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月恩仇錄】【第二部】【第十七章 水下之戰(zhàn)】
看~精`彩-小`說~盡`在&039;點b點et第&039;壹~-主*小&039;說~站 百/度/搜/第/一//主/小/說/站 .. 第十七章水下之戰(zhàn) 天明側(cè)耳一聽,果然聽到遠處傳來此起彼伏的吶喊聲和慘叫聲,還夾雜著刀劍碰撞的聲音。 “來得真不是時候!”天明心里七上八下的,忙對幻月圣后說:“娘子切莫慌張,待我出去看看……”說罷拍了一下巴掌,穿上衣服出了幻春宮。 “砰!砰!砰!……”淑蘭居的大門被拍得震天響,打開大門,所有的聲音如一陣狂風似的卷進門來,雨月霧月二壇主驚惶失措地立在門口,失聲道:“稟報圣后,有大隊人馬殺進幻月宮……” “是何方人馬?”天明急忙問道。 二女見是天明,先是愣了一下,“華山掌門蘇步中,還有天都的人……”雨月道。 “速去支援,我這就去告訴圣后?!辈还茉蹒蹣?,天明先將兩位壇主支走再說。 二女轉(zhuǎn)身疾馳而下,天明伸手將大門緩緩合上,一轉(zhuǎn)身幻月圣后卻站在了身后。 “你干的好事?”幻月圣后盯著他的臉,聲音同表情一樣冷冷的。 “你……你的頭發(fā)……頭發(fā)……”天明結(jié)結(jié)巴巴地望著圣后的頭,一頭黑發(fā)轉(zhuǎn)瞬之間變成了斑白的灰發(fā),臉色蒼老得如同一位老嫗。 “這一切都是你精心安排的,對不對?”幻月圣后步步緊逼而來,看來她已經(jīng)知曉自己身上發(fā)生了什幺變化,顯得氣憤之極,臉龐扭曲成了難看的形狀。 “對!”天明嚷道,他不知道幻月圣后此刻體內(nèi)還剩幾層功力,勝負實在是難以預料。 “哈哈哈……”幻月圣后仰天大笑。 天明背靠著門全神戒備地望著她,他能聽出笑聲里含了無盡的悲涼。 圣后笑罷,突地臉色一沉,厲聲喝道:“枉本座如此信任你,而你竟然背叛本!我不問這是為什幺?你若要取我項上人頭,只管出手吧!” 天明不語,他并沒有被幻月圣后的氣勢震懾住,此刻他腦海里交織著兩個看似荒唐的問題:殺?還是不殺?——以前他知道,現(xiàn)在他不清楚。 “你還在等什幺?!”幻月圣后凄然一笑,肩頭微微地顫抖著。 天明搖搖頭,外面喊殺聲震天響,仿佛整座殿宇都在搖晃。 “自古正邪不兩立,可是誰又是正誰又是邪呢?你分得清嗎?”幻月圣后嘆了一口氣,募然身形一整,嬌喝一聲:“亮出你的真本事來罷!” “真的要打?”天明喃喃地道。 “哼!口氣倒是不??!”幻月圣后冷笑一聲,“只要你能擋得住本座十掌,本座自動認輸,也就不枉你學了二十多年的武功了。” 話音剛落,天明已如離弦之箭射向幻月圣后——他知道自己要打敗幻月圣后,只有先發(fā)制人才能做得到。他出手的確快,快如閃電。 還沒挨到邊,幻月圣后玉掌手掌一揮,看似極其平淡無奇的一掌,頓時有一道澎湃的氣場擋住了他的去路——連身都近不了,還談什幺先機呢? 天明連忙抽身疾退。身形未定,幻月圣后已出手,比他更快更穩(wěn),綿綿密密的掌風如澎湃的潮水驟然涌至,直壓得天明透不過氣來。 倏忽間,天明連變了八九種身法,但只要幻月圣后一揮手,攻勢就被輕易地阻遏,根本無法給幻月圣后造成絲毫威脅。雖然明知無論使出任何招式來都是徒勞的,但身形步伐還是要一刻不停地做出改變,因為只要稍一停頓,就有可能被那股強大的氣浪震飛。 剛才被天明運用洞玄真經(jīng)的吸陰秘術(shù)暗暗吸了半盞茶的工夫,依然雄渾難擋!“蘇步中說幻月圣后內(nèi)力深不可測,此言果然不虛?!碧烀鞲械搅饲八从械目謶?。 幻月圣后身形一頓,收住雙掌冷冷地笑道:“這才過了四掌,還有六掌,本座還未用上全力,以你現(xiàn)在的武功,根本不可能擋住我十掌的?!?/br> “那可不一定!”天明趁她說話之時,好不容易得以大大地吸了一口氣:“再往下,我也許連你一招都擋不住,不過也可能擋住一千招!” “狂妄!不自量力,先接本座一掌!”幻月圣后迎面一掌向天明拍了過來。 這一掌委實厲害,令天明如置身于滾滾的洪流之中,非但難以招架,也難以退卻,只有奮不顧身逆流而上,也許還有一線生機。 不過,此時此刻天明已心灰意冷,他飛快地向后退去,沒有什幺意外,身子立刻被雄渾的掌力震飛,如斷了線的紙鳶一般飛了起來。 幻月圣后本已料定天明會迎頭頂上,此刻亦大感意外,甚至還有些失望——不論是什幺人,一旦被她的掌風包裹便插翅也難飛。 只不過天明輕功之高,卻遠在幻月圣后意料之外,只聽得“噗通”一聲,天明竟然掙脫了幻月圣后的掌力,筆直地掉落在浴池中,身子一翻便消失在了水面之下。 “除非你能上天入地!”幻月圣后一擊不中,惱怒地震飛身上的薄衫,一頭扎入池水中,身子若白魚入水,比在空氣中還快了許多。 天明已經(jīng)很清楚:在上面,他絕非幻月圣后的對手,可是在水下,縱然幻月圣后的還能發(fā)揮掌力,也會被水消解一部分,勢必要打個折扣。 幻月圣后像條大白魚似的破水而來,天明忙調(diào)頭飛快地游去,見但是兩條腿彷佛灌了鉛一般越來越沉重,水從四面八方壓迫在身上,渾身的血管都快爆裂了似的,但他并沒有慌張失措,因為他早知道自己逃不了的。 逃不了也要逃,跟天明猜想的一樣,幻月圣后的掌力果然大打折扣,而且身法漸漸慢了下來,揮手踢腿之間也漸漸有了一種力不從心的跡象。 天明見狀又驚又喜,他突然明白了:幻月圣后一直都在強運內(nèi)力,而且此時體內(nèi)的空氣已經(jīng)消耗得差不多了——水下搏殺,“空氣”才是決定勝負的關(guān)鍵!而他打小泡在河渠中,在水下待上兩個時辰不成問題。 幻月圣后似乎也明白這個道理,只見她將身子一翻,上身往后一仰,腳背繃直,在剎那間便連連踢出幾腳,這幾腳自然踢不到天明身上,但卻踢出了一串串水泡,每個水泡中都挾裹著一團強勁的真氣,猶如鐵彈似的擊向天明。 躲開水彈并不難,但是天明心里很清楚:只要他一不留神,幻月圣后的馬上會借著這幾踢產(chǎn)生的反沖之力量彈出水面去換氣。 果然,水彈擊出后,幻月圣后已如魚雷般向上浮去。 眼見已無法阻攔,天明情急之下,竟不顧水彈重重地擊打在身上,撲過去抱住了幻月圣后的腿。 幻月圣后還來不及細想發(fā)生了什幺,身子又被拖到了水面下,到了水中才明白天明竟是這般無賴,一時又驚又怒,一掌拍向天明的天靈蓋。 天明看得真切,卻騰不出手來招架,只得將頭在幻月圣后的小腹上一頂,幻月圣后的身子被頂?shù)猛笠坏?,巧妙地化解了致命的一掌?/br> 這一頂?shù)拇_不太體面,但一個人在極力求生直時,那里還顧得了什幺體面? 就在幻月圣后后仰之時,天明乘機往上一竄竄將上去連人帶手一齊緊緊箍住,又用兩條腿盤住了幻月圣后的腿,活像只八爪魚似的。 幻月圣后換氣不成,全身竟軟綿綿的使不出半點氣力,手腳也施展不開,沒過多久兩眼就開始漸漸翻白,嘴角也在往外直冒氣泡。 眼見對手就快要窒息而死,天明突然起了惻隱之心,忽然將嘴唇湊上去緊緊蓋住了幻月圣后的嘴唇,用鼻子緊緊壓住了幻月圣后的鼻子——在他眼里,幻月圣后并非如江湖傳言那般窮兇極惡,她罪不至死。 誰知幻月圣后并不領(lǐng)情,奮力搖擺著腦袋掙脫了天明的嘴唇。 天明大吃一驚,連忙抱著她一起沖出水面。 然而一切都太遲了,幻月圣后瞪著天明,眼睛里滿是憤怒和怨毒,她奄奄一息地說道:“十招……十招已過……我已是輸了……” “你有沒輸……”天明搖搖頭。 “能死在你懷里,我已經(jīng)很滿足……”幻月圣后吃力地道,似乎在積攢最后一點氣力,眼神很快便被一種類似于悲憫安然的眼神取而代之。一滴晶瑩的淚珠從幻月圣后眼角流了出來,從蒼白的臉頰上滾落而下,“求求你……放過她們……她們……”幻月圣后說罷,眼睛緩緩合上, 天明突然間心痛欲裂,有種想放聲大哭的感覺——死亡才是最殘酷的裁判者。 “轟隆隆……”一聲巨響,淑蘭居的大門訇然倒塌,一道人影飛撲而入。 “天少主果然神功蓋世!”來人叫了一聲——闖進來的正是蘇步中,手上提著沾滿鮮血的利劍。他看看躺在天明懷里的女人,愣了一下道:“公子,女魔頭已被擊斃,可是……可是你還抱著干嘛?!” 天明不語,將幻月圣后的眼皮合上,緩緩地低下頭去在冰涼的嘴唇上吻了一下。 蘇步中大惑不解,抖抖手中的長劍不滿地嚷嚷道:“此等女魔頭作惡多端,罄竹難書,應該將她的頭顱割下來示眾,以儆效尤……” “滾開!”天明大吼一聲。 蘇步中愣了一下,訕訕地走到旁邊將幻月圣后衣衫上的白玉令牌摘下來。 “都結(jié)束了!告訴我們的人都住手,不要再殺了!”天明冷冰冰地說道。 雖然不知道為什幺,但蘇步中還是點點頭快步走出了淑蘭居,走至門口,忽然想起似的回過頭來提醒道:“火快將樓燒踏了,天少主要趕快離開這里。” 天明哼了一聲,默默地將幻月圣后的身子放平,拿過她那件薄如蟬翼的衣衫將給她蓋上,衣衫下的女人看起來依舊如少女般的嫵媚動人…… 火光映紅了幻月湖,這一役兩方互有死傷。鮮血染紅了幻月宮的地面和墻壁,幸得蘇步中拿著幻月令及時趕到才平息了這場腥風血雨。 天明從樓上下來的時候,神色憔悴無比,臉上掛著縱橫交錯的淚痕。 救出來的人中有弟弟天亮,有崆峒派的裘遠,有東方白……無一不是衣衫襤褸、瘦骨嶙峋,卻沒有meimei天秀,沒有蘇步中的兒子蘇明羽——他早在父親夢到他的那天夜里,不堪忍受折磨從絕壁上跳了下去。 天明遵從幻月圣后的遺囑大赦俘虜,實在無家可歸的按其意愿歸屬華山派或者天都。沒有絲毫強迫,像約好似的,冰雪雨霧四壇主一齊歸順了天都。 班師回城的路上,天亮在隊伍后面與冰月和天秀并轡而行,臉上陰沉沉的沒有一絲笑意。 天明看得出來,弟弟喜歡冰月,冰月也喜歡弟弟,心里便暗自琢磨開了:回到天都之后就稟明父親讓兩人成親,也算是成就了美事一樁! “恭喜天少主,立下如此曠世奇功,江湖上必然馬首是瞻,下一屆武林大會,天少主將是武林盟主的不二人選!”蘇步中策馬向前對天明這樣說,喪子之痛似乎已經(jīng)被大獲全勝的喜悅一掃而光。 天明沒有搭理他,而是回頭望望火海中的幻月宮,想到當年楚霸王一路勢如破竹攻進關(guān)中將阿房宮付之一炬的舊事,心里不禁涌起一股悲涼的情緒來:江湖中不乏像蘇步中這樣的武林名宿,他們的腦袋里簡單到只有“正”和“邪”兩種人,著實是可笑至極! ——(第二部完)—— 【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