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九章【沒那么簡單】(上)
熊秉坤在普通人的眼里算得上高干子弟,可在薛偉童眼里,他屁都不是。熊恩彬雖然是少將軍銜,可跟老薛家相比,根本是小巫見大巫,無法相提并論,爺倆就這么走了進(jìn)去。 黑暗中亮起了一束雪亮的光束,薛偉童拿著手燈照了照他們爺倆,照的他們眼前一片雪白,看不清室內(nèi)的情景。 薛偉童道:“不是讓你們來一個嗎?怎么來了兩個?” 熊恩彬親切道:“你是偉童吧,我是熊秉坤的爸爸?!?/br> 薛偉童道:“我不認(rèn)識你!”這丫頭說話也夠噎人的,熊秉坤聽到她出言奚落自己的父親,心中又是恨又是悔,其實這件事怪不得別人,如果他今天不找人家的麻煩,也不會弄成現(xiàn)在的地步。 熊恩彬道:“偉童,我和你姑父是老朋友了,我還認(rèn)識你的大伯。”一位少將說出這樣的話,明顯帶有套近乎的意,如果不是因為兒子理虧在先,熊恩彬說什么也抹不開這張臉。 薛偉童把手槍扔給那名被她挾持多時的武警戰(zhàn)士苗強,起身道:“不好玩,一點都不好玩。” 熊恩彬道:“咱們出去再說,把誤會解釋清楚?!?/br> 薛偉童聽他把今晚的事情定義為誤會,不禁嗤的一聲笑起來:“只聽過被欺負(fù)的一方喊家長的,沒想到欺負(fù)人的也把家長喊來了?!?/br> 熊秉坤滿臉通紅,可當(dāng)著父親的面他也不敢說話。 這些人都被請到了支隊長孟祥民的辦公室里,薛英紅看到侄女沒事,這才放下心來,張大官人在這件事的全程中基本上充當(dāng)一個旁觀者的角色,熊秉坤那小子不是東西,薛偉童做事也有些不著調(diào),本來早點抬出她家的名頭就能解決的事情,非得要鬧得這么大。很大一部分高干子女都是人來瘋,薛偉童是個喜歡新奇刺激的主兒,連坐牢她都要興奮半天,如果剛才張揚沒有勸她,說不定薛偉童會上演一出越獄大戲,張大官人雖然也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角色,可比起薛偉童的瘋癲,他是自愧不如的。張揚也有些想不通。在京城薛偉童表現(xiàn)的老練世故,而在拉薩卻表現(xiàn)的像一個沖動的瘋丫頭,為什么她的性格會發(fā)生這么大的落差變化?張揚覺著很難解釋。 吳耀龍到現(xiàn)在還是抱著關(guān)上門來都是自己人,什么事都好商量,今晚也沒有鬧出什么大事,如果能夠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當(dāng)然是最理想的事情,可這必須得看薛家的意,他了解嚴(yán)峻強的為人,嚴(yán)峻強應(yīng)該不會追究到底,至于薛英紅,這女人氣盛一些,不過如果薛偉童同意和解,她也不會有太多意見,畢竟熊恩彬是軍區(qū)副政委,大家低頭不見抬頭見,怎么都得照顧一些情面,可事情的發(fā)展并不像吳耀龍想的那樣。 薛偉童把事情的經(jīng)過當(dāng)眾講了一遍,說到她和張揚救人,卻被熊秉坤給抓起來,薛英紅聽得義憤填膺,怒道:“這不是恩將仇報嗎?” 熊恩彬聽到這里,揚起手就要打兒子,手揚的很高,落下的速度卻并不快,他只不過是做做樣子,指望著有人過來拉他,可讓熊恩彬?qū)擂蔚氖?,根本就沒人表現(xiàn)出這個意,他伸出去的手又縮不會來,只能一耳刮子打在熊秉坤的臉上,打完之后還指著他的鼻子罵道:“混賬東西,你無法無天!” 這時候才聽到嚴(yán)峻強遲到的勸說聲:“熊政委,您這是干什么?有事說事,別打人啊?!?/br> 吳耀龍和孟祥民對望了一眼,兩人都明白對方的心,今天人家是借武警支隊這塊地方,發(fā)生任何事跟他們無關(guān),他們也插不上嘴。 兩人巴不得撇開關(guān)系最好,可事實是熊秉坤是武警支隊的一員,雖然今晚的事情是他的個人行為,可武警支隊方面不可能不承擔(dān)任何的責(zé)任。 熊秉坤道:“我……我也沒怎么著,我跟他們發(fā)生了點沖突,所以我想為難他們一下,我沒別的意?!?/br> 這話薛偉童可不愛聽,她充滿鄙夷的看著熊秉坤道:“你怎么敢做不敢認(rèn)???把你老婆叫出來,問問她今天到底怎么回事?你是不是見死不救?我們把她救上來之后,你是不是大庭廣眾之下就打女人?” 熊恩彬的臉色越發(fā)難看,吳耀龍和孟祥民都知道則熊秉坤根本沒結(jié)婚呢,這小子到底在搞什么?如果這件事再被抖出來,恐怕更是亂上添亂。 薛英紅道:“熊政委,你兒子打媳婦我們管不著,可是我們薛家為共和國做出多大的貢獻(xiàn)?我們從老爺子鬧革命起,到現(xiàn)在年青一代,沒有一個不愛國,沒有一個損害國家利益的,可今天卻被人扣上了反革命分裂分子的帽子,這事兒必須得說清楚?!?/br> 熊恩彬道:“英紅同志,對不起,是我沒教育好子女,你們放心,我以后對他一定會嚴(yán)加管教?!?/br> 薛英紅道:“不是嚴(yán)加管教的問題,這件事必須得給我們?nèi)胰艘粋€公道?!?/br> 薛英紅在這件事上的堅決態(tài)度是所有人都沒想到的,吳耀龍很快就明白了,薛英紅十有八九是要借著這件事做文章,如果她肯給熊恩彬面子,不會反反復(fù)復(fù)的要他給薛家公道,難道她想借著這個機會把熊恩彬拉下馬來?吳耀龍又看了看嚴(yán)峻強,發(fā)現(xiàn)嚴(yán)峻強很少說話,不對??!今天這件事風(fēng)向不對,熊恩彬只怕有麻煩了,難道嚴(yán)峻強看上了他的位子? 吳耀龍的應(yīng)變是相當(dāng)快的,他感覺自己必須要說話,要表明態(tài)度,吳耀龍道:“熊秉坤,你被停職了,今晚濫用職權(quán),非法拘禁的事情你要負(fù)有全部責(zé)任,在事情調(diào)查清楚以前,你暫停一切工作?!?/br> 熊恩彬暗罵吳耀龍這么快就撇清關(guān)系,擺明了是要把今晚全部的責(zé)任都推到他兒子的身上,可薛家勢大,他得罪不起。即使在這樣的狀況下,熊恩彬仍然保持著冷靜,他臉上拿捏出的態(tài)度很誠懇:“耀龍同志,你放心,我絕不徇私,今晚的事情他應(yīng)該承擔(dān)怎樣的責(zé)任就讓他承擔(dān)怎樣的責(zé)任,不要考慮到任何的情面!”他說得斬釘截鐵大義凜然??蓞且埪牫鰜砹?,老熊是在嘲諷自己不講情面。 嚴(yán)峻強終于說話了:“我看今天這件事先這么說,太晚了,大家先回去休息吧?!?/br> 經(jīng)過這么一鬧,張揚和薛偉童自然不能再返回青海龍宮了。不然他和薛偉童孤男寡女的出去過夜,還不知道別人會怎么想。回去的上,薛英紅忍不住埋怨道:“老嚴(yán),你這人就是心軟?!?/br> 嚴(yán)峻強道:“畢竟是咱們的領(lǐng)導(dǎo),還是要顧及一些顏面?!?/br> 薛英紅道:“什么顏面?他的面子都是他兒子給他丟掉的。” 熊恩彬最終還是把兒子帶回去了,回到家里,熊恩彬在沙發(fā)上坐下,指了指地下,熊秉坤老老實實在地上跪下了,低聲道:“爸,我真不知道她是誰?” 熊恩彬一根手指狠狠戳在他的額頭上,險些把熊秉坤點倒在地上,他怒其不爭的說道:“你以為你的所作所為我不知道?你跟李靜都分手了,何必纏著她,大庭廣眾之下,你打女人,我的兒子就這么點出息?” 熊秉坤道:“爸,我錯了,我給您添麻煩了?!?/br> 熊恩彬嘆了口氣:“薛家是你能惹得起的?你身為一名武警,今天的行徑和市井流氓又有什么區(qū)別?” “爸,我咽不下這口氣,她李靜憑什么背叛我?” 熊恩彬緩緩搖了搖頭道:“你主動辭職吧!” “為什么?” 熊恩彬道:“你不小了,難道看不清楚形勢?今晚的事情薛家會善罷甘休?如果他們真的要追究下去,你恐怕都要坐牢。你還別不信,別說你有把柄握在人家手里,就算沒有,他們想治你,沒幾個能護住你?!?/br> “爸……”熊秉坤望著父親充滿沮喪和悲哀的面孔,心中真真正正感到歉疚了。 熊恩彬道:“你去睡吧,我想一個人呆一會兒。” 熊秉坤點了點頭,起身離去,走到樓梯上的時候,回頭望去,卻見父親雙手?jǐn)偡旁谏嘲l(fā)上,頭枕在后面,雙目緊閉,熊秉坤明白,自己的一次過錯或許給父親帶來了政治上的一場大劫。 文浩南、喬鵬飛、袁新軍三人是第二天才知道昨晚發(fā)生的事情,文浩南比較穩(wěn)重,不輕易發(fā)表自己的意見,喬鵬飛和袁新軍卻是后悔不已,都后悔不該喝多,錯過了昨晚精彩的場面。 袁新軍對熊秉坤是了解的,拉薩挑來減去不外乎就那幾個高干子弟,他們彼此都認(rèn)識,袁新軍道:“熊秉坤打老婆?別開玩笑了,他根本就沒結(jié)婚,打得那個女人是李靜吧?” 薛偉童詫異道:“你認(rèn)識?” 袁新軍笑道:“李靜是他女朋友,不過聽說他們最近掰了,好像是李靜喜歡上了別人,給熊秉坤戴了綠帽子,所以熊秉坤咽不下這口氣,整天找她的晦氣?!?/br> 薛偉童道:“就算是這樣,他也不該打女人???什么東西!” 繼續(xù)求月票贊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