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正義與邪惡】(上)
望著江城熟悉的街景,海蘭的美眸變得有些濕潤,雖然離開家鄉(xiāng)并沒有太久的時間,可是在她看來,卻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風(fēng)景舊曾諳,一切如此熟悉,可她的記憶卻變得有些模糊,自從離開東江,她就在有意無意的淡忘過去,淡忘往日的點點滴滴,她似乎成功了,可又似乎根本沒有成功,有一個人在她心中的印象非但沒有變淡反而變得越來越清晰,睜開眼睛,閉上眼睛,看到的都是那一臉沒心沒肺的笑容,那個人就是張揚。 東江電視臺的歐陽如夏和海蘭并排坐著,東江電視臺、平海電視臺和天空衛(wèi)視一起前來江城,他們不單單是為了配合天空電視臺拍攝旅游專輯,也是為了報道江城兩大旅游景點全面迎賓的新聞。歐陽如夏去香港交流學(xué)習(xí)期間和海蘭相處的不錯,她輕聲道:“海蘭,江城是你的家鄉(xiāng)?” 海蘭點點頭,充滿傷感道:“家鄉(xiāng)還在,家人已經(jīng)沒有了!” 歐陽如夏摟住海蘭的肩頭表示安慰:“每個人都要有獨自面對生活的時候?!?/br> 海蘭微笑道:“不說了,這次回來采訪為主,旅游為輔,我可是當(dāng)成放大假,提起那些事只會影響心情?!?/br> 載著他們的凱斯鮑爾大直接駛向市政府二招,二招位于雅云湖畔,建筑有些老舊,但是環(huán)境極其優(yōu)雅,二招中最高的樓房也就是三層,多數(shù)都是八零年代以前的建筑,因為一招的條件相對現(xiàn)代化,所以現(xiàn)在多數(shù)的招待都已經(jīng)安排在一招,二招相對冷清了一些,不過勝在雅致,而且這次是省電視臺文藝部主任李惠霞親自指定的地方,她過去來過江城,在二招住過,所以對這里有著特別的感情。 江城市委宣傳部副部長汪長軍,江城電視臺臺長鐘愛民全都提前來到二招等待,江城企改辦副主任張揚負責(zé)這次具體的接待工作,隨同前來迎接的還有江城酒廠廠長劉金城。 海蘭隔著車窗就已經(jīng)看到站在人群中的張揚,兩人的目光接觸在一起,便宛如春風(fēng)掠過春水,泛起溫情的波瀾,歐陽如夏也笑著向張揚揮手,江城方面她只認識張揚。 平海電視臺文藝部主任李惠霞曾經(jīng)吃過張揚的虧,當(dāng)初舉辦江城旅游小姐大賽的時候,因為評判不公,被張揚當(dāng)眾罵過,看到張揚在場,李惠霞不覺有些心里發(fā)憷,可這次前來的采訪團,她算是最高領(lǐng)導(dǎo),硬著頭皮也得上,她笑著走下大車,熱情洋溢的和汪長軍、鐘愛民握手,宣傳部副部長汪長軍對她和張揚間的不快知道的很清楚,主動向李惠霞介紹道:“這位是我們江城企改辦張主任,由他負責(zé)你們這次的接待工作。” 李惠霞點了點頭,還好張揚現(xiàn)在的政治修養(yǎng)已經(jīng)提升了一個層次,微笑著和李惠霞握了握手:“李主任好,咱們又見面了!” 李惠霞笑得多少有些勉強,可人家畢竟是搞文藝出身的,一會兒表情就坦然起來。 張揚和這次采訪團的幾名領(lǐng)導(dǎo)握手完畢,最后才來到歐陽如夏和海蘭的面前,歐陽如夏笑道:“張主任,我們這次可是奔著你來的啊,怎么安排你看著辦吧!” 張揚笑道:“你放心,我一定陪你吃好,玩好……” 話還沒說完呢,就讓歐陽如夏打斷了:“打住啊,我說你這人怎么這么流氓,合著想主動獻身當(dāng)三陪??!” 張大官人欲哭無淚:“我說要陪你睡了嗎?” 歐陽如夏格格笑了起來,海蘭也笑起來,不過芳心中暖暖的,俏臉上有些發(fā)熱,這廝自然是想陪睡的,不過陪得不是歐陽如夏。 午飯就在二招的宴賓樓進行,市委宣傳部副部長代表江城市江城市政府做了一番熱情洋溢的歡迎辭,采訪團年紀大點的還好,那幫年輕人對這種講話并不感興趣,私下已經(jīng)開始竊竊私語,籌劃下面的活動計劃。 等李惠霞代表采訪團說了一通答謝詞之后,大家開始吃飯。 張揚原本是陪領(lǐng)導(dǎo)那座,他喝了幾杯就來到天空衛(wèi)視和東江電視臺的年輕人那桌,因為這里有海蘭。 歐陽如夏道:“按照計劃,我們今明兩天都在江城,張主任,吃晚飯有什么節(jié)目?” 張揚笑道:“睡覺!” 歐陽如夏啐了一聲:“沒臉沒皮!” 海蘭笑道:“我們可是來工作的,下午攝制組就要開始工作,趁著景區(qū)沒有正式開放,游人較少,拍攝相對容易一些?!?/br> 張揚點了點頭,向遠處的崔杰招了招手,讓崔杰去安排景區(qū)拍攝的事情。 歐陽如夏道:“我這次是游玩為主,張主任,你到底怎么個安排???” 張揚心中暗暗叫苦,原本打算下午抽空和海蘭溫存一下,看情形這歐陽如夏大有把電燈泡的角色進行到底的勢頭,十有八九是黏上他們了,他微笑道:“今兒天熱,下午咱們?nèi)ゾ皡^(qū)看看,然后去江城博物館,我安排大家參觀一下佛祖舍利。晚上去魚米之鄉(xiāng)吃飯,然后自由活動?!?/br> 歐陽如夏嘆了口氣道:“沒創(chuàng)意,一點創(chuàng)意都沒有,還以為你們江城有什么好玩的呢,對了,張揚,江城有保齡球館嗎?” 張揚搖了搖頭:“一家都沒有,澡堂子多,要不安排你去泡澡堂子?”他對歐陽如夏的性子多少有些了解,言語上sao擾她兩句,她承受得住,當(dāng)然歐陽如夏和副省長趙季廷的關(guān)系有些半公開化,張揚是不會打她的主意的。 這次采訪團來自三家電視臺,除了明天江城老街、古城墻景區(qū)全面開放這件事以外,他們的任務(wù)各有不同,天空衛(wèi)視還要前往春陽,去清臺山拍攝旅游專輯,其他兩家電視臺則在明天景區(qū)開幕儀式之后離開江城。 當(dāng)天下午按照既定安排陪同采訪團在景區(qū)參觀了一下,這種場合和氛圍下,張揚很少找到和海蘭單獨交流的機會。更多的時間都是歐陽如夏走在他身邊說話,連朱曉云都看出了些苗頭,小聲提醒張揚道:“頭兒!這位東江女主播好像看上你了!”張揚暗笑,歐陽如夏應(yīng)該不會。 江城老街和古城墻還是引起了三家電視臺濃厚的興趣,海蘭雖然是江城人,在過去卻沒有發(fā)現(xiàn)老街擁有如此的魅力,整修之后的老街古舊中閃爍著歷史的反光,行走在老街的青石板面上,仿佛走入悠遠的歷史之中,老街修建當(dāng)初,就制訂出一系列的方案,對入駐老街的商家有嚴格的規(guī)定,經(jīng)營以文化為主,突出老街的人文氣息。 海蘭和歐陽如夏在老街上拍了不少照片,來到老街1919的時候,蘇小紅正在門外指揮布置,她也在為明天的景區(qū)全面開業(yè)做準(zhǔn)備,景區(qū)全面營業(yè)之后,她的生意肯定會更上一層樓,看到張揚帶著一群人走過來,蘇小紅笑著迎了上去:“張主任,什么風(fēng)把你吹來了!” 張揚把身邊的這些人介紹給蘇小紅,蘇小紅聽說都是電視臺的,連忙邀請他們?nèi)ゾ瓢勺?,畢竟誰都不想錯過這個宣傳機會。 張揚笑道:“現(xiàn)在人太多,我們晚上過來,對了,今晚劉廠長在魚米之鄉(xiāng)安排了飯局,蘇經(jīng)理一起過去吧?!?/br> 蘇小紅搖了搖頭道:“這邊太忙,我走不開,你們吃完就來酒吧,我把最好的臺子給你們留著!” 張揚點了點頭,蘇小紅把他拉到一邊,低聲道:“張揚,有件事跟你說!” “什么事???至于這么神秘嗎?” 蘇小紅道:“海濤剛才被公安局給弄進去了,方總?cè)チ税拇罄麃?,我跟他又?lián)系不上,你幫忙問問田局!” 張揚皺了皺眉頭,方海濤是方文南的兒子,想當(dāng)初張揚和方文南的相識還是因為方海濤,如果不是那場在帝豪盛世的沖突,他們兩人也不會不打不成交,張揚雖然不喜歡方海濤,可是看在方文南的面子上也必須要問問。他當(dāng)著蘇小紅的面給田慶龍打了個電話,沒多久他就掛上了,向蘇小紅道:“方海濤的事情不好辦,有人舉報他販毒!” 蘇小紅愣了:“怎么可能?這孩子文質(zhì)彬彬的,怎么可能去販毒呢?而且他家里根本不缺錢?!?/br> “那我就不知道了,田局說是人家舉報的,而且抓住他時候,他正在和人家交易,還吸了毒?!?/br> 蘇小紅咬了咬嘴唇:“這不爭氣的孩子,方總知道豈不是要急死了?” 遠處歐陽如夏看到張揚半天不回來,開始催他,張揚向蘇小紅笑了笑,轉(zhuǎn)身離去。 田慶龍和方文南的關(guān)系也不錯,這次抓住方海濤同樣讓他吃了一驚,他也想不通,像方海濤這種紈绔子,家里根本不缺錢,吸毒還可以理解,可販毒就不能用常理來解釋了。 張揚并不是第一個打電話給方海濤說情的,他叔叔方文東已經(jīng)來到了公安局,田慶龍沒有見他,這種事情不好辦,江城的事情真是不少,大案一件接著一件,田慶龍感到有些累了,他除下老花鏡,揉了揉眉心,長嘆了一聲,暗自道:“難道我老了?” 負責(zé)這次緝毒案的是田斌,他已經(jīng)從春陽公安局調(diào)了回來,老爺子當(dāng)初安排他下縣就是為了鍍金,現(xiàn)在已經(jīng)升任江城市公安局緝毒大隊大隊長,這就叫舉賢不避親,田斌也的確有些能力,上任之后就連續(xù)破獲了兩起販毒案,給老爺子的臉面爭光不少。 田斌親自審訊的方海濱,他沒想到這個文文弱弱高中生模樣的小子居然敢去販毒,更讓他沒有想到的是,方海濱居然表現(xiàn)的十分硬氣,無論他怎樣恐嚇都不能讓方海濱開口說話,田斌有些不耐煩了,他重重將筆錄扔在桌上,怒吼道:“我看你是不到黃河不死心,根據(jù)我國刑法規(guī)定走私、販賣、運輸、制造鴉片不滿二百克、海洛因或者甲基苯丙胺不滿十克或者其他少量毒品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并處罰金;情節(jié)嚴重的,處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并處罰金。你已經(jīng)夠了這個標(biāo)準(zhǔn),年紀輕輕的真想去監(jiān)獄里過?老老實實給我說清楚,你從誰手里拿得貨?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只要配合我們警方,我會向法院求情?!?/br> 方海濱乜著一雙眼,年輕的臉上竟然沒有任何的畏懼,他不屑道:“你當(dāng)我三歲小孩子,哄我啊?那些毒品我就是拿來吸的,我沒販賣,吸毒犯法?你送我去戒毒所,想誣陷我販毒,我靠,我他媽不睬你!“田斌怒氣沖沖的走了過去,一把就抓住了方海濱的頭發(fā),照著這小子的肚子就是一拳,打得方海濱英俊的面龐抽搐起來,這小子居然十分的硬氣,一聲不吭,過了好半天方才緩過勁來:“田斌,我認得你……你他媽……別以為有個……公安局長當(dāng)爸爸就……能任意胡為……” 田斌冷笑道:“我就是任意胡為了,你能怎么著?”他抽出電警棍,猛地一下砸在方海濱的后背上,方海濱被連人帶著椅子砸倒在地,他張大嘴巴,大口大口喘著氣,用這樣的動作舒緩著疼痛:“田斌……你死定了……” 田斌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腳:“我倒要看看是正義壓倒邪惡還是邪惡壓倒正義,死定的有一個,一定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