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二十三章【情同陌路】(下)
山野雅美道:“這件事非常的奇怪,你對梁家的了解究竟有多少?梁祈佑和北韓方面是不是有業(yè)務往來?” 安達文搖了搖頭道:“絕對沒有!” 山野雅美道:“我剛剛收到消息,根據(jù)軍刀的編號,我查到了它的主人?!?/br> “誰?” “李昌普,北韓將軍李銀日的小兒子。” 安達文聽說過李銀日的大名,可是對李昌普卻沒有任何的印象:“他為什么要介入我們的事情?” 山野雅美道:“李昌普早已死了!” 安達文又是一怔。 山野雅美道:“這柄軍刀只可能落在他的親人手中,由此推測,昨晚出現(xiàn)在這里的很可能是李昌杰,也就是李昌普的大哥?!?/br> 安達文道:“他在京城?” 山野雅美點了點頭道:“就在京城!” 經(jīng)過張揚的治療后,李銀日的身體恢復神速,第二天下午已經(jīng)可以下床自如行走了,看到父親忽然恢復了昔日的神采,李昌杰不禁感到欣喜,同時也產(chǎn)生一絲奢望,希望張揚有能力讓父親徹底恢復健康。 李銀日對形勢認識得卻非常清楚,他知道張揚不會欺騙自己,這次他很難逃過死劫,他對著穿衣鏡穿好軍裝,扣上風系扣,對自己目前的狀態(tài)表示滿意,從鏡中看著站在自己身后的張揚道:“張揚,我的治療要持續(xù)多久時間?” 張揚道:“今晚我再用內(nèi)力配合行針幫你疏通一下經(jīng)脈,然后你按照我開得藥方服藥就行了?!?/br> 李銀日道:“明天我就返回平壤?!睍r間對他來說是極其珍貴的。 李昌杰道:“爸,我這就讓人準備。” 李銀日點了點頭,又想起一件事:“今天我想去春秋山公墓看看?!贝呵锷焦孤裰鴰孜焕钽y日的老朋友,當年他們跨過鴨綠江和李銀日并肩作戰(zhàn),也在戰(zhàn)斗中結(jié)下了深厚的友誼,李銀日每次來中國,必定要去春秋山公墓拜祭他們,這次因為病重,始終未能成行。身體剛剛好轉(zhuǎn)。李銀日就想起了這件事。這次離開中國。他應該再也沒有機會回來了,臨行之前,當然要和列位老友道聲別。 張揚和李昌杰陪同李銀日一起去了春秋山,春秋山雖然不高,可是李昌杰擔心父親的身體,主動要求背他上去。李銀日搖了搖頭道:“不用,我還走得動。讓我一個人走?!?/br> 李銀日拾階而上,張揚朝李昌杰使了個眼日,兩人遠遠跟在后面。 李昌杰低聲道:“兄弟,我爸還有沒有希望?”他多么想聽到張揚一聲肯定的答復。 張揚低聲嘆了口氣,世上有很多事是無力回天的,他并不是不想幫。而是無力想幫,眼前的狀況已經(jīng)是他盡力后的結(jié)果。 李昌杰看到他如此表示,也知道這次真的是無法挽回了,暗自嘆了口氣,只能接受現(xiàn)實。 海拔一百米的小山包,已經(jīng)讓李銀日累得滿頭大汗,站在戰(zhàn)友的墓碑前,李銀日緩緩搖了搖頭。掏出帶來的毛巾。很小心地將墓碑上的浮塵擦凈,他低聲道:“兄弟們。我此次走后,恐怕不會再來看你們了,人生真是短暫啊!”他閉上雙目,仿佛回到了炮火紛飛的戰(zhàn)場上。 李昌杰望著父親的背影,低聲道:“我們每個人都會有這樣的一天?!?/br> 張揚微笑點頭,可是他的笑容卻忽然收斂了,身體以驚人的速度騰躍出去。 李昌杰還沒有來得及做出反應,就看到張揚向右前方的樹叢急沖而去,他的聲音在遠處傳來:“保護李將軍?!?/br> 草叢中一個人慌慌張張站了起來,轉(zhuǎn)身向樹林深處逃去。他身穿迷彩裝,剛才趴伏在草叢中,隱蔽得很好,至少他自己這樣認為,認為不會輕易暴露行藏,可沒想到仍然被對方發(fā)現(xiàn)。 張揚的速度奇快,轉(zhuǎn)瞬間已經(jīng)距離那人不到兩丈。 那人看都不看身后,隨手拋出了一顆煙霧彈,蓬!地一聲,彈丸碎裂開來,白色煙霧在樹林子中彌漫,張揚的去勢沒有任何停歇,一掌隔空劈出,強勁的掌風將煙霧從中劈開,向兩旁排浪般分散開來。 前方的那道身影閃爍了一下,倏然消失在前方的樹叢中。 張揚冷哼一聲:“哪里走?”他抬腳挑起地上一塊拳頭大小的石塊,然后一個掃踢,石塊宛如出膛炮彈般激射出去,瞄準了前方的一棵大樹,深褐色的樹干忽然有了動靜,隱身于樹干之上的武士,貼著樹干迅速上行,他的身體剛剛移動開來,石塊就擊中了他剛剛隱身的位置。咚!地一聲,石塊竟然將合抱粗的樹干貫穿。 那武士身手極其靈活,翻身到樹枝之上,身體隨著樹枝起伏,利用樹枝的彈性,騰躍到對面的大樹上。 張揚啟動速度驚人,后發(fā)先至,來到那武士落腳的那棵大樹,足尖一頓向上飛升而起。 武士反手抽出東洋刀,暴吼一聲,以魚躍之勢向下劈斬而來。 張大官人手指輕彈,一道金光閃電般激(射)而出,小小金針正中那武士的右目,武士慘叫一聲,手中東洋刀失去了準頭,砍到了一邊,張揚拿捏住他的右臂,他最恨人偷襲,下手毫不容情,只聽喀嚓一聲,竟然將那武士的手臂硬生生折斷。 因為有了之前的經(jīng)歷,張揚擔心武士自殺,迅速點了他的xue道,將他扔在地上。 此時李昌杰也快步趕了過來,沖上去狠狠一腳踢在那名武士的小腹上。張揚并未制住那武士的啞xue,那武士的意志也頗為堅韌,雖然被踢得痛極也堅持一聲不吭。他的右眼之上插著一根金針,鮮血將半邊面孔全都染紅,看起來頗為可怖。 李昌杰掏出手槍,一腳踏在武士的面孔上,槍口頂住他的額頭怒吼道:“說,什么人派你來的?” 張揚撿起地上的東洋刀,一刀從武士的后背劃過,他這一刀運用得極其巧妙,雖然將武士的衣服給劃開,卻沒有傷及他的肌膚,在武士的后背上紋著一條張牙舞爪的青龍。 李昌杰皺了皺眉頭,低聲道:“日本人?” 張揚道:“日本忍者!” 外交部方面也沒有想到事情會發(fā)生這樣峰回轉(zhuǎn)的變化,日本忍者公然在京城對北韓將軍李銀日行刺,這件事顯然影響頗大,比起經(jīng)濟上的糾紛,這種政治暗殺要嚴重得多。 張大官人提議將這日本武士交給外交部,國安方面,他第一時間通知了耿志超。 北韓將軍李銀日是中國人民的老朋友,他出面向外交部提出抗議,其影響力顯然要比之前幾名外商抗議遭到地方政府不公平對待要大,處理這件事的任務又落在外交部副部長陳旋的頭上。 李銀日先行返回國內(nèi),留下兒子李昌杰解決這件事。 陳旋緊急召見了日本大使館的官員,剛剛才回到京城的副大使武直正野奉命來到外交部。 他的臉上很不好看,來此之前已經(jīng)知道了事情的始末緣由。 一向和藹的陳旋也沒給他什么好臉色,之前日方使館聯(lián)合一幫人對外交部抗議不斷,搞得外交部也是頗為被動,陳旋在張揚為首的地方干部面前又碰了釘子,心頭火一直都窩著呢,而且沒找到宣泄的途徑,今兒算是讓他找到了機會。他簡略將事情的經(jīng)過介紹了一下,然后質(zhì)問武直正野道:“武直先生,你怎么解釋最近發(fā)生的事情?” 武直正野首先撇清了關(guān)系,他向陳旋鞠了一躬道:“陳部長,我向您保證,這些人全都是個人行為,和日本政府無關(guān)。” 陳旋和日本人打過不少的交道,武直正野的回答他并不意外,就算那幫人是日本特工,武直正野也不會承認,有些事打死都不能說,不過陳旋不會放過這個占據(jù)主動的機會,他嘆了口氣道:“武直先生,日本和北韓都是我們的友好國家,但是你們這次的作為顯然嚴重損害到了我國的聲譽和利益,在我們國家的土地上,絕不允許暗殺事件的發(fā)生。” 武直正野道:“陳部長,我看這件事一定有內(nèi)情,我想見見那個人?!彼f的是刺殺李銀日的日本人。 陳旋道:“暫時不可以,殺手已經(jīng)被我們控制起來,目前正在審問,希望能夠得到想要的答案。” 武直正野心中暗忖,這可不是什么好事,如果那名殺手說出了什么,肯定會讓日方越發(fā)被動,他低聲懇請道:“陳部長,我有個不情之請,審問這名日本人的時候,我可不可以在場?” 陳旋道:“沒問題。”他說完,似乎想起了什么:“你們?nèi)毡臼遣皇怯袀€名為蛟龍會的黑社會組織?” 武直正野道:“我對社團方面的事情并不了解,陳部長的意是這名意圖行刺李銀日的疑兇隸屬于蛟龍會?” 陳旋道:“目前我并沒有掌握太多的信息,被抓住的日本殺手叫田中光一,目前相關(guān)部門正在審訊之中,相信用不了太久的時間就會有結(jié)果了?!?/br> 武直正野道:“我國政府對黑社會社團一直都是采取嚴格管理的政策,不可能放任他們做出這種影響國家安全的事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