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三章【惡膽】(下)
許嘉勇回到一招后不久,服務(wù)生就敲門送來了一封信,許嘉勇打開那封信,卻見上面寫著他父親許常德貪贓枉法的事實,將許常德在江城擔(dān)任市委書記期間的所作所為寫的清清楚楚,許嘉勇看完氣得火冒三丈,看到信尾落款處還大模大樣的簽上了張揚的名字,許嘉勇將這封信撕得粉碎。他拿起電話撥通了張揚的手機。 “許嘉勇,你找我道歉嗎?現(xiàn)在不嫌太晚了嗎?” 張揚懶洋洋的語氣讓許嘉勇越發(fā)的不舒服,他怒吼道:“向你道歉,除非我死,我真后悔,當(dāng)時為什么沒有再大力一點,為什么沒把你給砸死!” 張揚笑道:“注意你的措辭,酒瓶你這句話,我就可以告你恐嚇!” 許嘉勇道:“除了栽贓陷害你還有什么本事?口口聲聲說自己光明正大,我看,你只不過是個陰險小人!” 張揚道:“栽贓陷害?我怎么不覺得?你老子突發(fā)心臟病不假,可他死得幸運,至少保住了他的名聲,他在江城可沒少貪污,其實中紀委早已掌握了他貪污腐敗的證據(jù),要不是考慮到政府官員的公信力,早就追究他的責(zé)任了?!?/br> 許嘉勇氣急敗壞,在他心中父親是不容玷污的,他怒吼道:“你放屁!” 張揚道:“你怎么都是一海歸學(xué)子,怎么一開口就是粗話呢?” 許嘉勇道:“卑鄙,你利用夢媛的善良,欺騙她,你想利用她來打擊我報復(fù)我!” 張揚笑道:“夢媛是個理智聰明的女孩子,你以為我做什么她看不出來?她其實看得清清楚楚,可是她仍然心甘情愿的幫我!利用夢媛的人是你吧!你爹死了,你把他死的這筆帳算在了我的頭上。你想報復(fù)我,又覺著沒有靠山,就開始轉(zhuǎn)而追求夢媛,和她訂婚,想依靠喬家發(fā)展,想借用他們的力量對付我,可惜喬家早就看清了你的嘴臉。” 許嘉勇咬牙切齒道:“是你從中挑唆,是你破壞我和夢媛之間的關(guān)系?!?/br> “夢媛當(dāng)初的確喜歡過你,可她只是被你的表象所欺騙!” 許嘉勇大吼道:“我承認我并不高尚,可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對付你需要高尚嗎?許嘉勇,你最好給我老老實實滾出江城,滾得遠遠的,跟在你女人的屁股后面滾出中國,去做新加坡人也好,美國人也好,總之不要讓我再見到你!” 張揚停頓了一下又道:“對了,晚上我約了夢媛一起吃飯,你是不是想一起來?” “混蛋!”許嘉勇掛上電話,氣得來回踱步,一雙眼睛就快冒出火來。 范琪望著震怒的許嘉勇,從心底生出一絲快意,現(xiàn)在的許嘉勇就像是瀕臨發(fā)狂的野獸,如果他明智的話應(yīng)該離開江城,調(diào)整心情充分冷靜下去,繼續(xù)留下去做困獸猶斗無疑是極其愚蠢的事情,作為旁觀者,范琪已經(jīng)看出許嘉勇根本不是張揚的對手,商場、情場、戰(zhàn)場之上許嘉勇全面處于下風(fēng)。 喬夢媛開車回到別墅前,看到張揚的皮卡車停在自己的門口,卻沒有見到張揚,喬夢媛有些詫異的向周圍看了看,確信他不在周圍,這才將車駛?cè)胲噹?,正準備開門的時候,看到張揚拎著一雙鞋走了過來,那雙運動鞋是喬夢媛上午扔到垃圾堆去的,張揚對她的利用讓喬大小姐怒從心來,一口氣全都發(fā)泄到了鞋子上,把這雙運動鞋扔到了垃圾箱里。卻想不到張大官人居然看到了,又給撿了回來。 喬夢媛冷冷道:“你來干什么?” 張揚道:“好好的鞋子干嘛扔了?” 喬夢媛道:“別人送給我的東西,我不喜歡,當(dāng)然就扔了!” 張揚道:“浪費可恥,就算有錢咱也不能這么糟蹋!” 喬夢媛道:“可恥的有一個,但絕不是我!” 張揚把那雙鞋子擺到她的門口,喬夢媛抬起腳,一腳將鞋子踢開,開門打算進去,張大官人道:“鞋子能扔掉,可記憶卻扔不掉,當(dāng)時我送你這雙鞋的時候,心里還是有點感動的吧!” 聽到這句話喬夢媛回過頭來,俏臉因為憤怒而漲得通紅:“是,當(dāng)時我是挺感動,可現(xiàn)在看到這雙鞋子感到的就只有惡心,我不明白你什么時候變得這樣虛偽,為了達到目的不惜去欺騙別人利用別人,你和許嘉勇有什么分別?” 張揚道:“夢媛,我承認我不對,可是如果再給我一個從頭再來的機會,我仍然會選擇這樣做!” “你……”望著死不悔改的張揚,喬夢媛真是無可奈何,她頓了頓足道:“你還能再無恥一點嗎?” 張揚道:“我在逼他,我要逼他離開江城!” “這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 張揚道:“你難道看不出許嘉勇根本就是喪心病狂,他把我視為殺父仇人,曾經(jīng)威脅我要讓我嘗到人世間最痛苦的事情,夢媛,我不可以任由他瘋狂報復(fù)下去,為了報復(fù)我,他不惜犧牲你,不惜犧牲匯通,不惜做任何事,他根本不知悔改,我擔(dān)心你會受到他的傷害……” 喬夢媛憤然阻止張揚的話:“傷害我的不是他,是你!” 張揚望著喬夢媛淚光蕩漾的美眸,他忽然明白了什么,喬夢媛的心中已經(jīng)沒有了許嘉勇的位置,自己正在變得越來越重要,所以自己對她的傷害要比許嘉勇大得多。 張揚道:“夢媛,我以后絕不再欺騙和利用你,我們還可以做朋友嗎?” 喬夢媛?lián)u了搖頭:“你讓我冷靜冷靜……我再不要介入到你和許嘉勇的是非之中!” 張揚點了點頭,轉(zhuǎn)身離去。 喬夢媛望著皮卡車遠去,直到消失在自己的視野中,這才轉(zhuǎn)身去開門,走入房內(nèi)之前,又想起了什么,躬身將地上的那雙運動鞋拾起,卻發(fā)現(xiàn)鞋子里面居然塞著一張紙條兒,上面寫著——喜歡你!喬夢媛咬了咬櫻唇,美眸卻如同輕風(fēng)中的湖水泛起漣漪。 范琪主動約見了張揚,許嘉勇的表現(xiàn)讓她越來越感到害怕,她害怕許嘉勇在毀掉他自己的同時也會把她一起拖入深淵。 張揚很禮貌的笑道:“范小姐喜歡咖啡還是茶?” 范琪道:“咖啡,不加糖!” 張揚向侍者交代了一聲。 范琪有些不安的向窗外看了看,他們正在清心茶館的二樓,從這里可以看到雅云湖秀美的景色,時近黃昏,夕陽的光輝灑滿整個湖面,微風(fēng)輕拂,湖水泛起微波細浪,一時間滿湖金鱗閃爍不停,范琪此時的心情也頗不平靜。 張揚看出了這一點,不由得笑道:“范小姐放心,沒有人跟蹤你!” 范琪舒了口氣,端起咖啡品了一口,皺了皺眉頭,這咖啡的味道不好,苦的發(fā)澀。 張揚道:“不好喝,我讓他們換掉!” 范琪搖了搖頭道:“算了,我只是想說幾句話,說完就走?!?/br> 張揚道:“你說,我聽著?!?/br> 范琪道:“他……快被你逼瘋了,張市長,你能不能收手?” 張揚喝了口茶道:“你應(yīng)該清楚,應(yīng)該收手的不是我,而是他!” 范琪道:“他認為你毀去了他的一切,他恨你!” “我知道,我不想跟他計較,可是根據(jù)現(xiàn)在來看,他不會放棄對我的仇恨!” 范琪道:“可這樣下去,他會發(fā)狂,他會崩潰!他會不惜一切代價!” 張揚道:“你和許嘉勇雖然是夫妻,可你并不如我了解他,他最擅長做的事情就是搞背后的小動作,當(dāng)初他和夢媛訂婚,并不是因為他真心愛夢媛,而是因為他想要利用喬家的勢力,他為了報復(fù)我,什么手段都用過了?!?/br> 范琪道:“他就快瘋了……” 張揚道:“面對一個這樣的人,你只有兩個選擇,一是陪著他發(fā)瘋,二是站出來阻止他!” 范琪咬了咬嘴唇道:“他讓我感到害怕!” 張揚直截了當(dāng)?shù)恼f:“范小姐,既然你能主動約我出來,我說話也就不用拐彎抹角了,許嘉勇生理上有毛病,你們根本只是掛名夫妻,我不知道什么樣的感情能讓你接受他,接受一樁無性婚姻,你是不是受了他的脅迫?” 范琪的臉色變了,她想不到張揚一語就道破了事情的真相,她顫聲道:“我不知該怎么辦!” 張揚道:“我可以幫你!” 范琪搖了搖頭道:“你幫不了我!” 張揚道:“一味的退縮只能越陷越深,范小姐想一輩子都被人威脅嗎?”他同情的看了范琪一眼道:“永遠不要相信他會良心發(fā)現(xiàn)放過你?!?/br> 范琪道:“他很有才華,正是出于對他能力的欣賞我才讓他進入我的公司,并委以重任,可是他的心并不在工作上,而是……”她停頓了一下,費了好大努力方才說出:“他進入星月只是為了接近我了解我,他讓人跟蹤我,發(fā)現(xiàn)了我的一隱私,并以此來脅迫我……” 張揚道:“你為什么不告他?” 范琪痛苦無比道:“我不敢,我不能拿著我家族的聲譽當(dāng)賭注……” 張揚嘆了口氣,范琪無疑又是一個受害者,許嘉勇當(dāng)真是一個禍害,無論范琪有怎樣的隱私,那都是人家自己的事情,許嘉勇利用他掌握的東西去要挾范琪,這種人實在太過卑鄙,張揚道:“想要制止他的唯一辦法,就是把他送入監(jiān)獄!” 范琪道:“我怕他不但會毀掉他自己,還會毀掉我?!?/br> 張揚道:“不會,他沒有那個本事!” 范琪下定決心,將手中的一張準備好的字條交給張揚,張揚展開一看,上面是一串銀行賬號。 范琪道:“他讓我往這個賬號中打了三百萬,我擔(dān)心他可能要對你不利,具體的事情我不知道,能幫你的只有這么多?!?/br> 張揚點了點頭。 范琪站起身,她準備走,臨走之前又俯下身在張揚耳邊小聲道:“我真的很想他死!”她的聲音雖然很小,可是其中卻充滿了刻骨銘心的仇恨。 想要查找這筆錢的下落,張揚只能求助于國安,國安方面很快就回饋了消息,這筆錢匯入這個賬戶之后,隨即又被轉(zhuǎn)走,幾經(jīng)周轉(zhuǎn)最后匯入到一個叫楊桂云的女人那里。這女人并沒有任何的犯罪記錄,但是有一點還是引起了張揚的注意,楊桂云有個前夫是鄭壽國。 這個人是東江公安局前任局長方德信的小舅子,張揚當(dāng)初在查許常德貪污案的時候,鄭壽國就曾經(jīng)策劃殺他,張揚因此而查過他的資料——鄭壽國今年四十三歲,籍貫平海江城,十八歲入伍,退伍后進入江城公安局文淵區(qū)分局,后來因為工作能力出色,進入江城公安局重案組,七年前調(diào)入東江市公安局刑警隊,在一次抓捕行動中誤傷了一名無辜群眾,從此精神上受到打擊,一蹶不振,五年前終于承受不住巨大的壓力,從公安局辭職,此后鄭壽國被雇傭,幾次想殺張揚滅口,都被張揚化險為夷。在方德信被抓之后,鄭壽國就宛如人間蒸發(fā)一般不知所蹤,張揚也逐漸淡忘了這個人的名字。 想不到這個名字再度出現(xiàn)在張揚的面前,許嘉勇給楊桂云三百萬,其背后肯定有陰謀,他不會平白無故付出這么大的代價。 張揚將這一連串的關(guān)系串通起來,整件事已經(jīng)漸漸變得清晰而明朗,許嘉勇終于沉不住氣了,他和鄭壽國之間一定沒有中斷過聯(lián)系,他要買兇殺人,他的目標就是張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