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八百二十二章【關(guān)心則亂】(下)
張揚靜靜望著安語晨,低聲道:“你放心,我一定會讓你沒事,孩子也會沒事。” 安語晨道:“我相信你,但是我仍然要你答應(yīng)我,萬一事情不如你想象中那樣,我要你保住孩子。” 張揚咬了咬嘴唇,沒有說話。 安語晨忽然緊緊地抱住他,淚水無聲留下,很快就沾濕了張揚胸前的衣襟:“我要你答應(yīng)我!” 張揚輕輕撫摸著安語晨的秀發(fā),心中感到難以形容的痛,斟酌良久方才低聲道:“我答應(yīng)你!” 坐在桑珠湖畔喝下午茶是一件極其愜意的事情,張揚親手給陳雪泡了茶,微笑道:“高山紅茶,水是冰川雪水,你嘗嘗,在內(nèi)地永遠喝不到這樣的味道。” 陳雪淡然一笑,端起精美的茶盞,抿了一口,輕聲道:“安小姐去休息了?!?/br> 張揚點了點頭:“她的脈相還算穩(wěn)定,距離預(yù)產(chǎn)期還有三十多天?!?/br> 陳雪紅色的唇從白色的茶盞上離開:“你很看重這個孩子?”有些話總有回避不了的時候。雖然張揚和安語晨自始至終都沒有承認過這個孩子是他們感情的結(jié)晶,可陳雪心里明白。 張揚望著遠處的湖面低聲道:“小妖的情況很麻煩,天生絕脈,如果不是因為遇到我,她可能幾年前就死了,我想過不少救治她的方法,可事實證明,并不可行,直到后來我遇到了李道長?!?/br> 陳雪道:“李道長?” 張揚點了點頭:“他給了我一卷秘籍,是關(guān)于先天功的……”說到這里張揚意識到不能把事情說的太直接,畢竟他和陳雪之間還沒到那種份上,有些話必須要說得委婉,人家一小姑娘不可能像自己這般沒臉沒皮。 張揚道:“先天功給我一個啟示,小妖天生絕脈,唯有這種方法可以在她的體內(nèi)建立新生經(jīng)脈,而想要救她,就不能等到胎兒瓜熟蒂落,這樣的方法雖然可行,但是風(fēng)險很大,如果掌握不好,可能母子都會有危險?!?/br> 陳雪道:“你的意是,這孩子只是一個藥引,小妖懷孕只是為了挽救她的生命?” 張揚嘆了口氣道:“小妖求我一件事,讓我無論如何都要保住孩子的性命?!?/br> 陳雪道:“你有幾分把握?” 張揚道:“不知道!”如果現(xiàn)在想要保住孩子的性命,張揚有十成把握,可是想要保證母子平安,張揚真的沒有把握,一丁點的把握都沒有。 陳雪看出他心境的煩亂,輕聲道:“當(dāng)局者迷,旁觀者清,你要是以目前的心態(tài)為她治病,恐怕你非但救不了她,反而會害了她,無論你醫(yī)術(shù)如何,關(guān)心則亂是誰都無法改變的道理?!?/br> 張揚道:“我知道,可是這件事和我密切相關(guān),想要保持平靜的心態(tài)很難,這也是我找你過來的真正原因,在我所認識的人中,只有你的內(nèi)力最為精純,我找你來并非是為了幫她而是為了幫我,我在幫助她打通經(jīng)脈的時候很可能會出現(xiàn)偏差,這就需要你在關(guān)鍵時刻幫我鎮(zhèn)定心神?!?/br> 陳雪其實已經(jīng)猜到張揚的目的,輕聲道:“我會盡力幫你?!?/br> 張揚也沒有說謝,端起茶盞喝了一大口,望著遠方的湖景山色輕聲道:“好美!” 陳雪道:“有沒有想過如果真的要面臨抉擇你怎么辦?” 張揚咬了咬嘴唇道:“不會出事!” “有沒有想過?” 張揚道:“如果真的面臨抉擇,我會救小妖……” 陳雪小聲道:“她對你很重要?” 張揚點了點頭,退一萬步來說,孩子沒有了可以再生,可是小妖只有一個,他絕對無法承受失去她的痛苦。 陳雪輕聲嘆了一口氣,美眸之中浮現(xiàn)出淡淡的憂傷:“張揚,我看不懂你,你已經(jīng)有了未婚妻,為什么還要招惹這么多的感情糾葛?” 張揚道:“連我自己都看不懂我自己,如果我說我對每個人的感情都是真的,你會不會相信?” 陳雪沒說話。 張揚道:“我知道你在心里一定很鄙視我,但是我就是這種性子,雖然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意識到自己惹下了這么多的麻煩,給這么多的女孩子造成了困擾,可我還是改不掉?!?/br> “你有沒有想過負責(zé)?” “我會負責(zé),我會安排好每一個!”張大官人只差沒把要將所有人都娶進門的想法說出來了,甚至他對陳雪也有這種企圖,不過大官人還是表現(xiàn)出了一定程度的靦腆,當(dāng)然這種靦腆只是他自己單方面認為,在別人看來,他的這番言論足夠驚世駭俗,也足夠不要臉。 陳雪道:“如果我不是一早就認識你,我真的會懷疑你是從古代偷跑過來的怪物!滿腦子的封建殘余,你還想一夫多妻?你還想三妻四妾?” 張大官人忽然道:“如果我真的是從古代跑來的怪物呢?” 陳雪望著他,美眸中并沒有感到任何的驚奇,她輕聲道:“你和文玲一樣,都是謎,你家里的情況我很清楚,你何時學(xué)會的一手神乎其技的醫(yī)術(shù)?你又從何學(xué)到的武功?你記不記得曾經(jīng)去過春陽縣中?你記不記得在你自以為認識我的時候,早就已經(jīng)認識我?你為什么會對文玲的事情那么感興趣?你在地洞中發(fā)現(xiàn)金絔戊那些人留下的遺物為什么那樣的熟悉?” 張大官人愣在那里,過了一會兒他呵呵笑了起來,用笑聲掩飾他自身的緊張??磥黻愌岩伤呀?jīng)不是一天兩天了,他解釋不清,一樣都解釋不清,可除了陳雪之外,沒有人這樣懷疑過他。 陳雪道:“現(xiàn)在你有沒有什么想對我說的?” 張揚望著陳雪明澈而清冷的雙眸,忽然感覺自己仿佛身無寸縷光溜溜的暴露在她的面前,這種感覺相當(dāng)?shù)牟皇娣?,張大官人呵呵笑了起來,笑得多少帶著點傻氣,人在想裝傻的時候自然而然的就表現(xiàn)出來了。 陳雪冷冷看著他。 張揚道:“對,你說的都對,我想一夫多妻,我想三妻四妾,不但如此,我對你也存有念想,別看你現(xiàn)在對我一副凜然不可侵犯的樣子,總有一天……” “怎樣?”陳雪美眸之中透出凜然寒意。 張大官人咽了口唾沫,說實話,面對女孩子少有能讓他感到心虛的時候,可唯有陳雪能讓他感到底氣不足,或許是被陳雪抓住了命脈,張大官人今兒頗有些豁出去的念頭,他的目光投向遠方,指著遠處白雪皚皚的山峰道:“那座山高不高?” 陳雪沒有理會他。 張揚道:“就算再高再冷,終有一天我也要爬上去,把她踩……”張大官人覺著這詞兒不太合適,停頓了一下又道:“壓在身下!” 陳雪的反應(yīng)出奇的淡漠,她既沒有表現(xiàn)出害羞也沒有表現(xiàn)出生氣,起身道:“你的維已經(jīng)完全錯亂了,活著并非是為了征服?!彼f完就向木屋別墅走去。 張揚道:“那活著是為了什么?” 陳雪道:“是為了愛!” 張大官人咀嚼著陳雪的這句話,可很久也沒咀嚼出真正的滋味,愛也是一種征服,你征服不了女人心,女人又怎會愛你?張大官人大聲道:“這并不矛盾?。 ?/br> 遠處傳來犬吠之聲,小喇嘛多吉坐在雪獒上沿著湖畔向這邊而來,在雪獒的身后還跟著一只黑狗。 張揚樂呵呵站起身來,多吉看到他也笑著朝他招了招手,他從雪獒上下來,指了指遠方,雪獒向遠方的草地跑去,黑狗跟著撒歡兒一起跑了過去。 望著在草地上鬧成一團的雪獒和黑狗,張大官人很是納悶:“它倆怎么回事?熱戀呢?” 多吉嘻嘻笑了起來,張揚的這個詞兒用得比較有趣。 張大官人搖了搖頭道:“這也太不般配了,你這雪獒的品味也忒差了!要找還不找一個門當(dāng)戶對的,就算自甘墮落,也得找條白狗吧?” 多吉道:“都是母的!” 張揚道:“同性戀?。∵@啥世道啊,動物也玩這一套?!?/br> 多吉小臉紅撲撲的,這張大官人說話也太不注意了。 張揚這才意識到面前的多吉還只是一個孩子,自己剛才的那番話的確有些少兒不宜了,張揚笑道:“你師父呢?” 多吉道:“師父在醫(yī)院呢!” 張揚點了點頭,帶著多吉一起走入木屋別墅。 安語晨剛剛睡醒,慵懶的表情為她平添了一種美態(tài),她和陳雪坐在沙發(fā)上聊天,兩人看來聊得很投緣,不時發(fā)出歡快的笑聲,看到多吉,安語晨向他招了招手道:“多吉,我給你介紹jiejie認識!” 多吉樂呵呵走了過去,他給安語晨帶來了一些藥物,這段時間恩禪法師每隔幾天都會為安語晨診治,針對她的特殊體質(zhì)專門調(diào)制了扶植根元的藥物,可以說安語晨這段時間病情穩(wěn)定和恩禪法師的照顧密不可分。 安語晨的冥恒瑜伽術(shù)經(jīng)過恩禪法師的指點,如今也是越發(fā)精純,張揚為她診脈之后發(fā)現(xiàn),她的體質(zhì)比起當(dāng)初離開自己的時候更為強健,這對張揚來說不啻一個巨大的驚喜,要知道打通經(jīng)脈乃是一件極其艱苦兇險的事情,如果沒有堅實的體質(zhì)做基礎(chǔ),一定兇險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