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二章【低調處理】(下)
何歆顏點了點頭道:“這件事因為我爸爸引起的,怎么能讓你出錢,這些年我廣告代言接了不少,也有了不少的積蓄,二十萬我自己就能負擔得起,這筆錢應該我來出?!?/br> 張揚還想說什么。 何歆顏道:“你把錢拿回去,給我點自尊,別讓我以后在你面前抬不起頭來,我爸爸已經很對不起你,我不想欠你太多?!?/br> 胡茵茹笑道:“我看他就是想你欠他的越多越好,這輩子都還不清?!?/br> 何歆顏俏臉不由得又是一紅,小聲道:“那我只有用一輩子去償還了!”能夠當著胡茵茹的面說出這番話,還是需要相當?shù)挠職獾摹?/br> 張揚聽得心中一蕩,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這次歡顏廣告公司的事情對自己的事業(yè)是一件壞事,可卻讓他和何歆顏在感情上更加貼近了,一直難于解開的心結也終于打開,何歆顏接受了和其他人分享自己感情的現(xiàn)實,張大官人竊喜不已。 胡茵茹道:“明天我就把錢給李光南送去,這件事越早解決越好,以免夜長夢多,給你造成不良的影響?!?/br> 張揚道:“這次的事情給南洋國際帶來了很多麻煩,他們剛剛開業(yè),就遭遇到這次意外,生意受到了很大的影響,我心底很是過意不去。” 胡茵茹道:“這種事誰也不想發(fā)生,廣告展示屏工程安裝有問題,當天又起了這么大的風,那保安又剛巧從樓下經過,幾件巧合全都遇到了一起,現(xiàn)在事情已經發(fā)生了,想挽回也不可能了,只能最大限度的減輕這件事的影響。” 何歆顏道:“茵茹姐,是不是我們給了錢,這件事就能夠平息下去?” 胡茵茹望著張揚道:“單就這一事件來說,應該可以平息,不過我擔心這件事可能會給張揚帶來不良的政治影響?!?/br> 張揚道:“這件事上我的確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就算領導找我麻煩也是正常的?!?/br> 何歆顏握住張揚的手道:“會不會很嚴重?” 張揚搖了搖頭道:“不會,我也有了一些打算!” 胡茵茹輕聲道:“什么打算?” 張揚道:“我打算休息一段時間?!?/br> “休息?”胡茵茹和何歆顏兩人同時詫異道。 張揚點了點頭道:“我打算病休一段時間!”張揚之所以想起病休,是因為在二院遇到了孟允聲,孟允聲當初得罪了他,張揚逼他辭職,孟允聲利用病休保全了面子,現(xiàn)在張大官人已經預感到市里肯定會拿他開刀,與其等別人來處理自己,不如自己搶先一步,我也玩病休,反正哥們裝病也不是第一次,我裝病一段時間,躲過風頭,低調處理這件事。張揚做出這個決定是經過深熟慮的,新體育中心的建設已經進行的差不多了,距離省運會召開還有一段時間,他已經提出了省運會金牌數(shù)要拿第一的豪言壯語,放眼南錫內外除了他以外,沒有人敢夸下這么大的海口,市里雖然給了六千萬,省運會仍然面臨著巨大的財政缺口,這個缺口也只有他有辦法堵住,他退下來,換成誰都玩不轉。你徐光然不是想趁機報復我嗎?我不給你機會,我生病了,從這個攤子里撤出去,我看看你們誰能接替我的工作。 胡茵茹道:“你想通過病休暫避風頭?你不怕別人順水推舟,直接就把你給免了?” 張揚道:“南錫的體委主任可不是什么肥缺,體育中心雖然能夠建成,可是資金存在著相當?shù)娜笨?,馬上就要舉辦省運會了,各項工作必須要緊鑼密鼓的進行,就算徐光然有中途換將的心,可其他人未必敢接這個燙手的山芋,現(xiàn)在站出來接住的不是權力,而是責任。”張揚對這件事看得很透。 胡茵茹道:“的確,除了你以外誰也不會惹這個麻煩!” “什么?張揚病了?”徐光然愕然道。 常務副市長李長宇點了點頭道:“已經住院了,初步診斷是高血壓,低壓170,高壓230,很嚴重了,醫(yī)生說是長期辛苦工作,平時生活缺乏規(guī)律的緣故?!?/br> 徐光然滿面狐疑道:“真的?” 他的這句問話讓李長宇感到有些不爽,其實他對張揚突然生病也感覺十分的奇怪,剛才去醫(yī)院探望過張揚,他的血壓的確很高,醫(yī)生當著他的面量了兩次,每次都是這個血壓,李長宇還是相信醫(yī)生的診斷的,不過他也知道張揚的本事,這小子醫(yī)術很高明,該不是用了什么法子,造成了高血壓的假象吧。 徐光然也這么想,畢竟他的痛風病就是張揚治好的,一個醫(yī)術這么高明的人,會對治療高血壓沒辦法?想起這件事,他都感到這世上的事情變化實在太快了,張揚怎么就從解除他病痛的醫(yī)生突然變成了他的眼中釘rou中刺。 李長宇道:“徐書記,最近他的麻煩事不少,可能心理壓力過大,所以才造成了高血壓,醫(yī)生說很危險了,如果不及時治療,可能會引起心腦并發(fā)癥?!?/br> 徐光然冷笑道:“他病得可真是時候?!?/br> 李長宇當然能夠聽出他話語中的嘲諷和懷疑,徐光然心里很不舒服,他已經醞釀了很久,正準備一拳打出去的時候,張揚這廝先躺倒在地,讓他突然失去了目標,這一拳不知打向何方。其實徐光然也沒想一棒子把張揚打死,他又不是傻子,前陣子文國權夫婦來南錫視察的表現(xiàn)他都看到了,他們對張揚這個干兒子是相當回護的,自己要是當真動了張揚,他們肯定不會坐視不理,可張揚在新世紀公司問題上的挑釁,讓徐光然相當?shù)牟凰?,身為市委書記,他不能毫無反應,他要給張揚一點顏色看看,一來轉移大家的注意力,二來也要借著這件事告訴所有人,南錫說話一言九鼎的只有自己。 李長宇拿出張揚的辭職信道:“這是他的辭職信,打算休息一段時間好好養(yǎng)病,讓組織上安排其他合適的人選接替他的工作?!?/br> 徐光然看都沒看那封辭職信:“長宇啊,你是他的分管領導,你看著辦吧?!?/br> 李長宇道:“徐書記,我準了他一個月的病假,希望他能夠盡快恢復健康,至于他的工作,我認為還是應當由他繼續(xù)擔任體委主任,臨陣換將可不是什么好事?!?/br> 徐光然道:“他最近事情可不少啊,歡顏廣告公司的事情解決了嗎?海天大酒店的事情說清楚了嗎?不要因為生了病,這些事情就可以忽略不計,他犯的錯誤就能隨隨便便翻過去?!?/br> 李長宇道:“海天的新任管理者袁波已經來到了南錫,他去紀委說明了情況,張揚在海天大酒店的交易過程中只是起到了一個引見的作用,他并沒有做其他的工作,也沒有從中撈取任何的好處,袁波提供了一盒錄音帶,他和段金龍交易的時候,他進行了全程錄音,當時也有律師證明,雙方是秉著公平自愿的原則簽署了轉讓合同,而不是段金龍所說的,張揚并沒有給他施加任何的壓力?!?/br> 徐光然皺了皺眉頭道:“有錄音帶?” 李長宇點了點頭道:“那份錄音帶已經交給了紀委?!?/br> 徐光然道:“歡顏廣告公司的事情呢?長宇同志,我也很欣賞張揚,知道他很有些工作能力,可是我們不能因為他的工作能力而無視他以權謀私的事實,一條人命啊,這在社會上已經造成了想當惡劣的影響,如果我們對這件事視而不見,那么我們以后該如何面對其他的同志?我們以后又該怎樣面對南錫的老百姓?”李長宇越是回護張揚,徐光然越是感到惱火。 李長宇道:“歡顏廣告公司的事情目前已經得到了妥善解決,我個人認為,這件事不應當把影響擴大化,對張揚的處理也應該低調進行,其實到現(xiàn)在為止,我們并沒有直接的證據(jù)說明他和這次的安全事件有任何關系,如果我們把責任都歸咎到他的身上,顯然是不公平的,不是我想幫助他推卸責任,而是沒這個必要,他畢竟是一個年輕干部,在政治覺悟上存在著很多的不足,如果我們因為一件小事就否定他的工作成績,那么我們是不是片面了一點,我們對待自己的同志是不是苛刻了一點?” 徐光然道:“什么叫小事?一條人命就這么沒了,這叫小事?長宇同志,在你的眼中,老百姓的性命就這么不值錢?我否定他的工作成績了嗎?可成績和能力代表不了一切,我們黨的干部政策就是要獎罰分明,有了成績我們要獎勵,犯了錯誤就一定要處罰,不能因為他的成績就可以逃脫應該承擔的責任,年輕不是理由,如果不讓他從這次的事件中吸取教訓,那么以后他還會有同樣的錯誤發(fā)生?!毙旃馊坏哪抗庠谧烂嫔系哪欠蒉o職書上瞄了一眼道:“他不是有病了嗎?住院期間體委不可能群龍無首,就讓他好好休息,反省反省自己,等紀委最后的調查結果再決定對他如何處理。體委的工作,我看就由崔國柱同志暫時代理吧!” 李長宇看出徐光然的態(tài)度也很模糊,他的內心肯定充滿了矛盾,想要處理張揚,又擔心因為處理張揚而得罪了文國權夫婦,如果繼續(xù)在張揚的問題上和他發(fā)生爭執(zhí)也沒有任何的意義,唯有暫時把張揚給吊起來,李長宇對體委目前的形勢了解的很透徹,現(xiàn)在的體委離開張揚還真轉不了,崔國柱過去沒那個能力,現(xiàn)在就算再給他一次機會,他仍然沒有那個本事。至于徐光然,他應該不敢對張揚做的太絕,上次文國權來平海的時候,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力捧他的這個干兒子,徐光然就算抓住了張揚的毛病,至多只是出出氣,轉移一下注意力罷了,太過分的事情,他應該沒那個膽色,想到了這一層,李長宇也就不再擔心,張揚這時候生病無論是真是假,都是一件好事,能讓事情得到一個緩沖,給所有人一個下臺階的機會,一個冷靜考的機會。 袁波走入病房內的時候,看到小護士正在給張揚測量血壓,這次的測量結果仍然不理想,低壓都達到了一百八了,張大官人躺在床上,精神萎靡不振,嘴里嚷嚷著:“暈,頭暈眼花!” 袁波道:“血壓這么高,不暈才怪!” 張揚笑道:“你來了,中午我請你喝酒!” 為他量血壓的小護士驚聲道:“還喝???你不要命了?這么高的血壓不能喝酒,很危險的,搞不好就會誘發(fā)心腦疾病?!?/br> 張揚心中暗樂,其實他的血壓全都在他自己的掌控之中,想高就高,想低就低,武功練到張大官人這種地步,隨意調控經脈運行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袁波將果籃放在床頭,張揚向那小護士道:“楊護士,你把果籃拿走給姐妹們分著吃吧,我不吃這玩意兒。” 那小護士也沒跟他氣,拿起果籃,向張揚交代道:“你要好好休息,躺在床上哪兒都不能去,血壓太高,必須要休息治療,煙酒都是絕對不能碰的,還有情緒不要激動。” 張揚點了點頭。 小護士出門之后,袁波拉了張椅子在床邊坐下,他笑道:“怎么?突然就病了,你不是一直都壯得跟牛犢子似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