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悍的重生(186-1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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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讀賣新聞 新宿一丁目北,「嵐」居酒屋。 剛到入夜時分,往日的這個時候,「嵐」都是客人正多的時間,不過,今天 的情況有些不同。天色才剛剛暗下來的時候,居酒屋便關門歇業(yè)的,門口掛起了 謝客的招牌。 居酒屋內,廳堂里的侍者還在緊張地忙碌著,但卻沒有半個客人,只有四個 穿著黑衣的保鏢散布在角落里。 穿著一身繡花和服的笠井南朝,從吧臺后面繞過來,雙手端著一個托盤,邁 著小碎步走向廳堂右側,穿過掛著布簾的門洞,走進一條鋪著木地板的走廊。 走廊兩側的障子門全都關著,只有走廊盡頭處的一扇門內有燈光透出來。 走到那扇有燈光透出來的障子門邊,笠井南朝屈膝跪在地上,先將手里的托 盤放在地上,雙手將門紙上有浮世繪圖案的障子門打開。 她挪動雙膝,悄無聲息的進了門,這才回身將那個托盤端進來,而后再次放 在地上,騰出手來將房門關上。 笠井南朝垂著頭走進屋里,將托盤端起來,送到房間中間的矮桌上。她將托 盤里面的茶具逐一拿出來,斟好一杯茶,擺放在靠近宮下北那一側的桌子邊上。 宮下北坐在榻榻米上,懷里摟抱著一個青春靚麗的女孩子,正是那個昨天為 山崎拓畫像的小林惠子。宮下北攬著她的粉頸,在她紅艷的嘴唇上親吻了一會, 然后把她的頭按到自己的胯間,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小林惠子媚眼如絲地低下頭,解開他的皮帶,將他的roubang掏出來含進嘴里, 用舌頭將他guitou包皮仔細舔干凈。 在女孩的唇舌侍奉下,宮下北的roubang完全硬挺了起來。他把女孩按倒在榻榻 米上,脫下她的上衣外套,和里面的黑色緊身絨線衣。 女孩的胸前,一對豐挺的rufang顯露出來,飽滿的雙乳堅挺而充滿彈力,乳暈 是少女特有的嬌嫩紅色,rutou已經充血一樣yingying翹起。宮下北把少女略顯僵硬的 軀體放平,然后解開她的短裙,他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小林惠子經常進行劍道訓練,身材曲線堪稱完美,尤其那對裹著黑色絲襪的 修長玉腿。她的雙腿又長又直,肌rou結實緊密,大腿渾圓有致,充滿了青春活力。 「你的腿真漂亮……」宮下北贊嘆著俯下身,捧起她的大腿,在她嬌嫩的肌 膚上親吻起來。 小林惠子的雙腿猛然合緊:「你的胡子好扎……」 宮下北哪里肯饒過她,用自己下巴上的須根,在她大腿內側蹭了一遍,直到 女孩子嬌喘著求饒,這才放開她。 宮下北讓小林惠子仰身躺在榻榻米上,然后將她雙腿拉成一字馬造型,讓少 女的陰部完全敞露在自己面前。她的處子花唇微微收攏著,兩瓣yinchun間散發(fā)著少 女的媚香,她的性器顯得小巧玲瓏,精致得像一件藝術品。 他用手指扒開少女的禁地,兩瓣柔軟的花唇被剝得張開,露出yindao里面的嫩 rou。在他手指的撥弄下,少女誘人的花徑展露在他的面前。 yindao口的嫩rou不由自主地收緊,夾住他的手指,宮下北只能用指尖撐開女孩 的yindao口,一層完整的處女膜出現在他眼前。宮下北忍不住低下頭,將少女的陰 蒂含進嘴里,用力吸吮起來。 他的舌頭舔開兩片軟膩的yinchun,舌尖擠入滑嫩的yindao口,在里面肆無忌憚地 舔吸著。小林惠子在被他舌尖舔入的剎那,yindao肌rou本能地戰(zhàn)栗收緊,她用手捂 住自己的嘴唇,發(fā)出嬌媚的呻吟聲。 宮下北已經玩得興起,他趴伏在小林惠子的嬌軀上,身體一挺,將roubang頂進 她柔嫩的yindao口。guitou剛淺淺地插進去少許,就微微一頓,roubang前端頂住了yindao 里一層韌韌的軟膜。 宮下北再次用力向前一頂,他身下女孩的臉蛋一下變得雪白,接著她發(fā)出一 聲痛叫。女孩嬌嫩的yindao被roubang插進去大半截,yindao口的嫩rou被撐得張開,順著 大腿根部淌出一縷殷紅的血跡。 處女的yindao緊窄無比,好像一只充滿彈性的rou套,緊緊地箍住了他的guitou。 宮下北費力地插進她的yindao里,一直頂到y(tǒng)indao的盡頭,讓女孩的嫩xue完全變 成自己的形狀。 小林惠子畢竟只是初嘗云雨,被他干了幾分鐘,就堅持不住了。宮下北只好 把她放下,用灼熱的眼神看向旁邊的笠井南朝。 笠井南朝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急忙站起身,快步走過去,撩開自己和服 的下擺,正準備屈膝跪下去,卻被宮下北一把抓住足踝,掀翻在地上。 宮下北壓在她身上,roubang直接貫穿了她的yinxue,笠井南朝咬住嘴唇,雙腿夾 緊主人的腰部,任由他把過剩的精力發(fā)泄在自己身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房間里令 人血脈噴張的聲音終于消失了。 宮下北喘息著坐到矮桌邊上,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飲而盡,這才說道:「你先 出去吧,去打些水來給我擦擦身子,想必客人馬上就要來了。」 「嗨!」笠井南朝應了一聲,翻身從地上爬起來,顧不上擦拭自己腿間溢出 來的穢物,簡單的將和服下擺整理一下,快步出門去了。 宮下北扭頭看了一眼小林惠子,繼續(xù)說道,「你也回去好好休息兩天,等身 體恢復了再來找我。」 「嗨!」小林惠子點頭應了一聲,撩開被汗水粘在臉上的頭發(fā),從地上收拾 起自己的衣裙,起身離開。 笠井南朝很快端了一個盛滿水的木盆回來,她跪在地上為宮下北小心的擦拭 著身子,嘴里卻說道:「主人,您的客人已經來了。」 「嗯,知道了,」放下手中的茶杯,宮下北站起身,低頭看著跪在自己面前 的笠井南朝說道,「動作快點?!?/br> 簡單的擦拭一番身子,宮下北穿上一身干凈的和服,在笠井南朝的陪同下離 開彌散著古怪氣味的房間,去了一進走廊的第一個房間。 房間里,一個頭發(fā)花白但卻滿面紅光的老人,正盤腿坐在房間中央的矮桌邊 上,聽到障子門的響動,老人扭過頭來,兩道目光從眼鏡后方投過來,聚焦在宮 下北的身上。 「非常抱歉,渡邊先生,讓您久等了,」宮下北站在門口,給老頭恭恭敬敬 的行了個九十度的鞠躬禮,說道。 「呵呵,赤本君太客氣了,我也是剛剛才到,」被稱作渡邊先生的老人就坐 在那兒,微微弓了弓腰,算是回了個禮,嘴里卻是笑著說道。 對這個老頭,宮下北也不得不給予足夠的尊重,不為別的,就因為他叫渡邊 恒雄。 在日本,不管是在政界還是在民間,亦或是在財界、企業(yè)界,渡邊恒雄都是 有著很大名氣的。至于傳媒界,不客氣的說,全日本還沒有幾個人敢不尊重他。 渡邊恒雄,記者出身,他在這個行當里已經干了一輩子。整個日本,沒有哪 個記者、編輯,乃至于媒體主筆能與他相提并論,他在日本就是所謂的「無冕之 王中的無冕之王」。 在日本,很多記者、律師,一旦有了足夠的名氣,都會轉行跑去政界,畢竟 類似這樣的人,要競選個議員什么還是很有優(yōu)勢的,比如說鼎鼎大名的石橋湛三。 但渡邊恒雄不同,盡管在過去的幾十年里,他有無數的機會可以進入政界, 但卻始終沒有邁出那一步。不是他邁不出去,而是自己不邁這一步。 早在十九世紀五十年的時候,渡邊恒雄就已經是日本新聞界的翹楚了,自民 黨的創(chuàng)始人之一大野伴睦,非常的看重他,甚至可以說是待他如同子侄一般。 而在中曾根康弘時代、田中角榮時代,渡邊恒雄都是這些首相們極其看重的 人,他甚至可以在首相官邸拿到自己所需要的新聞。 毫不客氣的說,從五十年代開始,渡邊恒雄幾乎與每一任首相都有著密切的 往來,至于那些政客們,和他有交情的就更多了。 現如今,渡邊恒雄已經坐到了的社長寶座上,同時,他還是這 份報紙的總主筆。換句話說,在這份全球發(fā)行量最大的報紙上,什 么新聞可以刊登,什么新聞不能刊登,都是由他說了算的。 在宮下北的眼里,對金丸信那樣的黑金大佬,他還可以用極其骯臟的手段去 對付。但是對眼前這位渡邊恒雄,他還真是不敢耍那樣的手段。 原因很簡單,就因為這位大佬的手里掌握著筆桿子,人家在新聞界一大堆徒 子徒孫,只要發(fā)幾篇文章就可以把他名聲搞臭,畢竟他是黑道出身,以前的案底 一大堆。 當然,宮下北如果發(fā)狠蠻干,他可以直接暗殺這個老頭,也可以通過旗下的 媒體同對方撕逼。但那樣做的后果太嚴重,損失太大,根本得不償失。 如果可能的話,宮下北會選擇對這位大佬敬而遠之,畢竟這老頭盡管在政界 有很大的影響力,但卻從不干涉政治方面的事情,他只喜歡自己那個報社總主筆 的身份,甚至對社長這個位置都不怎么喜歡。 兩人之間沒有任何利益上的沖突,老頭呢,也不是眼里不揉沙子,喜歡打抱 不平的人,什么能報道,什么不能報道,他還是心里有數的,否則的話,他也走 不到今天這一步。 今天,宮下北之所以約這個老頭見面,純粹是沒有辦法了,因為有關山崎拓 的那些視頻錄音,已經落到了一個名叫新田葵的女人手里,而這個女人就是《讀 賣新聞》的記者。 在東京,宮下北要是真心想把什么人找出來的話,難度還不是特別大的,更 何況那個叫鈴木 加奈子的女人,以及她的同伙們,并沒有刻意藏身。 昨晚,宮下北聯系了那些與他有合作關系的暴力團,照片和畫像分發(fā)下去, 不過一個晚上的時間,就把這伙人揪了出來。 正如之前猜測的那樣,鈴木加奈子的背后的確有人指使……指使或許算不上, 應該說是出謀劃策,因為參與其中的兩個人,都是她的哥哥。 鈴木加奈子也是恨極了山崎拓,她并沒有打算一直敲詐下去,他們的打算是 等第二筆錢到手,就立刻離開東京。 為了在更大限度上報復山崎拓,他們昨天就把那些視頻、錄音郵寄給了記者, 打算拿到錢之后,就將這個丑聞曝光出來。 今天上午的時候,河內善就安排人調查了新田葵的情況,并且嘗試著接觸過 對方,但是結果很不好,這女人連開出的條件都不打算聽?;蛟S是她也感受到了 危險,所以今天一整天都沒有離開報社大樓。 到了下午的時候,宮下北從報社內線那里得到回饋,說是這女人正在準備一 個系列報道,還說這個報道將會在日本引發(fā)大地震,估摸著就是山崎拓的事情了。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宮下北也不得不感嘆一句:互聯網不發(fā)達的年代真好啊, 有什么丑聞消息的話,還有時間和手段去遮掩,若是換到后世,各種消息恐怕早 就屠版了。 如果時間不是這么緊的話,宮下北真不介意安排人把這女人宰了,但現在顯 然不合適了,他還沒有囂張到安排殺手沖進報社殺人的地步,所以,只能采用別 的手段來解決問題了。 今天晚上之所以能把渡邊恒雄約出來見面,也是靠他拜托了NHK協會川口干 夫會長。否則,憑他自己的面子還一定能把老頭約出來。 第一百八十七章:我喜歡和平的手段 走到矮桌邊上,宮下北跪坐在榻榻米上,再次鞠躬行禮,說道:「渡邊先生, 初次見面,請多多關照。」 「請多多關照,」渡邊恒雄還了個禮,微笑道。 宮下北拿起桌上的茶壺,給渡邊恒雄的茶杯里斟上茶水,又拿了一個茶盞放 在自己面前,同樣斟滿,隨即在放下茶壺的時候,拍了拍手。 隨著他拍手的聲音落地,障子門被人從外面拉開,兩個穿著粉色和服的女孩 跪著挪進來,送來放滿各種甜點、小食的托盤。 「渡邊先生,盡管你我第一次見面,可我對您卻是仰慕已久,」趁著兩個女 孩擺放甜點的時候,宮下北雙手撐在大腿上,直著腰,說道,「您主筆的很多文 章、報道,我都看過,對此……」 「呵呵,赤本君還是不要客套了,」渡邊恒雄笑瞇瞇的打斷他,很直接的說 道,「我相信你很了解我的情況,而我呢,對你也是有所了解的,如果我沒有猜 錯的話,你今天約我來這里,肯定不是單純?yōu)榱撕炔璧??!?/br> 「如果有什么事的話,你可以直接說出來,而且,不瞞你說,我正好有件事 需要你幫忙。所以,我們具備成為朋友的基礎條件,類似那些吹捧的客套話,沒 有必要說太多?!?/br> 宮下北一滯,心說這老頭夠直白的。 不過這樣也好,這世上哪有那么多真心實意的朋友,大家無非就是各取所需 的相互勾結罷了,盡管這種關系看上去是赤裸裸的利益交換,但實際上卻也很牢 靠。 「既然這樣,那我就冒昧了,」沒有絲毫的遲疑,宮下北微笑道,「是這樣 的,最近我有一個朋友出了些狀況,具體來說,就是他的一個情人準備通過某些 手段來抹黑他,當然,對方可能也掌握有一定的證據?!?/br> 「哦,我明白了,」渡邊恒雄微笑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赤本君說的應 該是山崎拓議員吧?」 宮下北沒有說話,只是面帶微笑的點了點頭,這老頭果然是神通廣大,消息 非常靈通。 「那么,赤本君的意思,是需要我?guī)褪裁疵δ兀俊苟蛇吅阈蹎柕馈?/br> 「我希望相關方面的報道,不要在貴報的版面上出現,」宮下北說道,「最 好的結果,還是能夠將那些不太好的東西,都交給我?!?/br> 「呵呵,這個可能性不大,我做不到,」渡邊恒雄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 口茶,不緊不慢地說道,「赤本君,你要明白,我只是報社的社長兼主筆,并不 是警察,我沒有權力要求一名記者將她手里掌握的資訊交出來?!?/br> 「況且,即便我去索要,對方也不一定會給我,我更不能保證對方手里是不 是留有備份?!?/br> 語氣頓了頓,他看著宮下北繼續(xù)說道:「我所能做的,就是讓這份報道不會 出現在讀賣新聞的版面上,當然,我甚至可以讓他不出現在東京主要的幾份刊物 上。但你若 是想把東西拿回來,恐怕還要自己去想辦法?!?/br>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宮下北點點頭,他也能理解老頭的這種顧慮,「那 么,渡邊先生,貴報那位名叫新田葵的記者,如果我和她接觸一下,您是不是會 介意呢?」 「那要看你想要用什么手段了,」渡邊恒雄微笑道,「我個人的建議……當 然,只是我個人的建議,在能不使用暴力的情況下,任何事情,總歸還是和平解 決的比較好,畢竟沒人喜歡攤上麻煩?!?/br> 「呵呵,我也是喜歡和平的人啊,」宮下北點頭贊同道,「最好的選擇當然 是和平的手段,可如果對方不答應呢?」 「你不去試試又怎么知道呢?」渡邊恒雄依舊是那副老神在在的笑容,「你 看最近那些右翼團體鬧的那么厲害,現在很多人都覺得他們煩,可警視廳不也同 樣沒有借助任何暴力手段嗎?」 宮下北的目光閃了閃,他垂頭看向自己面前的茶杯,在那清澈的茶水水面上, 倒映著屋頂的燈光。 沉默了一會兒,宮下北說道:「那些右翼團體?這個很簡單,我想警視廳在 迫于壓力的情況下,也會選擇采取暴力手段……我會安排的,他們馬上就會鬧不 下去了。」 渡邊恒雄沒有說什么,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接下來,兩人沒有再談這方面的問題,而是開始聊一些風花雪月、政壇趣聞。 約莫半個小時多點,渡邊恒雄找了個借口離開,結束了這場會面,他甚至連 桌上準備的甜點小食都沒碰,就喝了一杯茶。 盡管如此,宮下北還是放了心,有這位新聞界的大佬出面把事情壓下來,至 少不用擔心山崎拓的丑聞會上報紙了。 至于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去搞定那個新田葵了,對付這種記者,能收買就 花錢收買,畢竟就像渡邊恒雄所說的,總是打打殺殺的并不好。 但是如果她軟硬都不吃,那么迫于無奈,也只能把她裝在汽油桶里,沉到東 京灣了。 新田葵的住處,河內善早就打聽清楚了,對他們這些地頭蛇來說,只要知道 人是誰,想要找出對方的住所來并不難。 不過,也不知道是新田葵心里有所警覺,還是說湊巧了,她整天都待在報社 里,根本沒有離開。直到第二天臨近中午的時候,宮下北才得到消息,說是這女 人已經回了位于世田谷區(qū)的住所。 世田谷區(qū)上町,臨近東京農業(yè)大學的一處獨棟高層公寓門外,宮下北的車停 靠在路邊上。 車內,宮下北翻看著手里的一份資料,這是一份關于新田葵的資料,很相信, 包括她家中的一系列情況。 按照資料上的顯示,新田葵沒什么背景,她是札幌人,自幼父親早亡,母親 是個市政清潔工,可以說是家境貧寒,她上大學的學費,都是依靠的助學貸款。 不過,她的成績倒是很不錯,大學期間每年都能拿到獎學金,畢業(yè)后直接在 做事,從校對員開始,用兩年多時間做到正式記者,算是很牛了。 要收買這樣的人,宮下北感覺應該不是很困難,因為根據河內善調查到的情 報,這女人還有很大一筆助學貸款沒有還上。而且,她的母親體弱多病,僅僅是 給她母親看病以及在東京生活的開銷,就是很大一筆錢了。 在過去一年多的時間里,新田葵的助學貸款按月清還屢屢違約,以至于弄的 個人信用記錄不是很好看。 在日本,一旦個人誠信出了問題,尤其是信用記錄被拉黑的話,整個人生都 會受到影響。所以,宮下北給這個女人準備了很大一筆錢,他有理由相信,自己 可以收買這個女記者。 如今的世田谷區(qū)上町還有些破落,這個獨棟的住宅樓也是舊房子,樓道的入 口處,還堆放著一大堆破紙箱、玻璃瓶什么的。更過分的是,這些破爛,竟然還 有被人用鐵絲網圈了起來,估計不知道是誰家專門撿回來的。 樓高八層,卻沒有電梯,從這一點看,這棟樓的歷史應該不少于三十年了, 否則的話,這樣的建筑是違規(guī)的。 河內善的腿腳不方便,再加上他的形象不太好,所以宮下北沒有讓他跟著上 樓,而是讓他派了兩個女殺手陪自己進去。 這兩個黑衣女人,一人手里拎著一個大密碼箱,里面都是現金。 從樓梯一路上去,樓梯間內的氣味有些古怪,倒也不是臭,而是一股類似熬 醋所特有的那種氣溫,很刺鼻。 樓梯右側的墻壁早已變的斑駁,偶爾還能看到一些血紅的大字,無非是什么 某某人欠債不還,拿命來抵之類的。 宮下北弄了個手絹捂著鼻子,一路上了六樓,最后停在一處明顯新刷過油漆 的房門前。 「是這嗎?」宮下北看了一眼房門上的牌號,早就已經銹的看不清楚了。 「是的,主人,」一名黑衣女子點頭說道。 看了一眼門側的通話器,宮下北橫移一步,挪到門邊貓眼看不到的地方,做 了個手勢。他的形象更不好,如果被人從貓眼里看到的話,估計多半不會給他開 門。 但隨行的女殺手就不同了,這兩個女人都是相貌清秀美麗,很容易得到別人 的信任。 這兩個女人明白他的意思,一人上前按了門鈴,等了約莫三分多鐘,通話器 中才有一個煙嗓的女人聲音傳出來:「你們是什么人?」 「非常抱歉,打擾了,請問這里是新田葵小姐家嗎?」黑衣女子原本霜凍般 的臉上露出笑容,柔聲問道,「我們是上町改建懇談會的懇談專員?!?/br> 河內善的工作做的很到位,他連這一片地區(qū)正在準備改建都調查過了,而所 謂的懇談會,就是負責改建的不動產公司專門組建的談判小組,負責與該地區(qū)業(yè) 主們談判的。 門內的人果然沒有多想,直接就把房門打開了。 就在房門打開的一瞬間,還沒等里面的人開口,兩個女殺手已經撞開門沖了 進去。 當宮下北從墻邊轉出來,走進門的時候,就看到一個上身穿著白色女式西服 上衣,下身卻只穿了一條粉色三角褲的長發(fā)女人。被兩個黑衣女子鎖住四肢、捂 著嘴巴,拖到了玄關入口內。 第一百八十八章:記者俱樂部 宮下北不緊不慢的走進門,然后將房門關上,將房間里的一切響動都與外面 隔絕開來。 玄關處的鞋架上擺放著兩雙高跟涼鞋,第二層上則只有一雙女式的涼拖,可 以肯定,這棟房子里住著的人,應該只有新田葵自己,不然的話,準備的鞋子不 會這么簡單。 從玄關出去,里面是個很狹小的客廳,估計最多也就是十幾平方的樣子,就 這還分成了兩部分。 外面一部分擺放著沙發(fā)、茶幾,再往里,有一個障子門隔開。透過張開的障 子門,可以看到里面是一個擺放著餐桌的小餐廳。 宮下北轉了轉,發(fā)現這房子只有一個臥室,那臥室是洋室的風格,卻沒有床, 只有一個席夢思床墊放在地上。倒是在靠墻的位置上,摞著厚厚的一大堆書,看 著很凌亂,估計這女人也是個懶貨。 在臥室右側的墻壁上,掛了一幅足有一米高的寫真照,宮下北走過去,仔細 端詳一番。 寫真照顯然就是新田葵自己的,在這幅寫真照中,她是全裸的,不過重要的 部位都依靠做出的動作遮掩住了,可即便如此,依靠著那張艷麗的小臉以及性感 的身材,依舊能夠帶給人極大的視覺沖擊。 在如今的日本,即便是這樣私房照,真正敢去拍的女人也是少之又少的。真 看不出來,這女人思想還挺前衛(wèi)的,而且,如果猜測不錯的話,她應該也是個很 自戀的女人。 宮下北在房間里四處看了看,這里可以用來藏東西的地方太少了,幾乎可以 說是一目了然,看樣子,那些該死的錄影帶應該沒有藏在這里。 重新回到客廳的時候,新田葵已經被兩個女殺手勒住脖子,按倒在沙發(fā)上, 不過倒是沒有再捂住她的嘴巴。 新田葵用一個很別扭的姿勢仰躺在那兒,她既不喊叫,也不掙扎,只是兩只 眼睛里透著明顯的慌亂。 宮下北走到沙發(fā)前,朝那兩個女人擺擺手,示意她們把人放開。隨即,將新 田葵搭在沙發(fā)上的腿撥開,一屁股坐了下去。 他拿過桌上一份雜志翻了翻,又厭棄的丟回去,這才從口袋里掏出香煙,點 了一支,扭頭看著新田葵,說道:「非常抱歉,新田小姐,讓你受到驚嚇了。」 新田葵顯然是在竭力克制自己的驚慌,她故意不慌不忙的從沙發(fā)上坐起來, 還好整以暇般的整理一下身上的衣服,這才說道:「是山崎拓讓你們來的?」 宮下北笑了笑,沒有說什么,只是朝跟來的兩個女殺手做了個手勢。 兩個女人明白他的意思,將手中的箱子放在沙發(fā)前的茶幾上,又將箱子蓋打 開,顯露出里面的鈔票。 新田葵看著箱子里那些錢,兩只大眼睛里的瞳孔縮了縮,撐在大腿上的手握 緊了拳,半晌之后,才咬咬牙,說道:「這是什么意思,想收買我?。俊?/br> 「呵呵,新田小姐誤會了,我對收買你不感興趣,」宮下北笑道,「我只是 想要買回你手里那些東西,那些對山崎先生不利的東西。你把那些東西給我,這 些錢都是屬于你的?!?/br> 將手中的香煙彈了彈,彈掉煙灰,宮下北繼續(xù)說道:「這是一筆非常簡單的 交易,你給我需要 的東西,我可以給你很多錢?!?/br> 「拿到這筆錢,你可以擺脫目前的債務危機,不用再擔心個人信用破產,你 可以你的母親找一個條件更好的醫(yī)院,讓她接受更加貼心到位的治療?!?/br> 「對,你說的沒錯,」新田葵看著箱子里的錢,沉默了一會,隨即把手伸過 來,從宮下北的手里把盒煙拿過去,翻過來調過去的看了看。 香煙是鐵盒的「和平」,好不好抽的先放在一邊,但這卻是日本最貴的一種 香煙了。 「做成了這筆交易,我面臨的麻煩都解決了,」給自己點了一支煙,新田葵 深吸一口氣,沒有涂抹口紅的嘴唇間吐出一抹淡藍色的煙霧,說道,「山崎拓先 生的麻煩也全都解決了,一切似乎都很完美?!?/br> 宮下北吸煙的動作停下來,他微微皺起眉,扭頭看著身邊這個女人。 別看新田葵才是二十出頭,又是一副素面朝天的樣子,或許是因為接受過高 等教育,再加上本身從事的職業(yè)又是記者,所以整個人有一種很知性的氣質。 但是,她此刻翹著二郎腿,上身是長袖西裝,下身卻光著大腿,只穿了一條 三角褲。她的一只胳膊撐在大腿上,手里夾著一支香煙,長發(fā)蓬亂,臉微微仰著, 給人一種很風塵的感覺。 「怎么,新田小姐是打算為那女人打抱不平嗎?」聽她說了自己,又說了山 崎拓,卻沒有提到那個姓鈴木的女人,宮下北揣摩著她的心思,輕聲笑道。 「打抱不平?那個女人,哪個女人?」新田葵扭過頭來,表情夸張的看著他, 自問自答般的說道,「鈴木加奈子嗎?呵呵,我為什么要替她打抱不平?就因為 山崎議員的始亂終棄嗎?」 「難道不是嗎?」宮下北反問道。 「那么,你覺得鈴木加奈子有什么值得同情的地方嗎?」新田葵同樣是不答 反問,「在與山崎議員交往之前,她就已經知道那個男人是有婦之夫。」 「但是為了過上更好的生活,她還是選擇了去做那個老男人的情婦。在這件 事情里,我想,應該是山崎議員的夫人更值得同情吧?」 宮下北無語,他必須承認,新田葵的說法才是正確的,但是這種正確有些太 過冷靜,冷靜的不近人情。 不過,這些問題不是宮下北需要去考慮的,那跟他也沒什么關系,他的目的 在于拿回那些視頻和錄音。 「那么,新田小姐的意思是……」沒有糾纏誰對誰錯的問題,宮下北笑了笑, 說道。 「我的意思是,那些對山崎議員不利的證據,我可以交出來,」新田葵扭頭 看著宮下北,說道,「但是,我不要這些錢,我有另外的條件,只要山崎議員能 夠接受我的條件,我保證會給他想要的東西?!?/br> 「不要錢?」宮下北很好奇的問道,「那你能說說你的條件是什么嗎?」 「我為什么要告訴你?」新田葵漠然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帶著幾分鄙夷, 「你不過是個替人處理臟事的下做人罷了,能替山崎議員做決定嗎?」 一句「下做人」,讓旁邊的兩個黑衣女子變了臉色,眼前兩人就要上來抽她, 宮下北不以為意的擺擺手。 「怎么,想要用暴力的手段嗎?」新田葵察覺到了危險,她那對桃花眼里的 瞳仁縮了縮,有些色厲內荏的說道,「我告訴你們,從我拿到那些東西的時候起, 就知道可能會面對什么?!?/br> 「所以,別以為你們能從我這里得到什么,只要我發(fā)生什么意外,用不了兩 天,那些東西就會被曝光出去,你們信不信?!」 「嘿,我信,」宮下北將手中的煙頭丟在地上,好整以暇的說道,「不過, 新田小姐,我們可以用一天時間找到你,就可以用兩天的時間找到你藏東西的地 方,這一點,你信不信?」 新田葵似乎想說什么,不過宮下北打斷她,繼續(xù)說道:「但是,我沒有興趣 玩那種捉迷藏的游戲,因為我有最大的誠意,想要和平解決這件事情?!?/br> 說到這里,他調整坐姿,身子朝新田葵靠過去,幾乎是湊到她的面前說道: 「另外,我突然對新田小姐很感興趣了,所以呢,你不妨把你的條件說出來,我 可以負責替你同山崎先生交涉。」 「我想加入記者俱樂部,你能幫到我嗎?」新田葵并不知道宮下北是什么人, 所以,她也不相信這個丑陋的男人有什么本事,不過,她還是輕蔑的說道,「我 想做一個政治記者,你能幫到我嗎?我想做山崎議員的番記者,你能幫到我嗎?」 日本的新聞界采取的是記者俱樂部制度,相應的記者俱樂部,就是一個小圈 子,而有資格加入相應俱樂部的,往往都是一些資深記者。日本的媒體發(fā)達,從 業(yè)者眾多,但這其中真正能夠獲得 相應資格,加入特定記者俱樂部的人卻是非常 有限的。 類似于新田葵,這種沒有任何背景的新人,她不給某些資深記者打上幾年甚 至是十幾年的工,估計是拿不到這個資格的。 話句話說,作為一個沒有背景的新人,新田葵先要去熬資歷,還要找一個看 的上她的資深記者帶她入行,而在這個過程中,她需要付出的非常多。比如說: 時不時要宴請一下前輩,要幫前輩做些雜活,至于工作中受到什么性sao擾之類的 待遇,簡直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了。 像伊藤詩織那樣的案例,在日本媒體屆可不是特例,伊藤案之所以鬧得那么 大,無非是那女人打破了潛規(guī)則,膽子太大罷了。可即便如此,最終的結果又怎 么樣?那位山口敬之先生,不過被判300萬日元的處罰罷了,估計還不夠他一個 月的薪水呢。 第一百八十九章:地震災情 當然,考慮到日本社會的實際情況,一個女人在媒體屆這個圈子里的打拼, 要遠比一個男人更加的困難,她們需要付出的代價,恐怕會多的多。 最可悲的是,即便是付出了諸多的代價,也不一定就會有多么完滿的收獲, 就拿那些形形色色的記者俱樂部來說,根據圈子的不同,它們所享有的地位也是 不同的。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同樣是做時政新聞類的記者,那些做社區(qū)類新聞報道的 記者,無論是在地位、收入亦或是知名度上,都不可能與專門做政治類新聞報道 的記者相比。 前者無非就是做一些町、村類新聞的報道,每次發(fā)個小豆腐塊類型的文章, 根本沒有多少人關注,也不會有多少人給予重視。而后者便不同了,政治類新聞 報道的記者,因為接觸面的關系,無論是社會影響力還是業(yè)內地位,都不是一般 記者可以比擬的。 試想一下也能理解其中的區(qū)別了,一個整天出入鄉(xiāng)村政府、街道辦的記者, 與一個整天參加省部級會議采訪的記者,兩者之間存在可比性嗎? 至于「番記者」,那就更是非同一般了,所謂的「番」,在日語中就是跟班 的意思,而番記者就是跟班記者,說白了,就是整天跟在某個重要人物身邊,對 他的一行一動做記錄和報道的記者。 這類記者可不是那么容易做上的,尤其是那些政界重要人物的番記者,更不 是那么容易上位的。 至于做個番記者有什么好處呢? 首先,待遇高是肯定的,額外的收入也多,隔三差五的,那些被他們跟蹤報 道的政客,為了不招惹上麻煩,都會請他們用餐,或者是給些禮物什么的。 其次,新聞線索比較多,那些混的好的番記者,都會與自己跟蹤報道的政治 人物保持密切關系,一些重大決策,或是民眾關注度比較高的問題,他們都能拿 到第一手的資料。 最后,番記者的社交接觸面比較廣,長期耳濡目染之下,他們更容易從媒屆 向政界轉行,在日本,那些從記者轉行做政客的人,基本上都是做過番記者的。 新田葵當著宮下北面,提了三個問題,這三個問題涉及到的要求,是一個比 一個高,或許,她就沒想過面前這個丑陋的男人能夠滿足她的任何一個要求,哪 怕是最低的那個。 哎呀,自己這是被人藐視了。 宮下北笑容滿面的,也不介意,他屈起手指,在面前的茶幾上敲了敲,說道: 「新田小姐人長的這么漂亮,卻想做山崎議員的番記者,呵呵,你就不擔心鈴木 加奈子的事情在你身上再次出現?」 新田葵冷冷一笑,說道:「我為什么要擔心這些?難道你不覺得我這副身體, 才是我拿來做交易的最好本錢嗎?我已經24歲了,雖然算是年輕漂亮,又能再漂 亮幾年?」 「但事業(yè)的成功卻是一輩子的事,我為什么不能用一份明顯不保值的東西, 卻換一份可以永久保值的事業(yè)?」 宮下北大笑了一聲,挺身從沙發(fā)上站起來:「哈,你真是一個有野心,又很 危險的女人呢?!?/br> 他在逼仄的客廳里來回轉了兩圈,突然問道:「我想問一下,在新田小姐的 眼里,時下最熱點的新聞是什么呢?」 「你問這些干什么?」新田葵疑惑的說道,「難道你不覺得安排我與山崎議 員見面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嗎?」 宮下北沒有說話,只是笑著攤開雙手。 「眼下最熱點的新聞,當然是奧尻島地震的問題,」新田葵想了想,最終還 是說道,「除此之外……」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宮下北拍了一下腦門,恍然道:「我倒是把這件事忘記 了?!?/br> 「什么意思?」新田葵愣了一 下。 「這樣吧,新田小姐有沒有興趣去奧尻島看一看,做一些實地采訪呢?」宮 下北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看著她微笑道。 「實地采訪?」新田葵不以為然的說道,「你以為現在的奧尻島是什么人想 去都能去的嗎?那里的水陸交通都已經斷開了,除了救援人員以及獲得批準的記 者之外,沒……」 「如果新田小姐有興趣的話,不妨立刻準備一下,」宮下北沒等她說完便直 接從沙發(fā)上站起來,說道,「我親自陪你去一趟那里,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相 信這一趟你應該能夠拿到很多第一手新聞的?!?/br> 「現在?」新田葵看了看手表,說道,「你不會是想把我騙出去殺掉吧?」 宮下北扭頭看著她,笑道:「新田小姐,如果我想殺人的話,在這里就可以 動手了,不用把你再騙出去?!?/br> 「這倒也是,」新田葵想了想,點頭說道,「那你……」 「我只是想要用事實告訴新田小姐,」宮下北又一次打斷她的話,說道, 「相比起山崎拓那個老家伙來,我才是你的最佳選擇,有了我的幫助,你渴望的 那些成功都會實現的?!?/br> 新田葵又仔細看了他一眼,這才點點頭,從沙發(fā)上站起來,徑直朝臥室的方 向走去。 幾分鐘后,穿了一條牛仔褲的新田葵從臥室里出來,她背著一個照相機,手 里拎著一個簡單的旅行包,就那么跟著宮下北等人出門下樓。 看的出來,這個女人膽子很大,想想也是,膽子不大的人,也做不出那些事 情來。 奧尻島這次受災的情況是很嚴重的,僅就地震本身來說,災情還稱不上是什 么災難性的,但由地震引發(fā)的海嘯卻是非常要命的。 受到地震影響,規(guī)模不同的海嘯一共席卷了三次,整個奧尻島都受到了重創(chuàng), 其中災情最嚴重的青田地區(qū)幾乎全部被毀,直接死亡人數將近三百,被毀的房屋 建筑不計其數。 日本本身就是個地震、海嘯、臺風各種災害頻繁的國家,不過,就受災程度 來說,這次的災難也是近年來很少見的。因此,整個日本,不管是民間還是政府, 都對此次的大災非常重視。 為了應對災后救援工作,日本政府啟動了危機管理體制,中央防災會議抓總 負責,包括日本警察廳、防衛(wèi)廳、海上保安亭、消防廳等若干部門,都被臨時調 整到中央防災會議之下,自衛(wèi)隊也被調動起來,參與到了救災工作里。 而在日本民間,也組建了各式各樣的救災支援組織,只不過此時大災剛剛過 去,海水還沒有退走,為了安全起見,海上保安亭封鎖了去往奧尻島的通道。 除了官方的救援隊伍和救援物資,不管是民間的救援隊,還是來自于各個媒 體的記者團,都難以進入災區(qū)。 有意思的是,在這其中有一個例外,那就是來自暴力團山口組、稻川會的救 援隊,這些黑道組織的救援隊,采用偷渡的方式,將一部分物資運送到了受災最 嚴重的青田地區(qū),并拍攝了大量的照片作為宣傳。 實話實說,日本官方組織的救災還是很及時的,畢竟作為一個天災頻發(fā)的國 家,日本早就形成了一整套及時有效的救災應急措施。 之所以封鎖奧尻島,不允許各種各樣的民間組織進入,只是因為該地區(qū)的地 震還沒有真正平穩(wěn),時不時的還有余震出現。 但一部分偏右翼的媒體卻不是這么考慮的,他們將攻擊的矛頭指向了政府, 大肆宣揚政府救災不力,枉顧災民生死的論調,還將這種封鎖宣揚為政府要讓災 民自生自滅。而隨著暴力團組織的救援隊進入奧尻島青田地區(qū),類似這樣的宣傳 就顯得更加不靠譜了。 當然,對于宮下北來說,他是不會關心政府在這件事上沾惹到的麻煩的,畢 竟他的屁股是坐在自民黨一邊的,而七黨一派聯合在這件事上遭遇到的攻訐越多, 對自民黨顯然是越有利的。 不過,盡管不關心因奧尻島地震引發(fā)的輿論糾紛,對奧尻島的災情本身,宮 下北還是頗為關注的。 當然,他關注的并不是那些災民的生活狀況,而是那里真實的受災情況,再 說具體一點,就是奧尻島及具體受災地區(qū)災后重建需要的投入情況。 不管是哪個國家,但凡是涉及到大災了,往往就會有一個大投入的災后重建 問題。可以負責任的說,受災的情況越嚴重,災后重建需要的工程量也就越大, 而工程量越大,涉及到的投入資金也就越大。 奧尻島的重建資金不可能由受災地區(qū)自己投入,更不可能由災民自己投入。 在日本,重建工程會涉及到海量的公共資金投入,同時,也會有若干個專門 負責這類 事務的特殊法人團體參與其中。 道路的修復由哪個具體的施工會社負責,民居的重建由哪個具體的施工會社 負責,這些都是由參與其中的特殊法人團體來做決定的,這一個個的環(huán)節(jié)運作下 來,其中蘊藏的利益是相當驚人的。 所以,宮下北可以不關心救災的問題,卻不能不關心災后重建的問題。 第一百九十章:受災責任 奧尻島是位于北海道西南側的一個小島,地方非常小,整個島的海岸線才只 有84公里,島上的居民也只有四千多人,主要散布在環(huán)島的外圍地區(qū),至于島的 中央部分,幾乎全都是山地和叢林。 盡管只是一座小島,但奧尻的風景還是非常好的,是個旅游勝地。而且,小 島周圍的海域盛產海膽和鮑魚,所以每年來這里旅游并享受美食的人也非常多。 兩天前地震所引發(fā)的海嘯,對奧尻島西南部的青苗地區(qū)造成了沉重打擊。該 地區(qū)的居民不過兩千多人,全部成了災民,所有的房屋全毀,并有上百人死亡, 近百人失蹤看,財產損失目前還沒有辦法統(tǒng)計。 受地震和海嘯的影響,由江差町通往島上的航運全部停止,而從函館去往島 上的航班也被迫停了下來,因為到目前還時不時有余震發(fā)生。所以為了避免遭受 連帶損失,自衛(wèi)隊已經采取措施,封鎖了島上的一切通航。 正是清晨,黑色的直升機在「嗡嗡」的馬達聲中飛過神威山,在金色的晨曦 中直撲青苗。 如果把整個奧尻島看作是一頭頭北尾南的穿山甲,那么青苗地區(qū)就是這頭穿 山甲的尾巴,地震引發(fā)的海嘯,從西部的海上層層疊來,橫貫了這條尾巴,將島 上的一切都滌蕩一空。 要命的是,在如今這個年月里,日本在防災抗災的工作上并沒有后世那么大 的投入,島上沒有建立牢固高聳的防波堤,海嘯造成的巨浪就那么毫無阻滯的沖 過來,其后果必然是災難性的。 直升機的座艙內,宮下北帶著耳麥,視線透過附了細微灰塵的玻璃窗朝下方 俯瞰,下方,觸目可及的地方完全是一片狼藉。 此時,倒灌入島的海水還沒有徹底退去,以海岸線為界,陸地與大海呈現出 四種顏色:海上最遠的地方是一片碧藍,靠近海岸的地方卻是黃色的濁水,而陸 上的水面卻是灰黑色的,再往內陸則是一片蒼翠的林地。 灰黑色的色帶最為恐怖,水面上漂浮著破爛的木板、贓物的衣服、各式各樣 的盆盆罐罐,除此之外,還有大量的垃圾和惡心人的泡沫,只要看一眼,就會讓 人情不自禁的想起……印度恒河? 就在這骯臟的水面上,有幾艘沖鋒艇正在四處游弋,從這些沖鋒艇尾部豎著 的旗子看,這都是屬于海上自衛(wèi)隊的搜救艇,他們應該是正在尋找失蹤者。 在宮下北的身邊,同樣帶著耳麥的新田葵正抱著一個相機,對著下方拍攝個 不停。 目前,受災情的影響,日本各大媒體還沒有獲準進入奧尻島,主要的相關報 道,都還集中在中央救災會議提供的數據上,一線的報道相當欠缺,能拿到第一 手的情報,對新田葵這個有野心的記者來說非常重要。 直升機是宮下北的私人飛機,而這次在奧尻島上方的飛行,是得到了相關部 門批準的。 直升機在青苗上空盤旋了一周,而后飛往江差町,9點鐘的時候,在江差町 檜山振興局有一場會議,涉及到了中央防災會議、振興金融開發(fā)公庫、北海道道 路建設公團以及環(huán)境安全事業(yè)株式會社等部門。 而在這場會議之后,中央防災會議奧尻島海嘯對策組,將會借用檜山振興局 的地方,召開一場新聞發(fā)布會。 在日本,振興局又名地方廳,它不是一個科局類的單位,而是都道府縣下級 的地方行政機構,可以把它想象成是鎮(zhèn)政府,而奧尻島的地方行政事務,是由檜 山振興局負責處理的。 振興金融開發(fā)公庫,是一個特殊法人團體,歸由內閣直接管理,它掌握著向 各地方振興局審核、撥付公共資金的職能,同時,它也做一些投資項目什么的。 北海道道路建設公團,也是一個特殊法人團體,不過它隸屬于日本道路開發(fā) 公團,是后者的一個下級組織,主要負責北海道范圍內的道路建設投資。 環(huán)境安全事業(yè)株式會社,同樣也是一個特殊法人團體,隸屬于環(huán)境省,它只 要負責全日本的環(huán)境保護、環(huán)境安全的評估與投資建設,諸如防波堤、防潮堤的 建設投資,就是它的職權范圍。 在日本,防震、防海嘯一直以來都是政府工作的重點問題,公共資金在這方 面的投入也非常大。只不過,日本作為一個島國,其海岸線漫長,即便是日本富 得流油,也沒有能力沿著自己的海岸線修上一圈防波堤,當然,也沒有那個必要。 過去幾十年的時間里,日本主要的防波堤、防潮堤,都建在了靜岡縣。更具 體一點,就是靜岡縣的沼津市。 因為那里是海嘯的重災區(qū),所以,日本政府利用25年的時間,在那里修建了 完備的防海嘯體系。而在其他的地方,則主要是以修建防海嘯緊急避難所為。 就拿奧尻島來說,這里就兼有一整套的防海嘯緊急避難所,一旦接到海嘯預 警,當地居民可以走防海嘯通道,迅速進入緊急避難所。 不過話說回來,地震形成的海嘯有一個特點,那就是來的快,沒有完備的防 海嘯體系,想要做到嚴密及時的防海嘯預警也是沒那么容易的。 這次奧尻島的損失之所以這么大,就是因為預警不太及時,等感覺到海平面 上漲了,再做緊急疏散已經來不及了。 宮下北的直升機停在了檜山振興局行政大樓的樓頂,從直升機上下來的時候, 宮下北還在與新田葵談論海嘯的事情。 這次在檜山振興局召開的會議,主要議題就是由站出來承擔責任,畢竟這次 海嘯的影響很大,死了這么多人,受到了這么嚴重的損失,總是需要有人出來背 負責任的。 目前,日本的媒體都在集中報道奧尻島海嘯的事情,主流的觀點就是批評政 府的無作為,譴責的立場就是為什么青苗地區(qū)地形狹窄,島嶼高出海平面不過兩 三米,卻沒有修筑牢固的防波堤。 此次的海嘯,幾乎是毫無阻滯的沖上了岸堤,將青苗的一切都毀了,如果該 地修建有完備的防海嘯系統(tǒng),目前的損失至少不會這么大。 「從85年開始,全日本道路公團與環(huán)境安全事業(yè)株式會社,就提出要在包括 奧尻島在內的6個離岸島嶼上,修筑基本的防海嘯、防潮體系,」下行的電梯內, 宮下北看著手持迷你錄音機的新田葵,說道,「但都被來自外部的阻力擋住了, 這份阻力主要來自于兩個方面,分別是檜山振興局與振興金融開發(fā)公庫?!?/br> 新田葵的眼睛盯在宮下北的臉上,聽的非常認真,畢竟這對她來說是一個難 能可貴的機會。 「就拿奧尻島來說,道路公團與環(huán)境安全事業(yè)株式會社的計劃,是建一條環(huán) 島的奧尻島線快速路,」宮下北看著電梯上跳動的數字,隨口說道,「同時,以 這條快速路作為防波堤體系的一部分,公路就建在防波堤的堤岸上。但這項工程 需要投資的資金量很大,再加上這是地方性的工程,所以環(huán)境安全事業(yè)株式會社 認為振興局方面應該承擔投入資金的大部分?!?/br> 「振興開發(fā)金融公庫顯然是不愿意支付這一筆費用,所以將出資的義務推到 了檜山振興局,而檜山振興局從根本上就是反對這個項目的,他們認為道路和防 波堤的修筑,會破壞海岸線上的鍋釣巖、海鞘巖地貌,對本地的旅游經濟不利。 所以,這個項目最終也未能開土動工。 「「所以,你認為此次災難的主要責任應該有檜山振興局和振興開發(fā)金融公 庫來承擔?」新田葵問道。 宮下北笑了笑,他伸手將那個錄音機從新田葵的手里拿過來,直接關掉,這 才說道:「新田小姐,你要明白一件事,我之所以告訴你這些,并不是為了讓你 將它們發(fā)布出去的?!?/br> 「而是為了讓你明白,我能讓你接觸到日本所有重大新聞的內情,拿到第一 手的資料。但你的報道中能寫什么內容,采取什么樣的立場,都需要經過我的同 意,你聽清楚了嗎?」 「所以我才問你這次的主要責任,究竟應該由誰來承擔,」新田葵眨眨眼睛, 嬉笑道,「你說應該由誰來承擔,我的報道就會批誰?!?/br> 「今天這場會議,是一場不公開的秘密會議,」宮下北沒有表態(tài),只是繼續(xù) 說道,「但我可以帶你入場旁聽,以后,這樣的機會還有很多,相信我,多旁聽 這樣的會議,能讓你學到很多東西。」 「你會明白日本的政府是如何運作的,官僚和政客們之間的斗爭是如何進行 的。當然,你也會明白什么樣的新聞可以發(fā)布,而什么樣的新聞只能爛在你的肚 子里?!?/br> 話說到這兒,宮下北停下來,他橫移一步,站到新田葵的身后,身子緊貼著 她的后背,踮起腳尖,湊到她耳邊說道:「相信我,新田小姐,做新聞這一行是 很危險的,尤其是你目前這種情況?!?/br> 「我能幫你了解到,你自己永遠都不可能接觸到的事情,但這同時也給你增 添了無法預估的風險,如果你不謹慎一點的話,是不可能活太久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