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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入帳。 只見張寧披著一件外衣,精神不好地坐在椅子上,一面請周夢雄坐,一面說道:“在九江城作息都亂了,現(xiàn)在頭昏腦漲的,卻照樣無法安睡。或許等回到武昌才調(diào)得過來,戰(zhàn)場上實(shí)在氣氛不對?!?/br> 周夢雄道:“老夫還有些想法欲與湘王說說?!?/br> 張寧和氣地說道:“但說無妨?!?/br> 周夢雄道:“中午時,老夫進(jìn)言二事。其中一件是擴(kuò)充訓(xùn)練水軍,但是老夫?qū)λ娨粺o所知,恐無法勝任在九江統(tǒng)軍的重任,所以推薦姚和尚統(tǒng)領(lǐng)九江各軍,就地訓(xùn)練水軍。姚和尚父子在岳州一年多,已建立一支船隊,各方面都有經(jīng)驗(yàn),老夫認(rèn)為他們是最適合不過的。” 張寧頓時就欠了欠身,精神仿佛好起來,忙道:“岳丈大人說得有幾分理。不過新軍三營是岳丈治軍,又在江西屢獲大勝……現(xiàn)在突然換人,恐怕將士們會覺得本王處置不公正?!?/br> 周夢雄爽朗地笑道:“這是老夫自己請命,怎能怨到湘王頭上?再說新軍三營從征募兵源到籌措軍需,都是內(nèi)閣幾個同僚日夜奔走才有的起色,因此幾乎掏空了湖廣十余府的府庫,這是朝廷的軍隊,什么時候是我周夢雄該得的兵權(quán)了?誰做統(tǒng)帥,都得朝廷說了算,無須在意老夫,老夫也無權(quán)過問。” 張寧話語之間頓時有些激動起來,“岳丈大人深明大義,真可謂國家之棟梁、父皇的左臂右膀……這樣,待永定營班師時,岳丈與本王一同回武昌,與內(nèi)閣諸大臣好好商議后決定才好?!?/br> 第四百六十四章遲來的家書 永定營于冬月底回師武昌。 …… “我曾無數(shù)次想象過回到這里的場面,雕著美麗花紋的木門打開,許多熟悉的人微笑著走過來,人們歡聚一堂,有美酒鮮花,我也曾常常幻想與你們重逢的景象……今天我們進(jìn)城,我看見了人群里的馬車,知道您就在那里。您不愿意在大庭廣眾眾目睽睽之下露面,只是在那里迫不及待地看我一眼……” 宮廷里的旁晚如此寧靜,素雅的房間,低垂的幔幃,地板上一塵不染。張寧剛說幾句話,一旁的小妹就哭得稀里嘩啦了。他其實(shí)也沒說什么,語氣也絲毫不煽情,只是那么用低沉而帶著疲憊的聲音平鋪直敘著,也許這樣專注的訴說本身就藏著一種克制的傷情,張小妹要脆弱敏感得多,已受不了這樣的沉靜。 而姚姬只是認(rèn)真地聽著,時不時看一眼他的臉,她沒有打斷張寧的啰嗦,就像一個傾聽者。她身上穿著繁花圖案的交領(lǐng)衣裙,外面有一件紅色的霞披,如同往常一樣打扮得體、姿態(tài)優(yōu)雅,美麗的臉上看不出什么波動,哪怕在這樣幽靜的夜晚、期盼已久的重逢時刻,她依舊表現(xiàn)得好像一切都自然而然。 張寧身上還穿著剛回來沒換下的灰色的制服,白色的里襯、黃金腰扣,甚至腰間還掛著一柄短劍,他坐得很端正,鐵盔帽子抱在膝蓋上。只是神色明顯充滿了疲憊,仿佛有點(diǎn)不知身在何處的恍惚感。 他看了一眼淚眼婆娑的張小妹,又看向姚姬道:“我?guī)缀醢盐洳?dāng)成了自己的家鄉(xiāng)、歸宿,可是我們回來的時候,好像湖廣百姓并不太歡迎。我知道,咱們今年的戰(zhàn)爭影響了太多人的利益……永定營出去的時候兵力一度達(dá)到一萬五千人,今天回來的不足一萬,很多人都死了。戰(zhàn)后清理遺物的時候,找到了很多家書……其實(shí)我也寫了不少,一度認(rèn)為回不來了?!?/br> 張寧的手放在衣襟的扣子上,猶豫了片刻,終于解開外衣,從懷里掏出一疊陳舊的紙來,起身遞了過去。又對張小妹笑道:“抱歉,這次回來沒有帶任何禮物?!?/br> “我不要?!睆埿∶眠煅实?。 姚姬看了一眼那疊紙,又抬頭望著張寧的眼睛,不緊不慢地伸手接了過去,默默地翻看起來。 張寧的嘴角露出勉強(qiáng)的笑意,“我本來是該做文官的,不料成了一個士兵?!?/br> 過得一會兒姚姬緩緩對張小妹說:“這些沒送回來的信,多次提到你,虧你哥哥沒白疼你,見面就哭得淚人似的。” 張寧給了東西沒有坐下,在門窗旁邊踱了幾步,回頭問道,“您還記得辛未嗎?就是想逃跑的白衣侍衛(wèi),被您給抓回來,險些處死那個?!?/br> 姚姬輕輕點(diǎn)點(diǎn)頭。 “她在江西巡撫行轅的院子里種了一些菜,咱們走得時候還沒拔完,她還有點(diǎn)舍不得,哈哈?!睆垖幮α似饋?。 但是這個笑話似乎并不好笑。 姚姬柔聲說道:“明天建文帝會大宴群臣,武昌你認(rèn)識的人都會來,為你慶功,‘歡聚一堂’。你還有什么想要的?”她的聲音十分溫柔透出一絲溺愛。 張寧搖搖頭:“還在武昌的時候,張輔十幾萬大軍三路圍追堵截,我想得最多的并不是回來之后如何風(fēng)光?!?/br> “那你想要什么?”姚姬又追問道。 他嘆了一口氣,抬起頭好像在回憶著,喃喃說道,“很多時候我覺得指望不上從九江出去了,也沒想到周將軍能用幾萬新兵在北路擊敗官軍精銳……炮聲每天都在響,就好像天天都是雷雨天氣,我的頭腦里能想象到沉重的鐵球石頭砸在那道城墻上,包在夯土上的磚頭四分五裂,從墻上脫落,塵土四濺。城墻在顫抖,時常會有某個地方坍塌,如潮水般的官軍會沖進(jìn)來毀滅我們。我晚上睡不著,白天忍不住過問每一件事。感覺很累,特別在彈藥即將告竭時,甚至期待著最后的時刻早日到來,從那樣的地方解脫。” 好像又回到了戰(zhàn)火紛飛的城池。 “……每逢初一十五,軍中會升旗,奏響軍樂。”張寧看了姚姬一眼,“曲子還是您寫的,旋律很美妙,只是不夠激動人心,悠揚(yáng)中反而有某種悲壯傷感。我會想起您,想起小妹,擔(dān)心往后你們該怎么辦? 不過在夜深人靜時,偶爾也會幻想戰(zhàn)爭結(jié)束,回到武昌的情形……有一片幽靜的水域,山清水秀的地方,一處臨水邊的房子,廳堂要大,敞開的??梢宰谀抢飳憣憱|西,看看風(fēng)景,或是和小妹嬉笑玩耍?!睆垖幱檬謩莞吲d地比劃著想象中的場景。 姚姬點(diǎn)點(diǎn)頭,沒有說話。 沉默了一陣,張寧揉了揉太陽xue,說道:“今天的廢話突然有點(diǎn)多,還詞不達(dá)意?!彼肓讼?,周夢雄的老臉浮現(xiàn)出來,不禁說道,“二娘可能在等我,這么久沒單獨(dú)和她說說話,我去看看。” “等等,再坐會兒?!币蝗煌炝簦畔率掷锏男偶?,又道,“剛才叫人給你煮了些容易入口的湯,再等會兒該送上來了?!?/br> 張寧沒有拒絕,重新在琴案旁邊的椅子上舒服地坐下。漸漸入夜的寒風(fēng)在門外傳來一些響動,房間里卻是很溫暖,叫人渾身都軟綿綿的。 就只是一眨眼工夫,他居然坐著就睡著了,此前一點(diǎn)征兆都沒有。 當(dāng)初在九江的時候長期失眠,睡下了夜里也常常驚醒。不料這時坐在椅子上也能睡著,而且睡得很沉,不一會兒就起了輕輕的鼾聲。 姚姬對門口站著的一個女子說道:“拿床毯子來給他蓋上,把炭火燒旺些?!?/br> 張寧這一睡著,完全沒有要醒的跡象,直到深夜,張小妹迫不得已要回房了,他還沒醒。 姚姬在廳堂里來回踱了幾步,便吩咐侍女道:“你去告訴辛未,就說湘王在我這里坐著睡著了,他太累,不必等了……再和周二娘說一聲?!?/br> 侍女屈膝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