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怪盜少女的重口味二三事(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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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自行其是 2022年4月16日 蒼綺院花夕豎起耳朵聆聽白濯高論,卻沒有想到,對方竟不講武德,建議直接向上頭打小報告。 嘴唇一癟,她欲語又止,眸子里滿是抗拒之意。倒不是擔心受到不公正的處置,而是覺得一旦上報,搞得組織內(nèi)人盡皆知,便失去了轉圜的余地。 說到底,小豆丁在內(nèi)心深處仍舊存著僥幸,指望這場襲擊緣于某種不幸的誤會,可以私下溝通解決。白濯一眼窺破了她的天真想法,無奈地皺眉道: “花夕,難道你覺得,這事只關系到你自己一個人么?” “嗚咿……不,不是嗎?” “動動腦。你和這家伙的關系,之前應該挺不錯……或者你自以為挺不錯的。要不然,你現(xiàn)在也犯不著這么糾結?!?/br> 嘴角揚起譏誚的弧度,他接著說道:“有交情,就有利用的價值。要我是這家伙,肯定不會隨隨便便把你殺掉。除非你做了某些,嗯,特別礙眼的事?!?/br> “欸多……人家就是想搞清楚,哪里礙眼了的說……” “很難懂嗎?平時吵架、鬧別扭,總不至于搞出人命來的。多半和利益上的牽扯有關,譬如她想投靠重櫻重工,暗殺你是為了繳投名狀之類的……嘿,給我老實一點?!?/br> 腳底略微用力,隨意鎮(zhèn)壓了飛來黑鍋罩頂、不甘地亂晃亂動的緊身衣女,白濯盯著花夕的雙眼,語重心長地道: “今天讓她糊弄過去,改天她保不齊還會繼續(xù)下手。目標可能仍然是你,也可能是你的其他同事。哦,當然,鈴也包括在內(nèi)?!?/br> “……嗚……” “總之,假如就這么輕輕巧巧地放過她,不僅是對組織的不負責任,也是對你朋友的不負責任。明白了未?” “……” 小豆丁面色陰晴不定,半晌無言。 “我……人家,離開一下下。” 語畢,她匆匆往門外走去,邊走邊從兜里掏出便攜終端??礃幼樱墙K于被師匠大人有理有據(jù)的論斷說服,準備與上線進行聯(lián)絡了。 …… 花夕暫時退場,屋內(nèi)剩下一站一臥的兩人。 “紙鳶”對同事廢話挺多,單獨面對白師父則異常老實,非但不敢開口,連呼吸聲都盡量放輕。 在義體豆丁的視角里,師匠大人沒什么特別的舉動,僅是虛不著力地踏住了她的背脊??捎H歷者卻感覺身上好似停了一臺液壓機,恰巧卡在不上不下的難受位置,退一分便得喘息之機,進一厘則有窒息之虞。 (什么恰巧……完全是故意的吧?。?/br> 手狠,且心黑,即是她對這名深不可測男子的第一印象了。 緊身衣女甚至懷疑,此人之所以慫恿花夕打報告,真實目的是為了支使她離開房間,營造兩人獨處的局面,方便他暗施辣手。功夫電影中常有類似的橋段,挨了輕飄飄的一掌,本以為無甚大礙,好吃好喝了若干天,忽然毫無預兆地暴斃云云…… 白濯無從得知手下敗將的一系列碎碎念。就算知道了,亦頂多一笑置之。 他安靜地杵在原地,凝神屏息,默默感應著周遭的風吹草動,以防另有他人向落單的小豆丁下手。 辦公樓的各種器件雜音,穿透數(shù)層樓板的隱約人語,花夕急速敲擊終端機觸屏的密集響聲,腳下女子的心跳與血流…… ……片晌之后,他放心地收回感知力。 未曾探察到殺氣,也不存在任何異樣的動靜。目前看來,針對蒼綺院花夕的暗殺,應該是隨著唯一執(zhí)行者的落網(wǎng)告一段落了。 不過,令他略微在意的是,代號“紙鳶”的殺手,此時心律頗為平穩(wěn)。其內(nèi)在情緒,似乎遠不如表面顯現(xiàn)的那樣戰(zhàn)戰(zhàn)兢兢。 有意思。她是認為,自己不可能死在這里么? 白濯玩味地瞇起眼。 沒有妄動殺機。也未產(chǎn)生惡意。只是一點點,泄露在外的“不愉快”,已令房間內(nèi)的溫度,真真切切地下降了些許。 首當其沖的緊身衣女,仿若被毒蛇盯上的青蛙,渾身僵直,連呼吸都猝然停滯。這樣過上一分半分鐘,不,或許只用幾秒種,無需白濯特意去做什么,她就會自己邁上黃泉路。 恰在此刻,走廊上傳來了義體豆丁吧嗒吧嗒的腳步聲。 …… 重新出現(xiàn)的花夕,表情不是很好看。 “唔,這里怎么變冷了,溫控壞了嗎?” 以一段題外話遮掩愁緒,她夸張地雙手抱胸,哆嗦了好幾下。 “聊得怎樣?上頭同意處理掉她了么?你下不下得了手?不行的話,我可以免費幫忙?!?/br> 白濯三連問句,嚇得她假哆嗦成了真哆嗦。 “沒、沒有要‘處理’啦!”小豆丁雙手亂搖,“就是,就是待會兒會有人過來,把她押去總部的說!私刑是絕對不可以的,有什么懲罰,得看審問的結果了……” “反正,殺人償命是沒跑了罷?!?/br> “……應……應該,是的?!?/br> 花夕聲音逐漸變小,沒精打采地垂下眼皮?!啊绻_實是她開的槍的話?!?/br> 白濯看著霜打柿子般焉巴的少女,又瞥了眼伏地裝死的“紙鳶”,做 出了一項決定。 “真是難為你了?!彼崧暟参康溃巴蝗话l(fā)生了這么多事情,你一定很累了罷?!?/br> “呃,還好啦……” 師匠大人的體貼讓人暖心。可花夕依稀覺得,對方語氣有點生硬,講話的時機又有點刻意。 “我說真的。你的臉色很差,一副睡眠不足的樣子?!?/br> “欸欸?有嗎?” “當然有?!?/br> 白濯從緊身衣女身上挪開腳,不動聲色地欺近花夕身側,伸手搭上她的后頸。 “脖子上的這個位置,捏一捏,是不是很酸?” “……嗚……是挺酸的……” “現(xiàn)在呢?舒不舒服?” “嗯嗯……欸,不要在這里啦……” 師匠大人突兀施展按摩術,小豆丁愜意之余,又頗感羞恥。但很快,她的眼皮愈發(fā)沉重,頭腦越來越遲鈍,幾絲難為情的念頭,迅速消散在升騰的睡意中。 (我真的……有那么困嗎?) 丟下這句疑問,花夕沉入了黑甜的夢鄉(xiāng)。 …… “很好,暫時不會醒來了?!?/br> 攔腰抱住失去意識的小豆丁,白濯轉過身,面向維持著撲街姿勢,大氣不敢出的“紙鳶”。 “……你那是什么眼神?好像我馬上要做啥壞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