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協(xié)商解決】
因為遭遇暴雨,安語晨抵達江城機場的時間晚了一個小時,張揚開著他的警車前來迎接,和安語晨一起前來的還有她堂弟安達文,還有一位是安達文的小女友艾米,他們?nèi)齻€是專門前來江城為爺爺祈福的。 看到張揚的警車,艾米不禁尖叫道:“好帥!” 張揚望著這十七八歲的小丫頭,心說這安達文的女朋友該不是有毛病吧?不就是一輛破破爛爛的桑塔納嗎?無非是上面裝了警燈,跟帥有個狗屁聯(lián)系?他不由得看了看安語晨,心說這安家的人多半都有點毛病。 艾米道:“揚哥,可以讓我來開車嗎?” 張揚笑了起來,他把車鑰匙扔給了艾米,安達文鉆入副駕坐了,張揚和安語晨坐在了后面。 張揚馬上發(fā)現(xiàn)艾米這個小丫頭是個神經(jīng)病,上車之后馬上就拉開了警笛,呼嘯著向前面開去,她是把桑塔納當成布加迪威龍來開了。 香港是靠左行駛,艾米開著開著就習慣性的向左邊靠了過去,幸虧警燈耀眼,警笛刺耳,迎面過來的車輛紛紛避讓。張揚忍不住提醒她道:“靠右行駛!” 艾米格格笑道:“知道!好刺激!” 張揚無奈的搖了搖頭,麻痹的瘋丫頭一個,整一個腦殘,實在想不通安達文這個高級知識分子怎么找了一個腦殘女朋友。大概這就是人們常說的互補。 安語晨笑道:“艾米瘋慣了,千萬別嚇著你!” 張揚笑了笑:“年輕人誰都喜歡玩!”這句話說得老氣橫秋,連安達文也轉(zhuǎn)身笑了起來:“我說揚哥,你比我也就大兩歲吧?” “三歲!”張揚糾正道。 艾米越玩越瘋,一之上警笛長鳴,嚇得幾輛超載大貨老老實實在邊停了,原本以為要被罰款,可一轉(zhuǎn)眼,那輛警車又呼嘯而去。 從艾米開車的動作上就已經(jīng)看出,她是個飆車高手,張揚也放下心來,低聲向安語晨道:“安老身體怎么樣?” 安語晨搖了搖頭,表情有些黯然。 張揚早在上次離開香港的時候就知道安老陽壽已盡,所以并沒有感到太多的驚奇,低聲道:“人生一世草木一春,誰都會面對這一天?!?/br> 安語晨小聲道:“我和阿文這次過來,就是為了參拜佛祖舍利,為老人家祈福!” 張揚點了點頭,這種時候,也只能利用祈福作為寄托了。 安達文轉(zhuǎn)身道:“我爸明天會來江城!” 張揚愣了,我靠!他老爸是安德淵,臺灣信義社的老大,他來江城干什么?難不成要在江城發(fā)展黑社會? 安達文顯然看出了張揚的擔心,他笑道:“揚哥放心,我爸是來祭祖的,他不會給你惹麻煩!” 張揚暗自苦笑,安德淵這種人本身就是個大麻煩,走到哪里,麻煩就會帶到哪里。他馬上就發(fā)現(xiàn),安家人都很麻煩,警車駛?cè)肓唆[市區(qū),艾米非但沒有關上警笛,連車速都沒有減慢多少,很快就有警車留意到了他們,在駛?cè)霝I江后,一輛警車從后面追了上來,勒令他們停車。 艾米笑嘻嘻的向一臉威嚴的警察揮了揮手道:“嗨噯!解放軍哥哥好!” 張揚差點沒笑噴,真他媽是個傻大妞,解放軍和警察你都分不清,那警察滿臉威嚴道:“小姐!請出示你的駕照!” 艾米指了指后面,張揚沒奈何推開車門走了出去,那名警察是認識張揚的,看到他坐在后面不覺一怔:“張主任!” 張揚笑了起來:“不好意啊,我代表市政府剛剛迎接幾位香港商,他們不熟悉內(nèi)地的交通規(guī)則!” 張揚的名氣在江城警界很大,那警察很給他面子,笑道:“原來是香港商,張主任,沒事了,您提醒她關上警笛!” 艾米有些不情愿的把警笛關上,沒了警笛,沒有了刺激感,她干脆把車交給了張揚,張揚帶著她們來到了市政府二招,這里環(huán)境不錯,張揚專門為他們一行訂下了一棟小樓,約好晚上過來接他們?nèi)ヴ~米之鄉(xiāng)吃飯,為他們接風洗塵。 張揚離開了二招后驅(qū)車來到皇宮假日,蘇小紅請來的工程隊已經(jīng)進駐了這里,正在清理和簡單的裝修。接手皇宮假日,蘇小紅等于撿了一個大便宜,單單是轉(zhuǎn)讓費就省了兩三百萬,張揚給她的這份人情不可謂不大。 蘇小紅這次找張揚過來卻并非是為了皇宮假日,她把張揚請到了辦公室,沖了一杯咖啡給他,張揚舒舒服服的坐在真皮沙發(fā)內(nèi):“皇宮假日的環(huán)境真是不錯,紅姐,我看沒什么可裝修的,只要清理清理馬上就能夠營業(yè)?!?/br> 蘇小紅道:“稍稍弄一下,五十萬就夠了,而且皇宮假日的名字我也給改了,以后這里叫皇家假日!” 張揚笑道:“換湯不換藥,好像沒什么分別!” 蘇小紅充滿信心道:“我會把皇家假日打造成江城第一流的娛樂總會,讓這里成為有身份有地位人娛樂的象征!” 張揚提醒蘇小紅道:“皇宮假日的老子你不能走,現(xiàn)在江城上上下下不知多少雙眼睛都盯在這里,萬一出了事情,大家臉上都不好看?!?/br> 蘇小紅嫣然笑道:“放心吧,我搞金樽這么多年,你可曾見過我從事色情非法的事情?陪酒唱歌的事情是難免的,越界的事情我不會做。” 張揚笑了笑,他對這一點并沒有太多信心。 蘇小紅道:“以后你就是我這里的第一貴賓,什么時候來,消費多少,全部免單!” “謝了!不過我也沒有吃白食的習慣!” 蘇小紅笑道:“沒事過來洗洗澡,感受一下洗浴文化,我新開辟了一片區(qū)域,打算搞個健身中心,桌球、乒乓球樣樣齊全,你有空只管來玩!” 張揚點了點頭,他知道蘇小紅內(nèi)心對自己的感激,不過他幫蘇小紅也并沒有索求回報。 蘇小紅小聲道:“張揚,最近有沒有見過方總?” “這句話好像應該我問你吧!你們倆比我親近?。 ?/br> 蘇小紅瞪了張揚一眼,旋即又嘆了一口氣道:“你知道的,我拿下皇宮假日沒和他商量,他這人占有欲很強,認為我背叛了他……所以……” 張揚道:“是不是想我跟他解釋一下?” 蘇小紅搖了搖頭道:“沒那必要,這次的事情發(fā)生以后,我和他之間產(chǎn)生了很深的隔閡,以后走到哪一步,還是順其自然吧?!?/br> 張揚知道蘇小紅還是關心方文南的,他喝了口咖啡道:“方總沒什么問題,他人很堅強,這件事應該可以撐得過去,不過可能要給他時間?!?/br> 蘇小紅道:“究竟什么人這么恨他?” 張揚雖然心中已經(jīng)有了一個可疑的人選,但是事情沒有確切證據(jù)之前是不能說的。他笑了笑道:“方總這次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三環(huán)工程上,也許工作可以減輕他內(nèi)心的痛苦?!?/br> 張揚的手機此時突然響起,電話是姜亮打來的,他低聲告訴張揚,方海濤被殺一案有了突破性的進展,已經(jīng)鎖定了疑犯。不過疑犯嘴巴很硬,一口咬定沒殺方海濤。專案組對他進行了幾次審問,可都沒有什么辦法,還是秦白提醒姜亮,說張揚對逼供很有一套,姜亮也在不得已的情況下找上了張揚。 張揚問明了他們所在的地方,馬上驅(qū)車去了看守所,榮鵬飛給姜亮相當大的權力,負責這邊案子的又是姜亮、杜宇峰和秦白,他們?nèi)齻€都不可能出賣張揚,所以張揚換上了警服,混進了審訊室,不過他也有一個前提,逼供的時候,只能他一個人。 姜亮和杜宇峰對此并沒有什么意見,只要張揚不把犯人給弄死就行,他們雖然不進入審訊室,仍然可以通過單向玻璃觀看里面的情景。 姜亮他們?nèi)齻€最近辛苦到了極點,從方海濤被殺到現(xiàn)在幾乎沒有睡過一個好覺,在看守所的配合下,他們對當天在餐廳用餐的全部人犯進行了排查,終于有人提供了線索,涉嫌殺死方海濤的人叫魏長貴,曾經(jīng)有過多次暴力犯罪的案底,有三名犯人指證魏長貴當時和方海濤離的很近。 魏長貴身高體壯,剃著禿頭,光頭上紋有一個蜘蛛,面相相當?shù)膬磹骸?/br> 張大官人身穿警服威風凜凜的走入審訊室,馬上就把門給反鎖了。 魏長貴是個幾進幾出的老油子,瞇起眼睛看著張揚??吹綇垞P年輕的面孔,這廝不禁露出一絲輕蔑地笑容,姜亮那種老鳥他都不怕,更何況是個初哥? 張揚笑著摸了摸魏長貴的光頭。 魏長貴猛一擰頭:“干什么?” 張揚揚手就一巴掌打了下去:“給我放老實點!” 隔壁監(jiān)察室內(nèi)的姜亮和杜宇峰苦笑著對望了一眼,還以為他有什么新鮮的套,一進去就出手。姜亮向杜宇峰道:“你準備好了,張揚手重,真打出人命咱們都得跟著倒霉!” 反倒是秦白對張揚最有信心:“沒事兒,張揚有分寸,咱們耐心往下看!” 張揚裝模作樣的把文件夾扔在桌上:“方海濤是你殺的嗎?” “不是!我說你們警察是不是有病啊?我他媽沒殺人,你們想破案也不至于冤枉好人吧?” 張揚笑了起來:“就你這歪瓜裂棗的鳥樣還敢說自己是好人,麻痹的,你他媽犯過多少罪,做過多少孽,可能自己都數(shù)不清了吧?老老實實給我交待,你怎么殺的方海濤,什么人指使的,還有多少同黨?” 魏長貴冷冷看著張揚,這種初出茅廬的小警察他見多了,以為拿捏出一點氣勢就能讓他說實話,做他的清秋大夢去吧!不過他還是發(fā)現(xiàn)了張揚和別的警察有些不同,這小子怎么一張口粗話這么多?他究竟是流氓還是警察? 張揚看了看自己的鉆表,魏長貴眼頓時亮了起來,這點眼力他還是有的,普通警察誰能戴得起這么名貴的手表啊。 張揚漫不經(jīng)心道:“我時間有限,給你十秒鐘考慮,不然你會痛不欲生!” “你咬我???”魏長貴怒吼道。 張揚已經(jīng)站起身來,魏長貴惡狠狠瞪著張揚,張揚屈起手指輕輕在他枕后強空xue上彈了一下,魏長貴只覺著腦袋嗡的一下,腦子里微微一熱,然后從中心擴展開來,宛如千萬根鋼針從中心點向四周輻射而去。魏長貴捂住腦袋,痛得整個人蜷曲在地上。有生以來他從未遭遇過這樣的痛苦,他恨不能找把斧頭,把自己的頭顱剖開。 突然的變化讓監(jiān)察室內(nèi)的三人也是驚奇萬分,好在他們對張揚神鬼莫測的手段都有了一些心理準備,姜亮充滿顧慮道:“不會玩出人命吧?”話音剛落,張揚就在魏長貴的光頭上拍了一下。 一巴掌過后,魏長貴痛不欲生的疼痛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他驚魂未定的看著張揚。 張揚笑道:“這是讓你體會一下做正常人的好處!別說我不給你機會,我的耐性是有限的!”張揚出手如閃電,又是一指彈在魏長貴的光頭上,魏長貴原本也算得上一個硬骨頭,專案組的輪番審訊也沒能從他嘴里問出一個字,他哀嚎道:“殺了我吧……” 張揚冷笑道:“殺了你豈不是便宜你了?我剛剛問你的事情,你全都得給我交待,少一樣,我會讓你這樣了卻殘生,如果每天有十個小時都遭受這樣的折磨,你說,你多久會選擇自殺?” 魏長貴的雙目之中剩下的只有恐懼,他顫聲道:“饒了我……我說……我說……” 張揚點了點頭道:“是不是你殺了方海濤?” “是,有人答應我?guī)臀掖蚬偎?,幫我減刑,還幫我照顧我老婆兒子,所以……” 張揚真正想知道的是誰指使了這件事,他怒吼道:“什么人指使你的?” “劉五,北區(qū)劉五……我……我結(jié)拜兄弟……” 剩下的事情已經(jīng)用不著張揚了,魏長貴已經(jīng)徹底被張揚嚇怕了,他找人故意制造爭端,吸引其他犯人和警察的注意力,然后趁機用偷藏的兇器捅死了方海濤,他對所犯的罪行供認不諱,把看守所內(nèi)當時的幾名幫忙的同伙也全都供認出來。 離開看守所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下午五點,秦白把張揚送到了車前,他向張揚豎起了拇指:“張揚,你真棒!”然后神神秘秘道:“什么時候你也把你這套功夫教我兩手,以后我審訊就無往不利了?!?/br> 張揚笑道:“你學不會,不過我可以教你一套擒拿格斗術,以后能派上用場!” 秦白樂呵呵點了點頭。 張揚的電話響了,卻是安語晨已經(jīng)等得不耐煩了,眼看已經(jīng)過了約定的時間,張揚慌忙上車,秦白追上來道:“你警服還沒換呢!” 張揚笑道:“借我穿穿,我給你們立這么大功勞,就當辛苦費吧!” 秦白看著張揚穿著警服開著警車呼嘯而去,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 張揚來到二招的時候,只有安語晨一個人在那里等他,安達文和艾米已經(jīng)不知去向??吹綇垞P身穿警服,氣宇軒昂的走了過來,安語晨呵呵笑了起來:“張揚,你還真有點警察的味道!” “他倆呢?”張揚對安達文和艾米這對小情人很不放心。 安語晨道:“你不是說去魚米之鄉(xiāng)吃飯嗎?他們先打車過去了,順便去看看雅云湖,給人家一點空間嘛!”她上了張揚的車,對著化妝鏡看了看,然后將秀發(fā)掠向腦后,用發(fā)帶隨意束了起來。 張揚這才留意到她今天居然穿了黑色的裙子,而且頭發(fā)也長了許多,比起過去居然多出了幾分女人味。 “看什么看?沒見過?” 張揚笑道:“我忽然發(fā)現(xiàn)你越來越像女人了!” 安語晨瞪了他一眼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本來就是女人!” “我說丫頭,我是你師父,你跟我說話的時候,能不能放尊重點?” “我倒是想尊重你,可你瞧瞧自己渾身上下,從頭到腳,有哪點值得我尊重?”安語晨嘴上習慣了跟張揚斗氣,可心中卻并不這么想。 張揚想起當初那個孤身一人單挑上清河村幾十條壯漢的安語晨,不覺笑了起來。 “笑什么?” “我在笑,你居然學起女人來了……” “再笑我打你啊!還笑!” 魚米之鄉(xiāng)雖然確定轉(zhuǎn)讓,可現(xiàn)在仍然是方文南的產(chǎn)業(yè),今天方文南也在這里,張揚提前預定了水晶閣,他們到達的時候,安達文和艾米還沒到,安語晨去打電話的功夫,張揚前往方文南的辦公室。 方文南明顯消瘦了許多,辦公室內(nèi)煙霧繚繞,向來崇尚健康生活的方文南如今抽煙抽得很兇,他的頭發(fā)也有些凌亂,看到張揚進來,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看來他并不知道殺害兒子的真兇已經(jīng)找到。 張揚低聲道:“方總,我剛剛接到消息,殺害你兒子的兇手已經(jīng)找到了!” 方文南抬起頭,一雙眼睛頃刻間紅了起來,他大口大口喘著粗氣:“誰?” 張揚嘆了口氣道:“我本不想告訴你,就是怕你不夠冷靜,不過你遲早都會知道,殺害他的是一個名叫魏長貴的犯人,現(xiàn)在公安機關已經(jīng)將他以及看守所內(nèi)的同黨全都挖了出來,下一步就是找出幕后的指使人,你不要心急,我看這件事這兩天就會有眉目?!?/br> 方文南咬牙切齒道:“我只要查到是誰做的,我會讓他生不如死,我會讓他體會到和我一樣的痛苦!” 張揚發(fā)現(xiàn)方文南改變了許多,人生的悲哀莫過于如此,方文南的改變也在情理之中。 方文南說完這句話,有些歉意道:“對不起,希望我沒有影響到你吃飯的心情。” “喬夢媛有沒有找過你?” “找過我,被我拒絕了,她以為我急需用錢,所以想低價從我手中盤下魚米之鄉(xiāng),帝豪盛世已經(jīng)被她占了便宜,這次還想如法炮制,真是貪婪?。 ?/br> 張揚道:“她找過我,讓我勸說你把魚米之鄉(xiāng)轉(zhuǎn)給她!” 方文南道:“你不會答應!” 張揚微微一怔,他不明白為何方文南會如此肯定。 方文南道:“喬夢媛之所以選定江城作為投資地點,是為了她的未婚夫許嘉勇,在中國,在平海,江城都并非是最好的投資地點,許嘉勇之所以選擇這里,是因為他的父親,因為江城是許常德立足發(fā)展之地,也是許嘉勇成長的地方,他要在這里成就一番事業(yè)?!?/br> 張揚越發(fā)奇怪,難道方文南已經(jīng)察覺到許嘉勇來江城的目的是向自己復仇? 方文南低聲道:“我聽很多人說起,許常德的死很大原因是政治上不得志,在顧書記的面前抬不起頭來,許嘉勇極有可能把顧書記當成了他的仇人,所以連帶著恨上了顧佳彤?!?/br> 張揚真是佩服方文南的想象力,不過轉(zhuǎn)念一想也有可能,許常德雖然是被自己找到的證據(jù)逼死的,可顧允知卻一直都在打壓許常德,如果不是有顧允知作為靠山,自己也不可能擁有和許常德全面交鋒的實力。 方文南道:“顧小姐和你關系這么好,她的事情你一定不會坐視不理?!?/br> 張揚嗯嗯啊啊,看來自己跟顧佳彤那點事兒雖然轉(zhuǎn)成了地下,可人家心中都明白。不過方文南顯然沒有懷疑會對付他,畢竟他和許嘉勇之間沒有任何的過節(jié)。張揚由此想到,方文南之所以提出讓顧佳彤退出,并不僅僅是因為害怕給顧允知惹來麻煩,他也不想招惹麻煩,不想招惹許嘉勇,雖然他遭受重重打擊,可方文南的頭腦畢竟是清醒的,讓顧佳彤退出三環(huán)工程也是一種保護自己的舉動。 安達文和艾米在七點半的時候才來到魚米之鄉(xiāng),兩人都是第一次到內(nèi)地來,剛才抽空在雅云湖附近轉(zhuǎn)了轉(zhuǎn),對江城的印象并不好,艾米不停抱怨找?guī)y的問題。 張揚把他們請到了水晶閣,安達文不喝酒,艾米酒精過敏,安語晨出于身體上的考慮也已經(jīng)基本戒酒了,陪著張揚喝了兩杯芝華士,總之這頓飯吃得很平淡,張大官人和安語晨有些話說,可跟安達文和艾米這兩個年輕人實在沒多少共同語言,尤其是艾米那個瘋丫頭,一會兒說江城落后,一會兒說內(nèi)地貧窮,一會兒又是大陸人不講究衛(wèi)生,聽得張揚心頭煩躁不已,如果不是看在安語晨姐弟倆的份上,少不得要拎著她把她給扔出去。 不到一個小時就吃完了這頓飯,艾米又嚷嚷著去找節(jié)目,安語晨笑道:“艾米,內(nèi)地不同于香港,這里的夜生活可不如我們那邊這么豐富,再說了咱們這次來是為了為爺爺祈福,也不是為了單純的游玩。” 艾米悶悶不樂道:“早知道這樣,我就不跟著過來了!” 張揚看到人家玩性正濃,也不好意拂了他們的興致,于是給蘇小紅打了個電話,蘇小紅雖然接下了皇宮假日,可目前金樽的生意仍然是她代為打理,聽說張揚要招待幾位香港來,自然沒有任何問題,更何況她和安語晨本來就見過面,彼此關系還不錯,馬上就表示讓他們?nèi)ソ痖兹ネ妗?/br> 安語晨也不是第一次到金樽去,上次金樽的時候,還在那里大打出手。想起上次的經(jīng)歷,安語晨不覺想起了楚嫣然,向張揚道:“楚嫣然不在江城?” 張揚笑道:“她外婆來了,她陪護著到處游玩呢!” 安語晨笑道:“真是逍遙自在!” “說我還是說她?” 安語晨白了張揚一眼道:“這天下間還有女人能夠約束到你嗎?” “有!” “誰?” “我媽!” 安語晨格格笑了起來,幾人來到金樽夜總會,張揚穿著一身警服進去也不合適,從后備箱找出T恤換了。 蘇小紅接到電話后已經(jīng)來到金樽門前等待,看到安語晨,她笑著迎了上去,握住安語晨的雙手親切道:“安小姐好久沒來江城了,別來無恙?” 安語晨微笑道:“紅姐還是這么漂亮,我從香港來給你帶了禮物,明天我給你送過來!”自從安家發(fā)生變故之后,安語晨整個人成熟了許多,不再像過去那般任性刁蠻。 蘇小紅溫婉笑道:“你大老遠的來了,還給我稍什么東西,快請進!” 金樽的娛樂還很單調(diào),安達文和艾米去舞池內(nèi)跳了一會兒就無精打采的回來了,蘇小紅看出兩位年輕人玩得不盡興,微笑道:“內(nèi)地娛樂業(yè)剛剛起步,自然無法和香港相比,不過你們放心,下次來的時候,皇家假日就會開業(yè),我會按照亞洲一流夜總會的標準來打造!” 艾米打了個哈欠道:“困了,達文,我們先回去吧!” 安語晨剛剛和蘇小紅談起生意上的事情,不由得皺了皺眉頭,這個艾米也的確太不懂事了,安達文笑道:“姐,我?guī)厝グ?!?/br> 張揚本想送他們,安達文道:“把你車給我用用,回頭你去酒店取。” 張揚也沒有多想,把鑰匙遞給他,安語晨擔心他們胡鬧,叮囑安達文道:“阿文,你們直接回去,不要胡鬧??!” 安達文笑道:“放心吧,途又不遠,沿著這條道一直開就到了!”艾米眼睛都睜不開了,趴在安達文身上不停的打瞌睡。 張揚笑道:“快回去吧,我們說會話,我把你姐送回去!” 安達文和艾米走后,安語晨無奈的搖了搖頭,她輕嘆了一口氣道:“我真是不明白,阿文這么優(yōu)秀的男孩子怎么會看上艾米,這小妮子連國中都沒有畢業(yè),一直在臺灣混社會?!?/br> 蘇小紅道:“感情上的事情很難說!”她瞄了一眼張揚道:“張主任好像是衛(wèi)校畢業(yè)吧?” 張揚不滿的看了蘇小紅一眼:“我說紅姐,您存心埋汰我是不是?我可告訴你,現(xiàn)在我是平海省黨校哲學系本科函授在讀,用不了多久我就是本科學歷了,也算得上是一高級知識分子?!?/br> 蘇小紅笑道:“我可沒埋汰你,我是想說英雄莫問出處,不能因為人家學歷低就看不起人家,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長處。”她端起紅酒敬了安語晨一杯,從張揚那里知道,安語晨在皇宮假日的事情上幫她出了力,如果不是她幫忙施壓,周水生也不會老老實實答應把夜總會割rou轉(zhuǎn)讓。 兩人聊天的時候,張揚接到時維的電話,約他明天一起去南湖水庫野餐,張揚之前就答應過她們,和時維約好時間地點。 安語晨這次來到江城,除了要為爺爺祈福之外,還要和江城市政府磋商南林寺配套商業(yè)廣場的開發(fā)問題,現(xiàn)在江城市政府在紡織廠的問題上仍然沒有處理好,讓安家也頗為著惱。 蘇小紅對那一帶的情況十分熟悉,她輕聲道:“方總和紡織廠廠長張忠祥的關系不錯,張忠祥也盡力了,不過他那人在紡織廠的威信一般,現(xiàn)如今文淵區(qū)又要把他拿下,紡織廠內(nèi)部亂得很,那些工人拉幫結(jié)派,都想從市里多弄點賠償,新廠建成后,因為設備更新,所以廠里原有的很多工人都面臨下崗的問題,他們跟市里談條件的最大砝碼就是原廠拆遷問題,所以才會不可避免的涉及到你們?!?/br> 安語晨皺了皺眉頭:“真是麻煩,我方已經(jīng)做出了許多讓步,如果江城市府再把責任推到我們一方就有些過分了。”說這話的時候她看著張揚。 張揚笑道:“你別這么看著我,我現(xiàn)在負責企業(yè)改革,又不是負責旅游開發(fā)!” 安語晨道:“你當然要負責,如果不是你花言巧語哄暈了我爺爺,他老人家怎么會來江城投資?” “咱可別這么說,清臺山是清臺山,南林寺是南林寺,當初南林寺的投資方本來是貝寧集團,是你五叔安德恒非得要插手,把南林寺工程搶了過去,現(xiàn)在惹麻煩了,總不能把責任全都推在我的身上!” 蘇小紅笑道:“這件事我站在安小姐一邊,就是你的責任,你身為江城企改辦主任,如果做好紡織廠的改革工作,當然不會出這么多的問題,現(xiàn)在有了問題不找你找誰?” 張揚呵呵笑道:“跟女人講理真是講不通!” 安語晨打了個哈欠道:“我也累了,有事明天再說!” 蘇小紅起身道:“我送你們!”她取了自己的奧迪車,驅(qū)車向市政府二招駛?cè)?,就快來到二招大門的時候,張揚接到了姜亮的電話,姜亮在電話中顯得很生氣,只差沒罵出來了:“我說張揚,你小子搞什么?” 張揚還以為看守所出事了:“怎么個情況?” “你還問我?你馬上到南門橋來!靠,不帶這么坑人的!” 張揚馬上意識到這件事跟他借出去的那輛警車有關,安達文和艾米兩個肯定出事了,他沒有聲張,向蘇小紅道:“紅姐,南門橋!快!” 等到了南門橋,張揚被眼前的情景嚇了一跳,那輛警車如今四輪朝天的躺在馬上,旁邊還有一輛面目全非的寶馬,再遠一點的地方還有一輛黑色沃爾沃側(cè)翻在花壇內(nèi)。 周圍已經(jīng)停了兩輛警車。 安語晨第一眼就從警察的包圍中找到了血頭血臉的安達文,她擔心的尖叫了一聲,車輛剛剛停穩(wěn),就沖了下去,張揚擔心她沖動壞事,也跟著追了出去,一把抓住安語晨的手臂,低聲道:“我來處理!” 姜亮已經(jīng)趕到了那里,看到張揚過來,向他招了招手,張揚跟他走到一旁,姜亮罵道:“混蛋,你就坑我吧!” 張揚苦笑道:“純屬巧合,到底怎么個情況?” 姜亮道:“這倆年輕人開著警車在大街上玩警察抓賊的游戲,趕巧了碰上了一群玩車的,把人家惹火了,于是發(fā)生了爭端,他們也真行,直接去撞人家的車,那輛沃爾沃是被他們弄翻的,沒拼過那輛寶馬,弄成了現(xiàn)在這幅樣子?!?/br> “傷人了沒有?” 姜亮向安達文看了看,低聲道:“女的受了點傷,估計手骨折了,正在那邊等救護車呢,人家那邊也有兩個人受傷,不過都是輕傷?!彼nD了一下,低聲道:“估計那倆小子都有點來頭,口口聲聲要告他們呢?!?/br> 張揚走了過去,三名傷者都在那里等候處理,張揚來到艾米身邊,看了看她受傷的左臂,只不過是普通的脫臼,于是伸出手去,握住她的上臂和小臂輕輕一抖,脫臼的地方頓時恢復原位。艾米慘叫一聲,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臂已經(jīng)恢復自如了,站起身活動了活動手臂,沖上去,向一名躺在那里的傷者抬腳跺了過去:“干你老母!居然撞我!” 張揚也沒料到她這么兇悍,那躺在地上的傷者被艾米一腳踹得坐了起來,怒罵道:“小賤貨,信不信我弄死你!”他目光落在張揚身上,不由得微微一怔。 張揚也認出了這小子,竟然是招商辦主任董紅玉的兒子梁超,難怪說不是冤家不聚頭,想不到安達文和艾米撞得人竟然是他。 安語晨走過來把艾米拉到一邊,張揚笑瞇瞇來到梁超面前:“是你?。∧妮v車是你的?” 梁超吃過張揚的虧,心里雖然恨他,可他也清楚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張揚在市委市政府辦公樓前都敢打他,這種人可不是好招惹的。梁超瞪了張揚一眼,沒理會他。 張揚嘆了口氣道:“你說大晚上的出來飚什么車???” “誰飆車了?” “這兩輛車都不便宜吧?你媽工資比我高點有限,能養(yǎng)得起嗎?”張大官人夠陰的,上來就照著人家的軟肋戳。 梁超一聽心里就有些發(fā)毛了,他分辯道:“我自己買的!” “嘖!嘖!嘖!真有本事,上班沒兩天,工資還不如我多呢,你都能買起這車了!” “我借朋友的!”梁超知道自己說錯了話。 張揚笑了起來拍了拍另外那名傷者的肩膀:“兩輛車都是你的,你真有錢!” 另外的那名傷者是江城財政局局長龐斌的兒子龐長東,他也不想給老爹惹麻煩:“我也是借的!” 張揚笑得越發(fā)開心,他之所以開心是因為發(fā)現(xiàn)這倆小子傷得都不重,而且他們玩得車來都應該不正,有了這個前提事情就好解決了。 龐長東和梁超身上的傷基本上都是被安達文給打出來的,剛才警察已經(jīng)做了筆錄,因為艾米受傷,安達文就像頭憤怒的野獸,沖上來就把兩人給揍了,別看安達文文文弱弱,出手卻是毫不含糊,梁超和龐長東身高體壯,兩人合力也沒打過人家。 沒多久財政局局長龐彬,招商辦主任董紅玉全都趕到了現(xiàn)場,人家是家長,關心自己孩子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龐彬還好,董紅玉心疼孩子,到那里就嚷嚷了起來,要求嚴懲肇事者。 龐彬看到了張揚,他微微怔了怔,張揚已經(jīng)笑著向他主動迎了上去,男人之間溝通畢竟容易一些,雖然張大官人也擅長和女性之間的溝通,不過那多是年輕女性。 張揚的第一句話就是:“龐局,好在沒出什么大事兒!” 江城體制內(nèi)誰不知道張揚是個難纏的人物,龐彬雖然也心疼兒子,可明白張揚是站在對方的出發(fā)點上之后,馬上就做出了決定,這件事最好低調(diào)處理,鬧大了對誰都沒有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