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六十九章【無法回頭】(下)
祁山發(fā)現(xiàn)自己是孤獨的,自從弟弟死后,這種孤獨的感覺就一天比一天變得強烈,這個世界上,他沒有真正意義的的朋友,當(dāng)年驅(qū)使他不斷賺錢改變境遇的動力是林雪娟,可當(dāng)他擁有財富和曾經(jīng)夢想中一切的時候,他卻失去了這個女人,然后他又失去了弟弟,他發(fā)誓要為祁峰報仇,當(dāng)他終于殺掉安德淵,心中卻沒有報仇后的快感。他曾經(jīng)想要得到這個世界,并按照自己的方式去努力,可如今他卻發(fā)現(xiàn)自己什么都沒得到。 袁孝商的落網(wǎng)讓他感到了一種迫切的危機感,正是這種危機感,促使祁山做出了結(jié)束國內(nèi)所有生意,離開這里的決定,對祁山而言,他心中最為牽掛的那個人始終都是林雪娟,過去他和林雪娟之間還存在霍云忠這個障礙,可如今霍云忠和林雪娟已經(jīng)離婚了,林雪娟恢復(fù)了自由身,他們之間本不應(yīng)該再存在任何的問題才對,可林雪娟今晚的回答徹底擊碎了祁山的所有幻想。 汽車靜靜行駛在東江的大街之上,隨著擁擠的車流,祁山?jīng)]有說往哪里去,五哥默默往前開。 “錯過的事是不是永遠(yuǎn)都回不去了?”祁山低聲道,像是詢問五哥,但又像是自言自語。 五哥沒有回答,仍然聚精會神地看著前面的道。 祁山的手機響了起來,他看了看號碼,居然是林雪娟打來的,祁山的內(nèi)心一陣激動,他深深吸了一口氣,這才接通了電話,林雪娟在這個時候打來,或許終于想通,或許可以給他一個想要的答案。 電話中傳來的卻并非是林雪娟的聲音,一個帶著笑意的聲音道:“祁總,想跟您談點生意可真是不容易。” 祁山的脊背變得僵硬,他的左手下意識地攥緊了拳頭,他的情緒變化并沒有反應(yīng)到聲音上,微笑道:“老湯,這么晚打電話有事?” 老湯道:“沒什么要緊事,就是準(zhǔn)備了一桌酒菜,只等祁總?cè)胂恢羁偨裢砜喜豢辖o我這個面子。” 祁山笑道:“好說,我馬上就到!” 祁山合上手機,目光投向車窗外:“五哥,悅水樓!” 五哥低聲道:“有事?” 祁山淡然道:“沒什么大事!” 悅水樓的生意一向很好,可今晚卻顯得有些特別,門前的停車場內(nèi)只有五六輛車停在那里,因為今晚悅水樓被一個人全都包下來了。 祁山走下汽車,向五哥低聲道:“我一個人上去就行了,你在這里等我!” 五哥道:“如果你二十分鐘還不出來,我就上去?!?/br> 祁山微笑道:“這里是東江,對面就是東江市公安局,他敢在這里擺龍門陣,就不會鬧事,放心吧!” 祁山走入悅水樓的大堂,兩位身穿黑色西裝的年輕人已經(jīng)等在那里,看到祁山進來,同時向他鞠了一躬,招呼道:“祁總好!” 祁山道:“老湯呢?” 老湯坐在悅水樓三層天字號包間內(nèi),足可以容納二十個人的紅木雕花餐桌上擺滿了菜,落座者卻只有他一個人,老湯體型肥碩,體重二百余斤,難免會給人一種蠢笨的印象,他的臉上始終堆著笑,看起來就像一尊彌勒佛,小眼睛不時眨動,為這廝看似忠厚的面相增添了許多的狡黠。 在老湯的身后站著四名身材高大的保鏢,清一色的黑色西裝,看起來頗為煞氣威風(fēng)。 老湯請,請的是祁山,沒有陪,原本用不著這么大的桌子。 祁山看了看眼前的場面,微笑道:“老湯,太鋪張了吧?” 老湯笑瞇瞇道:“不隆重點怎么能顯出我的誠意?坐,快請坐!”他并沒有想到祁山敢一個人過來,老湯之所以選擇這么大的圓桌,是因為他心底欠缺安全感,總覺得隨時都會有人算計自己,不由自主地想和別人保持距離。 祁山在老湯的對面坐下,兩人的距離很遠(yuǎn),隔著一張圓桌的直徑。 老湯道:“都說祁總膽色過人,今天我算見識到了。” 祁山微笑道:“敢走這條道,就得不怕死!” 老湯使了個眼色,手下人上前去給祁山倒酒,祁山伸手掩住杯口,淡然道:“我的時間很寶貴,而且我從不喝酒,老湯,咱們還是談?wù)掳伞!?/br> 老湯道:“不急,先喝杯酒再說,祁總該不會不給我這個面子吧?” 祁山冷冷望著老湯。 老湯端起面前的一杯酒喝了:“先干為敬!”他以空杯示人,顯然是要祁山喝一杯。 祁山道:“老湯,認(rèn)識你這么久,我才知道你喜歡勉強別人?!?/br> 老湯笑道:“不是勉強,只是要個面子!” 祁山點了點頭,將手掌移開,讓人將自己面前的酒杯倒?jié)M,端起那杯酒一飲而盡,他皺了皺眉頭,不由自主咳嗽了一聲??毡瓌倓偮湎拢R上有人給他倒上了第二杯。 老湯道:“聽說祁總要走!” 祁山道:“聽說的事情多數(shù)都是不靠譜的!” 老湯笑道:“祁總就是祁總,氣魄和別人不一樣,就算是當(dāng)面說謊話也是臉不紅心不跳的?!?/br> 祁山道:“你要什么?” 老湯仍然滿臉笑容:“四海既然不做了,我打算全部接下來?!?/br> 祁山握住茶杯,喝了口茶道:“多少?” 老湯伸出五根手指。 祁山不屑道:“五千萬?” “五塊!”老湯說出這個讓人瞠目結(jié)舌的數(shù)字,在這一刻,他的兇悍和霸氣才倏然迸發(fā)出來。 祁山笑了,他微笑的時候,居然還點了點頭:“好!很公平的價格!” “我要的是全部!三天之內(nèi),把人、設(shè)備和配方全部交給我!”老湯的語氣不容置疑。 祁山點了點頭:“不用三天,給我十二個小時準(zhǔn)備?!?/br> 這次論到老湯驚奇了。 祁山道:“如果她斷了一根指甲,你會知道后果!”祁山說完,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然后將空杯狠狠扔到了地上,空杯摔得粉碎,藏在屏風(fēng)后的十名黑衣人迅速沖了出來。 祁山環(huán)視了一下房間,不屑道:“好大的場面!老湯,這次的車馬費恐怕要花上不少吧!”他站起身,來到衣帽架前拿起了自己的風(fēng)衣,穿上風(fēng)衣,旁若無人地抖了抖,大步走出門去。 祁山剛一走出悅水樓的大門,五哥就將車開了過去,祁山進入汽車內(nèi),閉上眼睛道:“送我去我舅舅家里。” 五哥聞到空氣中淡淡的酒味兒,低聲道:“您喝酒了?” 祁山?jīng)]有說話,似乎已經(jīng)進入了夢鄉(xiāng)。 東江市長方知達已經(jīng)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見到自己這個外甥,自從祁峰死后,警方圍繞祁峰調(diào)查出了他生前的許多罪行,這讓方知達的臉上很難堪,他因此對祁山也產(chǎn)生了不小的看法,以他對這兩個外甥的了解,祁山成熟穩(wěn)重,心機深沉,祁峰只是一個心智尚未成熟的半吊子,雖然警方并沒有發(fā)現(xiàn)祁山有過任何的犯罪事實,可是方知達仍然堅持認(rèn)為祁峰做過的事情,祁山一定知道,所有的一切都和他有關(guān)。 從那時起,方知達就開始有意疏遠(yuǎn)這個外甥,在生意上他沒有給過祁山太大的助力,所以也不想被有朝一日祁山可能惹上的禍端連累。 祁山的來訪有些出乎方知達的意料之外,甚至今年的中秋他們都沒有一起度過,祁山只是讓人送來了禮物,祁山為人精明,當(dāng)然能夠看出舅舅對他的有意疏遠(yuǎn),因此他也很少打擾方知達,盡量不給他增添麻煩,默默劃清和他之間的界線。 方知達坐在廳內(nèi),手里拿著當(dāng)天的東江晚報。祁山進來打招呼的時候,他只是眼光離開報紙一會兒,嗯了一聲,緊接著又回到了報紙上:“來了!” 祁山笑了笑,在舅舅的身邊坐下:“舅舅,我今晚不走了!” 方知達放下了報紙,取下老花鏡,揉了揉有些發(fā)酸的鼻子:“你好像很久都沒在我這里住過了!” 祁山道:“有點事兒跟您說!” 方知達點了點頭。 祁山道:“我準(zhǔn)備結(jié)束這邊的生意,移民去澳洲?!?/br> 方知達道:“好好的,為什么要走?” 祁山道:“一個地方呆久了會感到厭煩,所以想換個環(huán)境?!?/br> “也好!”方知達點了點頭,心中卻明白事情絕沒有那么簡單。兩人之間也沒有太多的共同語言,說了幾句,方知達打了個哈欠起身去睡。 祁山一個人坐在沙發(fā)上看著電視,看到四下無人,他拿起了一旁的電話,撥通了張揚的號碼。 張大官人剛剛回到賓館不久,正準(zhǔn)備去洗澡,手機就響了起來,看了看號碼并不熟悉,接通之后方才知道是祁山用座機打來的。 祁山道:“張揚,我可以幫你找到那個人,但是你必須要幫我做一件事?!?/br> “什么事?” 祁山看了看四周,聲音依然平靜:“雪娟被人綁架了!” 張大官人聽到這個消息,心中不由得一驚,他當(dāng)然知道林雪娟在祁山心中的地位,祁山在林雪娟失蹤之后仍然能夠表現(xiàn)出這樣的冷靜,其心理素質(zhì)實在超越常人,張揚道:“也許你應(yīng)該報警!”心中琢磨著祁山找上自己的真正原因。 周六不休,繼續(xù)更新,求贊!(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