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章【開端】(下)
張揚點了點頭,一旁黨組副書記臧金堂問道:“張主任打算什么時候上班?” 張揚道:“明天吧,明天一早我過來!” 蕭苕敏又道:“張主任,您來南錫住處安排好了沒有?如果沒有的話,我可以現(xiàn)在招待所給您安排一個房間?!?/br> 張揚笑道:“好啊,麻煩蕭主任了!”他的確沒安排好住的地方,體委招待所離辦公地點一墻之隔,能住在這里當然最好不過。 蕭苕敏心中暗道,我可不是什么主任,我是主任助理。不過整個體委都這么叫她,別人叫蕭苕敏很坦然,可張揚是正兒八經(jīng)的主任,人家叫她主任,她就有些消受不起了。 張揚熟悉了情況之后就和組織部長何英培一起告辭離去,何英培是坐他的車過來的,他當然要把何英培送回去,張揚對這位組織部長的印象還是不錯的,雖然長得滑稽了一點兒,可為人還是比較和藹熱情,是個老好人。張揚把何英培送到市委停車場,告辭的時候向何英培道:“何部長,等我這兩天安頓好了,我請您喝酒,到時候還請務必賞光?!?/br> 何英培笑瞇瞇點了點頭,很爽快的答應了下來。 張揚目送何英培上樓,拿出電話正準備聯(lián)系張德放的時候,手機剛巧響了,接通之后,卻是體委主任助理蕭苕敏打來的電話,蕭苕敏是通知他住處已經(jīng)準備好了,就在體委招待所2號樓408房間,蕭苕敏顯然有鄉(xiāng)領(lǐng)導獻殷勤的意,張揚道謝之后,掛上電話,又給張德放打了過去。 張德放知道張揚要從江城調(diào)來南錫的消息,對張德放來說這是一件好事,張揚的到來他是雙手歡迎的,聽說張揚已經(jīng)到了南錫,張德放欣喜道:“你怎么不先給我打個電話,我好去接你?!?/br> 張揚道:“用不著這么隆重,你現(xiàn)在是公安局長,事情肯定不少,我怎敢勞你的大駕?!?/br> 張德放笑道:“什么公安局長,我是暫代,天知道什么時候能給我轉(zhuǎn)正?!?/br> “暫代也是一把手?!?/br> 張德放道:“你不寒磣我能憋死?咱們兄弟倆什么關(guān)系?能別提局長這茬事情不?晚上我給你接風,你住哪兒?下班我派人去接你?!?/br> 張揚把蕭苕敏告訴他的地址說了,張德放約定五點半派人去體育賓館接他,臨掛電話的時候,他又道:“梁成龍也在南錫,要不,我晚上把他也叫上?!?/br> 張揚道:“當然要叫上,我正準備給他打電話呢?!?/br> 張揚初到南錫首要的事情還是先安頓下來,離開市委之后,他直接返回了體育賓館,來到體育賓館2號樓,發(fā)現(xiàn)蕭苕敏正在大堂內(nèi)安排著什么,看到張揚這么快就回來了,蕭苕敏笑著迎了上來:“張主任,您回來了!” 張揚點了點頭微笑道:“想看看我的房間!” 蕭苕敏道:“房間準備好了,我陪您過去?!彼焓秩ソ訌垞P手里的皮箱。 張揚笑著拒絕道:“算了,我自己來吧,哪能讓女士幫我拎箱子?!?/br> 蕭苕敏笑道:“你可別小瞧我,過去我也是運動員出身?!?/br> 張揚道:“蕭主任過去練什么的?” 蕭苕敏道:“田徑,短跑、接力、跳遠都還行,進過八一隊,不過很快就被淘汰了?!笨吹綇垞P不讓她幫著拿行李,蕭苕敏也不再堅持。 來到408號房,房門開著,兩名服務員剛剛把床單被褥全都換成了新的,張揚把皮箱隨手放下,這是里外兩間套房,外面辦公會,里面是臥室,房間里的家具也很考究,不過稍嫌古舊了一些。 蕭苕敏道:“這間房是招待所條件最好的一套了,張主任看看,您還滿意嗎?” 張揚笑著點了點頭道:“滿意,滿意,蕭主任,真是麻煩你了。” 蕭苕敏被他一口一個主任叫得不好意了,她有些尷尬道:“張主任,您可別這么稱呼我,我在體委就是一個打雜的,是主任助理,可不是什么主任,你叫我名字吧。” 張揚笑道:“這樣吧,我叫你蕭大姐!” 蕭苕敏笑著應了一聲,她走到窗前把窗簾拉開,向張揚道:“張主任,這下面就是招待所的小花園,現(xiàn)在是秋天,等到春暖花開的時候,花園里百花盛開競相吐艷,景色很美,夜晚連風的味道都是香的?!?/br> 張揚也來到窗前看了看。 蕭苕敏道:“從東面的那個小門走過去就是咱們體委辦公樓,北邊有一道門和體育場相通,晚上散步如果不想走遠,您去體育場就行,想要健身運動,各種場館也都有,最近很多運動員都在里面集訓,管理嚴格了一些?!彼岩粡埑鋈胱C放在桌面上:“您剛到體委來,還是有出入證方便一些?!笔捾婷艨紤]的十分周到。 張揚道:“我明天正式上班,還要麻煩蕭大姐帶我去各科室各部門走一走看一看?!?/br> 蕭苕敏道:“這本來就是我的職責所在,張主任放心吧?!钡鹊侥莾擅頄|西的服務員走后,她方才小聲道:“張主任,餐廳那邊我都打過招呼了,你只管去那里吃飯,簽名就行,如果不想去,可以打電話讓他們直接送過來?!?/br> 張揚來南錫之前對體委并沒抱有太大的希望,以為南錫體委和江城差不多,都是破破爛爛,一窮二白,想不到南錫體委不但環(huán)境優(yōu)雅,看起來好像各方面的條件都不錯,雖然不是什么主要部門,可當一把手的感覺,就是爽! 蕭苕敏把事情說完之后,向張揚告辭,張揚把她送到門口,蕭苕敏笑著道:“遇到任何事只管給我打電話,能夠解決的,我一定盡力幫您解決?!?/br> 張揚點了點頭,又感謝了一遍。 蕭苕敏走后,張揚先去洗了個熱水澡,換了身衣服,剛躺在床上瞇一會兒,他的房門就被敲響了。張揚拉開房門一看,卻是梁成龍到了,梁成龍一進門就嚷嚷道:“我靠,你小子也忒不夠意了,來南錫當父母官了,就看不起人了,不知道給我打個電話先說一聲?。俊?/br> 張揚笑瞇瞇回到床上躺下,一雙赤腳翹在床尾:“我來南錫你不知道?裝傻吧!” 梁成龍道:“天地良心,我最近被深水港的事情搞得焦頭爛額,南錫市政府答應的工程款不到位,我正想辦法籌錢呢,根本沒關(guān)心官場上的事情。”他靠著張揚坐下,拍了拍張揚的肩膀道:“這次牛逼大發(fā)了,因禍得福,副處變成正處了。” 張揚漫不經(jīng)心道:“八字還沒一撇呢,我可不是什么父母官,體委主任,說穿了就是負責哄老百姓玩兒的閑職?!?/br> 梁成龍笑道:“咱可不能這么想,現(xiàn)在可不比往常,提高全民素質(zhì)已經(jīng)被提升到一個新的高度,你看不見亞運熱、奧運熱、足球熱一浪接著一浪,現(xiàn)在全民都參加體育運動,出門在外,吃飯喝酒不談點體育都不好意說自己愛國,不罵兩句國足都顯現(xiàn)不出自己的檔次?!?/br> 張揚笑道:“罵國足跟檔次有個狗屁關(guān)系?就他們那水準,我都懶得罵!” 梁成龍道:“南錫明年搞省運會,今年你就調(diào)過來了,看來領(lǐng)導還是很重視你的?!?/br> 張揚道:“這次就算是逃過一劫吧,因禍得福我不敢說,不過初來乍到的,我還是低調(diào)老實一點,免得再有什么小辮子被人家抓住?!彼戳肆撼升堃谎郏骸澳悴皇呛苊??怎么來這么早?” 梁成龍道:“忙個屁,我讓所有工人都停工了,他們不給我錢,我拿什么發(fā)工資?你說這深水港的事情真他媽邪乎,許嘉勇死了,星月集團連錢都不出了,董事長范琪回了新加坡,說是重新商討投資方案,真搞不懂這女人搞什么?外國人咱們不說,就說何長安吧,他也是投資深水港的主力軍,先期的兩個億都拿出來了,可這會兒突然玩起了人間蒸發(fā),撂下這么大攤子,人不見影了,難道他兩個億都不要了?” 張揚當然知道何長安現(xiàn)在正忙于安頓女兒和外孫的事情,估計過陣子才能返回國內(nèi),他笑道:“好事多磨,說不定過幾天一切事情都迎刃而解了?!?/br> 梁成龍道:“我才不管呢,反正見不到錢我是不會開工了,上午徐書記把我們集中起來開了一個會,讓我們克服困難,說起來容易,這困難哪是那么好克服的?” 張揚道:“早就說你是個jian商,現(xiàn)在深水港建設(shè)遇到困難,你不是經(jīng)常自稱愛國愛家嗎?現(xiàn)在該你表現(xiàn)的時候到了?!?/br> 梁成龍道:“說起這件事就來氣,如果南錫市領(lǐng)導能夠做到一視同仁還倒罷了,可他們根本就一碗水端不平,就說現(xiàn)在新體育中心建設(shè)工程吧,承包商是徐光然的弟弟徐光利,他的工程款怎么不拖欠?” 張揚認識徐光然其中一個弟弟徐光勝,對徐光利卻沒有見過,想不到徐光然肥水不流外人田,新體育中心竟然是他弟弟承包建設(shè)的。張揚道:“你讓梁書記跟他打個招呼,他還不得乖乖把工程款給你?!?/br> 梁成龍嘆了口氣道:“哪有那么容易,過去我一直走的是夏市長的子,他是個老好好,掛著市長的名字,可沒有市長的權(quán)力,深水港的事情,他根本沾不上邊,一直都是常凌空負責,現(xiàn)在常凌空走了,不知道他怎么樣?!?/br> 張揚道:“我這次過來南錫就是夏市長幫忙!” 梁成龍笑道:“他也就在文化體育上忙活忙活,這次新提的常務副市長陳浩,副市長王海波全都是徐光然的門生,夏伯達在南錫想要翻身不容易?!?/br> 張揚聽梁成龍分析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梁成龍對市委書記徐光然的怨念很大,張揚過去和徐光然有過幾次接觸,總體感覺徐光然這個人還是比較和藹的,如果梁成龍說得這些事都是事實,徐光然和豐澤的沈華成就是半斤八兩,不過張揚在體制中混久了,對這種事情已經(jīng)見怪不怪,市委書記是一把手,他不安排自己人安排誰?換成張揚當了市委書記,肯定也會這么做。 張揚道:“我過去沒干過體委工作,剛來到這里還沒有任何頭緒呢?!?/br> 梁成龍道:“我對體委這邊不熟悉,不過到哪兒當官都是一樣,想當好官就要欺上瞞下,不是我打擊你積極性,說句實在的話,南錫體委是個適合養(yǎng)老的地方,油水并不多,連新體育中心建設(shè)都沒你們什么事兒。” 張揚道:“這樣我反而喜歡,剛想借著這個機會好好調(diào)養(yǎng)調(diào)養(yǎng)休息休息?!?/br> 梁成龍不能置信的看著他道:“就你能老實了?我才不信!” 張揚道:“時間能檢驗一切,對了,張德放在南錫混得怎么樣?” 梁成龍撇了撇嘴道:“他啊,老油條一個,去哪兒都能吃得開,唐興生畏罪潛逃之后,現(xiàn)在南錫市公安局他一個人說了算,他來南錫時間雖然不長,可名聲不怎么好,你對他還是要保持謹慎?!绷撼升埳埔獾奶嵝训?。 張揚笑道:“怎么說都是老相識了,我一個干體育的跟他也沒什么利害沖突,聽你這話意,好像吃過他的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