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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傲神雕續(xù)】(82)一觸即發(fā)

    2022年5月27日

    第82章·一觸即發(fā)

    荒唐子背掛包裹,與小東邪一起攙著仙子飛奔,途經(jīng)先前魔教嘍啰的設(shè)卡處,眼見死尸橫陳,黃土染血,更是心驚不已。

    如此一來,三人也不敢再順大道而行,專揀山澗小路,一連跑出去十余里,這才停下歇息。

    「jiejie可好?沒受甚么傷吧?」

    發(fā)覺小龍女站立不穩(wěn),郭襄萬分自責(zé),忙扶著她落坐一塊平石,而后哽咽道:「都怪襄兒瞎了眼,竟以為那老番僧心懷良善,害得jiejie與兄長……」

    「襄兒勿需如此,我有些脫力,歇上一陣便緩過來了。」

    周陽心疼妹子還來不及,哪會怪罪,聽后咧嘴一笑,喘著粗氣連連擺手。

    而小龍女見她眼中水光閃爍,幾欲哭將出口,勉強安慰了一句,隨即陷入沉思中。

    先前搏命之際連連遇險,雖有力盡之故,更多是因她又記起了一些事,一時分神以至于此。

    否則老喇嘛即便修為深厚,已達五絕水準(zhǔn),也斷不會讓她如此狼狽,未到三四十招就敗下陣來。

    「我竟與清兒有過……難怪總是牽掛他……」

    記起在某處農(nóng)舍內(nèi),被青年肆享用香臀菊蕊,仙子不禁玉面發(fā)燙,心中也暗暗好奇,后來自己與他會不會越過師徒禁忌……連那事都……殘憶如新,幾番親熱的場景彷佛就在眼前,既讓小龍女情難自控,又暗感對不住丈夫,整個人不由得沉浸其中,俏臉時而凝重,時而滿布紅潮,卻沒發(fā)覺周陽正盯著自己。

    「龍jiejie,莫怪我多話,開始你尚能與那老禿驢斗個平手,怎地突然間就不是對手了?!?/br>
    荒唐子倒無他意,只是對先前一戰(zhàn)不解,又見她神色變換,便出言相詢。

    一旁的小東邪聽了,也是心奇,跟著問道:「是啊jiejie,莫非……你又記起一些事?」

    「嗯,我又記起了一些……」

    仙子頃刻從思緒脫離,雖愈加羞臊,卻沒隱瞞之意,輕輕點了點鸞首。

    兄妹倆聽后,也都替她歡喜,就再沒多問,或坐或蹲在原地休息。

    「不想老禿驢竟是韃子國師,還認得龍jiejie的劍法,倒不知咱們的身份是否被……」

    歇了一陣,周陽將水囊遞予兩女,也拿一個咕嘟嘟牛飲片刻,滿是后怕道:「虧得那大漢突然冒出,否則咱三個恐要折在山前,不過聽此人說甚么教眾,想來也是魔教中人,且由得他倆狗咬狗。」

    「兄長所言極是,可魔教既與韃子結(jié)盟,老禿……和尚與那大漢比斗過后,說不得會聯(lián)手?!?/br>
    郭襄出聲附和,也說出自己的看法,隨即又道:「此間離終南山百余里,疾行一晝夜就能抵達,咱們到時躲入古墓,看他倆如何去尋?!?/br>
    「jiejie,你覺得如何?用不用再歇息一陣?!?/br>
    兄妹倆說完后,一起出聲相詢,小龍女聞言慌忙點頭,心中卻在顧忌另一件事。

    方才記憶有所恢復(fù),她又想起左劍清北上報信一事,唯恐徒兒打擾到夫君閉關(guān),而且不知為何,總覺兩人見面不妥。

    「也不知清兒此時身在何處,是否已到終南山,他與過兒……哎……」

    仙子糾結(jié)一陣,當(dāng)即站起身來,催促道:「走吧,咱們莫要耽擱,速速趕路?!?/br>
    兄妹倆見她略帶急色,雖有所不解,卻也并未多問,當(dāng)下略作休整后往北疾行。

    不過三人卻沒想到,小東邪方才一語成讖,十余里外激斗的喇嘛與大漢,現(xiàn)下不光分出了勝負,也有了惡惡聯(lián)手之念。

    回到山腳前,卻見密林似受妖魔摧殘般,根根樹木斷折,片片雜草露黃,當(dāng)真是一片狼藉之景。

    現(xiàn)下酣戰(zhàn)已止,兩人已跳出圈外對峙,看玉缽驚怒交加,而趙無哀略有自得,想來應(yīng)是魔教右使占了些便宜。

    「玉缽國師,我這九轉(zhuǎn)玄冥法如何?哈哈哈!」

    青袍大漢狂笑出口,渾不顧老喇嘛臉色越來越差,又自傲道:「北上之后,你我也交手無數(shù),這次總算是趙某勝了一招!」

    「趙檀越神功驚人,老衲自是佩服?!?/br>
    蒙古國師氣得眉抖嘴顫,全無往日得道高僧的模樣,如似怨鬼托生一般,陰沉低語道:「自我入中原以來,也曾聽聞左右光明使武藝卓絕,才智出眾,不過依老衲所觀,你卻不如向左使多矣?!?/br>
    「玉缽,你莫使激將法,不然惹得趙某興起,就在此地與你同歸于盡!」

    魔教右使聞言一怒,抬臂一指老喇嘛,罵道:「你這番僧人前道貌岸然,暗地里卻修煉邪法,禍害了多少漢家女子,這一路來,莫以為趙某不知你做的齷齪事!」

    「哼,比起邪法,老衲尚遜東方教主一籌,再者這北地盡是我汗國之土,老衲如何行事,又與你何干?」

    玉缽一邊陰笑,一邊反駁出口,隨即用老眼撇了撇大漢,譏諷道:「莫非趙檀越心懷家國,打算脫離神教,重歸南宋皇族不成?」

    「你!你這老廝鳥……」

    趙無哀本欲發(fā)作,可不知為何,竟堪堪忍將下來,咬著牙道:「老和尚倒是好算計,也罷,趙某不作口舌之爭,不過往后你去哪,我便跟到哪,也好欣賞下國師這般垂暮之人,在運轉(zhuǎn)邪法時,究竟有無雄風(fēng)重振之能?!?/br>
    「趙右使,老衲此番北上只為報師兄之仇,如此一來,也能替魔教除一大敵,你又何苦相逼?」

    玉缽頓覺萬分頭疼,有心斃了面前之人,卻因方才一戰(zhàn)消了此念,便話鋒一轉(zhuǎn)道:「知不知你放走的三人中,那位喬裝的少婦乃是誰?」

    「國師有話就說,莫藏著掖著?!?/br>
    聞聽此言,魔教右使略有不解,皺著眉頭相詢。

    這幾日來,他因落盡下風(fēng),極為不快,方才自持功法大成,迫切想與玉缽分個高下,并未留意先前的三人,只當(dāng)是哪門哪派的弟子,被這老yin僧盯上,是以才叫她們滾蛋。

    「那女子既會左右互搏術(shù),又會古墓劍法,你覺得是何誰?」

    玉缽嘿嘿一笑,不緊不慢的答復(fù),怎料趙無哀若無其事,還嬉笑道:「無非就是終南仙子罷了,怎么?莫非遇見絕代佳人,玉缽國師動了凡心不成?」

    「趙右使,明人不說暗話,此番貴教大張旗鼓,到處設(shè)卡攔人,想來也是要對姓楊的動手?!?/br>
    蒙古國師雖眼皮一跳,卻臉露坦然,誠懇道:「我?guī)熜衷裕枪拍瑰e綜復(fù)雜,常人難尋入口,且入內(nèi)更難出逃,貴教既與老衲并無沖突,不如合作一番,擒下此女逼問清楚,不知意下如何?」

    說完,他又笑了笑,有恃無恐道:「如若右使不愿,老衲便著人調(diào)兵前來,也壞了你們的事。」

    青袍大漢聽后沉默不語,似是在心中盤算,直到老喇嘛等得不耐,他才慢慢道:「好啊,你我互為盟友,本就要同舟共濟,不過趙某卻是心奇,相傳神凋俠侶伉儷情深,若那位仙子寧死不答,國師可有高招?」

    「這個不勞趙右使cao心,老衲自有辦法,待她與那小女娃欲仙欲死時,又如何不愿說,嘿嘿……」

    聽此一問,玉缽臉露yin邪,如老鴉闊噪般獰笑連連,直震得落葉四散。

    一旁的趙無哀眼現(xiàn)厲色,卻裝作欣喜,假意陪著干笑幾聲,也不知在算計何事。

    隨即,兩個各懷鬼胎之人,暗中提防著彼此,急急朝北而追……月上枝頭,盈而不缺,淡薄的光芒灑落,耀清了八百里秦川。

    一處谷口,兄妹倆與仙子正在休息,殊不知老yin僧陰魂不散,竟還拉了個同樣厲害的幫手。

    在三人身邊,散著數(shù)具尸體,瞧那模樣,像是剛剛廝殺過一場。

    「如此偏僻之處,竟也有魔教嘍啰設(shè)卡,真不知這些鼠輩圖謀何事?!?/br>
    荒唐子怕走后尸首被發(fā)現(xiàn),沒歇一陣,便起身尋了個散落兵刃,開始挖坑掩埋。

    小東邪見狀,也過來幫手,一邊挖一邊道:「兄長倒是聰明,如此遮掩,即便等魔教刨出來,咱們也到終南山下了。」

    「唉,我倒不擔(dān)心這事,妹子,你且過來?!?/br>
    周陽一扯自家meimei,指了指一旁發(fā)呆的人兒,壓低聲音道:「自昨夜起,龍jiejie就有些魂不守舍,今日更險些敗在那老禿驢手上,你說她這是怎么了?」

    「jiejie得的是失魂癥,若魂能守舍,豈不是病好了?」

    郭襄順著他所指,見小龍女晶眸藏憂,玉臉含愁,也覺不大對勁,便悄聲道:「外公說此病極為奇怪,兄長莫急,回頭我問問她就是……」

    兄妹倆嘀咕之際,小龍女因記憶有所恢復(fù),芳心無比迷茫,一時癡了神。

    早在襄陽,她便因自己本應(yīng)對丈夫忠貞不二,可聽到另一個男人的名字時,再生思戀不解;而現(xiàn)下更讓她驚慌的是,若要在兩者中做出取舍,竟隱隱覺得同樣重要,往后都不愿舍棄……「唉……清兒……莫非我當(dāng)真已與你……」

    看著滿盈的明月,仙子憂思萬千,小嘴無聲呢喃,好似想讓天邊的銀臺作答,一解心中困惑。

    「龍jiejie,你還好吧?莫非是臨近終南山,又觸景生情?」

    小東邪挖好坑后,擔(dān)心不下,放哥哥一人忙活,來到近前詢問。

    仙子聞言輕搖鸞首,看了看她,忍不住問道:「襄兒,你可與我那徒兒相熟?不知怎地……現(xiàn)下總能想起他……」

    「jiejie倒問對了人,劍清師弟五歲時便來襄陽學(xué)藝,他為人老實,不似我兄長那般莽撞,卻也同樣是個熱心腸?!?/br>
    郭襄一愣,當(dāng)下滔滔不絕,把往事盡皆告知,而后又道:「劍清師弟奉我娘親之命,留信與楊大哥告知jiejie生病一事,此時想也到終南山了,說不得咱們北上還能碰見哩?!?/br>
    「嗯,如此最好……到時可要好好問問他……」

    小龍女聞言更愁,略微發(fā)愣時,輕吐出前半句,后半句卻在心中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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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丫頭見她如此,也不敢再勸,乖乖陪在一旁,等待哥哥忙活完。

    過不多時,周陽便將尸體掩埋好,踏平凸土,來與兩女匯合。

    趁小龍女分神,他偷偷用眼神詢問郭襄,不想換來一記白眼,只得苦笑著背起包裹。

    三人唯恐行蹤暴漏,當(dāng)下也不敢再耽擱,便趕著夜路北上,想盡快到達終南山。

    許是運氣轉(zhuǎn)好,或是走岔了路,沿途一直無事,并未再遇魔教嘍啰設(shè)卡,

    也不見那老yin僧追來。

    披星戴月,追日逐云,直到第二天午后,疲憊的三人終于到達目的地。

    眺望遠方,卻見層巒迭嶂,峻拔秀麗,山間嵯峨黛青,峰頂積雪浮云,宛若淡墨勾勒的凡間圣地。

    仙子眼觀熟悉之景,晶眸微濕,芳心迫不及待,直欲盡快返回夫君身旁。

    而兄妹倆第一次見如此壯麗的山河(郭襄嬰兒時沒印象),更是心蕩神搖,皆暗嘆不虛此行,尤其是小東邪,打算游玩數(shù)日以探全境,再盡興而歸。

    「龍jiejie,趕路許久,咱們也都累了,不如在山腳下尋個地方歇息一晚,等明晨再上山?」

    周陽最先回過神,眼下終南山近在咫尺,他繃緊的神經(jīng)一松,頓覺渾身酸軟,恐爬山時支持不住,便出言建議。

    小龍女微微一愣,轉(zhuǎn)頭見兄妹倆皆露疲態(tài),也知不應(yīng)急于一時,當(dāng)下輕聲答應(yīng)。

    三人提著精神往山下進發(fā),行了二三里,路過幾荒廢的村落,禁不住各自生疑。

    小東邪想問仙子時,猛然記起她得失魂癥,只好與荒唐子一邊踱步,一邊好奇顧盼。

    原來全真教尚在時,因香火旺盛,往來旅者眾多,倒也富足了周邊百姓。

    不過自十多年前韃子圍山,全真六子各奔東西,觀宇一倒,附近村鎮(zhèn)也漸漸調(diào)零,直到如今,幾無人丁在此安居。

    過不多時,三人到了山腳下,在一處尚有幾戶人家的村落旁,終于撞見一家尚在經(jīng)營,且破破爛爛的小客棧。

    兄妹倆雀躍萬分,連忙擁著仙子一同入內(nèi),卻沒注意此間的一舉一動,盡落入他人眼中。

    「是我花了眼?怎地師傅她竟來得如此快……莫非……」

    相離不遠的村中院落,左劍清立在矮墻后,驚疑的看著客棧門前,輕聲喃喃出口。

    而他身后,婉娘聞言半咪狐眸,不禁也踮起腳,探頭朝那邊望去。

    另一旁,兩個漢子則低眉順眼,頗為恭敬,且腳下還踩著一人。

    那人應(yīng)是挨了一頓胖揍,滿臉是血,嘴塞布條,渾身被繩索綁捆,如同待豐的rou豬般胡亂扭動,且不斷發(fā)出咿咿呀呀的痛哼。

    再仔細看,這人一對蛇眼既露陰毒,又透著無比的絕望,正是渾天狗劉三日。

    「當(dāng)要趕在他們之前,不然遲則生變?!?/br>
    迷茫子癡望了一陣,隨即轉(zhuǎn)過頭來,慌張得問道:「事到如今,你也該跟我說說,干娘究竟讓我如何去害那人。」

    耳聽此話,少女頓時臉帶愁吞,先揮揮小手,吩咐那兩個漢子退下,而后猶猶豫豫來到近前。

    盯著青年急亂的俊臉,她欲言又止,過了片刻,才在他耳邊低語起來。

    「好毒的計!她倒真是蛇蝎心腸!我……」

    待婉娘說完,左劍清雙眼一瞪,滿臉不可置信,又見她楚楚可憐的神情,咬著牙道:「那我豈不是殺不成這yin賊,還要委屈你跟他……你竟心甘情愿不成?」

    「姨……她老人家怕你暴漏,是以才想出了此計,等明日那人身死,公子隨時可斃了此賊?!?/br>
    少女眼中水光閃爍,卻強裝出笑顏來,柔聲解釋道:「我既是公子的人,甘愿為您赴湯蹈火,況且淺嘗輒止而已,若這賊子控制不住藥效,想要使強,奴家也有脫身之法……只是……還望公子莫因此事嫌惡婉娘……」

    「好……既如此,就依干娘之計行事,往后,我必不負你?!?/br>
    左劍清既感動又震驚,吶吶了半晌,才狠下心來。

    婉娘聽他所作的承諾,顧不得眸中含淚,立時笑靨如花,又問道:「多謝公子……那咱們何時啟程?」

    「等到四更十分,今夜過后,師傅想來定會傷心至極,我……在此多陪她一陣……也能好過些……」

    迷茫子擺手示意,不自覺又望向白色倩影消失處,眼中流露出柔情蜜意,彷佛期待著她重新出現(xiàn),同時又透著一股決絕狠辣,如似在向世間宣誓,將來這仙姿神韻之女的歸屬。

    一旁的少女瞧見青年的模樣,神色微微一黯,無聲嘆了口氣,也不知是怨是嫉。

    靜了片刻,她看向地上的渾天狗,詢問道:「公子,還要懲處此人么?如若沒了興趣,我便對他下藥了?!?/br>
    「現(xiàn)下天色還早,當(dāng)要再揍這賊子一頓,方才解氣?!?/br>
    左劍清轉(zhuǎn)過頭,盯著地上亂扭的劉三日,俊臉突顯猙獰,如似變了個人般。

    他緩步來到近前,扯掉布團后,拽起渾天狗聳拉的頭,冷聲道:「狗賊,在船上你是怎么說的?當(dāng)時可曾想到今日?」

    「爺爺饒命,饒命?。‘?dāng)時各為其主,小人哪知您也是神教中人,不然給我?guī)讉€膽子也……唔!?。 ?/br>
    劉三日嚇得心驚rou跳,求到一半被拳頭直杵小腹,登時連咳帶嘔,險些吐出胃液。

    左劍清活動下手腕,跟著又是一拳,神情略顯扭曲道:「莫怕,我答應(yīng)過師傅,等到來日,當(dāng)要在她面前殺你,也好兌現(xiàn)誓言!」

    「小王八……老子能cao到你師傅,就是死也值了……天殺的慕吞老兒!竟敢坑三爺……我他娘的……哎呦!」

    渾天狗心知必死,也沒了顧忌,肆意罵將開來,青年聞言恨上加怒,當(dāng)下腳踢拳打,幾乎把他打得背過氣去。

    一頓狠揍后,劉三日再也動彈不得,如似一灘爛泥,嘴中哼哼唧唧。

    左劍清仍未解氣,抽出腰間長劍,剛欲刺瞎他一只眼,卻聽婉娘喚道:「公子,且先停手,好像是趙右使來了?!?/br>
    他聞言收劍入鞘,三兩步來到矮墻邊,探頭一看,卻見不到一里外,正有兩個朝此處而行,一個是青袍大漢,另一個是位棗裟喇嘛。

    那大漢左劍清自認得,正是趙無哀,而老喇嘛他從未見過,不禁輕聲問道:「趙……叔來此作甚,他與你聯(lián)絡(luò)了?另外這喇嘛乃是何人,莫非也是教中高層?」

    「這老喇嘛不是神教中人,奴家從未見過?!?/br>
    婉娘也有疑惑,而后似想到了何事,又支支吾吾道:「公子贖罪,十余日前,右使曾托人送來口信,說有個蒙古國師即將北上,要尋神凋俠報師兄之仇,催促你加緊行事……當(dāng)時奴家見你苦惱煩悶,因此沒有告知……」

    嗯……我不怪你……「聞聽此言,迷茫子臉色一沉,低聲道:」

    既能得趙叔如此看重,且一路跟隨,這老喇嘛修為定是不弱,你快去給那狗賊下藥,咱們速速上山。

    「少女領(lǐng)命,喚出那兩個漢子,抬著半死不活的渾天狗,一起進入正房內(nèi)。待她走后,青年仍立在墻邊,眼瞅著兩人漸行漸近,胸口撲騰騰跳將起來,暗自祈道:」

    莫要去那間客?!ァ缚上觳凰煸福虏凰煨?,老喇嘛與大漢路過破爛之所,欲繼續(xù)前行時,客棧大門卻鉆出四人,登時與他們遇在一起。迷茫子眼見于此,心中大駭,渾然不顧自己暴漏,直欲翻墻而去!書到一半,話各一邊,且說兄妹倆與仙子入得客棧,開了兩間上房后,便欲先弄些吃喝,再回去補覺。三人下樓往前臺而去,荒唐子仍了一錠大銀,招呼店家整治出個酒席,也好一解饑渴。怎料因往常生意冷清,店中食材不足,掌柜卻犯了難。不過見客人出手闊綽,他如何不熱情至極,忙吩咐伙計去村中唯一一戶牧羊人家,現(xiàn)豐嫩羊烤炙,又在后廚精挑細選,弄些酒菜果品,請三人稍待片刻。想是即將就能歸于夫君懷抱,小龍女心花怒放,又因感激兄妹倆相助,竟主動舉酒相碰;兄妹倆也替她高興,再聽有烤全羊吃,早消了疲憊,只剩興奮與期待。過不多時,掌柜估

    摸著羊rou將熟,便抱了壇酒,恭請客人出店,荒唐子與小東邪興高采烈,而仙子飲了一碗酒,微有熏然,也隨兩個活寶同樂。哪知剛出門外,便遇仇家,正撞見老喇嘛及青袍大漢,三人登時驚得酒醒?!?/br>
    呵呵,佛曰聞

    如是,三位施主雖竭力藏匿,可緣似繩牽,終究要與老衲相見。

    「玉缽早停在原地,貪婪的看了裝作小廝的少女,又轉(zhuǎn)過頭來,目光落在扮作公子的少婦,舔著老嘴道:」

    終南仙子,人如其名,即便身著男裝,也是勾人魂魄,嘿嘿,不才乃是金輪法王的師弟,名為玉缽,再領(lǐng)教下神凋俠侶高招!「話音未落,蒙古國師便舉掌攻來,一時間呼嘯如雷,好似霹靂炸落。小東邪趁掌柜逃跑之際,本欲扯下頸間的玉佛發(fā)問,卻被仙子奪了長劍,推到一旁,只得替她吶喊助威。再度交手,兩人剛一開始,便各自運真提氣,拿出殺手锏來。小龍女躍于半空,雙手使出左右互博,雙劍如瀑布一般,將劍招傾瀉于敵。怎料玉缽rou掌硬勝鋼鐵,渾不怕與鋒利之物相交,一揮一蕩間,將玉女劍推離軌跡。幾步外,趙無哀眼含銳色,見兩人斗到急處,暗暗兩手蓄力,眼中瞄著老喇嘛的后心。他方欲雙拳上沖,怎料卻見一柄短刀突現(xiàn)眼前,耳中也聽道:」

    你這狗賊,莫非要生偷襲?且與小爺相斗!「魔教右使蕩開短刀,轉(zhuǎn)頭看去,見那濃眉大眼的青年跳來跳去,且以手挑釁,一時也不知該笑該氣,猛然出拳將他錘翻在地。相離不遠,小東邪見兄長不濟事,忙來到近前,顫著小手擺出架勢,裝作兇狠道:」

    去去去,你這廝且滾到一旁,莫不然小爺當(dāng)要讓你好看!「」

    妹……兄弟我無事,別瞎拿架勢!「想是覺得自己丟人,又見meimei毫無威懾力,荒唐子雖腫著右眼,卻立即爬起擋在她身前。魔教右使見狀也不理睬,暗用內(nèi)力化音,入他倆耳中道:」

    落英神劍掌……不想竟是郭大俠之后,也罷,既他有守護漢家之功,本使也不愿與你們?yōu)閿?,一會若是終南仙子落敗,你倆且拉著她退往山中……「兄妹倆本欲上前交戰(zhàn),聽后皆感蹊蹺,對視一眼,看向客棧前的戰(zhàn)況。圈內(nèi)掌氣縱橫,劍光不懈,仙子因心無旁貸,現(xiàn)下與那yin僧斗得越發(fā)激烈,兩人交手已四五十招,仍就不分勝負!不過細看一番,卻能發(fā)現(xiàn)她步伐減慢,招式漸緩,想來是氣力衰竭,再過一陣便會落下風(fēng)。兄妹倆瞧得清楚,皆想上前援手,又怕會干擾到小龍女,一時心急如焚;趙無哀則虎目半睜,雙手蓄勢,盯著老喇嘛的身形,想來是等稍有不慎,便會竄而猛擊。另外一旁,迷茫子早已翻過矮墻,手持長劍,直欲沖將上去!戰(zhàn)到急時,半空中掌劍相交,內(nèi)力激撞,落地后仙子退開十余步,老yin僧則穩(wěn)落而立。就在兩人欲再度交手時,忽聽得不遠處馬蹄作響,人聲呼喝

    ,禁不住盡皆停手。」

    龍女俠!我與師傅來也!「」

    周小犢子,你瞧個卵蛋,一會將你屎打出來!「聞聽叫罵,眾人轉(zhuǎn)頭而視,見半里外有三騎疾馳而來,再定睛看去,正是樊天正與不戒師徒!騎到近前,八袋長老側(cè)鞍一跳,見著小龍女與兄妹倆,總算松了口氣。不戒師徒則饒有興致,下馬后,繞著驚慌失措的周陽兩圈,先欣慰的拍了拍他,又佯裝威脅道:」

    小王八蛋,總算找到了你,嘿嘿,這幾個月倒是快活……「」

    原以為漢地佛教高僧眾多,現(xiàn)下看來,當(dāng)真是變了味。

    「老喇嘛發(fā)覺對面有幫手來,心中蔚然不懼,尤其瞧那倆和尚沒個正形,更是連連挑釁。魔教右使見屠龍手盯著自己,笑著揮了揮手,傲然道:」

    想古往今來,皆是漢儒譯字,藏僧習(xí)文,不知國師曾治何經(jīng)典?如此大言不慚。

    「」

    哼,好個趙右使,莫非欺我乃蕃人,想與這幾位聯(lián)手對付老衲不成?「玉缽臉色一沉,運氣提掌戒備身后,趙無哀聽后搖搖頭,嘆氣道:」

    你我乃是盟友,趙某又怎會相幫外人,國師寬心就是。

    「說完后,大漢來到老喇嘛身旁,與他并肩而立,嬉笑道:」

    屠龍手先前已見過,這兩位想來是不戒大師與高足吧?今日既有幸相逢,便讓趙某稱稱你們的分量!「眾人聞聽此言,登時停下寒暄問話,或抽兵刃或擺架勢,與他倆對峙在客棧前。不遠處,迷茫子又翻身跳回農(nóng)院,留戀的看了眼窈窕素影,便與準(zhǔn)備好的少女一起,領(lǐng)著架抬渾天狗的兩個漢子,繞路往山上而去……烈日炎炎,酷暑悶悶,空地上針落有聲,兩伙人雖在僵持,可看那架勢,便能猜到一場大戰(zhàn)即將爆發(fā),而誰勝誰負,想來只有老天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