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三十六章【重歸寧靜】(下)
喬夢媛道:“我倒不擔心你,我總覺得你始終是這個世界上最為堅強的一個,抗擊打能力不是一般的強?!?/br> 張揚道:“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边@廝望著喬夢媛的目光充滿了曖昧,這讓喬夢媛很快就明白了他所謂人上人的概念,這廝無論什么時候都改不了他好色的天性。 喬夢媛趕緊將話題岔開了去:“有沒有考慮換個環(huán)境?” 張揚只能暫時收回了成為對方人上人的想法,搖了搖頭道:“想讓我走,沒那么容易,不就是保稅區(qū)嗎?我倒要看看,誰敢往我頭上扣一頂莫須有的帽子。文浩南能耐,現(xiàn)在還不是乖乖走人了?!?/br> 喬夢媛有些詫異道:“文浩南走了?” 張揚點了點頭道:“省里讓他和趙國強的位置對調(diào)?!?/br> 喬夢媛道:“他走了對你是一件好事,省得有人總是針對你?!?/br> 張揚卻沒有表現(xiàn)得太過高興,嘆了口氣道:“希望他經(jīng)歷這件事之后頭腦能夠清醒一些?!?/br> 喬夢媛道:“你和趙國強也算得上是老相識了?!眴虊翩轮缽垞P和趙家的事情,一直以來趙國梁之死都成為他和趙家關(guān)系的一道鴻溝。泰鴻集團董事長趙永福因為小兒子的死,一直對張揚念念不忘,將這筆帳算在他的頭上,保稅區(qū)成立之初就受到泰鴻在北港建廠的困擾,喬夢媛?lián)内w國強的到來對張揚仍然不是什么利好消息。 張揚道:“趙國強這個人還算得上公私分明,很有正義感的一個人?!?/br> 喬夢媛道:“其實你完全可以活得更輕松一些?!?/br> 張揚道:“我對現(xiàn)在的生活已經(jīng)非常滿足?!?/br> 因為擔心文浩南的情緒問題,這次榮鵬飛親自陪同趙國強前來,文浩南和趙國強也早已熟悉,知道趙國強是高仲和的愛將,他很氣地將兩人請進自己的辦公室內(nèi)。 榮鵬飛本以為文浩南的負面情緒會很重,可見面之后才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完全冷靜下來,榮鵬飛頗為欣慰道:“浩南,準備好了嗎?” 文浩南道:“沒什么可準備的,我只能服從命令聽指揮?!彼呀?jīng)明白,在自己調(diào)動一事上起到關(guān)鍵作用的不是榮鵬飛,不是高仲和,甚至不是平海的任何人,而是他的父母,接二連三圍繞他發(fā)生的人身安全問題,已經(jīng)讓父母失去了鎮(zhèn)定,他們這樣做也是為了保護自己。文浩南對眼前的一切雖然心有不甘,但是不得不暫時接受這個現(xiàn)實。 榮鵬飛笑著拍了拍文浩南的肩頭:“浩南,這樣想就對了?!?/br> 文浩南和趙國強握了握手,語重心長道:“國強,北港這邊的工作很艱巨,擔子很重?!?/br> 趙國強笑道:“浩南,你不放心我?。俊?/br> 文浩南道:“不是不放心,說實話,我是不甘心現(xiàn)在就走?!?/br> 三個人都笑了起來,榮鵬飛道:“你放心吧,國強一定會做好你沒干完的工作?!?/br> 文浩南點了點頭,邀請兩人坐下,起身拿了兩瓶水給他們,然后道:“從我負責公安廳北港調(diào)查組,到現(xiàn)在擔任北港公安局代局長,前前后后工作了也有四個多月了,我對北港還是有了一些了解。” 趙國強聽得很認真,知道文浩南這是要向自己交接工作。 文浩南道:“我目前著手調(diào)查的案子不少,卷宗我已經(jīng)整理好,就放在桌上,你可能要抽幾天的功夫熟悉一下?!?/br> 趙國強舉目望去,看到桌上厚厚的一摞卷宗,的確不少,由此可見文浩南對北港的工作還是很認真,下了不少功夫的。 文浩南道:“我簡略地跟你說一下重點,同時也向榮廳匯報一下我在北港的工作?!蔽暮颇闲闹谐錆M了不甘,他認為自己在北港的工作是相當盡職盡責,且成績卓著的,現(xiàn)在將他調(diào)離北港,并不公平,但是很多事并不能以他的主觀意志為轉(zhuǎn)移,他無法改變。 文浩南道:“在我來北港之前,北港接連發(fā)生了幾件案子,一件是丁高山兄弟被殺案,還有一件是省監(jiān)察廳廳長劉艷紅在春陽遭遇車禍案,兩件案子的手法非常相似,都是利用汽車制造車禍,丁高山兄弟涉嫌走私,我在調(diào)查這件案子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丁高山的女婿馮敬國生前曾經(jīng)和多起走私案有關(guān),擁有大量不明來的財產(chǎn),馮敬國被丁高山的養(yǎng)子潘強所殺,而潘強和丁高山的女兒丁琳又有曖昧關(guān)系,如今他們兩人都已經(jīng)被我抓獲,目前正在審訊之中。” 趙國強點了點頭,潘強的案子他已經(jīng)聽說了,其實他來北港之前也做了不少的調(diào)查工作,對圍繞文浩南發(fā)生的事情了解了不少。 文浩南道:“劉廳長是來北港核實一些舉報問題的,或許是她發(fā)現(xiàn)了什么,危及到了一些人的利益,所以有人對她中途下手,真正的目的是不想她將調(diào)查繼續(xù)?!?/br> 榮鵬飛笑著打斷文浩南的話道:“浩南,你是不是帶入了過多的個人觀點,這樣容易影響到國強的判斷,我看一切還是留給國強自己去了解去判斷,你現(xiàn)在的做法正在試圖將自己的意志強加給國強啊?!?/br> 趙國強笑道:“榮廳,浩南也是為了讓我盡快了解情況,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適應(yīng)工作?!?/br> 文浩南又道:“我懷疑北港乃至濱海的很多官員和本地商人之間關(guān)系密切,其中可能存在著嚴重的違法亂紀行為,根據(jù)我新近的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濱海市委書記張揚存在著不小的問題?!?/br> 聽到張揚的名字趙國強和榮鵬飛都是心中一驚。 文浩南拿出一張照片道:“照片上的女人叫桑貝貝,曾經(jīng)在天街擔任調(diào)酒師,根據(jù)我得到的線索,張揚在濱海任職期間,和這個女人長期保持不正當關(guān)系,而且經(jīng)常光顧天街,后來在一次公然沖突之后,桑貝貝就從天街消失了,確切地說,不僅僅是天街,而是從所有人的視線中消失了,我收到一封舉報信,懷疑桑貝貝已經(jīng)遇害,目前我正在跟進調(diào)查中?!?/br> 趙國強拿起那張照片仔細看了看,女孩很漂亮,這樣的女孩和張揚有些糾纏很正常,至少在他的概念里已經(jīng)習(xí)慣了。 榮鵬飛道:“浩南,張揚還不至于做這種事吧。” 文浩南道:“榮廳,沒有證據(jù)之前我不想說三道四,但是我需要一個解釋,一個人怎么會憑空消失呢?!?/br> 張大官人坐在辦公室里,辦公桌上擺著筆墨紙硯,他在那兒寫字,最近張大官人明顯的疏于政事,多數(shù)時間都在自己的辦公室內(nèi)看書寫字。 傅長征敲了敲房門,得到應(yīng)允后走了進來,恭敬道:“張書記,今天上午的常委會還開不開?” 張揚搖了搖頭道:“沒什么事,開什么會?。 ?/br> 傅長征點了點頭,他隨即又道:“今天上午十一點,龔副書記在保稅區(qū)指揮部會議室召開一個下階段保稅區(qū)重點工作會議,邀請您去列席參加?!?/br> 張揚道:“不去!就說我身體不舒服,回了他!” 傅長征有些無奈地看著張揚,最近明顯感覺到他的情緒不對。 張大官人在宣紙上寫下最后一筆,看了看,然后搖了搖頭,將寫好的那幅字揉成一團扔進了廢紙簍。他準備出去走走,換好了衣服,向傅長征道:“我出去辦事,有什么重要事情打我手機?!?/br> “好!” 張揚來到走廊上,看到一個人正朝著自己走了過來,他一眼就認出來人是趙國強,新任北港市公安局局長。于是張揚停下了腳步,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早早地伸出手去,等著趙國強的到來。 趙國強來到他面前,兩人的手終于握在了一起,趙國強道:“張書記,這是要出門?” 張揚道:“本來想出去轉(zhuǎn)轉(zhuǎn),沒想到趙局長來了?!?/br> 趙國強道:“看來我來得正是時候?!?/br> 張揚道:“趙局找我為了公事還是私事兒?” 趙國強道:“有什么分別嗎。” 張揚道:“公事咱們就去辦公室談,要是私事兒,我請你出去邊喝邊談,就當給你接風(fēng)洗塵了?!?/br> 趙國強笑道:“兼而有之?!?/br> 張大官人也忍不住笑了:“兼而有之,那還是出去談吧,你剛來北港,身為地主,我還是要表示一下?!彼蛏砗蟮母甸L征道:“長征,幫我在海島漁村定個位子,我馬上就過去。” 張揚和趙國強之間也曾經(jīng)有過針鋒相對的一段時間,不過那段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在共同的工作中,兩人都漸漸了解了對方,可以說趙國強是趙家之中唯一相信張揚和弟弟的死無關(guān)的那個。 張揚拿起大明春,在大玻璃杯內(nèi)倒?jié)M了酒,一瓶剛好可以倒?jié)M四杯。 趙國強望著玻璃杯中的酒:“你依然海量??!” 張揚道:“酒是好東西啊,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彼似鹁票?/br> 趙國強道:“怎么聽起來你有種借酒澆愁的意?” 張揚笑道:“酒后吐真言,想聽實話,你就把我給灌醉了,我保管什么話都說出來?!?/br> 趙國強笑道:“我可沒那個本事。”他端起酒杯和張揚碰了碰,喝了一口,吃了口菜道:“這兒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