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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崢嶸歲月在線閱讀 - 【崢嶸歲月】(5)獵物

【崢嶸歲月】(5)獵物

    2021年4月19日

    第五章:獵物

    沈泉到醫(yī)院的時候,正值問診的早高峰,所以他也沒坐電梯,而是從安全通

    道直奔樓上。

    剛一到三樓走廊,就聽著右手邊里側(cè),一幫人堵在病房門口嗓門很大的吵吵

    著。

    沈泉快步上前,一眼就看著被氣得俏臉通紅、泫然欲泣的藍(lán)心,以及跟她長

    得有三分像的母親。

    「說啥也不好使,今天必須把錢還了!」

    「哭也沒用,沒錢就把你賣了!」

    四五個一看就是地痞無賴類型的青年,指著藍(lán)心和病床上一個神色蒼白的中

    年,不斷威脅恐嚇道。

    門口倆保安像是不敢招惹,也沒怎么出聲。

    反倒一個小護(hù)士忍不住開口喊了兩句,「閉嘴!這里是醫(yī)院,禁止大聲喧嘩!

    趕緊走,別打擾病人休息,不然我報警了!」

    「你報唄,我們又不是來鬧事的?!?/br>
    「欠債還錢天經(jīng)地義!」

    藍(lán)心母親沉聲說道,「錢我們還,但你們得容點(diǎn)時間。賣房賣地不也得人出

    院么?」

    「那是你的事兒!」

    「都寬限一星期了,今天必須見到錢!」

    「否則」

    正此時,沈泉面無表情的走了過來,沉聲問道,「否則你能怎么地?」

    地痞青年雙眼微瞇,「你誰???」

    「我叫沈泉,華夏政法大學(xué),法律專業(yè)碩士在讀?!股蛉苯颖砻魃矸?,隨

    后態(tài)度強(qiáng)勢的繼續(xù)問道,「他欠你們多少錢,怎么欠的,欠條呢?」

    「還有,你們是干啥的,誰給你們的權(quán)利這樣催收債務(wù)?!」

    地痞青年一愣,「姓藍(lán)的在賭桌上輸?shù)腻X,連本帶利」

    「賭桌?我國法律不承認(rèn)賭博產(chǎn)生的債務(wù),還利息?想瞎了心吧?」

    「姓藍(lán)的,啥意思?這錢要賴唄?!」

    沈泉抬手懟了懟青年的肩膀,「躲開點(diǎn),別堵門!啥年代了,不知道欠錢的

    都是大爺么?錢一會兒給你,上一邊等著!」

    「」

    藍(lán)心此時看見他就像看見了主心骨,「沈泉」

    「沒事兒,我來了。」

    沈泉把鮮花和果籃遞過去,隨后很禮貌的跟兩個長輩打了聲招呼,「叔叔阿

    姨,你們好,我是藍(lán)心的同學(xué)。」

    「哎,你好你好,快進(jìn)來坐?!?/br>
    「你看這家里出了點(diǎn)事兒,讓孩子見笑了?!?/br>
    藍(lán)心所在的就是很普通的三口之家。早先生活在農(nóng)村,因?yàn)樗龑W(xué)習(xí)成績不錯,

    高中時父母決定搬來城里供她讀重點(diǎn)中學(xué)。

    等她考上了政法大學(xué),老兩口也沒再打算回村,就繼續(xù)在城里打工,過著平

    凡普通的生活。

    藍(lán)母性格和善,勤儉持家。藍(lán)父平時愛喝點(diǎn)小酒,沒事還耍點(diǎn)小錢,但也無

    關(guān)大雅。

    總之家長里短的,還算幸福,而且有個等姑娘學(xué)成歸來的盼頭。

    可事兒就出在前一陣。

    藍(lán)父在常玩的那個麻將館里,跟人起了點(diǎn)口角,然后不明不白的就被架上了

    錢兒比較大的賭局。

    要是輸點(diǎn)錢,大概也就到此為止了。

    可連續(xù)三天,藍(lán)父贏了將近八萬多,而且手氣越來越旺。

    大到賭場,小到棋牌室,但凡敢坐莊的,就指定有讓你拿不走錢的能耐。

    讓你贏錢,還連續(xù)贏,百分之九十是套兒。

    這玩意就是當(dāng)局者迷。

    已經(jīng)飄飄欲仙的藍(lán)父很配合劇本,一個晚上三五把牌局就扔回去十來萬。

    再之后,就上演了經(jīng)典的賭徒心路歷程,殺紅眼的想我能贏更多,我能贏回

    本。尤其是當(dāng)你拿的是借來的籌碼,就缺少了對現(xiàn)金的敬畏,最后只能越陷越深。

    輸?shù)靡粺o所有,還欠下巨款的藍(lán)父,也沒回家跟藍(lán)母說,反倒跟朋友喝了場

    大酒。

    這場大酒直接給自己喝進(jìn)醫(yī)院。

    知道真相的藍(lán)母也跟犯了高血壓,雙雙病倒。

    錢確實(shí)是賭債,但對于無權(quán)無勢的家庭,不給肯定是不行。

    這像是賭徒的最終歸宿,對一個幸福的三口之間也算飛來橫禍。卻不知始作

    俑者正站在他們面前,明目張膽的收獲著感激和尊敬。

    幾個人稍微寒暄了兩句,大概知道沈泉和藍(lán)心的關(guān)系,可這種場合也沒辦法

    往深了聊。

    「叔叔阿姨!這樣,你們好好休息,其他的事兒交給我解決?!雇膺呉粠腿?/br>
    看著,沈泉也不想多呆,于是起身說道。

    「這」藍(lán)父藍(lán)母面面相覷,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沈泉!你別去。」

    藍(lán)心快步走過來,拉住他的手,美眸中滿是擔(dān)憂。

    「放心吧,照顧好你爸媽?!?/br>
    沈泉回以微笑,柔聲說道,隨后朝門口那幾個地痞青年走去。

    「走吧?!?/br>
    「

    沒見著錢,走不了?!?/br>
    沈泉面無表情的回道,「錢我還,帶我去找你們老板,別墨跡!」

    「」

    半小時后,一個破舊的居民小區(qū),沈泉跟著青年走進(jìn)了名叫光明洗浴的大門。

    烏煙瘴氣的包房內(nèi),麻將機(jī)嘩啦啦轉(zhuǎn)動。

    青年走到一個光著膀子的中年跟前,低聲耳語了幾句。

    「泉少,別來無恙???」

    沈泉從包里掏出五沓紅票,擺在了桌邊,「光哥,事兒辦的利索,謝了?!?/br>
    「碰!」光哥甩出兩張麻將,斜眼瞄了瞄錢,「好說那剩下的事就跟泉

    少沒關(guān)系了,回頭我找姓藍(lán)的單算?!?/br>
    沈泉一愣,皺眉輕聲問道,「還什么事?」

    「現(xiàn)在這社會,撒泡尿都有成本。五萬塊錢不夠我手下兄弟吃飯啊,姓藍(lán)的

    還欠我二十多萬碼子錢,得要哇?!?/br>
    「放屁!你一個放局子的,使點(diǎn)賭桌上的活兒有啥成本?事兒都結(jié)束了,你

    還去要錢,那我不了么?」

    這話一說,幾個小地痞頓時沒啥好臉了。

    「扣聽!」光哥輕描淡寫的擺弄著麻將,「坑人的事我干了,罵名我背了,

    錢卻不讓我拿泉少,理兒說不過去啊?!?/br>
    「行,那你劃條道吧?!?/br>
    沈泉拽了條凳子,直腰一坐。

    「你添十萬,或者留條腿吧。」

    「呵呵,光哥,嚇唬我呢?」沈泉有點(diǎn)詫異的問道,「是二公子在江州的關(guān)

    系不硬,還是你這小麻將館不放局子改玩黑社會了?」

    「江州太大,狠人太多。我小光排不上號,但在老城區(qū)這片說句話還算好使。」

    光哥面無表情的點(diǎn)了根煙,語氣猖狂道,「二公子的名兒太高,未必能管到地面。

    我這小場子是黑是白也無所謂,但肯定講道理?!?/br>
    「你是有權(quán)有勢的過江龍也好,是沒名沒號的大學(xué)生也好。我不欺負(fù)你,你

    也不能蹬鼻子上臉,對吧?」

    沈泉聞言,臉色陰沉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這是露底了,狐假虎威沒好使,讓人抓住了尾巴。他把這幫混地面的想簡單

    了,能被叫聲大哥的角色三瓜倆棗也糊弄不了。

    本身就是干這些踩線的事,越底層的人就越餓,越貪,越不好打發(fā)。但凡露

    點(diǎn)怯,或者表現(xiàn)的弱勢一點(diǎn),這幫人能欺負(fù)死你。

    雖然出乎預(yù)料,但他還算有點(diǎn)準(zhǔn)備。

    「今兒我不出點(diǎn)血,夠嗆能出去唄?!?/br>
    「行,我明白了,光哥!」沈泉笑呵呵的說道,「那咱們就按你說的來,我

    留條腿!」

    「我也試試跟二公子的感情,看看他能不能為了我,跟光哥掰掰手腕?!?/br>
    話音剛落,沈泉突然從包里掏出一把匕首,反手緊握,銀光一閃,毫不猶豫

    的對著自己右腿狠扎一刀!

    「噗嗤!」

    匕首前段快速陷入小半截。

    光哥和另外幾個青年有點(diǎn)懵逼的瞪著眼睛,沒想到這逼說扎就扎。

    沈泉面無表情,干脆利索的抽出帶血鋒刃,二話不說就要繼續(xù)往下捅。

    「哎!泉少!」

    光哥趕緊起身,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留腿純屬嚇唬人,讓他砍他也不敢。就是抓著沈泉不想藍(lán)家知道這些臟事的

    心里,能訛點(diǎn)是點(diǎn)。

    本以為沈泉一個在校大學(xué)生,是個有點(diǎn)小錢的公子哥,沒見過啥世面。卻沒

    想到,遇見個拿刀捅自己都不眨眼的牛逼選手。

    不是沒見過血,但也沒見過這么痛快放自己血的。

    「別扎了,這是干啥呢!」

    「泉少,開個玩笑,你還當(dāng)真了!」

    沈泉點(diǎn)了點(diǎn)頭,甩開他的手,用褲子摸了摸匕首上的血,「夠么?」

    「」

    「泉少有點(diǎn)不愛惜自己身體啊?」

    「不礙事,二公子能給我報醫(yī)藥費(fèi)?!?/br>
    光哥呵呵一笑,雙手一攤,「行,二公子有面兒,我跟泉少交個朋友,這事

    到此為止了?!?/br>
    沈泉聞言臉色稍有緩和,沉默了幾秒,再次把手伸進(jìn)背包,掏出了兩萬塊錢

    仍在桌上。

    「既然到此為止,那就讓你的人把嘴閉嚴(yán)。事兒如果了,那咱們就做仇了?!?/br>
    「妥,規(guī)矩我懂!」

    先兵后禮,光哥也沒說的,點(diǎn)頭給了保證。

    沈泉沒再說話,轉(zhuǎn)身離開。

    五分鐘后。

    出租車后座,滿頭冷汗的沈泉,費(fèi)了半天勁,從褲子里拽出兩層非常厚重的

    皮質(zhì)護(hù)腿套。

    「媽的,得回多墊了一層,不然非得扎透了!」

    「以后辦事兒不能用這幫狗無賴!」

    沈泉一邊罵罵咧咧,一邊小心翼翼的查看著傷口

    燕京。

    陳冬感覺自己起的很早,但還是沒韓清雪和楚喬起的早,等他下床時,倆人

    已經(jīng)漂漂亮亮的出了門。

    桌子上擺著豐盛的早餐他沒吃,而是洗漱后穿上短褲短袖,一邊熱身一邊朝

    大學(xué)cao場跑去。

    每天早上五公里,是陳冬退役后還堅持的習(xí)慣。

    法大清晨的運(yùn)動場,明媚的陽光下,到處洋溢著朝氣蓬勃和青春活力。

    目不斜視的男生隨風(fēng)奔跑在綠草如茵的田徑賽道上,眼睛卻一直在搜索顏值

    不錯的女生。

    三兩成群的女孩兒緩步慢行,相互牽著小手說著悄悄話,偶爾看到一個高壯

    的帥哥,也會羞澀的發(fā)出嘁嘁的偷笑。

    這大概是他們?nèi)松凶詈笠欢螁渭冇置篮玫那啻簹q月。

    陳冬跑進(jìn)了賽道,不知不覺的加速,朝著那個全場最驚艷的倩影狂奔,然后

    微笑著超了過去,一圈,兩圈。

    直至將全身肌rou摧殘肆虐到了極致,大腦放空,精神愉悅,便再次回到了她

    的身邊,放緩腳步。

    「哈嘍,蘇?;?!」陳冬喘息著打了聲招呼。

    「說什么呢!」蘇妍摘下耳機(jī),皺眉回道。

    「嘿,你好,我親愛的妍女神!」

    「」

    陳冬反轉(zhuǎn)身體,倒著跑了幾步,同時打量著表情淡然的蘇妍。

    纖薄的運(yùn)動衣下仿佛藏了兩只小兔子,調(diào)皮的跳來跳去。性感的短褲下兩條

    筆直的大長腿,白的耀眼。

    一頭秀發(fā)梳了個馬尾,額頭香汗淺淺,胸前掛了個粉色的哈嘍kitty水杯。

    「媳婦兒,我都說了,你身材夠好了,不用天天跑,小腿該變粗了!」

    「是么?你看我小腿粗么?」

    蘇妍腳步輕盈,毫不在意。

    陳冬低頭盯著她的腿看了半天,不但沒挑出毛病,反倒越看越好看,越看越

    刺撓。

    「好看么?」

    「嗯!」

    蘇妍得意一笑,如幽蘭綻放,魅力無限。

    陳冬突然感覺有點(diǎn)口干舌燥,腳下仿佛踩著云霄般漂浮。

    「歇一會兒吧。」

    「好。」

    兩人走到一邊,讓出了跑道。

    蘇妍溫柔的幫他擦了擦汗,又把胸前的水杯遞了過去。

    「呵呵。」

    「笑什么?」

    「我就想起小時候,你也總掛著個水杯,我想喝你還不讓」

    「」

    蘇妍瞪了他一眼,帶點(diǎn)小嫵媚。

    這倆人無所顧忌的打情罵俏,真是讓一幫無辜路人滿嘴狗糧,心里悄然詛咒

    著秀恩愛死得快。

    只是誰也沒想到,三兩句話的功夫,畫風(fēng)突變。

    「妍妍。」

    陳冬小心翼翼的看著蘇妍的表情,開口就有點(diǎn)猶猶豫豫的底氣不足。

    「怎么了?」

    「有件事兒跟你說一下?!?/br>
    「嗯。」

    陳冬咽了口吐沫,「那個下周我想回松江?!?/br>
    蘇妍不動聲色的擰好水杯蓋,然后柔聲回道,「回唄,你好像兩年多沒回家

    了吧?」

    「我陪你回去?!?/br>
    「」

    突然想起兩年前擅自決定參軍的后果,陳冬有點(diǎn)不寒而栗。他不忍心傷害蘇

    妍,不想她受一點(diǎn)委屈,可事關(guān)大姐陳曦的安危,他又不得不做出決定。

    「妍妍,我的意思是,這次回松江,短時間內(nèi),我可能不會回學(xué)校上課了?!?/br>
    「」

    這話一出口,蘇妍神色馬上就變了。

    她轉(zhuǎn)頭凝視陳冬,目光凌厲,那雙清澈無暇的美眸里竟透著一絲不常見的慌

    亂。

    「陳冬,你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沒,我就是想先回松江實(shí)習(xí)」

    蘇妍繃著小臉,秀眉緊皺,「實(shí)習(xí)?你課都還沒上完,什么實(shí)習(xí)?」

    「」

    「你想干什么,也得把畢業(yè)證拿到手再說啊!而且,當(dāng)初你不是答應(yīng)我,要

    一起考研么?」

    蘇妍看他不說話,就顯得更著急了。她太了解陳冬了,驢脾氣一上來,決定

    的事誰也不好使。你說啥都不反駁,就是保持沉默。

    「畢業(yè)證我會想辦法,能拿到?!?/br>
    「那考研呢?!你說話??!」

    「考不了了」

    蘇妍眼圈都瞪紅了,咬著粉唇,很傷心的小模樣看著讓人心疼。

    陳冬頓時感覺頭皮發(fā)麻,心里一抽一抽的難受。這個女孩兒就像是老天對他

    上輩子拯救地球的賞賜,總?cè)撬婚_心得是多大的罪過。

    「妍妍,我想早點(diǎn)進(jìn)入社會?!?/br>
    「陳冬!從你退伍回來,我管過你嗎?」

    「沒?!?/br>
    「你要打工,我沒反對。你要開臺球室

    ,我也沒反對。咱們兩家雖然不是大

    富大貴,但也不至于到讓你勤工儉學(xué)的地步吧?行,你有你的堅持,我不問,我

    陪著你就好了。」

    「可你還不知足,對嗎!眼看著還有一年就畢業(yè)了,你回松江干什么去?不

    想跟我在一起?才半年,你又煩我了是么!」

    「沒有,怎么可能」

    陳冬都無語了,這哪跟哪??!

    「那為什么不考研?這個年代,沒有文憑你能找到什么工作?口口聲聲說以

    后給我幸福,你是想讓我等你白手起家嗎?」

    「」

    陳冬再次陷入沉默,他沒法反駁,更不想反駁。因?yàn)樘K妍規(guī)劃的,或者說為

    他們倆規(guī)劃的人生,他根本接受不了。

    甚至跟陳曦都沒關(guān)系,可能是短暫又輝煌的兩年兵旅生涯影響,讓他覺著自

    己就不適應(yīng)這種在象牙塔里的生活。

    陳冬骨子里就是個不想受約束的人,卻被幾個女孩兒用愛的方式生生束縛了

    好多年。

    話說壓迫越狠,反彈越大。

    陳曦是個引子,也終究到了掙脫的時機(jī)。

    「妍妍,最多小半年,你也得進(jìn)入實(shí)習(xí)階段。再說我只是回松江,又不像部

    隊見不了面。」

    蘇妍已經(jīng)有點(diǎn)炸了,這個她深愛的男人,再次無情的打碎了她親手描繪的未

    來童話。

    「別跟我提部隊!」

    「我問你,那我要考研呢?」

    陳冬神色為難的回道,「到時候再說」

    「你就是單方面決定了唄,沒想跟我商量,對吧?!」

    「嗯?!?/br>
    蘇妍目光幽幽的盯著他,白皙的小手攥著拳頭,抿起的唇有些顫抖。

    「陳冬,咱倆畢業(yè)之后,還能結(jié)婚么?」

    「能啊,妍妍,我愛你!」

    一顆豆大的淚珠從她精致的眼眶里滑落,蘇妍越想越委屈,于是哽咽的說道,

    「陳冬,你總這樣,會把我弄丟的!」

    「」

    這一句話,讓陳冬心中悲傷和愧疚的情緒徹底爆發(fā),一口五味陳雜的濁氣悶

    在胸里愈發(fā)膨脹。

    他張了張嘴,沒等出聲,佳人的背影已經(jīng)遠(yuǎn)去。

    運(yùn)動場外,蘇妍俏臉幽怨,青蔥玉指撥通了一個號碼,隨后可憐兮兮柔柔弱

    弱的開口。

    「雪姐,陳冬不要我了,又想跑!」

    「」

    「鈴鈴鈴!」

    在周圍幾個毫不掩飾的「渣男」喝罵聲中,陳冬的手機(jī)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

    他煩躁的接起電話。

    「喂?」

    「陳冬,我魏寧!咱倆找個地方談?wù)劇?/br>
    「滾,我跟你談個幾把!讓你爹來燕京找我!」

    「」

    「啪!」

    陳冬極度煩躁的掛了電話,可沒過兩分鐘,鈴聲再次響起。

    「鈴鈴鈴!」

    「別他媽再給我打電話,讓你爹跟我談」

    「談什么?!」

    聽筒中突然傳來一道非常熟悉,并且寒氣森然的女聲。

    「呃,姐,你有事兒???」

    「聽說你又不想上學(xué)了?那我不得找你談?wù)劽?!?/br>
    「」

    陳冬無語。

    這才不到五分鐘的功夫,蘇妍直接把壯告到韓清雪那兒去了。一個還沒安撫

    好呢,這倆祖宗竟然直接會師了。

    這根本就不是任重而道遠(yuǎn),是天都塌了!

    「晚上等我回家?!?/br>
    「晚上我有事兒」

    電話那頭沉默了五秒,陳冬大氣都不敢出,「下午六點(diǎn)之前,我要看不見你,

    后果自負(fù)!」

    「啪!」

    陳冬收起電話,仰頭望天,滿目悲愴

    另一邊。

    沈泉先去別的醫(yī)院處理完傷口,才打車來到藍(lán)父的病房。

    藍(lán)心驚喜出門相迎,卻一眼看見了沈泉故意弄得都是血跡的褲腿。

    「沈泉,你這是怎么了,你怎么受傷了?」

    「沒事,沒事!小傷,刀劃了一下,不要緊?!?/br>
    瞬間腦補(bǔ)了許多,藍(lán)心心疼的眼淚都出來了,她扶著沈泉有點(diǎn)不知所措,

    「怎么還動刀了,他們是打你了么?」

    沈泉呵呵一笑,「沒,咱學(xué)法律的大學(xué)生,能跟一幫地痞流氓動手么?!?/br>
    「那,那快去讓醫(yī)生看看吧?!?/br>
    「真沒事,別擔(dān)心?!?/br>
    沈泉順勢摟著藍(lán)心的肩膀,推門走進(jìn)了病房。

    「沈泉來了?!?/br>
    「快坐?!?/br>
    藍(lán)母很熱情,藍(lán)父臉色不太自然,但也直起身子點(diǎn)了點(diǎn)頭。

    「叔叔阿姨!」沈泉從包里掏出一張白紙放到床邊,「這是叔叔留在光哥那

    邊的欠條,我跟您收回來了。這事兒就算解決了,他們也不會再來找您?!?/br>
    「啊」

    「但有個條件?!?/br>
    藍(lán)父嗓音沙啞的問道,「什么條件?!?/br>
    沈泉輕笑,「跟他們沒關(guān)系,算我?guī)退{(lán)心提的。欠條您自行銷毀,醫(yī)藥費(fèi)我

    給您報銷。但從今以后,您不能再碰賭,多小都不行?!?/br>
    「這」

    藍(lán)父神色愧疚的看了看藍(lán)母和藍(lán)心。

    「好,我答應(yīng)。」

    「行,那這事兒就結(jié)了,叔叔阿姨好好養(yǎng)病吧!」沈泉拍了拍手,隨后起身

    道,「我就不打擾了,一會兒還有工作,改天再來看望叔叔阿姨?!?/br>
    「哎呀,小沈吶,真不知道怎么謝謝你?!?/br>
    「應(yīng)該的,我和藍(lán)心是好朋友?!股蛉嘀庾?,「您留步。」

    「心心,快去送送?!顾{(lán)母說道,「你問問小沈,具體怎么回事,花了多少

    錢,這錢該還咱家得還。」

    「嗯?!?/br>
    藍(lán)父始終躺在床上,沒怎么說話。相比藍(lán)母的熱情,他也不難看出,沈泉做

    這些事兒是沖藍(lán)心。

    再加上此時藍(lán)心看沈泉的眼神,已經(jīng)多了些很明顯的東西。

    即使是再懦弱無能的父親,怕也不會太輕易的接受寶貝女兒心有所屬。

    醫(yī)院走廊。

    沈泉一瘸一拐的往電梯口走,藍(lán)色從后面追了上去,一把摟住了他的胳膊。

    「我請你吃頓飯吧?」

    「不用,那邊等我簽合同呢。」

    藍(lán)心動作溫柔的扶著他往前走,表情很平淡,比從前少了些扭捏。

    「一共花了多少錢?」

    「哎,不是錢的事兒,主要是幫你爸爸戒了賭,這才是最重要的?!?/br>
    「你都受傷了?!?/br>
    「沒關(guān)系。咱倆能在火車上偶遇,說明我就是老天專門派來幫你解決麻煩的?!?/br>
    藍(lán)心很認(rèn)真的看著他,「謝謝你,沈泉?!?/br>
    沈泉低頭,有點(diǎn)深情,「怎么謝呢,要不以身相許吧?」

    「」

    「呵呵,開玩笑啦!快回去吧。」

    藍(lán)心俏臉微紅,沉默著轉(zhuǎn)身跑開。

    五分鐘后,醫(yī)院門口。

    沈泉掏出響起短信提示音的手機(jī),不由漏出意味深長的微笑。那笑容好似一

    只惡毒的蜘蛛,看見了被蛛網(wǎng)纏死的獵物。

    「沈泉,你住的酒店地址是哪?」

    與此同時。

    東升臺球會館,陳冬和小杰在吧臺內(nèi)交頭接耳的商量了半天,終于完全下定

    決心。

    過了一會兒,倆人打印出一張白紙通告,貼在了會館正門。

    上書四個大字。

    本店出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