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七章【故布疑陣】(下)
趙軍的死早就在張揚的意料之中,其實在很久之前他就在心底認(rèn)定了趙軍的死亡,但是當(dāng)他看到趙軍的尸體出現(xiàn)在自己的面前仍然被深深觸動了,他不由得想起當(dāng)初和趙軍初次相逢的情景,趙軍是個工作認(rèn)真性情豁達(dá)的人,這樣凄慘的結(jié)局對他來說非常的不公。 從趙軍的死,張揚想到了邢朝暉,邢朝暉失蹤了這么久,想必也是兇多吉少,國安的內(nèi)部有問題,正是因為這個內(nèi)鬼的存在,讓邢朝暉、趙軍、伍得志這些人先后遇到了麻煩,如果不是自己及時趕到,麗芙說不定已經(jīng)死于北韓,現(xiàn)在這雙看不見的黑手又伸向桑貝貝。 張揚整理了一下緒,今晚的事情一定是章碧君將計就計,她應(yīng)該發(fā)覺了常凌峰安裝追蹤儀的事情。想到常凌峰,張揚不由得有些緊張,章碧君會不會對常凌峰不利?張揚想到這里頓時無法淡定了,他拿起電話給常凌峰打了過去,電話打過去之后,方才意識到此時已經(jīng)是凌晨一點了,又趕緊掛上了電話。 常凌峰拿起電話發(fā)現(xiàn)對方已經(jīng)掛上了,他打了個哈欠,身邊章睿融充滿埋怨道:“誰啊?這么晚還打電話?” 常凌峰道:“不知道,可能打錯了!”他等了一會兒,確信章睿融入睡,又起身去了洗手間,找到張揚的號碼往回?fù)芰诉^去。 張揚拿起電話:“喂!” 常凌峰道:“這么晚了,你有事?” 張揚道:“沒事!” 常凌峰道:“對了,我把……” 張揚阻止他繼續(xù)說下去:“凌峰,有機會我們見個面,太晚了,有話還是當(dāng)面再說?!?/br> 常凌峰點了點頭:“好,你也趕緊睡吧。”他聽出張揚阻止自己把話說完。 這并不是因為張揚太謹(jǐn)慎,而是因為敵人實在太狡猾,章碧君既然能夠設(shè)圈套把他和桑貝貝吸引進(jìn)去,證明她已經(jīng)對常凌峰產(chǎn)生了懷疑,保不齊她也會對常凌峰采取措施。 張揚的擔(dān)心并不是多余的,常凌峰前往洗手間打電話的時候,章睿融睜著雙目靜靜躺在床上,她的手指輕捻著自己的頭發(fā)。 等到常凌峰回來,她忽然道:“凌峰,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瞞著我?” 常凌峰笑了笑,把手機悄悄藏到枕邊:“沒有,我怎么會瞞你呢,怎么還不睡?都怪我,把你吵醒了。” 章睿融沒說話,身體向常凌峰靠緊了一些,摟住他的身軀,小聲道:“凌峰,我想和你一起去英國讀書?!?/br> 常凌峰輕輕撫摸著她的秀發(fā),低聲道:“好,我答應(yīng)你,等東江新城的事情開展的差不多,我和你馬上就走?!?/br> 章睿融的俏臉埋在他的胸膛上:“凌峰,在你心中,究竟是事業(yè)重要還是我重要?” 常凌峰道:“我并不看重事業(yè),我之所以留在東江新城,是因為責(zé)任,男人做事要善始善終,我不可能這樣就走開?!?/br> 章睿融道:“我知道,我明白,凌峰,我忽然不想呆在京城了,明天咱們就回去好嗎?” 常凌峰點了點頭道:“好!我也不喜歡這里。” 常凌峰不喜歡的并不是京城,而是來到京城遇到的這些事,章碧君留給常凌峰的印象并不好,這個強勢的女人充滿了神秘,而章睿融對她卻又非常忌憚,甚至到了唯命是從的地步,自從來到京城之后,常凌峰就沒有見到章睿融露出過笑臉,他可以理解章睿融的感受,從小和章碧君生活在一起,想必這么多年一來已經(jīng)在她的心頭形成了揮抹不去的壓抑。 確信常凌峰無恙,張揚方才放下心來,他之所以阻止常凌峰在手機中說得太多,是因為他意識到章碧君已經(jīng)識破了他們的計劃,甚至?xí)扇》粗拼胧?/br> 張揚并沒有猜錯,常凌峰現(xiàn)在的一舉一動都已經(jīng)在章碧君的控制范圍內(nèi)。 對章碧君而言,當(dāng)晚也是一個不眠之夜,在她帶人趕往位于冷庫的秘密基地之后,發(fā)現(xiàn)自己的五名得力手下全都被關(guān)在冷庫之中,以費奇為首的這幫人試圖用低溫和缺氧殺死張揚和桑貝貝,可是桑貝貝用同樣的手法對付了他們,他們自然沒有桑貝貝那么幸運。 章碧君找到他們的時候,五個人全都被凍死,從費奇身上的槍傷可以推斷出,在他們被關(guān)入冷庫之前,經(jīng)歷了一場搏斗,可惜最終的勝利者并不是他們。 清晨七點,章碧君坐在清心居的二樓喝茶,章睿融來到的時候,章碧君的第一杯早茶已經(jīng)喝完,她微笑向章睿融招了招手道:“我點了你喜歡的茶點,先吃!” 章睿融坐下后,留意到章碧君眼中的血絲,她關(guān)切道:“姑姑,你昨晚沒有睡好?” 章碧君點了點頭道:“遇到點工作上的事情,幾乎整晚沒睡?!?/br> 章睿融道:“姑姑,我準(zhǔn)備回去了!” 章碧君緩緩落下茶盞,漫不經(jīng)心道:“這么急?為什么不留在京城多玩幾天?” 章睿融道:“姑姑,我已經(jīng)離開了組織,我不想凌峰和組織發(fā)生任何的聯(lián)系?!?/br> 章碧君夾起一塊綠豆糕放在嘴里,她吃東西的樣子很優(yōu)雅,一看就接受過良好的教育,吃完之后,用紙巾擦了擦嘴,然后喝了口茶,看似漫不經(jīng)心道:“我讓你做的事情,你做了?” 章睿融點了點頭:“姑姑,凌峰和組織上的事情沒有任何關(guān)系?!?/br> 章碧君道:“他昨晚有沒有什么異常的情況?” 章睿融咬了咬嘴唇,終于道:“他接到了一個電話?!?/br> “幾點鐘?什么人打來的?” “凌晨一點,電話是張揚打來的?!闭骂H谑苓^專門的訓(xùn)練,想查出這件事并不難。 章碧君嘆了口氣道:“這小子,為什么要甘心被張揚利用呢?” 章睿融道:“他們是好朋友,張揚又幫過他,姑姑,您不會懷疑凌峰吧?” 章碧君笑道:“傻丫頭,我只是問一問,他是個局外人,又能懂得什么?張揚這個人不簡單,你最好勸凌峰離他遠(yuǎn)一些,以免被他連累。” 章睿融心中一顫:“姑姑,我明白了!” 章碧君透過玻璃窗望著外面的陽光,今天的天氣很好,可是她的心情卻無論如何都高興不起來,一夜之間損失了五名手下,真可謂是損失慘重,看來她還是過低的估計了張揚的能力,她實在想不通,那兩個人明明已經(jīng)被關(guān)在了冷庫中,是如何在缺氧和零下三十度的低溫下存活的?雖然至今沒有搞清那兩個潛入者的身份,可是章碧君已經(jīng)猜到其中一個必然是張揚。 此時的張揚還躺在床上睡覺,香山別院非常幽靜,空氣清新,是個適合休息的好地方,張大官人也有疲憊的時候,這一夜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最后還是常凌峰的電話把他吵醒,張揚拿起電話,聽到常凌峰的聲音,不由得埋怨道:“一大早就吵醒我睡覺?!?/br> 常凌峰笑道:“拿著不是當(dāng)理說,昨晚是誰在夜里凌晨一點打電話來著?” 張揚道:“我昨晚喝多了!” 常凌峰道:“我買了下午的票離開京城,上午睿融去她姑姑那里,今天中午我剛好有時間,要不要出來一起吃飯?” “好啊,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常凌峰道:“你直接過來吧,就在我住的酒店樓下有家涮rou,味道比東來順好多了?!?/br> “那好,你等我,我一個小時后趕到!”張揚的確有很多話相對常凌峰說。 一直等到十二點,張大官人方才姍姍來遲,常凌峰忍不住抱怨道:“兩個小時,你來這里居然要兩個小時?!?/br> 張大官人不好意的笑了笑道:“塞車!” 常凌峰已經(jīng)點好了菜,指了指桌上的銅爐火鍋道:“這頓算你的。” 張揚笑道:“不勝榮幸!”他拿起菜單看看需不需要加菜的時候,趁機觀察了一下飯店周圍,發(fā)現(xiàn)沒有可疑的地方方才道:“昨晚的事情就當(dāng)沒有發(fā)生過,以后不要再提。” 常凌峰點了點頭:“有些時候想得太多并不是好事?!?/br> 張揚道:“我這個人不喜歡惹事,可事情往往會主動找到我的頭上,真要是那樣我也沒有辦法?!?/br> 常凌峰道:“咱們不同,你來到這個世界上是專門為了惹事的,而我就想悄聲無息的走一遭?!?/br> 張揚道:“難怪說男人無論有多少的雄心壯志,一旦沉溺在溫柔鄉(xiāng)內(nèi)就完了。” 常凌峰笑道:“我就是個普通人,跟你這種圣賢人物不能比?!?/br> 張揚道:“其實你們倆的大媒還是我,恭喜你們終于修成正果。” 常凌峰搖了搖頭道:“她姑媽并不喜歡我,我看得出來!” 張大官人笑道:“她姑媽喜不喜歡你無所謂,關(guān)鍵是章睿融喜不喜歡你,要知道,你以后娶得是章睿融,又不是她姑媽?!?/br> 常凌峰道:“睿融想去英國留學(xué),已經(jīng)遞出了申請,我想等東江新城這邊的啟動工作做完,和她一起過去。” 張揚道:“是不是有人逼你這么做?” 常凌峰搖了搖頭道:“沒有,這個世界上能逼迫我做事的只有你這個家伙,如果不是你,我根本不會從江城混到南錫,現(xiàn)在又轉(zhuǎn)戰(zhàn)到東江,這些年全都跟在你身邊吃苦受累了?!?/br> 張大官人道:“如果不是我,你還找不到媳婦呢,你怎么就不念及我的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