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六章【官場小人】(上)
張揚道:“其實人的再生能力很強,只不過你們沒有意識到,只有在合適的條件下,才能夠喚起人類強大的再生力?!?/br> 查晉北的投資計劃書已經(jīng)完成,通過邱鳳仙轉(zhuǎn)呈給了江城市領(lǐng)導層,而何長安一方也針對查晉北的介入,調(diào)整了他當初的投資條件,兩份不同的投資計劃書全都擺在了杜天野的桌面上。 杜天野將投資計劃書遞給張揚,微笑道:“如我們預期的那樣,何長安的條件不再像過去那樣苛刻,他似乎對查晉北的條件有所了解,這次的調(diào)整明顯是為了應對查晉北?!?/br> 張揚道:“商場如戰(zhàn)場,爾虞我詐無處不在?!?/br> 杜天野道:“他們怎么競爭和我們沒有關(guān)系,只要是對國家有利,對江城有利,我希望這種競爭越多越好。” 張揚道:“計劃書你都看過了,你傾向于哪一家?” 杜天野笑道:“從條件上來說,目前不相伯仲,我還真拿不定主意?!?/br> 張揚道:“從個人感情上來說,我不喜歡何長安,這個人陰謀味道太濃?!?/br> 杜天野道:“我們做事不能僅僅依靠個人好惡,查晉北條件不錯,可他在過去并沒有任何的建筑投資經(jīng)驗,更不用說新機場這么大的項目,何長安雖然在一開始有利用投資要挾我們的嫌疑,不過他卻是從建筑起家,在國內(nèi)建筑界擁有著相當?shù)目诒?,這兩人各有個的長處?!?/br> 張揚笑道:“拿不定主意?” 杜天野點了點頭:“這些商人無非是逐利而來,而我們也是為了利益,所不同的是,他們?yōu)榱俗陨淼睦?,而我們是為了國家的利益,為了老百姓的利益。新機場的土地是國家的,錢也是國家的,能省則省,絕不浪費?!?/br> 張揚道:“沒錢!”這廝生怕杜天野聽不懂,又補充道:“總共就給了我那點錢,其他錢都指望著我去東挪西借,別說的那么冠冕堂皇?!?/br> 杜天野不禁笑了起來:“你小子能不能有點出息,動不動就是錢,你好歹也是一共產(chǎn)黨員,也是一國家干部,開口閉口都是錢,俗不俗?這么看重錢,你干脆別在體制里混了,下海做生意多好?” 張揚道:“冷嘲熱諷對我沒用,我要是真去做生意,那是黨的損失,那是國家的損失,更是你杜書記的損失。” 杜天野笑道:“我就欣賞你這種怎么都打擊不倒的厚臉皮勁兒?!?/br> 張揚道:“我這叫過硬的心理素質(zhì),樂觀主義革命精神,擁有我這種素質(zhì)的干部太少了?!?/br> 杜天野道:“馬不知臉長!”話剛說完,他的秘書江樂敲門走了進來,提醒他待會兒還有常委會要開。 張揚收起那兩份投資計劃書道:“回頭我好好審一審他們的計劃書,看看究竟誰的條件更優(yōu)厚一些,然后繼續(xù)給他們上點眼藥,讓他們兩家斗得更激烈一些?!?/br> 杜天野笑道:“夠壞的你!” 張揚道:“還不是跟你杜書記學的?!?/br> 杜天野道:“我可沒收過你這樣的徒弟?!彼鋈幌肫鹆艘患拢骸拔衣犝f常頌的女兒在于子良的醫(yī)院接受治療?” 張揚道:“你的消息倒是靈通?!?/br> 杜天野道:“這么大的事情不可能不知道,雖然常海心前來治療是私人性質(zhì),不過常頌的面子我們還要照顧到的,考慮到病人的情緒,我現(xiàn)在就不去了,你代表咱們市委市政府買些東西問候一下,把我的慰問一定要轉(zhuǎn)達到,等常海心恢復之后,我再去看她?!?/br> 張揚提出一個很現(xiàn)實的問題:“我慰問品你給報銷嗎?”因為杜天野讓他代表的是江城市委市政府,這句話問得還是很有必要的。 杜天野很不滿的瞪了張揚一眼:“報銷,你小子可不許中飽私囊??!” 張大官人不屑道:“充其量也就是一兩千塊錢的東西,我至于這么干嗎?” 杜天野提醒張揚道:“兒女私情重要,可咱們革命事業(yè)更重要,馬上就要公開招標了,你小子最好給我認真點,搞砸了招標會,我隨時都可能撤你的職?!?/br> 常海心的情緒開始變得越來越不穩(wěn)定,接連經(jīng)歷了兩次手術(shù)的痛苦,她明顯消瘦了許多,張揚的藥膏止疼效果很好,可究竟能不能生肌換膚,誰也不能肯定的告訴她,就連張揚自己也只是說,情況絕不會變得更壞。 療傷的過程不僅僅是針對身體方面,心理上的創(chuàng)傷同樣需要治療。 周秀麗雖然在一開始對張揚的治療方案表示抗拒,可在她為常海心施行第二次手術(shù)之后,驚奇的發(fā)現(xiàn)新生的那層白膜下,組織已經(jīng)開始以驚人的速度再生,術(shù)后也沒有發(fā)生任何的并發(fā)癥,這讓周秀麗開始對張揚的神奇有了一些信心。但是她仍然無法相信,僅憑這些綠色的藥膏就能夠讓常海心的肌膚恢復如初,要知道那可是三度燒傷啊。 常海心輕聲道:“周博士,可以給我一面鏡子嗎?”治療期間,應袁芝青的要求,病房內(nèi)所有和鏡子有關(guān)的東西全都被移除,這是為了避免常海心看到自己的樣子受到刺激。 周秀麗微笑道:“海心,還不到時候,按照你目前的恢復速度,再有一周,就應該可以取下紗布了。”一周只是張揚給出的時間,在周秀麗看來,也許時間需要的更長一些。 常海心點了點頭,她小聲道:“這兩天,我臉上癢得厲害?!?/br> 周秀麗道:“癢是好事,證明你的神經(jīng)在重新生長,如果失去知覺,那才是真正的麻煩呢?!?/br> 這時候張揚捧著一大束鮮花走了進來,周秀麗起身道:“好漂亮的花!” 張揚笑道:“還有一束放在你辦公室了!” 周秀麗驚喜道:“我也有份?” 張大官人道:“反正是市里掏錢,我就假公濟私了一把?!?/br> 周秀麗格格笑了起來,她向張揚道:“你們聊,我還得去查房。”離開房間之前,她又道:“對了,海心這兩天傷口癢得厲害,你看看能不能幫到她。” 周秀麗走后,張揚笑著將一千塊放在常海心床頭柜上。常海心詫異道:“好好的你拿錢來做什么?” 張揚道:“市里讓我代表市委市政府過來探望探望你,現(xiàn)在市面上的營養(yǎng)品啥的全都是扯淡,我也不知該買點什么,干脆直接把錢給你,等你傷好了,拿出這筆錢請我吃飯,我順便把市領(lǐng)導喊上,也算是禮尚往來,你說行嗎?” 常海心道:“不知我什么時候才能康復?!?/br> 張揚道:“當著醫(yī)生的面說這句話,你不是打我臉嗎?” 常海心嘆了口氣道:“你不用安慰我,其實我知道自己的情況。” 張揚笑道:“又開始胡亂想了,你媽他們呢?” 常海心道:“我讓他們走了,自己想冷靜冷靜,再說這兩天我媽也太累了,我讓大哥陪他好好休息休息?!?/br> 張揚道:“傷口發(fā)癢是正常情況,從今天起,我得為你進行針灸,促進你面部神經(jīng)的重生?!?/br> 常海心道:“我的命是你救回來的,你想怎樣就怎樣吧?!边@番話透著一股淡淡的悲觀味道。 張揚知道常海心在病程中表現(xiàn)出這樣的心理也屬于正常現(xiàn)象,他取出針盒,在常海心的頭面部開始行針,金針分別刺入、五處、當陽、陽白、魚腰、睛明、四白、上迎香、絲竹空幾處xue道,金針的尾部系有天蠶絲,刺xue之后,張揚將絲線捉住,內(nèi)力沿著絲線注入金針彌散到常海心的面部肌膚之中,他低聲道:“會有些疼痛,你一定要堅持住?!?/br> 常海心點了點頭,患處變得越來越冷,到最后竟然變得冰冷刺骨,半邊面龐宛如被冰凝結(jié),寒冷從骨縫中滲入她的顱腦之中,常海心痛得雙手緊緊抓住張揚的手臂,指尖深深掐入張揚的肌膚之中。 張揚利用這種方式行針并非第一次,可是注入常海心面部的內(nèi)息卻和過去不同,他配制的藥膏可以促進肌rou和皮膚快速生長,可無法控制增長的程度,過猶不及,任何事情都存在這個道理,張揚必須利用這種方式控制常海心面部肌rou生長的速度,而普通的內(nèi)力無法達到這樣的效果,張揚想來想去,想起了陰煞修羅掌,唯有利用這種陰寒的功力方才能起到控制的作用。 張揚過去曾經(jīng)因為修煉這種功力而險些走火入魔,可為了常海心他不得不選擇再次冒險。 雖然針灸的過程不過是短短的十五分鐘,無論對常海心還是對張揚而言都是冒著極大的風險,張揚修煉的內(nèi)力和陰煞修羅掌迥異,每次強行運功之后,體內(nèi)經(jīng)脈就會經(jīng)歷一次撕裂般的痛苦,張大官人的毅力無疑是堅強的,行功之后,他仍然能夠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離開病房會到自己的皮卡車內(nèi)。 可進入車廂內(nèi)之后,張大官人就會躺倒在坐椅之上,虛汗不停流淌,至少要半個小時才能恢復過來,每次行功對他而言都如同大病一場。 如果不是于子良發(fā)現(xiàn)這一狀況,張大官人會永久隱瞞下去,可于子良恰巧在張大官人最慘的時候經(jīng)過了他的皮卡車,又好奇的湊上來看看車子里有沒有人,看到了躺在汽車后座上不停發(fā)抖的張揚,他大吃一驚,想拉開車門,卻發(fā)現(xiàn)車門被反鎖了,于子良為了救人,不得不把車窗給砸了,還興師動眾的叫來了擔架,把張揚給抬到了搶救室。 當醫(yī)護人員把張揚送到搶救室的病床上,這廝已經(jīng)完全恢復了過來,慢慢坐起,哭笑不得的望著于子良道:“于博士,你搞什么?我喝多了,在車里睡一會兒不行?。磕阌质窃臆?,又是搶救的,搞這么隆重干什么?” 于子良當然不相信張揚的解釋,他擺了擺手,讓其他醫(yī)護人員退去,來到張揚身邊坐下,低聲道:“你不用騙我,剛才你明明在給常海心針灸,哪有功夫去喝酒?” 張揚笑道:“可能是最近又忙工作,又忙著幫她治病累了一些?!?/br> 于子良搖了搖頭道:“你究竟做了什么?張揚,我知道你很有本事,你也很關(guān)心常海心,可是作為你的朋友,我不想你冒太大的風險,如果必須冒險的話,可不可以讓我知道一些你的事情,我至少可以幫助你?!?/br> 張揚猶豫了一下,終于點了點頭道:“藥膏雖然很靈驗,可是無法將受損組織的生長控制的恰到好處。所以我必須要用針灸的方法控制受損組織的生長速度?!?/br> 于子良聽得目瞪口呆,張揚所說的一切對他而言實在是匪夷所,他低聲道:“用針灸的方法控制肌rou的生長速度,這不可能啊,根本沒有任何的理論依據(jù)?!?/br> 張揚道:“我早就說過,很多事是根本無法用理論來解釋的?!?/br> 于子良道:“就算你說的都是事實,可僅僅是針灸就讓你如此疲憊?” 張揚道:“想不到你的好奇心還真的挺重!” 于子良道:“每個人都有好奇心,我的好奇心比普通人還要重一些?!?/br> 張揚道:“知道內(nèi)功嗎?” 于子良點了點頭:“可那都是武俠小說上才有的事情……”他忽然想起張揚為秦歡手術(shù)時神奇的止血方法,這才意識到在張揚的身上,有可能發(fā)生任何的奇跡。于子良道:“無論你有多厲害,我始終認為你現(xiàn)在正在做著一件冒險的事情,張揚,聽我一句勸,讓我?guī)椭愫貌缓茫俊?/br> 張大官人終于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