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二章【提拔】(下)
吳明背著手若無其事的站在那里,也向樓上張望著。 過了一會兒看到保安出來向眾人解釋,消防警報只是被人誤按了。賓館的住方才抱怨著,三三兩兩的回到樓內(nèi)。 一切回歸平靜之后,陳紹斌來到327室,看到張揚已經(jīng)收拾妥當,不禁笑道:“錄到什么了?給我看看!” 張大官人嘆了口氣道:“清湯寡水的,兩人在室內(nèi)開了場座談會,沒有任何實質(zhì)性的內(nèi)容。” 陳紹斌哪里肯信:“我靠,你瞞著我???” 張揚道:“有必要嗎?走!咱們先吃飯去?!彼⒉皇切挪贿^陳紹斌,而是不想今晚的事情被太多人知道,陳紹斌的性情他是知道的,也是個沉不住氣的主兒,有些秘密只有握在自己手里才能成為秘密,以后才能發(fā)揮出最大的力量,這并非是張揚自私,身在體制之中,這些都是必須要注意到的事情,陳紹斌已經(jīng)不是體制中人,告訴他,對他也沒有任何的意義,只不過是平添了一個茶余飯后的談資而已。 但是陳紹斌不這么想,人對這種男女偷情事件的興趣往往都很大,更何況陳紹斌今晚提供跟蹤工具,并積極投身跟蹤行動之中,到現(xiàn)在還餓著肚子,這廝認為自己付出很大,理當有知情權,所以開車前往吃飯的上,始終喋喋不休。 張揚道:“我說你小子煩不煩?這件事跟你有關系嗎?” “怎么沒關系?我們是搭檔??!我出了這么大的力,你總得讓我知道房間內(nèi)發(fā)生了什么?” 張揚道:“真沒什么?人家就是喝茶聊天,讓你猜著了,張立蘭是個恪守婦道的好同志,我誤會她了?!?/br> 陳紹斌信他才怪,氣哼哼道:“你丫真不仗義,剛才一口咬定張立蘭是個蕩婦,這會兒又這么說,你無非是害怕我知道,想一個人保守這個秘密?!?/br> 張揚笑道:“你知道了又怎樣?無非是滿足一下好奇心。” 陳紹斌道:“當我求你了,你要是不告訴我,我今晚肯定睡不好覺了?!?/br> 張揚笑道:“你要是睡不好,干脆和你家五姑娘聊天去?!?/br> 陳紹斌怒道:“我他媽真是瞎眼了,認識的全都是你們這種不仗義的家伙?!?/br> 張揚道:“哥們,我是為你好,知道的越多對你越?jīng)]好處,萬一將來事情敗露,人家要是想滅口,你想想,真要是找到了你頭上,就你這小胳膊小腿的能成嗎?” 陳紹斌嘆了口氣道:“你不說就算了,反正跟我也沒關系,以后再有什么事,你別來找我?!?/br> 張揚見他真生氣了,不由得笑道:“別介啊,咱們哥們這么身后的友情可不能被這點事影響,我承認我不對,我請你吃飯成嗎?” 陳紹斌道:“吃飯哪夠,我還得吃喝玩一條龍!” 張揚道:“隨你,你想怎么玩今晚我都奉陪。” 陳紹斌驅(qū)車來到東江市中心的富貴坊,這兒是東江有名的高消費場所,張揚知道這廝今晚氣不順存心要宰自己一刀了,不過想想他今天出力不小,自己收獲頗豐,付出一點也是值得的,剛下了汽車,顧佳彤就打電話過來,張揚笑著將自己的所在地說了,讓顧佳彤過來一起吃飯,順便打了個電話給丁兆勇,反正是要請,干脆把朋友都叫上,不過他沒打梁成龍的譜,明知他和陳紹斌不對乎,何必招惹那個麻煩。 富貴坊主打傳統(tǒng)飲食文化牌,迎賓小姐都穿著富麗堂皇的唐裝,室內(nèi)裝修也全都是按照大唐盛世的風格。 望著兩名袒胸露乳的迎賓女,張大官人不禁笑道:“陳紹斌啊陳紹斌,這地兒怎么搞得跟古代妓院似的?” 陳紹斌笑道:“別胡說八道,這可是正兒八經(jīng)的餐館,唐朝時候都是這么穿!” 張揚笑了笑,有句話沒好意說,哥們就是從那段時間穿過來的,穿什么樣,我不知道?他打量了一下兩位迎賓女郎,發(fā)現(xiàn)兩人長相上佳,不過都稍嫌豐腴了一點,不過大唐的時候以肥為美,楊貴妃都是這個調(diào)調(diào)。 兩人進了房間,張揚道:“你先點菜,我下去看看丁兆勇和顧佳彤來了沒有。” 陳紹斌點了點頭,拿著竹簡做得菜譜道:“我可要不氣了?!?/br> 張揚笑道:“隨便你!” 張揚來到門外的停車場內(nèi)撥通了張立蘭的手機,張揚仔細考慮過,很多東西并不需要現(xiàn)在使用,憑借自己掌握的證據(jù)想要扳倒張立蘭很容易,可是扳倒孔源沒有任何可能,至于吳明,這廝想要跟常頌競爭市委書記,這些證據(jù)對他的威脅最大。張揚想來想去,還是先不暴露這些事,他現(xiàn)在的目的是解決畢業(yè)證的問題。 張立蘭接到張揚的電話并沒有感到太多的意外,在她看來張揚因為拿不到畢業(yè)證恨上了自己,在這件事上張立蘭感到有些無奈,她也不想干這種得罪人的事兒,可是孔源既然發(fā)話了,她不能不去做,畢竟她能有現(xiàn)在的位置,全都是拜孔源所賜。 張揚道:“張主任,你好我是張揚!” 張立蘭語氣冷淡道:“小張,工作上的事情工作時間說,我現(xiàn)在很累,要休息了?!彼郎蕚鋻焐想娫?。 張揚不無嘲諷道:“吳副書記比您還累,人家現(xiàn)在都沒休息呢。” 張揚的這句話如同晴空霹靂般在張立蘭的頭頂炸響,她的面孔刷地一下白了,眼前金星亂冒,差點沒暈過去,她怎么都想不到張揚為什么會知道這件事?她很小心啊,她和吳明的事情沒有人知道啊。張立蘭的腦海中反復響徹著一個聲音,完了!完了!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前途全都完了,她生怕家人看出自己的異樣,緩緩走到書房內(nèi),強裝鎮(zhèn)定道:“小張,你說什么?” 張揚笑道:“我明天九點去拿畢業(yè)證!” 張立蘭道:“你什么意?” 張揚微笑道:“我不喜歡生事兒,但是我更不喜歡別人惹我,對女人我從來都是很寬容,可真遇到給臉不要臉的角色,我絕對會毫不猶豫的大耳刮子搧過去,張主任,你能有今天的位置,應該明白,多個朋友要比多個敵人好的多?!闭f完張揚就掛上了電話。 張立蘭拿著電話呆呆坐在椅子上,足足愣了三分鐘,方才流下淚來,她好不容易回過神來,想要給吳明打電話,可猶豫了一下又掛上了,她忽然明白外界對于張揚的那些傳言全都是真的,這小子真的不能得罪,如果不是自己跟著孔源蹚渾水,他怎么會找到自己的頭上,可目前張立蘭實在摸不清,張揚到底對她的事情知道多少,也許一切只能等明天見過他之后才知道。 張立蘭前想后還是給孔源打了一個電話。 孔源就要休息了,有些不耐煩道:“有什么事,明天再說好嗎?” 張立蘭道:“孔部長,剛才喬書記給我打了招呼,讓我照顧一下張揚,你看……”她根本就是憑空捏造,因為她也算準了孔源不會無聊到拿著這件事去找喬振梁求證。 孔源沉默了一會兒,方才低聲道:“既然喬書記都說了,你自己看著辦吧?!?/br> 陳紹斌點了不少菜,他要讓張揚在金錢上得到一些損失,這樣他的心里才能稍稍好過一些。丁兆勇和顧佳彤來到之后,看到這滿桌的菜肴,丁兆勇不禁咋舌道:“這么夸張?今兒什么日子?至于這么隆重嗎?” 陳紹斌笑道:“今兒張副市長拿到本科畢業(yè)證了,心里高興,所以才邀請大家聚一聚。” 張揚笑而不語,現(xiàn)在可以說畢業(yè)證是板上釘釘?shù)氖虑榱?,諒她張立蘭也不敢再翻什么花樣。 顧佳彤卻看出陳紹斌明顯在宰張揚,她瞪了陳紹斌一眼:“陳紹斌,你自從做生意越來越為富不仁了,張揚是政府機關的,那點工資哪夠請你揮霍的?” 陳紹斌道:“喲嗬,你心疼了!”這廝說話也是沒把門的。 顧佳彤罵道:“討打,滾一邊去!” 幾個人玩笑慣了,陳紹斌呵呵笑了一聲,挨著丁兆勇坐了,還把菜單拿起來熱情道:“兆勇,你看你想吃什么,再點!” 丁兆勇道:“陳紹斌啊陳紹斌,你也忒不厚道了,浪費可恥知道嗎?” 張揚笑道:“沒關系,今晚我高興,想吃什么就點什么,不用氣!” 陳紹斌道:“你聽聽,你聽聽,這才叫氣魄,張副市長很快就要高升了。” 顧佳彤道:“我怎么沒有聽說?” 丁兆勇也跟著點了點頭。 陳紹斌道:“你們想想,本科證都到手了,以后張揚就是正兒八經(jīng)的本科畢業(yè)生,有了這學歷,以后被提拔的機會一定很多?!彼倌瓩M飛的吹著,此時手機響了,卻是林清紅的電話。 近陳紹斌經(jīng)常跟她聯(lián)絡,林清紅剛剛又和梁成龍爭吵過,想找陳紹斌訴苦呢,陳紹斌道:“林清紅,你來吧,我們都在富貴坊呢,丁兆勇、張揚、顧佳彤都在,還沒開始喝呢?!?/br> 掛上電話幾個人都怪怪的看著陳紹斌。 陳紹斌愕然道:“都看著我干什么?” 張揚道:“我說哥們,最近你和林清紅走得很近啊!” 陳紹斌道:“怎么了?我和她是老同學,走得近點也是正常!” 丁兆勇道:“我跟她還是同學呢,怎么不見她找我?” 陳紹斌知道他們在想什么,指著張揚又指了指丁兆勇道:“我說你們想能不能別這么骯臟齷齪,我和林清紅絕對是清清白白的,同學而已,朋友而已,我股市被套,最近補倉都是她幫忙,她和梁成龍吵架,找我訴兩句苦,也很正常??!” 張揚道:“正常!” 丁兆勇重復道:“正常!” 陳紹斌聽出了其中的言外之意,不由得有些火了:“你們該不是懷疑我跟她有啥吧?” 張揚道:“不是懷疑你,是提醒你,無論梁成龍怎么樣,大家畢竟是朋友一場,有些事不能沾!” 陳紹斌沖著顧佳彤道:“顧佳彤,你幫我評評理,這幫人的想是不是太骯臟了?” 顧佳彤笑道:“我沒發(fā)言權,他們可能誤會了你,不過他們的提醒你也要注意?。 ?/br> 說話的功夫,林清紅已經(jīng)到了,她顯得有些憔悴,眼睛也有些浮腫,看得出應該是剛剛哭過。幾個人慌忙請她在顧佳彤身邊坐下,張揚倒了杯熱茶給她,笑道:“怎么著?兩口子又鬧起來了?” 林清紅道:“我跟他實在過不下去了?!?/br> 丁兆勇道:“不至于吧,結(jié)婚沒多久就離婚,床還沒捂熱?。 ?/br> 林清紅道:“一個連我媽都不尊敬的人,我怎么能和他繼續(xù)生活下去?” 陳紹斌道:“我支持你,跟他離婚!” 幾個人都充滿責怪的瞪了他一眼,人家都是勸合不勸分,這廝卻反其道而行之。 林清紅道:“不說這些不開心的事情了,咱們喝酒!” 顧佳彤道:“你心里不開心還是少喝點,容易醉啊!” 林清紅道:“一醉解千愁,醉了才好!” 她自己拿起桌上的那瓶五糧液倒了一玻璃杯,舉杯道:“我現(xiàn)在算是明白了,女人事業(yè)再大做得再成功,感情上如果一無所成,還是一個失敗者?!彼谎鍪讓⒛潜拙迫己攘讼氯ァ?/br> 酒桌上一旦出現(xiàn)了一位借酒澆愁的,喝酒的氣氛頓時就會改變了,顧佳彤勸道:“清紅,別喝了,你自己都說不值得了,為什么還要灌醉自己?” 林清紅道:“我恨我自己反反復復的走錯,選錯人!” 任誰說林清紅都不聽,不一會兒就把自己給灌多了,望著醉成一灘的林清紅,張揚嘆了口氣道:“她是覺著有人能送她回家。” 顧佳彤瞪了他一眼道:“你少說風涼話了,梁成龍怎么回事兒,放著這么好的老婆都不要?你們做朋友的也勸勸他!” 陳紹斌道:“我們倒是想勸,可人家得愿意聽??!” 丁兆勇道:“要不要給梁成龍打個電話,讓他過來接她?”他這句話無疑是合情合理的,畢竟一天沒有離婚,梁成龍和林清紅仍然是夫妻關系。 陳紹斌道:“算了吧,她要是知道咱們把梁成龍喊來,只怕連咱們都要一起恨上了?!?/br> 張揚道:“送到莊校長那里去吧?!?/br> 幾個人全都表示同意,一起動手把林清紅送到了東江農(nóng)學院宿舍,莊曉棠自從車禍之后,一直都在休養(yǎng),沒有正式上班呢,看到半夜三更的女兒被他們送了回來,心中又是憐惜又是難過,把林清紅送上床之后。莊曉棠走了出來向張揚他們道:“謝謝你們了。” 張揚笑道:“大家都是好朋友,莊校長跟我們別這么氣?!?/br> 莊曉棠道:“梁成龍呢?” 丁兆勇道:“他不在場!” 莊曉棠點了點頭道:“幫我轉(zhuǎn)告他一聲,讓他在離婚協(xié)議上簽字,不然我直接去他叔叔家!” 幾個人下了樓,一個個情緒都受到了影響,丁兆勇指著陳紹斌的鼻子道:“你就是一禍害,非得把人家兩口子給弄分了才高興?” 陳紹斌叫苦不迭道:“干我屁事啊,是梁成龍自己做錯事!” 張揚嘆了口氣道:“算了,誰也別說誰了,兆勇,梁成龍那邊你還是去說說。” 丁兆勇點了點頭。 幾個人就在東江農(nóng)學院門口分手,張揚上了顧佳彤的汽車。顧佳彤道:“梁成龍這個人太功利,林清紅跟著他也的確太委屈了。” 張揚道:“也許兩個性情太強的人本不適合呆在一起?!?/br> 顧佳彤眼波一轉(zhuǎn),柔聲道:“你在提醒我嗎?” 張揚笑道:“豈敢豈敢!” 顧佳彤道:“在你面前我就是一個小女人,你才是強者。” 沖著顧大小姐的這句話,張大官人也得上演一出強者征服小女人的大戲,激情過后,顧佳彤躺在他懷中,柔聲道:“今晚陳紹斌為什么要宰你?” 張揚不禁笑了起來,他小聲將剛才的事情說了,張揚說出這個秘密的時候意識到自己真的有點重色輕友,陳紹斌全程參予,到最后一無所知,而顧佳彤并不知情,張揚也能放心告訴她,主要原因還是張揚不放心陳紹斌的那張嘴。 顧佳彤聽張揚說到張立蘭和吳明偷情,不禁羞紅了俏臉,粉拳在張揚胸口捶了兩下:“你這個壞蛋,這種缺德的事情都干得出來!” 張揚笑道:“吳明一心指望通過張立蘭的關系受到提拔,所以他很賣力,錄音錄像我都留下了,要不要欣賞一下?” 顧佳彤啐道:“我才沒你這么無聊呢!” 張揚道:“那啥……要不我提拔提拔你!” 顧佳彤小聲道:“怎么提拔……啊……”卻感覺體內(nèi)一陣灼熱,卻是這廝真的付諸實施了……張立蘭這一夜都沒有睡好,眼睛浮腫,精神萎靡不振,這都是拜張大官人的那個電話所賜,她一早就將張揚的畢業(yè)證給準備好了,等著九點鐘他過來拿??勺炔粊恚业冗€是不來,張立蘭本來上午還有事情,可現(xiàn)在不得不全部都推了,專心等這廝的到來。 一直等到上午十一點半,張揚方才晃晃悠悠的走進來了,他連門都沒敲,推門就走了進去,他知道張立蘭肯定會等著自己,人掌握主動權的感覺真好,明知張立蘭的內(nèi)心會煎熬無比,張揚卻故意晚來,持續(xù)她承受煎熬的時間,誰讓她助紂為虐來著? 張立蘭看到張揚進來,一時間不知是笑是怒,臉上的表情十分奇怪。 張揚大剌剌在她對面坐下,微笑道:“張主任久等了!” 張立蘭咬了咬嘴唇,將畢業(yè)證遞給他:“你的畢業(yè)證!”在她的眼中,這個笑嘻嘻的年輕人根本就是一個惡魔。 張揚接過畢業(yè)證看了看:“哦!這畢業(yè)證是真的嗎?” 張立蘭怒道:“自然是真的!” 張揚笑道:“這世上的事兒假作真時真亦假,誰有真正能分清楚?” 張立蘭道:“你還有事嗎?” 張揚道:“沒事??!我過來就是拿畢業(yè)證的,多謝張主任成全!” 張立蘭沒說話,心中恨不能將張揚千刀萬剮。 張揚把畢業(yè)證在手里拍了拍道:“早這樣多好,我也省得多呆一天,也不用去南國山莊睡一夜,住宿費可不便宜,黨校方面給我報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