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5月28日

    第六章·食物（狄飛云）

    狄飛云一路走一路用力推開擋道的樹枝。他不信任水箏，至少沒有信任到讓她一個人呆著。島上地形崎嶇，銬住水箏、讓她跟在身邊感覺更踏實。經(jīng)過狄飛云觀察，水箏在接受懲罰后平靜很多。也許不會長久，但她的情緒至少暫時穩(wěn)定。

    狄飛云看著這個同伴忍住微笑，不確定水箏是否真的明白他給她帶來多大的危險。

    早上埋葬尸體時，狄飛云時刻注意水箏的狀態(tài)。腿上的傷口沒有流血，她移動緩慢而堅定，想來仍然疼痛未消。他了解水箏這么不要命的硬撐身體，完全是因為內(nèi)心有一股力量在直撐。那里有她親愛的父親，還有她父親的親密戰(zhàn)友，無疑都是水箏最熟悉的人。

    水箏很可能把安葬父親當(dāng)成在這世上需要做的最后一件事，在墳頭哭暈后，狄飛云有種感覺她不再打算醒過來。

    狄飛云帶給她水和食物，不光是讓她活下去，更重要的是將水箏從瀕臨崩潰的邊緣拯救過來。他重新給她綁上手腕，又用小小的洗漱包激怒她，就是為了提醒水箏面前還有個活生生的敵人。狄飛云不后悔揍她屁股，不后悔虐待她，他只是省略了事后照顧的部分。狄飛云以前會，因為他曾經(jīng)是個好人。很久很久以前，在他對人性失去信心之前。

    現(xiàn)在，那不是狄飛云和水箏在一起的目的。狄飛云把軟弱的想法歸咎于脫水和缺乏食物，他們必須探索這個島，這是當(dāng)下迫切需要解決的問題。狄飛云對他們所處的位置只有一個粗略認(rèn)知，沒有辦法判斷飛機(jī)在墜毀前求救信號是否發(fā)出去，也很擔(dān)心會有搜索人員出現(xiàn)。

    不管怎么樣，狄飛云不會回到文明社會。如果真有救援人員前來，他會再想辦法。命運給了他第二次機(jī)會，即使這個機(jī)會的背后有一堆人命為代價，但第二次機(jī)會也是機(jī)會，他不會輕易放棄。

    他們墜落的海域有很多無人居住的島嶼，對于歸屬上升不到國家范疇，也不見得是戰(zhàn)略要地。有些會被用來進(jìn)行科學(xué)研究，地質(zhì)地貌、火山爆發(fā)、或是各種野生動植物，這并不少見。

    狄飛云把觀察到的現(xiàn)象綜合起來，得出一個基本的想法。中國科學(xué)家被派到島上進(jìn)行研究，這個項目提供最起碼的生活保障，配有基本的水、電和住處。當(dāng)他們完成任務(wù)后，必要的補(bǔ)給自動被切斷，直到另一個科學(xué)考察隊返回。

    狄飛云有把握修好水龍頭，他在活動房屋后面發(fā)現(xiàn)一個設(shè)備間。當(dāng)然，這么說有些勉強(qiáng)，很明顯搭建的人不是他媽的建筑師。那個設(shè)備間最多稱得上是個棚子，里面有張臺子，還有一個丙烷爐和發(fā)電機(jī)，就像偏遠(yuǎn)山區(qū)的那類簡易廚房。一旦狄飛云解決基本需求，他將不得不做更多改善?，F(xiàn)在，他需要找到一個食物來源，更重要的是淡水。

    「你要帶我們?nèi)ツ睦铮俊顾~終于出聲，聲音里帶著一絲緊張。

    「我們在尋找食物和水源，我說過，飛機(jī)上搜出來的那點兒食物不會持續(xù)太久。」

    「我們也不會在這里待太久?！顾焖僬f道。

    狄飛云沉思片刻，想到一個可能，問道：「你跟著的這些人看起來很有權(quán)勢。在找到我們之前，應(yīng)該會有一大堆人要求徹查吧？」

    水箏點頭，充滿希望道：「是的。除非他們知道飛機(jī)的確切消息，否則不會放棄?！?/br>
    狄飛云也料到了，陸致天、花銀義、劉哲風(fēng)、還有水箏的父親水岳在軍中一定擔(dān)任著重要職位，不然不會乘坐專機(jī)回國。而水箏這性情德行，估計家底深厚。以這些人的聲望和背后的勢力，很可能會動用各種影響力，排除繁瑣程序，想盡辦法找他們。

    水箏顯然想到這一點，狄飛云從她的眼睛就可以看出，很快被營救的期望讓水箏充滿樂觀情緒。

    「會有人來找我們的，」水箏堅定地說道，好像在警告狄飛云敢反駁她。

    狄飛云也做出一副不容置疑的模樣，「如果有人來救你，我會把你綁起來，堵住你的嘴，然后把兩個人在這里生活的任何證據(jù)都藏起來，直到他們確信沒有幸存者離開?！?/br>
    狄飛云是認(rèn)真的，水箏對救援人員的看法要么是對的，要么是錯的，不會影響實際發(fā)生的事。他會在島上呆到死掉的那天，其他地方除了貪婪和仇恨什么都沒有。狄飛云當(dāng)然可以把自己偽裝起來，但那不是他想要的生活。

    這個島不同，陽光普照、空氣清新，海浪拍打著白色沙灘。時間停止，世界只有他。在這里，狄飛云可以平靜度過余生。他不會走，水箏也不會。這個女人想離開這個島，會想辦法建造一艘逃逸的船。那是不可能的任務(wù)，不光是他們離大陸非常遠(yuǎn)，而且資源極少。當(dāng)然，救援人員可能會找到這里，不過目前還不用cao心。

    水箏明白他的意思，她想發(fā)火，毫無疑問。但剛才的皮帶把她抽得很痛，水箏還沒膽子再次引起沖撞。她克制住自己、環(huán)顧四周，直到目光不得不回到狄飛云身上。

    一時間，狄飛云想知道他是不是懲罰得不夠好。作為一名御師狄飛云很清楚，控制不是暴力。水箏需要知道狄飛云是個值得信任的人，才能真正控制她。如果水箏感覺到狄飛云帶給她的不光是疼痛，她會更順從嗎？畢竟水箏對他的敵意完全來自于道聽途說，如果他告訴她真正的版本……狄飛云雙手交叉放在胸前，陷入沉思。

    不，水箏不可信。

    狄飛云將那些脆弱的想法從腦海中推開，拒絕軟化。他什么都不會做，只會折磨水箏。對狄飛云來說，她只是一個囚徒。狄飛云不會真正安慰她，雖然他也很好奇，既有胡蘿卜也有大棒時，水箏會有什么表現(xiàn)。

    「過來?！箍吹剿~沒動，他皺起眉頭，警告道：「水箏，我給了你一個指示?！?/br>
    水箏下巴緊繃，但目光很快轉(zhuǎn)移，同時靠近狄飛云。她不想再受懲罰。

    狄飛云摟住她的肩膀，手指挑起下巴抬起她的面龐，「疼嗎？」

    水箏有一絲困惑，說道：「當(dāng)然疼，你剛才用皮帶抽我！」

    「你應(yīng)得的。老實說，那不是真正鞭打。你很幸運，我只是用皮帶而已。」一想到握著真正的鞭子揮舞在她漂亮的屁股上，狄飛云的roubang抬頭了。

    水箏嘆口氣轉(zhuǎn)過臉，但狄飛云攥住她的下巴，強(qiáng)迫她的目光重新回到他身邊，「還有哪兒疼？你的腿怎么樣了？」

    「都疼！」水箏大方承認(rèn)。是因為看到他的關(guān)心，趁機(jī)博同情么？狄飛云不確定水箏是這樣的人，不過回到活動房時，他會從補(bǔ)給里找些止痛藥給她。

    不，狄飛云隨即否定。水箏不需要止痛藥，cao啊，狄飛云在黯影虐建寧的程度比這要厲害百倍。

    狄飛云伸手放到她的屁股上，熱量透過內(nèi)褲在他掌心跳動。他揉捏幾下，水箏嗓子嘶嘶作響，兩手抓住狄飛云的臂膀。當(dāng)她意識到自己在做什么時，又立刻放開他，同時后退一步。然而她動作太快，不小心失去平衡，一個趔趄眼看就要摔倒。

    狄飛云條件反射般迅速抓住水箏，把她扯到懷里，「穩(wěn)著點兒啊！」

    話音剛落他就暗暗咒罵，cao啊，這只是習(xí)慣使然。狄飛云是個御師，虐打后自然而然要檢查對方的情緒和身體狀況。水箏不是！她是他的囚犯，這句話在狄飛云腦子里都快成老生常談了！

    任何人的現(xiàn)在都由過去的經(jīng)歷和將來的期望所決定，狄飛云也一樣，他不可能拋開血管中流淌的軍人血液，也不可能忘記他是一個御師。

    當(dāng)?shù)绎w云把水箏抱在身邊時，只是下意識的行動。狄飛云放開她，但仍然抓住她的胳膊，確保她不會摔倒。水箏瞪著狄飛云，充滿意外和害怕。狄飛云拒絕深究這副樣子的原因，害怕他對她做什么，還是打算做什么，或者她知道如果不小心，會把兩人帶到什么地方。

    「小心點，」狄飛云的語氣比預(yù)想的要粗暴，不想讓她看到自己的軟弱。

    水箏需要害怕狄飛云，他也需要。

    水箏盡量遠(yuǎn)離狄飛云，昂首挺胸，身體緊繃，一副很勇敢的樣子，努力表明她會不會放棄自尊。狄飛云可以鞭打她、撫摸她、銬住她、脫光她的衣服，但她不會輕易屈服。媽的，水箏很可能希望自己死在空難中，沒有希望、沒有折磨。

    她如果走得再快些，指不定真會脫水。這個島雖談不上驕陽似火，但溫度一點兒不低。他們一定要小心，出汗和消耗大量體力都是不明智的做法，尤其是他們的淡水非常有限。

    狄飛云命令道：「慢點，水箏，最好不要出汗，而且我不想你被綁著手摔倒。」

    水箏立刻慢下來，又喃喃道：「辦法很簡單，你只用解開該……你只用解開繩子就好?。　?/br>
    「你現(xiàn)在是我的囚犯，」狄飛云毫不猶豫坦言她的身份，而且盡可能讓這個字眼聽起來骯臟無比，「你還不能被信任，所以得先接受訓(xùn)練，直到對我無條件服從。在我對你的訓(xùn)練滿意時，你才能獲得更多自由?，F(xiàn)在開始好好表現(xiàn)，進(jìn)步越快，我給你松綁的時間就越早。」

    當(dāng)水箏表現(xiàn)進(jìn)步時，她會得到獎賞。不光是松綁，狄飛云在她行李里找到一些私人物品。除此之外，時機(jī)成熟時，他還會給她其他更吸引人的獎賞。

    最-新-地-址:-

    ｙｙｄｓｔｘｔ．Ｃ〇Ｍ-

    對水箏的訓(xùn)練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她不光得表現(xiàn)好，還得等狄飛云信任她，而這可能永遠(yuǎn)不會發(fā)生。水箏不會心甘情愿放棄，她會為自己打造一個堅硬固執(zhí)的外殼，用意志力保護(hù)內(nèi)心和精神。狄飛云不得不從她身上搶過來，銬住她、懲罰她、把她當(dāng)作囚禁中的俘虜，敲碎撕開。

    「嗨！」水箏突然聲音抬高，手指指向前方。

    狄飛云瞇著眼睛凝視，在綠葉叢生的灌木后是一片鮮艷的紅色。

    「漿果？」

    心中升起一片希望，他們興奮地靠近，果然是一片漿果樹林。兩人凝視枝繁葉茂的樹枝，一顆顆豐碩的水果掛在枝頭，看上去美味誘人。水箏伸手就去抓，但狄飛云立刻阻止她。

    「停手！你還不能碰那些東西。」

    水箏轉(zhuǎn)向狄飛云，皺著眉頭，「我又不打算吃，摸摸還不行么？」

    「有毒的漿果，哪怕只是果汁碰到皮膚，也有可能會有危險。你說不定會直接斃命，或者痛苦地扭曲幾個小時，我們得先測試一下?！?/br>
    水箏聽話地松開樹枝，看上去很不安。她的嘴唇緊緊擠在一起，仿佛在克制自己，好一會兒才開口問道：「我們?nèi)绾螠y試呢？」

    好像狄飛云需要告訴她他的計劃似的，水箏也意識到這一點，譏諷的聲音又回來了，「哦，我知道。你讓我先吃，如果我沒痛苦地尖叫或死去，對你來說就是安全

    的。」

    水箏應(yīng)該再挨一頓揍，但現(xiàn)在不行，還不行。

    狄飛云沉聲呵斥：「我無意殺你，也不需要你冒生命危險。我不想一個人呆在這個島上，我會盡我所能阻止你丟掉小命?！?/br>
    「哈哈，那你來吧！」水箏略帶著嘲諷，又假笑兩聲?！肝业褂X得一個人呆在這個島上的主意不錯，無論丟掉小命的是你還是我。」

    「夠了，水箏?！沟绎w云聲音放緩，改變話題，「有辦法檢測這些漿果是否有毒，先在皮膚上測試果汁，然后在嘴唇上測試，最后我們才能品嘗。如果它們有毒，我們會很快知道。不過，紅漿果通常是好的，顏色越深，食用的可能性就越大?！?/br>
    「你怎么知道這些？」水箏有些詫異。

    狄飛云聳聳肩，「我在麒麟呆過兩年。」

    水箏立刻瞪大眼睛，張著嘴巴看著他，仿佛在確認(rèn)他不是開玩笑。

    「麒麟？你在麒麟呆過？那你……你……怎么會……」她想說完，不過最終還是放棄。狄飛云猜測水箏應(yīng)該聽過麒麟的大名，那也曾經(jīng)是他人生中一個無比輝煌驕傲的成就。

    水箏喃喃道：「cao，我可真走運！」

    「需要我堵住你的嘴嗎？」狄飛云從口袋里掏出一條布。是她褲子上剩下的一塊，他一直留著以備需要。

    水箏緊張地看著他，默默搖頭。

    狄飛云就是什么都不吃，也要把這個女人訓(xùn)練端正。他瞇起眼睛，說道：「再回答一次，否則我就真堵上了?！?/br>
    「不，先生，」水箏糾正道，聲音柔和但眼神卻很僵硬。

    「很好，」狄飛云拿著布塊系在漿果的一根又低又細(xì)的樹枝上。

    水箏這才明白狄飛云是要標(biāo)記位置，而不是堵她的嘴。她的臉上泛出淡淡紅暈，狄飛云譏諷得意地看向她，水箏則尷尬地移開視線。

    狄飛云不緊不慢說道：「我們待會兒再來這里，觀察野生動物，看看它們是否食用這些漿果。好消息是，即使?jié){果對我們有毒，它們也有可能為某個野生動物提供食物來源。如果我們能把小型嚙齒動物或較重的鳥類引來，也算是找到一個很好的營養(yǎng)來源。」

    水箏面露不忍，但沒有回答。狄飛云也不喜歡吃烤松鼠，但他更不喜歡挨餓。

    他站起身，說道：「走吧，發(fā)現(xiàn)這些漿果是一大收獲。然而事實是，盡管食物很重要，但我們最需要的還是淡水?！?/br>
    「你知道嗎，在我們活動房附近有流水的聲音。」水箏好像剛想到這個主意。

    「流水聲？」狄飛云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住。

    「就像自來水，」水箏確實不太肯定。

    「你才想起來告訴我？」狄飛云盡量保持輕松，他沒有生她的氣。

    「是啊，每次想說時，總是會有其他事情……出現(xiàn)?！?/br>
    狄飛云哈哈大笑，笑聲讓水箏一驚，其實連他自己都很驚訝。

    「好吧，那我們回去調(diào)查，也該吃點東西了?！?/br>
    「??？這么快？」水箏很奇怪。

    「我三個小時前喂的你。」

    「真的嗎？」水箏看起來很困惑，「你怎么知道？」

    狄飛云把她拉到身邊，指著遠(yuǎn)處的太陽，「我就是這么知道的。」

    他其實只是在開玩笑，但顯然唬住了水箏。

    她驚奇地仰望天空，「你可以通過太陽位置分辨時間……哇，你真是……麒麟?！?/br>
    「是的，」至少狄飛云在最后這個部分沒有開玩笑。他鑿鑿說道：「如果有必要，我可以鉆木取火，至少保證我們吃的東西都是熟的?！?/br>
    水箏又定定瞧了他幾秒，忽然笑了。這是狄飛云第一次見她微笑，cao呢！他應(yīng)該事先得到警告。男人看到這樣的笑，會賣房賣地賣性命。水箏也意識到她在微笑，立刻收住笑吞，又換上冷冰冰的模樣。

    狄飛云同時收起表情，他們不是朋友。

    回活動房之前，他們還需要探索更多地方。從昨晚的觀察和今天的探尋，狄飛云知道他們已經(jīng)覆蓋這個島的三分之一。目前為止，他還沒有對島上生物進(jìn)行分類。雖然狄飛云確定這些生物的存在，也懷疑因為他們的侵入，這些生物選擇藏匿起來，應(yīng)該很快會露面。

    狄飛云抬起頭，幾只海鳥在頭頂上飛過。和其他動物一樣，又很快消失?？紤]到他們有限的選擇，這些都是潛在的食物來源。

    兩人很快穿過樹林，面前視線開闊。當(dāng)他們走過最后一排樹木時，水箏喘著粗氣驚呼一聲，無法抑制面前的驚喜。

    開闊的海灘覆蓋白色沙子，點綴著精致的貝殼，湛藍(lán)的天空漂浮著朵朵白云。這個海灘比飛機(jī)墜落的地方要大得多，景色也更加迷人。更重要的是，這里有幾十棵結(jié)實的棕櫚樹，上面結(jié)滿椰子。世界的另一邊，人們花巨資去擁有這樣的度假勝地，但對狄飛云兩人來說卻是垂手可得。他很想知道為什么建造活動房屋的人選擇在另一邊扎營，這里的景色勝過千萬倍。

    「哇，」水箏只說了一句。

    「很美，來吧！」狄飛云也表示同意。

    他拉住她的胳膊，帶她來到沙灘。兩個人踢掉鞋子，靜靜走到水邊。柔軟、熾熱的白沙融化在他們的腳趾間。

    「有這樣的海灘，我們應(yīng)該可以釣到咸水魚 ?！?/br>
    水箏皺起鼻子道：「我從來都不喜歡椰子和魚。但是，有些東西告訴我要學(xué)會適應(yīng)。」

    狄飛云發(fā)出近乎無聲的笑，「你會學(xué)著適應(yīng)，不然我就讓你趴在我的腿上適應(yīng)，現(xiàn)在可不是挑剔的時候。」

    水箏伸出一個腳趾碰碰海水，「這水很暖和，另一邊的水卻冷很多?！?/br>
    「只是島的一個部分，」狄飛云解釋道：「附近可能有個海灣把冷水濾掉，而這里更像是個入口?！?/br>
    「你覺得游泳安全嗎？」她問道。

    「這會兒不行，我們沒有防曬霜，」狄飛云說道：「雖然日頭看上去不毒，但如果真游泳，沒十分鐘我們就會中暑，或者被烤得像龍蝦一樣，兩種結(jié)果都很糟糕。」

    「嗯，」水箏呻吟著，「龍蝦?！?/br>
    「是啊，聽起來不錯，一個又大又肥的龍蝦卷，很遺憾，這里沒有龍蝦?！?/br>
    水箏道：「可我真的很想洗澡?！?/br>
    「等其他都有了保障，我們會的?！?/br>
    水箏抿住嘴巴，思索片刻，說道：「我們不會永遠(yuǎn)在這里，你知道。一定有人聽到飛機(jī)的呼救，在飛機(jī)下墜前知道我們的坐標(biāo)，會有人找到我們?！?/br>
    「會嗎？」狄飛云搖頭，否決道：「我不這么認(rèn)為。任何記錄都會顯示飛機(jī)墜毀，而且即使他們想找，真會有條件組織出一個救援隊么？」

    狄飛云不想讓她為一個不會到來的救援隊伍而煩惱，更重要的是，狄飛云希望水箏明白她將呆在這里。

    永遠(yuǎn)，和他一樣……」

    水箏皺起鼻子道：「我從來都不喜歡椰子和魚。但是，有些東西告訴我要學(xué)會適應(yīng)。」

    狄飛云發(fā)出近乎無聲的笑，「你會學(xué)著適應(yīng)，不然我就讓你趴在我的腿上適應(yīng)，現(xiàn)在可不是挑剔的時候?！?/br>
    水箏伸出一個腳趾碰碰海水，「這水很暖和，另一邊的水卻冷很多?！?/br>
    「只是島的一個部分，」狄飛云解釋道：「附近可能有個海灣把冷水濾掉，而這里更像是個入口?！?/br>
    「你覺得游泳安全嗎？」她問道。

    「這會兒不行，我們沒有防曬霜，」狄飛云說道：「雖然日頭看上去不毒，但如果真游泳，沒十分鐘我們就會中暑，或者被烤得像龍蝦一樣，兩種結(jié)果都很糟糕。」

    「嗯，」水箏呻吟著，「龍蝦?！?/br>
    「是啊，聽起來不錯，一個又大又肥的龍蝦卷，很遺憾，這里沒有龍蝦?！?/br>
    水箏道：「可我真的很想洗澡?！?/br>
    「等其他都有了保障，我們會的?！?/br>
    水箏抿住嘴巴，思索片刻，說道：「我們不會永遠(yuǎn)在這里，你知道。一定有人聽到飛機(jī)的呼救，在飛機(jī)下墜前知道我們的坐標(biāo)，會有人找到我們?！?/br>
    「會嗎？」狄飛云搖頭，否決道：「我不這么認(rèn)為。任何記錄都會顯示飛機(jī)墜毀，而且即使他們想找，真會有條件組織出一個救援隊么？」

    狄飛云不想讓她為一個不會到來的救援隊伍而煩惱，更重要的是，狄飛云希望水箏明白她將呆在這里。

    永遠(yuǎn)，和他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