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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雪紀(jì)(07)賭斗

    第七章·賭斗

    2021年5月8日

    獵鹿園金吾衛(wèi)大營內(nèi)。

    姜維拿起一個正方形的鐵塊,按了按上面的按鈕。這個被秀才稱呼為“手機(jī)

    “的玩意研發(fā)過程中可是耗費(fèi)了大量的財(cái)力,讓深受圣恩的他想想都覺得rou

    疼。起初他聽說秀才花費(fèi)大量精力財(cái)力只是搞出了個還沒”傳訊術(shù)“方便的東

    西,氣的差點(diǎn)把秀才的皮剝了,但在秀才信誓旦旦的拿出一大堆他看不懂的東

    西保證通過這玩意的對話絕對不會被別有用心的人用法術(shù)截取,他才意識到對

    于并無修行傳承在身的他來說這個東西的重要性。

    說起秀才,姜維不得不感慨了一番,這小子真他娘的是個人才。早年在外執(zhí)行

    一次任務(wù)時,無意間救了從天而落的他。這小子一開始瘋瘋癲癲的,說的話沒

    人能聽懂,還經(jīng)常冒出一些大逆不道的言論。但姜維覺得他蠻有意思,不僅詩

    詞文章方面有著驚艷絕倫的才華,還是個歪才,經(jīng)常鼓搗出一些稀奇古怪的東

    西,他拿去哄小思情與崔清雪的小玩意兒都出于秀才之手。

    不過一向自詡有經(jīng)天緯地之才的他參加了一次鄉(xiāng)試最終只取得了秀才的功名,

    后來聽下人說還是考官認(rèn)出來了送他去考場的馬車是金吾衛(wèi)姜統(tǒng)領(lǐng)家的………

    自那之后姜維的心腹幕僚們都不喊他本名,皆稱其為秀才。

    雖說秀才天天牛皮吹的震天響,但在yin才方面,姜維對其都自嘆弗如。饒是心

    腹幕僚都忠心耿耿,姜維只敢和臭味相投的秀才交流對淑妃的大膽yin念。正因

    如此,眼中毫無尊卑禮法的秀才逐漸成為了姜維愈發(fā)依賴的狗頭軍師,而忠君

    愛國的姜維心思不知何時受到了影響…….

    【你說太傅發(fā)現(xiàn)了你和淑妃的私情?別急,你先從頭給我復(fù)盤一下?!啃悴诺?/br>
    聲音無比平靜的從鐵方塊中傳出,他在大事方面向來沉著冷靜,這亦是姜維極

    度看好的一點(diǎn)。姜維一五一十的把今天所有的事都告訴了秀才,事無巨細(xì)到他

    所接觸的每個人的表情眼神都沒遺漏,這個看似粗曠的武夫?qū)崉t心細(xì)如發(fā)!

    【憑我多年捉j(luò)ian的經(jīng)驗(yàn)來看,他并沒有懷疑你,只是過于在意淑妃這個人

    了?!啃悴诺穆曇糨p松了起來,讓姜維亦被感染的松了一口氣。

    下午他從瑤華宮趕至演武場,親自率領(lǐng)將士演化幾道崔清雪傳授的大陣之后,

    日理萬機(jī)無比繁忙的太傅王陽明居然沒有離開,而是一一詢問淑妃娘娘歷來對

    大陣的修改與建議,讓姜維不禁后背一寒。

    【你今天假裝受辱悲傷引得淑妃同情,愿意更換稱呼做的不錯,但你做錯了幾

    點(diǎn),一是不該在德妃面前露出你和淑妃那么親近的姿態(tài),德妃急匆匆的帶著那

    位小公主走了肯定是懷疑起來了,我敢打包票!】

    秀才有個死活改不了的毛筆就是好為人師,還特別認(rèn)死理,如果他覺得別人做

    錯了,那么就一定會告訴那個人,要不是姜維和他臭味相投愛惜人才,換任何

    一個心胸開闊的大人物都受不了幕僚師爺?shù)陌侔闾翦e!

    【第二點(diǎn)更要命了,我他娘的也不知道你咋想的,會讓一個小太監(jiān)看到你調(diào)教

    淑妃的姿態(tài)。你那么大方咋不哪天帶我也看看呢?】秀才的嘮叨讓姜維神色一

    滯,幸好這鐵塊的“視頻“功能還沒開發(fā)出來,他也看不到姜維尷尬的黑臉。

    【嗨……我就想著反正是個太監(jiān),都不是男人,大大咧咧的就讓他進(jìn)來

    了?!拷S嘴硬了一句后連忙岔過去這個在他眼里無關(guān)緊要的小人物,依然有

    些擔(dān)憂起太傅的態(tài)度:【那要不這幾天在獵鹿園的時候,我離淑妃遠(yuǎn)一點(diǎn)?】

    秀才并不同意姜維的觀點(diǎn),開始長篇大論起來:【別,她什么大帝強(qiáng)者,就一

    沒腦子沒談過戀愛的老處女,你今天才把她搞得那么羞憤難當(dāng),若是刻意保持

    距離,你覺得她會忍住不主動找你?與其萬一她那邊搞出漏子,你還不如老老

    實(shí)實(shí)的把主動權(quán)放在自己手里。至于太傅的態(tài)度,我覺得真的沒必要在意。在

    我家鄉(xiāng)的皇朝中,哪朝深宮內(nèi)寂寞難耐的妃子們不想勾搭著幾位身材高大健壯

    有力的御林軍,再老實(shí)的都有俊俏的貼身小太監(jiān)伺候呢!】

    【是這個道理不假…….】姜維頗為認(rèn)可秀才的觀點(diǎn),鐵塊里又傳出秀才沒有主

    仆尊卑的嗤笑:【別自作多情了,除了我這個思想開明的現(xiàn)代人外,沒人會相

    信你和淑妃會有私情的。按你所說的淑妃那身份,那修為,你覺得別人會相信

    天鵝會愿意偷情癩蛤蟆嗎?要是普通的嬪妃,倒還差不多。不過若是普通的嬪

    妃,反而你更安全了?!?/br>
    秀才一針見血的話雖然讓姜維老臉再次一燙,但轉(zhuǎn)瞬換個角度又開心了起來,

    大家不是都不相信癩蛤蟆能吃到天鵝rou嗎?嗨,俺癩蛤

    蟆還真就吃到了,還是

    天鵝自己捧著送過來的!他正暗自得意呢,鐵方塊里傳出的聲音嚇的差點(diǎn)讓他

    把手里的東西扔了。

    【不過這倒是提醒了我,你可以真的搞一個普通的妃子試試……】

    【cao你娘的秀才,你不要命了!真以為皇帝的女人是長安街那些寂寞的豪門怨

    婦那么好得手的,這yin亂宮闈要是被發(fā)現(xiàn)了,至少誅三族的,到時我義父甚至

    會親手打死我!】姜維渾然忘了自己已經(jīng)把后宮中最美麗亦最受寵的妃子捏在

    手里了,哪怕暫時沒有吞下去。

    【嗨!這你還真錯了!你等一下,我用資料讓你心服口服,檢索大齊被抄斬的

    勛貴,索引條件罪名yin亂宮闈……】秀才一字一頓的默念了起來,姜維知曉

    他肯定是在鼓搗他同樣消耗了大量財(cái)力法寶搞出來的超腦了。這東西被秀才造

    出來的時候還引起了天劫,讓姜維誤以為是個逆天的法寶,然而一點(diǎn)靈力法力

    都沒有,只有秀才把它當(dāng)個寶,欣喜的錄入了所有姜維能搞到的史料書籍道經(jīng)

    秘笈,天天把它抱在懷里。

    看看秀才能說出什么個歪理來!

    【好,說你不懂政治你還不信吧!大齊史上的確因“yin亂宮闈”一罪而被全家

    抄斬的官員,但是罪名僅有“yin亂宮闈”,這說明了什么你知道嗎?】

    【說明了什么?】姜維習(xí)慣了秀才這臭屁的說話方式,他亦不覺得和幕僚這么

    聊天丟人,還極度配合的一問一捧。

    【說明了,yin亂宮闈根本不是他們的致死罪,是他們犯的其他罪不能被記載在

    史書上,所以沒辦法隨便找了個不能深究的罪名!】秀才的聲音充滿了得意:

    【所以你知道我為什么說讓你可以搞一個普通的妃子試試了嗎?】

    這次秀才沒有等姜維捧場,他急不可耐的說著他一拍腦門的天才想法:【假如

    你擔(dān)心太傅偷偷關(guān)注你,那么你搞一個普通的妃子是最好的試探方法。如果他

    發(fā)現(xiàn)了,那么按照你所說的他的性格,他只會告誡最多以其他理由懲戒你一

    番,而不會真的捅出這件丑聞。那如果他沒發(fā)現(xiàn),那就證明就是你多想了,他

    在意的根本不是你而是淑妃,那么你這幾天繼續(xù)出現(xiàn)在淑妃身邊更沒有任何危

    險?!?/br>
    【秀兒,你他娘的真是個秀兒!】姜維都覺得他腮幫子有點(diǎn)疼,【我因?yàn)楹鸵?/br>
    個妃子走的過近受到猜疑,我反而需要去再搞一個妃子來洗脫我的嫌疑。你他

    娘的是想老子死的快點(diǎn)嗎?】

    【不可能!我的謀劃從來沒有出錯過,剛剛我就已經(jīng)用人工智慧分析了一遍模

    擬結(jié)果,你被太傅發(fā)現(xiàn)并小懲一番的概率只有三成,你被他直接拍死的概率不

    足一成,而最壞的他稟報齊皇的概率只有零點(diǎn)零零零一成!那老頭當(dāng)一輩子總

    理,怎么可能還不會做人……】

    姜維關(guān)掉了鐵方塊收了起來,壓根沒有信秀才勞什子的概率分析。零點(diǎn)零零零

    一成聽起來是很小,但只要有個萬一,腦袋有一萬個也是活不下來的。

    【娘嘞,她不會真要我這兩天陪她游園吧,這可咋整,我沒事亂猜測她心意干

    啥……】姜維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無法入定,摸了摸漲的都快炸了精囊,【這

    么多天都沒吃rou了,連碰碰都不行,她是咋想的,不會真是那一夜把她嚇著了

    吧…….】——

    姜維的擔(dān)憂并沒有成為現(xiàn)實(shí)。大齊后宮森嚴(yán),尋常日子這些國丈外戚們是難以

    進(jìn)宮的,而在行宮又恰逢盛大的春狩大典,便方便了很多。崔清雪下榻的瑤華

    宮前人山人海,前來拜訪的王公貴族們絡(luò)繹不絕。光是大齊工部專門特制用來

    儲存難得的天材地寶的玉箱,都快堆滿了瑤華宮的院子,可謂風(fēng)光無限。

    雖說崔清雪的修為已被齊皇下令嚴(yán)密封鎖,可天下哪有不透風(fēng)的墻。更何況在

    這群將朝廷政斗之術(shù)修煉到極致的大臣們眼中,齊皇對淑妃超出尋常規(guī)格的寵

    愛遠(yuǎn)比“淑妃娘娘是圣人”這等虛無縹緲的傳聞要重要的多。

    而崔清雪的今生父兄,更是不會忽視他們權(quán)力的真正靠山來源,每日都帶著一

    堆寶物來給女兒meimei叩安。青州崔家是名門望族,世襲罔替三等勇毅公,在青

    州是一方舉足輕重的大勢力,可進(jìn)了天上掉下塊磚頭都能砸到兩個權(quán)貴的臨京

    就顯得不夠看了。然而淑妃得寵后,雖是嫡系卻無繼承爵位的崔遠(yuǎn)山直接封了

    一等國公,比崔家先祖都要顯赫,本是工部五品郎中的淑妃長兄崔伯言連升四

    級,官拜工部侍郎,后宮嬪妃無不眼紅到溢血。

    姜維這幾日著實(shí)松了口氣,每天依然按時來瑤華宮請安,可老老實(shí)實(shí)目不旁

    視,請安完就走,對崔清雪愈發(fā)幽怨的眼神都視而不見。他雖然很信任秀才,

    可秀才終歸是個下三境的小修士,不懂得

    大修士以及圣人的威能,更何況是在

    大齊官場浸yin一生的老太傅,他真要布置了一番讓秀才看破天都看不出來。

    而且他這幾日也沒閑著。姜思敏拜師的當(dāng)天他就向齊皇匯報了一番,在知曉是

    崔清雪的意思后姜永安更沒任何意見,姜維便老老實(shí)實(shí)的擔(dān)當(dāng)起姜思敏師傅的

    任務(wù),上午去瑤華宮給崔清雪請安,下午到文華閣教導(dǎo)姜思敏修行。德妃不知

    是出于避諱還是因?yàn)樵诂幦A宮被姜維與崔清雪的jian情嚇到了,一直避著他。反

    倒是姜思敏這個九歲的小丫頭,因?yàn)橛X醒不滅圣體時是被姜維的法力催化激發(fā)

    的,對他有著宛若同根同源的親近熟悉,一直親昵的纏著他,忘了她公主的高

    貴身份。姜維的小日子倒也過的優(yōu)哉游哉,直到春狩正式開始!

    大齊雖是人世皇朝,但亦是特殊的修行圣地。上至皇親國戚,下到文武百官都

    是有修為在身的修士,只不過境界高低層次不齊罷了。春狩延續(xù)千年,參加的

    人又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凡夫俗子,春狩并不是簡單的騎馬打獵了。就拿這次

    大典來說,分幾個階段,一是齊皇祭天,二是校閱大齊邊軍精銳,三是擂臺演

    武,勝者有賞,最后才是狩獵。而狩獵則進(jìn)于老太保借助一件空間至寶在獵鹿

    園開辟出的一個小秘境,里面有提前準(zhǔn)備的妖獸根據(jù)不同境界對應(yīng)著的狩獵積

    分,最后累積分高者則為本次大典的春魁,獎勵極為豐厚。

    春狩日,祭天結(jié)束后姜維并沒有穿上金吾衛(wèi)的戰(zhàn)甲巡邏警戒,而是穿著一身金

    色的猛虎華服帶著家眷在觀禮區(qū)坐著。金色黃色衣裳是皇家專屬,但這一件金

    色華服是十一年前姜永安登基后獎勵站對了隊(duì)的從龍之臣而賜下的,在當(dāng)朝則

    意味著圣眷!不過他并不像其他王公大臣那般帶著自己的嫡子或?qū)欁?,身后緊

    緊站著的卻是一個書生模樣的年輕人,正是他的狗頭軍師秀才。

    秀才看著演武臺上邊軍精銳的演練津津有味,但姜維已經(jīng)無聊的打起哈欠來

    了。他是從前線戰(zhàn)場廝殺出來的將軍,臺上看似氣勢澎湃的演武在他眼里和青

    樓勾欄中小娘們的舞蹈一樣軟綿綿的。

    本來姜維是打算帶著兩個最爭氣的兒子來露一露臉,但秀才提醒了他,這春狩

    大典淑妃可是全程觀摩的,萬一看到他兒子年齡比她自己都大,會怎么想?姜

    維轉(zhuǎn)念一想覺得秀才說的確實(shí)不錯,更是直接讓他的正室夫人也留在了家里,

    沒有像其他誥命夫人那般早早的進(jìn)了獵鹿園陪著各位娘娘們觀禮,索性直接把

    好奇的秀才帶了出來。

    邊軍演練結(jié)束,肅靜的觀禮區(qū)瞬間熱鬧了起來,有資格坐在這一片的王公大臣

    們都有自己的圈子,各自帶著晚輩談笑風(fēng)生起來。姜維身邊卻孤零零的沒任何

    人前來寒暄,與旁人格格不入。姜維亦不懊惱,黝黑威武的臉龐上一直掛著淺

    淺的假笑,早已習(xí)慣了這種待遇。

    原因有幾點(diǎn)。一,他今朝是內(nèi)臣,金吾衛(wèi)統(tǒng)領(lǐng)乃是拱衛(wèi)皇城并肩負(fù)清繳小型修

    行宗門的重任,與大齊朝廷并無多少職責(zé)相接的地方;二,他是孤臣,先皇在

    世之時他僅是臨安禁衛(wèi)軍中統(tǒng)領(lǐng)一衛(wèi)的四品雜號將軍,是在奪嫡之爭中押對了

    寶,投靠了當(dāng)初并不顯眼的周王姜永安,立下從龍之功,一躍成為三品金吾衛(wèi)

    統(tǒng)領(lǐng),又兼在圣眷的加持下,在軍中的權(quán)柄緊追幾位鎮(zhèn)守邊疆的鎮(zhèn)國大將軍。

    孤臣僅僅需要效忠于皇上一個人,不能有任何朋黨,這是無論在哪個世界的皇

    朝都不容違背的鐵律。

    而最重要的一點(diǎn),則是他的出身,昆侖奴。昆侖奴渾身漆黑如墨,長相丑陋可

    怖,雖男子個個高大魁梧可因?yàn)榻?jīng)脈迥異于中土神州人民,幾乎不可能走上修

    行之路,在中土神州乃是連馴化的妖奴都不如的賤種。這讓身居高位的朝堂諸

    公怎么能忍受的了與一個下賤卑微的昆侖奴同堂為臣,祖輩跟著大齊太祖打江

    山的貴胄們怎么能甘心見著一個昆侖奴被封威武伯,還賜了皇姓,甚至宅子還

    離內(nèi)城越來越近?所以連一些商人都不屑養(yǎng)的昆侖奴卻出現(xiàn)在了臨京第五重第

    六重王公貴族們的府中,一些紈绔子弟更是經(jīng)??桃忸I(lǐng)著府上的昆侖奴到姜府

    門口遛彎,刻意侮辱他們眼中的賤種,姜維。

    【覺得怎么樣?】姜維早已習(xí)慣這種環(huán)境,倘若被人鄙夷都要往心里去的話,

    他也不可能從一個昆侖奴逆襲成太保義子,金吾衛(wèi)統(tǒng)領(lǐng)。他見周遭都已經(jīng)空

    了,便低聲對秀才傳音。

    【太牛逼了,太震撼了,我們家鄉(xiāng)的閱兵和這完全不能比??粗耙晞≈械?/br>
    古人閱兵一樣,但我感覺那幾個小兵發(fā)出來的光球威力比核彈都要大,太恐怖

    了!】

    即使沒聽懂秀才的一些“家鄉(xiāng)方言”,但并不妨礙姜維理

    解他整段話的意思。

    他笑道:【這不過是在表演罷了,戰(zhàn)場才是真的恐怖,像你這樣還沒完全脫離

    凡人的小弱雞,戰(zhàn)場上的一陣風(fēng)都能把你吹死?!?/br>
    【嘖嘖嘖,戰(zhàn)場我是不會上的,還是交給您這種大佬吧。這閱兵都那么猛了,

    接下來的演武和狩獵估計(jì)更好看吧!】秀才滿臉激動與興奮,他雖然來到這個

    世界好幾年了,可修士的世界對他來說依然充滿了無數(shù)的新奇。

    姜維對這些王公貴胄子弟們花架子般的打斗嗤之以鼻:【呵,接下來,接下來

    更無聊。甚至可能沒有一個藏海境的修士下場?!?/br>
    秀才略微有些驚訝:【咦?怎么會,這種大典,不該是充滿陰謀詭計(jì)明爭暗斗

    血雨腥風(fēng)才對嗎?】

    姜維倒著實(shí)詫異了,秀才的悟性的確很高,只是這種場合哪怕周遭有些空他也

    不敢多說什么,只是小聲的嘀咕了一句:【陛下登基才十年!】

    秀才恍然大悟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他深受姜維的信任,又頗有才華,已經(jīng)逐漸成為姜

    府的幕僚長,最近更是開始通過“超腦”搭建情報體系,對大齊表面上的情報

    了如執(zhí)掌。今年才是天元十一年,大齊六個皇子之中僅有太子與秦王剛成年,

    朝廷之中和睦的狠。不過結(jié)合最近姜永安對淑妃以及六皇子那震驚朝野的封

    賞,估計(jì)后宮與朝廷之間已經(jīng)開始暗流涌動了吧。

    【演武開始,我大齊哪位兒郎愿先上擂臺爭鋒!】高臺之上身穿龍袍的姜永安

    臉上帶著一絲笑意宣布了演武開始,他話音剛落,身邊的賈公公突然站在了他

    身前。

    【稟齊皇陛下,貧道愿先獻(xiàn)丑!】聲音剛響起時宛若在天上,待話音全部落

    下,一個身穿紅色道袍的中年道士出現(xiàn)在擂臺上,沖姜永安微微欠身行了一

    禮。

    賈公公面色陰沉放出神念溝通皇城中的乾坤鼎,并掃巡獵鹿園周遭虛空,卻并

    未發(fā)現(xiàn)任意極道宗門的圣人或極道法寶。他正準(zhǔn)備出手清理臺上這不知天高地

    厚的螻蟻時,卻發(fā)現(xiàn)老太傅沖他輕輕的搖了搖頭。

    王陽明朗聲道:【不知純陽道炎云道長有何貴干?】

    【晚輩見過太傅大人!】名為炎云的中年道士又沖王陽明行了一禮,比之前拜

    見姜永安要恭敬的多?!敬横髂舜簖R盛典,貧道身為純陽王麾下一員,見獵心

    喜貿(mào)然登臺來討教一二,看能不能取得大齊天子嘉獎。莫非太傅大人不承認(rèn)我

    純陽道隸屬大齊?】

    【好!】卻是姜永安狀若欣喜的大喝了一聲,【卻是朕疏忽了,忘了請九位大

    齊的王爺前來觀禮。炎云道長第一個上臺,無論勝負(fù),朕都有賞!】

    大齊開朝太祖乃極道之中的強(qiáng)者,創(chuàng)立大齊之后便一人逼著九大門派低頭,承

    認(rèn)了大齊的冊封,歷任極道門派的宗主都是王爺。大齊太祖神威滔天鎮(zhèn)壓一

    世,連九大宗主的封號都極為敷衍,以門派名稱為封,可見其霸氣。然而后世

    齊皇無一人能達(dá)到這種地步,無論九大宗門還是大齊都對這些封號默契的開口

    不提,直至姜永安開始以此入手,推行修行界的“推恩令”。然而九大極道宗

    門今日抬出“大齊王爺”這一頭銜,顯然不是表示對大齊的臣服,而是要在春

    狩大典上削大齊的臉面,以報斬龍行動的一箭之仇。

    王陽明臉上閃過一絲慍怒,【其他幾位呢,也都出來吧?!?/br>
    【神霄道趙定岳拜見齊皇陛下,代神霄王向賈公公太傅大人太保大人問好?!?/br>
    【廣寒宮李清秋拜見齊皇陛下,代廣寒王向賈公公太傅大人太保大人問好?!?/br>
    【白玉樓關(guān)古拜見齊皇陛下,代白玉王向賈公公太傅大人太保大人問好。】

    【神武門齊開山拜見齊皇陛下,代神武王向賈公公太傅大人太保大人問好?!?/br>
    【龍虎山孫洛拜見齊皇陛下,代龍虎王向賈公公太傅大人太保大人問好。】

    【清微道紫虛拜見齊皇陛下,代清微王向賈公公太傅大人太保大人問好。】

    【太白劍宗孟小山?!?/br>
    【黃庭觀玉柔。】

    隨著八聲唱喏,觀禮區(qū)突然出現(xiàn)八道身影,正是剩下的八家極道門派中人員,

    或仙風(fēng)道骨,或清麗如仙,或魁梧雄壯,氣質(zhì)迥異,但都絕非易與之輩。

    【來者不善?。 啃悴判÷暤泥止酒饋?。連他都能看出來,更別說獵鹿園中的

    各位大人物了。但此舉是堂堂正正的陽謀,九大宗門以大齊藩屬自稱,門人弟

    子當(dāng)然有資格參加大齊的春狩。春狩大典彰昭天下,這九人不僅不用擔(dān)心大齊

    的圣人出手以大欺小,更不會擔(dān)心自身安全。

    而且這九位都不是年輕一代的弟子,都是成名許久的大修士,悉數(shù)第五境及以

    上,皆為同境之中的強(qiáng)者。今天這一出,不僅要打大齊的臉,更是要打擊大齊

    的中堅(jiān)力量!

    然而事態(tài)比大齊諸公料想的還要糟糕,站在擂臺上的炎云笑著開口道:【演武

    必有彩頭,貧道與諸位道友不才,想與齊皇陛下博個小彩頭?!?/br>
    【哦?炎云道長請說?!拷腊膊[起眼來,豐神俊朗的臉上看不出任何喜惡。

    【貧道與八位道友都處于三花境,愿輪流上臺領(lǐng)略大齊同境高手的高招。倘若

    大齊贏了一場,便算大齊贏了。若在下九人僥幸全勝,還請陛下悲天憫人,憐

    蒼生之苦,在位期間不于豫州起兵戈。如何?】

    炎云話畢,饒是姜永安再深的城府都不由面皮怒紅。什么叫倘若大齊贏了一場

    便算大齊贏了,這九人還沒有下場就把大齊的臉先抽了一遍。什么叫不于豫州

    起兵戈,豫州不就是神霄道所在之地嗎!

    炎云這話一出,場下卻沒有想像的義憤填膺激昂澎湃,反而各個眼觀鼻鼻觀

    心。這就是皇朝的弊端,國由家組成,但國并不是家。觀禮區(qū)坐著的不僅僅是

    大齊的王公貴族們,還有應(yīng)邀前來觀禮的中土神州諸多世家,甚至還有幾家祖

    上萬載前也坐過這中土神州萬民之主的寶座!

    世家可以看戲,王公可以裝死,但姜永安與大齊皇室不行。炎云這番侮辱性極

    強(qiáng)的彩頭他必須得答應(yīng),甚至不能撕破臉,大齊經(jīng)受不起第二次的斬龍行動,

    哪怕看似敵消我漲。他甚至開始慶幸九大宗門沒有派出九位玄牝境的高手,否

    則大齊倉促之間可能拿不出手九位第六境的修士,那丟的臉面更大了。

    【誰愿意迎戰(zhàn)炎云道長!】姜永安的臉色略微有些難堪。炎云上臺了許久,大

    齊依然無人應(yīng)戰(zhàn),軍方的幾位大將軍臉上倒浮現(xiàn)出憋屈與不甘??纱簖R的中高

    層修士確實(shí)不如傳承悠遠(yuǎn)的九大門派,有的大將軍修為不過剛剛破了第四境,

    沒有軍陣的加持,根本不是一心修行的宗派界修士的對手。

    【本王愿領(lǐng)教純陽道的高招!】

    這時,一位穿著四爪龍袍的國字臉老年男人出現(xiàn)在擂臺上,正是姜永安的叔叔

    肅王姜恒遠(yuǎn)。姜恒遠(yuǎn)是先皇胞弟,不愛江山愛修行,先皇在位時便一直掌管皇

    家供奉堂,修為乃是三花境巔峰,與炎云相同。

    姜永安心中一安,暗嘆大齊的臉面還是姜家人最熱心。然而諷刺的是大齊鮮有

    姜恒遠(yuǎn)這般癡迷修行的皇子,歷任皇子明明先天資質(zhì)與修行資源得天獨(dú)厚,卻

    都熱忱于大統(tǒng)之爭,耽誤了修行。大齊傳承三千余年,皇家供奉堂幾乎找不出

    幾位姓姜的修士,全依賴于外人。

    【肅王請!】炎云話畢一揮手,擂臺上卷起漫天火焰,將空氣都灼燒的滋滋

    響,瞬間將姜恒源籠罩于其中。姜恒遠(yuǎn)渾身泛起層層金光欲頂起火焰,卻沒想

    到火焰的威能超出了他的預(yù)估,金光都被點(diǎn)燃起來。

    姜恒遠(yuǎn)頓絕不妙,大喝一聲喚出本命法寶,一個青色小鼎出現(xiàn)在他頭上,降下

    一層青光籠罩在身,隔絕了熾熱的高溫。然而炎云卻是輕輕一笑,都沒拿出法

    寶,只是揮了兩道法訣,漫天火焰凝結(jié)成兩條火龍,一左一右沖向被小鼎護(hù)住

    的姜恒遠(yuǎn)!

    【不好!】賈公公察覺姜恒遠(yuǎn)處于危急的關(guān)頭,正要認(rèn)輸并出手解救姜恒遠(yuǎn),

    卻看到一個邋遢酒鬼提著被綁成粽子的老太保出現(xiàn)在獵鹿園中的一顆樹下。酒

    鬼仿佛眼中并無這盛大的演武擂臺,直接慵懶的毫無任何形象躺在地上,手里

    握著一個酒葫蘆咕咚咚的灌酒,時不時愜意的打個酒嗝。

    【他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夫子大人呢?】賈公公忍住怒意問向王陽明,卻見老太

    傅悲切的閉上了眼,【老師不會出手的,這是陽謀!】

    【我干他奶奶個陽謀!】賈公公的聲音都高了幾分,肅王幼時癡迷修行,在后

    宮時就一直纏著他這位大內(nèi)第一高手學(xué)習(xí),可謂他半個徒弟。如今身臨險境,

    他卻不能出手相救,饒是他看慣了大齊皇位更迭,一顆心古井無波,仍生出滔

    天怒火。

    而高臺上,姜永安卻眼都不眨,他與王陽明一般早就明悟了這是大齊必須接下

    的陽謀,哪怕被人家打的臉都腫了,牙齒落了都得往肚子里咽,這是一門心思

    僅在修行上的賈公公很難看穿的,是真正棋手間的默契對弈。只是他握著扶手

    的手背上青筋畢露!

    【吼!】一聲龍吟響起,火龍終于突破了愈發(fā)輕薄的青光,轟在了姜恒遠(yuǎn)身

    上。姜恒遠(yuǎn)吐出大口精血,慘笑了起來,身軀突然爆開,意欲自爆與炎云同歸

    于盡,為大齊挽回一分臉面!然而炎云卻拿出一面古樸的小盾,將姜恒遠(yuǎn)自爆

    的威勢完全擋住!

    【是貧道僥幸勝了!】炎云微笑了起來,向高臺上的齊皇又行了一禮。

    【好!炎云道長道法精湛,朕有賞!】姜永安的臉上看不出任何喜悲,盡管他

    的親叔

    叔剛剛變成了一地被燒焦的碎rou。他沉聲問道:【下一位是哪位王爺?shù)?/br>
    麾下?!?/br>
    【神霄道趙定岳請大齊高手賜教!】

    趙定岳登上擂臺后直接完全釋放了他的氣勢,全身被紫色電光籠罩。神霄道能

    否度過眼前這段最危機(jī)的歲月就看這次賭斗,他緣何不使出全力,獅子博兔。

    【不妙呀,大勢不妙。這個人的能量點(diǎn)數(shù)都到八百萬了,感覺就算老大你上場

    都不是他的對手啊,你才四百萬出頭?!啃悴诺摹俺X”上顯示著花花綠綠的

    團(tuán)案,姜維看了一眼都覺得頭暈。這個所謂的能量點(diǎn)數(shù)同樣是秀才獨(dú)家發(fā)明

    的。

    秀才把剛修煉出真氣的先天境之人定為標(biāo)桿,記作一能量點(diǎn)數(shù),憑著他淘到一

    面古樸的可以窺測別人修為的鏡片一直觀察他能遇到的修士們的修為,完善他

    所謂的“戰(zhàn)斗系統(tǒng)”。姜維對此一直嗤之以鼻,這所謂的能力點(diǎn)數(shù)僅僅可以作

    為衡量修士法力的參考,若是拿它來衡量戰(zhàn)斗力,那可是滑天下之大稽。不過

    秀才有一句話說的倒是沒錯,他就算上場,恐怕也不是趙定岳的對手。

    【大齊肅王妃,許悅,請!】趙定岳上臺后許久,卻是一道青色聲影從獵鹿園

    的行宮方向飛上了擂臺,一個風(fēng)韻猶存身穿道袍的婦人站上了擂臺。

    【王嬸!】姜永安見到來人再也控制不住面無波瀾的狀態(tài),鐵青著臉用眼神一

    一掃視觀禮區(qū)修為達(dá)到三花境巔峰的臣子們。在這種時刻,大齊皇族是應(yīng)頂在

    前面,可連一個王妃都上場了,這不僅僅是在那些意欲袖手旁觀的王公大臣們

    臉上狠狠的扇了一記,更是把姜永安的臉打的火辣辣的燙。

    許悅本是中型宗門素抱山的大弟子,一次下山完成遇到了隱藏身份歷練的姜恒

    遠(yuǎn),二人共游中土許久,擦出了愛情的火花。后來哪怕姜恒遠(yuǎn)身份暴露,許悅

    并沒有離開他反而是拋棄了宗派界的身份毅然決然的嫁給身為大齊皇室的姜恒

    遠(yuǎn),乃是上一代中的一段佳話。夫妻二人不貪名奪利,一心隱于大齊供奉堂中

    修行。今天春狩,她身為肅王妃早早的被皇后請到御花園中賞花觀景,通過水

    鏡術(shù)觀看祭天閱兵,卻沒想到相依為命的丈夫如今自爆變成了一堆燒焦了的rou

    塊。

    許悅臉上的悲戚之情怎么都隱藏不住,但并沒有讓她喪失理智,反而穩(wěn)扎穩(wěn)打

    的喚出本命法寶,同樣將法力完全激蕩。大齊在修士的高端力量斷層嚴(yán)重,第

    六境玄牝境的修士寥寥無幾,供奉堂中三花境的修士也不多,肅王夫婦便是大

    齊供奉堂中三花境里的佼佼者,否則就算許悅想登臺為夫報仇,賈公公與太傅

    也不會坐視一個普通的三花境修士浪費(fèi)這對大齊來說每場都重要無比的戰(zhàn)斗。

    【完了,這個肅王妃遠(yuǎn)遠(yuǎn)不是姓趙的對手啊,她能量點(diǎn)數(shù)才兩百萬。剛剛六百

    萬的肅王都打不過九百萬的牛鼻子,這不得被吊起來打!】秀才看著超腦上獨(dú)

    特的戰(zhàn)斗畫面,偷偷的給姜維傳音分析戰(zhàn)情。姜維不耐煩的白了他一眼,【你

    懂個屁!這場肅王妃勝利的機(jī)會很大!老老實(shí)實(shí)看著就是!】

    擂臺上的局面確實(shí)不是秀才所預(yù)言的一邊倒,反而穩(wěn)扎穩(wěn)打的肅王妃在幾次交

    鋒后慢慢占據(jù)了上風(fēng)。素抱山雖只是中型門派,但傳承極久,門中有一源于遠(yuǎn)

    古的煉制本命法寶的秘法,以人養(yǎng)器,以器養(yǎng)人,修煉到極致人器合一后的威

    能不比極道宗門中的神術(shù)禁術(shù)差。大齊疆土遼闊,遠(yuǎn)比任意一家極道宗門富

    有,許悅進(jìn)入皇家供奉堂后這么多年來消耗大量天材地寶神金寶玉溫養(yǎng)本命法

    寶,雖本身法力偏低,但真動起手來,肅王都不是她的對手。

    她的戰(zhàn)斗經(jīng)驗(yàn)極為豐富,更沒有因?yàn)橥龇蛑炊鴣y了周折上來就搏命。許悅很

    清楚極道宗門的底蘊(yùn)深厚,秘法禁術(shù)無數(shù),所以便一直御使本命法寶“青云

    鐘”抵擋趙定岳凝聚法力攻來的雷法,絕不貿(mào)然進(jìn)攻,不斷磨蝕趙定岳的法力

    與護(hù)體法寶,步步蠶食。

    【這,這,這不是賴皮嗎?】秀才都看呆了,他眼中的畫面是肅王妃仗著頭上

    青色小鐘不管趙定岳那層出不窮的狂暴雷術(shù),一直抽冷子偷襲攻擊,兩百萬上

    限的她憑借著法寶押著八百萬的人打。【這修仙也有人民幣玩家的嗎?不是,

    九大門派那么囂張,但凡贏了一場就贏了,這第二個就被磨死了,不是來搞笑

    的嗎?】

    姜維已經(jīng)懶得理秀才的傳音,即使場上肅王妃已經(jīng)取得絕對性優(yōu)勢,仗著另外

    一件法寶素心劍刺破了趙定岳的護(hù)體道袍,在敵人身上留下了不少傷痕,但憑

    著先天的本能直覺讓他覺得并沒有那么簡單,趙定岳一定會有什么后手!

    趙定岳一直全力攻擊許悅的護(hù)身法寶青云鐘,卻始終無法突破青光的防御,法

    力漸漸不支,被許悅抓住機(jī)會在身上留下越來越多的傷痕。許悅抓著機(jī)會,一

    劍斬去趙定岳的一只手臂后察覺敵人已經(jīng)頻臨油盡燈枯,法力再度激昂,吐出

    一口精血在素心劍上,人劍合一化成一道千丈大劍的虛影,落在了趙定岳的身

    上,將這個賊子斬的神魂俱滅!

    她退出人劍合一的狀態(tài),俏臉蒼白無比,顯然剛剛那一招同樣差點(diǎn)抽干了她的

    法力。雖未親手擊殺殺夫仇人,但幫助姜恒遠(yuǎn)完成了遺愿守護(hù)了大齊還是讓她

    略覺欣慰。然而她還未下臺,身體便僵住了。

    【賊子敢爾!朕必讓神霄道上下雞犬不留!】姜永安憤怒的站起,雙目血紅,

    狀若瘋魔。

    許悅豐腴的身體卻被一層紫色雷光纏住,就連頭上依然沒有落下的青云鐘亦不

    例外。她已經(jīng)無法動彈并知曉要發(fā)生了什么,卻閉上了眼睛,嘴角浮現(xiàn)出一絲

    甜蜜的笑容。

    一百年前,在道門長大卻性格火爆潑辣的小道姑與一個濃眉大眼長相憨厚唯唯

    諾諾的青年人一路行俠仗義,走遍神州南北。她因?yàn)樽约旱幕鸨馀c嫉惡如

    仇的天性鬧起了不少事端,但不管敵人是誰,平日里總像一個跟屁蟲一樣跟在

    她屁股后面的青年戰(zhàn)斗之時永遠(yuǎn)站在她面前,不曾后退半步。

    【喂,傻大個?!吭S悅這輩子最后一次在心中默念出了婚后就再也沒有喊過的

    稱呼,【我真沒用,沒法繼續(xù)幫你守護(hù)大齊了!】

    紫色的雷光像一群密密麻麻的小蟲子一樣啃噬著許悅,逐漸她淹沒在一團(tuán)紫色

    的雷球中,包括她的本命法寶清心鐘。素心劍卻完好無損,沉沉的落在了擂臺

    上。紫色雷球不斷變化著,最終成為了人的形狀,趙定岳面無血色的從雷球中

    走出,慘笑幾聲:【貧道勝了?!?/br>
    【這,這個人贏了怎么還笑的那么難看!】秀才又嘀咕了起來,這次姜維卻開

    口了,【他贏了不假,但是他活不到今年的春天了!】

    姜永安宛若心上插了兩把刀子,心一直在滴血。肅王夫婦不僅是大齊供奉堂的

    中間力量,更是他敬愛的長輩。如今王叔被燒成焦炭,王嬸連尸骨都無存,他

    有何面目去見大齊的列宗列祖,恨不得不管什么博弈什么大局,傾盡大齊軍

    隊(duì),踏平神霄宗!

    【惡心的東西,臟了本宮的眼!】一道女聲在空中響起,聲音極為悅耳動聽,

    卻帶著無盡寒意,讓所有人光聽聲音便覺得置身萬載冰窟之中。剛走下擂臺的

    趙定岳呆站在了原地,瞬間被寒冰包裹變成了冰藍(lán)色的冰雕。

    極道宗門的剩下八人無人不臉色大變,尤其廣寒宮的李清秋,花容失色,直接

    跪了下來,不安的喊著:【婢子給宮主叩安了,宮主萬福!】

    【雪兒!】姜永安臉上浮現(xiàn)狂喜,回頭看了一眼身后的方向。崔清雪的出手對

    他來說是一劑強(qiáng)心針,不僅彰顯了她依然偏向大齊的立場,更讓他對接下來的

    戰(zhàn)斗充滿了信心。高臺上的王陽明卻輕輕的搖了搖頭,低聲給賈公公傳音:

    【走下了擂臺才出手。】

    賈公公枯如樹皮的老臉上喜色還沒爬到鼻梁便退了下去,沖王陽明遞了一個眼

    神,然而王陽明堅(jiān)定的搖了搖頭。賈公公嘆了口氣,望著只有他與王陽明才能

    見到的邋遢道人如臨大敵,干如雞爪的手又將拂塵攥緊了幾分。

    【老夫之前沒有上場并非膽怯,而是怕自身修為不足,丟了我大齊的臉面,卻

    不曾想諸公是抱著這等主意?!坷夼_上突然出現(xiàn)一位身穿布衣的老人。春狩乃

    是天子與王公同樂的盛典,大臣們都是褪下官服換上了一件比一件華麗貴雅的

    華服,就連姜維都不例外。而這個老人卻只是簡簡單單的布衣,任何珠寶點(diǎn)綴

    都沒有,同樣沒有刻著法術(shù)的法衣功能。

    他頭發(fā)花白,身形干干瘦瘦并不魁梧,卻極有精神。老人站上擂臺后先是向高

    臺上的姜永安等人行了個禮,然后卻掃視了一圈觀禮區(qū)的大臣們,眼神無比失

    望。老人開口了,聲音格外痛心疾首:【若知是如此情況,老夫定第一個上

    臺。老夫倍感恥辱,肅王妃這不是在守護(hù)我大齊的臉面,而是在狠狠的抽我們

    這些男人的臉!】

    【大齊兵部尚書于青松,請!】

    姜維暗暗握緊了拳頭,開始做起了戰(zhàn)前準(zhǔn)備。他早已過了聽一番話就打起渾身

    熱血的年紀(jì),而是他很清楚今天這九場應(yīng)戰(zhàn)的人當(dāng)中一定有他。他本來打算再

    觀摩幾場以求穩(wěn),可剛剛崔清雪的隔空出手讓他意識到了他就算敗了也不會

    死,那么干嘛不如早點(diǎn)上場早點(diǎn)博齊皇的好感呢!

    秀才看到姜維拳頭握起,連忙傳音道:【臥槽,頭,你別沖動啊?,F(xiàn)在不是輪

    到你上場的機(jī)會,剛剛那個姓趙的被凍成冰塊時,沒上場的

    幾個人都下意識的

    放出了自己的氣勢,被我捕獲到了他們的能量點(diǎn)數(shù),容我給你分析一番。】

    【噗?!拷S被秀才逗樂了,罷了,權(quán)當(dāng)戰(zhàn)前放松聽笑話了,【那你覺得我打

    誰勝算最大!】

    驟然得到姜維信賴的秀才眉飛色舞起來,覺得肩上擔(dān)上了信任的重?fù)?dān):【咳

    咳,根據(jù)我的資料分析,剩下的幾個人當(dāng)中,能量點(diǎn)數(shù)最高的是現(xiàn)在跪下來的

    這個女人,快一千萬了,其次是黃庭觀那個破壞隊(duì)形的小道姑,九百二十萬。

    最低的是同樣破壞隊(duì)形的太白劍宗孟小山,堪堪一百萬出頭,別說這九人里

    了,就算是三花境當(dāng)中他絕對都是最弱的。就這還沒有逼數(shù)破壞隊(duì)形?也不看

    看哪個牛逼的劍客長他這樣,跟農(nóng)民似的。老大你聽我的就挑他打,四百萬打

    一百萬,絕對吊打!】

    姜維砸吧砸吧了嘴,秀才的分析聽的他牙疼。要不是在這種嚴(yán)肅的場合,他一

    個大手就削過去了,甚至懷疑秀才他娘的是不是被人買通了,想要他死?

    姜維有一份特殊的天賦,他能隱約判斷旁人能否對他的生命造成威脅,這遠(yuǎn)遠(yuǎn)

    比看修為看境界要靠譜的多,更別提秀才這笑話一般的能量點(diǎn)數(shù)了。九人之中

    給他危險感最大的便是一直苦著臉看著跟中年農(nóng)民一樣的孟小山,秀才卻覺得

    他是最軟的柿子?

    笑話也聽完了,姜維懶得回秀才了。他的預(yù)想目標(biāo)是清微道或白玉樓的人。他

    是體修,rou身強(qiáng)橫是他最大的優(yōu)勢。清微道以符、陣、天機(jī)推演聞名,一旦被

    他抓住近身的機(jī)會,獲勝的概率極大。白玉樓則是修行界最大的商會,弟子各

    個富的流油,戰(zhàn)斗的時候法寶、符寶層出不窮,最擅長用靈石砸死對手。若是

    對戰(zhàn)白玉樓的人,他同樣只需硬吃幾記法寶轟砸換取近身機(jī)會便可。

    他正推演戰(zhàn)斗做準(zhǔn)備時,卻暼到姜永安所在的高臺上突然出現(xiàn)了小喜子的身

    影。這個小太監(jiān)這個時候出現(xiàn)在此莫非是……他還沒想出個緣由,身子一

    輕,卻被賈公公不動聲色的劃破空間提到了高臺上。

    【見過陛下,見過賈公公,見過太傅!】他還沒跪下行李就被姜永安火急火燎

    的扶起,【快平身,別浪費(fèi)時間了。這是雪兒給你的秘術(shù),朕再將始龍鎧借

    你,你最后一場戰(zhàn)黃庭觀玉柔,只許勝不許敗!】——

    瑤華宮。

    崔清雪穿著一身黃色的宮裙慵懶的坐在殿中練著字,并沒有與其他妃子們一般

    在御花園中賞花觀景?;屎蟮故桥尚√O(jiān)請了她,但連她的面都沒見到就被善

    解人意會來事的小喜子趕了回去。今日是春狩大典,那個壞胚肯定沒時間來給

    她“請安”,她身為女眷又不便出現(xiàn)在大典之中,索性一個人在宮中自己畫面

    水鏡觀看大典,順便練字派遣寂寞,只是俏臉時不時的浮現(xiàn)陣陣紅暈,想起了

    那羞到不行的寫字場景……

    炎云登場之時她頓了一下,聽到他所說的賭約之時臉上浮現(xiàn)一絲煞氣??蛇€沒

    有作出反應(yīng)便停下了筆,驚訝的抬起頭看向門口:【你怎么來了?】

    【酒鬼說讓我看著你,我沒理他。但玄陰子又來找我說這是個進(jìn)宮看看你的好

    機(jī)會,我就過來了?!縼砣税滓聞傺?,鬢若刀裁,眉如墨畫,面如桃瓣,目若秋

    波,容貌俊秀到讓修行界無數(shù)女修癡狂尖叫,好一個濁世翩翩佳公子。

    【嫣兒,我想你了?!?/br>
    崔清雪的臉色無比復(fù)雜,卻點(diǎn)了點(diǎn)頭,【你等下?!?/br>
    她喚來小喜子,抽出一張剛剛練字的紙筏交給他囑咐道:【去找陛下,告訴宋

    知畫在我這,讓他把始龍鎧與這張紙交給姜維,安排姜維第九場戰(zhàn)玉柔?!?/br>
    【喳!】小喜子眼里根本沒有不知何時出現(xiàn)的公子哥,接過紙飛快地就要往瑤

    華宮外跑。他近日得了姜維與崔清雪的賞識才堪堪踏上修行之路,不過返后天

    為先天,還不會飛行。唯恐壞了淑妃娘娘的大事,出了瑤華宮不久見到一隊(duì)巡

    邏的金吾衛(wèi),便氣喘吁吁的說道:【你們誰,誰,誰會飛,快帶我去找陛下,

    淑妃,妃娘娘,有,有要事傳達(dá)!】

    瑤華宮內(nèi)宋知畫展顏一笑,【根骨倒是個練劍的好苗子,腦力眼力都不錯,可

    惜奴性太重了?!看耷逖]有說話,而是怔怔的看著前世唯一一個異性好友,

    更是唯一的朋友,天下第一劍,太白劍宗宗主宋知畫!

    宋知畫眼中柔情更重了幾分,坐下后深情的望向容貌未有半分變化的女子,

    【你明明就是嫣兒,為什么不回廣寒宮呢?】

    崔清雪搖了搖頭,【非是我是陸雪嫣,而是陸雪嫣是我。你都快洞虛了,怎么

    還看不明白。】

    【我就算洞虛了,也看不明白?!克沃嬜猿暗男π?,飄逸宛若仙人。他沒告

    訴崔清雪在得知

    陸雪嫣身隕的那一瞬,他構(gòu)建的自身世界差點(diǎn)崩潰,身死道

    消,全仗著一口為她報仇的氣才活了下來。

    【我要滅神霄道?!看耷逖O為突兀的開口,仿佛忘了宋知畫乃是九大極道宗

    門之一的宗主。然而如等大事,宋知畫卻只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連為什么都沒有問。

    【前世我證道之時被浮云子偷襲,rou身被雷帝冠擊潰生機(jī)隕滅,只好兵解?!?/br>
    崔清雪卻自己解釋了起來,她話音剛落,瑤華宮上一股隕滅世界的森寒劍意沖

    天而起。獵鹿園中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這股劍意中那泯滅一切生機(jī)的殺意,身軀

    都覺得刺痛不已。

    獵鹿園樹下的酒鬼酒葫蘆被嚇的酒葫蘆都沒拿穩(wěn),打了個酒嗝疑惑的自言自語

    起來:【宋知畫能舍得對她拔劍?哦,估計(jì)是想殺齊皇,嘖嘖,追了幾百年的

    心上人現(xiàn)在連孩子都有了,換成哪個男人都受不了這侮辱!】

    高臺上的幾人都不由擔(dān)憂了起來,賈公公有心去探個究竟,但酒鬼此時的距離

    太近了,萬一酒鬼對齊皇起了殺念,他無法保證如今不知身在何處的夫子能來

    得及攔下。只好輕聲安慰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的姜永安:【陛下勿憂,淑妃

    娘娘已經(jīng)破境,就算沒有法力在身面對宋知畫自保無礙。更何況,聽聞宋知畫

    對娘娘前世的那位廣寒宮主癡情不已…….】

    他不說還好,一說姜永安臉更綠了幾分。王陽明與姜維都無奈的看著賈公公,

    這不是男人怎么能理解男人最擔(dān)憂的事呢。王陽明輕輕咳嗽了兩聲:【陛下,

    如今滿朝文武與諸多世家家主都在看著呢,不管發(fā)生什么,您都不能失了風(fēng)

    度!】

    姜永安僵硬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收斂起所有愁容,繼續(xù)向擂臺上看去?;蛟S是因?yàn)榇?/br>
    清雪隔空出手的緣故,出身廣寒宮的李清秋并未對兵部尚書下了死手,只是將

    其轟下擂臺。可饒是如此,于青松傷的極重,咳血不止,頭發(fā)更是徹底白了,

    無一絲烏色,整個人生機(jī)油盡燈枯。

    王陽明走下高臺扶起于青松,手上出現(xiàn)柔和的亮光為其療傷,卻被老尚書制止

    了。他顫顫巍巍的站拉起來,搖搖晃晃的走到了觀禮區(qū),平靜的走過每一位有

    資格上臺的大臣面前,最終體力不支跪在地上,沖著大齊祖廟的方向叩首一

    番。

    【老臣盡忠了?!?/br>
    剛走下擂臺的李清秋沉默不語,不顧同道異樣的眼神恭敬的對著已經(jīng)咽氣的老

    尚書鞠躬致敬。廣寒宮不僅擅長太陰之道,在神魂修煉方面更是傲視群雄。她

    能看出于青松走過每一個人的面前時都燃燒了部分神魂為他們增幅。別說他才

    三花境,就算到達(dá)玄牝境修煉出不死的元神都活不下來。這是徹底的神魂俱

    滅,連轉(zhuǎn)世兵解的機(jī)會都沒有了。

    她能想明白之前大齊緣何無人出頭,因?yàn)樘热魪?qiáng)弱地位逆轉(zhuǎn),大齊有一天強(qiáng)逼

    九大門派低頭,他們這些同道同樣不會搶著為宗門捐軀。但她不明白老尚書為

    什么這么做,可她突然有些后悔,覺得宮中少部分依然要與其他幾家宗門攜手

    共進(jìn)欺壓大齊的長老們錯了。

    【大齊康國公康思聰,不知哪位賜教?】終于有人被于青松蠟盡成灰淚始干的

    精神感染了,觀禮區(qū)一位身穿紫色華服面容威嚴(yán)的中年男子走上了擂臺,乃是

    大齊世襲罔替的老派權(quán)貴中的領(lǐng)軍人物之一,與姜永安爺爺同一輩分的強(qiáng)者。

    【白玉樓關(guān)古,康國公,請!】一個肥頭大耳渾身珠光寶氣的胖子靈巧的飛到

    了臺上,臉上永遠(yuǎn)掛著和氣生財(cái)?shù)纳倘诵θ?,卻剛唱完喏就刷刷擲出幾道寶

    光,陰險至極。

    大齊與九大極道宗門的第四場比試開始了,瑤華宮上那沖天的劍意才收斂起

    來,宋知畫神情已經(jīng)恢復(fù)平靜,平淡的給神霄道宣判了死刑:【那神霄道真是

    該死?!?/br>
    崔清雪卻猜到了宋知畫在想什么,她輕輕的搖了搖頭,【酒鬼有老夫子攔著,

    你不必出手,免得日后其他幾家孤立你,有大齊就夠了?!?/br>
    【那又何妨!】宋知畫輕輕的挑了挑眉,言語中盡是自信,這亦是一位絕世劍

    客的傲氣。自打百年前陸雪嫣身隕,他從廣寒宮得到消息后一直在探尋諸多空

    間秘境,企圖找到陸雪嫣出事的地方,將太白劍宗完全交付給幾位長老打理。

    就連幾個月前的斬龍之戰(zhàn),若不是玄陰子傳信告訴他能殺宋連城,他都懶得進(jìn)

    臨京。

    【對了,我知你要重修,前幾日去了龍宮宰了一頭老龍?zhí)釤捔苏纨埦?,可?/br>
    幫你補(bǔ)補(bǔ)身體?!克沃嫃纳砩夏贸鲆粋€小盒子,輕輕的放在了桌上。

    倘若有外人知曉此事,必會被震驚的合不上嘴。盤元界中龍族自上古之后便已

    沒落,血脈逐漸衰微,如今占據(jù)東海龍宮的海上霸主都是血脈

    斑雜的偽龍。只

    有到達(dá)承天境,血脈返古的龍族才能被稱為真龍。尋常修士若能服下一滴普通

    的真龍血液便能脫胎換骨,體魄不輸?shù)乳e神體,而提煉后的真龍精血,就連對

    圣人都有非凡的功效。

    崔清雪眼中一亮,打開白玉盒看到一塊琉璃般的紅寶石,輕輕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她

    伸出玉手一劃,紅寶石變成了九份,【我只要三滴,不,四滴,剩下的你拿回

    去好了?!?/br>
    宋知畫亦沒再三推讓,收起白玉盒,更沒問崔清雪打算送給誰,是否包括她這

    一世的丈夫,孩子的男人。他沉默了一會,正準(zhǔn)備說什么的時候,卻聽見了嬰

    兒的啼哭聲,崔清雪下一瞬便消失不見,進(jìn)入了內(nèi)殿。

    這是給孩子喂奶了嗎?宋知畫難以想像曾經(jīng)那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廣寒仙子如今

    都有了孩子,并如世間所有俗婦一般,把伺候嬰兒吃喝拉撒當(dāng)成天大的樂趣。

    宋知畫并沒有覺得心中的女神形象崩塌了,身上多了一層母性光輝的她更加迷

    人。

    不管是陸雪嫣還是崔清雪,有了她,這世間才有了意義。

    【咦,寶寶,今天怎么吃那么少啊。來給叔叔打個招呼,叫叔叔!叔叔好看不

    好看呀,寶寶長大后會比叔叔還好看呢!】崔清雪抱著小思情從內(nèi)殿中走了出

    來,輕柔的抬著小思情的小胳膊沖宋知畫揮手問好,臉上的欣喜無比柔情。

    宋知畫鮮有見過陸雪嫣這般俏皮活潑的模樣,不由的看癡了。他就靜靜的坐

    著,看著崔清雪一人分飾兩角與還不會說話的小思情自言自語,一句話都不

    說。

    百年前崔清雪還是陸雪嫣時,他們之間的大多相處模式亦是如此,兩人交流完

    修煉心得與一些宗門瑣事后,性子都極為清冷的他們就靜靜的坐著飲茶,什么

    閑話都沒有。如今宋知畫依然沉默,他的她卻變成了一個與不會說話的嬰兒斗

    嘴的話嘮。可宋知畫臉上的笑意愈發(fā)溫柔,倘若太白劍宗的弟子長老們見到,

    都會覺得他們從未笑過的宗主大人被奪舍了吧!

    瑤華宮內(nèi)歲月靜好,擂臺上卻血雨腥風(fēng),除了李清秋手下留情一番,其余登上

    擂臺的大齊修士盡數(shù)捐軀。可觀禮區(qū)的大齊王公們卻不像起初那般變成了眼觀

    鼻鼻觀心的鴕鳥,愈到后面場次愈個個情緒激憤,甚至為了登上擂臺大打出

    手,請求賈公公決判誰為國盡忠。

    盡管一場都沒有贏,但是大齊君臣的氣勢卻已經(jīng)完全處于上風(fēng),哀兵必勝戰(zhàn)死

    不休的精神讓獵鹿園中的風(fēng)都變得更凌冽些了。高臺上修行崔清雪現(xiàn)場傳授秘

    法的姜維睜開了眼睛,套上殘破的始龍鎧,跳上了擂臺。

    【大齊金吾衛(wèi)統(tǒng)領(lǐng)姜維,請黃庭觀玉柔道長賜教!】

    瑤華宮內(nèi),崔清雪看到熟悉的黑大漢跳上擂臺,眼中一亮。她拿出一封早已準(zhǔn)

    備好的信,遞給了宋知畫:【宋知畫,快結(jié)束了,你走吧。信中是我洞虛時的

    一些經(jīng)驗(yàn),一直沒找到機(jī)會托人送給你?!?/br>
    【好?!考词剐挠腥f分不舍,但崔清雪開口了,宋知畫斷不會死皮賴臉的硬作

    停留。他亦掏出一本薄薄的小冊子,【太白劍宗的劍法我不能教給你的兒子,

    但這是我成成圣后無意得到的一本古籍,記載的劍術(shù)應(yīng)源于上古,不遜于我太

    白劍宗的諸多劍法,只是殺性太重,我沒想好要不要給小寶寶。嫣兒你可以先

    學(xué)一番,再決定教不教他?!?/br>
    崔清雪接過小冊子草草的翻了幾頁,花容失色問道:【你從何處得到此書?】

    宋知畫更未見過陸雪嫣驚慌失措的樣子,不由正色道:【是我太白劍宗附屬的

    一個秘境之中…….】

    他話還未說完便被崔清雪打斷了,【這個秘境之中是否有空間漏洞?】

    宋知畫點(diǎn)了點(diǎn)頭,【嫣兒你見過這門劍術(shù)?】

    崔清雪卻沒有承認(rèn),而是拉起了宋知畫修長白凈的手,伸出一根手指在他掌心

    一筆一劃的寫著字。崔清雪雖無法力但已洞虛,早已調(diào)用規(guī)則將瑤華宮構(gòu)建成

    自己的世界。宋知畫又是半步洞虛的圣人,就連酒鬼都不可能偷聽偷窺他的一

    言一行。然而崔清雪卻如臨大敵一般,選擇用身體接觸這種最原始最隱秘的方

    式傳遞冥冥之中無法宣諸于口的資訊。

    【盤元界是個囚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