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三十五章【有完沒完】(上)
張揚安排高廉明在平海駐京辦住下,來到駐京辦的時候剛巧看到洪衛(wèi)東在那里忙著張羅,看到張揚和高廉明進(jìn)來,慌忙笑著迎了上去:“張書記,我正找你呢?!?/br> 張揚道:“找我有什么吩咐?” 洪衛(wèi)東笑道:“我可不敢吩咐你?!彼群透吡魑樟宋帐?,省公安廳廳長的公子他當(dāng)然認(rèn)識,張揚讓他先給高廉明安排房間。 洪衛(wèi)東讓手下人帶著高廉明先回房間,自己則陪著張揚向他所住的房間走去,等到四下無人方才道:“今兒下午有警察來了。” 張揚不露聲色道:“來干什么?” 洪衛(wèi)東道:“他們帶著搜查令,要搜查你所住的房間?!?/br> 張揚停下腳步,有些生氣道:“憑什么啊?有沒有經(jīng)過我的允許?” 洪衛(wèi)東道:“您放心,我沒讓他們得逞,隨便指了個房間把他們糊弄了過去。” 張揚真的有些欣賞洪衛(wèi)東了,能夠在駐京辦站住腳的人果然不簡單,頭腦真叫個靈活。 洪衛(wèi)東找張揚也不僅僅是為了討好他,又道:“周省長來了。“張揚聽聞周興民來到京城心中一怔:“他住在哪個房間?”問完之后又覺得有些多余,周興民家在京城,他來這里的時候從不在駐京辦留宿。 果然不出張揚所料,洪衛(wèi)東答道:“他住在家里,不過閻秘書長也一起來了,他就住在這里608號房。” 張揚看了看時間已經(jīng)是晚上十點半了:“今天太晚了,等明兒一早我去打個招呼?!昂樾l(wèi)東道:“閻秘書長說了,讓你回來馬上去見他?!?/br> 既然閻國濤說過這樣的話,張揚也就不用顧忌打擾他休息了,來到閻國濤的房間,發(fā)現(xiàn)閻國濤并沒有睡,一個人留在房間內(nèi)看著電視。 看到張揚進(jìn)來,閻國濤拿起遙控將電視關(guān)了,拍了拍身邊的沙發(fā)道:“張揚,過來坐?!?/br> 張揚走了過去,看到閻國濤茶杯里的濃茶,笑著提醒道:“閻秘書長,晚上喝濃茶不利于睡眠啊?!?/br> 閻國濤道:“年紀(jì)大了睡眠越來越差,反正是睡不著,喝點也無所謂?!彼蛄苛艘幌聫垞P,意味深長道:“不像你們年輕人,無論發(fā)生了什么事情都吃得香睡得著?!?/br> 張大官人當(dāng)然能夠聽出他話里有話,呵呵笑道:“我這人沒心沒肺,天大的事情都不會放在心上?!?/br> 閻國濤道:“你在京城呆了不短時間了吧?身為濱海市委書記你不打算管濱海的事情了?” 張揚嘆了口氣道:“我倒是想走,可目前還走不開啊,前前后后我也在這里呆了快半個月了,真是有些煩了,可來到這里沒完沒了的麻煩,閻秘書長,你說是不是我這人好欺負(fù)啊?誰都想跟我過不去?” 閻國濤笑了笑:“我可聽說了你的不少事。” 張揚道:“這種風(fēng)言風(fēng)語蒙別人行,想蒙您這種明辨是非的政治家那是絕對不可能的?!?/br> 閻國濤笑道:“你小子少給我?guī)Ц呙?,我算什么政治家,其實別人說你什么跟我又有什么關(guān)系?可畢竟有人相信你說是不是?萬一這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傳到宋書記耳朵里,他未必會高興吧?就算宋書記無條件相信你,可這些閑言碎語傳多了對你不好,對宋書記的影響也不好吧?”閻國濤說得雖然委婉可是暗藏機鋒。 張大官人雖然不喜歡閻國濤的說話方式,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認(rèn)人家說的是實話。自己在京城中搞風(fēng)搞雨,真要是得罪了某位重要人物,人家不但恨他張揚,搞不好連他背后的干爹岳父全都給捎上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眼前這局勢,你不犯人,人家也得犯你,不是那誰說過一句話來著,最好的防守就是進(jìn)攻,老子就是要進(jìn)攻,打得你無招架之功,你丫連招架都顧不上了,那還顧得上攻擊我?想到這里張大官人一臉的笑容:“閻秘書長,您的意我懂,您放心,我一定低調(diào)做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br> 前半句閻國濤聽起來還像那么回事兒,可后半句他一聽頓時又皺起了眉頭,這小子絕不是個省心的主兒,一直都不是個省心的主兒。閻國濤道:“張揚啊,京城這個地方非常的復(fù)雜,凡事一定要謹(jǐn)慎?!痹捳f到這里已經(jīng)夠了,閻國濤也不打算再說,說了也沒用。 張揚道:“閻秘書長,您放心,我爭取盡快把眼前的事情解決,第一時間回到我的工作崗位上去?!?/br> 閻國濤道:“這樣最好,真要是遇到了什么解決不了的麻煩,你跟我直說,我或許能夠幫的上一些小忙?!?/br> 張大官人心說或許幫上一些小忙,這和不幫忙也沒啥分別,不過以閻國濤的做事風(fēng)格,說出這樣的話已經(jīng)是難能可貴,這都是人家看在自己岳父的面子上,張大官人連連道謝。 回到自己的房間,躺在床上久久不能成眠,秦萌萌雖然被他成功營救出來,可畢竟仍然還在國內(nèi),一天不離開,一天就在險境之中,柳丹晨失蹤、邢朝暉被殺這一連串的事情讓他連喘氣的功夫都沒有,讓高廉明過來,就是要跟秦家把事情鬧起來,在張揚看來,秦家雖然恨極了秦萌萌,但是他們家仍然不敢將其中的內(nèi)情公諸于眾,這就是家丑不可外揚,秦家做了缺德事,他們當(dāng)然不會聲張,這件事對秦萌萌而言也是一生恨事,她也不會說,至于張揚自己,更加的不會說,秦萌萌好不容易才從痛苦中走出,他又怎么忍心去揭開這道疤? 床頭的手機鈴聲打斷了張揚的沉,他看了看號碼,卻是國外來電,接通之后,聽到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爸……嗶嗶……”大官人心頭頓時熱了起來,他馬上判斷出電話中是自己的兒子天賜,他語無倫次道:“乖……乖……” 那邊傳來安語晨的笑聲,她很快拿過電話,柔聲道:“你聽不聽得出是誰?” 張揚道:“廢話,我的種我當(dāng)然聽得出。” 安語晨道:“他長得好像你。” 張揚道:“我知道?!?/br> “你又知道?” 張揚道:“這么晚了怎么還不睡?”說完之后馬上想起那邊還是下午,不由得笑道:“我都忘了時差。” 安語晨道:“清姐生了!” 張大官人的血液仿佛瞬間凝固了,聽得到自己粗重的喘息聲,好半天方才消化掉安語晨這句話的內(nèi)容:“那啥,她們好嗎?” 安語晨小聲道:“母女平安,不過那丫頭早產(chǎn)了二十多天,所以放在暖箱里。” 張揚道:“平安就好,平安就好。”說這句話的時候鼻子酸酸的,居然有些想掉眼淚,按理說自己也勉強屬于硬漢一流的,可想起家人怎么就突然兒女情長了。 安語晨道:“你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她們?!?/br> 張揚道:“辛苦了,幫我問候清姐,她方不方便接電話?” 安語晨道:“明天我讓她打給你,她今天好辛苦。” 兩人聊了許久,張大官人方才放下電話,坐在床上懵了足有半個小時,方才意識到自己又當(dāng)?shù)?。一兒一女,人生開始變得越發(fā)圓滿了,他忽然又想到了楚嫣然,這些事應(yīng)該如何向嫣然解釋?怎樣讓她接受自己的到處播種遍地開花,大官人躺在床上,雙手枕在腦后,呆呆望著天花板,自言自語道:“多情真是煩惱?。 ?/br> 張大官人的第二天在一陣急促的敲門聲中開始,南柵區(qū)分局的周志堅帶領(lǐng)兩名警察找上門來。 張大官人心中這個郁悶啊,他原本以為那邊的事情已經(jīng)告一段落,想不到這廝陰魂不散又來找自己。 周志堅一言不發(fā)的站在一邊,跟他過來的一名警察道:“張揚同志,我們請你回去協(xié)助調(diào)查。” 張揚不耐煩道:“協(xié)助多少回了,別屁大點事就來找我,我哪有那么多時間伺候你們?” 周志堅道:“張揚同志,你最好跟我們走一趟,這里是平海駐京辦,我想你也不想造成太大的影響吧?” 張揚道:“你什么意?難道還想對我采取強硬措施?” 周志堅道:“如果你不配合的話,不排除我們這樣做。” 張大官人一聽不由得有些火了,怒視周志堅道:“你小子是不是有些不識好歹?。课抑圆桓阌嬢^是因為看在你叔叔的面子上,你別給臉不要臉啊!” 周志堅被張揚說得滿臉通紅:“我是公事公辦,沒什么人情關(guān)系可講,張揚我告訴你,你跟我說話最好氣點。” 張大官人道:“跟你氣?你他媽算個鳥毛?目無尊長的東西,信不信我抽你丫的?” 周志堅的手已經(jīng)落在槍套上了,怒視張揚道:“我看你敢襲警?”他也不是傻子,先給張揚扣上一頂大帽子了。 張大官人心說我襲警也不是一回兩回了,多襲一次也無妨,正考慮是不是給這小子一個教訓(xùn)的時候,看到省長周興民在省委秘書長閻國濤的陪同下朝這邊走過來了,張大官人趕緊把剛剛伸出的巴掌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