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強出頭】
如果不是一件意外的發(fā)生,這次的晚宴應(yīng)該是極其圓滿的,可世上很難有完美的事情,其中充滿了變數(shù)和插曲,楚嫣然陪同外婆去洗手間的時候遇到了一次意外,她剛剛走出洗手間,忽然感覺到有人伸手在自己玉臀上輕輕拍了一記,楚嫣然很愕然,憤怒地轉(zhuǎn)過身去,卻看到身后一位年輕男子,風度翩翩的站在那里,他手里拿著一個錢包道:“對不起,小姐,這錢包是您掉的嗎?”他笑得很真誠,讓人很難相信這樣的人會抱有惡意,拍楚嫣然的那一下也不重,可楚嫣然仍然意識到他不懷好意,她搖了搖頭,想開口斥責這名男子兩句,卻不知如何開口。 那名年輕男子笑道:“你好,我叫喬鵬飛,可以認識下嗎?” 此時瑪格麗特走了出來,楚嫣然一言不發(fā)的走向外婆,攙著外婆向包間走去。 如果事情就此結(jié)束也并沒有什么,可是隨后她聽到身后的笑聲,轉(zhuǎn)身望去,卻見喬鵬飛的身邊多了幾個年輕男子,他們紛紛拿出鈔票遞給喬鵬飛,喬鵬飛的唇角帶著得意的笑容,他接過鈔票隨后跟那幫朋友走入了富貴廳。 楚嫣然頓時明白了,這些人肯定是利用她來打賭,一種被侮辱的感覺讓楚嫣然俏臉通紅,她恨不能馬上回去找回公道,可外婆卻將她的手臂握住:“回去,我都看到了!” 楚嫣然憤怒道:“可是……” 瑪格麗特淡然道:“沒有可是!回去再說!” 返回房間之后,張揚也覺察到楚嫣然的神情有些不對,正想找機會詢問的時候,瑪格麗特向他揮了揮手,示意張揚跟她出來一下,張揚跟她來到一旁,瑪格麗特附在張揚的耳邊輕聲道:“剛才,有個流氓摸了嫣然的屁股!”老太太說話也太直接了,張揚一聽就惱了,如果不是在場的重要人物這么多,他早就大聲嚷嚷起來了。 瑪格麗特小聲道:“富貴廳,一個叫喬鵬飛的,你知道該怎么做?”老太太存心給張揚一個考驗,卻又充滿了唯恐天下不亂的意。 張揚點了點頭,轉(zhuǎn)身就走了出去。 楚嫣然害怕張揚惹事,想要跟出去,卻被外婆一把拉住。文國權(quán)和宋懷明都是明察秋毫的人物,他們已經(jīng)覺察到有些不對,宋懷明道:“發(fā)生了什么事?” 瑪格麗特微笑道:“沒事,我讓張揚出去給我買串冰糖葫蘆!” 杜山魁笑道:“馬莉,你這么大年紀了,居然還喜歡吃冰糖葫蘆?” 瑪格麗特微笑道:“人最難得的是有血性,有童心!” 富貴廳的房門緩緩被推開了,張揚出現(xiàn)在門外,房間內(nèi)正在喝酒的一群年輕人十分的錯愕,他們看著這個突然闖入的陌生人以為他找錯了地方。 張揚的表情很和藹很友善,他笑道:“那位是喬鵬飛?。 ?/br> 喬鵬飛瞇起雙目,充滿警惕的望著張揚,雖然他沒有承認自己的身份,可是張揚已經(jīng)從眼神中確認了他,張揚笑著伸出手去:“認識一下,我叫張揚!” 喬鵬飛并沒有理會他,很冷淡的說道:“我不認識你,對你也沒什么興趣!” 張揚點了點頭,他輕聲道:“剛才你sao擾的那個是我女朋友,所以我要你給我道歉!” 喬鵬飛望著張揚,然后看了看周圍,忽然哈哈笑了起來。 一個胖胖的年輕人站起身來,他拍了拍張揚的肩頭:“我說你是不是有毛病,知道你跟誰說話嗎?” 張揚微笑道:“喬鵬飛,你現(xiàn)在給我跪下磕三個響頭,然后自己打自己兩個耳光,這件事就這么算了,不然,我讓你后悔來到這個世界上!” 一桌人幾乎同時站了起來,站在張揚左側(cè)的那名黑壯青年,一拳向張揚的面門打去,他的出手快如疾風,一看就知道是高手。 張揚看都不看他,伸出左手準確無誤的扣住他的拳頭,稍稍用力,已經(jīng)捏得那青年骨骼啪啪作響,他臉上的笑容完全收斂,冷冷道:“這件事跟其他人無關(guān),不想死的給我滾蛋!” 一旁的那個小胖子并不知道張揚的厲害,或許是想在同伴面前表現(xiàn),抄起桌上的酒瓶照著張揚的腦袋砸了過來。 張揚一把推開那名黑壯青年,左拳迎出,將酒瓶砸得四分五裂,然后化拳為掌啪!地一巴掌打在小胖子的面門上,將那小胖子打得撲通一聲摔倒在地上。 所有人這才知道,前來挑釁的張揚原來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 喬鵬飛站起身,他緩步走向張揚,雖然張揚一出場就表現(xiàn)出強悍的實力,可喬鵬飛并不害怕,他四歲開始習(xí)武,師從京城八卦大師史滄海,是史滄海諸多弟子中最出類拔萃的一個,八卦掌以行步為主,喬鵬飛腳步沉穩(wěn),兩腿如剪,行步如趟泥,他雖然年輕,八卦掌卻已經(jīng)頗具火候。 張揚看到他的步法,已經(jīng)知道喬鵬飛是武功高手,心中越發(fā)對此人產(chǎn)生了鄙視,一個習(xí)武者竟然齷齪到去sao擾一位少女,此人的品性實在不敢恭維。 喬鵬飛一言不發(fā),揮掌向張揚推去,八卦掌以掌為法,以走為用,溶踢打摔拿為一體,循循相生無有窮盡。避正就斜,順勢順勁,虛實莫測,脫身化影。柔則綿里藏針,沾粘隨化;剛則冷彈崩炸,迅如閃電驚雷。喬鵬飛的出手之中已經(jīng)將身法步法掌法巧妙地融為一體,看似平淡無奇的一掌,實則蘊含了全身的力量,他想要一掌將張揚擊出門外。 張揚揚起右手,和喬鵬飛對了一掌,雙掌交錯,發(fā)出蓬!地一聲悶響,喬鵬飛身體晃了晃,張揚的表情卻依然如古井不波。喬鵬飛化推為劈,變招神速,以掌為刀劈向張揚的頸部。 張揚以右腳為軸,身體倏然旋轉(zhuǎn),巧妙地躲過喬鵬飛的劈掌,身軀轉(zhuǎn)到喬鵬飛后方,喬鵬飛應(yīng)變速度也是奇快,他向前跨出一步,轉(zhuǎn)過身來,這一來和張揚來了個位置上的互換。 張揚冷哼一聲,緊握右拳,強大的氣勢從周身彌散而出,其勢如虎,其形如龍,一動如風,正是升龍拳中的一式,龍霆震怒,他出拳的速度雖然不是極快,可是喬鵬飛卻感覺到面前的空氣似乎被壓榨起來,視野也出現(xiàn)了瞬間的扭曲,他深知這一拳的威力,雙掌交錯試圖封住張揚威猛無匹的一拳,然而他的內(nèi)力比起張揚終究還是遜色不少,被張揚一拳擊中手臂,感覺到一股海潮般的力量從他的臂膀傳到他的全身,再也立足不穩(wěn),騰空向后飛了出去,后背撞在門板之上,竟然將門板撞飛,落地之后居然沒有摔倒,踉踉蹌蹌倒退了數(shù)步,靠在圍欄之上方才立足身形。 不等喬鵬飛站穩(wěn),張揚已經(jīng)快步跟上,喬鵬飛倉促之中揮掌向他心口攻去,被張揚一把將手臂托起,然后一拳擊中他的左肋,喬鵬飛悶哼一聲,捂著左肋向后又退了幾步,和端著啤酒走過來的服務(wù)員撞在一處,啤酒瓶掉了一地,玻璃碎裂的聲音吸引了大廳內(nèi)的諸多目光。 張揚根本不給喬鵬飛反應(yīng)的時間,快步?jīng)_了出去,一腳踹在他的小腹之上,喬鵬飛再度撞在護欄之上,將木質(zhì)護欄撞斷,身體從二樓摔了下去,正摔在下方的魚池之中,整個人宛如落湯雞一般,張揚出手保留了一些分寸,所以喬鵬飛并沒有受到重傷,可在大庭廣眾之下,被張揚打得連還手之力都沒有,這對一向高傲的喬鵬飛而言,簡直是奇恥大辱,他從水池中站了起來,宛如野獸一般怒吼起來,發(fā)瘋的沖向張揚。 張揚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竟然將他的身體整個拎了起來,風車般旋轉(zhuǎn)了一拳,一腳踢在他的身上,喬鵬飛的身體飛出撞擊在大廳內(nèi)的飛天玻雕屏風之上,屏風被撞得四分五裂。 此時紫金閣的保安全都聞訊趕來,十多名保安將張揚圍在垓心,能在京城開飯店的多少都有些背景,紫金閣的背景更是非同一般,所以敢在這里打架滋事的人,從開業(yè)以來還從未有過。 下的動靜自然驚動了包間里面的人們,文國權(quán)和宋懷明雖然聽到了動靜卻是不動聲色,楚嫣然內(nèi)心忐忑不安,手腕卻被外婆握住,杜天野無疑是最合適去看情況的那個,他湊到窗前,拉開窗簾望去,卻見大廳之中,張揚正打得不亦樂乎,心中真是哭笑不得,這廝什么人啊?打架都不分場合,今天文副總理在場,你這么干,不是公然惹麻煩嗎? 羅慧寧端起酒杯,微笑道:“嫣然,什么事???”她雖然不清楚發(fā)生了什么,可是也推測到這件事和楚嫣然有關(guān)。 楚嫣然看了看外婆,瑪格麗特看似漫不經(jīng)心道:“我和嫣然去洗手間的時候遇到了一個流氓滋擾,所以張揚就去給他出氣了!” 一直在窗前看情況的杜天野忽然道:“張揚打得是喬鵬飛,天闊叔叔的兒子!” 杜山魁微微一怔,喬天闊是喬老的小兒子,也是海軍航空兵部司令員,中將軍銜,在杜山魁沒有隱退之前曾經(jīng)和他共事過,馮玉梅聽到之后,慌忙道:“天野,快去分開他們!” 杜天野正準備出門。 一直沒有說話的文國權(quán)平靜道:“年輕人自己的糾紛自己處理,咱們繼續(xù)喝酒!” 杜天野原本已經(jīng)邁出的腳步不得不收了回來。 羅慧寧望了丈夫一眼,她清楚張揚的實力,這個干兒子應(yīng)該不會吃虧,也就是說喬鵬飛吃虧吃定了,丈夫當然也清楚這一點,他剛才的這句話,不僅僅是站在張揚這邊為張揚出頭,而且也在向宋懷明表明一種態(tài)度。 宋懷明的表情風波不驚,今晚的這次糾紛應(yīng)該是一次意外,女兒被人欺負,張揚身為她的男友,為她出頭是理所當然的事情。無論對方是誰,任何人欺負嫣然都是宋懷明無法容忍的。 文國權(quán)舉杯道:“我年少的時候,脾氣也像張揚這般沖動,我最看不起的就是別人仗勢欺人!” 宋懷明真切感受到文國權(quán)身上所表現(xiàn)出的霸氣,人到了一定的位置,鋒芒無需掩飾。 此時房門被輕輕敲響,在獲得允許后,紫金閣的經(jīng)理馮景量走了進來,下面的糾紛為什么而起他不知道,可人在哪個房間他卻清清楚楚,他的父親也是某部領(lǐng)導(dǎo),而且和文家的關(guān)系不錯,來紫金閣吃飯的都不是普通人物,馮景量很會處理這方方面面的關(guān)系,下面的糾紛是從他開業(yè)以來沒有發(fā)生過的,他不敢做主,只能來這邊求助。 馮景量走進來,文國權(quán)就知道他想干什么,微笑道:“不早了,咱們回去休息吧!” 馮景量想搭話,文國權(quán)沒理會他,轉(zhuǎn)向妻子道:“慧寧,你去看看,差不多就行了!”,看似平常的一句話,卻讓周圍人生出一番遐想,文國權(quán)讓妻子去解決這件事,而沒有讓杜天野過去,足以證明他不怕喬老,遇到這件事沒有選擇回避,而是面對,他就是要讓所有人知道,打人的是我文國權(quán)的干兒子,我今天占理,就打你了怎么著? 馮景量陪著羅慧寧走向大廳,其他人則從另外一邊繞過大廳離開了紫金閣。楚嫣然跟外婆說了一聲,追上了羅慧寧的步伐,她害怕張揚出事。 馮景量低聲提醒羅慧寧道:“文夫人,被打的是喬老的孫子……” 羅慧寧皺了皺眉頭,馮景量的這句話讓她感到有些反感,丈夫和喬老之間的不合由來已久,如果不是喬老的原因,丈夫早已登上正職的位置,這并非個人恩怨,而是政見不同的緣故。 喬鵬飛被張揚打得鼻青臉腫,可張大官人也有分寸,他知道來紫金閣吃飯的都不是普通人,真要是打重了,可能會引起很大的麻煩。 羅慧寧的聲音在身后響起:“張揚,你干什么呢?” 張揚停下手,轉(zhuǎn)身笑了笑:“沒事兒!”他并沒有稱呼羅慧寧干媽,這是因為他不想借用羅慧寧的聲勢,也不想給文家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羅慧寧看了看鼻青臉腫的喬鵬飛,心中不禁想笑,可表面上卻裝出驚愕萬分的樣子:“鵬飛?怎么是你?” 喬鵬飛看到羅慧寧,又看到羅慧寧身邊的楚嫣然頓時明白了,今天晚上這個虧吃得不可謂不大。 羅慧寧向張揚道:“怎么回事?你怎么出手這么重?”這話說得極有學(xué)問,她沒說張揚打人不對,而是說張揚出手有點過重。 楚嫣然道:“這種人活該挨打!” 喬鵬飛心中又羞又恨。 馮景量慌忙打圓場道:“都是自己人就好說了!” 羅慧寧冷冷看了馮景量一眼,分明在斥責他,這里哪有你說話的份兒,她向張揚道:“趕緊走吧,別鬧了,鵬飛,你去醫(yī)院看看??!”說完這番話,她帶著楚嫣然轉(zhuǎn)身離去。 張揚揍了喬鵬飛一頓,也出氣了,轉(zhuǎn)身跟著羅慧寧她們走了,只剩下喬鵬飛水淋淋的站在那里,臉上的表情復(fù)雜到了極點,此時他的一幫朋友方才涌了下來,其中一個竟然是王學(xué)海,王學(xué)海裝模作樣道:“怎么回事兒?我去個洗手間的功夫怎么出了這么大事情?” 喬鵬飛一言不發(fā),默默向門外走去。 宋懷明將岳母攙上汽車,他低聲道:“媽,對不起……” 瑪格麗特看了看宋懷明,她低聲道:“懷明,我沒有怪過你,我了解我的女兒,她選擇你是因為她愛你,她的人生沒有缺憾!” “媽!”宋懷明難以掩飾內(nèi)心的感動。 瑪格麗特嘆了口氣道:“我知道嫣然因為母親的事情而逃避你,我相信,在她的心底深處并沒有恨你,這個陰影自她童年留下,很難消除的掉,不要勉強她,給她時間!” 宋懷明點了點頭。 瑪格麗特又道:“張揚是個不錯的小伙子,有膽色,有擔當,你好好教導(dǎo)他!” 此時羅慧寧帶著張揚和楚嫣然來到車前,楚嫣然看了父親一眼,睫毛馬上垂了下去,率先鉆入車內(nèi)。 瑪格麗特從車窗內(nèi)探出頭來,笑著對張揚道:“張揚,戰(zhàn)績?nèi)绾???/br> 張揚從褲兜里掏出鉆表戴上:“帶著這塊表打人有些累贅!” 瑪格麗特呵呵笑了起來,她和羅慧寧禮貌的告辭,張揚也來到楚嫣然身邊坐下。 眾人各自上了自己的汽車。 羅慧寧望著閉目養(yǎng)神的丈夫,終于還是忍不住打破了沉靜,小聲道:“真不明白喬家小子怎么也在紫金閣!” 文國權(quán)笑道:“紫金閣這種地方遇到熟人是經(jīng)常的事情?!?/br> “鵬飛那小子也真混蛋,居然去欺負一個女孩子。” 文國權(quán)道:“年輕人喝點酒沖動也是常事,沒什么大不了的!” 羅慧寧低聲道:“張揚會不會惹麻煩?” 文國權(quán)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反問道:“我是個怕麻煩的人嗎?” 羅慧寧沉默了下去,她意識到丈夫今天認張揚當干兒子絕非心血來潮,這幾年的韜光隱晦并沒有消磨掉他的雄心壯志,然而這次不快,也許只是一個開始。 喬鵬飛并不是個輕浮的紈绔子,今晚的行為源于和這幫朋友的賭約,看到楚嫣然他們這群人都感到驚艷,是王學(xué)海倡議,誰敢摸楚嫣然的屁股一下,他就出一萬塊,喬鵬飛是個驕傲的人,這種人很容易會產(chǎn)生自負的情緒,往往自負的人容易受到欺騙,他直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在不經(jīng)意之中鉆入了王學(xué)海的圈套里。在平海的一系列事件,讓王學(xué)海對張揚早已仇根深種,所以當他知道張揚也在紫金閣吃飯的時候,便產(chǎn)生了挑唆喬鵬飛和張揚爭斗的念頭,張揚的脾氣他還是十分了解的,他知道張揚耐不住性子,如果有人欺負了他女朋友,這廝絕不會考慮后果。 喬鵬飛又是個極度自負的人,王學(xué)海只是稍稍動了一點手腕,就讓他們兩人發(fā)生了矛盾,可王學(xué)海并沒有想到連文國權(quán)也在紫金閣,所以事情發(fā)生后,他就躲了起來,直到文國權(quán)那些人離去之后,他方才出現(xiàn)。 張揚當晚將楚嫣然祖孫倆送回長城飯店之后,又返回了春陽駐京辦,有老太太在一旁虎視眈眈的看著,他就算有一親芳澤的膽子,也沒有那機會,還不如回去睡得自在。 可半夜的時候,三輛警車駛?cè)肓舜宏栺v京辦,敲響了張揚的房門,張揚睡眼朦朧的打開房門,卻見兩名警察神情威嚴的站在門外,張揚馬上就反應(yīng)過來了,這肯定是打喬鵬飛所引起的。 “你是張揚?” “哪個張揚啊?”張大官人故意裝糊涂。 “少給我們油腔滑調(diào),你就是張揚!” “知道你還問???” 那名個高的警察道:“跟我們走一趟吧,有人報案,你涉嫌一起毆打事件!” 張揚懶洋洋打了個哈欠道:“我沒犯法,你們也別隨便給我扣帽子。想讓我協(xié)助調(diào)查沒問題,可什么手續(xù)都沒有,就想讓我跟你們走沒門!” “少廢話啊,跟我們走!” 張揚不屑的看了他們一眼:“我說你們沒勁了啊,大晚上的不睡覺,跑這里惡心我來了!” 這時候于小冬也聽到動靜跑了過來,看到張揚和警察發(fā)生爭執(zhí),慌忙過來勸道:“警察同志,你們有拘捕令嗎?大半夜的就想把人給帶走???” 張揚笑道:“屁的拘捕令,我又沒犯法,真是辛苦你們了,興師動眾的跑到這里,知道怎么回事嗎?”他拿起電話,當即給杜天野打了一個,這么晚了驚擾羅慧寧也不合適。 杜天野一聽這件事就有些惱了,喬鵬飛這個人他也認識,今晚的事情,歸根結(jié)底責任還是在他那里,而且羅慧寧都親自出面了,這小子居然還這么不懂事,竟然通過關(guān)系出動了公安機關(guān)。杜天野問明那些警察的單位,一個電話打到了他們分局,可大晚上的也找不到人,杜天野想來想去,只能給邢朝暉打了個電話。 杜天野忙著打電話的時候,三輛警車上已經(jīng)下來了十一名警察,他們本以為可以輕輕松松帶走張揚,卻想不到張揚根本不吃他們那套,張揚之所以沒老老實實跟他們走,因為杜天野交代了,讓他在駐京辦等著,自己馬上就趕到。 張揚很快就認識到,自己根本拖延不到杜天野趕來的時候,四名警察過來想要強行帶走他,于小冬很勇敢的沖了上去:“干什么?你們有沒有法律觀念,總不能無緣無故就把人帶走!” 一名警察顯然有些不耐煩了,伸手推了于小冬一把:“讓開!”,于小冬也沒有什么準備,也沒想到這名警察竟然真的會對她出手,被推的立足不穩(wěn),頭一下就撞在了墻上,登時頭腦一陣眩暈,暈倒在地上。 一幫人都愣了,張揚看到眼前情景,頓時怒火中燒,他怒吼道:“滾開!”舉步來到于小冬面前,伸手握住她脈門,發(fā)現(xiàn)于小冬只是被撞得暈了過去,應(yīng)該沒有什么大礙,他放下心來,環(huán)顧周圍的警察,忽然靈機一動,手指悄悄在于小冬身上點了兩下,點中她兩處要xue,讓于小冬處于龜息狀態(tài)之中,他緩緩搖了搖頭道:“她死了!” 周圍警察都是一愣,我靠,這怎么可能?剛才伸手推于小冬的那個警察怒道:“你胡說什么?” 帶隊的警官走了過來,他伸出手摸了摸于小冬的頸側(cè),果然沒有任何的撥動,又用手探了探于小冬的鼻息,聲息全無。 駐京辦里的工作人員都被驚醒了,雖然人不多,可他們都親眼看到警察把于小冬推到,然后于小冬摔倒在地的情景,聽說于小冬死了,一個個群情激奮的沖了上來:“警察有什么了不起,警察就能草菅人命?。俊?/br> 張大官人的目的就是造成混亂,打壓對方的信心,他的目的已經(jīng)初步達到,下一步就是得理不饒人了,他放下于小冬的身體,一步步走向那名推于小冬的警察:“你他媽居然殺人!” 那名警察臉都白了,他只是隨手一推,誰想到后果這么嚴重啊,他嘴唇顫抖了一下:“你胡說八道……” “去你媽的!”張大官人宛如一頭獵豹般沖了上去,一拳就打在那警察的下頜之上,他的動作太過突然,再加上周圍警察大都被于小冬莫名其妙死去的事情給震撼了,沒有反應(yīng)過來,眼睜睜看著同伴被張揚一拳給打倒在地。 在同伴倒地之后,十名警察馬上反應(yīng)了過來,他們向張揚圍攏上去。 張揚冷笑道:“怎么?殺了一個還不夠,還想對我下手啊?” 此時一輛軍用吉普車飛速駛?cè)腭v京辦內(nèi),從車上跳下來兩個人,正是邢朝暉和杜天野,杜天野怒道:“誰負責這次行動?” 那名帶隊的警察走了過去:“我!” 杜天野掃了一眼他的警號:“把拘捕令給我拿出來!” “沒有!” “沒有就是擅自行動!”邢朝暉一改昔日臉上彌勒佛一樣的笑容,他威嚴十足的邁著四方步走了過去:“都是程志偉的部下吧?我還當什么人這么霸道!”他說起的名字正是分局局長。 帶隊警察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妙了,他的口氣緩和了一些:“梁副局長讓我們調(diào)查一起斗毆事件!” 邢朝暉不無嘲諷道:“調(diào)查一起斗毆事件,你們就來了十一個人,你們分局的警力還真是富裕,梁聯(lián)合哪根筋搭錯了?”他拿出手機,直接撥打了分局局長程志偉的電話。 杜天野來到于小冬面前,他看到于小冬一動不動毫無聲息的樣子也嚇了一跳:“怎么了?”,幾名圍在一旁的駐京辦工作人員充滿悲傷的答道:“被他們打死了!” 杜天野頓時怒火填膺,雖然張揚曾經(jīng)想要撮合他和于小冬,他對于小冬也沒什么想法,可這一年多以來,他和于小冬也成為無話不談的好朋友,杜天野怒道:“誰干的?” 沒人回答,剛才推倒于小冬的那位已經(jīng)被張揚一拳給打暈了,此刻正一動不動躺在地上呢。 杜天野一字一句道:“你們一個都別想逃脫責任!” 程志偉被從熟睡中吵醒,接通電話就聽到邢朝暉的興師問罪聲:“你們警察隨便殺人???” 程志偉愣了,隨即很快就聽出這是邢朝暉的聲音,他和邢朝暉是老戰(zhàn)友,有些錯愕的問道:“你發(fā)什么神經(jīng)?大半夜的胡說什么?” 邢朝暉這才把發(fā)生的事情說了,程志偉聽完就意識到這次闖大禍了,慌忙起身道:“我馬上到!” 掛上邢朝暉的電話,他一邊出門一邊把電話打給了組織這場行動的副局長梁聯(lián)合。 梁聯(lián)合剛剛接到匯報,正想給程志偉打電話呢,這件事跟喬鵬飛的關(guān)系不大,梁聯(lián)合是喬鵬飛的師兄,今晚和喬鵬飛一起吃飯的人中,還有一位他們同門的小師弟,看到喬鵬飛吃虧,于是悄悄給梁聯(lián)合打電話,身為師兄的梁聯(lián)合當然要為師弟出氣,其中也有梁聯(lián)合想討好喬家的因素在內(nèi),可梁聯(lián)合并沒有想到事情的背后會這么復(fù)雜,直到現(xiàn)在他仍然沒有意識到。 程志偉也沒有跟梁聯(lián)合多說,只是讓他馬上趕往春陽駐京辦處理這件事。 梁聯(lián)合聽到出了人命就有些后悔了,他能夠當上這個分局副局長多虧了喬家,所以喬鵬飛有了事情,他責無旁貸的替他出面,可沒想到會搞出人命,根據(jù)初步了解的情況,國安局和中紀委的人都被牽涉進來了,這事情有些大,他開始感到后悔,當時只顧著討好喬鵬飛,沒注意了解張揚的背景。一個能夠讓國安局某局局長半夜親臨現(xiàn)場的人,絕不是普通人物。 梁聯(lián)合幾乎和程志偉同時趕到,他們走下警車,看到現(xiàn)場來了一輛救護車,急救醫(yī)生正在給于小冬檢查,那位醫(yī)生很仔細很認真的檢查了一通,然后臉色凝重的站起身,搖了搖頭道:“對不起,我們無能為力!”他的話等于確認了于小冬的死亡。 張揚心中暗罵這廝是個庸醫(yī),連龜息和死亡都分不出來,不過人家要是真能分出來,他的詭計也就無法得逞了。 程志偉狠狠瞪了梁聯(lián)合一眼,對他的不滿已經(jīng)不言自明,程志偉來到邢朝暉面前:“老邢,怎么回事?” 邢朝暉冷笑道:“你問我,我還問你呢?你們出動十多名警察,到春陽駐京辦來抓人,沒有搜查令,沒有拘捕令,就想把張揚給帶走,人家也是國家干部,副處級,有你們這么干的嗎?” 梁聯(lián)合走了過來:“他和一起斗毆事件有關(guān)……” 杜天野一聽就怒了:“什么斗毆事件?你是說今晚紫金閣的事情?我在場啊,事情已經(jīng)解決了?你這么說什么意?喬鵬飛報案了?” 梁聯(lián)合神情尷尬無比。 程志偉聽到這件事涉及到喬鵬飛,也不覺微微一怔,他低聲道:“到底怎么回事?” 梁聯(lián)合總不能說自己想為師弟出頭吧。 邢朝暉眼光老辣,已經(jīng)看出梁聯(lián)合根本不知道內(nèi)情,十有八九是想通過這件事討好喬家,他低聲道:“喬鵬飛是喬老的孫子吧?”他停頓了一下又道:“其實人家打架根本輪不到我們管!”他壓低聲音道:“難道你們不知道張揚是文副總理的干兒子?” 梁聯(lián)合聽到這件事,恨不能反手抽自己倆嘴巴子,麻痹的,我他媽這不是多事嗎?人家倆太子爺鬧別扭,皇帝不急,我這個太監(jiān)急個毛? 程志偉望著梁聯(lián)合道:“這事兒得有個交代!” 梁聯(lián)合點了點頭,他反應(yīng)很快,轉(zhuǎn)身厲聲道:“把肇事警察給我銬起來,我們警察隊伍中決不允許野蠻執(zhí)法的情況出現(xiàn)!” 那名被張揚一拳打暈的警察,剛剛醒了過來,就被銬起來塞到了警車里,執(zhí)行這次行動的警察一個個都窩著火,這次行動是你梁局下命的,現(xiàn)在出了人命,你就把我們往前面推啊,什么人??!可人家官大,這些小警察一個個敢怒不敢言。 張揚走了過來,他望著梁聯(lián)合道:“是你下令抓我的吧?” 梁聯(lián)合這會兒已經(jīng)清楚了他的背景,自然也就沒有了開始下令抓人的氣魄,他有些尷尬的點了點頭道:“可能是有些誤會……” 張揚冷冷打斷他的話道:“誤會兩個字就可以謀殺一條生命?我要你給我一個交代!” 梁聯(lián)合無言以對,過了好一會兒方才道:“對不起!” 程志偉道:“張主任,你放心,這件事我們一定會好好處理,早日給大家一個合理的交代!”他讓兩名警察將于小冬的尸體帶走。 可就在那兩名警察靠近于小冬身邊的時候,于小冬竟然從地上一下坐了起來,人嚇人嚇死人,非但周圍人不少人嚇得驚呼起來,首當其沖的兩名警察嚇得面無人色,一屁股就坐倒在地上。 張揚心中這個樂啊,看來自己的內(nèi)力還是大打折扣,于小冬躺了不到一個小時xue道就自動解開了。 于小冬看到這么多人圍著自己也是微微一怔,回想起剛才的情景,只當是自己撞在墻上暈了,她起身道:“你們是哪個部門的,我要投訴你們!” 她的死而復(fù)生讓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感到最輕松地還是梁聯(lián)合,如果今晚于小冬真的死了,那么他的麻煩可就大了,他現(xiàn)在心中自有一個聲音那就是謝天謝地,今晚的這些麻煩都是他自找的,跟他原本沒有任何的關(guān)系。 對梁聯(lián)合而言今晚可謂是一波三折,最初他想替師弟喬鵬飛出頭,給張揚一點教訓(xùn),用這樣的方式討好喬家,可他沒有仔細調(diào)查過張揚的背景,也沒有考慮到今晚的行動過程中會發(fā)生于小冬死亡的意外,剛才他懊悔到了極點,可于小冬又死而復(fù)生,心情的大起大落讓他現(xiàn)在再也沒有介入其中的心,哪怕是做出讓步,低下高傲的頭顱也心甘情愿,只要自己能夠抽身事外,這是個大麻煩,以他現(xiàn)在的身份,惹不起,也玩不起。所以梁聯(lián)合很誠懇的給于小冬道歉,并向張揚解釋今晚是誤會,雖然他解釋的很牽強,可還是表現(xiàn)出鑿鑿誠意,張揚賺足了面子,加上程志偉和邢朝暉又是老戰(zhàn)友,也沒必要做得太過分。 梁聯(lián)合親自收隊之后,局長程志偉也有些無奈,今晚的事情搞得他們分局上下灰溜溜的,看了看時間已經(jīng)是凌晨三點多鐘了,程志偉正準備告辭離開,邢朝暉卻道:“我都餓了,反正都遇上了,好在又沒出什么大事,走!我請你們吃夜市!” 于小冬道:“去我們食堂吧,我大難不死,隨便弄幾個小菜,你們嘗嘗!” 邢朝暉表示同意。 經(jīng)分局這么一折騰,張揚也睡意全無,和杜宇峰、程志偉在小餐廳里坐了,邢朝暉來了興致,親自去廚房里弄了幾個小菜,在于小冬的幫助下很快就把菜弄好了。 春陽駐京辦不缺好酒,尤其是佳節(jié)之前,于小冬拿了一箱十五年茅臺,然后就回去睡了。 杜天野端起酒杯道:“剛才真把我嚇壞了,我以為于主任真死了!”他也感覺到這件事蹊蹺,懷疑十有八九和張揚有關(guān),可張揚不承認,當著程志偉的面他也不好問。 程志偉端起酒杯道:“大家都是老朋友了,今晚的事情的確是個誤會,來!我代表分局給張主任道個歉!” 張揚笑著端起酒杯跟程志偉碰了碰,四人飲盡了這杯酒之后,張揚方才道:“那位梁副局長不會平白無故的針對我,程局長能給我透露點信息嗎?” 程志偉面露難色。 邢朝暉有些不滿的瞪了他一眼道:“事情既然過去了,大家誰都不會追究,坐在一張桌上,大家就是朋友,別把自己當什么局長,少拿出你的官架子!” 程志偉笑道:“其實沒什么大事,梁聯(lián)合和喬鵬飛是師兄弟!”他將這件事說出來等于把事情挑明了,他在告訴張揚,并不是梁聯(lián)合想搞你,真正的原因還是你和喬鵬飛的矛盾。 張揚不屑的撇撇嘴。 杜天野對今晚發(fā)生的事情最為清楚,他低聲道:“事情過去就算了,沒必要總糾纏下去!” 邢朝暉嘆了口氣道:“喬老的這個孫子是個惹事精,他的哥哥jiejie我都認識,沒一個像他這么不懂事的!”說到這里他忽然想起一件事:“對了,喬夢媛你知道不,喬鵬飛的堂妹,京城名媛,她和平海前省長許常德的公子許嘉勇訂婚了!” 杜天野皺了皺眉頭,許常德的事情中紀委已經(jīng)在內(nèi)部做了通報,他實在搞不懂,喬老怎么會同意他的寶貝孫女和許嘉勇訂婚,這樁婚事顯得有些倉促,讓人感到突然,很多人都認為許嘉勇和喬夢媛訂婚是看在她家庭背景的前提下,各家都有本難念的經(jīng),高層領(lǐng)導(dǎo)也不例外。 張揚對許嘉勇和誰訂婚并沒有任何興趣,如果不是喬鵬飛惹到了自己的頭上,他也不會去招惹喬家,不過他已經(jīng)意識到,自己打喬鵬飛的事情,一定會給他招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今晚梁聯(lián)合的強出頭,只是一個開始,假如被其他人知道,會不會利用這件事做文章?而被打的喬鵬飛,難道就肯忍氣吞聲,就此罷手?答案顯然是否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