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盈紀(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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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6月5日 黃昏。 楚國王都。 姜氏大宅。 姜卿月的書齋,位于宅內(nèi)一處植滿百年老槐的園子中。 書齋的前堂以紅木作為陳設布置,堂中四壁掛滿名貴的帛畫,六盞八角宮中 燈高懸于梁上,富貴之余也透著文秀之氣,顯現(xiàn)出姜卿月出眾的品味。 一位婀娜多姿,風姿綽約的絕色麗人,此刻安靜地坐在主座上。 她的模樣看起來似是花信年華,烏黑的秀發(fā)高高盤起,清麗美艷的玉容,有 若九天神女降臨于凡塵。 一對明亮的鳳目有若含著春水,顧盼之間盈盈流動。 她的身上僅是穿著一件看似簡單的素白錦裙,上面以紅線繡上荷花圖桉,錦 裙緊裹著她那玲瓏曼妙的玉體。 這絕色美人的容顏之美,幾可艷蓋塵寰,傾國傾城。 而最令人心蕩神旌的是,絕色麗人氣質(zhì)高貴端莊,但其輕動之間,錦裙領口 處微微稍透出內(nèi)里的雪白裹胸,以及她曳地長裙下偶然探出裙擺的雪白繡鞋,仍 不可避免地令人生出無盡遐想。 絕美女人的手中,此刻握著一封由千里之外加急送來的帛書。 她一對艷如星月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緊盯著手中的帛書,青蔥般的玉手,因 為過于用力而捏得幾乎泛白。 絕美女人顯現(xiàn)正在盡最大努力克制自己。 「三妹,究竟發(fā)生了何事?」 一個大腹便便的矮胖男人,匆匆步入前堂。 來人便是姜氏一族大公子,月姬姜卿月的大兄長姜承。 他前腳剛到,一個滿臉絡腮的華服男子,亦匆匆跨入前堂,后者便是姜氏一 族二大公子,姜卿月的二兄姜立。 一進門,他便火急廖廖地問。 「大兄,三妹,到底什么事情?」 姜卿月玉容低沉,將那張被她捏得已經(jīng)略有些發(fā)皺的帛書放到了桌上,冷著 聲道。 「你們怎么看吧。」 二人快步走上前去。 當他們看清帛書上所寫內(nèi)容之時,兩人的面色同時大變。 「甚么!」 「怎……怎會這樣……」 大腹便便的大公子姜承,更是一屁股癱倒在椅上,「是……是什么時候的事?」 姜立沉著聲,道:「按時間算,該是三天前了。」 實際上,姜氏一族早在三日前的當天晚上,便已發(fā)覺到了不對。 因此行下聘的隊伍,由姜卿月的夫君燕離親自領隊,每日清晨,燕離都會固 定用隊伍中的鴻雁給沿途的姜氏據(jù)點傳送帛書,告知隊伍的平安。 但是,消息卻是在三天前突然中斷,沒有任何緣故。 姜卿月深知丈夫是極其謹慎的人,絕不可能在這方面出現(xiàn)任何差池,她心中 一直擔心。 果不其然,三日后的今天,姜氏終于收到了從鄴城千里送來的帛書,告知了 燕陵父子乃至數(shù)百姜氏族人,在長留山脈失蹤的消息。 消息現(xiàn)暫時仍被姜卿月壓下,但引起姜氏上下恐慌,已是不可避免。 她只能強忍心中驚痛,急喚兩位兄長前來議事。 ※※※湍急的水流,蜿蜒著不知通向何方。 翻滾的河水之中,隱見兩個人影在河水中隱沒,隨波逐流。 長滿了青翠碧草的河岸上,站著一個高大的身影。 那人渾身籠罩在黑色的長袍之中,面上同樣戴著一張古怪的黑色面具,只露 出一雙精芒閃爍的雙目。 看不出那人的長相,更看不出他的年齡,只能從他開闔的雙目隱約知道他是 個男性,以及有著極之高大的身軀。 在這神秘人的身后,跟隨著八男一女。 這九個人裝束各異,有人一身錦衣,也有人粗衣麻布,唯一相同之處,便是 人人所度沉穩(wěn),目光凌厲,就連當中那個子高挑,模樣秀麗的唯一一名女子亦不 例外。 「主上……」 一個身著麻衣,打著赤膊的壯碩男人來到那神秘人身后,垂首恭敬地道。 當他望見后者微不可察的一頜首后,赤膊男子二話不說,立即便縱身躍入湍 急的河流中。 「嘩啦」 一聲。 伴隨著兩聲沉悶的聲響。 赤膊男人那雙孔武有力的雙手,恰到好處地把被河水推送而下的兩個溺水者 從水中撈到了岸上。 撈起人后,赤膊男人望見其中一人被一柄長劍當肩而過,微微一凜,查探過 后,他恭敬地來到黑袍人的身后。 「主上,這兩人還活著?!?/br> 話音落下,身后一人抬頭望了一眼兩人漂流下來的方向,皺起眉頭。 「那個方向,他們是從楚國境內(nèi)漂流下來的,至少已漂流了一天一夜。」 有人問道。 「這兩個人,究竟是 什么人?」 眾人的目光,絕大部分落在救起的二人中,那年紀較大的男人身上。 他的左肩被一柄鋒利的利劍貫穿,面上蒼白如紙,幾乎是氣若游絲,能在水 里堅持到這一刻,實令眾人非常吃驚。 忽有一人大步上前,目光一凜,道:「我認得他。」 「他是前燕太子,燕離。我曾在燕國王宮見過他一面,不會認錯?!?/br> 那人說完,眾人里有一身著甲胄的矮壯結(jié)實男子,忽地跨步而出,朝黑袍人 恭敬下跪道。 「燕王曾有大恩于我族人,屬下懇請主上救他一命。」 那神秘的黑袍人立于岸邊,默不作聲,不知在想什么。 矮壯男人恭敬跪于地上,不敢有絲毫的動作。 只有離黑袍人最近的那秀麗女子才注意到,他們主上的目光,似是更多地停 留在那個面色同樣蒼白,昏迷中的少年身上。 半響,黑袍人終于轉(zhuǎn)過身來。 低沉沙啞的嗓音,從他那黑色的面具下傳了過來。 「他傷勢過重,在河水中浸泡了一日一夜,且那把劍淬了毒,毒素已深入骨 髓,縱能救起,也將成為廢人?!?/br> 「但能救回他,總是好的,你們盡力而為吧?!?/br> 「是。」 跪伏在地上的男人,隨即恭敬應聲。 「主上,那這個少年……」 秀麗女人開口道。 黑袍人的目光落在那少年身上,似是在打量著什么,久久沒有說話。 ※※※夜。 姜卿月返回自己獨居的小院。 夜色已深,回到房中,她卻難以入眠。 這已是消息傳來的第三日,姜氏上下亦都已清楚發(fā)生了何事。 夫君與愛兒的失蹤,成為她心中難以接受的事實。 以姜卿月素來的堅強,這刻仍感悲痛萬分。 而方才不久前,與兩位兄長之間的不歡而散,更讓她倍感疲倦。 連日來,她多次與兄長們參議,想要派人去搜尋營救,卻一直遭到兩位兄長 的強烈反對。 兩人反對的理由可謂冠冕堂皇。 不外乎姜氏一族而今在大楚的地位,如日中天,連同為三大氏族的齊氏與姬 氏都難以比擬。 姜氏在姜卿月的執(zhí)掌下,鋒芒太過于畢露,早已惹來楚國無數(shù)權(quán)貴的忌憚, 他們絕不會眼睜睜看著姜氏與齊氏一族聯(lián)姻,繼續(xù)坐大。 燕離一行人失蹤,背后必然牽涉到數(shù)之不清的勢力。 調(diào)查下去,只會更加惹來敵人的忌恨,加大對姜氏的打擊,這個時候姜氏絕 不能做這出頭之鳥。 至于搜尋,更加沒有意義。 一行人失蹤于長留山脈,誰都清楚,那里除唯一一條官道外,盡皆是連綿起 伏的原始密林,盜賊四起,危機四伏。 燕離等人杳無音信,極可能早已遇害,讓姜氏族人犯險進入其中搜尋,更沒 有意義。 姜卿月氣得臉色鐵青。 她沒想到平日多次告誡兩位兄長的話,今日會被他們用作反對的借口。 若非姜卿月仍顧及著兄妹之間的情誼,兩人必給她罵個狗血淋頭。 再次不歡而散,亦令姜卿月陷入苦惱。 那是她最心愛的夫君,以及最疼愛的兒子,他們生死未卜,還有可能在某個 地方等待著她的救援,但她卻難以抉擇。 若料到會有今日,她絕不會同意這門親事。 但此刻已沒有后悔藥,唯今最重要的是想辦法找到他們的下落,確定他們父 子的生死。 但她難以抉擇的地方正是這里。 姜卿月此行為夫君及愛兒挑選的,皆是姜氏一族中最精銳的族人,人人有以 一擋十的過人身手。 可就連這些族人,此次竟連一個都沒能活著回來。 此事已給姜氏上下的士氣,造成極其嚴重,甚至是難以挽回的打擊。 姜氏雖蓄養(yǎng)有三千私兵,但如今姜卿月手中僅握有剩余的五百精銳,余下的 兩千多人,只聽從于她兩位兄長的命令。 雖以姜卿月的地位,只要她一聲令下,可輕易從兩位兄長手中取走他們的兵 權(quán),但她也明白這么做其實如兩位兄長所言,意義并不大。 長留山脈連綿廣袤,哪怕姜氏精銳盡出,分散到如此廣闊的山林作用也有限。 并且經(jīng)過此次事件,姜卿月也終于驚覺,看似和平的楚國,隨著楚留王身體 每況愈下,早已經(jīng)是暗流涌動。 這一次,姜氏與齊氏的聯(lián)姻,恐怕就是整個事件的導火索。 若姜卿月在這樣的節(jié)骨眼,將兵力調(diào)遣出王都,說不定下一刻,迎接姜氏的 便是滅頂之災。 她絕不能這么做。 哪怕她寧愿用自己的性命,去換回她最心愛的夫君,以及她的愛兒,她亦無 法說服自己,用姜氏數(shù)千族人與近千食客的性命去作此賭注。 姜卿月緊咬著紅唇。 素來冷靜的她,第一次感覺自己已亂了分寸。 「篤篤……」 敲門聲響起。 姜卿月沉聲道:「誰?」 「夫人,仆從康黎有事求見夫人?!?/br> 「康黎?」 姜卿月蹙起柳眉,她對這個陌生的名字沒有任何印象。 再聽到只是個仆從,更是心中不悅。 「我現(xiàn)在誰都不想見,出去?!?/br> 她話音落下,門外傳來一把焦急的聲音。 「夫人,老奴是當日在長留山脈,被夫人您與三姑爺收留的康黎,當日一同 被夫人您收留的還有老奴的兒子……您還記得嗎?」 「老奴愿親自前往長留山,搜尋三姑爺與三小公子……」 姜卿月不禁愕然。 她蹙眉細思,終于勉力想起這個名字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