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三章【基金啟動】(下)
沈慶華的講話時間不長,他講話的風格屬于標準的行政式,公文式,嚴肅認真,一絲不茍很難激起在場人的興趣,不過大家出于禮貌還是給予了相當熱烈的掌聲。 沈慶華講話結(jié)束之后,副市長婁光亮、教育局長劉強先后講話,他們的講話風格和沈慶華屬于一個類型,這就沒多少人給面子了,掌聲寥寥,搞到最后,原本也想湊熱鬧說兩句的副市長王華昭也失去了興趣,他看出來了,自己的氣場不夠,還是別自討沒趣的好。 嘉賓團方面,推舉喬夢媛作為代表講話,喬夢媛微笑著站起身道:“很榮幸能夠代表江城的企業(yè)家和投資商講話,我們這次接受張市長的邀請前來豐澤,為的是助學基金,大家都明白這是一件利國利民的大好事,無論作為張市長的朋友,還是作為江城的企業(yè)家,我們都愿意為豐澤的未來出一份力,沈書記剛才說得好,教育落后,就會落后于未來,希望我們的綿薄之力能夠多幫助幾個孩子,能夠為豐澤和我們的國家多培養(yǎng)幾個人才!” 張揚率先鼓掌,這廝今天率先了好幾次了。 喬夢媛笑道:“我做個表率,我代表匯通集團捐獻50萬元作為助學啟動資金!” 喬夢媛的聲音不大,可是卻宛如驚雷般震動了現(xiàn)場豐澤領(lǐng)導的內(nèi)心,當然張大官人除外,他對這些人的實力清楚得很,50萬對喬夢媛算不了什么,她起到了表率作用,這是對他工作的支持,張揚心中感到一陣溫暖。 一位位企業(yè)家的出手徹底震住了豐澤的這幫領(lǐng)導,他們原本認為今天的助學基金啟動儀式只不過是一個形式罷了,沒指望能夠募捐到多少錢,可在喬夢媛捐獻50萬之后,安語晨也捐了50萬,隨后林清紅、常海天都代表企業(yè)拿出了50萬,其他前來的企業(yè)也紛紛慷慨解囊,最后竟然募集到525萬元助學基金,連沈慶華都沒有想到今天會達到這樣的效果,素來沉穩(wěn)的他,也激動地起身表示感謝。 副市長婁光亮的眼里,這些人全都是財神爺,如果能夠讓其中任何一家企業(yè)在豐澤開辦工廠,都將會是一件了不起的政績,婁光亮望著那五百多萬基金,眼睛都紅了,這也難怪,豐澤的副市長普遍都沒有實際的財政大權(quán),哪見過這么多錢?。?/br> 午宴開始之前,張揚來到沈慶華面前,裝出一副很誠懇的樣子:“沈書記,我得向您承認錯誤!” 沈慶華道:“怎么了,今天你組織的很好啊!” 張揚道:“沈書記,我今兒擅自把招待標準提高了,每桌飯都按照388的標準,一共是五桌飯,這違反了咱們市委市政府的招待規(guī)定!”這廝說出這件事的時候,一雙眼珠子偷偷瞄著沈慶華,他其實就是存心故意,你沈書記不是喜歡四菜一湯嗎?今兒我倒要挑戰(zhàn)一下你的權(quán)威,這388的標準你看著辦吧。 沈慶華微微一怔,隨即笑道:“又不是市政府招待所,招待這些著名企業(yè)家,用不著太死板,政策也要靈活運用。”沈慶華何其的老道,心中已經(jīng)明白了,小子,你是故意的,看在這五百多萬捐款的份上,我饒了你。 張揚心中暗樂,他最喜歡的就是得寸進尺,又道:“沈書記,這些人很多都喜歡喝酒,我要是不陪他們喝吧,他們就會覺著我不夠熱情,我要是喝吧,又違反咱們的禁酒令!” 沈慶華氣得差點沒罵娘,這混小子真是蹬鼻子上臉,可那五百多萬的捐款卻是實實在在,沈慶華居然點了點頭:“只要是為了工作,喝點酒也是難免的,不過喝酒后就別去單位了,讓人看到了影響不好!”沈慶華能說出這番話已經(jīng)給足了張揚面子。 張大官人這個樂啊,看來任何制度都是針對特定群體的,連素來拘泥古板的沈慶華書記,現(xiàn)在不也懂得變通了嗎?雖然明知道沈慶華違心的成分比較多一些,可張大官人仍然認為自己取得了一場勝利。 沈慶華在現(xiàn)場敬了一杯酒之后就匆匆離去,雖然他默許了張揚在工作期間大吃大喝,可他自己可不想留在這種場合,免得留給其他人一種與平時不符的印象,沈慶華笑著將現(xiàn)場交給張揚,借口還要召開抗旱工作會議先走了。 副市長婁光亮把沈慶華送出了白鷺賓館,沈慶華在上車前向婁光亮指示道:“一定要招待好這些企業(yè)家,下午有時間可以邀請他們?nèi)ヘS澤的開發(fā)區(qū)看看?!?/br> 婁光亮本來就是這個意,笑著不斷點頭。 沈慶華這次沒有步行,主要是下午他要下鄉(xiāng)鎮(zhèn)去視察,市委秘書長齊國遠跟著他一起上了車,故意嘆了口氣道:“想不到這個張揚倒是很能折騰!” 沈慶華意味深長道:“他來豐澤之前,你不就是已經(jīng)知道了嗎?” 齊國遠笑道:“過去是耳聞,今天是目睹,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沈慶華道:“有道是黑貓白貓逮著耗子就是好貓,張揚今天這件事做得很漂亮??!” 齊國遠道:“五百多萬,輕輕松松就到手了,他還真是有本事。那些企業(yè)家和他的關(guān)系都很好,難怪過去他會在招商辦當主任!” 沈慶華道:“他倒是挺適合做招商工作的!” 齊國遠從這句話中聽出了一些門道,低聲道:“沈書記,難道您想讓他主持招商工作?” 沈慶華有些不滿的看了齊國遠一眼:“李忠干得不是挺好嗎?” 齊國遠不說話了,他知道自己不小心觸及了沈書記的逆鱗,招商辦主任李忠是沈慶華親手提拔起來的。更何況沈慶華最討厭的就是別人說這些越級的話,干部的職責分工又豈是他齊國遠的管轄范圍?沈慶華閉上雙目,腦子里卻在想著張揚剛才的舉動,這小子正在拼命地撈取政治資本,很明顯,他想在豐澤建立自己的勢力范圍。和張揚相比市長孫東強反倒要老實得多,孫東強來到豐澤之后一直循規(guī)蹈矩,無功無過,兩者相比,沈慶華都不怎么喜歡,前者過度張揚,后者雖然低調(diào),可是沈慶華相信孫東強表現(xiàn)的低調(diào)只是為了韜光隱晦,他也許在等待時機,等待著取代自己的那一天。沈慶華心中暗自感嘆著,看來屬于自己的時間已經(jīng)越來越少了。 每個人都會面臨告別政壇的那一天,顧允知在這一點上已經(jīng)看得很開,想得很透,隨著離任日期的臨近,他已經(jīng)將工作基本都交給了宋懷明,連今天的省委常委會,也沒有去主持,而是讓宋懷明代為主持。 顧允知留在家里,他要照顧女兒顧佳彤。 顧佳彤前天在西樵淋了些雨,回來后就感冒了,燒了兩天,仍然沒有退燒的跡象,顧允知本想送她去醫(yī)院,可是顧佳彤不想去,堅持留在家里吃藥,可病情不見減輕,反而越來越重了。顧允知今天一早就把省人民醫(yī)院的呼吸科主任韓立群給叫到了家里,顧書記對于這種小節(jié)并不在意,什么叫濫用職權(quán),為了女兒,這叫變通。 韓立群為顧佳彤檢查完之后,開了些藥,臨來之前他就已經(jīng)問明了病情,并準備了一些抗病毒的藥物,小護士配好藥后,給顧佳彤輸液。 顧允知和韓立群來到外面,關(guān)切道:“韓主任,我女兒怎么樣?” 韓立群笑道:“沒什么大事,就是上呼吸道感染,不過我建議她最好還是去醫(yī)院做個全面檢查!” 顧允知點了點頭:“好,等她輸完液我就送她過去!” 顧允知將韓立群送走,返回女兒的房間內(nèi),看到女兒正拿著筆記本電腦,看著藥廠這個月的賬目情況。顧允知馬上板起面孔道:“你這丫頭,生病了,還要工作,難道不要命了嗎?” 顧佳彤咳嗽了一聲,把筆記本放下:“沒事兒,就是普通的感冒,爸,您怎么不去上班?身為省委書記,你帶頭違反勞動紀律,這可不好!” 顧允知掰著手指頭算到:“明天喬振梁就過來準備接班了,我的任務(wù)也算完成了,我干了一輩子革命工作,沒遲過到,沒曠過工,怎么都得感受一下。” 顧佳彤忍不住笑了起來:“爸,人家都是站好革命最后一班崗,到了您這兒怎么就不一樣了呢?”她心中卻明白,父親之所以不去上班,是因為要照顧自己的緣故。 顧允知道:“要不,你給張揚打個電話,讓他過來,憑他的醫(yī)術(shù),一定可以藥到病除!” 顧佳彤搖了搖頭道:“他剛剛上任忙著呢,還是不要影響他工作了?!?/br> 顧允知望著女兒憔悴的俏臉,心中忽然感覺到一酸,對于女兒和張揚的關(guān)系他早就心知肚明,雖然他已經(jīng)默認了這個事實,可看到女兒現(xiàn)在的樣子,心中還是有些替她不平。 顧佳彤從父親眼神的變化中猜到了他心中所想,伸出手握住父親的大手,拉著父親在她身邊坐下,輕聲道:“爸,我的事兒您就別cao心了,西樵的房子已經(jīng)裝修好了,什么時候去看看?” 顧允知道:“明天工作交接,等你病好了,咱們就過去住一陣子。” 顧佳彤笑著點了點頭:“等養(yǎng)養(yǎng)暑假,剛好去西樵寫生!” 外面?zhèn)鱽肀D返穆曇簦骸邦檿?,電話!?/br> 顧允知拍了拍女兒的手背,來到外面,從保姆手中接過了無繩電話,電話是宋懷明打來的,新任省委書記喬振梁提前一天就到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省政府招待所下榻,顧允知聽到這個消息不禁皺了皺眉頭,喬振梁預(yù)定是明天抵達,現(xiàn)在提前了一天,不知他腦子里打得什么算盤。 顧允知道:“他通知你的?” 宋懷明道:“不是,是省政府招待所那邊反饋過來的消息,我正準備去拜會他!” 顧允知道:“我明天就到點了,這些事和我無關(guān)!”說完顧允知就掛上了電話,顧允知對于這些事情的確有些厭倦了,像他們這種層次的官員,每做一件事都有很明確的目的性,喬振梁也是如此,宋懷明告訴自己這個消息也有他的用意,顧允知懶得去想,喬振梁既然到了東江,從今天起他就等于卸任了,什么站好革命的最后一班崗,無非是將政治斗爭進行到底,顧允知不想斗了,把戰(zhàn)場讓給別人,以后的平海是喬振梁和宋懷明的舞臺,他顧允知從今天起就提前退出,顧允知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雖然隱隱有些失落,可那種輕松感是多年來從未感受過的。 此時顧家的門鈴響了,保姆去開了門,門外一對中年夫婦笑瞇瞇站著,卻是前來上任的平海省委書記喬振梁夫婦。 顧允知聽說喬振梁夫婦來了,并沒有意外,喬振梁來平海接班,理當過來拜會自己,他笑著走出門,站在小樓的門口并沒有繼續(xù)向前。 喬振梁看到顧允知的身影出現(xiàn)在小樓外,慌忙加快了腳步,率先伸出手去,笑逐顏開道:“顧書記,我不請自來,還望不要見怪!” 顧允知微笑站在那里,伸出手去,等著喬振梁握住他的大手,一語雙關(guān)道:“你可是拿著中組部委任書過來的,名正言順,哪里是不請自來?。 眱扇送暣笮ζ饋?。 顧允知邀請喬振梁夫婦來到廳坐下,讓保姆沏了一壺好茶。 喬振梁道:“顧書記,我自己開車過來的,今天一早從云安出發(fā),三個小時就開到了東江!” 顧允知微笑道:“振梁同志正當壯年,真是讓我羨慕啊!” 喬振梁的妻子孟傳美道:“我都勸他了,五十歲的人了,眼都花了,還是讓司機開車安全,可他就是堅持自己來?!?/br> 顧允知道:“做領(lǐng)導的就應(yīng)該有身體力行的精神,能自己做的事情,最好不要假手于人?!?/br> 喬振梁笑道:“顧書記和我一般的想法,別人開車我還真不放心,我駕齡都三十年了,什么車我都能開,坦克車、裝甲車、連機動三輪我都能開!” 顧允知也忍不住笑了起來:“振梁同志真是厲害??!” 喬振梁道:“特定的時代造就特定的人,現(xiàn)在的年輕人很難有我過去的那種經(jīng)歷,同樣,顧書記的經(jīng)歷我也望塵莫及?!?/br> 顧允知笑道:“我老了,現(xiàn)在明顯精力不濟。” 喬振梁道:“顧書記,您可別這么說,我今天過來拜訪,一是提前跟您報個到,二是為了挽留您,您在平海當了這么多年的書記,平海在您的領(lǐng)導下取得的成績有目共睹,我想請您留在平海繼續(xù)發(fā)揮余熱?!?/br> 顧允知笑道:“我之前已經(jīng)把自己的意圖表達的很明確了,既然離休了,就走得干干凈凈,每個人的維和想法都不一樣,我留在平海非但不能起到幫助作用,將來還會成為你們的絆腳石,老了就是老了,留在政協(xié)參政議政又有什么意義?我提不出什么有用的意見,到了我這種年紀,領(lǐng)導方式更多的是憑借經(jīng)驗,不是我想這樣做,而是人性使然,不由自主的會這樣做。”顧允知停頓了一下又道:“也許我留下能夠提出一個兩個的良好建議,可我起到更多的是反作用,我也是過來人,開始的時候,我也像多數(shù)人一樣尊重老同志的意見,希望老同志能夠給我?guī)椭?,可后來我慢慢發(fā)現(xiàn),老同志帶給我的弊大于利,漸漸的我對老同志只是尊重他們,但是不尊重他們的意見了。到了最后,我干脆就他們說他們的,我干我的!” 喬振梁聽到這里忍不住笑了起來,顧允知此人少有的明智。 顧允知笑道:“明天常委會后,我就正式退下來,這平海就交給你了,你也別征求我的意見,過去,你就是云安省委書記,云安搞得不錯,每個領(lǐng)導人的執(zhí)政風格都不一樣,我按照我的一套在平海搞得還算順利,可你照著我的方法來,未必就能夠成功,所以,你還是按照你自己的去做,總之我們共產(chǎn)黨人,只要抱有,為老百姓謀福祉,為國家的富強而奮斗的精神,那就夠了!只要目標明確,無論走怎樣的,最終走到目的地就行!” 喬振梁真誠道:“聽顧書記一言,喬某茅塞頓開!” 顧允知微笑道:“振梁同志,說句心里話,你想我走呢,還是想我留?” 喬振梁有些錯愕的看著顧允知,過了好一會兒方才道:“等我將來離休的時候,我會做出和顧書記一樣的選擇!” 兩人都露出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笑容。 在二樓負責陪護顧佳彤的小護士忽然驚慌失措的跑了下來:“顧書記,顧小姐她……她的體溫忽然升高了!” 顧允知臉色一變,大聲道:“備車,馬上去醫(yī)院!” 張揚中午喝了不少的酒,這么多朋友過來,大家這么給面子,讓他的助學基金啟動儀式搞得風風光光,在豐澤他書寫下濃墨重彩的一筆,張揚端著酒杯來到安語晨和喬夢媛之間坐下,笑瞇瞇道:“小妖,夢媛,你們今天可不能走,留在豐澤住一天,我?guī)銈兒煤猛嫱妫 ?/br> 喬夢媛道:“你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吃完飯我就得走!” 安語晨也跟著點了點頭。 張揚道:“你添什么亂???” 安語晨笑道:“夢媛姐要去東江,我說好了跟她一起去玩!” 張揚微微一怔,隨即想到,最近喬夢媛的父親要來平海上任,喬夢媛前往東江十有八九是為了去探望父母,張揚低聲道:“喬書記來了?” 喬夢媛也沒瞞他,點了點頭道:“明天就正式接手工作了!” 張揚笑道:“恭喜恭喜,你見了喬書記別忘了幫我恭喜他榮升……”話說出口又轉(zhuǎn)過神來,好像不是什么高升,跟自己差不多,屬于平調(diào)。 喬夢媛淡然笑道:“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向他轉(zhuǎn)達的!” 安語晨道:“我去東江玩兩天,回來的時候再sao擾你這位市長師父!” 張揚笑道:“小心我告你非禮啊!” 安語晨柳眉倒豎道:“我才不怕呢!” 喬夢媛在一旁看著,心里這個納悶,這像師徒嗎?怎么看都透著一股子曖昧。 張揚這邊喝著痛快,手機忽然響了起來,他拿起電話,大聲道:“誰啊?”到底當了市長,氣勢不是一般得足??僧斔牭筋櫾手统恋穆曇?,馬上臉上笑逐顏開,聲音也低了八度:“顧書記,找我有事??!” 喬夢媛和安語晨在一旁都聽到了,兩人都很鄙視的看著他,當官的臉變得就是快! 張揚有些不好意的笑了笑,起身出門去接電話,咱奴顏婢膝的時候也不能讓別人看見。 顧允知的聲音顯得有些緊張:“張揚,佳彤的體溫總是控制不住,我已經(jīng)送她到醫(yī)院了,大夫也沒多少好辦法!” 張揚微微一怔,不由得也有些緊張了起來,他輕聲道:“顧書記,您別急,先把情況說給我聽聽,我這就去東江!” 顧允知將顧佳彤的情況簡略講了一遍,張大神醫(yī)就算再有本事,單從顧允知描述的情況中也無法判定顧佳彤到底是什么病,他當即決定馬上前往東江。 張揚給辦公室主任張登高打了個電話:“張主任,我得去東江出差!” 張登高一聽怎么說出差就出差啊?他想問還有點害怕,張揚的脾氣他已經(jīng)有所了解,萬一惹火了人家,倒霉的肯定是自己。 張揚接著給出了理由:“省委書記交接工作,我必須得去一趟!” 張登高這個納悶啊,心說你張副市長是牛逼,可你畢竟是個縣級市的副市長,人家省委書記交接工作跟你有啥關(guān)系?他斟酌了一下低聲道:“張市長,要不您給孫市長說一聲!” 張揚一聽就火了:“你當我是跟你請假嗎?我是告訴你我的去向,你想跟孫市長匯報,你只管去說,我沒必要向他請假!”張大官人說完就掛上了電話。 回到賓館內(nèi),中午的宴會也接近了尾聲,喬夢媛準備離去,她是打算先回江城,然后從江城再乘火車返回東江。 張揚道:“你們倆別忙著走了,我也去,等我把他們送走了,咱們開車去東江!” 喬夢媛微微一怔,剛才怎么沒聽他說起要去東江,出去接了個電話就要一起過去,難道是為了顧允知?她心縝密,雖然感到奇怪,卻沒有多問。安語晨聽到張揚要一起前往東江,自然開心不已。 張揚將這幫江城的企業(yè)家送上車,把工作向常凌峰簡略交代了一下,便開著他的那輛尼桑皮卡帶著喬夢媛和安語晨一起離開了豐澤。 因為張揚中午喝了不少酒,所以喬夢媛堅持不讓他開車,離開豐澤這一段是喬夢媛開得。 張揚牽掛顧佳彤的病情,不停催促喬夢媛快點,喬夢媛的脾氣開車自然是不緊不慢,時速就沒超過一百,最后還是安語晨被他催得心煩,接過了方向盤,加快速度向東江駛?cè)ァ?/br> 喬夢媛輕聲道:“這么急去東江是不是有什么要緊事?” 張揚點了點頭道:“救人!” 喬夢媛隱約猜到這件事可能和顧佳彤有關(guān)。 夜色朦朧的時候,他們終于趕到了東江,張揚把喬夢媛和安語晨放在了省委招待所門口,顧不上多做解釋,開著車一溜煙就駛向省人民醫(yī)院。 安語晨嘆了口氣道:“我這個師父,到哪兒都是風風火火的!” 喬夢媛微笑道:“看來他真的有急事!” 顧佳彤的體溫仍然在三十九度以上,暫時睡著了,不過人開始說起了胡話,顧允知坐在床邊守著女兒,聽到她不停道:“張揚……張揚……”心中不禁感到酸楚,女兒對張揚用情竟然如此之深,可他們之間的感情又見不得天日,顧允知心中喟然長嘆,暗下決定,找到機會,一定要和張揚好好談?wù)?。正在顧允知心潮起伏的時候,張揚推門趕了進來,他從停車場一跑到病房,氣息也有些急促,他穩(wěn)定了一下情緒,跟顧允知打了個招呼。 顧允知點了點頭道:“現(xiàn)在的體溫是39.5°,最高的時候達到41.0°,醫(yī)生想了很多的辦法,可是體溫仍然無法降下去。” 張揚來到床邊,顧不上顧允知還在身邊,伸出手掌,探了探顧佳彤的額頭,感覺到顧佳彤的前額火燙,他皺了皺眉頭,翻轉(zhuǎn)顧佳彤的皓腕,手指搭在她的脈門之上,顧佳彤的脈息急促但是充滿了力量,張揚意識到這是顧佳彤自身內(nèi)力的應(yīng)激反應(yīng),顧佳彤的內(nèi)力已有小成,在受到外力傷害之后,她會自然而然的激發(fā)內(nèi)力對抗這種傷害,這和人體的免疫機制有些相似。 張揚握住顧佳彤的纖手,閉上雙目,一股內(nèi)力緩緩注入顧佳彤的經(jīng)脈之中,他要以內(nèi)力探尋顧佳彤究竟傷在何處,張揚的內(nèi)息在顧佳彤的經(jīng)脈內(nèi)流轉(zhuǎn),運行一周,隨著顧佳彤的內(nèi)力導向,最終來到她的足踝經(jīng)脈。張揚睜開雙目,掀開被褥,脫下顧佳彤左足的襪子,卻看到在她潔白如玉的足踝之上又一條斑駁的紅色細線。 顧允知也湊了過來,看到那紅線不由得一怔,低聲道:“怎么了?” 張揚用手指輕輕碰了碰那處皮膚,感覺熱的燙人,他皺了皺眉頭道:“中毒,應(yīng)該是被毒蟲咬到了!” 他取出針盒,從中抽出一支銀針,刺入顧佳彤的肌膚內(nèi),那銀針瞬間變成了藍色。 顧允知倒吸了一口冷氣:“怎么會中毒?” 張揚道:“顧書記,佳彤姐這兩天去過什么地方?” 顧允知想了想道:“西樵老家!”說到這里他忽然想起一件事:“對啊,佳彤從西樵回來就生病了,難道真的是在西樵被毒蟲咬了?” 張揚點了點頭,看來他想要為顧佳彤療傷,可是顧允知在身邊總是不太方便。 顧允知何其老道,一眼就看出張揚的為難,他低聲道:“如果在這里不方便,我們可以把佳彤先接回家!” 張揚道:“顧書記,讓家里準備好浴缸,我要為她逼毒!” 顧佳彤此時幽然醒轉(zhuǎn),她燒得昏昏沉沉,朦朧中依稀看到是張揚,頓時撲入張揚的懷抱中,緊緊抱著張揚道:“張揚,我好想你……” 張大官人抱著顧佳彤一時間連脖子上的汗毛都豎起來了,mama咪呀!顧書記就站在身邊,張大官人都感覺到顧書記那兩道目光宛如刀鋒般架在自己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