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雄的戒心，遂打算不去周二娘那里，想著很久沒單獨陪過顧春寒（方泠）了，便就近去了顧春寒的那邊。在楚王宮里，婦人們的食宿都有規(guī)格等級，有王妃名分的人如周二娘徐文君便有單獨的院子，專門侍候起居生活的一眾宮女；而別的人都住姚姬的這座鳳儀樓建筑群里，顧春寒也不例外。所以張寧不需要走太遠(yuǎn)，從走廊過去進另一棟房屋就到了。只要沒有戰(zhàn)事，張寧是大量的時間都處身于溫柔鄉(xiāng)中。.

    第四百九十六章立場

    方泠乍一見張寧，先是面露驚喜之色，接著就故作幽怨地輕輕吟道：“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fēng)悲畫扇……王爺終于想起我了，或是姚夫人叫你來的呢？”

    張寧果斷說道：“我自己想要來的?！?/br>
    方泠又說：“都沒想著你要來，我這該準(zhǔn)備一下的，衣服也穿得隨意，哎……”

    但見她身著淺衫白裙，雖是舊的卻也素雅，張寧實在看不出她精心打扮的場合、比如到姚姬那里走動時和現(xiàn)在有什么不同，大約方泠是過分注重細(xì)節(jié)的地方，恰恰那些地方張寧都很難注意的。她這閨閣卻布置得鮮艷，五彩的珠簾、紅的簾子，連椅子上的墊子也是綢緞面子的。每個人都有外在的喜好，方泠便是那種“大素小艷”“外素內(nèi)艷”的心境，她的衣服總是很素，若非在花邊小處用心思，看起來就跟穿孝一樣；但指甲甚至腳趾上會畫上彩油，眉毛總是精細(xì)修剪描繪過，臉上也會涂脂抹粉，這些地方隱隱還是暴露出她以前長久沾染的風(fēng)塵味。

    方泠等人應(yīng)該是不會寂寞的，因為姚姬常常會和大家一起游園玩牌觀花賞月，甚至還有賽馬蹴鞠。以至于偶爾張寧遇到她們在一起談笑玩樂，自己反而插不上話，就好像局外人一般；但這只是表象，她們還是需要男人陪的，或許zuoai反是次要，而是被呵護關(guān)心的心理慰藉。

    張寧在椅子上坐下里，等著方泠忙乎著侍候他打熱水擦臉洗腳。她一面輕快地服侍，一面閑話道：“你老是不來，我還以為新人勝舊人（指白鳳嬌？），你嫌棄我這樣的人了?！?/br>
    “怎樣的人？”張寧佯作不快道。

    方泠低聲道：“我有自知之明，自然比不上別的人清白。”

    張寧正色道：“別人可以嫌棄你，我絕不會?！?/br>
    方泠聽罷以為他要說些rou麻的情話來，雖然那種話假得很，以前逢場作戲聽得多了，不過權(quán)作樂子聽聽也沒什么不順耳。她便順著話問道：“為什么呀？”

    不料張寧說道：“春寒身為書香門第大官重臣之家，為何從小身陷舊院？還不是因為遜志先生（方孝孺）重氣節(jié)，為我父皇守臣之節(jié)而受迫害；如果建文家的人對待這樣的人都不公，豈不叫那些忠心耿耿的人寒心？所以天下人可以無知地恥笑你，我卻絕不能。待我軍奪回江山，必定為方家伸張正義，還遜志先生一個千古忠良的聲名，而我也會給春寒一個名分?！?/br>
    張寧在后世對方孝孺自是熟知，正負(fù)評價都有，而官方的評論大抵是愚忠。但不管后人如何評說，張寧的立場卻沒有錯，如果他對方孝孺都不大加贊賞，還要不要建文皇帝名正言順的皇子立場了？別人對你家忠心，你倒說是愚忠，那可真歪了。

    如無根之萍的甜言蜜語感動不了方泠，但這樣有來頭的理由卻叫她十分信服，她激動地看著張寧：“你說的都是真的么？”

    “千真萬確，我何時騙過你？”張寧緩下一口氣，溫和地說道，“只不過現(xiàn)在大事未成，我也不便大肆收羅美女遭人話柄。外面的人不知道內(nèi)情，他們最多聽說我有幾個妃子，除了王妃，徐文君是因舊友老徐的孫女無依無靠；白鳳嬌是和苗疆交好。兩位次妃都沒什么值得人說的。咱們倆的事，往后我一定會兌現(xiàn)承諾，兩情若是久長時又何必朝朝暮暮？”

    “嗯?！狈姐鲎剿耐壬希涇浀匾蕾嗽谒膽牙?，溫柔如水柔聲低述，“雖然你身上現(xiàn)在還有不知哪個女人身上沾的脂粉味兒，不過我不在乎，只要我能在你心里有一點位置就好了……這天下，哪里還有王爺這樣好的郎君？”

    張寧頓時也暖暖的十分好受起來，他希望自己的女人都能如此得到關(guān)愛。當(dāng)然正如他所言，這樣的事只能悄悄地做，并不必在外面面前暴露出風(fēng)流……士卒們很多不識字，卻也是長著心的：老子們在前面賣命，你在后面肆無忌憚玩女人？這樣自然是不好的。

    記憶里另一個起義家李自成，據(jù)說剛占了一個村莊，就收了一百多個老婆。難怪他會起義失敗，與王者失之交臂了；他不是那樣的人，后來怎會縱容部下玩三桂的女人？

    裙子確實是最適合女人的下裳，唯有裙子才能將她的臀部襯托出最好的線條，方泠的臀坐在他的腿上，他手里又把著她的腰肢，如此感覺直叫人心思蕩漾，很快張寧就有了反應(yīng)。方泠淺笑道：“不是有別人服侍過你了么，又可以了？”張寧柔聲道：“只怪你太可人了。”他自然不會說不久前才連御二女，既做好色之輩，當(dāng)然要有些本事。古龍曾說有人好酒而無量、好色而不持，張寧不是那樣的人。

    ……

    兩天后，張寧暫時收斂了縱欲，因為內(nèi)閣擬出了水師計劃，不過這時候他已把該陪的女人都關(guān)心了個遍。

    長達(dá)幾十頁的奏表，他單是瀏覽遍就從早上看到旁晚，而且還沒注重揣摩細(xì)節(jié)。內(nèi)容包含三個部分，造船、練兵、其它雜務(wù)，其中有詳細(xì)的時間日程。這樣用心的奏表，而且張寧覺得寫得很專業(yè)，著實是有真才實干的人才做得出來。

    張寧一時間倒有些沾沾自喜，覺得自己不僅會拉攏人才，關(guān)鍵是識得誰是人才，顯然內(nèi)閣的這批官員不僅僅熟知官場規(guī)則、而且都有其真本事，不是那種只知弄權(quán)的人可以比擬的。

    造什么樣的船，如何造，都有詳細(xì)布置以及日程安排。船體材料主要是楠木和桐油，需從湖廣運輸?shù)骄沤驹跂|南亞那邊比較多，湖廣并不多，造幾十條船倒也能夠應(yīng)付。人才以徐子新的幕僚團為核心，從岳州、武昌、九江征募船廠工匠，江西巡撫親自督管木料錢糧各項用度。張寧注意到其中記錄的一條建造描述，不看不知道，原來明朝的造船技術(shù)絲毫不差，木匠可以直接用木材鉚接大龍骨，還會用膠泥封船隙、似乎就是木材的焊接技術(shù)；并且船工懂得用桐油和油漆雙重封護船體防腐蝕。張寧再次為“土著”的技術(shù)震驚，想來自己雖為后世人，但若不善加利用本地資源，自己懂的東西和所需的比起來實在是太少了。

    張寧想起了鄭和的那只能夠出海的寶船艦隊，偶然之間再次起了貪圖的念頭，只覺得那簡直是無價之寶。那不僅僅只是一支兩萬多人到海外耀武揚威的海軍，也不是掏空國力的燒錢貨，在張寧眼里，那是一個完整的團隊。從更加先進的造船設(shè)計和實踐技術(shù)，到航海經(jīng)驗，都不是可遇不可求的財富，是只有一個疆域遼闊的大一統(tǒng)帝國才能用資源堆出來的寶貴經(jīng)驗?？上Ш笕嗽贌o永樂大帝的胸懷，雖然在對立立場上，張寧對永樂的功績還是持肯定心態(tài)的。

    船塢的準(zhǔn)備工作去年就開始了，兵部預(yù)計從材料運輸建造完成至少還需要半年；而訓(xùn)練士卒，組織將帥演練戰(zhàn)術(shù)也要時間。如此一來就會錯過今年夏季的漲水季節(jié)，準(zhǔn)備在今年對南京發(fā)動大規(guī)模水陸進攻的計劃可能延遲……因為朱雀軍水師主力平安艦要布置三十二門艦炮，船體巨大，排水達(dá)八百料，這種大船自然最好在富水季節(jié)出動，水深才更安全。朱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