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05-17

    ５、金花救母

    暮氣籠罩在全州上，讓整個(gè)城池看起來如夢如幻。全州已經(jīng)屬于湖廣，氣候

    并不是像廣南一樣溫暖如春。暮氣中夾帶著冰冷的寒意，朝著楊金花的面龐呼嘯

    而來。

    楊金花擁著錦襖，站立在城頭。母親率著五千精騎奔赴桂州，救援自己被困

    的哥哥，已經(jīng)過去五六日了，卻連一點(diǎn)消息也沒有。兩天前，她已派出探子前往

    桂州城下刺探消息，還沒有回來。以前，她的擔(dān)憂都是多余的，母親總是可以出

    奇制勝，將強(qiáng)敵的首級(jí)的納入囊中。但是這一次，她心中總有一種莫名的不祥之

    感，總覺得母親會(huì)出什么意外。自從父親戰(zhàn)死沙場之后，她就和母親相依為命，

    如果沒有母親，她楊金花不知道該怎么辦。在某種程度上，她比哥哥楊文廣對(duì)母

    親更加親近。畢竟哥哥尚未滿十六歲，就和平西大將軍狄青一起出鎮(zhèn)西夏了。

    大南王儂智高曾經(jīng)一度企圖突入湖廣，直搗中原，但終因穆桂英率大軍南下

    而回師邕州。全州城下已遍遭荼毒，滿眼望去，都是殘瓦斷壁。

    「什么人？站??！」忽然一名守城的軍士對(duì)著城下大喝。

    楊金花循著他的聲音，往城下望去。在薄暮中，隱隱約約出現(xiàn)了一隊(duì)穿著破

    甲殘袍的士兵，為首的是一員年輕的將軍。

    「大哥！大哥！你回來了！」楊金花認(rèn)出這名少將軍正是自己的哥哥楊文廣，

    高興地大叫起來。她忙對(duì)身邊的軍士道：「快打開城門！」

    守城軍士也認(rèn)出了來者正是楊文廣，急忙放下吊橋，開了城門。楊金花匆匆

    跑下城樓，去迎接自己的哥哥。但是她一見到兄長的模樣，不由大驚。只見楊文

    廣的樣子極其狼狽，一身亮銀甲上滿是血污，頭盔也歪到了一邊，原本如白玉般

    的臉上，也盡是泥土和血漬。

    楊金花急問：「大哥，你這是怎么了？」

    楊文廣搖頭道：「我奉母帥之命先行，人馬直驅(qū)桂州。在桂州城下和賊軍三

    王儂智光交上了手。不料儂智光那廝詭計(jì)多端，我中了他的埋伏，被迫撤到一座

    山上固守待援。好在母帥得知軍情，千里馳援，我方可脫離虎口，僥幸逃還?！?/br>
    楊金花聽了這話，就朝他的身后望去，卻未見母親穆桂英的身影。她又急切

    地問道：「母帥何在？」

    楊文廣聞言，神色便哀傷起來：「母帥聞我被困，率奇兵出擊，本可大獲全

    勝。不料叛賊孫振投敵，向賊軍透露了軍機(jī)。賊首儂智光陰結(jié)三十六峒之兵，在

    桂州城外截?fù)裟笌?。?zhàn)亂之中，我與母帥失散，不知現(xiàn)在母帥是否無恙?！?/br>
    就在兩人說話間，楊排風(fēng)也得知了楊文廣進(jìn)城的消息，就親自帶隊(duì)前來迎接。

    不料到了城頭，只見楊文廣，不見穆桂英，恰好聽到兄妹二人的對(duì)話，便開口道：

    「你兄妹二人且先放寬心，本參贊即刻派遣人馬，出城接應(yīng)，尋找元帥的下落。

    想元帥本領(lǐng)通天，武藝高強(qiáng)，定能逢兇化吉，突圍歸來。你兄妹二人休要焦急，

    楊先鋒遠(yuǎn)道跋涉，先下去休憩吧。此事交給我打點(diǎn)便是?！?/br>
    楊文廣聽了楊排風(fēng)的話后，便點(diǎn)頭答應(yīng)，帶著一隊(duì)疲憊的人馬，回軍帳中休

    息去了。

    待哥哥走后，楊金花依然滿心焦急，對(duì)排風(fēng)道：「母帥生死未卜，金花理當(dāng)

    前去營救。請(qǐng)參贊派兩千精兵于我，金花親自前去，也可安心。」

    楊排風(fēng)看了一眼楊金花，道：「小姐雖然武藝高強(qiáng)，與汝兄伯仲之間，但初

    經(jīng)戰(zhàn)陣，不諳用兵之道。若將人馬交付于你，恐有所不妥。」

    楊金花道：「金花自小隨母學(xué)藝，十八般武藝，排兵布陣，早已深諳于心。

    你若是不信，金花可立下軍令狀，如不能救回母帥，斬殺賊將，當(dāng)引咎謝罪！」

    楊排風(fēng)搖搖頭，道：「排風(fēng)久隨元帥左右，若是元帥在此，也必定不會(huì)答應(yīng)

    你的要求的。休再多言，此事還是交由我處理吧！」

    楊金花見說不動(dòng)排風(fēng)，悶悶不樂，獨(dú)自回房去了。入了閨房，心里便越發(fā)不

    是滋味。想來母帥失落敵陣，杳無音信，自己作為女兒卻不能助其一臂之力。又

    被楊排風(fēng)輕視，不能一顯身手，只能在全州城里干著急。便暗自打定主意：「既

    然楊排風(fēng)不肯將兵符交給我，我便獨(dú)自一人前去營救?！?/br>
    主意已定，便一個(gè)人坐在床上，只等夜幕降臨。

    一晃眼，已到了二更時(shí)分。楊金花悄悄起身，推開窗子，朝外望去。只見全

    城已被暮色籠罩，僅有禁軍的營地里，依然燈火通明。想來?xiàng)钆棚L(fēng)正在和麾下將

    領(lǐng)，商議出兵接應(yīng)母親的事宜。楊金花脫下身上的錦襖，換了一身平民麻衣，摘

    下頭上的金釵銀飾，將自己化妝成一名村姑的模樣。她將短刃藏于衣下，翻身出

    窗，順著窗前的那顆大樹，一下子溜到了地上。

    楊金花身輕如燕，幾個(gè)起落，便已奔到了禁軍的馬廄前。她牽了自己的坐騎，

    悄悄出了禁軍營地，往城門口而去。

    守城的士兵認(rèn)出了楊金花，正是元帥之女，雖然見她一身素裝，有些奇怪，

    但還是恭敬道：「小姐夤夜出城，不知有何貴干？」

    楊金花把眼一瞪，道：「本小姐自有軍令在身，要出城辦理。爾等竟敢阻攔

    去路，待本小姐將此事告知元帥和參贊，拿你問罪！」

    士兵哪里敢頂嘴，又見是元帥之女，不疑有他，便開了城門，放她出城。

    出了全州，四下一片漆黑，遠(yuǎn)方的山崗，更是黑黝黝的，像是一股渾濁的掀

    天巨浪，朝著楊金花直撲過來，讓她有些恐懼和窒息。楊金花不由產(chǎn)生了退意，

    但是一想到此時(shí)母親說不定還在敵陣中拼命廝殺，血染征袍，便又來了勇氣。她

    粗略地辨了辨方向，找到去往桂州的大路，便快馬加鞭，直奔而去。

    一路上，楊金花風(fēng)餐露宿，披荊斬棘，竟不到兩日的時(shí)間，已到了桂州城下。

    本以為桂州城下鋒鏑交加，母帥正和賊軍拼死交戰(zhàn)。不料繞著桂州走了一圈，竟

    未見到半個(gè)宋軍的影子。倒是一路上，見到不少僮兵和宋軍的尸體，想必是兄長

    和母親與敵軍交戰(zhàn)留下的。

    楊金花好生納悶，暗忖道：「我離開全州之時(shí)，尚未得到母親回城的消息。

    這一路走來，卻為何不見母親？」但是又轉(zhuǎn)念一想，母親和兄長中了敵人詭計(jì)，

    且戰(zhàn)且退，說不定此時(shí)母親早已從其它的小路回到全州了。想到這里，便打算返

    回全州。可是又一想，自己已經(jīng)到了桂州，不妨混進(jìn)城去，打探敵人的軍情，順

    便亦可打聽一番母親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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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定了主意，楊金花在城外棄了戰(zhàn)馬，改為步行，全然一副逃難村姑的模樣。

    楊金花混入了一小股從昭州而來的難民之中，進(jìn)了桂州。

    城內(nèi)，僮軍依然到處橫行。楊金花唯恐避之不及，被人識(shí)破了身份。她低下

    頭，混在人流之中。這兩天來，她不停趕路，未曾休息，不禁覺得肚子餓得有些

    發(fā)慌，便想找個(gè)地方先安頓下。楊金花忽然想起母帥麾下曾有一名得力部將，名

    叫曾杰，此人擅長打探消息，曾聽他說起，酒肆飯莊是刺探的絕佳去處。因此打

    定主意，找了一間城里有些規(guī)模的飯莊走了進(jìn)去。

    這一天，正是儂智英拿著穆桂英游街示眾的第二天。桂州城里的百姓見到大

    宋元帥被賊人如此羞辱，皆如喪考妣，滿城人心惶惶。楊金花早已察覺城里的百

    姓神色有些不對(duì)，但又說不上來哪里不對(duì)，只道是如今兵荒馬亂，盜賊橫行所致，

    也沒放在心上?？墒堑鹊竭M(jìn)了飯莊，才發(fā)現(xiàn)事情遠(yuǎn)沒那么簡單。只見有幾伙人圍

    在幾處，七嘴八舌的到處議論。楊金花要了幾個(gè)菜，一邊吃一邊偷偷留心他們的

    對(duì)話。雖然聽不太清，卻常?？梢月牭剿麄兲岬阶约旱哪赣H「穆桂英」或「穆元

    帥」幾個(gè)字眼。

    楊金花好生奇怪，每當(dāng)聽到這幾個(gè)詞的時(shí)候，都是心驚rou跳，暗忖：「難道

    母帥遭到了什么不測？」她再也按捺不住，胡亂地吃了幾口，便起身湊了過去。

    這是一伙樣子看上去像是市井無賴的年輕人，其中一個(gè)長著癩子頭，正在那

    里高談闊論，眉飛色舞，身旁的一群漢子不停地起哄，惹得他興致更加高漲。只

    聽其中一名漢子道：「癩哥，昨日你賺足了二十兩紋銀，今日這頓，可要你包了！」

    癩子頭一副財(cái)大氣粗的樣子，道：「那是！那是！若沒有穆桂英，老子還賺

    不到這些銀子呢！」

    楊金花湊到跟前，拱手道：「各位大哥，小妹方才聽你們提到穆桂英穆元帥，

    不知你們?cè)谡務(wù)撍裁矗芊窀嬷?？?/br>
    癩子頭的目光，馬上被楊金花吸引過去。只見楊金花雖然蓬頭垢面，滿臉風(fēng)

    塵，卻依然難掩國色天香之姿，宛如淤泥中的荷蓮，風(fēng)霜中的傲梅。癩子頭上上

    下下打量了楊金花一番，道：「喲，你這位姑娘，想必是今日剛剛進(jìn)城的吧？」

    楊金花道：「正是！小妹楊……」說到這里，她馬上愣了一下，心中暗自慶

    幸，反應(yīng)及時(shí)，要不然可真將自己真名報(bào)了出去，身份豈不是馬上被識(shí)破了嗎？

    她靈機(jī)一動(dòng)，編了天波府里面一名丫頭的名字：「小妹楊秋菊，自昭州而來。不

    料途中與家人失散，流落桂州，今日剛剛進(jìn)城。聽聞前幾日宋軍兵薄桂州，又聽

    幾位大哥在此談?wù)撍诬娫獛?，不知所謂何事，特來請(qǐng)教！」

    癩子頭一聽，馬上放肆地大笑起來，旁邊的幾個(gè)人，也跟著他一起大笑。

    楊金花被他們笑懵了，目光從每個(gè)人的臉上掃過，只見他們像是在談?wù)撘患?/br>
    能讓他們無比興奮的事情。笑了好久，也沒見他們停下來。楊金花不禁有些動(dòng)怒，

    道：「你們?cè)醯倪@般無禮，我好心相問，你們卻只顧著自己大笑！」

    其中一名漢子勉強(qiáng)收住了笑聲，望瞭望楊金花，道：「你這位姑娘，看你年

    紀(jì)輕輕，應(yīng)是尚未婚配吧？」

    楊金花又愣住了，不禁有些奇怪，自己去問他們穆元帥的下落，他們卻反問

    自己婚配的事，是何道理？便應(yīng)道：「正是！小妹今年剛滿二十，尚未嫁娶?！?/br>
    那人道：「若是尚未嫁人，這事可真不能和你細(xì)說！你一個(gè)姑娘家，見了那

    事，羞也不羞？」

    楊金花疑問道：「這話從何說起？大哥說不明言，小妹又怎知此事不可被我

    知曉？」

    那人道：「既然你問了，那么和你粗略說說倒也不妨！昨日就在這桂州城內(nèi)，

    大南王的meimei儂智英將軍，拿著宋軍元帥穆桂英游街示眾，當(dāng)眾把她的衣服都扒

    光了，還讓她騎了木驢……」

    楊金花一聽這話，如遭五雷轟頂，眼前一黑，差點(diǎn)昏倒在地，問道：「你，

    你說什么？穆……穆元帥被賊軍擒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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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漢子趕緊上前，一把捂住了楊金花的嘴，怒道：「你這姑娘，好生不懂事！

    如今這里是大南國的天下，你竟敢說他們是賊軍！若被僮人聽得，定將你問罪！」

    不料楊金花卻一把將他推開，失魂落魄地叫道：「不可能！穆元帥武藝高超，

    威震天下，怎么可能被賊人所擒？定是你們?cè)熘{，詆毀于她！」

    眾人一聽，更是大笑不止。一名油光滿面的痞子笑道：「縱使她武藝再高，

    上了木驢，還不得乖乖得任由那根木頭插她的xiaoxue！」

    他的話還沒說完，另一名獐目鼠眼的痞子就接了下去：「你可是沒見過那場

    面！咱們的癩哥馬車一跑，那根木頭抽插得可快了，把她的xiaoxue都快捅爛了！」

    癩子頭一拍桌子，興奮地站了起來，也開口道：「僮軍的那駕木驢，做得可

    真不錯(cuò)。只要老子的馬跑得越快，那木棍就抽得越快。老子騎著馬一跑起來，穆

    桂英那賤人，就開始大叫！那叫聲，停都停不下來！想必她和男人行房的時(shí)候，

    也沒叫得這么賣力過吧！哈哈！只要一聽到她的叫聲，老子就越來勁，真想停下

    來狠狠地插她一番！」

    癩子頭的話還沒說完，眾人又大聲哄笑起來，仿佛是在講一樁滑稽的事情。

    癩子頭接著又說：「等出了集市，你們猜，穆桂英那賤人對(duì)我說了些什么？」

    他的話語停了下來，望望圍觀的人群，見他們都不住地?fù)u頭，才接著說：「她忽

    然對(duì)老子說，求求你，放我下來吧！我受不了了！在插下去，我的sao屄就要壞了！

    哎喲，只要你放我下來，我就給你舔roubang，xiaoxue也讓你隨便玩，你想要什么，我

    都給你……」他添油加醋說話的時(shí)候，還不是裝出一副令人厭惡的扭捏姿態(tài)，仿

    佛穆桂英是一個(gè)yin蕩的妓女一般。

    眾人說出來的話，每個(gè)字都像是一枚鋒利的釘子，狠狠地釘在楊金花的心上，

    讓她痛不欲生。她做夢也沒有想到，母親竟然會(huì)被敵人俘虜，還以這種恥辱的方

    式游街示眾。再聽到這些痞子對(duì)自己母親的污言穢語，不由怒從心來。她早已忘

    記了自己此時(shí)的身份，罵道：「你們這些賊子，竟敢……」她說著，手就往自己

    的衣下伸去，要拔出藏在那里的短刀，將這些污辱自己母親的兇手全部斬殺殆盡！

    楊金花沒說完的一句話是「竟然如此污蔑我母親」。原本是打算話音一落，

    就讓這些痞子身首異處。不料她的手剛剛握著刀柄想要拔出，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臂

    被一只大手緊緊地握住，竟一動(dòng)也不能動(dòng)。

    楊金花大驚，轉(zhuǎn)頭看去，只見握住她手臂的，是一名二十多歲的年輕痞子。

    此人身高七尺，面白唇紅，看起來不像其它人一樣惹人厭。那人對(duì)著楊金花，不

    動(dòng)聲色地?fù)u了搖頭。

    「什么？」癩子頭拍桌而起，罵道，「小娘們，你剛才罵誰賊子！」

    那年輕痞子怕金花吃虧，趕緊起身道：「癩哥息怒，小弟這就將她趕出去！」

    說罷，就將楊金花用力地往門外一推，喝道：「滾！別讓老子再見到你！」

    楊金花跌跌撞撞地被推出了飯莊，還沒站穩(wěn)身形，不想那年輕痞子也跟了出

    來。他一把將楊金花拉到一個(gè)僻靜處，拱手道：「小人石鑒，邕州人氏，以打家

    劫舍為生。因逢戰(zhàn)亂，在桂州城內(nèi)暫時(shí)躲避。方才失禮，還請(qǐng)小姐見諒！」

    楊金花上下打量了一下這個(gè)年輕人，見他雖然盜匪，卻彬彬有禮，不像那些

    痞子惹人厭煩，便道：「方才小妹一時(shí)沖動(dòng)，多虧公子出手相救，在此謝過！」

    說罷，轉(zhuǎn)身便要離去。

    石鑒卻又一把將她拉住，道：「若石某人猜得不錯(cuò)，小姐是宋軍派來的jian細(xì)！」

    楊金花一愣，想不到自己的精心喬裝，竟被對(duì)方一眼看穿。她見對(duì)方并非兇

    徒，剛才又救過自己一命，便如實(shí)道：「實(shí)不相瞞，小女子正是穆元帥之女楊金

    花是也。因聽聞母親遇險(xiǎn)，前來相助，卻陰差陽錯(cuò)，進(jìn)了桂州城內(nèi)，得知母親被

    俘之事，實(shí)在痛心之至。」

    石鑒聞言大喜，問道：「原是穆元帥之女，失敬失敬！不知小姐此番前來，

    帶了多少人馬？」

    楊金花嘆息搖頭道：「小女子并未帶一兵一馬。只因我初經(jīng)戰(zhàn)陣，母親和各

    位將軍并不讓我領(lǐng)兵。小女子只是憂心母帥境遇，獨(dú)自前來！」

    石鑒道：「小姐一番孝心，令石某人敬佩。只是你孤身前來，未免太過冒險(xiǎn)。

    若你信得過我，就讓我?guī)愠龀牵ニ螤I求取救兵，卷土重來。石某人必在城內(nèi)

    作內(nèi)應(yīng)！」

    楊金花道：「不行！我母帥現(xiàn)在身在敵營，多待一日，便多受一日的屈辱。

    小女子身為兒女，又豈能忍心坐視母親如此？待今日天色一晚，小女子自當(dāng)殺進(jìn)

    敵營，去救出母親！」

    石鑒想了想，道：「既然如此，石某人自當(dāng)助小姐一臂之力?！?/br>
    楊金花大喜，道：「有了兄臺(tái)相助，自是多了一半把握。只是小妹不知母親

    被關(guān)押在何處，若兄臺(tái)知道消息，可否方便告知？」

    石鑒道：「宋軍兵薄桂州，僮軍無論強(qiáng)弱，都上了城樓駐守。想必穆元帥也

    被他們關(guān)押在城樓下的刑房里面。只是那里守衛(wèi)森嚴(yán)，不容易混入。若小姐執(zhí)意

    要去，石某人就算拼了命，自當(dāng)鼎立相助！」

    楊金花聽后深受感動(dòng)，道：「我母親雖為大宋元帥，但卻是小妹之生母。金

    花救母，乃個(gè)人私情所致，若是讓你為我赴險(xiǎn)，實(shí)在過意不去！」

    石鑒道：「穆元帥為國，為社稷，舍生忘死，為石某所敬佩。今日蒙難，理

    當(dāng)營救！」

    楊金花深知入敵營救人，兇多吉少，不愿讓石鑒這樣素昧平生的人為自己赴

    難，道：「若兄臺(tái)有心相助，不妨即刻出城，將我母帥被俘的消息，告知宋軍。

    金花聽聞?dòng)嗑?、孫沔二位將軍，駐扎在離城六十里處，只待大宋禁軍一到，合兵

    一處，便可出擊桂州。然全州五萬之士，卻因糧草短缺，難以行進(jìn)，不如讓余、

    孫二將軍趕赴全州會(huì)合?！?/br>
    石鑒一聽，犯難道：「小姐所言甚是在理，只是石鑒一介草民，又是自桂州

    而來，恐怕余、孫二將軍不會(huì)聽信我的話！」

    楊金花摘下藏在腰間的令牌，交給石鑒，道：「有此令牌，足以讓兩位將軍

    信服！」

    石鑒接過令牌，藏了起來，道：「那石某人這就去將消息告知余、孫二將，

    小姐自當(dāng)保重！」

    兩人別過后，楊金花便往城樓方向趕去，待到了城樓下，果見僮軍旌旗招展，

    兵甲森嚴(yán)，看守如鐵桶一般密不透風(fēng)。她便尋了個(gè)僻靜之處，遁起身形，只待夜

    幕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