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二章【后手】(下)
章碧君道:“你放心,這次我一定會處理好,不會留下任何的隱患?!?/br> “你的傷怎么樣?” 章碧君道:“都告訴你了,只是一些皮外傷,現(xiàn)在已經(jīng)好得差不多了?!?/br> 對方的聲音忽然變得溫柔了許多:“小君,你要懂得照顧你自己,我今晚就會回去,抽時間見個面吧?!?/br> 章碧君搖了搖頭道:“算了,還是不要見面了,我的心情很亂,這種時候,也不方便和你見面。” 章碧君辦公室的電話響了起來,她馬上中斷了通話,拿起了桌上的電話,卻是總局局長的來電。 對于組織的這位最高領導人,章碧君還是表現(xiàn)出相當?shù)墓Ь矗骸昂榫郑椅矣惺???/br> 洪局長的聲音明顯帶著不悅:“你是不是抓了張揚?” 章碧君內(nèi)心一怔,她沒有想到這件事會這么快傳到上頭,張揚被她帶到這里還不到三個小時,究竟是誰泄露出去的消息?章碧君道:“只是例行調(diào)查!” “你準備拿他怎樣處理?” 章碧君想了想終于道:“洪局,這個人涉及多項叛國罪行,我已經(jīng)掌握了很多切實證據(jù)……” 洪局長不耐煩地打斷了章碧君的話:“我不認識他,也不清楚他究竟做過什么!但是薛老親自過問他的事情,他問我有沒有證據(jù)抓人,你有沒有證據(jù)?” 章碧君還沒有來得及回答,洪局長又繼續(xù)補充道:“百分之百的證據(jù)!你能不能承擔因為這件事而產(chǎn)生的后果,如果你覺著自己可以,那么我或許可以頂住壓力。但是如果你沒有確實的證據(jù),哪怕是只有一絲一毫不確定的地方,我勸你不要冒險,我也不允許你去冒險!” 章碧君咬了咬嘴唇,她當然明白洪局的意。 洪局道:“你到現(xiàn)在沒有回答我,證明你的心中非常猶豫,充滿了不確定,我們雖然是一個擁有特殊權力的特殊部門,但是你要記住,任何權力都有一定的范圍,我們同樣要受到制約,維護國家利益不是我們暢所欲為的通行證?!?/br> 章碧君低聲道:“洪局,我明白了,我不會讓您難做?!狈畔码娫?,章碧君緊咬雙唇,忽然抓起桌上的那一沓關于張揚的卷宗用力扔了出去,文件雪花一樣飄飛在房間內(nèi),她此時方才明白張揚為什么有恃無恐,原來他早已留好了后手。 張揚赤裸著上身,以一個翻手倒立的姿勢靠在禁閉室的墻面上,他保持這樣的姿勢已經(jīng)有了一段時間,只要他想,他還是擁有從這里沖出去的能力,但是沒有任何必要,在他跟隨章碧君前來之前,他已經(jīng)籌劃好了一切,薛老的生命和他的一切已經(jīng)緊密聯(lián)系在了一起,薛老不可能不過問這件事。 房門被從外面打開,張揚看到一個倒立的影像,章碧君從外面走了進來,她走的姿勢有些不自然,那是因為在昨天和桑貝貝的亡命相搏中受了傷。 章碧君道:“你很逍遙自在!” 張揚道:“既來之則安之,你把我關起來了,我總不能越獄?如果我越獄的話,豈不是又多了一條罪狀?” 章碧君在小床上坐下,本來她是不想讓張揚再出去了,可是事情的變化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她不知道這小子是如何與薛老搭上的關系?她盯著張揚,這樣的角度可以讓她看清張揚的鼻孔,這小子還是那副嬉皮笑臉的模樣,仿佛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現(xiàn)在危險的處境。 章碧君道:“有沒有考慮清楚?” 張揚充滿嘲諷道:“你不是說過要給我三天考慮的時間,可現(xiàn)在還沒過去三個小時。我本以為自己是個急性子,想不到章局的性子比我還急?!闭卤叹粫崆斑^來的,肯定是桑貝貝已經(jīng)打了電話,薛老過問了自己的事情。 章碧君道:“張揚,作為一個長輩,我真的不希望你的前途因為一個女人而斷送?!?/br> 張揚笑了起來,章碧君已經(jīng)把他的犯罪動機更改了過來,張揚道:“你也是個女人,你說的是你自己嗎?” 章碧君道:“你相信的東西未必是真實的,張揚,你還年輕!” 張揚道:“倒著看你有種不同的感覺,章局,過去我一直都以為你高高在上呢。” 章碧君的內(nèi)心如同被抽了一鞭子,她有些憤怒的瞪著張揚。 張揚道:“有句話叫做魚死網(wǎng)破,兩敗俱傷,我這條魚渾身都是鋼刺,想對付我的人,免不了要被扎個鮮血淋漓,可有人偏偏就不識好歹,章局,你說這世上為什么總有那么蠢的人?” 章碧君道:“一個人不可能永遠都有好運氣?!?/br> 張揚道:“都一樣,你還打算以叛國罪來起訴我嗎?” 章碧君道:“你自己好自為之!” 她有些疲倦的舒了口氣道:“有些事是見不得光的,說出去,對誰都沒有好處?!?/br> 張大官人呵呵笑道:“威脅我?”他雙手在地上交換行走,靠近了章碧君一些,改成一條手臂支撐著整個身體。 章碧君不得不佩服這小子的平衡能力。 張揚道:“我知道趙軍一直在調(diào)查老邢失蹤的事情,他的死和叛國無關,是因為他觸犯了某些人的利益,麗芙也是一樣,好好的為什么會被北韓人抓?。咳绻皇俏颐?,我險些也不明不白的死在北韓。” 章碧君微笑望著張揚的眼睛:“所以你才要格外珍惜得來不易的生命?!?/br> 張揚一個靈巧的翻身動作,站了起來,他氣定神閑地看著章碧君:“人活著都不容易,每個人都在用盡一切辦法爭取著自己生存的權利?!?/br> 章碧君點了點頭道:“人活著都不容易?!?/br> 張揚道:“我從不害人!” 章碧君道:“我從不輕易相信別人!”她無意和張揚的談話再繼續(xù)下去,站起身道:“你走吧!” 張揚拿起自己的衣服穿好,然后舉步出門。 章碧君在他的身后道:“好自為之!” 張揚停下腳步轉身望著章碧君道:“彼此彼此!” 張揚在失蹤八個小時之后來到了薛老家里,薛偉童禁不住抓著他問東問西,張揚只是輕描淡寫的用了兩個字,誤會!這個世界上多數(shù)事情都能用誤會來解釋。 這樣的理由可以敷衍薛偉童,但是在薛老面前卻沒有那么容易糊弄過去,張揚為薛老例行治療之后,薛老留他在書房中飲茶。 薛老并沒有主動詢問今天的事情,只是淡然道:“想不到,你居然有這么復雜的背景。” 張揚笑道:“過去邢朝暉在的時候,我糊里糊涂的接了一個任務,后來就和國安發(fā)生了一些斷斷續(xù)續(xù)的聯(lián)系,不過自從他失蹤后,我也離開了?!?/br> 薛老對邢朝暉并沒有什么印象,他漫不經(jīng)心道:“為什么要離開?” 張揚道:“我這人過于懶散,缺乏組織紀律性,而且我不喜歡槍林彈雨的日子,還是官場上來的安逸。”他似乎覺著自己說錯了話,馬上又補充道:“都是為人民服務,無非是崗位不同罷了?!?/br> 薛老呵呵笑了一聲道:“今天倒是讓我吃了一驚?!?/br> 張揚道:“邢朝暉是我的上司,他出了事情,所以把我叫過去調(diào)查也是例行程序。” 薛老點了點頭道:“他們已經(jīng)向我解釋了?!?/br> 張揚道:“其實本來沒什么,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但是我想想答應了您老要過來復診,害怕耽誤了您的病情,所以才讓人幫忙打了這個電話。” 薛老并沒有細問,輕聲道:“我已經(jīng)問過他們,你沒什么問題,以后他們不會找你麻煩了?!?/br> 張大官人心中大喜過望,雖然他不怕章碧君那幫人,但是如果整天都找他的麻煩也是一件讓人頭疼的事情,現(xiàn)在薛老既然出面,想必章碧君是不敢再動自己了,省卻了不少的麻煩。 張揚道:“謝謝薛老!” 薛老道:“你幫了我這么大的忙,我都沒說過謝字!”在薛老眼中張揚的短暫國安經(jīng)歷,根本微不足道,這次國安那邊的解釋和張揚一致,都是因為邢朝暉的問題對他進行問話,例行了解情況,沒有什么太大的問題。 張揚離開薛家的時候,看到一輛黑色的奔馳車來到了門外,薛世綸身穿黑色風衣,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 送張揚出門的薛偉童看到父親回來,有些驚喜道:“爸!您怎么回來了?” 薛世綸微笑道:“回來辦點事情,順便看看你爺爺!”他向張揚笑了笑:“張揚,又過來教老爺子書法?” 張揚笑道:“薛叔叔,應該是切磋!” 薛世綸哈哈笑了起來,他邀請道:“進去再聊聊?!?/br> 張揚道:“不了,我出來了一整天,得回去了。” 薛世綸點了點頭,薛偉童看到父親回來,也打消了去送張揚的念頭,本來還打算請張揚出去吃一頓呢。她和張揚告辭后,挽著父親的手臂走回家里。 薛世綸脫下風衣,向薛偉童道:“爺爺呢?” “書房里!” 薛世綸快步走了上去,來到書房前,看到書房的大門虛掩著,他還是禮貌地敲了敲房門:“爸!” 里面?zhèn)鱽硌先鐗舫跣训穆曇簦骸鞍?!世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