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八十六章【意想不到】(中)
基金會是羅慧寧一手創(chuàng)立的,她是基金會的終身理事,但是羅慧寧并沒有參與到基金會的具體管理之中,天池先生的這個基金會,啟動之初是得益于天池先生的書法作品拍賣的善款,還有一部分是何長安提供,基金會的管理人員大都是兼職,主要人員構(gòu)成來三部分,一是天池先生生前的友人和學生,二是羅慧寧的關系和朋友,三是熱心公益事業(yè)的一些年輕人,管理層的構(gòu)成是由前兩部分組成,進入當今時代之后,慈善在不知不覺中已經(jīng)成為一個時髦的名詞,人們不僅僅通過慈善來表達自己的愛心,同時慈善也將很多關系聯(lián)系在一起,種種的慈善活動成為特定群體社會交往的舞臺。 羅慧寧創(chuàng)立基金會完全是按照天池先生的意愿,在基金會的建立過程中,她個人的影響力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可是在基金會成立之后,羅慧寧不可能凡事都親力親為,所以她將基金會的管理權委托給他人,尤其是基金會進入軌道之后,羅慧寧已經(jīng)很少介入其中的工作,基金會雖然是以天池先生的名義而起,但是很多人加入基金會并不是為了天池先生,這其中不乏知名商人,何長安就是其中之一。 基金會還有不少理事,這些理事都很有些來頭,她們也擁有和羅慧寧類似的身份,家人在官場的位置決定,她們必須要站在背后,所以她們就不得不將多余的精力傾注在其他的方面,加入基金會,從事慈善事業(yè),一可以為家人博得一個好名聲,二可以通過這種方式,從旁支渠道鞏固方方面面的社會關系,也算是為家人的政治事業(yè)出一份力。這一群體的加入,又帶動了各自的圈子,所以天池先生基金會成立的時間雖然很短,但是發(fā)展卻非常的迅速。在京城特定圈子里的影響力,也是一日大過一日。 這次北港海嘯,單單是通過這一渠道募集到的善款已經(jīng)達到了近五千萬,其中慈善晚宴當日就募集到兩千四百萬。 基金會的問題處在李啟帆的身上,而李啟帆的問題被調(diào)查出來卻純屬巧合。 一切要從中紀委啟動對何長安的徹底調(diào)查開始,因為何長安曾經(jīng)給基金會提供了一筆啟動資金,所以他們才留意到了天池先生基金會,在調(diào)查的過程中,他們發(fā)現(xiàn)了問題,天池先生基金會的固定會員不到五十人,這其中有三十多人都是知名商人和企業(yè)家,通過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這幫人的加入是有條件的,每人成為會員必須要繳納五百萬的善款,如今這一門檻已經(jīng)提高到一千萬,也就是說,單單是這三十多個特殊會員,就已經(jīng)為基金會提供了超過兩億的資金。 定下這一規(guī)矩的,并不是羅慧寧,而是她最好的朋友姚紅曦,姚紅曦是陳安邦的母親,她的丈夫陳旋是文國權的下屬,兩家多年以來一直保持著良好的關系。 當初定下這一規(guī)矩的是姚紅曦,但是姚紅曦對羅慧寧所說的并非是強制性收取,而是給捐助五百萬元以上的慈善家名譽理事的稱號,李啟帆就是通過這種方式進入的基金會,因為他聰明能干,很快就取得了大家的信任,擔任了基金會的財務總監(jiān),開始的時候基金會只是將善款用于扶貧和支援教育,可是后來隨著善款的增多,如何更好的發(fā)揮善款的作用就成為了一個迫切的問題。 李啟帆提議將募集得到的慈善款項用于投資,通過投資獲利這樣他們就有更多的資金可以利用,可以更好的做起慈善事業(yè),應該說李啟帆的提議是好的,可是在具體的執(zhí)行過程中出現(xiàn)了偏差。 中紀委這次針對何長安的調(diào)查,沒有查出何長安的太大問題,卻將基金會財務上巨大的漏洞查了出來,李啟帆因此而浮出水面。 羅慧寧得知這一消息之后,也吃驚不小,這件事的性質(zhì)顯然要比香山別院嚴重得多,她從未想過基金會方面會出問題,而且問題會這么大。 打給姚紅曦的電話始終處于關機狀態(tài),羅慧寧感到有些憤怒,她認為這位好友辜負了自己對她的信任,竟然在基金會的事情上捅出了這么大的簍子,制造了這么大的問題。 羅慧寧坐在廳的沙發(fā)前,午后的陽光很好,可是她的心情卻非常的壓抑,最近不順心的事情一件接著一件,她知道這一系列的麻煩并不是沖著自己,在丈夫努力走向仕途巔峰的時候,自己非但沒能給他幫上忙,卻為他增加了這么多的麻煩,羅慧寧感到自責感到難過。 文玲無聲無息地出現(xiàn)在母親的身后,她輕聲道:“媽!” 正處在沉中的羅慧寧被她驚了一下,轉(zhuǎn)身看著女兒,舒了口氣道:“你什么時候來得?” 文玲繞過沙發(fā),來到母親身邊坐下,主動拉住母親的手,羅慧寧感到女兒手掌的溫度有些涼,她記不起上次女兒主動對自己表示出關心是什么時候了,抓緊了女兒的手,似乎想幫她溫暖冰冷的手掌。 文玲道:“是不是遇到了不順心的事情?” 羅慧寧搖了搖頭,可馬上她有點了點頭,這種時候她太需要一個人在身邊傾訴。 文玲道:“可不可以跟我說,就算我?guī)筒簧厦?,也能幫您分擔一下?!?/br> 羅慧寧道:“你能多陪陪我就好,媽沒什么事?!?/br> 文玲道:“是不是香山別院的事情,我聽浩南說,那件事擾得您不勝其煩?!?/br> 羅慧寧淡然笑道:“你別聽他瞎說?!?/br> 文玲道:“我覺得什么香山別院根本算不上大事,這世上的人懷有太多的動機和目的,可是無論他們的用心如何險惡,如何歹毒,我們做到心境淡泊,不去理會他就行了,遠離這種人,遠離是非,麻煩自然而然的就會遠離我們?!?/br> 羅慧寧嘆了口氣,她認為女兒的這番話是受了佛門的影響。 文玲道:“媽,您應該看開點,發(fā)生過的事情很難改變,其實再壞又能怎樣?只要人活在世界上,就免不了大大小小的煩惱?!?/br> 羅慧寧道:“小玲,你現(xiàn)在說話充滿了出世的味道,好像看破紅塵一樣?!?/br> 文玲道:“我經(jīng)歷生生世世,浮浮沉沉,對一切早已看開了?!?/br> 羅慧寧望著女兒,雖然她就近在咫尺,可內(nèi)心的感覺卻相隔很遠,她低聲道:“小玲,你以后打算怎么辦?” 文玲道:“我現(xiàn)在活得很開心,為自己而活,每一天都很真實?!?/br> 羅慧寧有些不明白她的意,難道女兒在說她過去都是在為別人而活?想起女兒的不幸遭遇,想起她和杜天野之間的感情糾葛,羅慧寧不禁又嘆了口氣。 文玲道:“媽,你的壓力實在太大了,不如,我陪您出去旅游,順便散散心?!?/br> 羅慧寧搖了搖頭道:“走不開,基金會出了些問題,我忽略了那邊的情況,現(xiàn)在鬧出了很大的麻煩,作為基金會的創(chuàng)始人,我是要承擔一些責任的,我擔心這件事會對你爸造成影響?!?/br> 文玲秀眉一動:“什么問題?” 羅慧寧這才將基金會發(fā)生的事情告訴了她。 文玲道:“找不到姚紅曦,可以找她的家人?!?/br> 羅慧寧道:“你陳叔叔下午打電話過來,也非常的著急,他對姚紅曦所做的事情也不知情,現(xiàn)在正在找她?!?/br> 文玲冷冷道:“他們是夫妻,怎么會不知情?” 羅慧寧道:“算了,這種事我本不該說的,說出來也只是多一個人煩惱罷了。” 文玲道:“這幫人都是忘恩負義之輩,他們當初接近你們,無非是想利用文家的影響力罷了,單單是他們?nèi)浅龅倪@些麻煩,已經(jīng)萬死難辭其咎!”文玲說到這里,雙眸中寒光乍現(xiàn)。 羅慧寧看到她的目光,也不禁打了一個冷顫,嚇得抓緊了女兒的雙手:“小玲,小玲!” 文玲經(jīng)她一喚,目光瞬間變得緩和平淡,輕聲道:“媽,我只是為您不值?!?/br> 羅慧寧道:“以后我什么事情都不想管,什么都不想問了。”她閉上雙眸,宛如入定。 文玲輕輕拍了拍母親的手掌,起身道:“媽,您好好休息,我出去一趟。” 張大官人壓根沒有想到文玲會主動找到自己,看到門前的文玲,張揚有些目瞪口呆,文玲仍然是那副弱不禁風的樣子,身穿灰色亞麻長裙,足蹬深灰色平底布鞋,看起來仿佛并不屬于當今的時代。 文玲雙手負在身后,深邃的雙眸直視張揚:“沒想到我會來吧?” 張大官人咧開嘴笑了起來:“玲姐,今兒什么風把您給吹來了!” 文玲淡淡然回答道:“歪風!”她向大門走來。 張大官人側(cè)了側(cè)身將她讓了進去。 文玲環(huán)視這座院子,雙手仍然負在身后,張大官人悄然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現(xiàn)在的文玲和平常人無異,以張揚的修為,如果她是刻意在隱藏武功應該可以發(fā)覺。 張揚道:“玲姐屋里坐!” 文玲搖了搖頭,轉(zhuǎn)身望著張揚道:“我來找你,為了兩件事。” 張揚笑道:“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