第9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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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州知府王志,見過直郡王。” 胤褆問王志:“給死刑犯行刑的刀斧手,泉州有幾位?” 這話問的……王志不解,他順著直郡王的目光看過去,難道是要…… “現(xiàn)在去問,所有刀斧手都叫來。倭寇虐殺我大清百姓,他們自然該以命抵命?!?/br> 王志臉色頓時變了:“這么多倭寇,都要殺嗎?” 胤褆瞪過去,高聲怒斥:“倭寇殺沿海百姓的時候,你怎么不去問問倭寇,為什么把我大清百姓都?xì)⒘?!?/br> “直郡王息怒,下官并無此意,只是,衙門內(nèi)確實沒有這么多刀斧手。” 圍著碼頭的百姓聽到這話,擠在人群中的屠夫舉起手中屠刀:“大人,刀斧手不夠,我來!” “大人我來,我弟弟家,男女老少八口人都被倭寇所殺,我要替我弟弟家報仇!” “我來,我老家全村被屠,狗日的倭寇全都給我老家鄉(xiāng)親們抵命!” “大人,讓我來!” “大人!” 碼頭上的衙役攔不住,憤怒哭喊的百姓一個勁兒地往前沖,王志嚇得滿頭大汗:“大家別擠了,別擠了,一會兒都擠海里去了?!?/br> “砰!” 不知道誰敲了一聲大鑼,金石之聲驚醒了所有人。 “都排隊!有仇的報仇,有怨的抱怨!” 百姓冷靜下來,都沖去排隊,迫不及待,他們要為父母兄弟,為鄉(xiāng)親父老報仇! 百姓冷靜了,倭寇卻瘋了,可他們掙不脫,逃不掉,只能伸長脖子,等待死亡的降臨。 一個看起來十一二歲還未長成的小姑娘,雙手抓起屠夫遞給她的刀,她用盡渾身力氣,朝倭寇脖子上砍去。 鮮血噴灑,濺了她一臉,她卻不怕,反而大笑起來。 郭金門移開眼睛,不忍看。不知道這個小姑娘經(jīng)歷過怎樣的苦難,才會變成今天這樣。 出生在一個貧窮又寧靜祥和的小村莊,從小周遭被家人族親護(hù)著,從未見過殺人的李復(fù),他被這血腥的場面鎮(zhèn)住了。 今天所聽、所見、所感,推翻了他前二十多年的認(rèn)知,這個世道,原來是這樣的嗎? 董鄂嘉年扭頭問妻子:“怕嗎?” 小覺羅氏搖搖頭,她不怕,她只覺得倭寇可惡。大清為什么不把倭寇滅了?怎么會放縱倭寇至此? 五百六十三個倭寇,遠(yuǎn)遠(yuǎn)不能平息百姓的怒火,沒排到報仇的人,蹲地上大哭,為慘死的親人,也為自己。 “從今天起,大清海軍成立了!以后,大清海軍全體將士將刻苦訓(xùn)練,捍衛(wèi)大清海上疆土,肅清所有來犯之?dāng)常 必费|舉起手高聲呼喊。 “好!” “太好了!” 震天的叫好聲幾乎要刺破人的耳朵,董鄂嘉年,李復(fù),其他站在人群中的學(xué)子們,唐甄、顏元、郭金門這等大儒們。 這個時刻,這個瞬間,如同燒紅的烙鐵碰上皮rou,深深地烙印進(jìn)他們的心里,他們的腦子里。 這才是為官者,從政者,該追求的東西,這才是真正的民意,民心! 唐甄笑道:“建海軍乃大勢所趨,他們現(xiàn)在缺人、缺船、缺大炮,實在是太過艱難了些,老夫我沒什么能助他們的,就捐十兩銀子給他們吧?!?/br> “我捐二十兩!” 郭金門看顏元,顏元莫名其妙:“看我做什么,你們窮,難道我就富裕了?” “那你捐多少?” “三十兩!” 小覺羅氏扯了扯董鄂嘉年的衣袖,小聲說:“咱們家捐五百兩,偷偷捐款,不叫老師們瞧見?!?/br> 李復(fù)瞥了師弟夫妻倆一眼:“我聽到了?!?/br> “聽到了就聽到了吧?!?/br> 董鄂嘉年掏出五百兩銀子交給師兄:“我去不合適,麻煩師兄幫個忙?!?/br> 郭金門等見狀,都把銀子交給李復(fù),叫他一起送去。 “大人!” 王志不耐煩道:“你是哪里的學(xué)子?有話快說,本大人沒空。” “不是找你,我找直郡王?!?/br> 胤褆轉(zhuǎn)身正要上船,聽到這話后停下來:“你有何事?” 李復(fù)上前一步:“我等聽說朝廷只給兩百萬兩銀子建海軍,海軍要招人、造船、造大炮,肯定非常缺銀子,我等幫不上什么忙,只能捐一點銀子,希望咱們大清海軍越來越強,趕走洋人倭寇,還大清沿海百姓一個安寧?!?/br> 李復(fù)帶頭,圍觀的百姓連忙說他們也要捐銀子,一文錢、一吊錢、銀子、金子、首飾、發(fā)簪,捐什么的都有。 剛才敲鑼的那個小伙兒,他捧著一個大鑼,銅錢銀子噼里啪啦全往他鑼里放,一會兒就堆滿了。 唐子歸連忙跑過來道:“大伙兒先別著急捐銀子,等我們叫個賬房來,以后所有給海軍的捐款咱們都記賬,每月會把捐款名單貼到海軍衙門外墻上,大伙兒都可以去看看,有沒有自己的名字。” “咱們大清海軍,窮歸窮,但是絕不貪污??!” 唐甄贊賞:“這個小伙子不錯,腦子轉(zhuǎn)得快?!?/br> 時辰不早了,大太陽底下站了許久,唐甄、顏元、郭金門三個上了年紀(jì)的人支撐不住,正要回去時,董鄂嘉年看到他大哥從船上下來。 小覺羅氏也瞧見了:“大哥怎么會在這里?大哥不是在廣信府嗎?” 董鄂嘉年也不知,他忙跟師兄說:“你陪著老師先走,我去見我大哥?!?/br> 董鄂嘉年拉著小覺羅氏往前擠,董鄂長吉也看到了弟弟夫妻倆。 “胡鬧,你們夫妻怎么跑這里來了,還不快回去?!倍蹰L吉訓(xùn)斥道。 “大哥,我們跟著老師過來的,一會兒就走,您怎么也來這里了?” “說來話長,你們住哪兒?” “住云來客棧?!?/br> “你先回客棧,等我這里忙完就去找你們?!?/br> 他們這次大勝而歸,也不是全無傷亡,等人群散開,才好將將士們的尸首抬下來,送他們回家鄉(xiāng)安葬。 唐甄他們沒有回客棧,依然回剛才那座茶樓,他們看到白布裹著的尸首,一個個地從船上抬下來,擺滿了碼頭。 唐甄問董鄂嘉年:“前些年你jiejie花銀子找了許多墨家搞機關(guān)術(shù)的人,弄的那個煮開水的玩意兒,現(xiàn)今如何了?” 董鄂嘉年:“……?” 啊,煮開水是什么東西?還要花銀子找墨家人來搞? 唐甄恨恨地瞪董鄂嘉年:“你們是親姐弟,你jiejie在做什么你都不知道?” 胤禟在這兒,肯定要冷笑一聲,親姐弟算什么,他這個整日和福晉同床共枕的人,都不知道福晉整日在忙些什么。 “福晉,你又不搭理爺?!?/br> “別鬧,等我忙完了你再過來?!?/br> 胤禟偏不,他就跟個鬧脾氣的小孩兒一樣,站到福晉對面,雙手撐在書桌上:“你先告訴我,你弄的這都是些什么。” 又是格子又是線條,右邊一張宣紙上胡亂地勾勒了幾下,上面每個地方用三角形標(biāo)記,也不知道標(biāo)記的什么東西。 胤禟心里怒嚎,他感覺自己在福晉面前又成了傻子。 “行了,你想知道什么,我告訴你。”葉菁菁丟開筆。 胤禟一巴掌拍右邊宣紙上:“你畫的什么東西?” “抽象版的大清沿海疆域線。” 胤禟回憶了下唐子歸畫的地圖,好像大概對得上,但是,這跟唐子歸畫的根本不是同一個東西吧。 “我自己看得懂就夠了,畫那么清楚做什么?!?/br> 胤禟指著她面前那張紙:“這上面是什么?” “咱們南海周邊的藩屬國的特產(chǎn),糧食、礦產(chǎn)這兩樣最重要?!比~菁菁把表格中這兩行圈起來。 “這些消息你從哪里得來的?”福晉給他解釋什么符號代表著什么東西后,胤禟目光再也沒辦法從圖紙上移開。 葉菁菁輕哼:“你以為我花那么多銀子,養(yǎng)那么多能干的管事,還讓他們學(xué)外語,能文能武,就是為了讓他們給我管著嫁妝鋪子,站在柜臺后算賬手銀子的?” 胤禟贊道:“福晉,真該叫理藩院那些人跟你的管事學(xué)學(xué)?!?/br> “福晉,你弄這些是想做什么?” “能做什么?當(dāng)然是做生意。” 海軍那么窮,朝廷還不出錢,海軍不自己想辦法養(yǎng)活自己,那還能怎么辦? “海軍建起來,也該大哥管,你現(xiàn)在懷孕,少費些心思?!?/br> 葉菁菁也不想費心思,但是這個時間節(jié)點上,海軍實在太重要了,海軍好不容易要搭架子了,她明明能幫把手,總不能不管吧。 而且,康熙早就算計她了。 胤禟明了:“你是為皇阿瑪提拔董鄂家的武官發(fā)愁?” “董鄂家即將要去海軍的旁支子弟有三十幾個人,從沒有品級的百夫長,到千總、護(hù)軍參領(lǐng)、八旗佐領(lǐng)……呵,我都不知道董鄂家旁支有這么多芝麻小官兒?!?/br> 旁支就算了,她的親大哥,康熙直接把他從正四品指揮僉事升至從二品副將,這個升遷速度,當(dāng)初佟家勢力最大的時候,佟家也沒人能做到。 因為海軍初建,深受康熙信任的一等侍衛(wèi)、二等侍衛(wèi)、三等侍衛(wèi)都提拔了不少人去海軍,任命還沒下來,但是內(nèi)閣處的名單已經(jīng)傳出來了,連升兩三級的武官有七八個,他大哥在其中也是最顯眼。 “你要不樂意,叫董鄂家的人別去?” “不能不去?!?/br> 海軍必須建,這時候董鄂家的人要是退了,百官怎么看董鄂家?一直鬧著要建海軍的胤禟又該如何自處? 另外,海軍缺人,只要愿意去的,至少官升一級。她要不讓,這是擋了人家的前程。 葉菁菁把她計劃好的海外貿(mào)易安排重新寫了一遍,吹干后拿給胤禟。 “過兩天,等大哥回京跟皇阿瑪稟報戰(zhàn)果時,你把這個拿去跟大哥商量,只要按照我規(guī)劃好的貿(mào)易路線,不僅不會影響他練兵,抽空一年掙五六百萬兩銀子肯定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