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七十二章【愛子心切】(下)
張揚道:“于東川這個人明明是何長安的律師,卻吃里扒外,幫著你去圖謀何長安的金礦,這種人多數(shù)是不可信任的,你現(xiàn)在遇到了麻煩,并不是壞在任何人的手里,而是壞在貪欲這兩個字上?!?/br> 查晉北嘆了口氣道:“我承認(rèn)這次的麻煩的確是自找的。”他端起茶盞飲了一口,表情凝重道:“張揚,你來找我應(yīng)該不是專門為了看我笑話的吧?” 張揚道:“我是那種人嗎?” 查晉北搖了搖頭道:“你信不信,聽到何長安的死訊,我心中并沒有感到開心,反而感到難過,這句話如果被別人聽到,或許會說我虛偽,又或者會說我矯情,但是我真的一點都不開心,我和何長安雖然在生意上有過競爭,但是我對他并沒有什么私怨,我欣賞他的經(jīng)商能力,我也承認(rèn),在商場上我不如他?!?/br> 張揚道:“惺惺相惜,可能是你們身上有很多類似的東西。” 查晉北道:“利益!我們都是商人,我們看到的是利益,其實并不是每個商人都薄情寡義,只是我們從事了這一行,就必須要學(xué)會控制感情,其實真正的感情在我們的心中一樣是無價的,只是別人把我們想得市儈,別人認(rèn)為我們心中最親的就只有金錢,你應(yīng)該能夠理解我,就像外人看待你們官員,認(rèn)為你們眼中只有權(quán)力一樣。” 張揚笑了起來。 查晉北道:“我現(xiàn)在真的有些笑不出來,何雨濛找到了何長安昔日的幾個老朋友,現(xiàn)在正在密謀收購我的星鉆?!?/br> 張揚道:“我不清楚商場上的事情,我只知道何雨濛認(rèn)為是你害死了她的父親,她要找你報仇?!?/br> 查晉北道:“商人的朋友真的很少,既然于東川可以背叛何長安,那么其他人一樣可以背叛,我并不怕何雨濛……”說到這里他停頓了一下道:“其實她是誰,我也查得清清楚楚,我不會說破,我做事有自己的原則,我尊敬何長安,所以我對他的后代手下留情。” 張揚緩緩落下酒杯道:“查總是想讓我把剛才的話轉(zhuǎn)告給她嗎?”查晉北的這番話已經(jīng)講得清清楚楚,他早已知道了何雨濛的真實身份,張揚對此并不意外,羅慧寧能夠查出,別人一樣可以查出,現(xiàn)在連文浩南都已經(jīng)知道了秦萌萌仍然在世的事實,那么沒多少人可以被瞞住。 查晉北道:“傅正聲也是一只老狐貍,何雨濛找他來主持公道,千萬不要被這老家伙利用。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何長安將他的巨額財產(chǎn)全都留給了何雨濛,我可以說老何的這步棋走得并不高明,如果我是他,我不會留給子女太多錢,留的錢越多,子女所承載的風(fēng)險就越大,這個世界最沒安全感的就是有錢人,如果何雨濛是我的女兒,我保證她一生衣食無憂足矣。” 張揚沒說話,卻感覺到查晉北的這番話很有道理。 查晉北道:“你的話她應(yīng)該能聽進(jìn)去,張揚,我不想背這個黑鍋,你幫我解釋一下。” 張揚道:“我看她現(xiàn)在誰的話都聽不進(jìn)去。” 查晉北道:“張揚,我不瞞你,我雖然可以保持克制,但是我的克制也會有個限度,如果她真的觸犯了我的利益,我不會始終這樣忍下去?!?/br> 張揚道:“威脅嗎?這種話你最好不要在我面前說,因為我會盡一切可能去維護(hù)她的安全?!?/br> 查晉北笑了起來:“我最欣賞的就是你的坦白。” 張揚道:“往往欣賞別人的某處地方,一定是自己缺少的?!?/br> 查晉北哈哈大笑,笑得連眼淚都快流出來了:“我不夠坦白?哈哈,你說我不夠坦白?” 張揚道:“我認(rèn)識查總也有許多年了,可是我始終都不了解你?!?/br> 查晉北道:“一個人把自己藏得越深,就證明這個人越是害怕被傷害,我是個感情上很脆弱的人。”他望著張揚不置可否的表情,知道張揚不相信,但是查晉北懶得解釋。 張揚道:“我該走了?!?/br> 查晉北道:“我已經(jīng)讓人準(zhǔn)備午飯了,陪我喝兩杯,好久沒有像今天這樣暢所欲言了。” 張揚猶豫了一下,還得點頭答應(yīng)下來。 吃飯的時候,查晉北回憶起過去與何長安爭斗的情景,想想仿佛就發(fā)生在昨天,言語之中飽含唏噓之意。 張揚道:“原來這世上不僅僅有同行相嫉妒,也有惺惺相惜?!?/br> 查晉北的笑容多少顯得有些苦澀:“你心中八成在說兔死狐悲吧?!?/br> 兩人都笑了起來,張揚心中的確這樣想。 查晉北道:“人活在世上,誰也不知道自己會哪天倒霉,何長安縱橫商界這么多年,他沒有倒在競爭對手手下,最終還是倒在了權(quán)力的面前?!?/br> 張揚道:“商場上每一步也需要謹(jǐn)慎?!?/br> 查晉北搖了搖頭道:“世上的事情都是有因果的,何長安能夠積累起來這么大的財富,僅憑著規(guī)規(guī)矩矩的做生意是不可能的,所以他肯定干過很多游走在法律邊緣的事情,甚至很多違法的事情,這不是我在他死后說他的是非,而是在國內(nèi)做生意無法回避和官員發(fā)生聯(lián)系,一旦發(fā)生了聯(lián)系,往往會埋下隱患。何長安當(dāng)初被抓,我并不意外,如果我一直在這條上走下去,說不定有一天我會和他一樣面臨這樣的狀況?!?/br> 張揚道:“這種不吉利的話還是不要說了,我還是希望我認(rèn)識的每個有錢人都平平安安的,否則以后哪還有那么多人請我吃飯?” 查晉北大笑起來,此時外面?zhèn)鱽聿檗便y鈴般悅耳的聲音:“二叔,什么事兒把你樂成這樣?” 查晉北將酒杯向張揚一舉道:“他嘍,酒逢知己千杯少!” 張大官人向查薇笑道:“沒經(jīng)你允許就來你們家吃飯,勿怪,勿怪!” 查薇接著查晉北剛才的話道:“話不投機半句多!” 查晉北道:“小薇,吃飯了沒有?” 查薇道:“吃了!” “那坐下來喝杯酒吧,反正張揚也不是外人。” 查薇有些好奇道:“你們兩個什么時候搞得那么親近了?” 張揚道:“我和查總一直關(guān)系都很親近。” 查薇對他的這話嗤之以鼻,此時張揚的電話響了,卻是薛偉童找他過去,只說有急事,張揚借機起身告辭。 查薇主動送他出門,來到門外發(fā)現(xiàn)張揚并沒有開車過來,查薇道:“你不是習(xí)慣性酒駕嗎?怎么?今兒轉(zhuǎn)性了?” 張揚道:“打車過來的,我不喜歡占公家便宜。” “真是高風(fēng)亮節(jié)?。∥宜湍?!” 張大官人搖了搖頭道:“算了,我怕你半把我再給趕下來。” 查薇笑著在他肩頭捶了一拳:“我說你這人怎么心眼兒這么???” 張揚也笑了起來。 于是查薇把她的甲殼蟲開了過來,張大官人這次改到了后座坐了下來,查薇道:“喲嗬,真把我當(dāng)司機了。” 張揚道:“我一身的酒氣,怕把你給熏到了,那啥,天窗打開??!” 查薇道:“你找我二叔有事?” “沒什么事兒,就是閑聊,感謝他……”大官人正想說感謝他幫忙加工那套翡翠首飾的事情,話到中途趕緊又咽了回去,自己這不是沒長記性嗎?上次就因為這件事得罪了查薇,查大小姐一生氣就把自己從車上趕了下去,同樣的錯誤咱可不能犯第二次了。 查薇從后視鏡內(nèi)看了看張揚,已然猜到他想說什么,輕聲道:“別怕啊,這次我絕不會趕你下車了?!?/br> 張揚道:“我沒怕??!” 查薇道:“有句話說的好,是你的終歸是你的,不是你的,再努力也是白費?!?/br> 張揚道:“聽不明白,繞口令嗎?其實咱倆你的我的還不是一樣?!?/br> 查薇道:“張揚,我越來越發(fā)現(xiàn)你不是個好東西?!?/br> 張揚道:“查薇,咱好歹也朋友一場吧,你不能每次見我就出口傷人啊,我好歹也是個有點自尊心的人。” 查薇道:“我就不明白了,楚嫣然哪點兒不好,你跟人家說分就分啊,這邊分了沒多久,就去勾搭喬夢媛,還煞費苦心的送定情信物給人家。” 張揚苦笑道:“天地良心,那套首飾是喬老委托我?guī)兔Χㄗ龅?,查薇啊,你這么大醋味兒,看來對我是情根深種啊。” 查薇道:“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行,我會愛上你?” 張大官人果然伸手去解褲帶。 查薇驚呼一聲,一腳捫下剎車:“你干什么?” 張揚道:“不是你讓我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行嗎?” “流氓你!大白天的就敢耍流氓,信不信我報警抓你?” 張大官人也就是做做樣子嚇嚇?biāo)?,光天化日之下脫褲子,他可干不出那么低俗的事兒,張大官人笑道:“你都報過一次警了,我信,我信你能干出來?!?/br> 查薇道:“噯,我說你怎么有點二皮臉???” 張揚道:“咱倆認(rèn)識這么久,我什么樣,你還不早就知道?。恐牢叶つ?,你還對我這么好,證明我這張臉還是有些吸引力的。” 查薇啐道:“惡心,我真是受不了你了,你去哪兒?到現(xiàn)在都沒跟我說呢?” 張揚道:“名車匯!薛偉童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