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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像以前那樣就好了。” 張寧道:“我其實早就該給文君一個名分,卻拖到了現(xiàn)在?!?/br> “我不計較的。”徐文君輕聲道,“只有以前你和我爺爺說,要給我找個夫婿的時候,挺傷心的,后來沒提了就好了?!睆垖帥]說話,她又低聲說著,“今早貴妃說了我一頓,其實我真無意與夫人爭什么……我只是想留在你的身邊,幾年來我不敢去想如果有一天離開你了該怎么活下去……” 她的聲音如此小,一定鼓足了莫大的勇氣,說得如此含蓄,但張寧清楚這個時代的女孩說這樣的話與表白無異。他不敢驚嚇了她,便裝作淡然道:“你是產(chǎn)生依賴了?!?/br> 張寧說罷不經(jīng)意間拇指和食指在袖子里相互一捻,發(fā)現(xiàn)滑滑的,這才觀察到她今天的嘴唇上涂抹了胭脂;剛才按在她的嘴唇上時,手指上便沾上了。 徐文君微微停頓,又喃喃道:“今天我也挺高興的,以后再也不用擔心會離開……夫君的身邊了。你就像以前那樣對我就行,不要耽誤了大事?!?/br> 張寧笑道:“什么大事?幾乎人人都想干大事做英雄,英雄不就是為了有機會過美人關?不然費心費力圖謀什么大事也太無趣了點?!?/br> “我又不是美人?!毙煳木皖^道。 張寧聽罷伸手輕輕捏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臉抬起來,饒有興致地欣賞起來。 第二百七十五章沙場秋點兵 短暫的溫柔鄉(xiāng)已無法留戀,戰(zhàn)爭的肅殺之氣越來越近了。正道是沙場秋點兵,眼下的秋季真是戰(zhàn)爭頻發(fā)的時節(jié)。自古以來邊患爆發(fā)多在秋季,傳言草原上的馬吃了秋天結籽后的草長膘,膘肥馬壯便能承擔起戰(zhàn)爭了;內(nèi)地這個因素倒不重要,因為兵馬以步兵為主,而且馬匹也要喂糧食。不過秋高氣爽草木凋零,也許更有廝殺的氛圍了。 參議部匯總了近幾天來的多方線報,基本可以確定官軍南北兩路的動向,北路軍已在荊州集結準備南下,可能會經(jīng)過澧州那邊進攻常德府;南路軍已全數(shù)渡過湘水,正在長沙府治所和寧鄉(xiāng)縣之間,還沒有進擊的動靜。 “此時應該就是朱部堂主張等待的時機?”張寧盡量讓自己的口氣聽起來比較鎮(zhèn)定。 朱恒在桌案前拜道:“正是此時,南路渡過湘水、北路尚未威脅到常德府之時,如果我們的主力人馬調(diào)動到常德府的益陽時沒被官府眼線察覺,突襲將更加出其不意。益陽到寧鄉(xiāng)不到一百里,輕兵而行,一天便到;迅速占領寧鄉(xiāng)縣之后,南路大軍已在幾十里之遙,他們背靠湘水、臨陣接敵,打一仗恐怕是免不了的?!?/br> 時至今日,他們根本沒有別的法子,但張寧還是轉(zhuǎn)頭問另外的周夢熊、韋斌等人:“你們覺得值得一試么?” 他問罷低頭看面前的圖紙,在寧鄉(xiāng)縣和長沙府中間的空白處,可以想象一下南路軍的位置,他的目光就像靜候著獵物的一頭野獸一般。 周夢熊等人片刻后便答道:“目前確實是個戰(zhàn)機,末將等贊成朱部堂的主張?!?/br> 或許張寧只是問了一句廢話,中樞的這幾個人現(xiàn)在是不會反對的,要反對這個計劃他們早提出來了。張寧也沒想反對,不過真正要下決定了,他還是忍不住再次思前想后,所以才問周夢熊他們?nèi)绱艘痪湓?。張寧覺得這或許是一種弱點,但又安慰自己:小心萬年船,大意失荊州。 “既然諸位都沒有意見,就這么決定了。先把兵馬向益陽調(diào)集,前期不可大張旗鼓?!睆垖幗K于說了這句話,語氣很平緩,但內(nèi)心里其實十分鎮(zhèn)重其事。 又是至關重要的一戰(zhàn),張寧沒有感覺到恐懼,只是有點莫名其妙的擔憂。早上眼皮就直跳,雖然他不信這種玄虛的東西,卻難免影響心境。 張寧心里琢磨,朱雀軍兵器優(yōu)良人馬精銳,一萬多人對陣南路兩萬多官軍,應該不成問題的。就在這時朱恒接著說道:“新造的長管炮不應在軍中攜帶,太重影響行軍速度,此戰(zhàn)咱們避免怠誤戰(zhàn)機才最重要。臣建議臼炮也不必攜帶,只帶少量一百多斤重的子母銃即可,如此一來大軍便能迅速抓住南路官軍決戰(zhàn)?!?/br> 周夢熊也附和道:“官軍使用的永樂朝造的大將軍炮重達五六百斤以上,威力也甚是有限,別的火器實用也無法與朱雀軍使用的火器相提并論,聲勢能嚇住蠻夷,咱們卻是不怕。只要以火繩槍方陣正面對敵,以騎兵配合,正面擊敗南路軍勝算很大?!?/br> 張寧點頭同意,這個問題沒啥好考慮的,長管炮重達六七百斤,一門炮最少要配五六匹馬才能機動,這種武器不適合突襲機動作戰(zhàn);不然等軍隊過去,黃花菜都涼了。 …… 令常德沒注意到的一件事,湖廣巡撫于謙到了長沙府。這事兒連官軍諸將都感到有些意外,南路軍各將以為最多會派總兵官薛祿過來督戰(zhàn),倒不料于巡撫自己來了。 于謙剛到軍中便四處巡視軍務,回到大帳后對武將們訓話:“此次朝廷調(diào)兵圍剿叛賊,兵分兩路,南路兵馬雖然少許多,卻關系整個戰(zhàn)局;特別是現(xiàn)在,長沙軍是重中之重,切不可松懈軍紀?!?/br> 帳中的將領們一本正經(jīng)地聽著,但大部分實際上不以為然,因為這種官腔聽起來都差不多,無非是督促大家用心一點罷了。其中就包括南路軍的總兵孟廣,他本來是長沙衛(wèi)的指揮使,這回從周邊衛(wèi)所調(diào)集了大批人馬組成大軍,他便暫領南路軍總兵,實則全受湖廣巡撫的人節(jié)制。在場的武將中還有一個是覃有勝,也是和朱雀軍交手過一兩次的武將。 于謙當著大伙的面訓了一通話,又叮囑孟廣,讓他派人明察暗訪、時刻注意常德叛軍的動向。孟廣當然是趕緊領命,不過心下卻道:大戰(zhàn)在即,就是您不吩咐,我也要派人打探軍情的,誰都會這么做。 離開大帳后,隨從的幕僚王儉問于謙:“大人讓武陽侯在北路管軍,您卻到長沙來,難不成是認為叛軍會主動進攻南路?” 王儉追隨他多年了,于謙也不含糊,直接答道:“正是如此。張平安此人絕非坐以待斃之輩,就算現(xiàn)在咱們兵力絕對優(yōu)勢,兩面合擊,他照樣有可能鋌而走險出動進攻。雖然叛軍來打南路也不怕他,只是我擔心地方上的武將長期懈怠會出錯差,所以還是自己過來看著放心一點。我還是那句話,只要咱們不出錯,張平安就沒機會?!?/br> 于謙的眼睛里露出了很少有的殺氣,到今天這步田地他和張寧之間那點不算深的交情已蕩然無存,他心無旁騖一心只想置張寧于死地;這不是什么私怨或仇恨,而是一種責任。自新皇登基后,內(nèi)亂一起,戰(zhàn)爭已持續(xù)一年多了;如果湖廣的局勢壞在他的手里、近十萬的軍隊敗北(雖然于謙覺得是不太可能的),形勢將再度惡化,內(nèi)戰(zhàn)也會因此延長……那樣的話他便會覺得愧對君父及天下子民。 雖然步入仕途以來,他也不免沾了許多升官發(fā)財?shù)拈T道,但自問還是有抱負和良知的。他當然分得清權力在手怎么做才是白、怎么做是黑。 不幾日,果然孟廣急沖沖來報,探馬發(fā)現(xiàn)了叛軍大股正向?qū)庎l(xiāng)直奔而來。 于謙此時正在給武陽侯寫信,他馬上便放下了毛筆,立刻問道:“沖寧鄉(xiāng)出擊?叛軍自何處來?” 孟廣臉色馬上就十分難看:“回大人的話,自益陽。” 一旁的王儉也忍不住怒道:“撫臺三天前才專門叫諸將軍盯住叛軍動向,軍中的斥候、軍隨細作都干什么去了?為何叛軍從常德府到益陽兩百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