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片无遮挡高清免费久久,在线亚洲高清揄拍自拍一品区,成熟女人色惰片免费观看,久久噜噜噜久久熟女精品,综合激情平台夜夜做,avt天堂网手机,久草色网视频国产

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醫(yī)道官途在線閱讀 - 第四十三章【功能】

第四十三章【功能】

    林成斌不想跟張揚結怨,人一旦醒悟之后方才意識到,偶爾迸發(fā)出的王八之氣是多么的沒有價值,機緣巧合,第二天晚上他和張揚就一起坐在了金凱越最大的包間內。這樣的機會并不是上天安排的,而是縣工商局長徐兆斌夫婦做東安排的,宴請的人中包括王博雄、耿秀菊、林成斌、周良順、張揚、還有兩位新當選為黑山子副鄉(xiāng)長的田國強和袁勝文加上愛神卡拉OK的老板牛文強一共十個人,徐兆斌夫婦所打的旗號就是大家聚一聚,其實誰心里都雪亮,這是于鄉(xiāng)長的慶功宴,外加拉攏同僚。張揚想起海蘭之前跟他說過的話,這世上什么事都離不開圈子,徐兆斌顯然是個善于劃圈子的人,現在已經開始幫助他老婆謀劃圈子了。

    因為徐兆斌成為副縣長候選人的消息已經確實,大家在這位未來副縣長面前表現的還是拘束的,徐兆斌夫婦是今晚當然的中心,他們頻頻舉杯,于秋玲也一掃前些日子的郁悶和惶恐,臉上蕩漾著溫暖的笑意,夫榮妻貴,更何況現在兩口子一起升官,這是何等榮耀的事情。

    王博雄第一個把話題引到于秋玲當選的事情上,他舉杯倡議道:“來,咱們敬于鄉(xiāng)長一杯,希望于鄉(xiāng)長以后能夠帶領咱們黑山子鄉(xiāng)早日脫貧,早一天富起來!”他的倡議得到了眾人的附和,所有人都端起杯子來。

    于秋玲顯得很激動,說實話從當選之后她一直處在郭達亮發(fā)病的郁悶之中,還好她丈夫及時開導了她,政治上的這種事情實在太常見了,成者為王敗者為寇,只有強者才有資格站在舞臺的中心,而郭達亮之所以落到這種地步,是因為他在不合適的時間站在了不合適的地方,所以他才落到了現在的下場,換句話來說,他根本不值得同情,于秋玲在徐兆斌誨人不倦的調教下終于意識到了這個真諦。于秋玲慷慨激昂道:“以后我一定盡自己最大的努力,配合王書記工作,團結咱們鄉(xiāng)領導班子,把黑山子的貧困局面早日改變。”

    眾人同聲喝彩,然后共同干了這一杯,徐兆斌也陪著喝了,然后讓服務員把酒杯滿上,笑道:“秋玲啊,你恐怕和王書記以后暫時是沒有合作機會了。”

    所有人都是吃了一驚,包括張揚在內,連他也沒有聽說王博雄要動的消息,李長宇在這件事上沒有透露半點的口風,王博雄隱藏的也很深,這官場中人的城府真是一個賽一個。

    牛文強對這事兒倒是挺在意,笑道:“王書記肯定是要高升了,能不能給我們透個底兒?”

    徐兆斌大笑起來:“博雄啊博雄,你這嘴可真嚴啊,縣里都定下來的事兒,組織部都跟你談過話了吧,還掖著藏著干什么?”

    王博雄謙遜的笑了笑,其實他已經經過了組織部的談話,去稅務局上任的事情已經確定,現在也的確是到了公布的時候了,他低聲道:“下個月我回去稅務局上班!”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如同一顆原子彈般爆炸在每一個黑山子鄉(xiāng)干部的心理,新當選的兩位鄉(xiāng)長露出敬仰和傾慕的眼神,人家這就是自己的榜樣啊,希望自己的明天就是王博雄的今天,周良順想的是這以后王博雄的門檻又高了,林成斌想的卻是同人不同命啊,老子的仕途日薄西山,你王博雄狗日的卻是鴻運當頭,這老天怎么那么不公啊,再一想王博雄是走了狗屎運,他一直都敬著張揚,能有今天都是依靠張揚攀上李長宇的緣故,想想自己,單單在前瞻性上就已經被王博雄拉下一截。張揚想的卻是,王博雄啊,你這孫子怎么都不跟我露個風聲啊,沒有我哪有你的今天!

    牛文強倆眼發(fā)光,稅務局局長,這可是一個不可錯過的機會,對于經商之人而言,稅務局局長絕對是要討好的人物,牛文強再度端起酒杯的時候,言語中已經流露出尊敬的味道:“恭喜,王書記,啊,現在應該叫王局長了,來王局長,我先敬你一杯!”

    張揚有些鄙夷的看著牛文強,真是下作啊,你爹好歹也是個財政局局長,你這么著急獻媚干什么?隨意敬酒的時候,林成斌主動找到了張揚,邁出這一步看似容易,其實很艱難,主動找下級喝酒意味著林成斌變相的向他道歉,變相的承認自己在兩人的交鋒中敗下陣來。

    張揚從來都是個恩怨分明的主兒,他和林成斌之間并沒有什么深仇大恨,林成斌雖然動了害他的念頭,可是已經被他化于無形,以后冤有頭債有主,自然會有和林成武清算的時候,對這樣一個即將退休的老干部,張大官人犯不著跟他一般見識,所以張揚很友善的笑了笑,跟林成斌喝了一杯,然后又回敬了一杯,林成斌一顆心這才算落回了肚子里,看來人家小張主任不會跟自己計較。

    晚宴一直持續(xù)到夜里十點結束,這幫鄉(xiāng)領導干部,在縣城里都是有房子的,當然張大官人除外,他現在的級別還沒有到國家給他置辦房產的地步,一個人正準備隨便找個旅館休息的時候,卻被追出金凱越的牛文強抓住去喝酒,張揚反正也沒什么事情,跟牛文強來到歌廳,牛文強打了個電話又把姜亮給召了過來。

    三人開了一瓶芝華士,張揚一入口覺著這酒有些不對頭,就吐了出來,這廝在酒水方面的修為可不是一般的深,自從在海蘭那里接觸過芝華士之后,便記住了芝華士的口味,所以入口就感覺到了不對,皺了皺眉頭道:“這酒假了!”

    牛文強愣了愣,拿起酒瓶湊在燈光上看了看:“應該不假啊,人家送給我爸的!”

    姜亮也是個有見識的主兒,喝了一口,砸了砸嘴道:“是假了,芝華士不是這個味兒!”

    當著兩位老友的面牛文強落了面子,咬牙切齒道:“麻痹的,這哪個狗日的,居然拿假酒送給我爸,明兒我查出來是誰一定讓他好看。”

    姜亮笑道:“別那么麻煩,你把這事兒直接告訴老爺子,老爺子龍顏大怒的后果是很嚴重的?!?/br>
    三人同時笑了起來,張揚想起上次歌廳打架的事情,喝了口紅茶道:“上次的事情查清了沒有?”

    牛文強搖了搖頭。

    姜亮嘆了口氣道:“那幫混混全都不是本地的,都是江城過來的,人家有預謀,而且有后臺,這事情沒辦法查下去?!?/br>
    牛文強有些郁悶的罵了一句:“cao他媽的,提起這事兒就窩火?!?/br>
    姜亮道:“文強,你小子肯定沒說實話,你在江城是不是得罪人了?不然人家出動那么多人大老遠的過來搞你干嗎?我是盡力了,本想把他們都給弄進去,可邵局發(fā)話,那幫人我動不得,田慶龍的兒子田斌親自過來把他們保走的,我看這件事就這么算了吧?!?/br>
    張揚想起田斌不就是左曉晴的那個表哥嗎?所以特地留意了起來。

    牛文強喝了點酒膽子自然也壯了起來:“麻痹的他田斌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仗著有個當公安局長的老爹,我決饒不了他!”

    誰都知道他這番狠話只是說說而已,所以誰都不會當真。

    姜亮開解他道:“我看田斌雖然過來保這些人,可這件事肯定不是他干的,你跟他又沒什么矛盾,人家至于這么對付你嗎?”

    牛文強乜著一雙眼:“怎么?一個系統(tǒng)的就官官相護???”

    姜亮知道他不痛快,也沒跟他一般計較,笑了笑道:“有件事你還不知道,田斌馬上就要來春陽了,擔任縣刑偵大隊副大隊長,你想對付他有的是機會?!?/br>
    牛文強馬上沉默了下去,同為干部子弟,可是他明白自己老爹也就是在縣城還有些影響力,跟江城市公安局長那根本不是一個級數。

    張揚有些吃驚的問道:“副大隊長不是葛春麗嗎?”

    姜亮道:“據可靠消息,葛大隊被借調到市局了,下周就走,具體的工作安排還不清楚!”

    張揚心中這個樂啊,李長宇啊李長宇,你出手果然不凡啊,兵馬未動糧草先行,你還沒走呢,先把葛春麗給活動到江城了,想想也是,人家李書記聽了自己的話要多疏通精血,葛大隊這個藥引子肯定是必不可少的,張揚不由得想到了自己,藥引子都有這樣的待遇,自己這個專職醫(yī)生不應該被李書記疏忽了吧?

    兩個身穿迷你裙身材高挑的女孩兒抬著一箱啤酒走進包間,她們都穿著學生服,相貌清純,不過眼中的嫵媚味道還是無法隱藏住的,牛文強使了個眼色,女孩開酒之后,分別坐在張揚和姜亮的身邊。

    姜亮笑了起來,伸手在身邊那女孩飽滿的臀部拍了拍道:“我說牛老板,你怎么也跟我們玩色誘那一套???”

    牛文強笑道:“這是剛剛學來的先進經驗,想讓你們哥倆幫我指導指導呢?!?/br>
    姜亮搖了搖頭:“我還有些話要說!”

    牛文強明白了他的意,使了個眼色讓那倆女孩離開,姜亮的臉色很快就沉了下來:“文強,我之前就警告過你,要想走的長遠,這種事情可不能干,縣城就那么大點兒地方,出了事情,以后想抬頭恐怕就難了?!彼@然沒有了多少喝酒的興致,起身告辭。

    張揚原本打算體驗體驗生活來著,可看到姜亮如此激烈的反應,也覺著有些不對,自己一個前途大好的年輕干部,沒必要為了這種事情冒險。跟著姜亮一起向牛文強告辭,牛文強滿臉尷尬的把他們送了出去。

    來到姜亮車前,姜亮停下腳步,向張揚笑了笑道:“知不知道我為什么會反應如此激烈?”

    張揚搖了搖頭。

    姜亮道:“文強應該收斂一些,江城來得那些小混混只是一個開始,做生意跟玩政治一樣,想走的遠,就要把自己的底子洗干凈?!彼牧伺膹垞P的肩頭道:“再說了,兔子不吃窩邊草,咱們春陽這地兒也是個在意名聲的地方?!?/br>
    張揚點了點頭,姜亮在他心中的地位無形中又提高了一截,張大官人喜歡跟聰明人在一起,跟他們相處能夠學到很多的東西,這些東西是錢買不來的。

    張揚讓姜亮把他送到電視臺對過的明珠賓館,他在這里住過一次,覺著這里的環(huán)境不錯,還沒有走進明珠賓館的大門,傳呼忽然響了,張大官人內心沒來由感到一陣加速跳動,他拿起傳呼借著賓館透出的燈光,卻見上面顯示著一行小字——你在哪里?我想你——蘭。

    張揚猛然掉轉方向,以驚人的速度向春寧小區(qū)跑去。來到九零年代,張大官人的輕功大都用在偷香竊玉的方面,雖然海蘭之前已經給了他一把鑰匙,這廝卻沒有采用這直接的方法進入房內,而是沿著樓房的下水管道爬了上去,來到了海蘭的陽臺,陽臺的房門并沒有關,張揚躡手躡腳的進入閣樓,順著樓梯走了下去,卻見柔和的燈光下,海蘭脫得只剩下胸罩和內褲走入衛(wèi)生間,然后聽到衛(wèi)生間的水嘩嘩地響了起來,她顯然是在洗澡,張揚豎著耳朵聽著她洗澡的聲音,內心的yuhuo也如雨后春筍般迅速躥升了起來。

    張大官人并沒有急著沖入浴室,而是悄悄躲藏了起來。

    海蘭出來的時候,并沒有意識到室內已經多了他的存在,白色純棉浴巾包裹著她玲瓏有致的嬌軀,白嫩的肌膚在溫馨的燈光下泛出暖玉般的光華,海蘭坐在沙發(fā)上,用毛巾擦著濕漉漉的頭發(fā),胸前兩團白嫩的乳丘隨著她的動作誘人起伏著,藏在暗處的張大官人不禁咽了一口唾沫,發(fā)出咕嘟聲響。

    海蘭似乎意識到了什么,向四周看了看,然后又有些失望的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想必這個壞小子已經睡了……”她起身走向臥室,趴在松軟的大床上,曲線完美的小腿相互交纏在一起,向上彎曲著,露出粉紅色的足底。

    張揚的目光忽然看到了海蘭的黑色絲襪,忽然興起了惡作劇的心,這廝將電視里學到的橋段活學活用,把黑色絲襪套在了頭上,然后迅速脫去了身上的衣服,然后悄然潛入海蘭的臥室內。

    海蘭的一對晶瑩的玉足乍合乍分,渾然不知道這精蟲上腦的家伙已經出現在自己的身后,身上忽然一涼,海蘭尖叫一聲,卻是浴巾被這廝整個扯落,還沒有來及回頭,一雙美腿已經被他分開,然后火燙堅挺的部分便極其蠻橫的沖入了她的體內,因為震驚海蘭的一雙美眸瞪得滾圓,她拼命扭過頭去,看到那個蒙著黑色絲襪的詭異面孔,嚇得又尖叫了一聲,缺少前奏濕潤的嬌軀下意識的緊縮了一下,張揚在這溫熱的壓迫下越發(fā)膨脹起來。

    海蘭瞬間就已經覺察到了那熟悉的充實感,俏臉上的驚恐隨即化成了一絲嫵媚,美眸籠上一層如煙似霧的水汽,咬了咬櫻唇道:“混小子,那絲襪我還沒來得及洗……”下面的話卻被張揚猛然的挺動所中斷。

    海蘭扭動著嬌軀,凄凄哀哀道:“放過我吧?!闭J出張揚之后,海蘭內心的驚駭變成了一種異樣的驚喜,心理上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新奇刺激。

    兩人在床上激烈纏綿起來,仿佛這世界上只剩下他們兩個,內心如同潮水般涌動,激情將他們的身軀融化在一起,幾番生死幾番纏綿,張揚覺著自己的整個身心融化成水,融入了海蘭的嬌軀深處,而海蘭覺著自己也將張揚完全吸入了體內,她渾身顫抖道:“臭小子……來……來強暴我……”兩具rou體竭力糾纏在一起。

    房間內終于寧靜了下去,張揚躺在床上,海蘭游魚般鉆入他的懷抱中,小鳥依人的看著他。

    這廝仍然套著海蘭的絲襪,整一個銀行劫匪的模樣。

    海蘭不禁笑了起來,伸出小手去掀開絲襪,露出張揚的口鼻,卻想不到這廝忽然俯下身來,在她溫潤的柔唇上用力吻了一記,海蘭嬌呼道:“討厭了,你還沒刷牙……”

    張大官人又極其霸道的將她壓在身下,這次連舌頭都探入了她的小嘴之中,海蘭扯掉他頭上的絲襪,紅著臉兒回應著他的親吻,手指捏了捏他的鼻尖道:“臭小子,一聲不吭的沖進來冒充強jian犯,想嚇死我??!”

    張揚微笑道:“只是想給你一個驚喜?!?/br>
    海蘭啐道:“厚顏無恥,我才不要這樣的驚喜呢……”忽然覺察到這廝又開始蠢蠢欲動,她小聲道:“乖,去洗個澡,我累了一整天,可受不起你接連不斷的折騰?!?/br>
    張揚笑著拍了拍她吹彈得破的臉蛋,這才起身向浴室走去。

    洗澡出來,海蘭已經穿上了深紅色的睡衣,臉上的潮紅仍然未能退卻,手中端著兩杯紅酒,將其中一杯遞給了張揚,張揚在沙發(fā)上坐下,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身邊,海蘭偎依在他的身邊坐下,張揚攬住她的肩頭,兩人碰了碰酒杯,輕抿了一口紅酒,海蘭仰起令人迷醉的俏臉道:“我剛給你打了傳呼,你這邊就溜進來了,老實交代,是不是跟蹤我來著?”

    張揚笑道:“這叫心靈感應,我預感到今晚你會回來,原本脫光了在床上等你的?!?/br>
    “呸!”海蘭啐了一聲,俏臉卻貼在他赤裸的胸膛上,靜靜傾聽著他有力的心跳聲。

    張揚想起安志遠的事情,以海蘭的智慧和見識應該可以幫助自己解除心中的困惑,他低聲道:“在江城見到安志遠了?”

    海蘭搖了搖頭,放下酒杯,雙手攬住張揚的身軀,有些失落道:“說好了從機場開始跟蹤采訪,可是等到了江城南坪機場才發(fā)現安老先生根本沒有如期抵達,我們撲了一個空?!毕肫甬敃r的情景海蘭不由得笑了起來,江城市副市長朱廣元帶了一幫市政府的工作人員親自去機場迎接,還專門安排了小朋友送花和軍樂隊,結果卻撲了一個空,當時的場面真是尷尬到了極點。

    張揚嘆了口氣,這才將自己在青云峰巧遇安志遠爺孫兩人的事情告訴了她。

    海蘭也是驚奇萬分,想不到安志遠竟然不聲不響的來到了春陽,看來他的主要目的還是來尋找他父親安大胡子的埋骨之地的。

    張揚郁悶不已道:“我費了這么大的力氣,才把紅旗小學的重建工程弄好,誰成想遇到了這倒霉事?!边@廝最擔心的就是自己刻苦經營的政績付諸流水。

    海蘭想到小張主任辛苦經營的政績如今遭遇了前所未有的考驗,不禁格格笑了起來。

    張揚大手探入她的懷中,捏住溫軟柔潤的一團,惡狠狠道:“不同情我就算了,居然還敢幸災樂禍!”

    海蘭嬌笑討?zhàn)埖溃骸拔义e了還不成嗎……其實……其實這件事未必會像你想象中的那樣壞?!?/br>
    張揚這才放開了她。

    海蘭幫他分析道:“你雖然當著安老的面罵了安大胡子,可安大胡子的的確確是個馬賊,過去沒做過多少好事也是事實,再說了你當時根本不知道安老的身份,他也許不但不會責怪你,反而會認為你這個年輕人真誠坦率。”

    張揚聽她這么一說,仔細那么一想果然有幾分道理,輕撫海蘭的秀發(fā)道:“姐,你真是蕙質蘭心,秀外慧中!”

    海蘭笑道:“你少給我上眼藥水!”她繼續(xù)分析道:“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你說的那些怪話只不過是一些小事,最重要的一件事卻是你幫助安老找到了他父親的墳,這件事可謂是大功一件,安老能夠在香港打下這么大的一塊基業(yè),想必也是一個胸懷廣闊的人,張揚,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也許這件事會是一件大好事呢!”

    經海蘭這么一解釋,張揚心中郁悶煙消云散,手滑到了海蘭的腰間,緊緊將她樓入懷中,兩人就這么靜靜意味著,享受著對方體溫帶給自己的溫暖,張揚低聲道:“姐,我想亂了……”

    海蘭輕輕嗯了一聲,在他的嘴唇上輕柔的啄了一下,小聲道:“我也想……”

    張揚并沒有馬上返回黑山子的打算,第二天一早,他抽空去了一趟縣醫(yī)院,看望了在那里住院的郭達亮,對郭達亮的悲慘下場他還是同情的,在黑山子的這段時間,郭達亮一直對他不錯,于情于理也需要去探望一下。經過縣人民醫(yī)院的搶救,郭達亮已經度過了危險期,現在已經轉入普通病房。

    張揚進入病房的時候,只有他老婆杜春芬守在身邊,張揚特地留意了一下病床周圍,只有寥寥幾個禮盒,冷清得很,看得出前來探望郭達亮的人并不多,官場之上人情之淡薄由此可見一斑。

    郭達亮躺在床上睡著,杜春芬對張揚還是很有好感的,慌忙起身給他讓座。

    張揚笑了笑,做了個小心驚醒郭達亮的手勢,將手中的禮品放下。

    這時候郭達亮覺察到了動靜,緩緩睜開了雙目,看到張揚,他露出一絲微笑:“小張主任來了……”聲音有些沙啞,其中又有著說不出的疲憊。他想要坐起來,卻被張揚扶住肩膀:“郭鄉(xiāng)長,您歇著,千萬別亂動!”

    郭達亮苦笑道:“現在已經不是什么鄉(xiāng)長了……”說來奇怪,自從經過鄉(xiāng)人代會的突發(fā)腦出血之后,他的意識已經完全清醒了過來,或者應該說之前,在發(fā)病前他就已經清醒了,所以才會有那一通感人肺腑的發(fā)言。

    張揚感到一陣欣慰,畢竟郭達亮的意識能夠恢復正常是一件大好事,假如他仕途落寞,又要瘋癲一生的話,那該是一種怎樣的悲哀。

    趁著杜春芬去打水的功夫,郭達亮悄悄道:“有煙沒?”

    張揚雖然不抽煙,可是平時為了應酬口袋里總是裝著一盒紅塔山,他摸出那盒煙交給了郭達亮,郭達亮抽出一支湊在鼻子上用力聞了聞,然后偷偷塞到了枕頭下,這才心滿意足的舒了口氣道:“憋死我了,就這么點愛好,哪怕是偷偷聞聞也好!”

    張揚笑了起來:“郭鄉(xiāng)長,我看你還是安心養(yǎng)病,等病好了再抽煙也不遲!對了,現在身體感覺怎么樣?”

    郭達亮道:“張揚??!謝謝你能來看我,其實我身體沒啥大不了的毛病,這次的事情對我來說就跟做了一場大夢似的,我就像儒林外史中的范進,瘋了,我真瘋了!可現在醒過來了,完全醒過來了,現在我這心里的想法已經完全變了,想想過去過得那個日子,連我自己都覺得憋屈,就是真成了鄉(xiāng)長又如何?上面還有書記,還有縣長,縣長上面還有人管,這一座座的大山壓在頭頂,啥時候才能真正順順當當的喘口氣,我忽然明白了,做官就不是人了,想當人就不能做官。”

    張揚默默無語的看著他。

    郭達亮道:“我已經決定了,等病好了,我就徹徹底底從工作崗位上退出來,做自己想做的事情?!?/br>
    張揚有些錯愕的看著郭達亮,他并不相信一個人已經在體制中苦苦打拼了二十多年,現在說退就退。

    郭達亮從張揚的眼神中看出了他的迷惑,微笑道:“死過一次才知道生命的可貴,我現在已經是遍體鱗傷,假如我繼續(xù)在官場中打拼下去,到最后,恐怕連骨頭都剩不下,既然意識到了自己不適合這個圈子,我又何苦勉強留下,我還不到五十歲,我還有機會去做其他的事情,趁著我的手腳還利落之前,我可以去干我過去一直想做而未做的事情,好好享受一下人生,對我而言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張揚這才相信郭達亮萌生退意并不是一時性起,而是深熟慮之后的結果,他笑道:“這樣也好,讓自己的人生多了一次選擇的機會?!?/br>
    郭達亮指了指床頭柜上的報紙道:“老爺子說了,改革開放的膽子要大一些,敢于試驗,看準了的,就大膽地試,大膽地闖。他說,沒有一點闖的精神,沒有一點“冒”的精神,沒有一股氣呀,勁呀,就走不出一條好,一條新,就干不出新事業(yè)。”他苦笑道:“政治上我已經徹底沒有了闖的膽氣,只能去經濟中嘗試一下了?!闭f到這里,他內心中涌起莫名的悲哀,政治上他注定只能是一個失敗者。

    張揚鼓勵他道:“郭鄉(xiāng)長好好調養(yǎng)身體,我相信一切都會好轉起來?!?/br>
    郭達亮微笑道:“小張主任,也許以后我會找你幫忙!”

    張揚痛快的點了點頭道:“郭鄉(xiāng)長放心,只要我力所能及的范圍內一定會為你盡力?!边@話回答的相當狡猾,自己不過是個計生辦主任,能夠管轄的范圍也就是計生口,你想生孩子的話,也許我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其他的事情只怕我愛莫能助,這并非是張揚冷漠,而是因為張揚實在害怕郭達亮提出什么非分的要求,畢竟郭達亮也清楚自己背后的靠山是誰。

    郭達亮笑了笑,他顯然聽出了張揚的言外之意,低聲道:“張揚,有句話我想告訴你,這官場之上啊,沒有朋友!”

    張揚默默咀嚼著這句話,隱然感覺到了其中的一絲苦澀。

    離開病房的時候,在走廊遇到了陳國偉和洪玲,兩人看到張揚都有些錯愕,以為他是來找左曉晴的,張揚笑了笑:“真巧?。 靶闹胁挥勺灾飨肫鹆硕嗳瘴匆姷淖髸郧?,這些天他一直忙于鄉(xiāng)里的事情,所以無暇去想她,可是一旦念開始萌芽,瞬間就已經成長為參天大樹,他無可否認,左曉晴這個名字已經深深印在了他的心里。

    洪玲見到張揚的時候多少有些心虛,左曉晴和張揚的事情就是她向左曉晴的母親蔣心慧提供的情報,所以才有了做賊的感覺。

    陳國偉笑著搭訕道:“來找左曉晴嗎?”

    張揚沒說是也沒說不是。

    陳國偉忍不住道:“難道你不知道她已經把實習關系轉到了江城?”洪玲悄悄擰了他手臂一下。陳國偉這才意識到自己說多了,尷尬的笑了笑。

    張揚內心一怔,隨即又涌起說不出的憤怒,左曉晴啊左曉晴,你想躲開我也不至于這樣吧,老子哪里招人討厭了?居然避我如蛇蝎!張大官人心里有了怨念,臉色自然也有些難堪。

    洪玲小聲道:“她不會再來了……”

    張揚忽然怒吼道:“她來不來干我屁事?”

    洪玲嚇得小臉煞白慌忙躲到陳國偉身后,陳國偉憤怒的瞪著張揚,這廝太沒風度了,居然對女孩子這么粗暴。

    張揚也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tài),歉然點了點頭:“對不起,我還有事!”他匆匆逃下樓去。

    洪玲和陳國偉望著他的背影,內心都感到一些同情,洪玲心中更不是滋味兒,假如不是自己,左曉晴也不會這么快就被她家里實行監(jiān)管專政,可是自己也是沒辦法,蔣心慧答應她只要把左曉晴的情況如實匯報,她就幫助自己搞定分配問題,為了美好的未來,只能犧牲些許的良心了。這件事洪玲是不敢向別人坦白的,假如讓張揚知道,以那小子的暴戾性格,只怕不把自己打得鼻青臉腫才怪。

    有一點張揚能夠確定,自己對左曉晴是有感情的,她的離去已經極大的影響到了他的情緒,張揚產生了一種挫敗感,可是他已經開始學會了控制自己的情緒,畢竟對二世為人的他來說,感情不可以成為生活的全部,走出醫(yī)院的大門,意外的收到了李長宇的傳呼,李長宇要見他,還是薇園。

    張揚迅速調整了一下情緒,馬上打車來到了薇園,對于李書記的傳召他還是很看重的,目前正是敏感的時候,從市里到鄉(xiāng)里各個工作崗位頻繁調動,江城市前所未有的一場政治格局變化正在展開,張揚身為體制中人,就不能不表示關心。

    李長宇剛剛從老家掃墓回來,蘇老太因為留在老家住幾天,所以并沒有跟他一道回來,這次他找張揚是為了讓張揚幫他辦一件事。

    春陽縣的事情很少能有讓李長宇感到糾結棘手的,可這次不同,遇到麻煩的是葛春麗,葛春麗的前夫婁志廣從海南回來了,這廝是最早投入下海大潮中的一批人,恰恰又是一個猛子扎進去出來后連褲衩都沒剩下的那種,在海南賠得血本無歸,這才灰溜溜返回了春陽,來到春陽后就打起了前妻的主意,婁志廣是個典型的無賴,雖然沒什么本事,可是屬于狗皮膏藥型,一旦黏上,撕下來就沒那么容易。

    葛春麗被他糾纏的沒有辦法,先后借給他一萬五千塊,可現在他仍然不滿足,終日跟蹤葛春麗糾纏葛春麗,弄得葛春麗如同驚弓之鳥,現在和李長宇之間也不敢像過去那般來往了,生怕被婁志廣發(fā)現兩人的私情,這件事會無限鬧大。雖說下周就要前往江城任職,可婁志廣也不知從哪兒聽說了這件事,要跟著葛春麗前往江城,直到她答應復婚為止。

    李書記很惱火,可是這件事又不能親自出面,葛春麗對待婁志廣畢竟還有一些舊時的情分,這讓李長宇更是郁悶,他想盡快解決婁志廣的事情,想來想去都找不到合適的人選,到最后才想到了張揚,畢竟張揚對他的一切極為清楚,自己和葛春麗的關系對他也沒有任何的神秘可言,所以張揚反倒是最值得信任的一個,從張揚的種種事跡來看,這廝絕對是個蠻橫不講理的人物,婁志廣雖然無賴,可是張揚也是個不折不扣的小惡棍,惡棍對付無賴總會有些辦法的。

    李長宇慎重分析了之后,這才給張揚打了傳呼。

    張揚聽李長宇說完這件事的始末經過,唇角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他還當什么大事呢,這事兒簡單,人家李書記是做大事的人,這種打打殺殺的小事,自然不屑去做,所以自己責無旁貸,他低聲道:“你放心,我馬上去找這個婁志廣,讓他從此在你們的視野中消失?!?/br>
    李長宇以為他要殺人滅口呢,慌忙道:“小張啊,教訓他一下就行了,讓他知難而退,千萬不要弄出麻煩!”

    張揚知道李長宇不想將事情鬧大,他笑道:“我有數!這件事你就別管了!”

    李長宇欣賞的點了點頭,話題落在黑山子鄉(xiāng)新近發(fā)生的事情上:“張揚啊,我聽說黑山子鄉(xiāng)選舉的時候鬧出了不小的風波?!?/br>
    “都過去了,幸好沒鬧出人命!”

    李長宇被張揚的回答逗笑了:“官場之中看似一團和氣,其實背后刀光劍影,你在體制中呆的久了,慢慢就會體會到其中的真味?!彼nD了一下又道:“張揚,你入黨的事情定下來了,王博雄臨走前會把你火線入黨的事情辦下來,這個人很有心啊?!?/br>
    張揚想起王博雄即將成為稅務局局長,入黨的喜悅就少了幾分,畢竟跟王博雄相比,自己的這個提升步幅小了許多。

    李長宇從張揚的臉上并沒有找到太多的喜悅,還以為這廝的政治修養(yǎng)又提升了一個臺階,卻不知人家這根本是對這點提升不滿足呢,李長宇道:“縣政府經濟貿易委員會剛剛成立了一個招商引資辦公室,趙成德兼任招商辦的主任,因為這次主要的引資目標是安志遠老先生,所以黑山子鄉(xiāng)也就成為未來工作的重中之重,我已經提名你為招商辦的副主任。”

    張揚馬上激動了起來:“那啥……招商辦副主任算是什么級別?”

    李長宇這才知道這小子壓根不是修為提升了,剛才是對區(qū)區(qū)一個黨員稱號不滿足來著,心中不免苦笑,沉吟了一下方才道:“勉強算個副科吧!不過還是要以黑山子那邊的工作為主,辦公地點也不變,只是在招商辦掛職,假如你能夠說服安老,讓他在春陽投資,那么再往上走一步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李長宇多少已經摸索出這廝的性情,必須給他甜頭的同時又要給他想頭,這樣他才能夠鼓起干勁勇往直前。

    張揚旁敲側擊的問道:“安老來春陽了?”其實他心里比任何人都要明白。

    李長宇微笑道:“安老行蹤神秘的很,聽說他今天抵達了江城,不過之前已經到春陽偷偷轉了一圈,希望咱們春陽沒有給他留下不好的印象?!?/br>
    張大官人頓時無語,此時方才意識到自己這個招商辦副主任也未必那么好干。

    想對付婁志廣,張揚想到了一個簡單可行的方法,按照李長宇給他的地址,當晚他就找到了婁志廣。

    婁志廣剛剛喝酒回來,正哼著小曲沿著小巷子歪歪斜斜的走著,頭頂突然被人給了一下,然后就暈了過去不省人事了。

    張揚開著從牛文強那里借來的汽車,直接把這廝拉到了清臺山,用海蘭的那只絲襪蒙住了腦袋,張大官人發(fā)現用絲襪蒙臉真是一個方便快捷的易容手段,而且還能起到足夠的震懾作用。

    他停好汽車抓著婁志廣的衣領把他拖到了懸崖邊上,甩手就是兩個耳光,婁志廣被打得清醒過來,看到眼前的情景嚇得魂不附體,慘叫道:“大……大……大哥……我……我沒得罪您啊……”

    張揚冷笑道:“麻痹的,你什么玩意兒?就你也配?誰讓你去找葛春麗的?”

    “她……她是我老婆……”

    “去你媽的!”張揚甩手又是一個耳光,打得婁志廣眼冒金星,他明白人家為啥來得了,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是……前妻……”

    張揚頭戴絲襪的樣子顯得格外猙獰,他一腳把婁志廣踹倒在了地上,婁志廣還沒有來得及爬起,就被他抓住了左腳的腳踝,張揚僅用一只右手就把婁志廣拎了起來,婁志廣雖然不高可也有一米七,體重一百六十多斤,卻被張揚拎小雞一樣拎起,將他的身子探出在懸崖外。

    婁志廣嚇得沒命的慘叫,他賭咒發(fā)誓道:“大哥……不……大爺……我再去找葛春麗……我就是畜生……我……就是狗日的……求你了……”他大哭起來,鼻涕眼淚都倒著流了出來,更倒霉的是,極度的恐懼讓他小便失禁,溫熱的尿液因為重力的作用倒著流了下去,順著他的脖子流到了他的臉上。

    張揚聞到了這股尿臊氣,這才知道婁志廣嚇尿了,冷哼了一聲把他拉了回來扔到了地上。

    婁志廣嚇得渾身不斷發(fā)抖,臉色慘白,只是嗚咽的哭。

    張揚不屑道:“瞧你這熊包樣,真不知道葛春麗當年看上你哪點了?”

    婁志廣口中喃喃道:“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你他媽說不敢了,我就相信?誰不知道你婁志廣是個有名的無賴?”張揚抬起腳踹在婁志廣臉上,踹得他滿臉開花,婁志廣看到鮮血,嚇得差點沒昏死過去。

    這并不是張揚過于狠心,而是因為張揚清楚,對付婁志廣這種無賴,必須一次把他弄怕,否則,這種狗皮膏藥仍然會不計后果的黏上葛春麗。

    “你有兩個弟弟,一個meimei,你爸叫婁長順,你娘叫馬桂芝……”張揚如數家珍的將婁志廣的一切報了出來,這些都是李長宇提供的資料,張揚佩服李長宇的同時,也悟出一個道理,難怪從古至今都說民不與官斗,婁志廣這種人根本上不了臺面,實在太自不量力,就算自己不出手,李長宇一樣可以像捏死一只螞蟻一樣弄殘他,只不過李長宇是顧忌他和葛春麗的關系落別人口舌。望著血頭血臉的婁志廣,張揚不由得有點可憐他了,老婆讓人玩了,雖然是前妻,可畢竟還是有過那名份,這邊只是糾纏糾纏就落了這個下場,無論任何時代,任何社會,都沒有弱者的生存空間。

    張揚在他臉上補了一拳,掏出手絹慢慢擦去手上的血跡,然后將染血的手絹扔在地上,山風一吹,手絹飄飄揚揚飛向夜空之中。從婁志廣的角度,張大官人的身軀如此偉岸挺拔,擁有著不可一世的霸氣和力量,在這里,他就是自己命運的主宰,婁志廣害怕了,當一個人感覺到自己的生命被別人捏在掌心的時候,他就會放棄一切反抗的想法。

    “記住你說的話,下次再敢糾纏葛春麗,我會把你的親人一個個從這里扔下去!”說完這句話,張揚轉身向山下走去。

    婁志廣驚恐的看著張揚的背影,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婁志廣方才低聲痛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