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八章【手槍】(上)
張登高看出張揚不爽,灰溜溜退了出去。 他這邊剛走,掛職副市長王華昭走了進來,王華昭笑道:“張市長,怎么還不走,第一天上班就這么努力?” 張揚看了看時間,可不是嗎,已經(jīng)五點二十了,他起身道:“剛跟登高同志聊了幾句,沒注意時間?!?/br> 王華昭道:“我聽他說了,咱們兩人是鄰居?。 ?/br> 張揚笑了笑:“遠親不如近鄰,走,我請你出去喝酒!” 王華昭倒也爽快,他點了點頭道:“還是我請你吧,今天你第一天來,我是地主,理當我請!” 張揚洗了洗手,和王華昭一起出門,來到樓下的時候,王華昭讓他等等,他去車棚把自己的飛鴿牌自行車推了出來。來到張揚面前,拍了拍車座道:“來,我?guī)е悖瑥埵虚L感受一下二等座的滋味!” 張揚笑著搖了搖頭道:“不了,我還是步行算了,咱們也別走遠,附近找家飯店喝點!” 王華昭想了想:“咱們住的家屬院旁邊就有個名叫陋食銘的小酒館,菜的味道不錯!” 張揚道:“好!” 王華昭推著車子,張揚跟他并肩走出大門,走了沒幾步,聽到后面?zhèn)鱽砟ν熊囃煌煌坏穆曇?,一個戴著口罩的女人騎著紅色的小金鳥越過他們,還不斷的回頭看,她忽然原地停下,驚喜道:“老同學(xué),真的是你!” 張揚聽到她這一嗓子倒是極為熟悉,馬上聯(lián)想起一個人——豐澤市宣傳部副部長,豐澤市電視臺臺長梁艷,梁艷解下口罩,果然是她,她和張揚常海心都是省黨校的同學(xué),學(xué)習(xí)期間相處還算融洽,不過張揚和她的見面機會并不多,這和張揚學(xué)習(xí)期間長期外出有關(guān)。 梁艷眉開眼笑,又和王華昭打了個招呼。 張揚笑道:“梁大姐,你不是在電視臺嗎?” 梁艷道:“是啊!今天來市委宣傳部辦事,前些日子就聽說你要來豐澤當市長,沒想到今天就遇到了!” 張揚遇到老同學(xué),也倍感親切:“我是第一天來!” 梁艷道:“咱們別在這兒聊了,今晚我給你接風(fēng),王市長一起去!”在梁艷眼里,這個掛職的王副市長遠不如張揚重要,事實上豐澤體制內(nèi)也沒人把王華昭當成一盤菜,他雖然分管旅游,連豐澤市旅游局長都不搭理他。畢竟王華昭只是掛職兩年,還有半年任期將滿,以后和豐澤再無關(guān)系。 王華昭本想跟著一起去,可他的BP機響了起來,他抱歉的笑了笑:“等我一下,我去接個電話!” 張揚又慷慨的把手機遞了過去,王華昭拿起張揚的手機走到一邊接了電話,不一會兒滿面笑容的回來了,他將手機還給張揚,歉然道:“張市長,梁臺長,真是不好意,我女朋友來豐澤了,今晚的火車,我得去接站!” 梁艷熱情邀請道:“接了她一起去吧!” 王華昭搖了搖頭道:“不了,就不打擾了!”他翻身上了自行車,騎車向市委家屬院而去。 梁艷向張揚道:“你上來,我?guī)е悖 ?/br> 張揚看了看她那小金鳥,搖了搖頭:“梁大姐,你饒了我吧,咱倆加起來就快三百斤了,這小金鳥根本受不??!” 梁艷格格笑了起來:“你是怕影響不好吧?” 張揚心說咱倆差十多歲,我都能喊你姨了,有啥影響不好的? 梁艷指了指前面,推著小金鳥拐過街角,在市政府門前人來人往的畢竟太招眼,來到街角,梁艷從手袋中取出手機給丈夫楊峰打了個電話,楊峰正在下班的途中,讓他們就在原地等著,十分鐘后趕到。 不到十分鐘時間,楊峰就開著一輛黑色的桑塔納轎車趕到了這里,和他一起過來的還有他的司機侯二根。張揚看到人家這個柳集鎮(zhèn)的鎮(zhèn)長,派頭可比他這個副市長強多了,鎮(zhèn)長有專車坐,自己這個副市長只能靠雙腿步行。 楊峰下了車很激動的伸出手去:“張市長,我這些日子都盼著您來呢!” 梁艷瞪了丈夫一眼,她提醒道:“別在這兒,人來人往的!” 楊峰道:“八珍居!我這就讓耿六準備!” 梁艷道:“你們開車先過去,我先回趟家,把兒子送咱媽那去!” 楊峰點了點頭。 張揚道:“梁大姐,你把小侄子一起帶過來就是!” 梁艷笑道:“他讀初中,還得做功課!” 張揚上了汽車,楊峰讓司機侯二根直接開車去八珍居,上給八珍居的老板耿六打了電話,張揚趁著這個功夫,透過車窗欣賞著豐澤的市容,豐澤自然不能和江城相比,可是比起春陽城區(qū)面積要大上一倍,豐澤的道寬闊,城區(qū)布局整潔,高樓大廈雖然不多,可是已經(jīng)有了一些現(xiàn)代化城市的味道,對一個縣級市來說算是不錯了。 道寬闊,車流不多,所以交通十分順暢,不到十分鐘,他們就來到了位于市中心長江的八珍居,楊峰先下了車,然后很氣的為張揚拉著車門,張揚笑道:“楊鎮(zhèn)長,你這樣我覺著自己都老了!” 楊峰不好意識的笑了笑,他暗暗佩服老婆的遠見卓識,當初在東江和張揚偶遇之時,梁艷就斷言張揚日后一定會迅速上位,真是想不到短短幾個月,張揚在東江兜了一圈之后,居然來到豐澤當了副市長??纯慈思也贿^二十出頭,自己都三十四歲了還是一個鎮(zhèn)長,人比人氣死人啊! 八珍居的老板耿軍,因為排行老六,年紀大的叫他耿六,年紀輕的叫他六哥,八珍居的伙計都叫他耿老板,至于真名反倒很少人知道了。楊峰之所以選擇到這里吃飯,一是因為八珍居在豐澤很有名,菜的口味好,夠檔次,二是因為他和耿六是發(fā)小,不過后來走的不同,一個從政一個經(jīng)商。 耿六穿著一身民初的長袍馬褂,帶著瓜皮小帽已經(jīng)在八珍居的大門前候著了。 楊峰陪著張揚走了過去,笑道:“耿六,今晚我請貴,你得把八珍給我上齊了!” 耿六不認識張揚,可看到楊峰對他如此恭敬,也猜到是個來頭不小的人物,他笑著把兩人請入樓內(nèi),一樓大廳內(nèi)二十多張桌子已經(jīng)坐滿了,氣氛相當?shù)臒狒[。 耿六為他們安排的是三樓,最西頭的房間,這房間其實是他的辦公室,因為房間都訂滿了,他只能把辦公室給騰出來,里面有一張八仙桌,八把高背太師椅??勘眽Φ牡胤竭€放著一張紅木雕龍榻,這玩意兒可是個稀罕物,表面看起來應(yīng)該有年頭了。 楊峰道:“好東西!” 耿六不無得意道:“我花了七萬多從荊山淘來的,清末光緒年間的東西!” 楊峰道:“過去地主老財躺在地上抽大煙用得!” 張揚過去看了看,他雖然對古董沒怎么研究過,可他的眼力非同尋常,一眼就看出雕龍的部分應(yīng)該新刻沒有多久,仔細聞了聞,還有股子淡淡的油漆味兒,張揚道:“東西不對,應(yīng)該沒那么久年頭!” 耿六笑得有些不好看了:“這位兄弟,你也懂收藏?” 楊峰害怕耿六失禮,想要介紹。 張揚搖了搖頭道:“不懂,不過我看這雕刻都是沒多久,從刀痕能夠看出,而且這件東西還帶著新鮮的漆味兒!” 楊峰也湊了過去趴在紅木雕龍榻上聞了聞,果然如張揚所說,再看耿六,已經(jīng)向張揚豎起了拇指:“厲害,我本想考考楊鎮(zhèn)長的,想不到被兄弟你識破了!”其實這雕龍榻只花了他六千塊錢。 楊峰道:“你別信口胡說,這位是咱們……” 張揚打斷楊峰的話,向耿六伸出手去:“我是梁大姐的黨校同學(xué),我姓張!” 楊峰也是體制中打拼多年的干部,一聽就知道張揚不想暴露身份,笑著補充道:“張揚,你嫂子的同學(xué)!” 耿六道:“自家兄弟,張老弟,快請坐,我馬上吩咐廚房給你們上菜,今晚絕對讓你吃得滿意!” 耿六出門之后,楊峰摸出一盒中華煙來,他給張揚上煙,張揚擺了擺手道:“我不抽煙!” 楊峰笑了笑,自己也沒點,他把煙放在桌上:“我也很少抽,耿六是我的發(fā)小,這個人不錯,和我多年的老朋友了!” 張揚道:“看得出來,楊鎮(zhèn)長,你每天都回市里?。俊?/br> 楊峰點了點頭道:“你梁大姐管得嚴,怕我一個人留在鎮(zhèn)里犯錯誤,所以我每天都要驅(qū)車二十多公里上下班,我那司機,侯二根剛好是她外甥,他負責盯著我,苦不堪言啊,苦不堪言!” 張揚哈哈笑了起來,梁艷的潑辣他是親眼見到過的,他們兩口子肯定是陰盛陽衰,不過楊峰這天天公車來回,一個月得多少油錢,當初在東江張揚就感覺楊峰出手闊綽,今天看到他抽中華煙,西裝也是名牌,看來這個鎮(zhèn)長很有油水。 張揚意識到自己自從省紀委借調(diào)那一段之后,學(xué)會了從表面狀況初步分析一個官員是清是貪,這應(yīng)該算得上一個進步。 耿六帶著一名美貌的服務(wù)員過來上菜,小妮子穿著開叉很高的旗袍,步履之間露出雪白的大腿,雖說稍嫌豐滿了一些,不過走起來前凸后翹,花枝亂顫,倒也十分的吸引眼球。 耿六介紹道:“鹵牛rou、醉雞、熏腸、脆豆腐這四道涼菜都是特色!兩位喝點什么?” 他的話音剛落,梁艷就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走了進來:“我?guī)Ь苼砹?,耿六!今晚有醉蟹沒有?我想吃!” 耿六笑道:“別人來了沒有,嫂子來了一定有,不過,您答應(yīng)幫我做的美食專題什么時候才能播出啊?” 梁艷瞪了他一眼:“提條件是不?” “不敢,您把我揚哥的膽子借我,我也不敢!” 梁艷不屑的看了丈夫一眼:“他那膽子,還沒芝麻大!” 楊峰呵呵笑了起來,絲毫不介意老婆當中挖苦自己。 耿六笑道:“醉蟹馬上就來,你們先喝著,我就不打擾了!” 梁艷拿出兩瓶飛天茅臺來,張揚一看這酒不由得想起在東江楊峰誤買假酒的事情,不由得笑了起來。他一笑,楊峰兩口子也笑了。梁艷道:“老同學(xué),你放心,這酒肯定不假!” 張揚也不是饞酒,今天到豐澤來,實在是太別扭了,在他原有的印象中,豐澤無論經(jīng)濟發(fā)展水平還是城區(qū)規(guī)模,哪方面都要超出春陽,可實際看到的情況卻讓他大跌眼鏡,他也喜歡清官,可是他更認為清廉不代表著必須要艱苦樸素,必須要把生活享受降低到最低點,想想中午的四菜一湯,張揚總覺著有點表面功夫的意。望著桌上色香味俱全的涼菜,看著杯中淡琥珀的酒色,張揚的內(nèi)心感到一種溫暖,有種從云端立足實地的感覺——這才是生活。 楊峰端起酒杯:“歡迎張市長到豐澤來!” 張揚笑道:“我發(fā)現(xiàn)到了這里,咱們反倒生分了!” 梁艷笑道:“老同學(xué),今非昔比,尊卑有別!能跟你坐在一起喝酒,我們兩口子都是高攀了!” 張揚故意板起面孔道:“梁大姐,你再這么說,我這就走,以后咱們也沒有喝酒的機會了!” 梁艷慌忙告罪道:“得,是我不對,那我還叫你老同學(xué)!” 張揚道:“這里又不是工作單位,你們稱呼我張老弟,小張都行!” 楊峰囁嚅了一下,無論是張老弟還是小張他都無法喊出口,憋了半天叫了聲:“張主任!” 梁艷在桌下踢了丈夫一腳,埋怨他不會說話,叫聲張老弟也沒啥,還能拉近和新任副市長的關(guān)系,自己這個男人真是窩囊,別人給他機會他都不會把握。 張揚心中暗笑,張主任就張主任吧,反正這中國的主任千千萬萬,誰也不知道他具體是誰。 服務(wù)小姐端上來一碟醉蟹,梁艷道:“咱們先吃菜,耿六人沒什么文化,可菜做得卻是極好,我們來了,讓他親自下廚,做那道特色菜!”她本想說出菜名,可沒好意說出口。 服務(wù)員道:“手槍是吧!” 張揚有些詫異的瞪大了眼睛,他這幾年走南闖北的,什么世面沒見過,手槍這菜名可從來沒聽說過。 那服務(wù)員笑著解釋道:“就是駝?wù)茻1?!?/br> 楊峰笑道:“快去吧!” 服務(wù)員扭扭的去了,楊峰的目光追著她的腰臀而去,冷不防被梁艷狠狠踩了一腳,疼得他臉都白了,強忍著沒有吭聲。 這細微的舉動沒有逃過張揚的眼睛,張揚笑著舉杯道:“我得謝謝梁大姐和楊鎮(zhèn)長的盛情款待!” 梁艷笑道:“都自己人,氣個啥!”三人同干了一杯。 張揚過去了解到的豐澤和他看到的情況實在相差太遠,現(xiàn)在他的感覺頗有些一頭霧水,遇到梁艷兩口子,剛好有了個答疑解惑的機會,幾杯酒過去后,張揚道:“真是不來不知道,來了豐澤,才知道市委市政府這么窮!” 梁艷道:“豐澤在江城所轄縣市中,經(jīng)濟收入居于前列,可豐澤市委市政府辦公樓是所有縣市中最寒酸的一個,因為我們的沈書記不喜歡鋪張浪費,他提倡艱苦樸素的作風(fēng)?!?/br> 張揚道:“我雖然才來了一天,已經(jīng)體會到了,辦公室沒有空調(diào),副市長沒有專車,沒有專職秘書,招待上級領(lǐng)導(dǎo)四菜一湯,中午禁酒,辦公室內(nèi)沒有一件像樣的家具,寒酸這個詞兒真是太貼切了!” 梁艷道:“這是咱們豐澤的一大怪,你想想,市委書記都步行上下班,還有誰敢坐專車……”說到這里她忽然想起了自己的丈夫,有些不好意的笑了。 楊峰倒是誠實:“不瞞張主任,我坐的車是柳集鎮(zhèn)鈦白粉廠的,廠長是我老同學(xué)!” 張揚心說這就是變相的貪污受賄,看來楊峰不是什么好鳥。 梁艷替丈夫遮掩道:“其實咱們豐澤十六個鎮(zhèn),哪個鎮(zhèn)長都有車坐,公家的車不敢坐,總有辦法想出名目!老同學(xué),我們是把你當自己人才這么說的,你可別把我們當成貪官污吏了啊!” 張揚笑道:“怎么會,梁大姐把我想成什么人了。對了,你剛說豐澤一大怪,還有什么怪事?” 梁艷道:“這第二大怪就是警察多,賊比警察還多!” 張揚皺了皺眉頭:“這是怎么又是怎么回事兒?” 梁艷道:“警察都有一定的編制,誰也不能亂來,可聯(lián)防就沒有限制了,豐澤市無論特警還是交警全都有編外人員,這些人也拿固定工資,工資不多獎金不少!大街上都穿著警服,分不清誰是真警察,誰是假警察,可警察年年增多,這賊也是一年比一年多,小偷小摸的多了,攔搶劫的也多了。” 張揚道:“這不是亂來嗎!”聯(lián)想起榮鵬飛這次過來了解豐澤金店被連搶兩次的事情,更覺著豐澤的治安有問題。不禁道:“公安局長是管什么吃的?” 楊峰道:“公安局長趙國棟是沈書記的小舅子!” 張揚一聽這里頭肯定有文章,他又道:“還有什么怪事?” 梁艷喝了點酒,膽子明顯大了,她又道:“還有一怪,就是沈書記鐵面無私,事必躬親!挑選干部必須要親自考察,如果他不滿意,這些干部很難獲得任用,就是僥幸得到任用,以后也很難獲得提升。” 張揚內(nèi)心一怔,梁艷這句話明顯帶著對市委書記沈慶華的不滿,他微笑道:“沈書記這么強勢?” 梁艷點了點頭:“反正你在豐澤做官,千萬別得罪沈書記,得罪了沈書記,無論你有多大能耐,在豐澤一樣寸步難行。” 張揚從梁艷兩口子這里得到的信息,和他過去聽到的又有所不同,難道是梁艷兩口子因為仕途不得意,而記恨沈慶華? 楊峰覺著老婆說得有些過了,他舉杯道:“張老弟……咱們不談?wù)?,喝酒,喝酒!”幾杯酒下肚,他也敢喊張揚張老弟了。 耿六端著他的拿手菜走了進來:“各位貴,請品嘗小店的拿手好菜——手槍!” 駝?wù)茽Z牛鞭,耿六做的這道拿手菜不由得讓張揚想起當初在春陽駐京辦,利用宮廷秘制壯陽藥膳讓農(nóng)家小院顧盈門的情景來。這耿六也是一個人才,居然能給這道菜起了一個手槍的名字,駝?wù)婆1薜挂操N切,至于另外一層含義就不言自明了。 今晚梁艷言語中流露出對市委書記沈慶華的不滿,張揚對她的話抱著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的觀點,在這個世界上做官,不管你立志做清官還是貪官都會得罪人,在目前的體制環(huán)境下,或者前者得罪的人還要更多一點。從梁艷兩口子闊綽的出手,滋潤的小日子來看,他們應(yīng)該和清廉兩個字挨不上,張揚雖說對沈慶華那種過度的清廉并不贊同,可對挖社會主義墻角的國家蛀蟲更是反感,可隨著他在體制中呆的時間越來越久,張大官人已經(jīng)不是過去的嫉惡如仇,啥叫境界?境界就是哪怕內(nèi)心嫉惡如仇,表面也要隨波逐流,糖衣我照扒不誤,炮彈有多少老子給你扔回去多少。有了這樣的心態(tài),張大官人自然就能夠做到風(fēng)波不驚了。 晚上九點半的時候,他們結(jié)束了當天的晚宴,當晚的氣氛和諧融洽,可離開的時候卻發(fā)生了一件不順心的事兒,梁艷停在門口的小金鳥不翼而飛了,當時小金鳥還是都市里的一道風(fēng)景線,不知贏得了多少的回頭率,三千多塊呢,梁艷當時心疼的就尖叫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