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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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2月4日 第七章·雪人 我本來以為和黑女孩的一夜風(fēng)流會給我的人生開啟全新的篇章,誰知道世事難料,我都沒來得及問出她的名字,就被命運帶去另外的方向。 第二天小姨的突然出現(xiàn)給了我一個很大的驚喜。 看到我被曬得黧黑的身體,小姨心疼地哭了出來,不由分說就把我直接抓回了老家。 回到家里才知道爸爸上次出差偶遇了龍哥,聊起了我的情況。 龍哥表示給別人打工還不如去他那干活,好歹是自己人,有個照應(yīng)。 爸爸和我的父子關(guān)系正處在人生中最不和諧的階段,只好由小姨出馬把我抓回家里。 那時候,我們不知道龍哥是干什么的,只知道是在北京做大生意的。 憑借過往的經(jīng)歷,隱約知道是撈偏門的,但是有多偏就不很清楚了。 其實爸爸還是挺疼我的。 如今我的學(xué)業(yè)正途無望,雖然他嘴上說著讓我在社會上吃吃苦,但心里又不愿意我過得辛苦,更不想我走上邪路。 世間哪有這么多兩全其美的好事,不如意者常八九,能與人言無二三。 得到龍哥絕對不會把我出賣的保證,爸爸答應(yīng)了他。 父母疼兒女的心原本如此,說好聽的是魚與熊掌想兼得,不好聽的就是又當(dāng)婊子又立牌坊。 不過話又說回來,社會上拍打了三個月,我對父親花白相間的頭發(fā)多了幾分不一樣的感慨。 你要說醍醐灌頂幡然悔悟從此父子情深還不至于,但那份陣陣涌上心頭的心酸還是真真的。 說起龍哥這個人,我還印象挺深刻。 他的真名叫高龍,山東人,但沒有一點山東大漢的樣子,長得矮胖矮胖的。 第一次見到他是六七年前的事情,那是我剛剛上初中二年級,母親去世那年的冬天。 我這人從小就擰,越管我就越不服管,母親在時還有個拘束,母親一不在更是撒了鷹。 父親沒辦法,只好在放寒假的時候帶我一起出車,期待著用生活的辛苦來激勵我珍惜學(xué)習(xí)的時光。 當(dāng)然后來的事實證明他沒有成功。 那次是往內(nèi)蒙古赤峰送風(fēng)力發(fā)電機的葉片。 這玩意老長了,裝在加長的半掛車上還多出一大截。 因為涉及到超長貨物的運輸,上高速麻煩的一逼,我們就選擇了走國道。 這樣一來時間就比預(yù)計的晚了兩天,迎頭遇上了一場罕見地大雪。 跑大車的司機也是奔命,就像我爸爸,夏天為了省油不肯開空調(diào),冬天因為機器調(diào)教的問題暖風(fēng)也不給力,這份辛苦也真不是人捱的。 那天的下午早已是彤云密布,眼看這場雪就是不小。 爸爸很焦急,因為上高原還有兩道長長的盤山路遠(yuǎn)在幾十公里之外,如果不能在雪下大之前上山,那很可能就要等到來年春暖花開雪化了。 我裹著軍大衣坐在副駕駛上無所事事,只能看著他自己焦急。 緊趕慢趕,將將趕到第一座山腳下,太陽下山,大片的雪花就飄了下來。 爸爸罵了一句娘,惱怒地在路邊停下車,下去抽煙。 我還以為不走了呢,正想荒郊野外怎么過夜,就聽見他招呼我下車幫忙檢查車況。 我什么也不懂,就跟在他屁股后面遞工具打下手。 他前前后后里里外外檢查一熘夠,才重新發(fā)動汽車。 雪真大,外面已經(jīng)白茫茫一片了。 我問他能行嗎?他說,只能現(xiàn)在走,這會雪還是浮著的,等別的車一壓一層冰,咱們就別想上山了。 大車吭哧吭哧開始爬山。 外面的世界漆黑一片,車燈只能照到前方幾十米遠(yuǎn)。 一個彎道接著一個彎道,沒完沒了,燈光掃過,鵝毛大雪之外全是枯黃的樹梢,下面是深不見底的懸崖峭壁。 十幾公里的山路,我們的車又重又長,足足走了一個多小時,才爬上山頂。 緊接著是一段平緩的路在山谷中穿行,雪深估計已經(jīng)超過了十幾厘米,還沒有絲毫變小的跡象,車輪壓上去嘎吱作響。 時近午夜,我們到了第二座山下。 這次爸爸沒有停車,轉(zhuǎn)過兩個彎道,迎面而來的山谷中燃燒著熊熊的火光。 那是一道一百八十度急彎的下方,雪地上兩道車轍從山上而來,在彎道處戛然而止,接入了虛空。 那是一輛燃燒的汽車。 爸爸冷漠地望了幾眼,就專注地目視前方。 我盯著幾百米深處燃燒的烈焰,直到被大山遮住視線。 雖然我小,但我也知道這絕沒有人能生還。 爸爸忽然發(fā)了感慨:「還是好好學(xué)習(xí)吧,這他媽就不是人干得活!」 最^^新^^地^^址&039; &65301;&65364;&65302;&65364;&65303;&65364;&65304;&65364;&65294;&8451;&12295;&77; 我卻中二地在想,真是啥事他媽的都能聯(lián)系到學(xué)習(xí)上!一個鐘頭后,我們終于有驚無險地上了高原,前面就是一馬平川了,爸爸卻忽然停住了車。 他的神情有些緊張和猶豫地望著外面,我順?biāo)哪抗馔?,前面什么都沒有。 雪是小了好多,白茫茫一片,啥都沒有。 他彷佛下了很大決心,從座位下面掏出了一個超大號的螺絲刀,簡直像鐵棍一樣,攥在手里才下了車。 他慢慢走向路邊一個拱起的雪堆,左右望了望,下一秒就從雪堆里扒出了一堆黑色的東西。 那好像,是一個人。 爸爸把那個人拖回車邊,叫我搭把手,費了好大勁才把那人塞進(jìn)后座的小臥鋪上。 他的頭上有一大片血跡,連著雪水凍成了冰。 我問:「他死了?」 「沒有?!?/br> 爸爸扒下了那人的衣服,這個原本白胖的身體已經(jīng)凍得一片片發(fā)紫,胸口紋著龍頭越發(fā)的猙獰。 爸爸哈著雙手對著他一通猛搓,看著差不多,又撬開牙關(guān)喂了一杯熱水,這才給他蓋嚴(yán)實,把暖風(fēng)開到最大,繼續(xù)上路。 好大一會,那人哼唧一聲,醒了。 他張著小眼睛,四處打量老半天才慢慢回過神來。 爸爸又停了車,再喂他一些熱水,這次他甕聲甕氣說了聲「謝謝」。 他就是龍哥,高龍。 他回過了不少氣,就問我們是從哪來的?我爸爸回答他,壩下上來的。 就在我納悶這算不上什么回答的時候,龍哥嗯了一聲說:「朝梁山的風(fēng)雪可真大……」 爸爸馬上接了一句:「這朝梁山的雪大,擋不住廣原虎下山啊……」 龍哥紫紅的臉上露出驚喜的表情說:「原來是唐大哥,失敬失敬?!?/br> 爸爸指著我說:「這是我兒子,大排行老三?!?/br> 我還納悶我明明是獨子,隨即醒悟過來,哦,這是算上了大爺家的孩子了。 龍哥馬上說:「小三爺……」 「可別這么說,他是青瓜蛋子,還小……」 龍哥立刻改口:「老弟?!?/br> 爸爸就問他:「兄弟,你一個山東人怎么在內(nèi)蒙遭了道了?」 龍哥嘆了口氣,說:「丟人啊,倒了瓢兒,撒了水了。今天要不是唐大哥仗義出手,兄弟就他媽的完蛋了?!?/br> 從剛剛開始,他們說的話我每個字都能聽明白,就是不知道說的是啥意思,我也不敢問,就只能聽著。 最后,爸爸說:「大兄弟,你別往心里去,也別說恩不恩的,我沒譜兒,我這點起子就是跑車傍身用的,就是一點舉手之勞,沒啥大不了的?!?/br> 路上說著話,就到了一處大鎮(zhèn)子,爸爸駕輕就熟開進(jìn)一處大車店,先下去問了一熘夠,還把老板帶來了。 老板表示,鎮(zhèn)上沒醫(yī)院,去縣里還得二百多公里,只能先將就著暖和過來再走。 于是大家一起搭手,把龍哥抬進(jìn)房間,熱敷按摩好一陣安頓。 第二天一早,龍哥電話搖來的人開著兩輛豪車就到了。 臨分別,我知道了兩件事。 一是扔下龍哥的人翻車掉到懸崖下摔死了。 還有就是他和我爸爸說的:「唐大哥,大恩不言謝,山字門的規(guī)矩,您也知道。兄弟有錢不假,但這份謝禮太大,實在是掏不起。青山不改,綠水長流,來日再見,自有道理。」 最后他又表示鎮(zhèn)上有相熟的「小米」 不錯,要是不忙,就留下玩幾天,他出錢。 爸爸笑著說:「帶著孩子不方便,你還是趕緊去醫(yī)院吧?!?/br> 我問爸爸小米是啥,結(jié)果招來一頓罵。 這就是我認(rèn)識龍哥的經(jīng)歷,后來龍哥除了截掉了四個腳指頭,恢復(fù)的不錯,沒有留下后遺癥。 有了這一層經(jīng)歷,爸爸對我去龍哥那干活還是比較放心的。 臨行前,他千叮萬囑我不能入山門、不能上家譜,就老老實實地干活,等父子倆再打拼幾年就回來干點小買賣。 小姨明顯不同意他的看法,小姨給我規(guī)劃的是還是要自考一點學(xué)歷,找個穩(wěn)定點的工作才是正路。 雖然他倆還是沒結(jié)婚,但是看上去越來越像兩口子。 而我對小姨的感情在一方面淡了很多,在另一方面卻越發(fā)的濃烈起來,像我媽。 晚上兩個人又是一頓翻天復(fù)地的胡搞,彷佛不是自己的兒子即將遠(yuǎn)行,下午的語重心長都是假的一般。 他倆歸于平靜,我睜著大眼睡不著了。 我在心里比較著我經(jīng)歷的兩個女人。 我心里清楚,我對不知道名字的黑女孩可以說一點感情都沒有,就是誤打誤撞單純的欲望而已。 唯一的心結(jié)就是我的不告而別實在有些不男人,不擔(dān)當(dāng)。 我無法想象她第二天見不到我了是個什么樣的心情?心里有什么樣的腹誹?我只能安慰自己,她對我也可能只是萍水相逢的露水姻緣罷了。 小姨就不一樣了,她是我的性啟蒙者和導(dǎo)師,雖然我現(xiàn)在對她的感情已經(jīng)完全不同,但想起她招人喜愛的神臀,還是能感到一團(tuán)燥熱。 我從此愛上了少婦的感覺,期待著什么時候能找到和小姨相似的女人。 帶著因為實在無法插入rou 戲而對諸位看官的歉意,我慢慢地睡著了。 有人說,人是不能隨便的發(fā)誓的,我只是暗下決心,朝著少婦用力而已,從此我跌跌撞撞的人生就再也求一處女而不可得了。 命運之輪,也許從王小可開始就已經(jīng)注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