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29
書迷正在閱讀:基圍絲特的真實經(jīng)歷、把同學變成了自己的meimei、穿越家有兒女之成為劉星(第一部)全、流氓師表、穿越家有兒女之成為劉星(第二部)全、宅男變身癡女御姐、穿越家有兒女之成為劉星(第三部)全、院長的十二釵、古劍yin譚-癡女yin姬今何在、母子成婚的角色游戲
朱瞻基坐在一把上過漆的梨花軟椅上不動聲色,他聽到這里大概已經(jīng)明白楊榮所指:建文太子被湘王所害。 曾經(jīng)楊士奇說楊榮善謀,果真不假。不過宣德帝朱瞻基在這方面也錘煉較多,今年剛剛?cè)畾q,但從永樂時期就耳濡目染了皇室內(nèi)部的陰謀陽謀,所以楊榮一提到這里,他立刻就懂了。 楊榮拿捏著說話的分寸說:“那湘王張寧原非朱姓,矯稱建文第三子,身份不正定與建文父子有芥蒂,甚至會將其視為隱患。一旦有了機會,張寧是很可能會除掉建文太子的……平叛之后發(fā)現(xiàn)了大量的‘朱雀軍’兵器,證明建文太子的起兵動靜完全在張寧的掌握之中,有足夠的時機安插細作jian細在其身邊;平叛之后,建文太子倉皇從戰(zhàn)場逃離,離開江西的路程遙遠、行蹤又被掌握,行程顯然是十分危險的……” 楊榮的話說得很隱晦,朱瞻基大概意會得到,他是不敢在皇帝面前說什么“為爭繼承大位,兄弟殘殺”之類的話,只好換了一個說法,其實也是換湯不換藥。 雖然朱瞻基并不承認張寧的皇家宗室身份,但他心里其實是認為此人血統(tǒng)上確是朱家的后代、自己的同宗兄弟。一個很簡單的事實足夠證明,建文帝被他控制了……如果此人的身份不確定,建文不可能那么容易落到他的手里,更不會被控制,畢竟建文手下還是有一批追隨者;當年皇祖父永樂花了多少時間,都找不到建文帝,張寧憑什么能找到、而且還讓建文到武昌了?而且張寧此人之前不過就是南直隸的一個舉人、家庭并無什么背景,能憑借什么起兵?太平世道,若無一干余孽的支持,他哪里來的根基和人馬? 這些條件,若無張寧的身份得到眾余孽的認可,一切都不可能發(fā)生。 于是朱瞻基便可以這樣理解楊榮的話:湘王讓建文帝在湖廣復辟,奉其為正統(tǒng);但建文早有太子威脅到今后的大義名分和繼承權(quán)。所以為爭奪權(quán)力同根相煎、兄弟相殘,本也是歷代常見的事。 楊榮繼續(xù)說道:“建文太子從起兵后逃跑,距目前已有數(shù)月。若是他現(xiàn)在還音訊全無,那十有八九就是湘王陰謀將他害了……要是沒猜對,本人總會出來澄清的。 不僅咱們會這么猜測,所有人知道內(nèi)情后都會那么想。建文太子總是有些身份的人,膽敢對付他又有能力的,無非就是朝廷和湘王黨眾。這事不是朝廷官府做的,就算朝廷要捉他,也可以正大光明不必偷偷摸摸暗害;剩下的嫌疑,恐怕就只有湘王了?!?/br> 楊榮還很會察言觀色,見朱瞻基下意識微微點頭的動作,便情知自己的話得到了皇帝的認同。當下便又急著說道:“臣以為可以在此事上作些文章。湖廣張寧能讓一省之廣動蕩,號令群匪,與其矯稱的皇子名分有很大關系;再則他招兵買馬收買人心,建文余孽的擁護支持也極為重要。 今番他偷偷摸摸殘殺建文太子的事若昭然于世,其殘暴性情便可大白于天下。建文長子被殺,與張寧的合謀勢必也會分崩離析。叛賊內(nèi)部可能陷入紛爭,對朝廷平叛便十分有利了?!?/br> 這事兒今天才在朱瞻基的面前提出來,朱瞻基卻馬上在心里就很贊成了。因為他視張寧為心腹大患的敵人,只要讓敵人難受,自己當然就會好受。 他忙問:“如何才能將消息透露給建文黨羽,還得讓他們相信?” 楊榮似乎早有準備,當即就答道:“臣斗膽進言,先做兩件事探探風聲。,讓錦衣衛(wèi)細作在武昌城散布湘王弒兄流言。第二,遣御史至吉安府,申斥他們平叛不力,逃了重要人物建文太子;如此一來,建文黨羽聽聞流言后,若派人到吉安府暗中查證,定然知道建文太子并未落到官府手里。” 朱瞻基聽罷好像不太滿意:“只是流言和據(jù)此的揣度懷疑,并不能讓建文諸黨完全相信?!?/br> 楊榮道:“回皇上的話,這只是咱們起初的準備,主要是為試探建文太子的下落。如果武昌不能澄清流言,咱們才真正可以推斷認定建文黨羽內(nèi)部的陰謀;接下來才可以進一步作為。有事實為憑,便不僅僅是作假的反間計,而是順水推舟助他們了解真相了;無從所有的陰謀很容易叫人揭穿,但事情的真相又如何再能揭穿……” 朱瞻基沒有主動問他下一個步驟的謀劃,畢竟“進一步作為”是建立在步的試探成功基礎上的。此時朱瞻基不禁在想:建文太子被殺了,能不能把關在鳳陽的朱文圭放回去給他們添亂? 不過朱文圭的作用確實太小,上次朱瞻基去鳳陽祭祖見過一面,那個可憐的堂兄弟因為父輩的恩怨,出生不久就被關到了鳳陽。二十多年過去了,完全沒有和外界有接觸的一個人,許多事一問三不知;就好像天生殘疾的弱智一般。如果以官方的名義將他放了,或許還有副作用……世人都知道建文二子在外,今后會不會又有人打著朱文圭的旗號起兵謀反? 朱瞻基琢磨著事,完全沒注意到身邊站著的太監(jiān)王狗兒。 王狗兒今天一句話都沒說,神情很淡定、但那份淡定卻好似有些故作。如果一個熟悉他的人此時細心一點,就能發(fā)現(xiàn)王狗兒的神態(tài)有點異常。他站的地方也比尋常要離皇帝稍遠,好似故意不想讓人注意到他一般。 在朱棣家做宦官二十多年了,他侍奉過朱棣、朱高熾和現(xiàn)在的朱瞻基一家三代,很多時候他都要忘記自己的真實身份了。唯獨在這種時候,當皇帝提及有關建文余孽的事,他還是免不得心情緊張;建文這個詞好像是一根刺一樣,不斷提醒他危險的身份和處境。 他覺得自己能做到現(xiàn)在這個位置,很可能是經(jīng)常性地提心吊膽的緣故,因此行事反而更加小心。若不是自己小心,當年海濤暗算自己那一回,估計就栽了。 做宦官和做外廷大臣還是有些區(qū)別的。大臣們也會斗來斗去,但他們個個都是上有老下有小,還惦記著想光宗耀祖或是衣錦還鄉(xiāng)搏個名聲虛榮,所以做事還是有些分寸的,太沒風度的蠅營狗茍之事一般不會干……可宦官不同,你要我死,我有什么好牽掛的?無家無后,惹急了定是不擇手段毫無下限,反正左右就是一條殘軀。就像當初海濤為了陷害自己,不惜從宮外偷進毒藥將先帝的嬪妃活活毒死。 不過就算是太監(jiān),到了一定的位置也會留戀榮華富貴,想要爭權(quán)奪利。既然已經(jīng)是宦官,無法改變,除了錦衣玉食的王狗兒這種人,還有同樣是宦官卻干著洗馬桶、搬運苦力等差事的人,動輒被打死了直接進焚尸爐……饒是如此,宮外有些百姓自己割了哭著喊著想進來的也不是少數(shù),聚集到京師擅自閹了的人如今起碼上萬;可見作為司禮監(jiān)掌印的王狗兒,無論如何過得比大部分要好。 王狗兒左思右想,覺得不該無謂地冒險,去惹惱建文那邊的人。二十多年了,還被別人捏著短處當然很不爽,要魚死網(wǎng)破卻又做不到,主要是因為魚死了網(wǎng)不一定會破。 今天這事兒倒是稀奇,君臣說來說去,就是要把建文太子被害的消息送過去、并且讓他們相信。何必費那么多周折,只要我王狗兒遞個機密消息出去,什么都解決了……建文那邊是要求自己把朝廷機密泄露過去;泄密卻又反過來能幫朝廷一個大忙。左右都得“感謝”自己,這事顯然是應該做的。不過得找到一個恰當?shù)臅r機,小心辦事。 從王狗兒這里出去的消息,比楊榮搗鼓什么謀略手段都管用。因為王狗兒身處朝廷中樞,并掌東廠,消息不僅可靠,而且機密程度是最高的。 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