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怪盜少女的重口味二三事(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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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心跡 2022年4月20日 “……又做夢了啊。” 若有所失地自言自語著,白濯支起上半身,任由蓋被從胸前滑落。靜坐片刻后,攤開掌心,舉至面前定睛凝視,就像那里還存留著過往的余溫。 倘若減少不必要的場景切換,方才經(jīng)歷的種種,倒不失為一場合格的美夢。 可惜,前半段的春意有多暖,后半段的悶棍就有多沉。 遺憾地搖了搖頭,男子移開手掌,振臂輕揮。掌風呼嘯,“嘩啦啦”吹開窗簾,顯露出樓外絢爛的燈火。霓虹與月光共映,將櫻墻的巨影染上一層斑斕的紗衣。 美景在懷,他忽然想喝點酒。但打開床邊的冰柜,看著里面清一色的黑紅相間瓶裝,又想起自己早就經(jīng)戒酒多年。 嫌棄地抽出一瓶汽水,注滿一盞。白濯信手舉杯,對著明月與星空,一飲而盡。 飲畢,躺回臥床,雙手墊在腦后,一動不動地眺望向窗外,將這片托自己所賜,方能延續(xù)至今的繽紛夜景,盡數(shù)烙印在瞳仁之底。 他看著月色漸漸隱沒,看著燈火一朵朵熄滅,看著一輪紅日從櫻墻背后躍出,潑灑下光芒萬丈。 隨著日夜革替,人聲鼎沸,一對晦漠的眸子中隱隱浮起生機,漸至充盈。 末了,從容閑適的神態(tài)重新回到了他的臉上。他變回了鈴與花夕面前的那個白濯,懶散地打了個呵欠,決定稍微回籠個把小時,挽救一下崩盤的睡眠質(zhì)量。 恰在此刻,視野一角,擱在枕邊的終端機開始閃屏。 “嘖。一大早的,誰會——” “鈴醬來sao擾你咯!鈴醬來sao擾你咯!” “……那家伙,什么時候把提示音改回去的……?” 感嘆著某只豆丁黑客無孔不入的行動力,白濯點擊觸屏,查看來訊。 …… 夜間的“投懷送抱”事件,并未改變兩位“暗流”少女的相處模式。 她們畢竟結識多年,拌嘴也好,失態(tài)也罷,最終都難免融入朝夕積累的日常。 具體來說,哪怕?lián)挠讶嗽庥霾粶y,余悸未消地緊緊抱了她半個晚上,后半夜看到對方四仰八叉占領大片床面的豪放模樣,依舊會忍不住往她頭上猛敲手刀。 (嗚嗚……下手比以前還重,是錯覺嗎……) 蒼綺院花夕揉著腦門,看著桌上的牛奶、雞蛋與清粥,目光渙散無神。 “鈴醬,”她訥訥地道,“人家想吃點,呃,有味道的東西。比如,樓下那家炸雞店……” “想都別想?!毕酀赦徛龡l斯理地剝著蛋殼,頭也不抬。 “……要不然,薯片……” “哪有早飯吃零食的?” “欸欸,這個不行,那個也不行!還是床上的鈴醬比較可愛!” 女飛賊面泛寒光,揚起右手。 “……咕嗚。人、人家什么都沒說?!?/br> 小豆丁一秒認慫,無精打采地耷拉腦袋,下巴抵住桌沿,嘴唇嘟得老高。 早知道這邊的早餐連rou都木有(雞蛋肯定不能算rou),昨晚就該順著氣氛反掏回去,狠狠摸個夠本! 當時的形勢可謂一片大好,自己卻被閨蜜反常的狀況弄得不知所措,光顧著安慰對方,丁點便宜都沒占到。唯一的收獲,大概就是確認了,她真的非常、非常在乎自己。 可這又算什么收獲了?“鈴醬在乎自己”,難道不是一條顯而易見的公理么? …… 相較于越想越虧的花夕,相澤鈴的心情倒還算不錯。 情緒失控,暴露軟弱的一面,丟臉是比較丟臉。不過,或許由于對方不是外人,亦可能因為,近些天來的某些……經(jīng)歷,極大程度地鍛煉了自身的恥度閾值,這等段位的尷尬,尚不足以擊穿她的面皮防御。 而胸中壓力的釋放,似乎令她的異能得到了升華。換成不那么中二的表述方式,精神平穩(wěn)了,基于精神側的異能,控制力自然水漲船高。 晨起如廁之前,她站在衛(wèi)生間的梳妝鏡前,嘗試著發(fā)動了隱身。盡管只有近乎微不可查的一息,身形淡化的速度的確有所提升;但腹部依舊難盡全功,照例顯現(xiàn)出積聚在腸內(nèi)的污褐黃。 看來今后很長一段時間,自己還離不開某位白姓男子的“技術支援”。 思緒及此,變態(tài)先生色瞇瞇的笑容躍然腦際。 女飛賊咀嚼動作微微一頓,不爽地擰起了眉。不爽之余,又有一點點莫名的愉快。 “鈴醬的表情好怪喔。雞蛋壞掉了嗎?人家這只吃不下的蛋蛋,可以讓給你喔?!?/br> “……沒有!你給我老實吃飯?!?/br> 少女連忙捧起粥碗擋在臉前,試圖遮掩住嘴角上揚的弧度。 自己在愉快個什么勁? 離不開那個變態(tài),又有哪里好高興了? “唉,要是師匠在這兒就好啦?!绷x體豆丁百無聊賴,一勺勺舀著清粥,“既可以當保鏢,還可以當跑腿。拜托他給人家買點炸雞什么的,他肯定不會拒絕吧~~~” 想什么來什么,鈴握住筷子的手指不由一抖,差點懷疑友人覺醒了讀心的異能。 “關他什么事。”她強作鎮(zhèn)靜 地道,“花夕,你別總想著麻煩白先生。不對,不是麻煩不麻煩的問題。現(xiàn)在情況不明朗,我們的處境可能還很危險,怎么可以隨便連累外人呢……” “師匠又不是外人。是說,師匠亂強一把的,真的喔。”對方滿不在乎,“人家是不覺得,世上有什么危險,能連累得了他啦?!?/br> “再強也一樣。強就活該給我們擋刀嗎?” 女飛賊隨口一答,繼續(xù)埋頭喝粥。 喝了好幾口,又抬起腦袋,奇怪地望向半晌沒有吱聲的友人。 只見花夕直勾勾地盯著她,小臉糾作一團,一副大受打擊的模樣。 “輸、輸了……” 小豆丁沮喪地道,“人家,徒弟失格了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