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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花劫】 (第五十六章 山重水復(fù))

也是我的女人,

    我不會讓別人欺負(fù)你的!」

    靜兒何等聰明,立即明白了朱三話中之意,于是感激地道:「殿下對靜兒的

    好,靜兒記在心上,今后靜兒便是身遭千般苦萬般劫,也不會離開殿下!」

    朱三輕吻了一下靜兒的額頭道:「乖,你知道便好,起來喂我喝粥,我昏迷

    了好幾日,著實有些餓了?!?/br>
    靜兒皺眉道:「可是……這稀粥已經(jīng)涼了,還是給您換一碗吧!」

    朱三搖搖頭道:「不必了,這粥是你親手為我煲的,是你的一片心意,我怎

    么忍心拒絕你的心意呢?況且我確實餓了,等你再做一碗回來,我早已經(jīng)餓得前

    胸貼后背了,靜兒乖,快些喂我喝粥。」

    靜兒見朱三執(zhí)意如此,也不再多言,端起碗,一勺一勺地喂朱三喝起粥來。

    經(jīng)過靜兒藥膳的精心調(diào)理,朱三傍晚便下了地,走了兩圈,朱三自覺精神和

    體力都恢復(fù)了許多,于是便對靜兒說心里煩悶,想去外面走動走動。

    靜兒心細(xì)如發(fā),心知朱三煩悶是假,掛念沈玉清是真,所以沒有阻攔,但又

    擔(dān)心朱三重傷初愈,唯恐他虛弱不支,于是亦步亦趨地跟在朱三身后。

    果不出靜兒所料,朱三假裝隨意地踱著步,方向卻是直朝沈玉清住的別院而

    去,不多時便來到了院門口。

    或許是心有歉意,又或許是不知道該如何跟沈玉清解釋,來到院門口后,朱

    三反而踟躕不前,來回踱著步,眼睛不時望向里面,似乎在期待沈玉清的出現(xiàn),

    假裝成偶遇的模樣。

    靜兒善解人意,溫柔地道:「林大哥,這一步雖然艱難,但總要跨出去的,

    玉兒meimei本就臉皮薄,性子倔強,難道林大哥還等著玉兒meimei先向您服軟不成?」

    朱三尷尬地一笑,點點頭道:「你說得對,此事本來就是我的錯,自然是要

    我先認(rèn)錯才行?!?/br>
    說罷,朱三下定決心,走進(jìn)了別院,還未走到門前,身后卻傳來了沈玥的聲

    音:「爺,您身子還沒好,怎么到這里來了?」

    朱三回頭一看,見沈玥手里端著一個小盤子,上面放著一碗米飯和兩碟青菜,

    于是道:「早上你們來看我時,獨缺玉兒一人,我本想問你緣由,后來想想還是

    親自來一趟,所以等到能下地了,便來了這里?!?/br>
    沈玥嘆了一口氣道:「也不知道玉兒怎么回事,那天回來之后,她就一直將

    自己鎖在房間里面,閉門不出,連我這個為娘的也不讓進(jìn),而且茶飯不思,我無

    可奈何,所以這兩天便親自下廚,給她做些她愛吃的菜。我之所以沒有告知爺,

    也是怕爺擔(dān)心,影響身體恢復(fù)。」

    朱三眼神閃爍道:「有可能是她太過擔(dān)心我的傷情吧!我進(jìn)去看看她?!?/br>
    沈玥眼神一亮道:「爺說得對,玉兒最是牽掛爺了,即便不讓我進(jìn)去,也不

    會拒絕爺?shù)摹!?/br>
    說罷,沈玥快步走近門前,敲了敲門道:「玉兒,開門吧!爺來看你了?!?/br>
    半晌過后,門內(nèi)并無任何回音,沈玥心急,再次敲門道:「玉兒,你怎生這

    般任性呀?娘的話不聽,連爺來看你也要拒之門外么?」

    奇怪的是,房間內(nèi)依舊靜悄悄的,朱三察覺不對勁,便走上前去,推了推門,

    沒想到門并沒有上栓,被朱三輕輕一推便打開了。

    朱三個走進(jìn)房間,掃視了一圈,暗嘆道:「她果然又不辭而別了!」

    沈玥緊跟著朱三進(jìn)門,見房內(nèi)空無一人,連被褥都疊得整整齊齊的,不禁又

    傷心又失望地道:「怎么會?我昨天晚上還看見她在房間內(nèi)走動,怎么突然就不

    辭而別了呢?這究竟是為什么呀?」

    靜兒眼尖,瞥見房間桌子上的燭臺壓著一件物事,于是走了過去,挪開燭臺,

    對朱三和沈玥道:「這里有封書信,應(yīng)該是玉兒meimei留的。」

    沈玥擔(dān)憂女兒,一把搶了過來,展開一看,只見上面寫著幾行娟秀的小字,

    不禁念出聲來:「母上親啟,女昨夜已得知二十年前家門血案真相,本想如實告

    知,但念娘親年事已高,且經(jīng)年間為女費勁心神,難得過上幾天安穩(wěn)生活,女雖

    無能,但實不忍娘親再奔波勞累,所以留書告別,望娘親保重貴體,待女兒報得

    血仇,必定回來與娘親團聚,勿念!不孝女沈玉清留」

    沈玥讀完,已是淚流滿面,哽咽地道:「玉兒,你這個傻丫頭,不是說好要

    跟娘親生死相依的么?如此重大之事,為何不跟娘親商量,還像以前那樣執(zhí)拗沖

    動呢?你讓娘怎么能不擔(dān)心?」

    靜兒忙上前安慰道:「玥jiejie不用太過擔(dān)心了,玉兒meimei雖然行事有欠考慮,

    但她武功高超,江湖經(jīng)驗豐富,不會有事的?!?/br>
    沈玥泣不成聲地道:「當(dāng)年我沈家五十七口人一夜之間慘死,可見那元兇手

    段有多兇殘,玉兒她畢竟是個女流之輩,而且孤身一人去報仇,讓我這個為娘的

    怎么放的下心哪!唉,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從小向她灌輸報仇雪恨的思想,她也

    不會背著這么沉重的擔(dān)子,活得這么辛苦,更不會出現(xiàn)今天這樣的事情!都怪我!」

    三人之中,只有朱三知道沈玉清不辭而別的內(nèi)情,但他不能明說,只得勸慰

    道:「玥兒,你別擔(dān)心過度了,靜兒說得對,玉兒孤身一人闖蕩江湖三年有余,

    即便去報仇也不會草率行事的,而且現(xiàn)在也不是追究責(zé)任的時候!如今之計,只

    有盡快找到玉兒,才能讓她安然無恙,至于報仇,找到她之后我們再商議!」

    朱三一席話讓傷心內(nèi)疚的沈玥振作了不少,她次感覺到身邊有個可以依

    靠的男人是多么幸福,連忙擦干了眼淚道:「爺說得對,我太沒用了,只知道哭,

    還好有爺在?!?/br>
    朱三定定地望向門外道:「事不宜遲,我們現(xiàn)在就向吳老與尚莊主說明此事,

    準(zhǔn)備一下,明天清晨便出發(fā)!」

    沈玥點了點頭,忽又擔(dān)心地道:「可是……爺?shù)纳眢w還未完全痊愈,經(jīng)不得

    奔波勞累,還是先在莊中靜養(yǎng)幾日吧!」

    朱三搖搖頭,堅定地道:「一日不見玉兒,我便一日不安,又怎有閑情逸致

    在此靜養(yǎng),況且我的身體一向強健,經(jīng)過靜兒的精心調(diào)養(yǎng)后已經(jīng)好的差不多了,

    不會有什么差池的!」

    沈玥還想再勸,朱三卻一揚手道:「我意已決,不用多言,你去將此事告知

    瑤兒和雪兒,收拾一下,明天就出城,我去向吳老與尚莊主說明情況,順便讓他

    們幫忙打探一下靜兒的去向!」

    沈玥感動地點點頭,轉(zhuǎn)身離去了。

    書房內(nèi),朱三將沈玉清不辭而別之事向吳老與尚布衣大致說了一遍,末了道:

    「如果我所料不差,玉兒必定是上京城去了,為了她的安全,我們必須趕在她之

    前到達(dá)京城,阻止她行刺?!?/br>
    吳老沉思了片刻道:「太原離京城大約千里路途,若是馬快的話,兩三天之

    內(nèi)便能到達(dá),玉兒姑娘如果是昨夜便出發(fā),可能現(xiàn)在已經(jīng)離京城不遠(yuǎn)了,要想趕

    在她之前,不太可能!」

    朱三皺眉道:「玉兒性子太烈,且行事有欠考慮,不顧后果,如果她一意孤

    行要去尋仇,只怕兇多吉少!」

    吳老道:「殿下切莫心急,皇宮戒備森嚴(yán),玉兒姑娘人地生疏,一時半會間

    肯定難以找到進(jìn)入皇宮之途徑,老朽且先修書一封,寄給京中的生死故交,讓他

    先幫忙留意,殿下再趕往京城,與他回合,免得像無頭蒼蠅一般四下去尋找玉兒

    的下落!」

    吳老之言,讓朱三緊皺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他點點頭道:「就依舅公之言,

    我們明早便出發(fā)!」

    說罷,朱三便欲起身,吳老一揚手道:「且慢!既然殿下決意明早離開,有

    幾條老朽必須告誡殿下?!?/br>
    朱三緩緩地坐回座位,點點頭道:「舅公請講!」

    吳老正色道:「,殿下此番進(jìn)京,身份必須嚴(yán)格保密,不得向任何人透

    露,包括老朽的那位生死之交?!?/br>
    朱三頜首道:「這是自然,沈玥她們還不知道我的真正身份,我暫時也不會

    告訴她們的!」

    吳老接著道:「第二,殿下找到玉兒姑娘后,便立即離開京城,免得多生是

    非?!?/br>
    朱三略一思考道:「舅公說得是,皇宮內(nèi)大內(nèi)高手眾多,我們勢單力薄,即

    便見到皇帝本人,也無可奈何,不管是報仇還是為大業(yè)考慮,都必須離開京城再

    做打算!」

    吳老欣慰地道:「不錯,孺子可教也!第三,殿下離開京城后,順便去一趟

    津門名劍山莊,以林岳的身份,面見四大世家之一的西門世家傳人西門驚鴻,老

    朽會寫一封親筆信,向西門驚鴻說明殿下的真實身份,但殿下要視實際情況而定!」

    朱三疑惑道:「這是為何?」

    吳老解釋道:「殿下有所不知,西門世家作為四大世家之一,為大明以及先

    皇建功赫赫,且西門世家祖?zhèn)麒T造兵刃之術(shù)絕世無雙,所以太祖高皇帝特批西門

    世家的名劍山莊為鑄造兵器之所,逆賊朱棣篡位后,不但沒有剝奪西門世家的兵

    器制造特權(quán),而且還加賜了鎧甲制造的特權(quán),加之名劍山莊離京城近在咫尺,讓

    人不得不揣測西門世家與逆賊朱棣以及當(dāng)今朝廷的關(guān)系!西門驚鴻作為西門世家

    的唯一傳人,年紀(jì)在四大世家的掌門人中最小,尚未滿三十,如此年輕便繼承家

    族大業(yè),不得不讓人擔(dān)心,聽說就連西門世家的老部下也大多懷疑他的領(lǐng)導(dǎo)能力,

    老朽擔(dān)心他為了鞏固地位,投靠朝廷,所以才讓殿下以林岳的身份去試探,若是

    殿下發(fā)覺不妙,也可安然離開。」

    朱三道:「那若是西門驚鴻沒有投靠當(dāng)今朝廷,我又當(dāng)如何呢?」

    吳老道:「若是如此,殿下便將老朽所書的親筆信交與西門驚鴻,他知道殿

    下的身份后,自會向殿下效忠,殿下便可命他暗中鑄造兵器和鎧甲,以備起兵之

    需!」

    朱三點點頭道:「舅公所囑咐的三點,我謹(jǐn)記在心,不敢有違?!?/br>
    吳老道:「老朽知殿下心思縝密,只是殿下身負(fù)重任,稍有差池,便不是殿

    下一人之事,牽連之廣,可能大大出乎殿下所料,所以老朽斗膽再三叮囑,還望

    殿下不計臣啰嗦之過。」

    朱三微笑道:「舅公為家國大業(yè)鞠躬盡瘁,我感激莫名,怎會怪罪呢?」

    吳老看了一眼靜兒道:「殿下重傷初愈,身體尚未復(fù)原,老朽本想讓殿下再

    休養(yǎng)幾日,但事態(tài)緊急,由不得等待,所以老朽并未出言勸阻,而老朽即日便要

    啟程南下,前往廣西聯(lián)絡(luò)幾位侄兒,從現(xiàn)在起就畜養(yǎng)兵馬,所以不能陪同殿下進(jìn)

    京,還望殿下見諒!為了殿下的身體考慮,只有讓靜兒隨殿下進(jìn)京,陪伴左右,

    貼身照顧殿下,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朱三沉思了片刻道:「我此番進(jìn)京兇險無比,如闖龍?zhí)痘ue,靜兒身嬌體弱,

    又不會武功,跟隨我身邊只怕有所不妥吧?」

    吳老道:「殿下別小看了靜兒,靜兒雖然不會武功,但卻跟著小虎學(xué)了多年

    的輕功和步法,對敵不行,但自保卻是綽綽有余,絕不會拖累殿下,況且老朽讓

    靜兒跟隨殿下,除了考慮到殿下的傷情外,還有一件要事。」

    朱三納悶道:「何事?舅公不必賣關(guān)子,盡管說吧!」

    吳老望向靜兒道:「此事老朽也說不清楚,還是讓靜兒來說一下吧!」

    靜兒點點頭,緩步走到朱三跟前道:「殿下,這幾日靜兒為您針灸療傷之時,

    發(fā)現(xiàn)您脈象十分詭異,除了自身真氣外,還有好幾股陰柔的真氣,這些陰柔的真

    氣與你本身的真氣混在一起,難分彼此,這也就是為何爺爺?shù)募冴栒鏆馀c你體內(nèi)

    的真氣相互排斥的原因所在。那日玥jiejie說你曾練過一種雙修的功法,可否向靜

    兒詳細(xì)解釋一下,此功法的修煉方式和要訣呢?」

    朱三略略思索了片刻,便坦然道:「此功法練起來并不困難,唯一的條件是

    修煉者必須是一個空瓶的狀態(tài),有內(nèi)功基礎(chǔ)者必須先廢掉本身內(nèi)功,從頭練起,

    而我本身就不會武功,所以不到一月就基本練成了。練成此功之后,我的身體發(fā)

    生了不少變化,力量、反應(yīng)、眼力、聽力等等都有明顯提升,身體也變得非常強

    健,但這只是基礎(chǔ),此功最重要的修煉方式還是男女雙修,每次雙修后,我都能

    感覺到通體舒暢,好似有一股熱氣流淌于全身經(jīng)脈,我的內(nèi)力也漸漸增長,尤其

    是有了玉兒的幫助后,我更是進(jìn)展神速,自我感覺內(nèi)力比以前翻了好幾番,而玉

    兒也因此沖破了「冰心訣」的第八層玄關(guān),似這等神奇玄妙的功法,難道有什么

    不對么?」

    靜兒若有所思地道:「按照殿下所說來看,此功絕不同于一般的采陽補陰或

    是采陰補陽的邪功,而是類似于道家爐鼎雙修之類的功法,但又有所差別,可謂

    匯眾家之所長的玄妙功法,但世間萬物,有利必有其弊,此功法雖然能讓人身體

    強健、快速增長功力,但缺少了一個循序漸進(jìn)的過程,可能導(dǎo)致身體承受不了。

    從殿下的脈象來看,確實如同您所說,各方面都很強健,但卻有過度的跡象,

    殿下最近有沒有感覺到異常呢?」

    朱三仔細(xì)回憶著過往,突然想起近日與沈家四女交歡過后心潮澎湃無法入睡

    之事,于是回道:「經(jīng)你這么一說,好像是有點異常,我這段時間精力特別旺盛,

    無法安然入睡,甚至偶爾還徹夜不眠,但白天并不覺得疲乏?!?/br>
    靜兒眉頭一蹙道:「這便是陽火過旺的原因,殿下您再想想,除了精力旺盛,

    是否還有別的異常呢?比如……那方面……」

    說到這里,靜兒停了下來,她雖是醫(yī)者,但終究還是個云英未嫁的少女,說

    到男女之事時不禁有些害羞,一張俏臉?biāo)查g羞成了紅蘋果。

    朱三吃驚地道:「你竟連這個也看得出來?沒錯,我這段時間確實欲望特別

    強烈,連她們都有點承受不住了?!?/br>
    靜兒紅著臉,吞吞吐吐地道:「那……那便是殿下所修功法所致,表面上看

    精力無限,欲求無度,實際上,您的身體已經(jīng)傷了,殿下,最近您有沒有覺得脈

    搏突然無故加速跳動,過一會又恢復(fù)正常呢?」

    朱三點了點頭,算是承認(rèn)。

    靜兒稍微平復(fù)了一下心情,一本正經(jīng)地道:「靜兒雖不懂武功,但自幼研讀

    醫(yī)書,對經(jīng)脈和修習(xí)真氣之道了解不少,正常人練氣,都需要循序漸進(jìn),一點點

    的積累,真氣才能越來越渾厚。而殿下所練的功法不同,此功修煉簡單,成效很

    快,能夠讓一個毫無內(nèi)功根基的人快速成長為功力深厚的高手,但由于此功是通

    過男女雙修練氣,必定會讓修煉者對于男女之事有著異乎尋常的狂熱,以靜兒的

    推測來看,隨著練功者功力的加深,除了迷戀男女之事外,還有可能被功法所驅(qū)

    使,在交歡之時迷失本性,變得貪婪而暴虐,進(jìn)而影響心性,走入邪道。」

    朱三越聽越是心驚,不由得想起人魔和瘋丐,暗道:「莫非師父和人魔就是

    因為修煉此功,導(dǎo)致性情大變,才成為yin魔的?」

    靜兒見朱三臉色大變,猶豫地道:「此功可能還有一個很大的隱患,不知殿

    下愿不愿意聽?」

    朱三鎮(zhèn)定了一下心神道:「不必隱瞞,全部說出來吧!」

    靜兒點點頭道:「常言道孤陰不生獨陽不長,殿下您體內(nèi)陽氣過盛,虛火太

    旺,極有可能傷及子嗣,導(dǎo)致無出……」

    朱三大驚失色,久久不能平靜,半晌后才開口道:「若是如你所言,可有解

    救之道?」

    靜兒想了想道:「除非……您肯放棄修煉此功……」

    吳老突然插話道:「常言道不孝有三,無后為大,殿下身為皇室血脈,斷不

    可為貪一時之歡而無子嗣,不然就算殿下登上了皇位,又有誰來繼承你的萬世基

    業(yè)呢?再者,成大功立大業(yè)之人,不必凡事都親力親為,身先士卒,沖鋒陷陣自

    有麾下猛將,出謀劃策自有智謀之士,只需調(diào)度得當(dāng),讓帳下人才各司其職便可,

    此等事例數(shù)不勝數(shù),古有漢高祖劉邦,今有太祖高皇帝,殿下又何必執(zhí)著于自身

    功力的高低呢?」

    朱三神色凝重地看著靜兒道:「靜兒,你醫(yī)術(shù)高超,既能察覺異常,自有醫(yī)

    治之法,能不能不廢武功,采用別的方式治療呢?」

    靜兒面帶歉意地道:「殿下,對不起,靜兒無能,這幾天來苦思冥想,翻遍

    醫(yī)書,也沒找到醫(yī)治之方,讓您失望了……」

    朱三沉默了片刻,語氣堅決地道:「或許上天就是要給我磨練,好不容易練

    成的功法卻有如此大的弊端,正所謂有得必有失,既然我因緣際會練成了這門邪

    功,那就不會輕易放棄,我就不相信沒有解決之道!」

    吳老還欲開口相勸,朱三卻擺了擺手道:「我知道舅公的意思,但我心意已

    決,無需再勸,至于子嗣之事,現(xiàn)在還言之過早,常言道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

    無時莫強求,若是天要絕我朱三,就算子孫滿堂也是留不住的!」

    吳老見朱三不聽勸告,沉重地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顯然很是失望。

    靜兒則趁機寬慰道:「其實這些都是靜兒的推測,并不一定準(zhǔn)確,而且這世

    上多的是隱世高人,即便不幸被靜兒料中,也總有辦法解決的!」

    朱三心知靜兒此言乃是寬慰之詞,不禁對善解人意的靜兒又多了一層好感,

    于是沖著靜兒微微一笑,以示感謝。

    靜兒早已對朱三芳心暗許,自是不忍朱三被煩惱所困,此時看見朱三那溫暖

    的笑容,心中大受觸動,突然想起一事,于是急忙道:「可能有一種人,能夠醫(yī)

    好殿下的隱疾?!?/br>
    朱三見事有轉(zhuǎn)機,忙道:「哪一種人,靜兒快說!」

    靜兒道:「陰陽之道,相生相克,殿下的隱疾是因為陽火過旺,導(dǎo)致身體承

    受不住,且功力越深便越是嚴(yán)重,可謂至陽至剛之體,如能找到功力高深的至陰

    至柔女子,與之結(jié)合,使得陰陽相濟,內(nèi)外調(diào)和,說不定便能祛除虛火,將隱疾

    化為無形!」

    聽得靜兒之言,吳老緊皺的眉頭也漸漸舒展開來,插話道:「可是這世上至

    陰至柔的女子何其稀少,功力高深者更是可遇而不可求,除非殿下能成為九五之

    尊,下旨令天下人尋找,否則……」

    朱三卻笑逐顏開地打斷道:「真是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上天

    果然待我不?。 ?/br>
    吳老大惑不解地道:「殿下此言何意?莫非殿下已找到功力高深的至陰至柔

    女子了?」

    朱三胸有成竹地道:「正是,我曾聽玥兒說過,玉兒便是這至陰至柔之體,

    所以才得高人傳授「冰心訣」!」

    吳老轉(zhuǎn)憂為喜道:「果然天不絕大明,如此一來,尋找玉兒便更有必要了!」

    朱三道:「明日清晨我們便啟程,舅公還有什么要交代的么?」

    吳老看了一眼靜兒道:「說來慚愧,出于私心,老朽本想讓殿下和靜兒完婚

    之后再啟程,好歹給靜兒個名分,不過現(xiàn)在看來,還是尋找玉兒更為重要,你們

    的婚事等回來再說吧!」

    朱三道:「我與靜兒雖無夫妻之實,但我們情投意合,我自然會對她負(fù)責(zé)的。

    說到婚禮,其實雪兒她們都沒有什么儀式,只有在揚州時,曾與玉兒喝過交

    杯酒,我心中一直有愧,等到這次回來,定當(dāng)為所有人都補上,也包括靜兒?!?/br>
    靜兒想起朱三在房中對她所說的話,不由得含情脈脈地望向朱三,隨聲附和

    道:「靜兒并不在意什么婚禮或者名分,只要殿下能待靜兒好,靜兒便心滿意足

    了。」

    吳老目光何等銳利,見靜兒已芳心暗許,于是笑嘆道:「孫女大咯,不隨爺

    爺了,還沒過門就已經(jīng)知道幫襯夫家,夫唱婦隨了,好??!甚好!」

    靜兒臉皮一熱,嬌嗔道:「爺爺,您就知道取笑人家,再說,靜兒以后不幫

    您捶背了……」

    吳老笑逐顏開地道:「好好好,爺爺不說便是,不說便是?!?/br>
    靜兒低下頭,似是想起了以前的事,忽又關(guān)切地道:「爺爺,今后靜兒不能

    陪在您身邊了,您可要多多保重,靜兒一有空便會回來看您的?!?/br>
    吳老心頭一酸,臉上卻微笑著寬慰道:「傻丫頭,你只是隨殿下入京辦事,

    又不是生離死別,說這些作甚,以后我們還要一起為殿下出謀劃策,爭奪天下的,

    你不必?fù)?dān)心爺爺,爺爺這么多年都過來了,什么風(fēng)浪沒有見過?」

    兩爺孫說著關(guān)照的話,朱三也不好插話,見尚布衣一直坐在角落里,不言不

    語,神情落寞,于是走過去,輕聲道:「表舅,你怎么憂心忡忡的,是因為沁兒

    meimei的事么?」

    尚布衣嘆道:「殿下猜得不錯,臣正是因為擔(dān)心沁兒過度,所以心神不寧,

    因此怠慢了殿下,還望殿下恕罪?!?/br>
    朱三納悶地道:「沁兒meimei不是已經(jīng)平安歸來了么?難道她被那yin賊污辱了?」

    尚布衣?lián)u搖頭道:「臣也不知道,只是沁兒回來之后,如同變了個人似的,

    無比消沉,整天茶飯不思,臣一再逼問,她也不說發(fā)生了什么事,臣請了大夫,

    她又不讓大夫看,真是急煞臣了?!?/br>
    朱三寬慰道:「沁兒meimei有可能是受驚嚇過度了,表舅還是多抽點時間陪陪

    她,帶她出去散散心,等她心情好轉(zhuǎn)便會沒事的?!?/br>
    尚布衣感激地道:「多謝殿下的關(guān)心,臣知道了,明天殿下出城,臣不便遠(yuǎn)

    送,但殿下的行程等事情臣一定會安排妥當(dāng),讓殿下順順利利地到達(dá)京城?!?/br>
    朱三點頭道:「有勞表舅費心了?!?/br>
    吳老見朱三與尚布衣交談完畢,于是欠身道:「天色不早了,殿下還是早點

    休息吧,我們明早再見?!?/br>
    朱三應(yīng)了一聲,分別向吳老與尚布衣致意,然后出門而去,靜兒自然跟隨。

    朱三身體尚未完全復(fù)原,較之平常更容易疲累,回到房間后便已是哈欠連天,

    靜兒這幾天服侍朱三慣了,自然而然地上前為朱三寬衣解帶,朱三也不拒絕,愜

    意地享受靜兒的伺候。

    為朱三脫褲之時,靜兒的素手不經(jīng)意間觸碰到了朱三的下體,沒想到那休息

    了幾天的壞東西竟經(jīng)不得半點挑逗,突然直挺挺地立了起來,將里褲撐出了一頂

    高高的帳篷,嚇得靜兒花容失色,觸電般地縮回了玉手,害羞地別過臉去。

    朱三嘿嘿一笑,索性將里褲脫了,將那根面目猙獰的兇器完完全全地暴露出

    來,并壞笑著道:「怕什么?爺?shù)纳眢w你又不是沒有看過,怎么這時候反而害起

    羞來了?」

    靜兒背對著朱三,吶吶地道:「此一時彼一時,當(dāng)時殿下昏迷不醒,靜兒一

    心只想著醫(yī)治殿下,就算看見也是無暇顧及,而現(xiàn)在殿下已經(jīng)清醒,靜兒當(dāng)然會

    害羞了……」

    朱三笑道:「你我既是夫妻,遲早得裸身相見,有什么好害羞的呢?話說回

    來,爺?shù)纳眢w你已經(jīng)分毫不差地看過了,而你的身體爺卻未曾見過,想來還真是

    不公平呢!要不,你今晚就留宿在此,我們先行夫妻之實如何?」

    靜兒被朱三說得又羞又急,忙道:「萬萬不可,殿下大傷初愈,尚處于恢復(fù)

    階段,一不可情緒激動,二不可用力過度,三不能耗損精氣,殿下所說之事,現(xiàn)

    在是行不得的。還是……還是……等到殿下復(fù)原之后……再作打算……」

    說到后面,靜兒聲音越來越小,幾如蚊蚋,臻首也不自覺地垂了下來。

    朱三心知靜兒是為他好,但又心有不甘,只得退而求其次,于是開口道:

    「那好,如你所言,今夜?fàn)敳慌瞿闵碜?,但你看看爺總成吧,不然等到洞房花燭

    夜,你還是會害羞?!?/br>
    靜兒拗不過,這才緩緩轉(zhuǎn)過臉來,卻不知朱三早已脫了里褲,一瞥之下,只

    見一根直挺挺、硬梆梆、黝黑發(fā)亮的粗長roubang耀武揚威地挺立在她眼前,那橢圓

    形的蘑菇頭上熱氣騰騰,好似云蒸霧繞,上面還生著許多小小的凸點,其大小仿

    佛捏緊的小兒拳頭一般,微睜的馬眼大若蠶豆,黝黑粗壯的棒身上青筋條條,仿

    若虬龍盤柱,春袋鼓鼓囊囊,恰似一個紫砂茶壺,陰毛卷曲而茂密,好像原始森

    林。

    靜兒雖然服侍了朱三幾天,但這幾天朱三一直昏迷,胯下之物也毫無精神,

    所以從未展露過真實面目,此番見到它的完全狀態(tài),直嚇得靜兒心驚rou跳,再次

    別過臉去。

    靜兒只覺那兇器如同巨蟒一般,長短粗細(xì)幾乎與她的小臂持平,一想到今后

    要與這駭人的物事陰陽交合,叫她怎能不害怕呢?

    朱三見靜兒此狀,早猜到她心思,于是寬慰道:「別害怕,它沒你想象的那

    般恐怖,等你嘗過它的好之后,只怕你會對它愛不釋手呢!來,摸摸看,先感受

    一下!」

    靜兒從小學(xué)醫(yī),對于人的身體構(gòu)造比常人了解許多,也不像一般少女那樣對

    于男女之事毫無所知,但朱三的巨棒確實超出了她的認(rèn)知范圍,所以即便朱三好

    言寬慰,她仍不敢回頭,更不敢伸手去觸摸。

    朱三見靜兒如此羞怯,靈機一動,反問道:「難道你連雪兒那小丫頭都不如

    么?她可是比你年紀(jì)還小,你要是連正視它的勇氣都沒有,以后如何能跟爺長久

    相處呢?」

    朱三此言讓靜兒不敢再回避,因為和以后的幸福生活相比,少女的矜持簡直

    不值一提,她深吸了一口氣,用眼睛的余光瞟著那根搟面杖似的roubang,慢慢地將

    素手伸了過去。

    「呀!好燙!」

    靜兒玉指剛觸碰到那大如鵝卵的guitou,便被那灼熱的手感嚇得驚叫出聲,手

    也再次觸電般縮了回來。

    朱三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靜兒的皓腕,強行將她的玉手按在guitou上,并沉聲

    道:「握緊它,不許放手!」

    朱三命令式的口吻讓靜兒不敢違抗,而且手腕又被朱三的大手抓得緊緊的,

    就是想退縮也辦不到,所以靜兒只得強忍住那火燙而又黏糊糊的奇怪感覺,緊緊

    地抓住那根活力十足的roubang!

    朱三只覺靜兒的玉手清涼而又柔嫩,仿佛被朝露沾濕的花朵一般,讓他高漲

    的yuhuo降溫不少,朱三乃是色中老手,但以往的每個女人都只能讓他yuhuo更加高

    漲,如同火上澆油,卻從未遇到過像今天這樣的情況,他既新奇又詫異,于是徐

    徐松開靜兒的玉腕,讓她自由發(fā)揮,并閉上眼睛,仔細(xì)體會被柔嫩小手緊握的滋

    味!

    朱三細(xì)細(xì)品味著,不禁又想起了沈玉清,自從沈玉清隨了他以后,天生的嬌

    媚氣質(zhì)便漸漸蓋過了原來的清冷,尤其在歡愛之時,那骨子里的媚態(tài)更是顯露無

    疑,沈玉清在服侍他的時候,從眼神到手法再到肢體動作皆是熱烈而魅惑的,仿

    佛一朵怒放的紅玫瑰,充分地展示著她的美艷和芳香,讓人無法拒絕,只想盡情

    地采摘和蹂躪,而靜兒不同,性格溫婉雅靜的她,仿佛一朵悄然綻放于夜間的淡

    粉色芍藥,不與旁人爭奇斗艷,只用她本身幽幽的清香裝點愛人的夢境,即便在

    取悅愛人時,靜兒也依舊是嬌怯怯、羞答答的,讓人心生憐意,不忍褻玩。

    雖然靜兒只是單手握著,不曾移動,但朱三仍然可以從靜兒的肢體語言中感

    受到她忐忑的心情,從小手的輕輕顫動中感受她的害羞和緊張,從用力握緊的力

    度中感受她對自己的畏懼和討好,她的手依然是那般清涼柔軟,身上也永遠(yuǎn)散發(fā)

    著那種淡淡的草藥香味,讓人神清氣爽,即便幾天未曾開葷的朱三興致再高漲,

    也為這種奇妙的香味所折服,內(nèi)心慢慢平靜下來!

    靜兒依舊那么溫柔嫻靜,玉手緊握著roubang,不拒絕也不迎合,她甚至連身子

    都還是側(cè)著的,臻首害羞地垂著,妙目微閉,時不時緊張地看一眼朱三,一觸碰

    到他那火熱的目光后卻又快速地移開。

    朱三對靜兒又愛又憐,舒服地嘆了口氣道:「乖,不要害羞,轉(zhuǎn)過身來,兩

    只手一起握住動一下,讓爺舒服舒服?!?/br>
    靜兒依言轉(zhuǎn)過身來,將另一只素手也放了上去,合握住那粗壯的棒身,乖巧

    地上下緩緩揉動,妙目卻始終緊閉著,似乎不敢看那面目猙獰的兇器。

    朱三只覺靜兒手法嫻熟而老練,春蔥玉指繞著rou柱來回按揉,左右扭擺搖動,

    直爽得嘶嘶有聲,不由得嘆道:「不錯,你手法真棒,弄得爺舒服極了,比玉兒

    她們都不遑多讓,要不是知道你是個處子,爺還真懷疑你是不是練過?!?/br>
    靜兒原本還擔(dān)心自己毫無經(jīng)驗,會讓朱三不適,聽得朱三此言,這才寬下心

    來,嬌羞地道:「殿下又取笑靜兒了,靜兒只是覺得殿下的龍根有點像靜兒平日

    用來搗藥的藥杵,所以試著用搗藥的方式胡亂揉了一通,沒弄疼殿下吧?」

    朱三聽罷,仔細(xì)感受了一下,這才發(fā)覺果然如靜兒所言,侍奉的手法跟搗藥

    一模一樣,這才明白她為何如此嫻熟,不禁啞然失笑道:「你這搗藥的手法還真

    是不錯,只是不知爺這寶貝和你的藥杵比怎么樣?」

    靜兒天性純凈,并未聽懂朱三話中調(diào)戲之意,只是如實答道:「藥杵怎能和

    殿下的龍根相提并論?靜兒失言,還望殿下原諒?!?/br>
    朱三笑道:「你我既是夫妻,在這房帷之中就不必那么拘謹(jǐn),你還是叫我夫

    君吧!跟夫君說說,這roubang和藥杵有何相同,又有何不同?」

    靜兒拗不過,只得應(yīng)了一聲是,然后害羞地道:「夫君的龍根和藥杵一樣粗

    圓堅硬,但夫君的龍根要長了許多,而且藥杵是死物,而夫君的龍根活力十足,

    讓靜兒有點把握不住……」

    朱三聽著靜兒這番一本正經(jīng)的比較,不禁對乖巧而純真的她又愛又憐,也不

    想再捉弄她,于是道:「好了,到此為止吧!再摸爺可就壓制不住內(nèi)心的邪火了!」

    靜兒玉面一熱,面帶歉意地道:「非是靜兒不愿將身子給夫君,實在是夫君

    身體未愈,不能傷了元氣,靜兒心中早已認(rèn)定此生跟隨夫君,等到夫君痊愈之后,

    靜兒定將身子毫無保留地獻(xiàn)給夫君,讓夫君滿意……」

    朱三嬉笑道:「那我們就這么說定了,到時候你可不許害羞逃跑喲!來,幫

    夫君穿上里褲吧,別戀戀不舍了!」

    經(jīng)朱三一提,靜兒這才發(fā)覺自己的一雙玉手還牢牢地握著朱三的roubang,于是

    趕緊撒手,面紅耳赤地為朱三穿上里褲,蓋好被子。

    收拾一番后,靜兒溫柔地道:「明早靜兒會為夫君準(zhǔn)備好早餐,送到房里來

    的,夫君好好歇息,不必?fù)?dān)心睡過頭,靜兒告退?!?/br>
    朱三深感靜兒之體貼入微,感慨之余,又惡作劇地道:「你不伺候夫君歇息

    么?這長夜漫漫,沒有人暖床,要是把爺凍著了可如何是好?」

    靜兒有些為難,但她只是略微思考了一下,便回道:「夫君說的是,靜兒考

    慮不周,還望夫君見諒,靜兒這就留下來照顧夫君?!?/br>
    說罷,靜兒便去解身上的衣扣。

    朱三沒想到靜兒居然當(dāng)真,連忙阻止道:「罷了罷了,爺剛才只是說笑而已,

    若是身邊躺著你這么一個絕色美人,爺今晚還能睡得著覺么?爺聽你的,身體要

    緊!你趕緊去歇息吧,夜深了,明天還得早起呢!」

    靜兒應(yīng)了一聲是,道了個萬福,便欲出門而去,朱三卻突然想起一事,忙起

    身道:「靜兒,你先別走,爺還有件事想問你?!?/br>
    靜兒只道朱三要留她,于是又轉(zhuǎn)了回來,繼續(xù)解衣扣。

    朱三見靜兒誤會,有些哭笑不得,于是問道:「這幾天來你都和爺在一起,

    那爺原來身上所穿的衣物是否都是你脫下來的,這段時間有沒有別人進(jìn)過房間?」

    靜兒見朱三問得認(rèn)真,于是停下動作,點點頭道:「沒錯,夫君那夜負(fù)傷歸

    來,只在客廳中待了半個多時辰,爺爺便將夫君送到這里來了,之后除了玉兒姑

    娘來夜探過幾回,沒有別人進(jìn)入。」

    朱三松了口氣,又問道:「那爺身上的物事是否都由你保管了?」

    靜兒回道:「正是,夫君隨身的物事都在這房中的柜子里,靜兒這就拿過來

    給夫君?!?/br>
    說罷,靜兒轉(zhuǎn)身走到房間一角,從柜子里取出一個盒子,拿到朱三面前。

    朱三將盒子里的物事仔細(xì)翻找了一遍,發(fā)現(xiàn)南宮烈送的心法秘籍、林家掌門

    印信和蚯狽令玉牌皆在,但卻不見那本從鐵面人身上搜刮來的羊皮小冊,而且一

    同丟失的還有薛云染的肚兜。

    朱三猜想秘籍和肚兜定是被沈玉清拿走了,但仍不甘心地問道:「所有的東

    西都在這里么?」

    靜兒肯定地道:「沒錯,夫君身上只有這些,至于夫君所穿的衣服,靜兒已

    經(jīng)都清洗干凈了,就掛在外邊園子里晾曬?!?/br>
    朱三心知靜兒不會撒謊,但卻不明白沈玉清為什么要這么做,如果說拿走薛

    云染的肚兜是因為吃醋,那拿走秘籍又是出于什么想法呢?

    朱三本來還心存僥幸,認(rèn)為自己雖然從鬼門關(guān)里走了一遭,但至少還有點收

    獲,卻沒想到這次是真正的竹籃打水一場空,又或許用偷雞不成蝕把米才能更貼

    切地形容他此次的遭遇,不僅什么好處都沒撈著,而且還傷了沈玉清的心,同時

    還得罪了鐵面人和薛云染這兩個正邪兩道的厲害角色,甚至差點一命嗚呼。

    朱三悔得腸子都青了,怔怔地看著盒子里的東西,半天沒有說出話來。

    靜兒見狀,不解地道:「夫君,有什么不對勁么?是不是丟了什么物事?靜

    兒幫你去找?!?/br>
    朱三回過神來,搖搖頭道:「不,沒有什么物事丟失,爺只是想起了那夜驚

    險的經(jīng)歷,所以有些走神,你把東西放回原處,回房歇息吧,沒事了?!?/br>
    靜兒心知朱三有異,但又不好再追問,只得依言將盒子放回柜子里,出門回

    她的房間去了。

    朱三起得很早,靜兒來時他便已穿好了衣服,洗漱完畢用完早餐后,兩人便

    來到了客廳。

    客廳門口地上放著幾個包裹,桌上還擺著幾杯水酒,顯然都是為朱三他們送

    行準(zhǔn)備的,等候多時的吳老與尚布衣坐在圓桌前,小虎則立在吳老身后。

    吳老看了看朱三身后,見沈玥等人還未到,于是示意小虎去門口望風(fēng),然后

    做了個請的手勢,請朱三坐下,壓低聲音道:「老朽實在有些年老昏聵了,竟險

    些忘了將兩件要事稟告殿下,昨夜殿下走后老朽才想起來,差點誤事?!?/br>
    朱三問道:「何事如此緊要?舅公且說。」

    吳老道:「這件事,說的是前幾日京城來了圣旨,召山西巡撫于謙入京,

    任兵部左侍郎?!?/br>
    朱三詫異地道:「此事與我有何干系?」

    吳老正色道:「此事與殿下確實毫無干系,但殿下卻要想辦法扯上關(guān)系!」

    見朱三一臉不解,吳老又道:「殿下可知于謙此人?」

    朱三搖搖頭道:「舅公明知我對官場之事一無所知,何必為難于我呢?」

    吳老道:「殿下可別小看了這個于謙,他可不是一般的人物,他為官清廉,

    剛正不阿,且很有謀略,早年深得內(nèi)閣重臣楊榮、楊士奇等人器重,三十二歲便

    官居正三品兵部右侍郎,歷任河南、山西等地巡撫以來,更是政績斐然,民望極

    高。

    前年,權(quán)傾朝野的閹賊王振忌恨于謙不送禮的行為,捏造罪名陷于謙入獄,

    欲殺之而后快,但不料河南山西兩省群民共憤,聯(lián)名上書,王振見殺不了于謙,

    只得編造了一個借口,謊稱抓錯了人,但仍然不愿放過于謙,將他降職為大理寺

    少卿,囚居山西,誰知兩省官民仍不肯罷休,紛紛上書或者進(jìn)京俯伏于宮門前,

    請愿讓于謙復(fù)職留任,再加之幾位藩王也進(jìn)言為于謙說話,所以于謙最終得以官

    復(fù)原職。常言道取江山易守江山難,殿下南征北戰(zhàn)、征服天下可能用不著于謙,

    但日后治理天下,于謙卻是王佐之臣的最佳人選!」

    朱三若有所思地道:「舅公的意思是讓我刻意接近他,與他交好,為將來治

    理天下做打算?」

    吳老點點頭道:「不錯,老朽正是此意!于謙任河南巡撫時,老朽就跟他打

    過照面,他被閹賊王振陷害入獄后,老朽又通過幾位朝廷里的故交搭救過他,彼

    此之間交情不淺,此番全城搜捕采花賊,便是于謙批準(zhǔn)的,此舉一方面是為全城

    百姓,另一方面也是幫老朽一個忙,前天老朽曾親自登門道謝,并帶上了一些薄

    禮,但于謙堅辭不受,分毫不取,只道是他份內(nèi)之事,其為人可見一斑!」

    朱三心存懷疑道:「常言道無官不貪,這世上居然還有如此清廉的官吏,舅

    公莫不是在說笑吧?」

    吳老正色道:「老朽也知官場黑暗,但于謙不同,他歷任河南、山西兩省巡

    撫,官大權(quán)重,但與民卻秋毫無犯,哪怕被冤枉入獄后仍不改氣節(jié),大罵王振等

    閹黨禍國殃民,復(fù)職后,同僚曾勸他多少也送點東西給王振做人情,哪怕是土特

    產(chǎn)也好,于謙慨然答道:「絹帕蘑菇及線香,本資民用反為殃。清風(fēng)兩袖朝天去,

    免得閭閻話短長!」事后依舊我行我素,由此可見其品質(zhì)之剛正,實乃濁世中的

    一股清流!」

    朱三聽罷,若有所思地道:「若果真如舅公所言,此人確實了不起,但如此

    剛正清廉之人,我又該如何接近呢?」

    吳老皺了皺眉道:「此正是老朽擔(dān)憂之處,于謙此人非利益所能打動,但殿

    下又不可貿(mào)貿(mào)然說出真實的身份,只能先拜訪結(jié)交?!?/br>
    說罷,吳老從衣袖中掏出一封書信,遞給朱三道:「此乃老朽所寫的推薦信,

    殿下拜訪于謙之時交與他,并以林家之主的身份與他結(jié)交,然后循序漸進(jìn),加深

    感情,等到殿下奪取天下后,這份交情就有用武之地了!」

    朱三接過書信,放于懷中,感慨道:「舅公未雨綢繆、深謀遠(yuǎn)慮,讓我佩服,

    此事我記下了,等到了京城,必定抽空去拜訪于謙。舅公剛才說有兩件要事,不

    知另一件又是什么事?」

    吳老道:「前幾天老朽收到線報,說慕容世家所在的白云山莊遭遇了一伙惡

    賊夜襲,損失慘重,莊主慕容赫身受重傷,至今仍昏迷未醒,其子慕容秋已經(jīng)公

    告武林,繼任莊主之位了?!?/br>
    朱三略微回憶了一下道:「慕容世家雄踞福建百余年,根深蒂固,這伙惡賊

    不僅敢惹慕容世家,而且還令慕容世家損失慘重,莫非……是修羅教所為?」

    吳老點點頭道:「殿下之意正與老朽暗合,老朽也覺得除了修羅教外,恐怕

    再沒有人敢對慕容世家這般無禮了!」

    朱三感慨道:「修羅教接連對南宮和慕容兩大武林世家發(fā)難,足證其勢力之

    雄、野心之大,而且更可怕的是,修羅教依舊躲在暗處,就像一條潛伏的毒蛇一

    樣,冷不丁出來咬一口,讓人防不勝防,即便不死也會元氣大傷,有這樣的敵人

    真是可怕!」

    吳老道:「殿下說得不錯,這些年老朽一直暗中調(diào)查修羅教,發(fā)現(xiàn)他們行事

    極為隱蔽,若是有什么行動,很短的時間內(nèi)便能聚集一大批好手,事成之后又無

    聲無息地散去,根本尋找不到蹤跡,更不知道修羅教的總部位置所在,但話說回

    來,沒有這樣的實力,也不足以讓天下震動,攪亂局勢,老朽的驅(qū)虎吞狼之計也

    就無從實施了!」

    朱三道:「如果我所料不差,舅公南下不止為了去廣西征兵,而且還為了慕

    容世家,對吧?」

    吳老微微一笑道:「殿下猜的不錯,老朽確實有此意圖。一來慕容赫病重,

    老朽理應(yīng)前去探望,二來其子慕容秋已掌大權(quán),老朽也必須去道賀,順便試探一

    下他的為人和野心,看他是否愿意擁護(hù)殿下?!?/br>
    朱三道:「慕容秋此人,我倒是在環(huán)秀山莊與其打過交道,從武功上來說,

    慕容秋稱得上年輕一代中出類拔萃的人物,從為人處事上來看,慕容秋謙遜有禮,

    毫無世家子弟那種慣有的驕縱之氣,與莫浩宇、唐天縱之流大不相同?!?/br>
    吳老眉頭一抬道:「哦?看來殿下對慕容秋印象不錯呀!既然你們有交情,

    那爭取他擁護(hù)的把握就大多了?!?/br>
    朱三不解地道:「舅公不是說四大世家都跟先皇有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曾經(jīng)幫

    助先皇脫險么?慕容秋作為慕容世家傳人,理應(yīng)繼承先輩遺志才對,為何還有此

    擔(dān)心呢?」

    吳老輕嘆道:「人心難測呀!慕容赫、南宮烈、林泰、西門致遠(yuǎn)這一輩人確

    實忠肝義膽,全力幫助過先帝,但他們的后代就難說了,而且我們之前有過約定,

    除非遭遇大難,否則絕不對任何人提及以前的舊事,即便是至親之人也不例外。

    環(huán)秀山莊出事之前,南宮烈就做好了準(zhǔn)備,因此南宮世家不用擔(dān)心,而此次

    慕容世家之難來得突然,慕容赫傷重昏迷,至今未醒,可能沒來得及將前塵往事

    告知慕容秋,所以老朽必須去一趟福州,如能救醒慕容赫那是最好,如果不能救

    醒,也要想方設(shè)法讓慕容秋知道他的責(zé)任!」

    朱三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舅公此行確實勢在必行,但正如舅公所言,

    人心難測,您可要多加小心哪!」

    吳老拱手道:「謝殿下關(guān)心!老朽自會注意,殿下不必牽掛?!?/br>
    說話間,小虎突然走了進(jìn)來,吳老會意,于是使了個眼色,示意朱三噤聲。

    不多時,沈玥和沈瑤母女便來到了客廳,見人已到齊,吳老朗聲道:「林莊

    主,你們來此不過十天,卻為了沁兒之事奔波勞累,甚至還連累林莊主負(fù)傷,老

    朽和布衣深感愧疚,本想留大家在莊中多住幾日,以盡地主之誼,但考慮到林莊

    主有要事在身,所以不敢強留。常言道天下無不散之宴席,今日一別,不知何日

    才能再聚,大家之恩情,老朽與布衣皆記在心中,特意備了一點薄酒和盤纏,為

    大家送行!」

    朱三道:「前輩見外了,我們來此本就是有求于尚兄,因緣際會幫了一點小

    忙,何必言謝呢?此次太原之行雖然短暫,但林某卻收獲頗豐,等到辦完事后,

    必定再回太原與前輩及尚兄相聚!」

    吳老轉(zhuǎn)過身,端起酒杯道:「時候不早了,老朽就不耽誤大家的行程了,我

    們滿飲此杯,就此分別!」

    眾人皆舉杯,一一喝下,唯有朱三被靜兒攔住,只聽她輕聲道:「夫君,你

    身體還未痊愈,不能飲酒的,不如讓靜兒為夫君代飲?!?/br>
    靜兒聲音雖小,但在場眾人卻聽得清清楚楚,沈家三女聽罷,均是面露喜色,

    齊齊望向朱三。

    朱三寵溺地看了靜兒一眼,將酒杯遞給她道:「好,我聽你的?!?/br>
    靜兒接過酒杯,小口小口地喝完,抬眼一瞧,卻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

    臉上,羞得她滿臉紅云,連忙躲在了朱三身后。

    吳老笑道:「靜兒,爺爺差點忘記交待你了,不過看你現(xiàn)在的模樣,應(yīng)該也

    不用爺爺多說了。」

    靜兒嗔怪地道:「爺爺,您別說了……」

    吳老呵呵一笑,轉(zhuǎn)而對朱三道:「林莊主,老朽這個孫女自小跟著老朽長大,

    不懂什么規(guī)矩,又不會武功,一路上還得你多費費心,照顧她一點?!?/br>
    朱三拱手道:「前輩放心,靜兒對我真心實意,且有救命之恩,晚輩自會好

    好待她,絕不辜負(fù)她的情意,待晚輩找到玉兒,定會帶靜兒回來完婚!」

    吳老點點頭道:「好!有你這句話老朽便放心了!車馬已在莊外等候,小虎,

    你送林莊主他們出城,老朽和布衣就不遠(yuǎn)送了!」

    朱三向吳老與尚布衣分別拱手施禮,然后帶著靜兒與沈家三女出門而去,小

    虎拿起地上的包裹,緊隨朱三他們而去。

    尚家莊外,兩架馬車早已在此等候,朱三和靜兒上了前面的馬車,沈家三女

    則乘坐另外一輛,小虎將包裹放好之后,騎馬在前引路,一行人離開太原,直奔

    京城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