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二十七章【隨園夜話】(上)
張揚笑道:“喬老,我在濱海的工作才剛剛開始,我的個人感情上的確出現(xiàn)了一些問題,但是我相信感情的事情不會影響到我的工作。” 喬老點了點頭:“任何時候如果改變了念頭,只管找我!” “謝謝喬老!” 喬老又想起了一件事,低聲道:“有些人還是不要走得太近,即便是處于利用的心理,與虎謀皮總是一件風險很大的事情,很多時候受到傷害的往往是自己?!?/br> 張揚微微一怔,心中暗自琢磨著,喬老究竟是在暗指誰?干爹文國權還是薛世綸? 這種事情喬老是不會直接點透的,他指了指那塊翡翠道:“你剛才的提議不錯,這塊翡翠我送給夢媛了,你幫我找個好點的工匠,用這塊翡翠做幾件飾品,給我的乖孫女兒當嫁妝?!边@話等于完全挑明了。 張大官人點了點頭,這塊石頭兜了一個圈子又回到了自己手中,喬老對自己還真是青眼有加。 張揚將這塊翡翠交給了查晉北,雖然他不喜歡查晉北的人品,但是對查晉北的藝術功底還是相當認可的,更何況星鉆有這么多優(yōu)秀的設計師,肯定有實力將這塊翡翠變成一套完美的作品。 查晉北對這塊翡翠的質(zhì)地也驚嘆不已,聽張揚說完他得來翡翠的經(jīng)歷,不由得感嘆道:“有些人就是天生財運,你要是去經(jīng)商,恐怕就沒我們這些人什么事情了?!?/br> 張揚道:“這世上比你會做生意的多了,你不還是一樣發(fā)財?” 查晉北不由得哈哈大笑。 他對張揚和謝坤舉的那場沖突頗為關注,聊了兩句就來到那個話題上:“張揚,你和顧明健這次干得夠漂亮,害得謝坤舉夫婦白白損失了四個億?!?/br> 張大官人不由得皺了皺眉頭道:“查總,您這話我怎么聽著這么別扭,我從來也不害人啊,他們兩口子損失了四個億跟我有個毛的干系?” 查晉北看到這小子矢口否認,不由得笑道:“這話不是我說得,整個京城商界,最近都在談論你們做得這件事?!?/br> 張大官人皮笑rou不笑道:“查總的意是說,我干了件大快人心的好事兒?” 查晉北道:“外人怎么看就見人見智了!”他還是一如既往的狡猾。 張揚道:“我不關心外人怎么看,我關心查總怎么看!” 查晉北道:“不瞞你說,我和謝家兩兄弟的私交不錯,這件事上我不做評判,兩不相幫?!?/br> 張揚道:“查總真會做人,難怪你在生意場上游刃有余。” 查晉北笑道:“張揚啊張揚,難道你沒聽說和氣生財這句話?” 張揚道:“這句話聽起來容易,可做起來似乎沒那么簡單?!?/br> 查晉北道:“是啊,如果當初我要是真正領會到和氣生財?shù)囊?,我也就不會和何長安鬧得那么僵,他也就不會對我存在那么深的怨念,或許就會把金礦轉(zhuǎn)讓給我了。”直到現(xiàn)在,查晉北仍然把沒有得到何長安的非洲金礦引以為憾。 張揚道:“事實證明還是查總你笑到了最后,何長安現(xiàn)在不知逃到了哪里?!?/br> “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只要不被抓進監(jiān)獄,在哪兒不是一樣的瀟灑自在?就算別人不知道他在哪里,他的那個私生女何雨濛一定知道,如今何長安的產(chǎn)業(yè)大都交給了她,真不知道她有沒有能力撐起來?!?/br> 張揚道:“世上的事情恨難說,你不去做之前,很難清楚自己究竟有沒有這方面的能力?!?/br> 查晉北深以為然,他點了點頭道:“過去查薇沒做珠寶設計之前,我以為她做什么都沒長性,可沒想到她接觸這行之后居然深深喜歡上了,今年設計的一套首飾在巴黎珠寶博覽會上獲得銀獎,我打算將你的這塊翡翠交給她設計?!?/br> 張揚道:“她還在巴黎吧?”來京城之后,張揚也和查薇聯(lián)系過,知道她仍然身在巴黎。 查晉北道:“獲獎后要參加幾個采訪,順便幫星鉆做做推廣,之后鉆石王朝那邊請她過去臺灣宣傳,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成了我們星鉆最炙手可熱的設計師之一?!?/br> 張揚微笑道:“你這個當叔叔的可要善待她,千萬別再讓她受了委屈?!?/br> 查晉北聽出張揚的言外之意,知道他還記著自己上次讓查薇背黑鍋的事情,尷尬干咳了一聲道:“其實我是將她當成我事業(yè)的接班人培養(yǎng)的?!?/br> 對查晉北的話,張大官人并不相信,他總認為查晉北和邱鳳仙之間有很多不可告人的目的,他們做生意的手法甚至不如何長安那般光明正大。 張揚將翡翠的事情交給查晉北之后,回去的上前往畫家村順便看望了在那里寫生的顧養(yǎng)養(yǎng)。 夕陽西下,顧養(yǎng)養(yǎng)正坐在涼亭內(nèi),勾畫著前方的青石橋,這座石橋她已經(jīng)畫了無數(shù)次,從不同的角度可以演繹出石橋不同的美,在她的畫卷上可以感受到石橋飽經(jīng)創(chuàng)傷的年代感。 張大官人站在她身后,足足看了五分鐘左右,顧養(yǎng)養(yǎng)方才發(fā)現(xiàn)了他的到來,她笑道:“干什么?來了也不吭一聲,是不是想嚇死我?” 張揚微笑道:“我很可怕嗎?” 顧養(yǎng)養(yǎng)道:“對別人或許是,對我不是!”說這番話的時候她的俏臉有些微紅。 張揚道:“剛才去星鉆,回程的時候經(jīng)過這里,所以順便過來看看,你的傷沒事了吧?” 顧養(yǎng)養(yǎng)留意到他話中的順便兩個字,心中不由得有些失落,輕聲道:“早就好了,張揚哥,你吃飯了沒有?” 張揚笑道:“沒呢!我請你吃飯?!?/br> 顧養(yǎng)養(yǎng)這才顯得開心起來:“你等等啊,我畫完這幾筆。旁邊有茶,你自己喝。” 張大官人的確有些口渴,目光落在一旁,看到只有一個紅色的保溫杯放在那里,馬上明白這茶杯是顧養(yǎng)養(yǎng)用得,這丫頭還真不把他當成外人,張揚笑了笑沒動。 此時又有幾個人湊了過來,其中一人看著畫面,感嘆道:“過于追求形似了,神韻方面刻畫得還不夠。” 張大官人有些不滿地抬起頭來,卻發(fā)現(xiàn)這人竟然是袁芬奇,常海心的表弟,袁芬奇也在同時認出了他,驚喜道:“張揚,你怎么在京城??!” 張大官人樂呵呵站起身來:“我當是誰這么大的氣魄,原來是我們的袁大畫家。” 袁芬奇笑道:“你就別寒磣我了,我算什么大畫家?” 顧養(yǎng)養(yǎng)聽說過袁芬奇的名字,知道他新近在畫壇上很紅,也停下繪畫道:“袁大師,指點指點!” 袁芬奇道:“繪畫這門東西,很多人在初級階段的時候都認為越像越好,可現(xiàn)在有了攝影,你畫的再像,能比照相機還厲害嗎?”他搖了搖頭道:“肯定不能,所以繪畫不該是線條和色彩的堆砌,而是要突出主題,等你走過初級階段,就會發(fā)現(xiàn)畫面上的東西未必是越多越好,色彩未必是越豐富越好,有些時候,幾根線條,單一的色彩同樣可以表達出意蘊之美,這就是從加法到減法的改變?!?/br> 顧養(yǎng)養(yǎng)似有所悟。 袁芬奇笑道:“我只是談談自己的看法,還望這位小姐不要介意?!?/br> 顧養(yǎng)養(yǎng)道:“袁大師果然厲害?!?/br> 張揚道:“袁大師,還別說,喊起來真的很有氣勢?!?/br> 袁芬奇苦笑道:“你們就別寒磣我了,活著的大師能有幾個?我這水準都能被稱為大師,那么這個世界上的大師就泛濫成災了?!?/br> 袁芬奇將身邊的幾位朋友介紹給張揚認識,他們都是書畫界人士,剛剛從日本回來,目前暫時住在畫家村的隨園,張揚并不知道隨園是什么,可顧養(yǎng)養(yǎng)目前就住在畫家村內(nèi),自然知道那里是畫家村最大最美的一座宅子。不過那里的主人并不對外開放,整天園門緊閉,這就使得隨園更增添了幾分神秘感。 袁芬奇道:“晚上有沒有空,一起去隨園吃飯吧?” 張揚看了看顧養(yǎng)養(yǎng),顧養(yǎng)養(yǎng)知道他在征求自己的意見,笑道:“好啊,我也很想見識一下隨園的風景,不過我得先回去準備一下?!?/br> 袁芬奇道:“那好,一個小時后,我在隨園大門外等你們,今晚國內(nèi)的很多書畫界名人都會過來相聚,大家切磋一下也好?!?/br> 顧養(yǎng)養(yǎng)收拾好了畫具,張揚陪著她回到她的小小四合院,顧養(yǎng)養(yǎng)先洗凈雙手,為他泡了一壺茶,打開了廳的電視,向張揚道:“你先看會兒電視,我去換衣服?!?/br> 張揚點了點頭,坐在那里一邊看電視一邊等她。這會兒功夫徐建基打來了電話,告訴他,老大周興國今晚大概在九點抵京,約他們幾個晚上一起吃宵夜。 張大官人馬上就明白周興國這么急著要見他,十有八九和謝坤舉的事情有關。周謝兩家關系密切,自己又是周興國的拜把子兄弟,他和謝坤舉之間的矛盾無疑將周興國陷入了兩難的境地,周興國顯然不想這種情況惡化下去,所以百忙之中抽時間前來京城,他這次的目的肯定是要當和事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