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一章【棋逢對手】(上)
在孫東強的眼中,他是相當羨慕張揚擁有的條件,人和人不同,他現(xiàn)在只能認清現(xiàn)實,依靠自己創(chuàng)造一切可能上位的機會。 張揚和江城的這幫干部多數(shù)都曾經(jīng)見過面,當晚在豐澤駐京辦的這場宴會搞得氣氛不錯,大家對張揚也都表現(xiàn)出了相當?shù)淖鹁?,畢竟這廝的威名擺在那里,當初在江城工作時可謂是政績顯著,而且張揚的身份背景誰都知道,他和現(xiàn)任市委書記杜天野又情同手足,這樣的人,當然是江城干部們爭相攀交的對象。 張揚對這種聚會興趣并不大,酒喝了不少,可心情并不投入,孫東強也看出他今晚有些心不在焉,端著酒杯找到他道:“張揚,既然出來了,就好好放松一次,家里工作的事情就別想了,咱們來充電學習也是為了更好地工作。” 張揚笑了笑,舉杯跟他碰了碰:“我在想啊,咱們以后逃課方不方便?” “方便,報到之后就沒什么事情了,你放心,以后你要是遲到曠課,我?guī)湍愫灥??!睂O東強爽快道。 張揚點了點頭道:“成,這話我記住了?!彼氖謾C響了起來,因為現(xiàn)場吵得很,張揚一邊接通手機一邊走到外面。 電話是薛偉童打來的:“三哥,你在哪兒呢?這么吵?” 張揚道:“豐澤駐京辦!” “你在京城???” 張揚來京城之前并沒有跟薛偉童聯(lián)系,這才把自己來中央黨校學習的事情說了。 薛偉童聽他說完就火了:“你這人怎么這樣?。縼砭┏菫槭裁床桓衣?lián)系?” 張揚笑道:“我這不是剛到嗎?別說你了,我干爹干媽那里都沒聯(lián)系?!?/br> 薛偉童道:“你什么意???何者我這個干meimei遠不如你干爹干娘重要是不是?” 張揚呵呵笑道:“沒那意,真沒那意,這不是來參加黨校學習班嘛,這么多老朋友見面,所以難免要聚一聚喝兩杯,我打算明天報道之后跟哥幾個聯(lián)系呢,這次在京城呆的時間比較久,一個月呢?!?/br> 薛偉童道:“好啊,等明天大哥從山西回來咱們剛好聚會?!?/br> 張揚道:“怎么想起給我打電話的,有什么事情?” 薛偉童道:“你以為自己不說我就不知道你來京城了?我昨兒就知道了,心里就盤算著,你這當哥哥的是不是把我這妹子給忘了,想不到你還真把我給忘了?!?/br> 張揚道:“你聽誰說的?” 薛偉童道:“項伯伯啊,他昨天打電話過來問候我爺爺?shù)那闆r,我順便問了他一句你的情況,他才告訴我你來中央黨校培訓的消息,三哥啊三哥,你藏得可夠深的?!?/br> 張揚笑道:“哪有!” 薛偉童道:“得嘞,我不打擾你喝酒了,記住啊,明天報完到,主動打電話過來通知一聲,我請,本來準備給周老大接風洗塵的,這下好了,又多你一個?!?/br> 張揚愉快的答應(yīng)了下來。 雖然孫東強邀請張揚在他這里住下,可是張揚考慮之后還是決定去香山別院,不知為什么,今晚他總覺著心緒煩亂,格外想念香山別院那個清幽的地方。離開豐澤駐京辦,驅(qū)車一來到香山別院,看到香山別院的輪廓,張大官人心中沒來由加速跳動了幾下,可當他來到門前,看到門上的銅鎖,張大官人又感覺有些失落,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大老遠跑來不僅僅是為了香山別院,更是為了想見一個人,每次來到香山別院心境可以平和,都是因為陳雪在這里的緣故,張揚打開房門,拎著行李走了進去,庭院之中清掃的干干凈凈,看來陳雪經(jīng)常過來打掃。 張揚來到自己常住的房間,雖然有段時間沒來了,但是室內(nèi)收拾的一塵不染,來到浴室內(nèi),打開熱水,張揚舒舒服服地泡了一個熱水澡。閉上雙目,迷迷糊糊的就要睡去,可就在他即將睡去的時候,忽然聽到輕輕地敲門聲。 張大官人內(nèi)心一怔,深更半夜,深山老林,怎么會有人在這種時候敲門,他從浴缸內(nèi)坐起,穿上浴袍,朗聲道:“誰???” 外面一個清冷的聲音道:“我!” 張大官人聽得清楚,那聲音分明是文玲的,敲門的時候應(yīng)該是還在大門處,可回答他的時候人分明已經(jīng)到了院子里,張揚稍一琢磨就猜到文玲怎么會找到這里,肯定是他打電話給羅慧寧的時候,文玲就在附近,她知道自己來到京城,所以循著自己的蹤跡找到這里,要說張揚來京城幾乎每次都要住在天池先生這里,文玲能想到這里來找自己并不奇怪。 張揚笑道:“原來是玲姐啊,這么晚了,你還能想起過來見我?對我真是姐弟情深吶。” 文玲道:“我只有你這么一位干弟弟,當然要疼你!”疼你兩個字分明是從牙齒縫里擠出來的,充滿了陰冷的寒意。 張揚道:“玲姐,你對我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可現(xiàn)在半夜三更的,我又正在洗澡,咱們雖然是干姐弟,可畢竟孤男寡女的相處并不方便,要是沒什么要緊的事情,咱們還是明天談?!?/br> 文玲道:“我這人是個急性子,有什么話還是今天就說清楚的好?!?/br> 張揚緩步走向自己的衣服,一邊伸手去拿衣服一邊道:“玲姐,你等會兒,我現(xiàn)在光著身子說話不方便?!彼麆倓偘岩路玫绞种?,房門就被蓬!地一掌打得四分五裂,門前煙塵四起,文玲身穿黑衣,手中握著一把泛著凄冷霜華的細窄長劍,正是她從金斗羅手中搶來的飲血劍,一雙冷若萬古寒潭的眸子冷冷盯著張揚。換成過去,張揚肯定會從中找到仇恨的目光,可是今天他從中找到了淡漠冷酷,卻沒有找到過去常見的仇恨,張大官人敏銳地覺察到文玲的身上發(fā)生了某種變化,只是他說不清楚。 張大官人雙手捂胸,拿捏出一副詫異羞澀的模樣:“你怎么這個樣子就闖進來了?人家還沒穿衣服呢!” 文玲淡然道:“一個死人穿不穿衣服又有什么分別?” 張揚笑道:“玲姐,咱們是姐弟啊,開玩笑可以,但是不能過分!” “我從不開玩笑!” 文玲手中飲血劍一抖,有限的空間內(nèi),空氣隨著她的動作形成一個強烈的氣旋,張大官人的浴袍被氣旋所吸引,向上飄飛而起,這廝趕緊雙腿夾緊,雙手捂住浴袍,像極了瑪麗蓮夢露的經(jīng)典捂裙動作,浴袍的邊角還是飛揚起來,張大官人道:“玲姐,過分了啊,我可不是那么隨便的人?!?/br> 文玲盯住張揚,唇角露出一絲古怪的笑意:“你還真是厲害,居然讓你得到了大乘決,我給你一條生……” 張大官人打斷她的話道:“玲姐,你能不能有點創(chuàng)意,威脅對我有用嗎?” 文玲點了點頭道:“好,威脅沒用,那我就只有殺掉你!”手中飲血劍忽然如同毒蛇吐信一般向張揚的前胸襲來。她一出手,張揚就認出她所使的正是凄風苦雨劍法,同樣的飲血劍,同樣的劍法在文玲的手中使出要比韓國劍術(shù)大師金斗羅威力大上無數(shù)倍。 狹窄的斗室之中全都被文玲手中劍影所籠罩,室內(nèi)的空間被劍氣劃分成不規(guī)則的無數(shù)部分,無形劍氣織成的網(wǎng)絡(luò)向張揚的身體兜頭蓋臉籠罩下來,普通人遭遇這樣的劍氣無異于遭遇利刃,少不了碎尸萬段的結(jié)局,可文玲面對的是張揚,連她自己都不相信張揚會這么容易傷在自己的劍下。 就在文玲出手的剎那,張揚也行動了,他跳到了浴缸內(nèi),一拳擊打下去,浴缸內(nèi)的水被他的內(nèi)力反震,向上噴涌而出,在他的面前形成了一堵水墻。張大官人怒吼一聲,雙掌拍擊在透明水墻之上,水墻幻化成千萬顆透明的水珠,呼嘯向文玲出劍的方向迎擊而去。 劍氣與水珠相遇,水珠化為微小的雨霧,而劍氣也被其中蘊含的內(nèi)力抵消,同時消失于無形,漫天的劍影,最終重新匯集成為一支,透著森森寒意的劍鋒,突破水幕,直刺張揚的咽喉。前方一顆葡萄大小的水滴阻隔在劍鋒的前方,剛剛觸及劍鋒,就炸裂開來。 張揚伸出兩指,準確無誤地夾住飲血劍。 宛如漫天飛雨般灑向文玲的水滴,在靠近她身體一尺范圍處被她內(nèi)力一震化為蒙蒙水霧。 兩人的目光比起飲血劍的劍鋒更加犀利,接觸在一起,文玲的表情更冷,張大官人卻笑得如沐春風:“恢復(fù)得真快,玲姐,莫非這飲血劍內(nèi)果真常有什么不為人知的秘密?” 文玲道:“你死了,我會告訴你!”飲血劍宛如靈蛇一般蜿蜒顫動,奇異的波動向張揚的雙指之間傳導過去。 張揚腳下一震,浴缸被他從中震成兩半,張揚抬起右腳踢在半邊浴缸之上,浴缸帶著一股勁風,向文玲的胸口撞去,在這樣近的距離下,文玲不得不選擇撤劍,先去化解張揚威力十足的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