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3月5日

    第250章·將要到來的真正考驗

    跟波賽思談及將要進行的新計劃時，薛雷就本著不能坑盟友的精神提及過自己的小打算。

    他的確想要編造一個能夠封印神力的道具，向琳琳強調(diào)一下危險性，然后放任她在外活動，被別有用心的人拉攏，制造一個策反她的機會。

    波賽思并沒有因為自己也成為欺騙的目標(biāo)之一而不悅，反而對他的幼稚盤算略顯失望。

    薛雷當(dāng)時還很不服氣，他覺得自己盤算得挺好。給有可能背叛自己的人手里塞一把看上去很逼真的道具刀，再把后背亮出來，不是很好的考驗嗎？

    波賽思沒跟他在這件事上爭辯，只是微笑著建議他，不管什么計劃，都一定要做好后備方案。

    這句話，他聽進去了。

    但他準(zhǔn)備的應(yīng)對方式，并不是把那幼稚的欺騙繼續(xù)進行下去。

    薛雷嘆了口氣，望著滿臉忐忑的琳琳，面無表情地說：“你是不是忘了，剛到這個世界不久，你就想要殺了我。”

    她哆嗦了一下，深深低頭，發(fā)絲從白皙的脖頸兩側(cè)垂落，“我沒真想殺了你。我只是……想逃?！?/br>
    “那時候，你的命和我的命綁定在一起。你想逃，和想殺了我，沒有多大分別。”

    “我不知道啊。”她委屈地小聲說，“我那時又亂又害怕，腦子都是空白的?！?/br>
    “所以在我打算給你全方位的自由之前，用一個小小的考驗來讓我自己放心，很過分嗎？”薛雷皺起眉，認真地問，“我不希望有天起來，我還要為了滿世界找你捉你而頭疼。”

    琳琳看他沒有再繞彎子，臉上的表情也漸漸起了變化，“憑你的本事，想抓回來我，不就是動動念頭的事情嗎。我什么本事都沒有，所有的能力都是靠你。我就是寄生在你身上的蟲子，靠你喂吃喂喝的寵物。我怎么敢逃。”

    氣氛變得有些僵硬。令人精神緊繃的沉默持續(xù)了好幾分鐘。

    但薛雷還嫌不夠。

    他坐起來，撩開她臉頰側(cè)面垂落的發(fā)絲，捧住她的下巴，托起，看著她淚汪汪楚楚可憐的眼睛，“所以，你只是不敢而已？”

    “那你還要我怎么樣！？”淚珠兒往下滾落，琳琳很壓抑的聲音低低喊了出來，“我不敢，這還不夠嗎？薛雷，咱們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到了這個地步，你該不會還想讓我愛上你吧？對，我承認，這段時間相處下來，我是有過動心的感覺?？梢粋€奴隸對主子動心，那能是真的嗎？那不過是無助到極點不得不自保而產(chǎn)生的心態(tài)吧?！?/br>
    “而且……我有什么資格再跟你談感情?。磕悴豢赡軔畚?，再也不可能了?！彼桓也?，就那么讓眼淚滾過光滑的面頰，落在他火熱的掌心，“薛雷，我這輩子……不，我兩輩子都沒被人真正愛過。你們一個個喜歡的都不是我，是你們心里想要的那個，長成我模樣的幻象而已。尤其是你，你一直執(zhí)著的，不就是我在你那個世界里的樣子嗎？不會老，不會變，不會上廁所，怎么被你欺負……下次見面還是會出血的處女。”

    “你應(yīng)該知道，我現(xiàn)在不會再執(zhí)著于那樣的幻象了?！?/br>
    琳琳的音量陡然拔高，“那又怎么樣啊？你從那么多女伴中分出一點點小小的喜歡給我，我就該跪在地上撅起屁股感恩戴德嗎？薛雷……我已經(jīng)說過很多次了，我現(xiàn)在是你的，玩物也好，工具也好，你就算當(dāng)成rou便器，我也沒有任何辦法。我認命了。我求求你，咱們就像最近這些日子一樣相處好不好？你需要我進去為你施放那些特別難受的技能，我可以?，F(xiàn)在這樣，我就很知足了。別再……那樣防備著我了可以嗎？我好怕，我怕得都快崩潰了，可我……連崩潰都做不到?！?/br>
    薛雷注視著她，緩緩地說：“蘇琳，你，真的認命了嗎？”

    “真的啊！”琳琳雙手胡亂抹掉臉上的淚，擠出一個很燦爛的笑容，“真的，真的。其實跟著你，我現(xiàn)在有地位，有錢，還有一點可以隨便用的超能力，我很知足了?！?/br>
    “那你在怕什么呢？”他平靜地問，“你最近這種‘認命’的狀態(tài)，我做過什么讓你覺得過分的事情嗎？”

    她愣了一下，褪去幾分血色的唇瓣微微顫抖著，“你……沒有……”

    薛雷笑了起來，“我在靈魂世界都很少再讓你受疼了吧？我知道，‘化神’對你來說很難受，不好過，不是必要的時候，我是不是沒有再讓你幫過那個忙？蘇琳，我并不想把你當(dāng)成工具來使用。我實話告訴你，如果我真的把你看成工具，你……還有很多種特別方便的用法。我只是不太舍得而已?！?/br>
    “可……你能啊？”琳琳閉上了眼睛，“你做得到，也會做，就算這段時間沒做……我怎么知道是因為你轉(zhuǎn)性了，還是心疼了，我還當(dāng)……你在舞會上玩得開心，沒興趣折騰我了呢?！?/br>
    他伸出手，擦了擦她的臉，轉(zhuǎn)身下床，“好好睡吧。我的承諾依然有效，你不變，我就愿意讓你過這種比較悠閑的日子。甚至，如果你對和我zuoai有心理陰影，你以后只吃現(xiàn)成的，什么時候愿意什么時候再說，我也沒意見?！?/br>
    琳琳后背一緊，急忙轉(zhuǎn)身抓住他的胳膊，強笑著說：“沒有，沒有的事。和你zuoai，還是挺爽的。雷哥，這個你說了算，你想……想怎么cao我，想什么時候cao我，都隨你的意?！?/br>
    “好吧?！彼α诵Γ兆∷S便綁成辮子的頭發(fā)，湊過來，輕聲說，“舌頭?！?/br>
    她張開嘴，吐出舌頭。

    薛雷一口吮住，慢條斯理含在嘴里玩弄了一會兒，放開，拍拍她的頭，“睡吧，以后別胡思亂想了。這次考驗?zāi)愕南敕ㄊ俏也粚Γ院?，我不會這么蠢了。晚安?！?/br>
    琳琳眨巴了幾下眼睛，小聲說：“晚安。”

    她看著薛雷走出去，關(guān)上門，等了一會兒，爬過去把上身探下床，看了看門縫外。

    確認薛雷已經(jīng)回到自己房間，她緩緩縮回床上，頓時癱軟下來。安靜了幾分鐘后，她忽然坐起，咬緊牙抿著嘴雙眼噙淚雙手交替狠狠抽了自己十幾個耳光。

    她捂住紅腫的臉，側(cè)躺下去，閉上眼，一邊默默流淚，一邊對自己說：“為什么就忍不住啊……明明……都忍了這么久了……”

    隔天一早，明明是光禮日，天上卻布滿了陰云。

    可能會有一場秋雨到來，把輝煌平原的季節(jié)緩緩?fù)葡蚝涞亩臁?/br>
    蕾莉亞不喜歡雨，蒂爾寧也很愛惜自己如今天天有人幫忙保養(yǎng)的漂亮小蹄子，所以，薛雷取消了今天的外出行程，準(zhǔn)備在溫暖舒適的房間里消磨一整天。

    琳琳沒有像平常一樣早早起來出門。材料搜集任務(wù)做完之后，她缺失了重要的理由。

    盡管薛雷允許她不為了做什么事也可以出去逛街，昨晚才發(fā)生了那樣的爭執(zhí)，她有點不敢。

    反倒是薛雷吃完早餐后，笑著對她說：“我知道你是那種呆不住的性子，不嫌外面可能下雨的話，愛逛就去逛吧?！?/br>
    琳琳猶豫了一下，本來想搖頭似的，嘴里囁嚅：“我聽文拉爾說，最近……教會花錢花得挺兇?！?/br>
    “你逛街花銷的那點兒，影響不了什么?！彼麛[了擺手，“你新交了公主朋友，這種人際關(guān)系，還是該維護一下的。去吧，我知道你更喜歡干什么?！?/br>
    琳琳出去后不久，外面果然下起了小雨，細細的，像被剪成一段一段的絲。

    這種雨量當(dāng)然不會影響布莉妲的行程。她撐著一把小花傘，帶著滿眼的雀躍，蹦蹦跳跳走過被打濕的路石，穿過窗邊薛雷的視野。

    經(jīng)歷得多了，薛雷才知道，原來女人眼睛里的情感，不管有多好的演技，也很難藏得住、裝得真。

    原本他只想等信仰等級提高到合適的程度，就帶布莉妲去大神殿，給這個乖巧的小姑娘一場她所希冀的人生儀式。

    但現(xiàn)在，他愿意再等等，把她看到自己時雙眼里閃動的星星再養(yǎng)大一些，看看，是不是能養(yǎng)出另一個更值得的選項。

    除了是他喜愛的類型這個理由外，她……如今也算是姓希拉米特了。

    跟已經(jīng)親熱過無數(shù)次的女伴在一起，和跟尚未吃到嘴的妹子在一起其實有一個小小的共同點，那就是都不太容易轉(zhuǎn)入性愛頻道。

    即使是在私密的臥室，布莉妲來之后的相處，整體氣氛依舊溫馨而閑適。

    薛雷和蕾莉亞一起學(xué)布莉妲帶來的洛庫爾蘭特產(chǎn)軍棋，蒂爾寧本來聲稱不感興趣，看了一會兒忍不住摩拳擦掌替換下場，然后，半小時刷新了單盤悔棋記錄。

    最后陷入必敗局面的時候，她鹿角都急得亮了。

    都掌握好玩法之后，水平也清晰地分出了層級。蕾莉亞最強，可以讓一隊法師或者兩組劍士跟薛雷下得旗鼓相當(dāng)。布莉妲這個老師水平其實很糟糕，和蒂爾寧殺得難解難分，鎖死規(guī)則不許悔棋的情況下，雙方的神情都非常凝重——蒂爾寧甚至不小心捏斷了一個法師棋子的魔杖。

    臨近中午，薛雷看蒂爾寧雙眼放光還想纏著布莉妲繼續(xù)對弈，就準(zhǔn)備叫女仆把午餐送到房間來吃。順便，他想叫波賽思晚上過來一趟，看看明天的神禮日，希拉米特家那邊有沒有什么安排。

    如果沒有，他打算回人魚之冠一趟，跟艾露迪特討論一下已經(jīng)被別冊鎖定為目標(biāo)的兩位女神，順便，看看能不能聯(lián)系一下那個偷窺狂，找片海域把已經(jīng)休完產(chǎn)假的那兩位海洋女神“請”來見個面。

    他的手才放到門把上，心音忽然傳來了蘇琳的呼叫。

    他皺起眉，問：怎么了？

    〖雷哥，法薩爾公主正在往你那邊去。我……我心里怦怦跳，總覺得情況有點兒不太對。你需不需要提前防備一下？〗

    薛雷的眉心反而舒展開來，臉上也露出了微笑。

    沒關(guān)系，讓她來就是。我下午要給一些女貴族上課，她可能知道了，打算來當(dāng)個插班生吧。

    〖我怎么覺著不像呢。雷哥，防人之心不可無，總之……??！波賽思，我看到波賽思了，她在另一輛車上，還有個……菲爾汀，她和那個菲爾汀在一起?！?/br>
    薛雷把手從門上挪開，輕輕哼了一聲，說了句果然。

    〖雷哥，不行你還是發(fā)動能力跑路吧。這兩個公主看著……好像達成了什么默契一樣。不會是要聯(lián)手對付咱們吧？〗

    不會。紫月癥還在蔓延，咱們有利用價值，就算要對付我，也不可能這么早。別慌，看來咱們是要一起吃午飯了，我收拾一下，做做準(zhǔn)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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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

    應(yīng)付過聽起來很擔(dān)心的蘇琳之后，薛雷簡單跟蕾莉亞她們交代了一下情況，然后不抱什么希望地問：“我之前說過風(fēng)險，你們確定不先回人魚之冠嗎？”

    蕾莉亞微笑著搖了搖頭，過來抱住他的胳膊，輕柔依偎上來。

    蒂爾寧根本不屑回答，只瞪了他一眼，就低下頭，微微搖晃著發(fā)光的鹿角琢磨下一步棋該怎么走去了。

    不明白他們在說什么的布莉妲滿頭問號，因為不擅長多線思考，輸了這一盤……

    等薛雷已經(jīng)穿戴整齊，收拾妥當(dāng)，讓布莉妲幫忙打理得非常體面后，負責(zé)邀請并領(lǐng)路的管家，果然如期而至。

    蒂爾寧仔細檢查一遍鹿角上的飾品，蕾莉亞拉好皮甲的系帶，用斗篷遮住，一左一右跟在薛雷后面，和他一起過去。

    而沒資格參加這種宴會的布莉妲，只能擔(dān)憂地捏著手里的計謀卡，坐在尚未下完的最后一盤棋旁，默默地等待。

    薛雷一開始以為，希拉米特家啟用了正式的宴會廳，是因為有兩位公主同時駕臨。

    但等接近大廳門外的石階時，他才意識到，情況比他預(yù)想的，好像更夸張一些。

    他原本覺得自己已經(jīng)想好了所有可能性，不會對任何事感到意外，看到等在那兒的塔蜜爾時，他還是禁不住嚇了一跳。

    “你怎么在這兒？”盡管這問題顯得有點蠢，薛雷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

    嬌小的女法師憂心忡忡地看著他，微微搖頭，說：“你應(yīng)該知道我為什么在這兒。這里畢竟還是洛卡拉聯(lián)邦的一部分。”

    薛雷稍稍皺了皺眉，“已經(jīng)到需要驚動塔蘭的地步了嗎？”

    塔蜜爾低下頭，看上去很稚嫩的五官呈現(xiàn)出成熟到有些滄桑的神情，“我現(xiàn)在……還沒有辦法跟你說太多。之后，咱們有時間慢慢聊。先進去吧，等你的那位貴客，耐心并不太好?！?/br>
    走上石階，蒂爾寧的野獸直覺似乎發(fā)揮了作用。她的耳朵抖了一下，馬上拉住了薛雷的手。

    蕾莉亞隔著門感受了一下里面的氣息，帶著凝重的表情，召喚出那把細劍，輕聲說：“親愛的，你確定不需要擔(dān)心嗎？”

    “不需要?！毖淄崎_門，大大方方走了進去。

    長長的餐桌坐的賓客并不多。

    波賽思和碧薩拉一左一右坐在菲爾汀公主兩邊，芬妮和琳琳，則簇擁著法薩爾公主坐在正對面。

    但兩位公主誰都沒有坐在兩端。

    第二主位上坐著的，是一個跟塔蜜爾個頭相仿，五官肖似的女法師，拿著一根很尋常普通的木法杖。

    看到薛雷進來，她轉(zhuǎn)過頭，露出不算陌生的友好笑容，“你好，薛雷教宗?？偹?，以真正的模樣和你見面了?！?/br>
    “你好，塔蘭。”薛雷謹慎地回應(yīng)這位守護者的寒暄，把視線轉(zhuǎn)向主位。

    塔蘭·幽靜之風(fēng)是光明側(cè)十三賢者之一，也是洛卡拉聯(lián)邦的守護者，就算是洛庫爾蘭國王在此，也沒資格占據(jù)比她更尊貴的位子。

    所以，此刻以頗為不講儀態(tài)的姿勢坐在主位上的那個男人，是誰？

    盡管坐著沒站起來，姿勢也歪歪扭扭，翹腿托腮，但能看出他的個子很高。他還非常瘦，樸素的皮甲包裹的胳膊細得像是落光葉子的枯枝。

    薛雷看向他，他也同時看了過來。

    那人有雙淺棕色的眸子，眉毛很濃，亂糟糟的頭發(fā)和胡須讓人看不出他的年齡，只能從細長胳膊上并不缺乏的肌rou估計，應(yīng)該還在壯年。

    “初次見面，薛雷教宗?！蹦侨俗隽藗€毫無笑意的咧嘴，開口說道。他的嗓子像是被尖銳的砂石打磨過，嘶啞、低沉，還仿佛帶著胸腔的共鳴。

    “初次見面。”薛雷隱隱能猜到對方的來頭，但不清楚具體的情況，只好硬著頭皮問，“請問你是？”

    那男人這次真的笑了起來。他一笑，坐在兩側(cè)的公主一起露出了頗為緊張的樣子。

    “我以為，認識塔蘭的人，就該認識我?？磥?，我還是跟繁華的世界接觸太少了?！?/br>
    菲爾汀公主微笑著說：“洛庫爾蘭永遠歡迎您的來訪?！?/br>
    他擺擺手，沒有回應(yīng)，自顧自說：“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格蘭諾瓦·轟鳴大地。輝煌平原的守護者。和塔蘭一樣，我也是十三賢者之一。我的耐心不太好，直說吧，我不是來做客的，我來，是為了找你。”

    薛雷拉開椅子坐下，笑著說：“我喜歡你這種到訪方式，比格萊娜好太多了。”

    格蘭諾瓦哈哈大笑，“對極了，那個藍毛精靈還不如我懂禮貌，就欠被打一頓屁股?！?/br>
    這兩句的功夫，他在心中及時找神識惡補了一下基礎(chǔ)。

    幸好，他此刻和兩位守護者的接觸深化了薇爾思的知識儲備，解答了他當(dāng)下最疑惑的問題。

    洛卡拉聯(lián)邦的領(lǐng)土幾乎全部位于輝煌平原上，但洛卡拉聯(lián)邦的守護者，和輝煌平原的守護者，的確不是同一位。

    守護者所負責(zé)的區(qū)域分界，更像是概念上的差異，而非實際地區(qū)上的。他們所使用的世界意志，通過的路

    徑，正是取決于他們守護領(lǐng)地的“概念”。

    以餐桌相對而坐的兩位守護者為例，塔蘭當(dāng)前持有的路徑為洛卡拉聯(lián)邦，格蘭諾瓦持有的路徑為輝煌平原，那么，自我認同上既屬于洛卡拉聯(lián)邦，又屬于輝煌平原的智慧生命，就可以同時為兩位守護者提供力量。

    比起單一提供的力量當(dāng)然要少，但沒有少到僅剩一半，所以某種意義上說，這兩個守護者算是共贏。

    輝煌平原的“概念”覆蓋更廣，生命更多，可認同感較差。洛卡拉聯(lián)邦的“概念”局限于所有成員國的正式居民，絕大部分為人類，但認同感顯然強出一截。

    按薛雷的猜測，真比拼實力的話，塔蘭應(yīng)該比格蘭諾瓦略強一些。

    不過兩個守護者之間的戰(zhàn)斗沒有意義也不會有結(jié)果，他再怎么樂觀，也不至于認為塔蘭會為了他跟格蘭諾瓦動手。

    他只能客客氣氣地說：“那么，您找我什么事？”

    “我來解決問題。”格蘭諾瓦把一柄單手斧放在桌上，收起笑容，“塔蘭太優(yōu)柔寡斷，她的意見，我決定不參考。薛雷教宗，對于創(chuàng)神會在洛庫爾蘭悄悄傳播的事情，庫爾雷斯家的公主深表憂慮。你暗中勾連的貴族，會成為這個國家最大的不穩(wěn)定因素。按我的規(guī)矩，我應(yīng)該馬上殺了你?！?/br>
    蕾莉亞抬起劍，和蒂爾寧一起怒視著他。

    格蘭諾瓦視若無睹，只看著薛雷的臉，繼續(xù)說：“但你的運氣真的很不錯，你有紫月癥這個很好的借口，比起你背后那個來路不明的豐產(chǎn)女神，還是米芙娜瑪斯更讓我做嘔?！?/br>
    “很高興聽你這么說?！毖讻]什么誠意地回應(yīng)了一句，偷偷瞄了菲爾汀身邊的波賽思一眼。

    波賽思面無表情，就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樣。

    格蘭諾瓦用手指敲了敲斧刃，“我跟兩位公主稍微討論了一下。洛庫爾蘭的確需要創(chuàng)神會，但，并不是太需要你?！?/br>
    薛雷笑了，“沒有我，就沒有創(chuàng)神會的根基?！?/br>
    “對。但，‘有’你，就夠了?！备裉m諾瓦環(huán)視了一下周圍，“洛庫爾蘭的貴族們都挺富裕，你在這兒的日子，過得不錯吧？”

    薛雷點點頭，“還好?！?/br>
    “那，為了把影響降低到我可以接受，其他守護者也可以接受的程度。我看，以后你就在洛庫爾蘭享受貴族生活吧?！备裉m諾瓦指了指碧薩拉，“希拉米特家的主人會給你提供最優(yōu)渥的生活條件。如果你偶爾需要去別的地方一趟，可以跟公主們商量。但沒什么很要緊的事，我建議你最好別離開?！?/br>
    薛雷想了想，說：“這好像和軟禁沒有多大分別。那，如果我不同意呢？你是不是就要為了我，直接插手這世界的事務(wù)？”

    “當(dāng)然不?！备裉m諾瓦哈哈一笑，“我相信，庫爾雷斯家的女兒能把事情處理好。我只會在事情變成爛攤子無法收拾的時候，出來履行作為守護者的職責(zé)。菲爾汀，他要是不答應(yīng)，會怎么樣來著？你要把他關(guān)進地牢嗎？”

    菲爾汀公主搖了搖頭，看向頗為得意的法薩爾，“這次的事情主要是meimei在處理，還是讓她說吧?！?/br>
    法薩爾并不客氣，清清嗓子，轉(zhuǎn)身看向薛雷，“教宗先生，我知道你有很多神奇的本領(lǐng)，有貨真價實的女神為你做后盾。但洛庫爾蘭不是能讓你這樣的人為所欲為的地方。在這兒，你必須遵守我們的規(guī)矩?！?/br>
    琳琳纖細的手指交纏在一起，緊張地彼此摳著。

    “如果你執(zhí)意不配合，以你的能力，牢房肯定關(guān)不住你。但很遺憾的是，創(chuàng)神會僅你一個有這種本事而已?！狈ㄋ_爾拿出一張地圖放在桌上，“所以我們不是在跟你談判，這次見面，只是通知你結(jié)果而已。洛庫爾蘭的精銳軍隊已經(jīng)借道悠遠古林，駐扎在距離人魚之冠不遠的地方。非要攥著這不值一提的權(quán)力不放的話，你將在三天內(nèi)失去那個擁戴你的城市，看到所有重要追隨者的腦袋掛在你面前?！?/br>
    薛雷雙手抱肘，嘆了口氣，“你說得對。所謂的權(quán)力，在女神的庇佑下的確不值一提?？蓡栴}是，如果你們把我軟禁起來，紫月癥，你們打算如何處理呢？”

    法薩爾微笑著說：“教會的具體工作，沒有什么非你不可的部分。你能做到的事，絕大部分你的護身精靈照樣能做。我覺得我已經(jīng)說得很清楚了。教宗先生，希拉米特家會為你提供一個絕佳的度假環(huán)境，如果你需要，還會有很多美人來與你共度春宵。你可以在這里生活得比世界上絕大部分人都幸福。只要你聽話。至于紫月癥，就交給我們，和你的教會來攜手解決吧。”

    薛雷轉(zhuǎn)過頭，看向微微發(fā)抖的琳琳，說出的，卻是身體中靈魂的名字，“蘇琳，你想好了嗎？”

    琳琳點了點頭，無可奈何地用漢語說：“他們不敢殺你，但是敢殺我啊。我說我死了你也會死，他們都不信。雷哥，要不……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你先……忍一忍？”

    薛雷看了看默不作聲的塔蘭，看了看兩位表情各異的公主，最后，看向正不耐煩擦拭斧刃的格蘭諾瓦。

    看來，真正的考驗，已經(jīng)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