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八十三章【三生三世】(上)
張大官人向隋煬帝楊廣點了點頭,沒說話就走了進去。 隋煬帝望著他的背影,向那老太監(jiān)道:“他什么東西?居然跟我點點頭,一點尊卑都沒有?” 老太監(jiān)躬身道:“陛下,想來是忙著為貴妃接生,忽略了君臣禮節(jié)?!彼故菫閺垞P說了句好話。 隋煬帝雙目之中閃過一絲陰冷的殺機。 張大官人走入宮室內(nèi),帷幔后的慘叫聲變得越發(fā)清晰。 穩(wěn)婆滿手是血的跑了出來,看到張揚,滿臉的惶恐頓時變成了驚喜:“張……張大神醫(yī)……您,您總算來了!”張一針在大隋相當(dāng)?shù)挠忻瑢m內(nèi)宮外他的大名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張大官人笑道:“何婆婆,您別急,凡事有我?!彼茏匀坏亟谐隽朔€(wěn)婆的姓氏,昔日熟悉的感覺瞬間涌上了心頭,張大官人卻并沒有因為這種感覺感到溫暖,卻生出一種難言的苦澀。 張大官人收斂心神,摒除腦海中的諸般雜念,站在前方的宮女掀起帷幔,張大官人心中明白,走入這道帷幔,雖然是去救人,可在事實上卻徹底得罪了昏庸無道的隋煬帝,不但看了,而且要摸他的女人,這后果可想而知,自己當(dāng)初怎么就沒有這樣的覺悟?居然還以為自己救了蘭貴妃母子二人兩條性命,隋煬帝會封賞自己??磥碓诙兰o(jì)的這場人生歷練沒有白費,自己的情商提高了許多。張大官人悄悄觀察著周圍的環(huán)境,他必須要先想好退。 幾名宮女全都圍在床前忙碌。 張大官人來到床前,先看到蘭貴妃兩條雪白的大腿竭力分開,擋在前方的白色棉單已經(jīng)染上了不少的血跡。張大官人的目光先落在蘭貴妃的臉上,蘭貴妃秀發(fā)凌亂,額頭上滿是冷汗,嘴唇蒼白毫無血色。她的目光看到張揚,嘴唇顫抖了一下,張揚走過去,并沒有急于為她接生,反而是先搭在她的脈門之上。感覺到蘭貴妃的脈門若有若無,這種脈相對她來說極其熟悉,他在過去就曾經(jīng)在文玲的身上見到過。 張揚以傳音入密向她道:“金雯靈,你好好給我聽著,你的真實身份,楊廣早已知道,我就算救了你,你仍然難逃一死?!?/br> 蘭貴妃冷冷望著他,卻沒有說話。 張揚繼續(xù)道:“我救你之后,希望你好自為之,帶著你的孩子逃命去吧。” 就在此時,忽然聽到宮女驚喜道:“生出來了,生出來了……” 穩(wěn)婆從蘭貴妃的雙腿之間捧起那剛剛出生的孩兒,驚喜道:“老天有眼,是個小皇子,母子平安!皇恩浩蕩,皇恩浩蕩??!” 張大官人一時間愣在那里,我靠!過去明明不是這個樣子,怎么了?這他媽究竟是怎么了?她明明是難產(chǎn),需要自己出手才能救她。 蘭貴妃長舒了一口氣,那邊穩(wěn)婆剪斷了臍帶,在新生兒的屁股上來了一巴掌,那孩子洪亮的啼哭聲頓時響徹在整間宮室內(nèi)。 楊廣欣喜無比的聲音從外面?zhèn)鱽恚骸吧?,生了!愛妃怎樣?愛妃怎樣??/br> 張大官人呆呆望著蘭貴妃,卻見蘭貴妃的唇角閃現(xiàn)出一絲莫測高深的冷笑,低聲道:“我這孩子漂不漂亮,我將他送給你好不好?” 張揚心中不由一怔,卻不知蘭貴妃這番話究竟是什么意? 蘭貴妃抱起嬰兒,輕輕搖晃了一下,在他的小臉上親吻了一記,望著嬰兒可愛的小臉,雙眸中流露出前所未有的慈愛光芒。有宮女將新生兒抱起送到了外面,聽到楊廣開心至極的大笑聲。 蘭貴妃櫻唇輕啟,同樣以傳音入密向張揚道:“你還是關(guān)心你自己的好,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 張大官人從她的雙眸中看到了熟悉的目光,這目光他只有在文玲的眼前看到過。張揚用力搖了搖頭,向后退去,來到外面。 卻聽到隋煬帝開心大笑道:“神醫(yī)張一針果然名不虛傳,來人,賜酒!” 張大官人心中暗罵:“賜你媽!狗日的想害我不成?”可今時不同往日,皇帝賜酒,并不是你想拒絕就能拒絕的。張大官人眉頭一皺計上心來,他恭敬向隋煬帝道:“陛下,貴妃娘娘雖然母子平安,可是這小皇子先天不足,容草民為他請脈。”想讓老子喝毒酒,沒那么容易。 隋煬帝不知是計,將孩子送到張揚的手中。 張大官人抱住那孩兒,忽然揚起手來,啪啪,連續(xù)兩下,猛抽了隋煬帝倆大嘴巴子,打得隋煬帝眼前金星亂冒,暈頭轉(zhuǎn)向,一屁股就坐倒在地上,金冠也歪了,身上的龍袍也臟了,這貨怎么都想不到竟然有人敢觸犯他的天威,剛剛他還想著給張一針一杯毒酒,麻痹的,老子的女人你丫也敢碰。 誰曾想這位張大官人不但敢碰他女人,還敢抽他的大嘴巴子,不但敢抽他嘴巴子,還敢搶他兒子。麻痹的,老子好心救你老婆兒子,你狗日的居然恩將仇報,打的就是你。 隋煬帝陽光還沒來得及從地上爬起來,張大官人已經(jīng)閃電般沖出門去。 那老太監(jiān)也是一內(nèi)家高手,看到張揚抱著孩子從里面橫沖而出,上前一掌拍向張揚,張大官人身體原地拔起數(shù)丈,躲過那老太監(jiān)的一掌,落地之時已經(jīng)在宮墻之外。 里面的動靜已經(jīng)驚動了外面的侍衛(wèi),看到一人飛躍而出,侍衛(wèi)紛紛搭弓射箭,張大官人足尖在雪地上輕輕一點,身如鴻雁,再度飛起,兔起鶻落已經(jīng)來到載他前來的馬車前方,他一拳擊倒馬夫,搶過馬車,駕著馬車向?qū)m門外疾馳而去。 身后羽箭嗖嗖射來,聽到有人高呼:“不得放箭!小皇子在他手中……” 張大官人可以在11顆威力巨大的炸彈引發(fā)的爆炸中保持完整,更何懼這些古代的冷兵器,如今的他早已將大乘訣融會貫通,放眼大隋已經(jīng)無人是他的對手,他想離開,又有誰能夠擋得住他。 逃離隋宮之后,張大官人去過春雪晴的畫舫,畫舫仍在,春雪晴卻早已人去樓空。 張揚帶著那嬰兒離開了隋都,他并不是真心要搶蘭貴妃的兒子,當(dāng)時的出發(fā)點,一是讓楊廣投鼠忌器,二是要蘭貴妃心有顧忌,不可輕易改變歷史,誰曾想他為那孩子換尿布的時候,方才發(fā)現(xiàn)在他的襁褓中竟然藏有一封血書,上面寫著:“拜托,署名清清楚楚寫著文玲兩個字。” 張大官人方才明白,原來文玲果然和自己一樣回到了大隋,她的意識終于回歸本體,從這封血書上來看,文玲已經(jīng)算出自己會搶走她的孩子,也表明她將孩子交給張揚帶走養(yǎng)育的意圖。 張揚并不知道金雯靈會不會延續(xù)對楊廣的復(fù)仇,歷史究竟會不會因為他們的回歸而改變。 張揚將嬰兒寄養(yǎng)在老友朱澤文員外的家里,他們夫婦結(jié)婚多年沒有子嗣,對此也是欣喜的很。 張大官人了卻了這樁心愿之后,踏上了尋找昔日印記的征途。 回到這熟悉的世界,張大官人卻再也找不到任何的歸屬感,整個世界都變得如此陌生,每每午夜夢回,楚嫣然、秦清、喬夢媛、安語晨……諸女的俏臉輪番在他的腦海中浮現(xiàn),張揚知道,他終于完全的回歸到了過去,可是他卻再也無法快樂……他將嬰兒寄養(yǎng)在自己的老友 七天之后,清臺山下出現(xiàn)了一匹駿馬,一個身穿黑色貂裘,身材挺拔的男子縱馬馳騁在雪野之中,此人正是前來清臺山緬懷過去的張大官人,隋時的清臺山周遭寂靜無人,越是接近清臺山,越是感覺到這里空曠寂寥,經(jīng)過春熙谷的時候,張揚不由得想起了他和秦清當(dāng)年在這里溫泉發(fā)生的浪漫旖旎的故事,經(jīng)過緊慢十八盤的時候,又想起了楚嫣然,記憶何其清晰,可是伊人卻早已遠(yuǎn)在另外一個時空,以張大官人的堅強,也不由得流下了英雄熱淚。 大雪封山,張揚憑著昔日的記憶來到青云峰下時,天色已經(jīng)全黑,此時還沒有無邊無際的青云竹海,更沒有占山為王的馬匪。 張大官人站在雪地之上仰望青云峰,青云峰和過去似乎并沒有太多的不同,千年滄桑,斗轉(zhuǎn)星移,并沒有太多的改變這里。 沿著青云峰緩步而上,張揚看到了沿著山峰盤旋而上的棧道,原來隋朝時候,青云峰上早已有了人家。 一輪彎月緩緩升起,張大官人已經(jīng)記不起今天是什么時候,望著那闕明月,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可腦海中的記憶又如此朦朧,他能夠想起的只有一輪圓月。 青云峰頂還沒有道觀,古木參天,張大官人找到了過去紫霞觀內(nèi)的那棵千年古樹,此時那棵銀杏樹還只有碗口粗細(xì),想起若干年后要有三人方能將之合圍的情景,張大官人更感唏噓。 陪伴張大官人的只有山風(fēng)和月光,他轉(zhuǎn)身向陳崇山昔日所住的地方望去,卻驚奇地看到那里居然真的有一間石屋,橘黃色的燈光從石屋的窗口透射出來,雖然在這荒山之中顯得微不足道,但是那抹燈光卻讓張揚孤獨悲涼的內(nèi)心涌起一種說不出的溫暖……(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