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四十七章【面子】(下)
張揚原本想去找于強華了解最新進(jìn)展,可國安那邊卻先打來了電話,說是有情況向他反饋,張大官人以為從管誠那里取得了進(jìn)展,他第一時間來到了國安總部,被人領(lǐng)進(jìn)了耿志超的辦公室。 張揚之前曾經(jīng)來過這里,過去這里屬于邢朝暉,難道意味著耿志超已經(jīng)升職?張揚看了看周圍道:“恭喜耿主任榮升!” 耿志超道:“我可沒升官!” 張揚在他對面坐下了:“管誠招了沒有?” 耿志超嘆了口氣道:“他的嘴巴很緊,一口咬定所有的事情都是薛世綸指使他干的!可通過我們對薛世綸的調(diào)查,他和這件事應(yīng)該沒有關(guān)系?!?/br> 張揚道:“如果你們的調(diào)查結(jié)果正確,那么就是管誠想要嫁禍給薛世綸,究竟什么人那么恨他?” 耿志超并沒有回答張揚的這個問題,他給張揚沖了杯咖啡,輕聲道:“有件事我有必要通知你一聲,伍得志被我們暫時控制起來了?!?/br> 張大官人一聽頓時火冒三丈:“什么?你們憑什么把伍得志給扣了?” 耿志超道:“你先別忙著發(fā)火,我問你,當(dāng)年文浩南在北港擔(dān)任公安局代局長的時候,他的汽車被炸是怎么回事兒?” 張大官人聽他提起這事兒,頓時有些明白了,當(dāng)年為了把文浩南從北港嚇走,張大官人不得不出此下策,以汽車炸彈驚動羅慧寧,從而迫使文浩南不得不離開北港,這件事一直是隱藏在他心中的秘密,他本以為事情早就過去,再也不會有人深究,卻想不到如今隨著管誠的落網(wǎng),這件事被舊事重提。 張揚道:“我怎么知道?我一不是公安而不是國安,調(diào)查這件事的責(zé)任在你們啊!” 耿志超道:“管誠幾乎承認(rèn)了所有的爆炸案,唯獨這件案子,他堅持說和他無關(guān),我們將爆炸現(xiàn)場的詳情給他看,他指出幾個疑點,認(rèn)為這次的爆炸并非是傷人為主,主要的目的是為了炸毀車輛,而且根據(jù)爆炸的范圍和控制的精確性判斷出,有能力完成這次爆炸的只有少數(shù)人,從國安出身的應(yīng)該只有兩個,一個是他,一個是伍得志?!?/br> 張大官人心中暗叫不好,這幫人真的查到了關(guān)鍵所在,伍得志和管誠之間的確稱得上知己知彼,對彼此的爆破手法都非常熟悉,張揚當(dāng)然不會承認(rèn),他怒道:“我真是佩服你們的頭腦,管誠的話也能信?管誠現(xiàn)在最恨的就是伍得志,如果不是伍得志出手,他或許早已逃脫了,他當(dāng)然想把伍得志拉下水,捏造出這件事誣陷伍得志也很正常?!?/br> 耿志超道:“可是在那段期間,管誠并不在北港,他在云安制造了一起爆炸事件,我查看了一下時間,基本上排除了管誠在北港作案的可能?!?/br> 張揚道:“就算不是他干的,也不能證明是伍得志干的,你們這根本就是冤枉好人,伍得志為你們立了功,非但沒有得到你們的表彰,反而要強加給他一個罪名,這他媽還有王法嗎?還他媽有公理正義嗎?”張大官人氣得拍起了桌子。 耿志超從頭到尾都表現(xiàn)得非常冷靜,看到張揚生氣,他反而笑了起來:“我說你冷靜點好嗎?好歹也是一國家干部,動不動就吹胡子瞪眼,連拍桌子都用上了,你下一步是不是要打人?。俊?/br> 張揚怒道:“我不打老年人!” 耿志超心說好嘛,我都被你歸到老年行列了,他嘆了口氣道:“文浩南坐車爆炸不是小事,當(dāng)時我們局里特地針對這件事成立了專案組,一直都在跟進(jìn),表面上好像已經(jīng)淡忘,可事實上調(diào)查工作從未停止過?!?/br> 張揚道:“愛查不查,別冤枉好人就行!”他心知肚明,這事兒估計蓋不住了。 耿志超道:“我們會找所有當(dāng)事人問話?!?/br> 張揚道:“吃飽了撐的,管誠這么大的案子不去查,盡在一些無關(guān)痛癢的事情上花費精力,純粹是糟蹋納稅人的血汗錢?!?/br> 耿志超道:“你和文浩南那時候關(guān)系非常僵,當(dāng)時你是不是特別想他離開北港?” 張揚怒視耿志超:“你什么意?再胡說八道,誰我也不給他面子。” 耿志超道:“你不用威脅我,我這么問全都是因為工作,正是這場汽車爆炸案直接導(dǎo)致了文浩南的調(diào)離。” 張揚道:“你在暗示這件事和我有關(guān)?” 耿志超道:“不是我暗示,是有人這么認(rèn)為?!?/br> 這個人就是文浩南,當(dāng)國安將他叫過去了解情況的時候,文浩南馬上就做出了判斷,他一直對離開北港之事耿耿于懷,那次的汽車爆炸案始終是藏在他心中的一根刺,如今他終于看清了這件事的本質(zhì),雖然伍得志沒有承認(rèn),張揚也不會承認(rèn),但文浩南也不是普通人,他從事刑偵工作多年,從目前得到的這些情況已經(jīng)推斷出爆炸案是張揚所為無疑,其實在文浩南的心中一直都將張揚視為頭號懷疑對象。 張揚本想見伍得志一面,可是卻被耿志超拒絕,目前伍得志正在接受國安內(nèi)部的問話,其中就包括扯謊環(huán)節(jié),不允許任何外人和他接觸,張大官人知道目前事情已經(jīng)成為定局,也不是耿志超能夠決定的,就算他鬧也是沒用,而今之計,希望伍得志能夠順利通過扯謊環(huán)節(jié),當(dāng)然其他工作也是必須要做的,耿志超并沒有為難張揚,畢竟大家相識一場,更何況伍得志也沒有將張揚供出來。最多說張揚有嫌疑,誰也不能認(rèn)定他有罪。 耿志超對張揚還算氣,問完情況之后,親自把張揚送出門外,來到電梯門前,張揚停下腳步:“老耿,伍得志那邊肯定是無辜的,我希望你們不要為難他?!?/br> 耿志超道:“你放心吧,伍得志的事情我們一定會公正處理?!彼蛄嗣蜃齑?,壓低聲音道:“不過……這件事我做不了主,你是不是通過其他渠道跟上頭打聲招呼?!?/br> 張大官人明白了耿志超的意,耿志超是在暗示他通過上層渠道來給國安一些壓力,從這一點上看,耿志超還是不錯的。 電梯來到他們所在的樓層,電梯門打開之后,文浩南在一名國安工作人員的陪同下走了出來,他也沒有想到會和張揚狹相逢。 如果說過去文浩南對張揚還能裝成陌擦肩而過,可在北港汽車爆炸案明朗之后,文浩南的心態(tài)顯然發(fā)生了轉(zhuǎn)變,他怒是張揚:“怎么?被抓起來了?” 張揚笑道:“我又沒犯法,誰抓我?我正打算離開,老耿,我走?。 睆埓蠊偃瞬幌牒臀暮颇隙嘧黾m纏,舉步準(zhǔn)備離開。 文浩南道:“究竟是世界變了,還是人變了?做事難道一定要不擇手段嗎?” 張揚沒有回應(yīng)文浩南,他走入電梯關(guān)上了電梯門。張揚明白這件事一定瞞不過干爹干媽的耳朵,不知這次的事情會給他們怎樣的震動。 羅慧寧聽兒子說完,她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不可能,她搖了搖頭道:“不可能,張揚不可能這么做!” 文浩南道:“媽,你不要再被假象迷惑了,他從來都不是什么好人,做每件事都有他明確的目的性,這個人野心很大,之所以和我們家走得那么近,還不是因為我爸對他的仕途有所幫助,不然他何至于表現(xiàn)的如此乖巧?” 羅慧寧道:“浩南,讓你離開北港本來就是我的意,跟張揚無關(guān)!” 文浩南道:“如果不是那顆汽車炸彈,你們又怎會想盡辦法讓我離開?媽,你把他想得太善良,一直以來你都被他蒙蔽,他只是在利用你們,現(xiàn)在他又攀上了喬家,他根本就是一個趨炎附勢之輩?!?/br> 羅慧寧道:“浩南,你能不能冷靜一些,張揚從頭到尾,又有什么時候?qū)Σ黄鹪蹅兾募???/br> 文浩南道:“我姐的事情怎么說?如果不是因為他,我姐何至于再次陷入昏迷狀態(tài)?如果不是我姐足夠幸運,只怕早已死在了他的手里,秦萌萌的事情怎么說?他居心叵測,非得要將我和秦萌萌拆散……” 羅慧寧怒道:“你胡說什么?如果不是張揚,你姐根本就不會蘇醒,她之所以出事,全都是因為她自己的原因,我不怪他,我也從未怪過他。至于秦萌萌,她根本就沒有喜歡過你,張揚沒有拆散你們,是我讓他勸你放棄,我不想你執(zhí)迷不悔,張揚是為我分憂才硬著頭皮答應(yīng)下來?!?/br> “我就知道你會為他說話,媽,你早就知道何雨濛就是秦萌萌,你還幾次出手相助,幫助她脫離困境。這段時間何家給我們帶來了多少麻煩,你認(rèn)為張揚好,所以甘心為這個干兒子做很多違反原則的事情,可是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爸?有沒有想過這些事帶給了他多大的困擾?” 羅慧寧幾乎不能相信這些話是出自于兒子的口中,她睜大雙目,不可議地望著自己的兒子,她從未懷疑過自己兒子的品行,可是此時她忽然動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