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2月20日

    第十五章·升仙

    議事結(jié)束之后，圣靈宮大殿之中，瓊山真人起身告辭，下去準備，而楚清儀，則是看著自己面前的母親，朱唇輕啟，猶豫了幾下，似乎是有什么事要說。

    半晌之后，就見楚清儀突然抿緊紅唇，到了喉嚨口的話語，又咽了回去。

    楚清儀如此，一旁的云婉裳自然是看在眼中，只見后者緩緩道：「有什么想說的，便說吧！?！?/br>
    這是云婉裳的原話，也是她看出自己女兒難言之隱后的反應。

    聽到自己母親這般說，楚清儀猶豫了片刻，徐徐開口道：「母親，未來……。你可否，繞王野一命？?！?/br>
    楚清儀看著自己的母親，滿臉真誠。

    而云婉裳聞言，面色如常，沒什么波動，彷佛此時此刻女兒所說的話，早已經(jīng)在預料之中一樣，云婉裳緩緩道：「在你之前，王老五……。也說過同樣的話。清儀，你老實和母親說，你怎樣看……?，F(xiàn)在的王野？?！?/br>
    「他……?！?/br>
    聽到自己母親這般說，楚清儀頓時便是一陣沉默，似乎是在內(nèi)心深處，組織著語言，半晌，方才開口道：「對現(xiàn)在的天下來說，他是當之無愧的君王……。他做得很好，至少……?，F(xiàn)在的百姓們，不用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天庭有制度，修行界有秩序，凡人……。不會再是修行者們的玩物，修行者們，也不會隨意的屠殺，肆意揉捏。從某種方面來說，現(xiàn)今的天下，確實是百姓心目中的，太平世界！?！?/br>
    「太平……。你可知，什么是真正的太平嗎？。」

    聽到女兒這般說，云婉裳長嘆一聲，隨即道：「蕓蕓眾生，億萬百姓，六根不滅，五蘊熾盛。這個世界，哪里有那么容易的太平。對于百姓而言，仙人……。永遠是威脅，尋常百姓，雖然供奉仙人，他們敬仙，卻也畏仙。對于百姓來說，仙人翻手為云復手為雨，仙人的統(tǒng)治，未必會是他們真心想要的，只不過是因為絕對的武力，而不得不選擇服從而已。何況……。縱使沒有仙人，百姓，也不會服從同為百姓的人的統(tǒng)治，人性就是這般的復雜，永遠不滿足，永遠貪婪。就好比這一次散出去的《血神經(jīng)》，天庭保他們風調(diào)雨順，一世無憂。而他們呢，在沒有機會的時候順從，一旦有了機會，他們也想要當神仙，從被統(tǒng)治者，上升為統(tǒng)治者。若是沒有神仙，這天下，便會太平嗎？。也不會！?？v觀那些歷史朝代，多少王朝，多少帝國，滾滾長江東逝水。到最后，所爭的，也不過是四個字

    ——爭做皇帝！。所以說……。這個世界，不會有真正的太平，所有的太平，不過是短暫，表象而已！。有人，便有利益，有利益，便有爭斗。這個世間……。統(tǒng)治者的位置無論誰做，都會有被推翻的一天。確實……。王野做的很到位，至少現(xiàn)在的天庭，是當年的天師府，我……。乃至你的父親，都沒有企及的高度！。但……?！?/br>
    「他的天庭，建立在欺瞞之上，他的國度，建立在虛偽之中，他讓那些百姓，以香火貢獻壽元，縱使是保他們一輩子衣食無憂，也不過是利益交換而已?；蛘哒f，更簡單直白一些，現(xiàn)今天下的百姓，不過……。是他王野圈養(yǎng)的牲畜而已，喂飽了，養(yǎng)肥了，收割壽元！。這樣的統(tǒng)治，能可統(tǒng)治一時，未必能可統(tǒng)治一世！。說點兒道貌岸然的話，為娘反她，是為了天下人反他！。說點兒貨真價實的話，這個天下，他王野……。不配！?！?/br>
    云婉裳的話，依舊霸氣，依舊簡明扼要。

    楚清儀聽在耳中，一時無言，因為她也知道，當自己母親從永恒國度中出來的那一刻起，這個天下，便不再姓王了。

    至少，建立在天師府廢墟之上的王野，不配再統(tǒng)治著這個世界。

    因為這個天下，只能由自己母親來統(tǒng)治，而且，沒落的天師府，不會隨著自己母親「復蘇」，而再度沒落下去，相反，天師府這三個字，日后注定，將要取代天庭！。

    楚清儀能夠料想的到王野的結(jié)局，只是……。

    看著楚清儀這般神情，云婉裳不慌不忙的道：「真正的太平，不應該建立在欺瞞之上，至少……。也要保證最大程度的公平公正。天庭有些地方確實做的很好，但有些地方……。將是它的敗因！。王野雖然明面上能夠鎮(zhèn)得住姜黎，但其實……。天庭的建立，已經(jīng)落了下成，或許，現(xiàn)在君臨天下的他，還未真正的察覺吧。姜黎……。幫助其建立天庭的……。狼子野心！?！?/br>
    「狼子野心？?！?/br>
    聽到云婉裳這般說，楚清儀滿臉疑惑。

    「母親，姜黎幫助王野建立天庭，對他自己也有好處吧，為何……。會是狼子野心呢？?！?/br>
    「很簡單，天庭的制度，存在問題！?！?/br>
    看著女兒滿臉疑惑，云婉裳耐心解釋。

    「任何一個王朝，任何一種制度，在建立之初，都應該是與統(tǒng)治之下的百姓親近和善，身寄于民。而現(xiàn)今的天庭，太過高高在上，太過神權(quán)縹緲，如此統(tǒng)治，或可百年千年，但其根本，不是制度問題，而是天庭眾仙的實力問題。若然沒有這份實力，這種統(tǒng)治，也必將會瓦解。天庭現(xiàn)今制度的缺陷，便是姜黎留下的一個破綻，未來應付王野的破綻！?！?/br>
    「王野的身體，你應該最清楚，他還能存活多久？。千年？。萬年？。若然有朝一日，王野病危，這樣的制度，只會讓姜黎，鳩占鵲巢。得益最大者，也注定會是姜黎。而且，現(xiàn)今天庭，無論王野看不看得破姜黎的謀劃，他都沒有選擇，當今天庭，他……。無人可用！。姜黎假臣服也罷，真臣服也好，王野……。仙帝的位置，總歸不會坐的那般安穩(wěn)！?！?/br>
    云婉裳說完這番話之后，隨即話鋒一轉(zhuǎn)道：「為此，母親給他準備了一個禮物，或者說，為姜黎！。而這個禮物，一旦送到姜黎手里，姜黎……。自然會知道該怎么用！?！?/br>
    「禮物？?！?/br>
    聽到母親這樣說，楚清儀滿臉疑惑。

    「什么禮物？?！?/br>
    「一件……。誅心的禮物！?！?/br>
    云婉裳目光深邃，話語中，帶著一份狠厲。

    而在這句話說完之后，云婉裳又轉(zhuǎn)而看了看自己的女兒，開口道：「清儀，你對他……。還有愧疚吧？。若然沒有，璇璣閣，你……。還有雪琪，怎會淪落至此？。論資質(zhì)，論修為，論智計，王野哪一項比得過你，若不是你處處對他留手，他又豈會如現(xiàn)在這般得寸進尺！。今后之事，你不需要過多參與，全數(shù)……。交給娘親吧！。」……。

    「父親！?！?/br>
    伏龍峰之內(nèi)，姜黎的兒子姜武陽一臉凝重，來到了自己父親的房間。

    此時，姜黎已然和衣而臥，聽到門外兒子的聲音，披了件衣服，坐起了身來。

    一點殘燈，燭光映照。

    「大晚上的，有什么事嗎？?！?/br>
    姜黎起身開門，坐到了桌子邊。

    而其子姜武陽，卻是快步進入房內(nèi)，從懷里，拿出了一頁紙張。

    「父親，您之前，不是讓我安排招安之事，我選了一部分修煉了《血神經(jīng)》的凡人，準備在日后的大典中，讓他們加入天庭?！?/br>
    「這種事你看著處理便好，也不需要和我說吧！?！?/br>
    「其他人倒是無妨，只不過這當中有一個人……?！?/br>
    姜武陽說到這里，將懷里拿出來的紙張放在了姜黎的面前。

    那是一張人像畫，畫中之人，清新脫俗，美艷絕倫，宛若鄰家小姑娘一般古靈精怪。

    看到這張畫像的瞬間，姜黎神情便是一變，臉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只見他手拿著畫像，目光收攏，半晌無言，似乎早已經(jīng)是魂游天外，不知所蹤了。

    「父親！?！?/br>
    眼見自己父親如此，姜武陽小聲問詢。

    「這人的背景、出生，查了嗎？。」

    半晌，姜黎方才回過神來，漠然開口。

    「查了，沒什么問題！。」

    姜武陽開口定性。

    「既是如此，天助我也！。哈……?！?/br>
    只聽姜黎冷笑一聲，隨即道：「留下吧！。我會讓帝君看到的！?！?/br>
    「父親您是打算……。」

    「攻城為下，攻心為上，咱們的帝君，身體……?？刹辉趺春媚兀??！?/br>
    姜黎話音落下，將那人像畫，默默地捏在了手里。

    之后的第二天，龍虎山大殿之上。

    群仙聚集，按部就班。

    天庭的制度，某種程度上和凡間的朝廷相差不遠，天庭的眾仙，好似凡間朝廷的百官，各自管理著各自的事情。

    數(shù)百年的摸索，天庭的制度已然成熟，眾仙們每天早上都會如凡間的百官一般，上朝議政。

    而王野，縱使身體不好，卻也一直兢兢業(yè)業(yè)，從未缺席。

    若是放在凡間的朝廷當中，王野，當之無愧是一代圣君，百姓人人稱頌的好皇帝。

    勤政愛民、奉公守己。

    而今日，天庭的朝堂之上，眾位仙家，各個表情凝重，上得殿來。

    坐于龍椅之上的王野，面色沉著，如刀子一般鋒利的目光，在大殿上所有人的身上一一掃過，隨即沉聲道：「赤峰真人，血神之事，調(diào)查的如何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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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野開口，第一件事，便是當下天庭的兩大要緊事之一。

    名喚赤峰真人的神仙聞言，頓時站了出來，拱手施禮道：「啟稟帝君，血神……。血神太過狡猾了，行蹤不定，老臣這數(shù)日以來，已經(jīng)布下了天羅地網(wǎng)，可血神……。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

    聽著殿下赤峰真人的言語，王野面色不變，只是不咸不淡的回應了一句：「抓緊盤查！?！?/br>
    隨后，王野話鋒一轉(zhuǎn)，看向了大殿上的赤火神君。

    「《血神經(jīng)》的事情，處理的如何了？?！?/br>
    赤火神君同樣拱手施禮，恭敬回應道：「啟稟帝君，散落在凡間的《血神經(jīng)》數(shù)量雖眾，但咱們天庭一來有凡間朝廷勢力，二來仙者眾多，這些日子以來，散播在外面的《血神經(jīng)》，已經(jīng)回收了不少。而且一些修煉了《血神經(jīng)》，犯上作亂的賊人，也已經(jīng)按照帝君的吩咐，派遣天兵天將，在凡人眾目睽睽之下，當場誅殺，展現(xiàn)仙人圣威?！?/br>
    赤火神君說到這里，頓了一頓，隨即又跟著道；「另外《血神經(jīng)》散播的源頭，數(shù)日以來也一直在調(diào)查。背后散播之人，數(shù)量龐多，如若不然，也不可能一夜之內(nèi)，出現(xiàn)在大江南北。不過也正是因為數(shù)量

    龐多，所以現(xiàn)在還在調(diào)查之中。不過現(xiàn)在凡間，失控的動蕩基本上已經(jīng)控制的差不多了，再加上姜太公負責的招安，《血神經(jīng)》帶來的影響，已經(jīng)是微乎其微了……?！?/br>
    聽到赤火神君這般說，輪椅之上的王野眉頭緊鎖，隨即道：「微乎其微？。這次事件，對天庭的影響，將會一直持續(xù)，而不是什么所謂的微乎其微！。你們，是和平安定的歲月太長，全都麻木了嗎？。無論是先前的血神憑空現(xiàn)世，還是現(xiàn)在的《血神經(jīng)》，天庭……。一直處于被動防守的狀態(tài)，從未主動占得先機，……?？瓤取?。天庭這數(shù)年來經(jīng)營的勢力，難道都是假的不成？。要你們何用！?！?/br>
    王野說到這里，猛地一拍身下的龍椅。

    臺下的眾仙全都嚇得渾身一哆嗦，不敢多言。

    而王野，在咳嗽了兩聲之后，方才緩緩道：「姜黎，招安之事，準備的如何了？?！?/br>
    「啟稟帝君，已經(jīng)全都準備好了！?！?/br>
    「那便行，把這件事安排好了，別再出什么幺蛾子！?！?/br>
    王野說罷，似乎話鋒一轉(zhuǎn)，想要再說些其他什么。

    不過就在他開口之際，一旁的姜黎卻是再次插嘴道：「帝君，招安之事，老臣還有一些建議！?！?/br>
    「哦？。你說！?！?/br>
    對于姜黎，王野也是清楚，這老匹夫雖然心思多，但卻是一把雙刃劍，用的好了，可堪奇效。

    只聽姜黎緩緩開口道：「啟稟帝君，老臣思前想后，始終是覺得，招安之事，且需帝君親臨才好！。招安之日，凡間修煉《血神經(jīng)》的修士，足足上千之眾，若然帝君親臨。一來，可以讓他們感受到天庭對他們的重視，日后他們更該感恩戴德。二來，也讓他們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天庭的聲勢越大，他們便越加敬畏！?！?/br>
    聽著姜黎所言，王野思慮片刻，開口道：「也罷……?？瓤取?。那便，如卿家所言吧！?！埂?/br>
    翌日，龍虎山。

    華燈初上，天門大開。

    無數(shù)的人潮，涌入龍虎山四周。

    雖上不得山，但天庭廣開天門、招人登仙的舉動，卻是百年難求。

    因此無數(shù)的王公貴族，無數(shù)的商販走卒，全都涌了過來，縱使他們不在名單之列，依舊是想要目睹這畢生難得一見的一幕，就連當今皇帝，都帶著皇后、太子等等來了。

    不過也因為是在龍虎山周圍，所以即便是當今圣上，也與凡人無異，沒有半分特權(quán)，而且因為來的人太多，烏泱泱的，摩肩擦踵，將整個龍虎山，圍了一個密不透風。

    不知多少人，想要近距離的一睹天庭風采，尤其是……。

    這種很可能普通人一輩子都難以見到的場面，更有甚者，已經(jīng)是抱著沾惹福蔭的想法而來。

    不過這些人畢竟不是主角，而且這樣的凡人數(shù)量雖眾，但卻沒有一人，膽敢踏上龍虎山分寸之地，只是在山腳極遠之處，盤踞眺望，而那正對著龍虎山上山石階前方，足足上千道身影，頭戴斗笠，身穿紗衣，清一色的純白素潔，不染塵埃。

    這些人……。

    正是天庭收羅來的修煉了《血神經(jīng)》的凡人，此時此刻，這幫凡人也算是入了修行的門檻，再加上已經(jīng)入了天庭的仙籍，待遇自然是與普通凡人不同。

    他們整整齊齊的全都筆直的站立在龍虎山山腳之下，排列整齊，宛若軍陣。

    每一個人都不發(fā)一語，靜靜等待。

    等待著天門大開，等待著眾仙降臨。

    而周遭的百姓，雖然交頭接耳，竊竊私語，但每一個人看向場中那穿著統(tǒng)一的身影，都滿是羨慕。

    對于他們來說，這些人是幸運的，是馬上便要成仙的仙人，是他們高不可攀的存在。

    這幫凡人里，有他們的親友，有他們的家眷，但無論是什么關系，每個人眼神中的羨慕，都是藏匿不住的。

    而此刻畢恭畢敬站在龍虎山腳下的千人，每個人雖然看上去云淡風輕，但心里的激動，自然也是非任何筆墨能夠形吞。

    尤其是……。

    在此刻成千上萬的百姓的注視之下，這幫人，就要脫離凡人，登高成仙！。

    成了仙人，便是那朝廷的皇帝，都要低上一等！。

    這般看來，也由不得他們不激動。

    而就在數(shù)以萬計的蒼生黎民翹首以盼的當下，龍虎山山頂，高空之中，一抹金光，突然憑空出現(xiàn)，如雨后彩虹般，灑滿半片山腰。

    隨即，天上的云彩，如排兵布陣般，左右分離。

    「天門！。天門開了！。」

    隨著云彩分開，就見那高聳入云的龍虎山上方，漫天金光中，四周的云彩如敞開的大門，左右分開。

    虛無縹緲的高空之上，金光如湖水般蕩漾，泛起漣漪之余，一股rou眼可見的光波，以漣漪為中心，朝著四周擴散，速度飛快、眨眼即至。

    光波過去，就見……。

    青草換新，野花爭艷。

    垂柳朝東，白云消散。

    禽獸低頭，蟲蟻回避。

    便是一些江湖人士手里的刀劍，彷佛都變得綿軟無力了開來。

    那璀璨的金光，有一大半，照射在了場中眾人身上。

    神圣威嚴之感，彌漫心

    頭。

    且隨著金光照耀，就見那如水波一般蕩漾的虛空之中，數(shù)道身影，從虛空中整整齊齊的飛出。

    銀盔銀甲，威風凜凜。

    正是天庭的天兵天將！。

    對于這些天兵天將，百姓們自然是熟識。

    而這幫天兵天將，足足有數(shù)百之眾，出場之后，便憑空而立，待陣兩側(cè)。

    隨即，便見一超凡脫俗的老道，憑空而出，手持拂塵，鶴發(fā)童顏，正是天庭兩位二劫散仙之一——姜黎！。

    只見姜黎手持圣旨，憑空飛出。

    懸停在高空之余，手中圣旨，徐徐展開。

    瞬間，天降金蓮，五氣紛呈。

    下方的凡人，頓時紛紛跪拜，滿臉虔誠。

    便是那凡間的皇帝，都如四周的百姓一般，老老實實的跪在地上。

    所有人都是一臉虔誠一臉認真地微微抬頭，看向上方出現(xiàn)的姜黎。

    那千名天庭招安的修士，此時此刻也是畢恭畢敬的跪在地上，宣聽圣旨。

    只見此刻手持天帝圣旨的姜黎，在凡人的眼中，身形彷佛變得如山岳一般高大，更勝呼嘯而來的浪濤，壓在每個人的心頭，讓他們不由得將頭埋的更低，生怕觸犯仙家威嚴。

    只聽姜黎口頌圣旨，姿態(tài)威嚴，仙家之語，如暮鼓晨鐘，響徹在每一個人的耳畔。

    伴隨著圣旨讀完，只聽姜黎一聲「卿此」，將手中展開的圣旨合了起來。

    下一秒鐘，隨著圣旨閉合，姜黎閃身一旁，萬里無云的高空之上，突現(xiàn)殿堂樓宇，群仙站立。

    「仙帝圣駕，萬俗辟易！?！?/br>
    姜黎齊聲高喝，聲音如滾滾浪濤，似陣陣奔狼，傳響萬米不絕。

    聽到姜黎這般說，凡間的百姓們頭更低，額頭貼著地面，不敢抬眼仰視。

    仙帝……。

    那是仙帝！。

    想不到……。

    仙帝竟然也來了！。

    人群震驚，卻是再無一人膽敢竊竊私語，彷佛……。

    剎那間所有人所有物，萬籟俱寂！。

    「恭迎帝尊！?！?/br>
    也不知道是哪位神仙率先喊話，隨即，下方的百姓們，乃至一同出現(xiàn)的其他諸仙，紛紛齊聲高喝。

    洪亮的聲音，響徹四野，余音繞梁，三日不絕。

    恭維敬重之聲，聲透寰宇。

    這一刻，下方的無數(shù)人，卻是沒有任何一個人，膽敢偷偷抬頭看去，只

    因為在他們的心中，仙帝二字，代表的是這個世間最強大的那個人，同時也是所有人，心目中最至尊的真神！。

    唯一的信仰！。

    隨著民眾一聲聲的齊聲高呼，就見王野的身影，越加的清晰，他就像是從另外一個世界來到所有人頭頂上一樣，端坐于龍椅之上，姿態(tài)高貴。

    他的下方，左右兩側(cè)，各是站立著天庭眾仙，洋洋灑灑，宛若黃豆一般。

    王野出現(xiàn)之處，身后虛空之中，金蓮綻放，七彩貫宇，祥云朵朵，五氣頻頻。

    宛若夢中方能出現(xiàn)的場景，此刻……。

    卻是完完整整的出現(xiàn)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直到……。

    「眾卿平身！?！?/br>
    王野的一句平身，仙人們，乃至下方的凡人們，方才一個個誠惶誠恐的站了起來。

    也直到這時，他們才看到了讓他們終身難忘的一幕！。

    那高大的仙帝身影，彷若日月，更似蒼天，虛無縹緲，卻又華麗多姿。

    雖看不真切，但所有人都能感受到，宇宙的浩淼，時間的無窮，仙帝的威儀，眾仙的壓迫！。

    只見端坐在龍椅之上的王野，微微低頭，目光在龍虎山山腳下上千名修士身上一一掃過，神識所過之處，這些人的面吞、樣貌、身段、修為，全都一覽無余。

    對于成就散仙之身的王野來說，這些人不過方才踏入修行之道，比之于螞蟻，強不了多少。

    王野的神識所過之處，他們沒有一絲一毫的察覺。

    不過……。

    就當王野的神識掃過其中一名修士的身上的時候，他的神識猛的一頓，瞳孔更是瞬間收縮。

    不過下一秒鐘，王野便恢復了正常。

    饒是如此，一旁的姜黎，都分毫不差的將王野的表情神態(tài)，收入眼底。

    而王野，悠悠然的開口：「諸位仙家，從今日起，你們便剔去凡骨，登籍入仙。成仙者，不戀紅塵，不貪五蘊，災禍自絕，五趣自渡。凡仙者，皆為百姓，皆為天庭！。貪嗔癡恨、燒殺掠奪，為天條所不吞，為天庭所不恥，凡以仙籍欺壓百姓者，定斬不赦，切記！?！?/br>
    王野說完這番話，也沒再多加拖延，而是隨手一揮，只見袖袍翻飛間，圣澤光幕，如空山新雨，落在了數(shù)千修士身上。

    隨即，祥云蓋頂，彩虹開道，在無數(shù)凡人的見證之下，這些修士，緩緩平地飛升，往龍虎山，山頂而去……。

    圣潔一幕，傳響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