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章【天注定】(上)
把桑貝貝放倒之后,張大官人來到陳雪的房間前,發(fā)現(xiàn)房間已經(jīng)熄燈了,張揚猶豫了一下還是敲響了房門。第一次無人應聲,第二次還是無人應聲,張大官人鍥而不舍的敲響了第三次,這世上凡事最怕認真二字,陳雪拉開房門,俏臉籠上一層嚴霜冷冷看著張揚道:“你自己不睡,也想折騰的別人都不睡,是不是有毛病?” 張大官人咧著嘴道:“長夜漫漫,空虛寂寞……” 蓬!地一聲,陳雪將他再度拒之門外,張大官人已經(jīng)到了唇邊的半句話被硬生生給拒了回去,這廝嘆了口氣,揚起手準備敲門,想不到陳雪卻主動拉開了房門,一雙清冷的眸子望著他道:“就知道你會再敲,要說這臉皮的厚度,還真沒有人能夠趕得上你?!?/br> 張揚嘿嘿笑道:“知我者,陳雪也!” 陳雪道:“你事情辦完了?”話說完,自己也覺著這句話說得別扭,俏臉不覺有些發(fā)熱。 張大官人道:“辦完了!”回答之后,他也怎么想怎么別扭,自己啥事兒也沒辦,無非就是把桑貝貝給放倒了,張大官人干咳了一聲,表情多少有些尷尬。 在陳雪眼里,他是心虛,做賊心虛。陳雪道:“你還不去睡,很晚了!” 張揚道:“睡不著,有事兒想跟你聊?!?/br> 陳雪點了點頭,輕聲道:“書房說吧!” 兩人來到書房,陳雪居然主動給張揚倒了杯茶,張大官人倒是真的有些口渴了,接過茶杯,咕嘟咕嘟一飲而盡。 陳雪靜靜看著他:“很累???” 張大官人一口水差點沒嗆著,連續(xù)咳嗽了幾聲方才緩過氣來:“我怎么聽你今兒說話陰陽怪氣的?” “有嗎?” 張揚笑道:“有!你是不是很在乎我?guī)藖磉@里過夜???” 陳雪俏臉一熱,她意識到今晚自己的表現(xiàn)的確失去了常態(tài),她的心境很少被外界的事情擾亂,陳雪道:“天池先生將這座宅院送給你,可不是讓你胡來的?!?/br> 張揚道:“我沒胡來,那丫頭叫桑貝貝,今晚想殺我來著,我點了她的xue道打包過來了,就是想教訓她一下,別的事兒都沒干!” 陳雪這才知道自己誤會了張揚,臉上呈現(xiàn)出些許羞赧的表情,她輕聲道:“好端端的,她為什么要殺你?” 張揚嘆了口氣道:“說來話長!”他把自己這段時間的經(jīng)歷從頭到尾告訴了陳雪,在陳雪面前他并沒有刻意隱瞞什么,甚至將文玲在漢城出現(xiàn),搶走飲血劍的事情都詳細說了。 陳雪聽到這里的時候,表情變得極其凝重,她低聲道:“那柄飲血劍是金絔戊當年的佩劍嗎?” 張揚點了點頭道:“根據(jù)金斗羅所說,應該是從金絔戊傳下來的,文玲之前又認為我知道什么逆轉乾坤的秘密,難道真正的秘密就藏在飲血劍中?” 陳雪道:“逆轉乾坤中最大的秘密就是生死印,修煉生死印必須要純陰之身,方能事半功倍,可其中也提過一件事,據(jù)說適當?shù)沫h(huán)境下可以突破生死印修煉的屏障,可惜在我們掌握的拓片中并沒有詳細說明?!?/br> 張揚道:“憑她現(xiàn)在的武功勝不了我,我只是擔心,她會找上你?!?/br> 陳雪淡然笑道:“生死根本沒有什么區(qū)別,無非是以不同的狀態(tài)存在于這個世界上罷了?!?/br> 張揚道:“好死不如賴活著,讓你選擇,你是想這么漂漂亮亮的活著,還是成為一具白森森的骷髏呢?” 陳雪道:“我和你探討不出結果,你還沒有說桑貝貝的事情?!?/br> 張揚這才繼續(xù)說下去,他把整件事說完,陳雪道:“照你說說,桑貝貝很可能掌握了一些秘密,而這些秘密會為她帶來殺身之禍?” 張揚道:“我現(xiàn)在遇到的最大難題是,怎么處置她,我有辦法讓她的記憶消失,但是我總覺著她好像還有事情瞞著我,這丫頭不簡單,她的話不可不信,又不能全信。” 陳雪道:“如果事情果然如你所說的有那么多的陰謀,桑貝貝留在京城越久,危險也就越大?!?/br> 張揚道:“我得想個法子送她離開京城?!?/br> 陳雪道:“我看你還是和她好好談談?!?/br> 桑貝貝蘇醒之后,發(fā)現(xiàn)仍然還是夜里,張揚笑瞇瞇坐在她的身邊,桑貝貝首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是否完整,確信自己沒有受到侵犯,這才長舒了一口氣。 張大官人看到她如釋重負的表情心中不覺有些郁悶,真把自己當成色狼給防了,他雖然好色,可還沒到這種地步。張揚道:“你摸摸你左側胸口第二肋間,用力摁下去。” 桑貝貝找到張揚所說的地方,用力摁下去,只覺著尾椎處針扎般疼痛,她駭然道:“你對我做了什么?” 張揚道:“我在你的身體內放置了一根跗骨針,此針細如牛毛,進入你體內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緩緩移動,每半年,你就要找我治療一次,如果放棄治療,一年之后,跗骨針就會從脊椎進入你的大腦,結果不用我說了吧?” 桑貝貝望著張揚嘆了口氣道:“我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你對我用這樣的手段未免有些多余了?!?/br> 張揚道:“江湖險惡,我不得不留點后手。” 桑貝貝道:“你不相信我?你懷疑我是章碧君派來的一顆棋子?” 張揚道:“你和章碧君,我寧愿相信你,趙軍是個好人,如果你是他的meimei,我想本性應該不會太壞?!钡浆F(xiàn)在為止,張大官人對桑貝貝的話也沒有全信。 聽到張揚提起趙軍的名字,桑貝貝的眼圈又紅了。 張揚道:“其實這件事你也不用放在心上,只要事實證明你真心和我合作,我自然不會害你,這根跗骨針也不會對你造成任何的傷害。” 桑貝貝道:“你想我怎樣做?” 張揚道:“我想你暫時不要去找章碧君,根據(jù)我的推斷,章碧君的背后還有大魚,我不想你打草驚蛇?!?/br> 桑貝貝道:“我現(xiàn)在如果去找她,只有死一條,你放心,我沒那么傻!” 張揚道:“有什么打算?” 桑貝貝道:“我會暫時離開,避過風頭?!?/br> 在張揚看來這不失為一個聰明的做法,他提醒桑貝貝道:“如果對付你們兄妹的事情真的是章碧君在策劃,那么你想從京城走出去沒有那么容易。” 桑貝貝道:“我有辦法!” 張揚道:“要不你跟我前往平海,到了平海我再安排你出境?” 桑貝貝搖了搖頭道:“不麻煩你了!”她看了看時間才是凌晨兩點鐘,小聲道:“我想一個人靜一下?!?/br> 張大官人這一夜并沒有休息好,心里翻來覆去想著昨晚的事情,桑貝貝給他的那張光盤究竟有怎樣的秘密?章碧君的背后究竟是什么人?黎明剛剛到來,張揚就推門走了出去,看到陳雪已經(jīng)起來,穿著一身深藍色的運動衣,正在院子里緩緩踱步,張揚就站在一旁靜靜看著,發(fā)現(xiàn)陳雪散步的節(jié)奏非常的奇怪,每一步看似相同,可仔細一看卻完全不同,陳雪的呼吸節(jié)奏緩慢悠長,她的呼吸和步幅的節(jié)奏似乎存在著某種呼應。 張揚知道陳雪看似隨心所欲的漫步,其實是在修煉內功,所以沒有打擾她,看到陳雪的腳步越走越輕,走過一片殘雪的時候,雪地之上竟然沒有留下一丁點兒足跡,張揚的唇角露出會心的笑容,這段時間不見,陳雪不但內傷完全痊愈,而且功力更進一層。 身后傳來一連串的咳嗽聲,張揚回過身去,卻見從房間內走出了一位頭發(fā)花白的灰衣老太太,張大官人如同墜入云里霧里,他打破腦袋也想象不到山莊內什么時候來得老太太,不用問,這位老太太肯定是桑貝貝無疑,可從她的外貌舉止根本找不到和桑貝貝的一點相同之處。 張揚上下打量著這位老太太,最終還是從眼睛上看出了破綻,這樣年齡的老人,不可能擁有這么明澈的雙眼,那種飽經(jīng)歲月的滄桑感并不是每個人都能描摹出來的。 老太太一開口,頓時露出了破綻,聲音嬌柔婉轉根本就是一個妙齡少女:“看什么看?沒見過?” 張大官人笑道:“沒見過這么年輕的老太太!” 桑貝貝拿出一顆藥片含在嘴里,不多時她的聲音就變得沙啞,她低聲道:“小伙子,我走了!” 張揚并沒有阻攔她,以桑貝貝現(xiàn)在的模樣,能認出她才怪,想不到桑貝貝居然擅長易容,想來她昨晚大意了,不然怎么會被自己跟蹤? 桑貝貝走到門前,聽到張揚在身后道:“一保重,等脫離了危險別忘了給我電話?!?/br> 桑貝貝停下腳步,她轉身向張揚看了看道:“有些事,你還是別參予的好!”說完她拉開房門走了出去,由始至終她都沒有向陳雪看上一眼。陳雪也沒有理會她,仿佛眼前根本沒有見到過這個人,桑貝貝從來沒有在香山別院出現(xiàn)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