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悍的重生(0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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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12月2日 第一章:重生 雨夜,東京,荒川區(qū)南千住。 宮下北從地鐵南千住站出來,撐開雨傘,順著溢水的街道一路南行,不過四 五分鐘,便到了在整個東京都赫赫有名的淚橋十字路口。 這道十字路口之所以出名,是因為它的街道非常有特色,以十字路的東西一 條街道為界,街道北側,是一棟棟雅致的「一戶建」住宅,也就是那種類似小別 墅的住宅。而街道南側,則是一座座破敗不堪,由各種類似塑料板、硬紙箱搭建 起來的所謂「簡易住宅」。 東京人將這片簡易住宅區(qū)稱為「山谷Doya街」,或是「山谷地區(qū)」,而 給這片地區(qū)標注的介紹,則是「生人勿進」。 這是一片流浪漢、破產者、酒鬼、癮君子、家出(離家出走)少年以及精神 病患者的聚居區(qū),就連警察都不喜歡光顧這個地方。這里根本不像日本東京,而 像是印度孟買的貧民窟。 腳步不停,宮下北直接穿過街道,繼續(xù)南行,從一條狹窄的巷道,進入了這 片在旅游地圖上會被標出「危險」字樣的街區(qū)。 持續(xù)了一天的大雨,在這條狹窄的巷道里積存了足可沒過腳踝的積水,宮下 北就踩著這些散發(fā)著腥臭味的積水,一路走到巷底,停在一棟看似隨時都會塌方 的破舊老屋門外。 老屋是兩層結構的,卻又不像一戶建的住宅那樣有脊有梁,它的外形四四方 方的,像個垃圾回收站,不過即便如此,在這片完全由簡易住宅拼接起來的山谷 地區(qū),這樣的房子也算得上是上等住宅了。 躲進滴雨檐下,宮下北收起雨傘,抖了抖褲腿,將掛在上面的雨水抖落下去, 這才伸手在銹跡斑斑的房門上敲了敲。 很快,門內有個女人細細弱弱的聲音傳出來:「誰?」 「是我。」宮下北沉聲應道。 「咔嚓」一聲輕響,房門被人從里面打開,昏暗的燈光隨即從門內投射出來, 照在門前濕滑的臺階上。 一個身材嬌小的女人,背著燈光怯生生的站在門內,看到宮下北走進門,急 忙接過他手里的雨傘,同時躬身行禮道:「您回來啦,辛苦了?!?/br> 嗯了一聲,宮下北在階廊前停住,雙腳一抖,將灌了水的皮鞋踢掉。 女人關上房門,將雨傘斜倚在墻邊,又有些慌急的跪坐到階廊上,取了一雙 木屐放在宮下北的面前,趁他抬腳的工夫,雙手拖住他的腳底,將他濕漉漉的脫 下去,再將他的腳放在自己大腿上,用和服的下擺將他的腳擦干。 宮下北低頭看著她,女人很年輕,最多二十出頭的樣子,腦后盤了一個很傳 統(tǒng)的日式發(fā)髻,一張標準的鵝蛋臉,五官精致,容貌有著東亞女人特有的清純。 她穿著一身淺粉色的浴衣和服,身前沒有圍圍裙,因為跪姿的關系,原本應 該掩住的對襟微微分開,裸露出大片的胸脯和兩團隆起的膩白。 這個女人名叫淺草綾,她并不是宮下北的妻子,而是一個離家出走的有婦之 夫。按她自己說的,她是因為受不了丈夫的虐待,從新宿的家中逃出來的,三個 月前,宮下北將她從車站撿了回來,之后兩人就同居在一起了。 由淺草綾服侍著換鞋,宮下北看了看玄關口處懸掛著的整觀鏡,鏡子中,是 一個身材矮小、面容猥瑣的家伙,看上去就像的丑化版的北野武。 最多不過一米六五的身高,四四方方的一張臉,額頭寬大,雙眉既寬且短, 偏又濃密異常,看著就像是兩只黑殼甲蟲趴了那對單眼皮的大眼上面,梁骨塌陷 的鼻子延伸線很長,鼻頭碩大,如同一顆懸膽。稍顯外翻的兩片嘴唇,在靠近右 腮的位置,有一道寸許長的傷疤,這道蜈蚣般的傷疤,將嘴唇的唇角扯起來,乍 一看就像是嘴巴長歪了一樣。 如果一個正常男人的外表可以打5分的話,那么鏡子里這位老兄的外表分值 充其量就是2分。 不過,作為一個鳩占鵲巢的寄生者,宮下北對鏡子中自己那副令人厭惡的容 貌并不感覺遺憾,至少,現在的這幅身體很不錯,健壯、結實、精力充沛,似乎 充滿了力量和欲望。 宮下北是這具身體原主人的名字,自幼在山谷地區(qū)長大,這棟破房子,就是 他死鬼爸媽留下來的。 自打中學輟學之后,好勇斗狠的宮下北就在街頭廝混,別看他個頭矮小,可 性格卻異常兇狠,與人動手的時候,什么狠辣手段都用的出來,就跟亡命徒一般。 他的兇狠彪悍,很快就被盤踞在足立區(qū)的黑社會組織野口會看重,并被招募 進該社團的愚連隊,也就是由不良少年組成的外圍組織,隨后不久,又成為了組 織的一名正式成員。 四年前,日本第二大幫會組織住吉會,向關東、東京地區(qū)蔓延勢力,其下轄 的臺東會組與野口會發(fā)生沖突,雙方數次火并,宮下北臉上的刀疤就是在那個時 候留下的。 此后不久,震驚全日本的「山一抗爭」事件爆發(fā),作為山口組的敵對勢力, 住吉會開始收起獠牙,轉變做派,與野口會會長坂卷松男在稱福寺舉行和談,達 成了「稱福寺諒解」。隨后,野口會加入住吉會,成為住吉會和的核心組織,坂 卷松男出任住吉會東京城東地區(qū)統(tǒng)擴長,專司打理住吉會東京城東地區(qū)的15個 核心暴力團。 不過,在與住吉會抗爭中立下功勛,并身負重傷的宮下北,卻沒有在兩家合 并之后獲得任何實惠,他還是被困在這該死的南千住,管理著幾個愚連隊和百十 號社團外圍成員,直到四天前,在一場宿醉之后,他的靈魂被如今的「宮下北」 所取代。 想到自己的前世,宮下北的唇角微微上翹,這是一個笑的細微動作,可是在 鏡子中,那張笑臉卻顯得有些嚇人,就像鬼娃還魂中的人偶娃娃,詭異而猙獰。 「我做了板栗炒米飯,還在鍋里熱著?!固嫠麚Q好鞋子的淺草綾垂著頭,小 聲說道,「您現在要吃一點嗎?」 宮下北聞言,腦中的思緒被打斷。他低頭看了一眼這個習慣了逆來順受的女 人,突然一把揪住她和服的衣襟,將她嬌小的身子從地上扯起來,徑直拖到整觀 鏡的前面。 「給我趴好,把屁股翹起來!」推著她面向鏡子站好,宮下北通過鏡子看著 她的臉,一邊解開自己的腰帶,一邊沉聲說道。 淺草綾的臉貼在鏡子上,聲音還沒有蚊子的聲音大:「請饒了我吧……最起 碼到屋里……」 宮下北聞言沒有說話,只是在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留下了一個紅色的掌印。 淺草綾最終還是順從地欠起身子,雙手撐在鏡子兩側墻壁上,嬌小的身子躬 下去,雙腿微分,將豐滿的臀部翹了起來。 宮下北將自己的褲子褪到膝彎處,胡亂的撩起淺草綾和服的下擺,一把扯掉 那棉料的小衣,用手撫摸著她圓潤的臀部和已經濕濕的陰部,取笑道:「已經這 樣了,還說不要嗎?」 「啊……真難為情……」 宮下北沒有再說話,他用手扶著自己的yinjing對準位置,在淺草綾壓抑的悶哼 中,近乎粗暴的刺入她的yindao里。 被男人從后面粗野的侵犯,淺草綾不由得微微發(fā)出啜泣聲,她弓起后背,手 指緊緊抓在墻上:「??!太過份了……」 鏡子中,兩張截然不同的面孔一上一下的交疊在一起,一張臉清純俊秀,一 張臉猙獰可怖,這種極不協(xié)調的比襯,卻能給人一種別樣的刺激。 宮下北伸手揪住淺草綾的發(fā)髻,一面癲狂的用力撞擊著她的屁股,一面緊緊 盯著鏡中的畫面,隱約中,他似乎回到了那個令他不堪忍受的前世,回到了那段 充滿了屈辱和憤懣的人生。 方宏進,那是他在前世的名字,盡管他給自己起了一個「竹內進」的日本名 字,可終其半生,也未能以華裔的身份真正融入日本社會。 在那段人生里,他為日本銀行工作了二十多年,這二十多年里,他兢兢業(yè)業(yè)、 任勞任怨,每年的人事測評成績都是優(yōu)異,可每年的升職加薪,都沒有他的份。 這還不算,2010年,日本銀行業(yè)大裁員,當時每月需要支付一大筆貸款 債務的他,被安了一個莫須有的罪名,直接開除了——開除無疑是比解雇更加凄 慘的下場,因為那意味著他的養(yǎng)老金沒有了。 年近四旬,失去了工作和養(yǎng)老金保證,方宏進的人生一下就被徹底毀了。經 濟上沒了進項,外面還有銀行的債務,最終,被逼無奈的他選擇了最慘烈也是最 無奈的一種抗議形式,他從日本銀行大廈的頂樓縱身跳下,了結了自己近乎悲催 的一生。 不要把老實人逼上絕路,不然的話,誰都不知道他會做出些什么。 帶著怨念與戾氣的靈魂,重生到了眼前這幅身體里,如今這個「宮下北」沒 想過要利用重生的優(yōu)勢發(fā)家致富,展開一段全新的、暢意的人生,他將這段重生 看做是老天對他的憐憫,給了他一個可以展開報復的機會。 他要報復,報復前世那些曾經給過他臉色、給過他抑郁的人,報復那些嘲諷 譏笑過他的人,報復那些讓他半生郁郁不得志的人,報復那些最終將他逼上絕路 的人。 要讓那些家伙將他曾經體會過的痛苦與憤懣逐一體會一遍,甚至要讓他們比 曾經的自己更加痛苦十倍、百倍。 他要報復這個看似平和,實則翻涌著不義與臟污的國家,要讓鏡子里這張猙 獰可怖的臉,成為無數人心中的夢魘。 第二章 小淵真希子因為返潮而顯得墻面斑駁的浴室里,宮下北坐在一個小木凳上, 有一口沒一口的吸著一支煙卷。在他身邊,同樣赤裸著身子淺草綾半跪在地上, 用一條毛巾替他擦拭著身子。 浴室的窗戶沒有關,外面淅淅索索的雨聲傳進來,聽著異常清晰。 別看容貌長得丑,可宮下北這幅身材卻是好的有些過分,從肩膀到小腿,渾 身上下半絲贅rou都沒有,胸前、小腹,隆起的肌rou塊壘分明,就像是扣了幾塊鍛 壓出來的鋼板一般,在古銅色肌膚的映襯下,給人一種充滿爆發(fā)力的感覺。 寬闊而健壯的脊背上,刺滿了色彩絢麗的紋身,圖案是浮世繪的風格,一個 人首蛇身的長發(fā)女人盤于其中,嘴里還叼著一把滴血的匕首。 這是當年宮下北正式加入野口會時刺上去的,對于日本的黑幫成員來說,紋 身不是為了??幔膊皇菫榱藝樆H?,而是為了表現一種與俗世隔絕的決心。 日本社會普遍歧視有紋身的人——當然,藝術家的紋身除外,有紋身的人, 在日本不僅不能成為公務員,甚至連正式一些的工作都找不到。絕大部分公眾浴 場、溫泉湯池,都會在顯眼的地方注明謝絕有紋身者入內的告示,而絕大部分正 規(guī)的酒店賓館,則會拒絕有紋身的人使用浴室。 黑幫成員一旦紋了身,就意味著他自絕于社會,再也不會走回頭路了。 除此之外,黑幫成員的紋身也是分等級的,像宮下北,他還只是野口會的一 個小頭目,所以,只能在雙臂、后背刺上紋身,至于胸前、小腹、臀部以及大腿 等處,則是不能刺上紋身的,否則就會受到相應的處罰。 「咚咚……」沉悶的敲門聲打碎了浴室中相對安靜的氣氛,淺草綾拿著毛巾 的手抖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從宮下北大腿上移開。 「應該是吉岡來了?!箤m下北從她手里拿過毛巾,說道,「去請他進來?!?/br> 「嗨。」溫順的應了一聲,淺草綾撐著雙腿站起身,邁著小碎步退出浴室。 吉岡全名是吉岡錯,也是野口會的人,而且是宮下北的下屬,當然,除了這 一層上下級的關系之外,兩人還是關系很鐵的朋友,有著過命的交情。 當年,野口會與住吉會火并的時候,吉岡錯還是一個上不了臺面的「案內人」, 也就是皮條客。當時,宮下北被如今住吉會南千住區(qū)組長吉原太郎帶人堵在一家 風俗店里,險些被活活砍死,就是吉岡錯拼了半條命出去,才將他從重圍中救出 來。 說來可笑,當初的火并雙方都是死傷慘重,可隨著兩個暴力團的合并,吉原 太郎又成了宮下北如今的上司,兩人的關系還很不錯。 浴室外很快傳來兩人對話的聲音,一個聲音綿軟細膩,一個卻是沙啞難聽。 只是對話很短暫,兩三句簡單的問候之后,便重新安靜下來。 宮下北簡單的擦拭一番身子,系上洗干凈的一條裈,又將淺草綾準備好的一 件和服穿在身上,這才轉身走出浴室。 客廳里,一個穿著畫格子短袖襯衣、留著長卷發(fā)的年輕男子,正恭恭敬敬的 站在玄關入口處,看到宮下北出來,他微微弓腰,說道:「非常抱歉,宮下君, 我遲到了?!?/br> 宮下北沒說什么,他看了一眼正跪在榻榻米上準備熱茶的淺草綾,說道: 「我和吉岡君要出去一趟,今晚可能不回來了?!?/br> 淺草綾潤紅的嘴唇動了動,似乎是想說什么,卻最終沒有說出來。她從榻榻 米上站起來,雙手交疊在小腹處,邁動小碎步走到玄關處,從壁櫥里拿出一條干 凈的褲子。 「不用準備了,我就穿這些出去?!箤m下北走到門口,說道。 淺草綾遲疑了一下,將褲子重新掛回去,又忙著走到階廊前,取了一雙出門 用的木屐,擺放在階廊下,再將那柄雨傘拿過來,雙手捧著送到宮下北面前。 在階廊前換了鞋子,宮下北拿過雨傘,當先推門走出去。在他身后,吉岡錯 給跪在階廊上的淺草綾鞠了個躬,說了聲:「打擾了?!惯@才追在宮下北的身后 出了門。 從舊屋里出來,門外的不遠處停著一輛破舊的黑色皇冠轎車,這是組織上的 公車,平時就由吉岡錯開著。 雨還在下個不停,雨勢也沒有半點變小的意思。一條不知道從哪跑來的流浪 狗,渾身濕漉漉的圍著車子打轉,看樣子是想鉆到車下去避雨??吹絻扇俗哌^去, 流浪狗嗚咽著跑開,停在七八米外的地方朝著兩人吠叫。 「宮下君,咱們去哪兒?」上了車,吉岡錯發(fā)動車子,問道。 「巖本町一丁目?!箤m下北沒有上后座,而是坐進了副駕駛座,他看到前面 車 窗邊上放著一包煙,便拿過一支點上,說道。 巖本町在神田,離著這里可不近。 吉岡錯沒有多問,他直接把車開出小巷,在淚橋十字路口拐向西行,十幾分 鐘后便上了昭和通線。 神田巖本町一丁目,一條寬敞但卻幽深的巷道里,黑色皇冠轎車緩緩的駛進 來,??吭诰o挨著巷道口的一株櫻花樹下。 與荒川區(qū)的南千住不同,巖本町一丁目完全就是地道的富人區(qū),巷道的兩側, 全都是帶有庭院的一戶建住宅,那高高聳立的圍墻內,時不時有茂盛的樹木枝干 探出頭來,將整條巷道妝點的靜謐清幽。 坐在車內的副駕駛座上,宮下北眼睛死死盯著前方巷道深處的一座庭院,那 處庭院的門外,停著一輛白色的轎車,一縷燈光從庭院虛掩的門內投射出來,正 好落在車尾處,映照出一個醒目的奔馳車標。 此時,這輛奔馳車的車身在高頻率的上下震顫著,就像是得了帕金森的病人 一樣,不用問,也知道那輛車上正在發(fā)生什么。 吉岡錯顯然也發(fā)現了那輛車的異常,他砸了砸舌,嘴里發(fā)出一聲猥瑣的嘆息。 就那么在車里安靜的呆了幾分鐘,那輛奔馳轎車的車內亮起了燈光,隔著雨 幕,隱約可以看到有人影在車內晃動。 吉岡錯左右晃動著腦袋,似乎是想看得更清楚一些,可惜,這只是在做無用 功,半晌之后,他嘀嘀咕咕的罵了一句什么,重新安靜下來。 又過了一會兒,奔馳車的車門打開,先是一把雨傘從車里伸出來,整個撐開, 隨后,兩條燈光下顯得暈黃的小腿從車里探出來,再之后,才是一個身材窈窕的 女人出現在車外。 遠遠看過去,這女人似乎是穿著一身白色的職業(yè)短裙,她的身材高挑,留著 過肩的黑色長發(fā),盡管看不到容貌,可也能感受到那份窈窕的風姿。 在看到這女人第一眼的時候,宮下北的腦子里就閃現出一張艷麗的面孔,隱 約中,這張面孔的主人似乎正用一種極度不屑的表情面對著他,那兩片潤紅性感 的嘴唇一張一合的,吐出一番令他兩世都難以忘懷的嘲諷:「一個中國人,怎么 可能勝任那么復雜的工作?!?/br> 女人在奔馳車邊彎著腰,顯然是在同車上男人聊著什么,約莫過了一兩分鐘, 車內遞出來一個類似文件袋的東西,女人伸手接了,夾在腋下,這才轉身走上門 前的臺階。 奔馳車終于開動起來,順著巷道的另一邊走了,那女人直到奔馳車的車尾燈 都消失在雨夜中之后,才轉身進了那座庭院。 「走吧,咱們下車?!沟鹊侥翘幫ピ旱脑洪T關閉了,宮下北才推門下車,也 不打傘,就那么快步朝庭院的方向走去。 吉岡錯一句廢話都沒問,緊跟著他從車上下來,一路小跑的追了上去。 庭院外,宮下北伸手在緊閉的雙扇木門上推了推,很顯然,門已經被鎖死了, 紋絲不動。 「把它弄開?!雇撕笠徊?,宮下北指了指緊閉的木制大門,說道。 作為宮下北的下屬,吉岡錯殺人砍人的事情做起來或許不在行,但要說到溜 門撬鎖,那真是再拿手不過了。聽了宮下北的吩咐,他遲疑一下,說道:「宮下 君,那女人剛剛進去,咱們……」 「你把這該死的門弄開就好?!箤m下北打斷他的話,說道。 「這會給咱們惹來麻煩的?!辜獙e堅持道。 他們是黑社會不假,可黑社會并不是小偷和強盜,他們有自己做事的原則。 宮下北看了看他,終歸還是耐著性子說道:「吉岡君,告訴我,你是打算像 現在這樣過一輩子呢,還是想要做一件轟轟烈烈的事情,為自己贏得一輩子的富 貴?」 「宮下君,搶劫并不能給任何人帶來一輩子的富貴。」吉岡錯誤會了他的意 思,表情嚴肅的說道。 「我所說的并不是搶劫?!箤m下北朝庭院的木門指了指,說道,「而是交易, 一筆足夠改變你我命運的交易?!?/br> 「什么交易?」吉岡錯的臉上露出好奇的表情,他問道。 「知道住在這里的女人叫什么嗎?」宮下北不答反問。 「叫什么?」吉岡錯下意識的問道。 「她叫小淵真希子,是小淵不動產會社社長小淵通一的女兒?!箤m下北說道, 「而剛才車上的那個男人,應該是井口俊英,他是大和銀行紐約分行的信貸交易 部主管?!?/br> 第三章:好用的暴力 「可是……宮下君,你怎么會認識這樣的人?」吉岡錯迷茫的問道,「他們, 他們可是那種高高在上的有錢人?!?/br> 「這不是重點?!箤m下北無奈的說道,「重點是,他們手里有櫻田門生活經 濟課感興趣的東西?!?/br> 所謂「櫻田門」就是東京人對警視廳的稱呼,而生活經濟課,實際上就是警 視廳生活安全部下屬的金融犯罪對策室,它的只能便是專司調查金融領域的各種 犯罪活動。 吉岡錯仍舊是一臉茫然的表情,他倒是經常與搜查三課、搜查四課以及保安 課的人打交道,因為三課主要負責調查盜竊案,四課負責調查暴力團,至于保安 課,則是負責調查風俗店和賭博的。至于經濟犯罪,那種高智商的犯罪活動,離 他實在是遠了點。 「如果那些東西落到櫻田門那些人的手里,不管是里面的小淵真希子,還是 剛才車里的那個井口俊英,甚至包括他們背后的很多人,統(tǒng)統(tǒng)都要去坐牢?!箤m 下北用一種充滿誘惑的口吻繼續(xù)說道,「想想,如此重要,甚至可以決定很多命 運的東西,如果落到咱們的手里……」吉岡錯眼前一亮,這回他總算是「明白」 了宮下北的意思,毫無疑問,這是一筆他們最擅長做的無本買賣——敲詐! 就像宮下北說的,如果他們能把如此重要的東西拿到手,再去向那些高高在 上的家伙們勒索贖金……這一票,他們能賺多少?。肯氡?,想必幾千萬日元應該 能拿到吧? 臉上迷茫的表情一掃而空,吉岡錯躍躍欲試的說道:「我明白了,宮下君, 咱們應該怎么做?」 他這么一說,倒是把宮下北弄迷糊了:我這話還沒說完呢,你都明白什么啦? 不過,那都無所謂了,只要這家伙能乖乖做事就夠了。 「把這該死的門撬開,咱們進去?!股焓种噶酥妇o閉的大門,宮下北說道。 沒有絲毫的猶豫,吉岡錯從褲兜里摸索一番,掏出一串奇形怪狀、有鉤有針 的鑰匙,湊到大門的鑰匙孔處,只是輕輕撥弄了一分多鐘,就聽到咔嚓一聲輕響, 反鎖的大門應聲而開。 「吱嘎」一聲,雙開扇,足有寸半厚的木制院門發(fā)出一聲曳響,吉岡錯顯然 是被嚇了一跳,竟然下意識的向后跳開了半步。 宮下北無奈的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當年這家伙怎么有膽子沖進風俗店里去 救人的。伸手將虛掩的院門推開,宮下北當先邁步走了進去。 小院內布置得很精致,一條風凌石鋪砌成的小徑,從院門的位置延伸到二層 的別墅正門前,小徑兩側有杜鵑花叢做點綴,除此之外,還栽植了兩株櫻花樹。 或許是因為有大量植物的關系,小院內竟然有一種清涼的感覺。 宮下北深吸一口氣,心中升起一股別樣的情緒,前世的時候,他就曾經來過 這里。 不過,當時他是作為金融事務調查員的身份過來的,代表的是日本銀行。那 時候,這個庭院連同巷道內挨著的幾棟宅子,已經全部被檢察部門查封了,他們 是來搜查與案件相關的證據的。 記得那時候他還曾經感慨過,也不知道自己cao勞一輩子,有沒有機會掙到這 樣一套宅子。 別墅內燈火通明,只是看不到人影,宮下北也不怕被小淵真希子那女人察覺, 畢竟他和吉岡錯是兩個大男人,難道還對付不了弱女子?至于說這里會不會有傭 人,這一點宮下北倒是不擔心,因為他相信類似這樣的地方,戶主人是不會安排 傭人的。 如同閑庭信步一般,宮下北順著風凌石的小徑一路走到別墅正門前,厚重的 保險門竟然沒有鎖上,輕輕一擰把手就打開了。 門內的玄關處丟棄著一雙白色的高跟涼鞋,還有一個很精致的女式手包,至 于旁邊的鞋架,卻是空的,很明顯,這里平時并沒有什么人過來住。 吉岡錯鉆進門里,第一件事就是將那個手包撿起來,打開拉鏈看了看,從里 面摸出一個紅色,巴掌大小的錢包。 「真低級!」宮下北皺了皺眉,卻沒有阻止他,吉岡錯這個家伙的確是很講 義氣,而且膽子也不小,但他卻有兩個缺點:好色、貪財,不過對于一個正常的 男人來說,這兩個缺點似乎都是躲不掉的。 將木屐脫在門口,宮下北穿過玄關,直接進了一個小廳,與前世的記憶差不 多,這棟宅子是西式的內部結構,過了玄關就是一個客廳,去往樓上的樓梯在客 廳右側后角。 客廳里的擺設相當奢華,沙發(fā)、矮桌、酒柜、吊燈等等等等,一應用具全都 是高檔貨,絲毫看不出普通日本民居中所特有的那種小氣。 「嘖嘖,真是奢侈的家伙們??!」吉岡錯跟在后面,嘴里嘖嘖有聲的輕聲嘆 道。嘆息聲落地,他似乎又發(fā)現了什么,嘴里咦了一聲,快步朝客廳左側跑過去。 在客廳左側,靠著墻的位置,擺放了一個寬大的長桌,就像是供桌一樣。桌 面上擺放著一個三層結構的刀架,每一層上都放著一柄長度不 一的刀。每一柄刀 的刀鞘都制作的精美奢華,遠遠看著就能吸引人的眼球。 吉岡錯幾步趕過去,伸手就將最上面那柄最長的刀拿了起來,這應該是一柄 所謂的「打刀」。 沒成想,這個刀架非常的不堅固,或許是原本就已經松散了,吉岡錯剛將那 柄打刀拿起來,整個刀架便咣當一聲散架了。 在安靜的客廳里,這咣當一聲真是足夠響,宮下北都給嚇了一跳,不過他迅 速反應過來,邁開步子就朝樓梯的方向奔過去。 「誰呀?」就在這時,樓上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井口君,是你嗎?」 宮下北已經奔到了樓梯前,幾乎就在同時,樓梯上的走廊里閃出一道人影, 正是之前門外見過的小淵真希子。 小淵顯然沒想到會有陌生人闖進來,她從二樓的走廊里出來,身上就穿著暴 露的黑色蕾絲內衣,當看到正沖上樓梯的宮下北時,她愣了一下,緊接著「啊」 的尖叫一聲,轉身跑回了走廊里。 宮下北暗罵一句,腳下一步三個臺階的沖上去,追在小淵的身后進了走廊。 二樓的走廊并不長,到底不過五米多的樣子,宮下北沖進走廊的時候,走廊 右側第二個門正好「嘭」的一聲關上,隨即就是咔噠咔噠上鎖的聲音。 沒有絲毫的猶豫,宮下北兩個跨步奔過去,抬起右腿,照準房門就是狠狠地 一腳蹬上去。 可惜,他的動作終歸晚了一步,房門已經鎖上了,他被房門反彈回來,踉蹌 兩步,險些一個腚墩坐在地上。 強行穩(wěn)住身子,宮下北深吸一口氣,兩步助跑沖過去,用肩膀狠狠的撞在門 上。 「吭」的一聲門響,整扇房門,連同半個門框都被他撞得變了形,房門中間 的位置裂開一道縫隙,一根根木纖維的毛刺都豎了起來。 后退半步,宮下北再次抬起右腿,照準裂開的縫隙處踹過去。 「咔嚓」一聲響,伴隨著女人一聲尖叫,房門的下部整個斷裂,摔進了門內。 隔著被踹爛的房門看進去,宮下北的心陡然一顫。只見房門內是個臥室,正 對著門口的方向有一個梳妝臺,小淵此時就站在梳妝臺前,雙手舉著一把手槍瞄 準了他。 「你……你別進來,你趕緊來我就開搶啦!」別看拿著手槍,可歸根結底還 是個女人,小淵渾身都在顫抖,手里的槍也握不住,頻頻發(fā)顫,她瞪大了眼睛, 滿臉驚懼的看著宮下北,顫聲道,「我,我的槍里有子彈的!」 強行克制住心里的畏懼,宮下北故作輕松咳嗽一聲。他伸手推開還連在門框 上的半扇房門,雙眼死死盯著小淵,看似平靜的邁出了第一步。 「開槍打死我?那好啊,你開槍啊?!箾]有理會趕過來藏在走廊內的吉岡錯, 宮下北嘴里說著,邁步走進門內,「你知道槍里射出的子彈,打在人頭上會怎么 樣嗎?」 「你,你別過來,我讓你別過來!」小淵緊張的往后退,可惜,她身后就是 梳妝臺,已經是退無可退了。 「我告訴你,我的這顆腦袋都會被整個炸開,就像是從樓頂摔到地上的爛西 瓜一樣。」宮下北雙手比劃了一個爆炸的動作,說道:「嘭!血啊,腦漿啊,碎 骨頭啊,會在這個房間里濺的到處都是?,F在,我離你只有四步遠,說不定我的 血都會濺到你的臉上,站在你性感的嘴唇上,以后,你每天都能嘗到我血液的味 道。」 一張丑到令人厭惡的臉,嘴里還說著如此惡心的話,言語勾勒出來的血腥畫 面,令小淵的身子都禁不住發(fā)軟。 「你,你別過來,我求求你別過來?!贡粚m下北嚇得臉色煞白,小淵的身子 背靠著梳妝臺,一點點滑下去,最終一屁股坐在地上,她丟掉手里的槍,哭聲道, 「我可以給你錢,很多很多錢,你不要傷害我?!?/br> 第四章:黑色黃金帶 暗自松了一口氣,宮下北快步上前,彎腰將小淵丟棄的手槍拾起來,然后抓 住她的雙手反擰到背后,用繩子緊緊綁住。 控制住這個女人只會,宮下北就不去理會她了,徑直走到不遠處的席夢思大 床邊上,單手抓住床墊的下沿,猛力朝一側掀過去。 厚重的席夢思床墊被他掀的滑落到床下,撞翻了床邊的一盞臺燈,發(fā)出乒鈴 乓啷的一陣亂響。 藏在門外的吉岡錯沖進來,看到床墊下顯露出來的東西時,整個人呆若木雞。 錢,整沓整沓的錢,它們就在床墊下的圍槽里擺放著,上面蓋著一層透明的 塑膠袋,粗略的看一眼,幾乎都是10000円面值的,這得有多少?。?/br> 臥室的里氣氛瞬間安靜下來,除了小淵的啜泣聲,就是吉岡錯嗓子里發(fā)出的 近乎粗喘的古怪聲音。 可能是發(fā)現了機會,小淵竟然在趴地上蠕動著的朝門口爬去,那姿勢既性感 又滑稽。 可惜的是,宮下北并沒有被這些錢迷住,他很快追過去,抓住小淵嫩白的胳 膊,將她從地上拖起來,一直拽到床邊,又一把將她推倒在那一堆炫目的鈔票上。 「不要,不要……」小淵就像是受了驚嚇的鵪鶉,她在錢堆上蜷縮成一團, 長發(fā)凌亂的甩動著,哀求道,「不要傷害我,不要傷害我……」 宮下北面部表情抬起腿,直接站到錢堆上,隨后兩步跨到床頭的位置,一把 將墻壁上那幅的油畫扯下來,隨手扔到一邊。油畫后面的墻壁上, 赫然顯露出一個保險柜的柜門。 「給我把它打開,我不會傷害你的。」彎腰將小淵攙扶起來,宮下北朝保險 柜揚了揚下巴,說道。 「你,你……你是什么人!」小淵的臉上全都是驚懼與不可思議交融的表情, 就像是見了鬼一樣。 「是不是很好奇我為什么知道這么多秘密?」宮下北笑了笑,可這笑容卻因 為面部肌rou的抽動而顯得猙獰可怖,「很遺憾,這個原因我是不會告訴你的?!?/br> 小淵因恐懼而呈現出淺粉色的嘴唇頻頻抖動著,好半晌之后,才顫聲道: 「我,我不知道密碼,也沒有,沒有鑰匙?!?/br> 「是嗎?」宮下北繼續(xù)笑道,「真是遺憾啊,這樣的話,你對我來說就沒有 用了。」 話說完,他扭過頭,看了一眼兀自在那發(fā)呆的吉岡錯,說道:「把刀給我。」 手里握著一把脅差的吉岡錯毫無反應,他還處在夢游的狀態(tài)里。 「我說,把那該死的刀給我!」宮下北惱怒的厲喝一聲。 這會總算是有了效果,吉岡錯被他吼得打了個激靈,從神游的狀態(tài)里清醒過 來,慌不迭的將脅差拋了過來。 接住脅差,宮下北握住刀柄,手一甩,將刀鞘甩出去,雪亮的刀身頓時顯現 出來。 將鋒利的刀尖頂在小淵的下巴處,讓她稚嫩的肌膚毫無隔閡的感受著刀尖的 鋒利,宮下北再次說道:「把保險柜打開,我保證不傷害你?!?/br> 小淵咬著嘴唇,一聲不吭,可她眸子里的驚慌卻是掩飾不住的。 「真希子小姐,你可真的是個美人呢。」宮下北抽動著唇角,臉上的表情猙 獰可怖,偏偏他說話的語氣卻是異常的溫柔。雪亮的刀尖從小淵的下巴處一點點 滑下去,滑過她修長的脖頸,凸起的性感鎖骨,落到她一字肩內衣的中縫處。 「這么美的女人,又是這么如花一般的年紀,如果就這么死掉了,是不是會 很可惜呢?」宮下北繼續(xù)說著,刀尖卻是繼續(xù)一路下滑,順著小淵雙峰間凹陷的 溝壑,滑到她平坦的小腹,又順著小腹,滑到她劇烈顫抖的雙腿間。 「不要再堅持了,把保險柜的門打開,我保證不傷害你。」還是這句話,不 過,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宮下北手中的刀尖已經撩起她睡衣的下擺,抵在了她 雙腿間隱私的部位處。 小淵的眼睛猛地睜大,渾身的肌rou瞬間繃緊,原本劇烈起伏的胸脯也停住了, 就像是沒了呼吸一般。 「我數到三,然后會發(fā)生什么,你應該是知道的。」刀尖抵在那處柔軟的地 方,宮下北冷聲說道。 「我……」小淵似乎還想掙扎一下,可她的話才出口,就聽宮下北冷冰冰的 數道:「三!」 小淵似乎被這個數字震住了,她愣了兩個呼吸,而后陡然爆發(fā)出一聲尖叫。 宮下北一把捂住她的小嘴,同時冷笑道:「怎么,還要繼續(xù)玩下去嗎?我勸 你不要做這種不明智的選擇,因為你不知道我什么時候會玩膩了?!?/br> 嘴里這么說著,他再一次將刀子送到小淵的裙底。 小淵嚇得眼淚直流,她眨巴著眼睛看著宮下北,被捂住的小嘴里發(fā)出「嗚嗚」 的聲音。 「是不是想起密碼來了?」宮下北咧嘴笑道。 小淵使勁點頭,唯恐他會錯了意。 「鑰匙在哪兒?」宮下北又問道。 小淵的眼睛看向梳妝臺的位置。 宮下北解開她手上的繩子,說道:「去給我拿過來?!?/br> 小淵掙扎著走下錢堆,腳落地的時候,打了個踉蹌,一下撲倒在地毯上。她 也不說站起身來,就那么四腳并用的爬過去,從梳妝臺下的某個地方,取了一把 鑰匙出來。 「把它打開?!沟人匦禄貋?,宮下北握住她的胳膊,將她拖回到錢堆上, 說道。 這回小淵老實了,她哆哆嗦嗦的走過去,對了密碼鎖,又用鑰匙將柜門打開。 一等到保險柜打開,宮下北便一把將小淵扯到一邊,迫不及待的看向里面。 保險柜內的空間不是很大,卻是裝滿了東西,不 過卻沒有現金,只有四個碼 在一起的大文件袋。 宮下北面色一喜,他直接取出一個文件袋,打開封裝,伸手從里面掏出了兩 盤錄影帶。他看了看錄影帶側面的標簽,又朝文件袋里看了看,見里面還有幾盤, 這才滿意地點點頭。 「拿著。」招呼魂不守舍的吉岡錯過來,宮下北將文件袋交給他,隨即,又 將保險柜內剩余的幾個文件袋全都拿出來,這才快步走下錢堆,徑直朝門口的方 向走去。 「宮……」見他就那么走到了門口,吉岡錯在后面招呼道。 這家伙倒是還沒有完全昏了頭,只喊出一個音便將后面的話收了回去,改口 道:「這些錢……」宮下北還真是沒想那些錢的事,此時被吉岡錯提醒,便轉過 身來,四處看了看,說道:「抓緊時間,能帶走多少算多少,不要太貪心,賺錢 的機會以后會有很多?!?/br> 吉岡錯都顧不上跟他說話了,直接從歪在一邊的床墊上扯下一整面床單,胡 亂的在地上鋪開,手忙腳亂的往上面扔錢——這可是真錢啊,每張一萬円,能多 拿一點就是一點。 就這樣,折騰了十幾分鐘之后,吉岡錯才背著一個碩大的包袱,跟在宮下北 的身后走出別墅。 別墅外,夜色更加的深了,雨卻還在下個不停,從院落里出來,宮下北還很 紳士的將院門反鎖住,以免有壞人闖進去,再次驚擾到小淵真希子那個可憐的女 人——現在東京的治安真是越來越差勁了。 裝滿錢的大包袱放在車子的后備箱里,破舊的皇冠轎車重新發(fā)動起來,在嗡 嗡的噪音中緩緩消失在巷道深處。 車內的副駕駛座上,宮下北叼著一支煙,視線透過被雨水打花的玻璃窗,看 著巷道沿途經過的一棟棟別墅。 記憶中,前世他第一次來這里的時候,就被前輩告知過這個地方的非凡之處, 這里是巖本町一丁目,可在日本的金融圈子里,它還有另外一個名字——「黃金 帶」,由靖國通線與泉橋南線包夾住的黃金帶。 在不動產泡沫被戳破后的十年里,整個日本金融界,有超過半數的重大事件 與這個地方有關,不管是高利貸借貸,還是黑金運作,乃至于一系列金融政策的 制定,這里都有參與。經常在此出入的人有一個專門的稱呼:「Mof擔當」, 也就是大藏省公關。 這個充滿了邪yin與貪欲的魔窟,直到2000年前后才被披露出去,其結果 就是導致首相橋本龍?zhí)赊o職,大藏省整個癱瘓,威力不亞于一枚丟在日本政壇 中的核彈。除此之外,在金融界,這一丑聞還導致了十數家金融機構破產倒閉, 這其中就包括赫赫有名的野村證券。 正是由此爆出的丑聞,迫使隨后接任的首相小淵惠三,不得不將存在了上百 年之久的大藏省拆分,分割成了財政部和金融廳兩部分。 前世的時候,如今的「宮下北」曾經以調查員的身份,參與了一系列丑聞案 的調查,當時,那些調查的結果曾經讓他感覺觸目驚心,甚至屢屢告誡自己做人 不能太貪,要謹守底線,遵紀守法。 可是現在,宮下北卻是全然換了個想法,他不僅不想著要離這個污穢的圈子 遠一點,反倒一門心思的想要鉆進去,哪怕若干年后,丑聞曝光,自己被投進監(jiān) 獄,他也毫不后悔。 用一生的自由,甚至是寶貴的生命來換取十年的風光,值不值?非要讓現在 的宮下北做出回答的話,他會斬釘截鐵的說一個詞:「值!」 第五章 活著與支配這世界永遠都不會是公平的,有的人生而尊貴,從出生那一天起 就步入了人生巔峰,迎娶白富美,玩弄眾生女神,每天還得感嘆一聲人生空虛。 有的人卻是生而低賤,拼搏一生,也摸不到所謂巔峰的邊,甚至死了之后連 塊屬于自己的墓地都得不到。 總結自己的前世,宮下北悲催的發(fā)現,他從始至終壓根就不知道什么叫生活, 每日里朝九晚五,忙碌顛簸,卻只為自己掙來一個「活著」,行色匆匆的幾十年, 他甚至都沒有時間好好看看這個世界。 類似井口俊英那樣的人,雖然最后落了個名聲喪盡、身陷囚籠的下場,可他 們才是真正享受過生活的人,他們用無數人的「活著」,為自己掙來了真正的 「生活」。 宮下北在前世縱身躍下樓頂的時候,看清楚了這個世界,所以,在這平白得 來的新生里,他要為自己奪來真正的「生活」,如果不成功的話,他寧可不要 「活著」。 破敗的舊屋里,宮下北跪坐在客廳的榻榻米上,面前的矮腳方桌已經被挪開, 取而代之的,是那個包裹著大量鈔票的床單。 這一大包的現金,加上床單,足有近兩百斤重,真是難為吉岡錯能提的動它。 宮下北沒有點算這些鈔票的數量,粗略的計算一下就夠了:一張10000 円的鈔票重量不到1.2克,1000張約莫是1200克,也就是1.2千克, 200斤是100千克。那就是說,這一堆鈔票有差不多10億日元。 吉岡錯就跪在宮下北的對面,這個家伙又在盯著鈔票走神,估計腦子里已經 在構思著如何去銀座瀟灑了。 宮下北彎下腰,將床單上的鈔票一分為二,一堆看著多一些,一堆看著少一 些,又將少的那一堆從床單上挪下來,放在榻榻米上。 「吉岡君,你把這些拿走。」指著明顯多一些的那堆,他說道,「今晚就離 開東京,記住,不要回你的老家,就去一個陌生的地方,最好是沒有人認識你的 地方?!?/br> 吉岡錯抬起頭,疑惑的看著他。 「我說的那些人,并不好招惹。」宮下北說道,「他們一定會想盡辦法把咱 們找出來的,所以,今后一段時間會比較危險,你有必要出去躲一躲?!?/br> 「那你呢,宮下君?」吉岡錯下意識的問道。 「我必須留在這里?!箤m下北雙手撐在膝蓋上,面無表情的說道,「畢竟咱 們的目的是和那些人做一筆交易,而不是搶這么一筆錢?!?/br> 「既然這樣,那我就應該和你一起留下來?!辜獙e說道。 「不,你不明白,吉岡君?!箤m下北笑了笑,說道,「如果我們都留下來, 那就只有死路一條了,可若是你安然無恙,那些人即便抓到我,也不敢傷害我的 性命。只要你是安全的,他們就會心存顧慮,咱們的計劃,才能繼續(xù)進行下去?!?/br> 吉岡錯明白他的意思,這和綁架勒索其實是一回事,他很精通的。 「可為什么不能是我留下來?」盡管明白其中的意思,他還是問道。 「你對付不了那些人,我才是最合適的人選?!箤m下北說道。 「可是……」吉岡錯堅持道,不過,他的話才出口,就被宮下北打斷了。 「吉岡君,請接受我的安排,這不是命令,而是我的懇求?!箤m下北將雙手 撐在榻榻米上,整個上身都伏下去,額頭貼著榻榻米,說道。 吉岡錯嚇了一跳,他慌忙跪坐起來,同樣趴伏在地上,大聲說道:「嗨,宮 下君,我接受您的安排,請您起身。」 「那么,請你立刻帶上錢離開,馬上就走,不要再在東京停留了?!箤m下北 保持著趴伏的姿勢,說道。 「嗨!」吉岡錯應了一聲,迅速爬起身子,用床單將那些錢重新裹起來,系 了個結,用右手抓住,而后再一次趴伏在地上,單手拖著包裹,保持著俯身的姿 勢,倒退著行向門口。 「請宮下君多保重,如果……如果有什么意外的話,我吉岡錯一定會讓那些 人付出代價的?!乖谛P處,他站起身子,上身下弓,行了個九十度的鞠躬禮, 說道。 聽著房門開啟,又被關上,宮下北才直起身子,長出了一口氣。 適才對吉岡錯說的那些理由有真有假,主要是他不希望這個家伙留在這里礙 手礙腳了,在他的計劃中,此后有很多事情都是不能讓外人知道的,而吉岡錯也 算是個外人。 臥室的房門發(fā)出輕微的響動,隨后就是淅淅索索的腳步聲響起,淺草綾很快 出現在宮下北面前,她跪坐在地上,將一杯溫熱的茶送到宮下北的手邊。 接過茶杯,宮下北痛快的飲了一口,隨手將杯子放在一邊,說道:「把這些 錢收起來,記得整理好?!?/br> 淺草綾躬身給他行了個禮,這才膝行過去,開始整理那些凌亂的鈔票。 堆砌在榻榻米上的鈔票很凌亂,有些成打,有些卻是散的,還有一些都折了 角,淺草綾收拾的很仔細,每一張散的都要整齊的整理成打,那些折了角的也要 逐一展平,即便是成打的,她也會一一點算一遍,攏個數出來。 宮下北就坐在一邊喝著茶,默然無語的看著她。 淺草綾仍舊穿著她的那一身淺粉色浴衣和服,這就是她的家居服,同時也是 睡衣。和服的面料單薄,因為跪姿的關系,緊緊包裹著她雖然不算很豐滿,但卻 線條完美的身上,從后背到翹臀,弧線優(yōu)美,后襟處則裸露著一大片光潔的肌膚。 宮下北看著她,腦海中無端的閃現出小淵真希子近乎全裸的胴體,那兩條筆 直渾圓的大腿,那沒有一絲贅rou的平坦小腹,那不停顫抖中的轎車。 只是這么想著,一股灼熱的邪火便從他的小腹處升騰起來。 前世,他也有一個妻子,那是個相貌普普通通,雙腿明顯外八字的日本女人, 可就是這么個普通的日本女人,竟然也在他遭遇人生低谷的時候,毫 無情分的舍 他而去,等于是在他深處崖邊的時候,又重重的推了他一把。 什么感情,什么愛情,什么夫妻,一切一切都是騙人。在這個該死的世道上, 人與人之間的關系只有一種,那就是支配與被支配,要嘛支配別人,要嘛被人支 配,很簡單的二選一。 前世被人支配了半輩子,如今,宮下北發(fā)誓,他再也不會被任何人支配了, 這難得的新生里,只有他支配別人的份。 霍然從地上站起身,宮下北扯開身上和服的前襟,又將纏在腹下的裈扯掉, 丟在一邊,一個跨步站到了淺草綾面前。 看到他立在自己面前的雙足,淺草綾有些茫然的直起身子,卻一眼看到了那 根昂首挺立的陽具,這個柔弱的女人愣了愣,隨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淺草綾白皙的小臉上浮現出一抹暈紅,卻還是順從的往前挪了挪身子,雪白 的手指緊緊握住roubang的根部,然后埋首過去用自己的臉頰在roubang上輕輕磨擦著。 淺草綾的嘴唇緊貼著roubang,從yinjing根部向前滑動,然后壓在腫脹的guitou上, 她張開嘴含住男人的yinjing吮吸起來。 宮下北的手指插在女人的頭發(fā)里,一面揉搓,一面說:「再含的深一點,記 住要把我射出來的東西全部喝下去,一滴也不許露出來?!?/br> 「啊……你好殘忍……」淺草綾呻吟般地說完,就順從把roubang深深地含在嘴 里,賣力地吞吐起來。 又是一個細雨婆娑的清晨,沒有掛窗簾的老舊玻璃窗外,有小孩子戲耍的歡 笑聲透過虛掩的窗子傳進來,被擦拭的一塵不染的水泥窗臺上,從窗戶縫隙中滲 進來的雨水積聚在一起,匯成一道水痕滑落窗下。就在這一汪淺水的水面上,一 只不慎落水的蚊子,正在做著最后的掙扎。 就在離著窗戶不到半米遠的地方,頭發(fā)披散的淺草綾半趴在一張靠窗的桌子 上,滿是泥痕的窗玻璃上,映出她眉頭緊皺、嘴唇緊咬,不知是痛苦還是享受的 一張小臉。 在她身后,急促喘息著的宮下北表情猙獰,他雙手緊緊箍住淺草綾纖細的腰 肢,盡情的在她身上宣泄著晨起后過剩的精力,直到最后一絲邪火都傾瀉干凈了, 他才長長地噓一口氣,單手按著淺草綾尾椎處性感的圣渦退出她的身體。 淺草綾掙扎著從桌上爬起來,顧不得去清理胯間的污穢,第一件事就趕到床 邊,拿了煙和打火機過來,替宮下北點了一支煙后,又忙碌著去給他兌了一杯溫 水。 看著宮下北斜倚在床頭喝了口水,這溫順的女人才去了浴室,拿了一條過了 溫水的毛巾過來,替他小心的擦拭著身子。 昨晚宮下北著實是暴戾了些,淺草綾的身上有些青紫的于痕,尤其是胸前那 處雖然不算豐滿,但形狀卻很完美的部位,于痕非常的明顯。 宮下北歪躺在床上,看著這個對自己來說其實很陌生的女人,冰冷似鐵的心 里也不禁有些愧疚。 今天早上的淺草綾顯得有些心不在焉,她總是時不時偏頭去看地上那件浴衣 和服,這件和服是她逃來東京時僅有兩件隨身物品之一,真可惜,昨晚被宮下北 給撕爛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補上。 說來慚愧,這女人住進這里之后,就被當成了傭人和玩物,可不管是前身還 是自己,卻從沒給她買過一件東西。這件居家的和服,她都是穿臟了當夜洗,第 二天干了再穿上。 看著她那張白皙精致的小臉,宮下北感覺很好奇,真不知道這女人每天都在 想些什么,難道她就沒有自己的靈魂和性格嗎? 「你去準備一下,一會兒和我出趟門。」沒有考慮太多,宮下北將吸了一半 的香煙掐滅了,說道,「我?guī)闳ベI幾件衣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