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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醫(yī)道官途在線閱讀 - 第三十九章【綁架危機】

第三十九章【綁架危機】

    “憑啥?。俊睆垞P嘴里雖然這樣說,可已經(jīng)繞到另一邊拉開了車門,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上,張揚重生以來還是第一次坐上這么高級別的汽車,嚴重被激起了好奇心,這兒摸摸那兒碰碰,有些好奇的問楚嫣然:“你腿好了嗎?能開車了?”

    楚嫣然道:“好得差不多了,想不到你這個赤腳醫(yī)生的水平還不賴!”其實楚嫣然卻明白張揚的接骨手法何止是不賴那么簡單,荊山市頂尖的骨科專家對張揚的復(fù)位手法都是贊不絕口,還說放眼整個北原省找不到第二個擁有如此水準的醫(yī)生,而且張揚給她開得草藥對骨傷愈合擁有奇效,原本至少需要臥床三個月,按照張揚的治療方法短短的一個月就已經(jīng)完全恢復(fù)了,楚嫣然復(fù)診之后確認骨痂已經(jīng)完全可以支持她下地行走,這才開始外出活動,那幫骨科專家全都大呼不可議。聯(lián)想起出事當(dāng)晚張揚背著她爬上懸崖的經(jīng)歷,楚嫣然更認為張揚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

    張揚向楚嫣然的長腿看了看,不知為何忽然想起那晚脫下楚嫣然褲子的情景,那雙修長筆挺的美腿讓他至今記憶猶新。

    楚嫣然看到他盯著自己的腿看,也和張揚想到了一處,俏臉一熱啐道哦哦:“看什么看?沒見過……”話剛一說出口就知道失言了。

    張揚把握機會的能力那是相當(dāng)相當(dāng)?shù)膹姾罚荒槈男Φ溃骸耙娺^是見過,不過上次沒穿牛仔褲!”

    楚嫣然對這廝的厚臉皮早有領(lǐng)教,雖然有些羞赧,不過她的性情從來都是豁達開朗的,笑罵了一句:“大色狼!”

    “那你還讓我上車,這不是羊入狼口嗎?”

    “我是跆拳道黑帶,有日子沒cao練了!”

    “啥帶?帶魚、八帶我都吃過,黑帶沒見過!”

    一句話差點把楚嫣然噎了個半死。

    張揚有些好奇地問:“這車咋沒有離合呢?”

    “土老帽,這是自動擋的,醫(yī)生說我的左腿不能長時間用力,所以我才選了一輛自動擋的吉普車開!”

    張揚充滿羨慕的拍了拍真皮座椅道:“這車真漂亮,看著跟拖拉機似的,趕明我有錢了也弄一輛開開!”

    楚嫣然覺察到了張揚對這車的興趣,主動提出讓張揚來開車。

    張揚毫不氣的坐在了駕駛座上,按照楚嫣然的指點開動了這輛吉普,開自動擋汽車比手動更容易,從楚嫣然的口中知道,這輛車叫牧馬人,從美國進口的,張揚一邊開車一邊問:“咱們?nèi)ツ膬???/br>
    楚嫣然笑道:“我餓著肚子從荊山趕來的,你不至于小氣到連一頓飯都不請吧?”她留意到張揚一身的名牌,絕非假冒偽劣,可惜上面有著幾個臟乎乎的小手印,楚嫣然忍不住想笑,暗想這廝不過是個鄉(xiāng)計生辦主任,每月工資也就是一兩百塊,怎么穿得起這么貴的衣服?肯定是個腐敗分子。

    張揚開著紅色的牧馬人來到了鄉(xiāng)政府對面的四季香,在黑山子鄉(xiāng)這種偏僻地方連汽車都不多見,更不用說像牧馬人這樣的高檔吉普了,立刻就吸引了一群小孩兒的圍觀,從他們的竊竊私語中可以聽出,多數(shù)的孩子都認為這車是輛高級拖拉機。張揚向四季香的老板交代了兩句,讓他幫忙看著車子不要被調(diào)皮小孩給劃了,這才邀請楚嫣然進入飯店,楚嫣然行走已經(jīng)完全恢復(fù)了正常,水洗牛仔褲包裹的兩條美腿十分吸引眼球,兩人就要來到飯店門口的時候,一個流著鼻涕的小男孩跑了過來:“爹,你來吃飯??!”

    張揚這才看到這孩子就是剛才在鄉(xiāng)政府認爹的二蛋,真是哭笑不得,從兜里掏幾個鋼镚道:“二蛋,跟叔叔說,誰讓你叫我爹的?說實話我給你錢買糖吃!”

    二蛋吸吮著小手指,眼巴巴的看著鋼镚,然后又望向張揚身后的楚嫣然:“這位jiejie不讓我說!”

    張揚悟了,轉(zhuǎn)過身去,楚嫣然已經(jīng)笑得蹲在了地上,張揚把那幾個鋼镚給了二蛋,然后又掏出一張十塊錢的鈔票放在二點手中,附在他耳邊小聲說了句話。二蛋點了點頭,然后跑到楚嫣然面前小手抓住她的胳膊搖晃道:“娘!俺餓了,俺要吃奶!”

    楚嫣然這下可笑不出來了,又羞又急的擺脫二蛋的小手,逃也似的向飯店內(nèi)跑去,張揚哈哈大笑:“孩他娘,你別跑?。『⒆羽I了要吃奶!”

    吃飯的時候楚嫣然還是忍不住笑,張揚用筷子敲了敲她的腦袋道:“我說丫頭,你要是這么喜歡孩子,我不介意給你幫忙!”

    楚嫣然有些受不了他的厚顏無恥,板起面孔道:“你再敢耍流氓,我就報警抓你!”

    兩人正說著呢,派出所副所長杜宇峰和幾名警員也過來吃飯,看到張揚和楚嫣然,杜宇峰不禁笑了笑,想了想還是向他們這邊走了過來:“楚小姐來了?。 倍庞罘逯詫Τ倘荒敲礆?,是因為上次就是他把人家逼到了懸崖底下,差點弄得楚嫣然車毀人亡,而且事后楚嫣然并沒有追究,所以杜宇峰內(nèi)心中總覺著虧欠人家,于情于理總該過去打個招呼。

    楚嫣然微笑著點了點頭,張揚笑道:“杜所,既然遇上就是有緣,回頭把帳給結(jié)了啊!”

    杜宇峰知道張揚是故意賣個人情給自己,爽快的點了點頭道:“沒問題,這頓我請!”又向楚嫣然道:“楚小姐想吃什么只管點!”

    楚嫣然笑道:“都吃飽了,你也別害怕,我又不準備找你賠車!”

    一句話把杜宇峰鬧了個大紅臉,他支支吾吾道:“那啥……你們聊著,我不耽誤你們了……”

    看著杜宇峰的背影,楚嫣然不禁笑了起來,張揚嘆道:“你這丫頭真是沒有口德,人家好心請你吃飯,你還寒磣人家!”

    楚嫣然道:“要不你讓他賠我一輛比亞喬1000,我站在這兒由著他寒磣我!”

    張揚最看不慣楚嫣然這幅趾高氣揚的樣子,忍不住道:“不就有倆臭錢嗎,你一小丫頭片子得瑟什么?”

    “你這人說話怎么這么惡毒?。 ?/br>
    兩人馬上嗆了起來,張揚舉手投降道:“得,我好男不跟你這小女人斗!快說,大老遠跑來找我干什么?不會真打算以身相許,報答我的救命之恩吧?”

    “美得你!”楚嫣然明澈的美眸眨了眨,她這次前來當(dāng)然不會像張揚所說的報恩,而是另有所圖,她起身道:“陪我去出事的那地方看看,咱們邊走邊聊!”

    張揚點了點頭,出門開了楚嫣然的紅色牧馬人向十八盤而去,開到中途楚嫣然就受不了張揚這位菜鳥的駕駛技術(shù),和張揚交換了座位。

    張揚來到副駕麻利的把安全帶給扣上,楚嫣然白了他一眼道:“干什么?”

    “怕你再開懸崖下面去!”

    楚嫣然笑嗔道:“烏鴉嘴!”,可能是上次的事情在她心里留下了陰影,所以楚嫣然車開得相當(dāng)小心,進入緊十八盤段的時候,楚嫣然熟練地彎道技術(shù)讓張揚感到羨慕不已:“我就納悶了,你一女孩子玩什么不好,非要玩車?”

    楚嫣然道:“那是你沒有體會到急速的快感!”

    “啥快感?”張揚裝出沒聽清楚的樣子。

    楚嫣然瞪了他一眼,這廝三句話一說準保就有黃腔,她也知道絕不能給他順著桿子往上爬的機會,輕聲道:“我想讓你抽時間去靜安一趟!”

    “靜安?”張揚皺了皺眉頭,靜安是北原省的省會,距離他所在的黑山子有三百多公里的距離呢,楚嫣然專程從荊山跑來就是為了這件事。

    楚嫣然道:“我外公腰椎間盤突出,最近痛得很厲害,他又不想開刀,所以我想讓你去看看?!?/br>
    張揚已經(jīng)猜到十有八九是看病的事情,搖了搖頭道:“沒空!”

    “求求你了,我給你錢!”

    “那也沒空!”

    “你想要多少?”

    “我不缺錢!”

    楚嫣然哀求了一通沒用,心中的火氣不禁竄上來了:“張揚,我告訴你,我從沒求過人,你要是不答應(yīng),后果自負!”

    張揚笑瞇瞇道:“威脅對我們共產(chǎn)黨人是沒用的!”

    楚嫣然忽然一腳油門踩了下去,吉普車本著鬼見愁沖了過去,真是巧得很,上次她就是騎著摩托車從這地方摔下去的。

    張揚嚇傻了,這丫頭真是個瘋子,說來就來?。∷倧垞P可不敢陪著她瘋下去,萬一她哪根筋不對,真把車開到懸崖下怎么辦?張揚慌忙舉起雙手:“我怕你了,我去,我去還不成嗎?”

    楚嫣然猛然踩下剎車,吉普車輪胎在馬上摩擦出吱!地一聲尖銳的聲響,車的前輪距離懸崖僅僅一米不到,楚嫣然笑得前仰后合:“膽小鬼!我才不會陪著你送死呢!”

    張揚舒了一口氣道:“你瘋勁兒上來保不齊真會這么干,像我這種前途遠大的年輕干部,雖然不怕死,可重要惦記著咱們中國億萬百姓,要是我英年早逝了,你說他們以后由誰來照顧?誰來領(lǐng)導(dǎo)他們奔向幸福的小康社會?”

    楚嫣然一邊搖頭一邊感嘆著:“張揚啊張揚,你是我見過的最無恥一個?!?/br>
    “這不叫無恥,這叫自信!”

    “自戀才對!”

    “自戀也比某人自殺強!”

    兩人一邊拌嘴,一邊把車從懸崖邊倒了回來,楚嫣然要到前面的小清河看看,兩人開著吉普車來到上清河村旁的小清河,把車停在河岸邊。

    楚嫣然坐在小石橋的護欄上,雙手撐住欄桿,俏臉高高揚起,如同流瀑般的黑色長發(fā)被春風(fēng)吹起,她充滿陶醉道:“這里的自然風(fēng)景真好,如果開發(fā)一定會成為絕佳的風(fēng)景區(qū)?!?/br>
    張揚好心提醒她道:“小心,別掉下去了!”這時候他的傳呼響了,張揚拿起來一看,卻見上面顯示著一行小字:“吳宏進在鄉(xiāng)衛(wèi)生院挨打了!”,張揚一看就火了,這他媽什么事兒,誰膽這么大,竟然敢沖進衛(wèi)生院毆打吳宏進?

    楚嫣然看到他神情不對,小聲問道:“怎么了?要不要回電話?”她的手機放在車里。

    張揚道:“我得馬上回鄉(xiāng)里一趟,出事了!”

    楚嫣然不無幽怨的看了他一眼,原想在這里好好欣賞風(fēng)景來著。

    張揚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人在宦海身不由己??!”

    楚嫣然忍不住道:“一個鄉(xiāng)計生辦主任算個屁的宦海啊!”

    “這你就不對了,哪怕我是一個小小的貝殼也是生活在宦海里不是?別拿計生辦主任不當(dāng)干部,我位卑不敢忘憂國!”

    “我看你不像貝殼,像烏龜!”

    張大官人痛心疾首道:“口德,積點口德!”他對楚嫣然直爽的性子還是十分欣賞的,和楚嫣然雖然只是第二次見面,可是他的感覺卻像一個相處多年的老朋友,什么話都可以暢所欲言,這不同于和左曉晴之間的那種淡淡的拘束,也不同于和海蘭之間的那種回避隱私的激情,楚嫣然很直爽也很豁達,女孩兒中少見的性格,張揚在她的面前可以暢所欲言,可以無所顧忌。

    楚嫣然雖然有些不情愿回去,可最終還要照顧到這廝的工作熱情,還是開車向黑山子鄉(xiāng)政府而去,途中兩人更多的話題都是圍繞著張揚何時前往靜安的事情,楚嫣然費盡口舌方才說動張揚下周五前往靜安,由她過來接張揚過去,途中產(chǎn)生的一切費用也由她負責(zé)。

    到最后張揚才懶洋洋說出了一句話:“那啥……”左手的中指和拇指輕輕搓了搓。

    楚嫣然知道他終于還是提到了診金:“你要多少錢?”雖然知道看病給錢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情,可是這廝的市儈仍然讓她心里有些不舒服。

    張揚想了想道:“這樣吧,我也不找你要診金了,下次你見到杜宇峰的時候也別再提摩托車的事兒,大家兩清了怎么樣?”

    楚嫣然萬萬沒想到張揚居然還會為他人考慮,不過心中的那點不快頓時因為他的爽快而煙消云散,笑著點了點頭:“好,就這么定了!”

    這廝打量著楚嫣然明艷動人的俏臉,內(nèi)心中一種見不得光的念頭又開始蠢蠢欲動:“其實我對錢沒啥興趣,人嘛,嘿嘿……”言外之意是,假如用你來當(dāng)診金我倒是可以考慮。

    楚嫣然已經(jīng)習(xí)慣了張揚三句話不離sao擾的談話方式,唇角微微一笑,目光卻盯著前方的道,又到了緊十八盤的段,她可不敢大意。

    張揚也知道這種地方開不得玩笑,收起了調(diào)侃望向窗外,他的臉色卻突然變了,大聲吼叫道:“煞車!”

    楚嫣然并不明白他的意,可是腳下仍然及時反應(yīng)了過來,一個緊急剎車停了下來,吉普車還沒有停穩(wěn),一塊足有磨盤大小的圓石從左側(cè)的山崖砸在了道的中央,蹦了一下,擦著吉普車前方的保險杠繼續(xù)向山崖滾落下去。

    楚嫣然嚇得臉色煞白,假如不是張揚及時提醒,這塊圓石必然擊中駕駛艙,他們兩人將面臨車毀人亡的結(jié)局。

    張揚從車上跳下去,仰頭望著左側(cè)的山崖,并沒有石頭接著落下來,楚嫣然臉色蒼白的檢查了一下吉普車的前杠,前杠被石頭撞癟了,汽車的前臉掉了一大塊漆,好在并沒有傷及內(nèi)部。

    張揚低聲道:“這里山上落石常有的事!”

    楚嫣然看了看不遠處的交通指示牌,上面畫著注意落石的警示標志,心中忽然感到一陣害怕,低聲道:“咱們趕快離開這里吧!”

    張揚點點頭,楚嫣然上車后迅速發(fā)動了引擎,片刻不停的向黑山子鄉(xiāng)駛?cè)ァ?/br>
    等到了衛(wèi)生院才知道吳宏進好端端的躺在病房里正和小魏卿卿我我的談著呢,哪有人沖進來打他?張揚這個氣啊,搞了半天不知是哪個混蛋玩他呢,這種丟面子的事情張揚自然不會告訴別人,安慰了吳宏進兩句就和楚嫣然離開了衛(wèi)生院,楚嫣然看出他的臉色不善,以為他是因為山上落石給嚇得,輕聲道:“大難不死必有后福,說不定從此以后你官運亨通連升九級呢?!?/br>
    張揚笑道:“說我心里去了,求你了,別這么善解人意溫柔大方,我怕掉進去!”

    楚嫣然呸了一聲,看了看時間已經(jīng)是下午三點十分了,她向張揚告辭離去,臨行之前又反復(fù)叮囑張揚不要忘了答應(yīng)她的事情。

    張揚目送楚嫣然的紅色吉普車絕塵而去,唇角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小魏不知什么時候來到他的身后,充滿驚奇道:“張主任,你對象嗎?好漂亮??!”

    張揚有些矜持的笑了笑:“追我的人多了,我還在考慮!”

    小魏好不容易才忍住笑,小聲道:“張主任,剛才林成武和他老婆來看過小吳了,他們送了不少的禮物,又留下五百塊錢,您看這事兒……”小魏在鄉(xiāng)政府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對人情世故,關(guān)系厲害也有了不少的感悟,本來這件事輪不到她說話的,可是她和吳宏偉處上了對象,所以就責(zé)無旁貸的當(dāng)起了吳宏偉的代言人,再說了,在小張主任面前她還是能夠說上幾句話的。

    張揚知道小魏和吳宏偉一定不想事情鬧大,他點了點頭道:“這件事我心里有數(shù),不過咱們計生辦的人不能讓人白打了,你讓小吳安心養(yǎng)傷,其他的事情都交給我了!”

    小魏對這位小張主任的能力已經(jīng)是一種近乎盲目的信任,她點了點頭。

    張揚忽然莫名其妙的問了一句話:“緊十八盤那地方經(jīng)常有石頭落到公上嗎?”

    小魏想了想然后搖了搖頭道:“我從沒聽說過!”

    小魏的這句話讓張揚心中的疑惑變得更加明確起來,他開始把那個引他回來的傳呼,和山上的落石兩件事聯(lián)系在了一起,這起落石事件絕不是偶然,難道有人想要在途中謀害他?

    張揚返回計生辦之后,馬上開始調(diào)查那個傳呼的來歷,憑他現(xiàn)在的身份想要調(diào)查清楚這件事很難,最后還是通過春陽的姜亮才搞清了這個傳呼就是從黑山子鄉(xiāng)打來的。

    搞清了電話號碼,張揚順藤摸瓜來到鄉(xiāng)政府西邊的小商店,這小商店也是黑山子旅社的崔桂山開得,他跟張揚也是很熟,看到張揚熱情的招呼道:“小張主任,什么風(fēng)把您給吹來了?”

    張揚道:“今天下午兩點半左右誰在你這兒打電話了?”

    崔桂山想了想,他公話裝了沒幾天,平日里在他這打電話的人不多,下午一共只有兩個人打電話,張揚給出的時段又具體,他自然能夠想到是什么人:“小何村的史三柱!”

    “史三柱?”這個名字對張揚來說極為陌生。

    崔桂山點了點頭道:“那可是咱們黑山子鄉(xiāng)數(shù)得著的狠角色,他們兄弟三個都不是什么好東西,在小何村,在咱們黑山子都是橫行鄉(xiāng)里的霸王,大前年嚴打的時候一起被弄進去了,出來沒多少日子,也就是比你來黑山子早一個月?!?/br>
    張揚不禁瞪了這廝一眼,麻痹的居然拿老子跟這幫無賴相提并論。

    崔桂山也意識到自己說話的不妥之處,呵呵笑了起來:“我這人說話沒把門的,您別跟我計較!”

    張揚又道:“他打電話說的什么?”

    崔桂山道:“我躲都來不及,還敢聽他說什么?那狗日的連電話費都沒給就走了!”

    張揚點了點頭轉(zhuǎn)身要走,崔桂山在身后叫住他:“小張主任,您沒事可別招惹他們?nèi)齻€,那都是不要命的狠角色,狗皮膏藥似的,沾上了就甩不掉!”

    張揚對他好心的提醒報以感激的一笑,心中卻暗暗道:“狠角色?瑪麗隔壁的,等他們見到我就知道誰才是真正的狠角色!”

    和剛剛重生到這個時代相比,現(xiàn)在的張揚已經(jīng)褪去了初始時的浮躁和迷惘,多了幾分心機和冷靜,作為一個國家干部,自從轉(zhuǎn)為正式編制之后,這廝時時以一個國家干部的標準來要求自己,能夠動用法律武器的時候,還是首先選擇法律武器。于是張揚先去找了杜宇峰。

    杜宇峰聽說這件事和史家三兄弟有關(guān)也不禁撓了撓頭:“我說張揚,你跟他們能有什么矛盾?他們?nèi)齻€全都是光棍,加起來也沒有一個娃,計劃生育管不到人家?!?/br>
    張揚道:“我也奇怪,你說這史三柱給我打傳呼干什么?而且上接著就出了這件事!我總覺著那石頭是有人扔下來的?!?/br>
    杜宇峰考慮了一會兒方才道:“單憑推測無法斷定這件事就和他們有關(guān),要不這么著,明天我去小何村查查,大不了把他們?nèi)值芏寂貋韺弻?,這件事你先別自己處理,后天就是鄉(xiāng)人代會了,千萬別再出啥事!”

    張揚點了點頭。

    杜宇峰又道:“趙新偉今天打了個電話過來,說駕證給你辦好了,周日給你送過來,順便帶他jiejie散散心,還說你認識個老中醫(yī),讓你安排一下。”

    張揚笑道:“沒問題,我周日反正也沒事,留在黑山子恭候他姐弟倆大駕光臨!”

    杜宇峰意味深長道:“我這位老同學(xué)可不一般呢,能讓他看重的人必有不同尋常之處,這次他大老遠的給你送駕證來,不是還有其他的目的吧。”

    張揚道:“說起目的,我倒是有個目的,趙新偉的姐夫宋德是縣中學(xué)的校長兼書記,我向通過他給我妹弄個大學(xué)保送名額,你看這件事可行性大嗎?”

    杜宇峰也知道趙新偉有個這樣的姐夫,他想了想道:“聽新偉說,他姐夫倒是挺怕他jiejie的,這件事只要他jiejie答應(yīng),應(yīng)該沒啥問題?!?/br>
    張揚心中已經(jīng)有了主意,只要自己把趙新紅的病治好,那么提出這個小小的要求,她自然不會拒絕,他和杜宇峰又閑聊了幾句,兩人雖然是酒友,可是鄉(xiāng)人代會即將召開,杜宇峰忙于整頓黑山子鄉(xiāng)的治安工作,所以也就打消了一起喝酒的念頭。

    離開派出所的時候,已經(jīng)是晚霞滿天,張揚的心情仍然有些郁悶,站在鄉(xiāng)政府門口,正盤算著晚上去那兒吃飯的時候,傳呼又響了。張揚慌忙掏出一看,卻見上面的號碼是9字開頭的,可馬上又意識到這號碼是楚嫣然的,張揚三步并作兩步的跑到計生辦,按照號碼打了回去,接電話的確是一個嘶啞的男聲:“張主任!”

    張揚一顆心頓時沉了下去,不祥的念頭頓時籠罩了他的內(nèi)心,他強迫自己鎮(zhèn)定下來,語氣平淡道:“誰?。俊?/br>
    先是聽到楚嫣然的尖叫聲,然后那個嘶啞的聲音道:“張主任,你女人在我手里,我給你一個小時,趕到牯牛嶺山神廟,假如你來不了,等著給你女人收尸吧,假如你敢報警,一樣給你女人收尸,記住,自己來!”對方說完就掛上了電話。

    張揚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扼住了咽喉,他感到呼吸一陣困難,重生以來他還是第一次產(chǎn)生了被人牽著鼻子走的感覺,張揚真正擔(dān)心的是楚嫣然,這個無辜的女孩落入那些兇殘的暴徒手中該不會出什么事情吧?他不敢想,俊朗的雙目之中忽然流露出冰冷徹骨的殺氣,假如楚嫣然受到任何的傷害,他必將殺死策劃和實行這件事的一切人。

    史大柱抽著用報紙卷成的煙卷兒,辛辣的煙霧飄蕩在山神廟中,楚嫣然被五花大綁的捆起,靠坐在漆色剝離的柱子上,倔強的目光中透出幾分惶恐,身邊的三名匪徒彪悍而兇猛,真正讓她害怕的還是史二柱,這廝就像一頭貪婪的豺狼,自從看到楚嫣然之后,目光就在她的身上游移,這會兒又走了過來,伸出粗糙的大手去撫摸楚嫣然柔嫩的俏臉,楚嫣然歪頭躲過,然后一口啐在他的臉上。

    史二柱揚起手掌狠狠給了楚嫣然一個耳光,望著她唇角流出的鮮血,流露出狂熱興奮的目光,伸出手指在鮮血處沾了沾,然后放入嘴中砸了砸:“真香!”他的聲音中流露出一種迫不及待的饑渴。

    史大柱沙啞低沉的聲音響起:“老二,干你該干的事,不要總圍著這個女人,等干掉那個小畜生,她就是你的!”

    史二柱戀戀不舍的看了看楚嫣然,老大的性情他是最了解的,在做事之前,一定要求他們?nèi)值鼙3肿钋逍训念^腦,保持最佳的狀態(tài),其中就包括,老大規(guī)定從不在做事之前碰女人,在史大柱看來,女人只是用來舒緩神經(jīng)和發(fā)泄剩余精力的工具,而現(xiàn)在他們要保持最佳的狀態(tài),罪犯也需要自我控制,一個沒有自控能力的罪犯,永遠成不了優(yōu)秀的罪犯!

    史三柱此刻潛伏在山神廟門前的大樹上,他手中握著一把雙筒獵槍,從他的角度可以看清方圓兩百米以內(nèi)的景物,只要張揚從這里經(jīng)過進入他的射程,他的獵槍就會將這位計生辦主任射殺,他仿佛看到張揚的頭顱像西瓜一樣炸開的情景,目光變得明亮而興奮,對于鮮血他有著一種近乎狂熱的愛好,這也是他們?nèi)值芄餐奶卣鳎麄兙拖袢^惡狼,殺人的目的只有一個,錢!

    有人花一萬塊買張揚的性命,一萬塊意味著他們?nèi)值芸梢允媸娣倪^上好一陣子。

    山神廟內(nèi)只剩下了史大柱和楚嫣然,在楚嫣然看來,沉默寡言的史大柱比起他的兩個兄弟可能更好溝通一些,她顫聲道:“放了我,我可以給你們一大筆錢!”

    史大柱又點燃了一個煙卷兒,他瞇起眼睛透過煙霧看著楚嫣然那張美得讓人窒息的面孔,平心而論,讓他殺死一個這么美麗的少女,他實在不忍心,可是他沒有選擇,既然接受了這個任務(wù),就要做到底,張揚必須死,作為誘餌的楚嫣然一樣要死,只有這樣才能毀滅掉所有的證據(jù),才能確保他們?nèi)值艿钠桨?,他心中忽然生出感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從監(jiān)獄中出來之后,他的性情變得越發(fā)沉穩(wěn),考慮事情也越發(fā)的全面,刀口舔血的生活并不是每個人都有資格選擇,做這行首先就要扔掉同情心!

    楚嫣然從史大柱漠然的目光中已經(jīng)意識到這些匪徒絕不會大發(fā)慈悲的,無論張揚來還是不來,他們都會把自己滅口,楚嫣然感到自己很無辜,連帶著就恨起了張揚,如果不是這個討厭的家伙,自己怎么會招來這次的無妄之災(zāi)?可是說來奇怪,自從史大柱用她的手機給張揚打過電話之后,楚嫣然反倒平靜了下來,內(nèi)心中的恐懼也消退了許多,在她的內(nèi)心深處對張揚有著極大的信心,她相信張揚一定會過來救自己。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史大柱在楚嫣然的面前點燃了一堆篝火,然后從油布包中取出一桿雙筒獵槍,就著火光輕輕的擦拭槍桿,裝填彈藥,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楚嫣然開始感到擔(dān)心,這三名匪徒全都配備了獵槍,除了山神廟內(nèi)的史大柱,還有兩人不知在哪里潛伏,假如張揚真的孤身前來,只怕他兇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