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七章【難免孤獨】(中)
祁山等張揚坐進來方才道:“我已經(jīng)安排她們住下了,蘇甜的家人晚上才能過來,倆小女孩都嚇得不行,武意陪著她們呢。” 張揚不由得笑了起來,他把這次事情的始末告訴了祁山。 祁山笑道:“這個武意還真是一個熱心腸?!?/br> 張揚道:“這事兒錯在蘇甜的父親,他酒后開車,而且肇事逃逸?!?/br> 祁山道:“事情我已經(jīng)搞明白了,那個蘇廣成是在東江做服裝批發(fā)生意的,昨晚因為業(yè)務多喝了幾杯,一早又得起來接女兒,所以酒還沒醒就開車去了火車站,結(jié)果在上把一位老人給撞了,他當時嚇懵了把車一扔,就跑了,從現(xiàn)在了解到的情況來看應該算不上逃逸,他打電話報警了,也叫了救護車,只不過是害怕警察查出他酒駕,所以逃離了現(xiàn)場?!?/br> 張揚道:“那怎么被人抓住的?” “后來是他自己投案自首的。” 張揚道:“還算他有點良心?!?/br> 祁山道:“那倆女孩兒也挺可憐的,明天還要參加藝術學院的面試,今天就遇到這種事?!?/br> 張揚道:“你多幫幫人家唄,這次學雷鋒做好事的機會讓給你了?!?/br> 祁山道:“受傷的老人叫王炳臻,也是位離休的處級干部,今天被你揍得那個胖子是他孫子王鵬,那群都是他朋友,一幫小子都是社會上的閑散人員。本來這種事責任都很清楚,肇事方負責給他治病并承擔責任,估計什么都算上也就是十萬左右,可王鵬抓住機會想要很敲一筆,他想要五十萬?!?/br> 張揚笑道:“這孫子可真夠?qū)O子的!” 祁山道:“這件事咱們都是外人,具體的賠償?shù)萌思覂杉艺?。如果不是武意的緣故,咱們也不會摻和到這件事里來?!?/br> 張揚笑了起來:“我真服了武意,到底是干記者的,什么都有她的事兒?!?/br> 祁山道:“這不,她知道我和省交響樂團熟悉,讓我?guī)湍莻z丫頭聯(lián)系面試的事情呢。” 張揚道:“省交響樂團和藝術學院面試有關系嗎?” 祁山道:“這你就不知道了,交響樂團有幾位藝術學院的老師,雪娟就是小提琴面試的主考官之一?!?/br> 張大官人心說這次蘇甜和肖依可謂是因禍得福,他向后靠了靠道:“祁山,這事兒你多費心,我這次來東江挺多事情的?!?/br> 祁山笑道:“我知道,對了,你去哪里?” 張揚道:“我想去顧書記那邊看看?!?/br> 祁山道:“我剛好要去秋霞寺!” 張揚離開東江已經(jīng)有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了,他和祁山一起去了秋霞寺,秋霞寺工地仍然在如火如荼的建設著,從工地的狀況已經(jīng)可以看出建成后的規(guī)模。 張揚在正在建設的青銅站佛工地前找到了三寶和尚,三寶正拿著個大哥大,挺著肚子站在工地高處大聲說著什么。那神態(tài)像足了一個成功商人,張大官人就納悶了,一個修佛之人,身上的市儈氣怎么越來越重。 三寶和尚一手拿著電話一手叉著腰,來回踱步,講了好半天方才放下電話,他低頭看到了站在下方的張揚和祁峰,這廝眼睛一亮,隨即一雙眼睛瞇成了兩條細線,屁顛顛地跑到兩人的面前,恭敬道:“張書記,您來看我了!” 張揚道:“不是看你,我是來看秋霞寺的建設情況。” 三寶恭敬為張揚引道:“建設順利,多虧了張書記當年的工作……”這廝說完看了看祁山,又補充道:“也多虧了祁總的無私援助。” 祁山道:“寺廟的一期工程年底就能完工吧?” 三寶點了點頭道:“一切順利的話應該可以完工?!?/br> 祁山道:“我已經(jīng)讓人在緬甸為秋霞寺專門制作一尊玉佛,年底一期完工的時候,我會送到寺廟供養(yǎng)。” 三寶聞言大喜過望:“祁總真是功德無量!” 張揚道:“有錢就是好!” 祁山笑道:“我怎么聽你這句話好像在嘲諷我?” 張揚笑了笑沒說話,三寶本想請他們?nèi)ブ笓]辦公室去坐的,可張揚看到后院的一個小門開著,有些好奇道:“里面是什么?” 三寶道:“都是從四周搜集的一些古物,大都是秋霞寺的廢墟,也有周圍老百姓和香們送來的佛像和石雕,多數(shù)都是秋霞寺的,秦教授帶人在里面標記整理呢?!?/br> 張揚聽說秦傳良在里面,當然要過去看看,秦傳良也是他事實上的岳父大人。 祁山?jīng)]跟著去,和三寶一起去辦公室喝茶去了,順便詳談玉佛的安置問題。 張揚來到后院,看到秦傳良帶著幾個老頭兒正在那邊整理標記文物,讓張揚沒想到的是,顧允知也在其中。 秦傳良正在清理一尊石佛,他表情極其專注,張大官人沒好意打擾他,先來到顧允知的身邊,低聲道:“爸!” 顧允知正在一塊石碑上拓字呢,看到張揚過來,不由得笑逐顏開:“張揚!什么時候回來的?” 張揚笑道:“來省里辦點事?!?/br> 顧允知沒有停下手里的工作,張揚幫他扯住宣紙,等顧允知拓完,方才停手道:“最近收集整理了五百多塊石碑,工作量太大,我反正閑著也沒事,就過來給老秦幫忙,順便跟他學習一些文物和瓷器的知識,拓下這些碑文之后,回去重新辨認修復?!?/br> 張揚點了點頭,顧允知本來就喜歡古董瓷器,這方面的事情他有興趣也很正常。 那邊秦傳良也忙完了手頭的工作,走過來道:“張揚,來東江了!” 張揚笑道:“剛聽說你們在這里,所以過來看看?!?/br> 秦傳良除下手套,去水池邊洗了洗手道:“一起吃食堂吧,這邊的素菜做得不錯?!?/br> 顧允知笑道:“就怕張揚無rou不歡。” 張揚道:“官場上整天大魚大rou的,我真吃膩了,現(xiàn)在整天就琢磨吃點清淡的?!?/br> 顧允知道:“所以說官家飯也不好吃,整天大魚大rou,不知多少人因此而得了三高。” 秦傳良笑道:“張揚這身體,怎么吃都沒事!” 幾個人本想去食堂,卻想不到三寶已經(jīng)準備好了,就在涼棚下支了張桌子,讓廚師來了個全素宴,祁山本想留下來吃飯,可武意又打電話過來,把他給叫了過去,他只能告辭。 這廚師也是一位僧人,自小在南林寺出家,說起來和三寶還是師兄弟,三寶跟慧空法師前來這邊之后,也把他帶了出來。 因為是招待貴,自然下足了功夫,十二道素菜,四冷八熱,道道精美,張大官人贊不絕口的同時也不忘埋怨三寶有些浪費了。 三寶笑道:“這些食材多數(shù)都是我在山后種得,豆腐也是我?guī)熜肿约褐谱鞯?。?/br> 秦傳良感嘆道:“現(xiàn)在外面的飯越來越不好吃,大概是化肥農(nóng)藥用得多了,產(chǎn)量上去了,可味道變了?!?/br> 顧允知深有同感道:“農(nóng)業(yè)生產(chǎn)方面也不能一味的求量,也需要在質(zhì)的方面多下功夫。” 中午無人用酒,午飯之后,張揚陪同顧允知一起返回他位于秋霞湖邊的別墅,顧允知問起張揚工作上的事情。 張揚把自己去濱海后的動作告訴了他,顧允知聽說張揚已經(jīng)申請在濱海成立保稅區(qū),也對他的這個構想深表認同,顧允知道:“平海南北經(jīng)濟發(fā)展不均衡的根本原因是,平海北部缺少一個經(jīng)濟熱點,改革開放以后,嵐山的高速發(fā)展帶動了平海南部的整體發(fā)展,也改變了平海的經(jīng)濟格局,當時我工作上存在失誤,政策上過于偏重南部城市,所以才造成了目前的這種不均衡。現(xiàn)在想縮短這種差距,就變得吃力許多?!?/br> 張揚微笑道:“其實您在離休之前已經(jīng)對北部做了很多工作,現(xiàn)在江城發(fā)展的就不錯。” 顧允知笑道:“我是人不是神,我的工作上也有失誤?!?/br> 張揚道:“爸,您和薛老很熟悉嗎?” 顧允知不知他為何會突然問起這件事,他點了點頭道:“我曾經(jīng)在薛老的身邊工作過?!?/br> 張揚道:“薛老是個怎樣的人?” 顧允知道:“薛老這個人恩怨分明,很有魄力?!?/br> 張揚道:“前段時間我去京城的時候和薛老打過交道,薛老下個月還要去北港做呢?!?/br> 顧允知并不知道內(nèi)情,他認為薛老前往北港的原因是沖著項誠,顧允知道:“十年浩劫期間,薛老遇到了很大的麻煩,當時是項誠頂住壓力保護了他,可以說沒有項誠,薛老就不會有日后的東山再起,所以薛老對項誠一直都當成恩人看待。”他意味深長的看著張揚道:“你和項誠之間的關系怎樣?” 張揚道:“還過得去,不過項誠這個人和我的政治理念不同,也發(fā)生過一些摩擦?!?/br> 顧允知道:“項誠的執(zhí)政能力很一般,北港這些年經(jīng)濟發(fā)展滯后,和他這個市委書記有著直接的關系,不過薛老很看重他?!?/br> 張揚從顧允知的話里聽出了言外之意,如果沒有薛老罩著項誠,恐怕他早就被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