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崢嶸歲月】(11)斬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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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斬斷 2021年7月10日 這個早晨有點空虛。 陳冬空虛是因為兜里的錢沒了,福園空虛大概是因為昨晚找的妹子不怎么好 看。 在附近的包子鋪吃完早飯后,一行四人打了個車,風風火火的直奔十幾公里 外的建國街。 幫忙租房子的事兒,園哥總算沒再掉鏈子。 他沒找中介,直接就領(lǐng)著幾人來到一個看著比較老舊的小區(qū),房子的主人已 經(jīng)在單元門前等候。 面前這棟樓不臨街,雖然老舊,但勝在安逸,而且周圍綠化也不錯。 出租的房子在三樓,兩室一廳,屋里的家具還挺全,窗戶地板和陳列設(shè)施都 收拾的非常干凈整潔。 陳冬對這個地方是相當滿意。 本身就跟他預想的位置差不多,鬧中取靜,干啥都方便,最重要的是房東給 的價格實在是太便宜了。 「圓圓呀,這房子你們小哥幾個要住,那陶姨就不多要了,一個月三百,年 付半年付都行。」 房門口,一個看著四十來歲的中年婦女微笑著說道,「陶姨就一個要求,你 們平時注意點衛(wèi)生,屋里勤打掃打掃?!?/br> 「嘿,陶姨,您放心!」 福園這會兒裝得倒挺有乖巧樣,「滿松江就沒有比我干凈的孩子了...真 是謝謝您了,回頭讓我媽請你吃飯!」 「嗨,這孩子,說瞎話!要請也是我請你mama!」 「那我不管,您們姐妹感情好?!?/br> 陶姨是福園mama的同事,嚴格來說是手下,只不過私底下關(guān)系處的還不錯。 這里邊的人情往份也不少,不然怎么可能只要300一個月,幾乎相當于半 租半送了。 徐福園的家庭背景不錯,母親是交通局的一個處級干部,父親是道里區(qū)某車 管所的副所長。 倆人的職位都有點實權(quán),多年經(jīng)營下來,徐家在松江不說富甲一方,也算蒸 蒸日上,人脈頗廣。 「行,那就這樣,房子就交給你們了。租金也不急,小圓我把卡號發(fā)你,有 時間給我打過來就行?!?/br> 「好嘞,太謝謝您了!」 陶姨說完就走了,屋里福園正享受著其他三人帶著「崇拜」 的異樣目光。 「園兒,幾年沒見,你現(xiàn)在都這么有力度了么?」 「那必須的,出門都是朋友,誰不給點面子。」 曹飛瞥了瞥嘴,「拉倒吧,你媽要知道你在外邊亂接人情,腿能給你打折了!」 福園擺擺手,「不是事兒!」 又呆了幾分鐘,曹飛突然接了個電話,然后很匆忙的拉著福園離開。 陳冬和小杰去車站寄存處取了行李,一上午的時間都用在了布置新住處。 「地先不擦了,沒多少灰!」 小杰拎著兩瓶水推門而入,「你研究啥呢?」 「寶豐集團松江分公司的資料,你也看看吧,核心業(yè)務(wù),主要管理都寫著呢?!?/br> 陳冬指了指桌子上分散的幾張A4紙。 「你動作挺快啊?」 「早就準備好了?!?/br> 小杰搬了個椅子靠過來,邊看邊說道,「對了,你不打算回家看看?。慷蓟?/br> 來了,還能一直不跟叔叔阿姨見面?」 陳冬搖搖頭,「嗨,我家的情況比較復雜...你不懂!我跟雪姐他爸不咋 對付,我干啥他都得挑點毛病。」 「因為啥???」 「天生犯克!」 小杰無語,「凈扯犢子...」 陳冬擺擺手,「你看吧,我出去一趟,晚點回來。」 不想回家,原因很多,大概是不想打擾后爸和親媽頤養(yǎng)天年的日子,更不想 無端的破壞自己這種來之不易的自由感。 可他還有個孤苦伶仃的親爹呢,雖然從小就不在一起生活,但也沒斷了聯(lián)系 ,現(xiàn)在離得不遠,總該去看看。 ................................. .....安字片,位于松江市道里區(qū)的中心地帶,毗鄰火車站,由幾十個安字 開頭的大小街道組成,是一片十分富有生活氣息的老城區(qū)。 可能連松江人都不知道安字片具體存在了多少年。 除了幾條主干道附近可見的嶄新高樓,這地方給人的第一印象古老,破舊。 但這些密密麻麻的破舊小街里,似乎有著某種神秘的力量牽引著人來人往。 不因為商品價格低廉的早市晚市,不因為琳瑯滿目應有盡有的美食美酒,而 是這里承載了一種延綿數(shù)千年從沒消失過的皮rou生意。 每當夜幕降臨,其中幾條背街越往里走就越熱鬧非凡。 昏黃的路燈完全被兩旁的粉紅彩芒壓制,一扇扇神秘的玻璃門里,衣著暴露 的jiejie們影影綽綽。 豐乳肥臀,搔首弄姿,所期盼的不過是這個城市中最底層的骯臟交易。 但這種悲哀,卻為來這里發(fā)泄的男人提供了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的滿足幻覺。 「這破地方,一年比一年埋汰?!?/br> 陳冬小聲嘀咕了一句,沒搭理街邊朝他招手的大胸妹子,把外套的帽子套在 腦袋上,隨后低著頭在雜亂無比的胡同小道里快速穿行。 五分鐘后,一棟暗紅色的七層老樓前,陳冬剛竄進單元門里就迎面碰上了一 個看著有四十來歲卻濃妝艷抹的中年婦女。 「喲,這是小冬吧...這是剛回來?都長這么高了,真是帥小伙啊!」 「您是?」 聽著有點浮夸的聲音,陳冬有點發(fā)蒙,根本沒認出來這大媽是誰。 有點熟悉,但她臉上已經(jīng)有點花的粉底和眼影實在太影響人的判斷力了。 「哎呀,小冬冬都把我忘啦!我是吳鴻雁?。銋且?!」 大媽一臉很yin蕩的笑容,探著腦袋還捏了捏他的胳膊。 「呃...是吳阿姨?。 ?/br> 陳冬被嚇得往后縮了一下,仔細瞄了半天才想起這大媽是附近一個按摩店的 老板娘。 他印象中,自打記事起,吳鴻雁就是街邊粉燈下的一員,后來歲數(shù)大了,也 有了點積蓄,就跟人合伙開了店。 但好像也沒說就不接客了。 畢竟有專門好這口的,比如陳冬他親爹。 「你這孩子!」 吳鴻雁假做不滿的指了指他,隨即又笑呵呵的說道,「這是放假了?回來看 你爸?」 「畢業(yè)了!這次回來就不走了!」 「喲,那挺好!」 「吳阿姨,那我先進去了,改天再聊!」 陳冬禮貌的點點頭。 「嗯...」 吳鴻雁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看向陳冬的眼神有些怪異,「小冬,沒事兒來 店里玩,相中哪個隨便,吳姨不要你錢!」 「.....」 「真的,有時間你過來,吳姨找你還有點事談!」 「謝了,我真沒那需求...」 吳鴻雁愣了一下沒吱聲。 陳冬擺了擺手,轉(zhuǎn)身直接跑進了一樓樓道左邊的房門,剛一進屋就看見他親 爹,干瘦的身體只穿著一條內(nèi)褲,氣喘吁吁的半躺在沙發(fā)上,表情滿是回味。 陳冬親爸叫陳楚南,很粗狂很灑脫的一個人。 早年離婚后也沒再找,可能找了但沒找著。 神神秘秘忙忙碌碌了半輩子,最后混瘸了一條腿,一身傷,還是身無分文、 開開心心的回到松江養(yǎng)老。 「回來也不說給你爹買點東西?」 陳楚南看兒子進屋也沒太大反應,而是斜眼沉聲問了一句。 「買啥啊,月月給你匯錢,想吃啥自己買唄。」 陳冬貓腰撿起一條褲子甩了過去。 「錢不夠,好幾天沒吃rou了?!?/br> 「那能夠么?啥家庭啊,天天嫖娼?剛才吳鴻雁要找我談?wù)?,你是不是干?/br> 沒給錢?。俊?/br> 陳楚南瞪著眼睛回道,「扯犢子!我跟她辦事兒還用花錢?!當年要沒我. ..」 「拉倒吧,你可牛逼了,嫖娼不用花錢!」 陳冬撇撇嘴,掏出從小杰那兒借的五百塊錢遞了過去。 「省著點花。我這次回來就不走了,在松江找點事兒干,一時半伙也掙不了 多少錢。」 「干啥?。俊?/br> 「先找個班兒上唄?!?/br> 陳楚南叼著煙瞄了他一眼,也沒多問,「這片樓要拆了?!?/br> 「拆拆唄,這破地方,蓋商業(yè)住宅也分不了多少錢,沒準還得添點?!?/br> 「咱家老院那邊也要拆遷?!?/br> 陳冬一愣。 陳楚南混了大半輩子,確實啥也沒混出來。 但除了這棟結(jié)婚時買的樓房,還有陳冬爺爺留下來的老房子一直沒賣。 老房子的位置在城市邊緣,臨近西郊,雖然是平房,但它帶著幾百平米的院 兒,可比這樓房值錢多了。 「兒子,既然回來了,那就好好伺候爹!等拆遷款下來,多份你點,明白不?」 「.....」 陳冬笑呵呵的回道,「我真謝謝你了哈,親爹!」 「沒毛病?!?/br> 「得,我走了,有事兒給我打電話吧。對了,別跟我媽說我回來了?!?/br> 「不在家住啊?」 「租房子了,沒多遠?!?/br> 陳冬雙手插兜,熘熘達達的走出漆黑的樓道,卻發(fā)現(xiàn)「花枝招展」 的大媽吳鴻雁正笑瞇瞇的站在單元門口。 看樣是專門等他!「吳阿姨,您這是...」 「小冬,我找你商量點事兒!」 大媽很嚴肅的表情,鄭重其事的,陳冬有點詫異,想不到除了親爹欠了嫖娼 的錢 ,還能有什么事兒。 「那,您說?」 「小冬,你這次回松江,真是畢業(yè)了,徹底不走了?」 陳冬點頭,「差不多吧?!?/br> 吳鴻雁繼續(xù)輕聲問道,「那回來之后,有沒有什么計劃,打算干點什么?」 「應聘唄,找個好點的公司。咱這家庭,也拿不出創(chuàng)業(yè)的初始資金啊。」 「嗯...我聽你爸說,你當過兵?」 「當過,兩年期。吳姨...您啥意思,直接說吧。」 吳鴻雁輕笑一聲,「行,那我直說了。這樣,既然你想找工作,那不如就來 我店里上班。一個月3000,也不用你干什么,每天下午來店里呆一會兒就行?!?/br> 陳冬聞言,略微有點懵逼。 這年月的三千塊錢可不少,而且啥也不用干?大學生在社會上還那么牛逼么?「吳姨,我沒聽懂。再說,你這店...」 陳冬沒好意思問,但言下之意,你個小破粉燈門簾,七八個小姐,一個月能 掙多少錢啊,張口就三千?吳鴻雁不疾不徐的回道,「小冬,在安字片,吳姨有 四個店,生意好不好的,每個店一晚上五位數(shù)的流水肯定不成問題?!?/br> 「三千塊錢給你,確實不用干什么,但店里出了事兒你得照應一下...你 干好了,工資還能漲,錢不是問題。」 說到這兒,陳冬也明白了。 吳鴻雁就是需要一個能震住場子的人,畢竟做這種皮rou生意的地方,三教九 流啥人都有,而且基本素質(zhì)很低。 你開門做生意,一幫鶯鶯燕燕,沒有個能壓事兒的老爺們,很容易就吃虧。 吳鴻雁能在安字片站穩(wěn)腳跟這么多年,身邊倒也不至于連個看見護院的人都 找不著。 官方的關(guān)系不提,原來在地面上的靠山也有,而且這個靠山還是這片兒混得 挺有名的一個大哥。 可倒霉就倒霉在這大哥,是前不久打黑除惡的典型黃震天那一脈的,又被某 個仇人坑了一把,翻點陳芝麻爛谷子的破事就順帶著給送進去了。 松江掃黑除惡的風頭一過,而且最上層的那幫狠人死的死抓的抓,最近是各 種牛鬼蛇神出沒,砸場子分地盤這些在電影里出現(xiàn)的場景也是屢見不鮮。 一部分黑惡勢力的消失,必然代表著某些利益地帶的端在空白。 成,是一片十分富有生活氣息的老城區(qū)。 可能連松江人都不知道安字片具體存在了多少年。 除了幾條主干道附近可見的嶄新高樓,這地方給人的第一印象古老,破舊。 但這些密密麻麻的破舊小街里,似乎有著某種神秘的力量牽引著人來人往。 不因為商品價格低廉的早市晚市,不因為琳瑯滿目應有盡有的美食美酒,而 是這里承載了一種延綿數(shù)千年從沒消失過的皮rou生意。 每當夜幕降臨,其中幾條背街越往里走就越熱鬧非凡。 昏黃的路燈完全被兩旁的粉紅彩芒壓制,一扇扇神秘的玻璃門里,衣著暴露 的jiejie們影影綽綽。 豐乳肥臀,搔首弄姿,所期盼的不過是這個城市中最底層的骯臟交易。 但這種悲哀,卻為來這里發(fā)泄的男人提供了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的滿足幻覺。 「這破地方,一年比一年埋汰?!?/br> 陳冬小聲嘀咕了一句,沒搭理街邊朝他招手的大胸妹子,把外套的帽子套在 腦袋上,隨后低著頭在雜亂無比的胡同小道里快速穿行。 五分鐘后,一棟暗紅色的七層老樓前,陳冬剛竄進單元門里就迎面碰上了一 個看著有四十來歲卻濃妝艷抹的中年婦女。 「喲,這是小冬吧...這是剛回來?都長這么高了,真是帥小伙啊!」 「您是?」 聽著有點浮夸的聲音,陳冬有點發(fā)蒙,根本沒認出來這大媽是誰。 有點熟悉,但她臉上已經(jīng)有點花的粉底和眼影實在太影響人的判斷力了。 「哎呀,小冬冬都把我忘啦!我是吳鴻雁?。銋且?!」 大媽一臉很yin蕩的笑容,探著腦袋還捏了捏他的胳膊。 「呃...是吳阿姨??!」 陳冬被嚇得往后縮了一下,仔細瞄了半天才想起這大媽是附近一個按摩店的 老板娘。 他印象中,自打記事起,吳鴻雁就是街邊粉燈下的一員,后來歲數(shù)大了,也 有了點積蓄,就跟人合伙開了店。 但好像也沒說就不接客了。 畢竟有專門好這口的,比如陳冬他親爹。 「你這孩子!」 吳鴻雁假做不滿的指了指他,隨即又笑呵呵的說道,「這是放假了?回來看 你爸?」 「畢業(yè)了!這次回來就不走了!」 「喲,那挺好!」 「吳阿姨,那我先進去了,改天再聊!」 陳冬禮貌的點點頭。 「嗯...」 吳 鴻雁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看向陳冬的眼神有些怪異,「小冬,沒事兒來 店里玩,相中哪個隨便,吳姨不要你錢!」 「.....」 「真的,有時間你過來,吳姨找你還有點事談!」 「謝了,我真沒那需求...」 吳鴻雁愣了一下沒吱聲。 陳冬擺了擺手,轉(zhuǎn)身直接跑進了一樓樓道左邊的房門,剛一進屋就看見他親 爹,干瘦的身體只穿著一條內(nèi)褲,氣喘吁吁的半躺在沙發(fā)上,表情滿是回味。 陳冬親爸叫陳楚南,很粗狂很灑脫的一個人。 早年離婚后也沒再找,可能找了但沒找著。 神神秘秘忙忙碌碌了半輩子,最后混瘸了一條腿,一身傷,還是身無分文、 開開心心的回到松江養(yǎng)老。 「回來也不說給你爹買點東西?」 陳楚南看兒子進屋也沒太大反應,而是斜眼沉聲問了一句。 「買啥啊,月月給你匯錢,想吃啥自己買唄?!?/br> 陳冬貓腰撿起一條褲子甩了過去。 「錢不夠,好幾天沒吃rou了。」 「那能夠么?啥家庭啊,天天嫖娼?剛才吳鴻雁要找我談?wù)?,你是不是干?/br> 沒給錢???」 陳楚南瞪著眼睛回道,「扯犢子!我跟她辦事兒還用花錢?!當年要沒我. ..」 「拉倒吧,你可牛逼了,嫖娼不用花錢!」 陳冬撇撇嘴,掏出從小杰那兒借的五百塊錢遞了過去。 「省著點花。我這次回來就不走了,在松江找點事兒干,一時半伙也掙不了 多少錢?!?/br> 「干啥???」 「先找個班兒上唄?!?/br> 陳楚南叼著煙瞄了他一眼,也沒多問,「這片樓要拆了?!?/br> 「拆拆唄,這破地方,蓋商業(yè)住宅也分不了多少錢,沒準還得添點?!?/br> 「咱家老院那邊也要拆遷。」 陳冬一愣。 陳楚南混了大半輩子,確實啥也沒混出來。 但除了這棟結(jié)婚時買的樓房,還有陳冬爺爺留下來的老房子一直沒賣。 老房子的位置在城市邊緣,臨近西郊,雖然是平房,但它帶著幾百平米的院 兒,可比這樓房值錢多了。 「兒子,既然回來了,那就好好伺候爹!等拆遷款下來,多份你點,明白不?」 「.....」 陳冬笑呵呵的回道,「我真謝謝你了哈,親爹!」 「沒毛病?!?/br> 「得,我走了,有事兒給我打電話吧。對了,別跟我媽說我回來了?!?/br> 「不在家住啊?」 「租房子了,沒多遠?!?/br> 陳冬雙手插兜,熘熘達達的走出漆黑的樓道,卻發(fā)現(xiàn)「花枝招展」 的大媽吳鴻雁正笑瞇瞇的站在單元門口。 看樣是專門等他!「吳阿姨,您這是...」 「小冬,我找你商量點事兒!」 大媽很嚴肅的表情,鄭重其事的,陳冬有點詫異,想不到除了親爹欠了嫖娼 的錢,還能有什么事兒。 「那,您說?」 「小冬,你這次回松江,真是畢業(yè)了,徹底不走了?」 陳冬點頭,「差不多吧?!?/br> 吳鴻雁繼續(xù)輕聲問道,「那回來之后,有沒有什么計劃,打算干點什么?」 「應聘唄,找個好點的公司。咱這家庭,也拿不出創(chuàng)業(yè)的初始資金啊?!?/br> 「嗯...我聽你爸說,你當過兵?」 「當過,兩年期。吳姨...您啥意思,直接說吧。」 吳鴻雁輕笑一聲,「行,那我直說了。這樣,既然你想找工作,那不如就來 我店里上班。一個月3000,也不用你干什么,每天下午來店里呆一會兒就行?!?/br> 陳冬聞言,略微有點懵逼。 這年月的三千塊錢可不少,而且啥也不用干?大學生在社會上還那么牛逼么?「吳姨,我沒聽懂。再說,你這店...」 陳冬沒好意思問,但言下之意,你個小破粉燈門簾,七八個小姐,一個月能 掙多少錢啊,張口就三千?吳鴻雁不疾不徐的回道,「小冬,在安字片,吳姨有 四個店,生意好不好的,每個店一晚上五位數(shù)的流水肯定不成問題。」 「三千塊錢給你,確實不用干什么,但店里出了事兒你得照應一下...你 干好了,工資還能漲,錢不是問題。」 說到這兒,陳冬也明白了。 吳鴻雁就是需要一個能震住場子的人,畢竟做這種皮rou生意的地方,三教九 流啥人都有,而且基本素質(zhì)很低。 你開門做生意,一幫鶯鶯燕燕,沒有個能壓事兒的老爺們,很容易就吃虧。 吳鴻雁能在安字片站穩(wěn)腳跟這么多年,身邊倒也不至于連個看見護院的人都 找不著。 官方的關(guān)系不提,原來在地面上的靠山也有,而且這個靠山還是這片兒混得 挺有 名的一個大哥。 可倒霉就倒霉在這大哥,是前不久打黑除惡的典型黃震天那一脈的,又被某 個仇人坑了一把,翻點陳芝麻爛谷子的破事就順帶著給送進去了。 松江掃黑除惡的風頭一過,而且最上層的那幫狠人死的死抓的抓,最近是各 種牛鬼蛇神出沒,砸場子分地盤這些在電影里出現(xiàn)的場景也是屢見不鮮。 一部分黑惡勢力的消失,必然代表著某些利益地帶的端在空白。 成,是一片十分富有生活氣息的老城區(qū)。 可能連松江人都不知道安字片具體存在了多少年。 除了幾條主干道附近可見的嶄新高樓,這地方給人的第一印象古老,破舊。 但這些密密麻麻的破舊小街里,似乎有著某種神秘的力量牽引著人來人往。 不因為商品價格低廉的早市晚市,不因為琳瑯滿目應有盡有的美食美酒,而 是這里承載了一種延綿數(shù)千年從沒消失過的皮rou生意。 每當夜幕降臨,其中幾條背街越往里走就越熱鬧非凡。 昏黃的路燈完全被兩旁的粉紅彩芒壓制,一扇扇神秘的玻璃門里,衣著暴露 的jiejie們影影綽綽。 豐乳肥臀,搔首弄姿,所期盼的不過是這個城市中最底層的骯臟交易。 但這種悲哀,卻為來這里發(fā)泄的男人提供了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的滿足幻覺。 「這破地方,一年比一年埋汰?!?/br> 陳冬小聲嘀咕了一句,沒搭理街邊朝他招手的大胸妹子,把外套的帽子套在 腦袋上,隨后低著頭在雜亂無比的胡同小道里快速穿行。 五分鐘后,一棟暗紅色的七層老樓前,陳冬剛竄進單元門里就迎面碰上了一 個看著有四十來歲卻濃妝艷抹的中年婦女。 「喲,這是小冬吧...這是剛回來?都長這么高了,真是帥小伙??!」 「您是?」 聽著有點浮夸的聲音,陳冬有點發(fā)蒙,根本沒認出來這大媽是誰。 有點熟悉,但她臉上已經(jīng)有點花的粉底和眼影實在太影響人的判斷力了。 「哎呀,小冬冬都把我忘啦!我是吳鴻雁?。銋且蹋 ?/br> 大媽一臉很yin蕩的笑容,探著腦袋還捏了捏他的胳膊。 「呃...是吳阿姨??!」 陳冬被嚇得往后縮了一下,仔細瞄了半天才想起這大媽是附近一個按摩店的 老板娘。 他印象中,自打記事起,吳鴻雁就是街邊粉燈下的一員,后來歲數(shù)大了,也 有了點積蓄,就跟人合伙開了店。 但好像也沒說就不接客了。 畢竟有專門好這口的,比如陳冬他親爹。 「你這孩子!」 吳鴻雁假做不滿的指了指他,隨即又笑呵呵的說道,「這是放假了?回來看 你爸?」 「畢業(yè)了!這次回來就不走了!」 「喲,那挺好!」 「吳阿姨,那我先進去了,改天再聊!」 陳冬禮貌的點點頭。 「嗯...」 吳鴻雁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看向陳冬的眼神有些怪異,「小冬,沒事兒來 店里玩,相中哪個隨便,吳姨不要你錢!」 「.....」 「真的,有時間你過來,吳姨找你還有點事談!」 「謝了,我真沒那需求...」 吳鴻雁愣了一下沒吱聲。 陳冬擺了擺手,轉(zhuǎn)身直接跑進了一樓樓道左邊的房門,剛一進屋就看見他親 爹,干瘦的身體只穿著一條內(nèi)褲,氣喘吁吁的半躺在沙發(fā)上,表情滿是回味。 陳冬親爸叫陳楚南,很粗狂很灑脫的一個人。 早年離婚后也沒再找,可能找了但沒找著。 神神秘秘忙忙碌碌了半輩子,最后混瘸了一條腿,一身傷,還是身無分文、 開開心心的回到松江養(yǎng)老。 「回來也不說給你爹買點東西?」 陳楚南看兒子進屋也沒太大反應,而是斜眼沉聲問了一句。 「買啥啊,月月給你匯錢,想吃啥自己買唄?!?/br> 陳冬貓腰撿起一條褲子甩了過去。 「錢不夠,好幾天沒吃rou了。」 「那能夠么?啥家庭啊,天天嫖娼?剛才吳鴻雁要找我談?wù)?,你是不是干?/br> 沒給錢???」 陳楚南瞪著眼睛回道,「扯犢子!我跟她辦事兒還用花錢?!當年要沒我. ..」 「拉倒吧,你可牛逼了,嫖娼不用花錢!」 陳冬撇撇嘴,掏出從小杰那兒借的五百塊錢遞了過去。 「省著點花。我這次回來就不走了,在松江找點事兒干,一時半伙也掙不了 多少錢?!?/br> 「干啥啊?」 「先找個班兒上唄?!?/br> 陳楚南叼著煙瞄了他一眼,也沒多問,「這片樓要拆了。」 「拆拆唄,這破地方,蓋商業(yè)住宅也分不了多少錢,沒準還得添點。」 「咱家老院那邊也要拆遷。」 陳冬一愣。 陳楚南混了大半輩子,確實啥也沒混出來。 但除了這棟結(jié)婚時買的樓房,還有陳冬爺爺留下來的老房子一直沒賣。 老房子的位置在城市邊緣,臨近西郊,雖然是平房,但它帶著幾百平米的院 兒,可比這樓房值錢多了。 「兒子,既然回來了,那就好好伺候爹!等拆遷款下來,多份你點,明白不?」 「.....」 陳冬笑呵呵的回道,「我真謝謝你了哈,親爹!」 「沒毛病。」 「得,我走了,有事兒給我打電話吧。對了,別跟我媽說我回來了。」 「不在家住?。俊?/br> 「租房子了,沒多遠?!?/br> 陳冬雙手插兜,熘熘達達的走出漆黑的樓道,卻發(fā)現(xiàn)「花枝招展」 的大媽吳鴻雁正笑瞇瞇的站在單元門口。 看樣是專門等他!「吳阿姨,您這是...」 「小冬,我找你商量點事兒!」 大媽很嚴肅的表情,鄭重其事的,陳冬有點詫異,想不到除了親爹欠了嫖娼 的錢,還能有什么事兒。 「那,您說?」 「小冬,你這次回松江,真是畢業(yè)了,徹底不走了?」 陳冬點頭,「差不多吧?!?/br> 吳鴻雁繼續(xù)輕聲問道,「那回來之后,有沒有什么計劃,打算干點什么?」 「應聘唄,找個好點的公司。咱這家庭,也拿不出創(chuàng)業(yè)的初始資金啊?!?/br> 「嗯...我聽你爸說,你當過兵?」 「當過,兩年期。吳姨...您啥意思,直接說吧?!?/br> 吳鴻雁輕笑一聲,「行,那我直說了。這樣,既然你想找工作,那不如就來 我店里上班。一個月3000,也不用你干什么,每天下午來店里呆一會兒就行?!?/br> 陳冬聞言,略微有點懵逼。 這年月的三千塊錢可不少,而且啥也不用干?大學生在社會上還那么牛逼么?「吳姨,我沒聽懂。再說,你這店...」 陳冬沒好意思問,但言下之意,你個小破粉燈門簾,七八個小姐,一個月能 掙多少錢啊,張口就三千?吳鴻雁不疾不徐的回道,「小冬,在安字片,吳姨有 四個店,生意好不好的,每個店一晚上五位數(shù)的流水肯定不成問題。」 「三千塊錢給你,確實不用干什么,但店里出了事兒你得照應一下...你 干好了,工資還能漲,錢不是問題。」 說到這兒,陳冬也明白了。 吳鴻雁就是需要一個能震住場子的人,畢竟做這種皮rou生意的地方,三教九 流啥人都有,而且基本素質(zhì)很低。 你開門做生意,一幫鶯鶯燕燕,沒有個能壓事兒的老爺們,很容易就吃虧。 吳鴻雁能在安字片站穩(wěn)腳跟這么多年,身邊倒也不至于連個看見護院的人都 找不著。 官方的關(guān)系不提,原來在地面上的靠山也有,而且這個靠山還是這片兒混得 挺有名的一個大哥。 可倒霉就倒霉在這大哥,是前不久打黑除惡的典型黃震天那一脈的,又被某 個仇人坑了一把,翻點陳芝麻爛谷子的破事就順帶著給送進去了。 松江掃黑除惡的風頭一過,而且最上層的那幫狠人死的死抓的抓,最近是各 種牛鬼蛇神出沒,砸場子分地盤這些在電影里出現(xiàn)的場景也是屢見不鮮。 一部分黑惡勢力的消失,必然代表著某些利益地帶的端在空白。 而首當其中的,就包括吳鴻雁名下的產(chǎn)業(yè)。 這一排排粉燈快餐店,雖然小,雖然臟,但誰都無法否認它攫取利益的速度。 所以她相中的不是陳冬大學生的身份,而是那一副當過兵的好體格。 「怎么樣?你要嫌錢少,咱倆還可以談?!?/br> 「不是...吳姨,我沒接觸過過你們這行...」 陳冬倒是稍微有點心動,因為這三千塊錢幾乎是白拿的,也不耽誤他再去寶 豐集團應聘,晚上來熘達熘達就行。 吳鴻雁咧嘴一笑,伸手就往他腰上摸,「嗨,接觸啥,呆兩天你就啥都看明 白了...吳姨也不跟你玩虛的,工資可以預付,店里的姑娘你相中了隨便往出 領(lǐng),不要你錢!」 「就這么說定了!」 「.....」 陳冬額頭冷汗都下來了,趕緊一邊躲著一邊擺手,「吳姨,吳姨!你讓我考 慮考慮...」 「還考慮啥,要不咱倆去店里先看看?」 「別,我先回去想想,下次再去...」 「那行吧?!?/br> 好說歹說的給吳鴻雁勸走,陳冬低頭看了看她留 下的電話,臉上的表情十分 便秘的搖了搖頭。 「這他媽...讓蘇妍知道得打死我!」 「老鴇子挺精,不說實話...三千塊錢,能是那么好拿的么?哪天萬一碰 見倆虎逼喝多了,再給我捅死!」.................... ......................另一邊,政法大學。 換了身新衣服又特意做了個發(fā)型的魏寧,捧著一大束鮮艷的紅玫瑰來到了 號寢室樓門口。 魏寧把陳冬走后的第二天,當初了自己愛情揚帆起航的日子。 「喲,這不魏公子么?又來找小蘇妍???」 收發(fā)室里,躺在搖椅上的看門大媽笑呵呵的調(diào)侃了一句。 「?。鯆饍?,麻煩您叫一下我表妹唄?!?/br> 魏寧笑臉打了個招呼,他也不敢得罪這位,不然連蘇妍面兒都見不著。 「那可不行,我這電話不能瞎用...尤其是像你這種目的不純的。」 「王嬸兒,我跟蘇妍是親戚,家里有事找她!」 「親戚也不行,學校有規(guī)定!你不有手機么,自己打唄?!?/br> 魏寧都無語了,心說平時也沒少看你幫別人,想要好處就直說唄。 他也沒墨跡,直接掏出二百塊錢,甩手遞進了窗口。 王嬸兒瞇眼一笑,二話沒說,提起話筒快速按下606寢室的電話號碼。 「喂...小藍心呀?我是你王嬸兒!」 「哎,給我喊下蘇妍,有人找她...嗯,讓她快點下來吧。」 啪!王嬸兒掛上電話,隨后朝魏寧擺擺手,「搞定了,一邊等著吧。」 魏寧呵呵一笑,「謝了!」 「魏公子沒事兒常來,下次給你優(yōu)惠!」 「.....」 魏寧傻呵呵的在門口等了將近五分鐘,那道魂牽夢縈的倩影終于姍姍出現(xiàn)在。 蘇妍一路小跑而來,纖長窈窕的身姿頓時一樓大廳內(nèi)的所有目光。 有一種天生麗質(zhì),美到男女通殺。 像是剛洗完澡,濕漉漉的烏黑長發(fā)隨意松散著,纖纖玉足踩著粉紅色的涼拖 ,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留下一連串清晰的水印。 蘇妍只穿著纖薄的短袖和內(nèi)褲,身上還帶著沐浴露的清爽香氣,雪白無暇的 肌膚溫婉如玉,隱隱透著誘人的粉紅色。 魏寧又看愣了,瞪大的眼睛里都是那兩條離他越來越近,白光四射的大長腿。 「表哥,你怎么又來了?」 「.....」 第一句話魏寧就沒法接。 旁邊看熱鬧的王嬸兒都笑了,飛蛾撲火的戲碼總是讓人津津樂道。 蘇妍看著他手里的花兒,不由秀眉微皺。 早知道是魏寧,她都不能下樓。 陳冬剛走一天,這便宜表哥就安耐不住了。 最讓蘇妍心生警惕的是,剛一見面的瞬間,她就發(fā)現(xiàn)魏寧看自己的眼神,似 乎比從前多了些讓她很難受的東西。 有時候,女人的第六感相當準。 魏寧看蘇妍的眼神,大部分還是一如既往的喜歡和愛慕。 然而相由心生,也許是失去了陳冬的威懾,也許是受沈泉的影響,如今這種 癡迷的眼神里,悄然多了幾絲陌生的味道。 肆意,猥瑣,yin邪!還不太明顯,但卻無法掩飾。 「妍妍,送給你,喜歡嗎?」 魏寧走上前,將手里的紅玫瑰遞了過去。 「.....」 蘇妍沒接,輕咬著粉唇,很嚴肅的看了他幾秒,「表哥,這花兒你拿回去, 換個人送吧?!?/br> 「妍妍,我...」 「表哥!有些話都說過無數(shù)次了,我還用再重復么?我有男朋友,你怎么還 這樣?!」 魏寧撇撇嘴,「他不走了么!」 蘇妍啼笑皆非道,「那怎么了,陳冬回松江有事兒,就離開一段時間... 我倆又沒分手!」 「所以啊,這段時間我陪你?!?/br> 「真不用!」 魏寧神色有點尷尬,「妍妍,你把花兒收了唄,我拿回去多尷尬?。?/br> 不我單膝跪地,是不顯得更有誠意?」 蘇妍有點無奈,「哎...給我吧!但你以后不能再來找我了!」 「呵呵,以后再說以后!那啥,你下午沒課吧?表哥請你吃飯?!?/br> 「不去,下午要復習!」 「走吧,有些話我想跟你說,挺重要的?!?/br> 蘇妍沉默著考慮了幾秒,出去肯定是不可能的,但有些話確實還是說清楚比 較好。 她害怕魏寧趁陳冬不在的這段時間死纏爛打,自己又不可能始終呆在寢室, 不如就一次徹底解決。 「吃飯就不必了...去那邊坐坐吧,咱倆談?wù)?。?/br> 蘇妍指了指不遠處草坪附近的長椅。 「呃 ,行吧。」 魏寧遺憾的點了點頭。 政法大學的校園環(huán)境還是不錯的,尤其是女生宿舍門前的小廣場,綠草如茵 、鳥語花香,幽靜美麗。 再加上偶爾路過幾個顏值頗高的學姐學妹點綴,倒也詩情畫意十足。 廣場角落的長椅上,魏寧還想貼近點坐,卻被蘇妍用那束玫瑰花隔開了兩人 之間的距離。 「想說什么就說吧?!?/br> 「妍妍,陳冬已經(jīng)是第二次離開你了...」 蘇妍立刻打斷道,「我倆的事不用你管?!?/br> 魏寧繼續(xù)說道,「我的意思是,你這么優(yōu)秀,他卻不知道珍惜,不如你跟我 在一起吧?!?/br> 「你是我表哥!」 「這不是理由,咱倆根本沒有血緣關(guān)系?!?/br> 蘇妍很沉靜的輕聲說道,「魏寧,我今天很明確的告訴你,咱倆不可能談戀 愛,我不喜歡你!處于禮貌我叫你一聲表哥,咱們也可以做朋友,但也僅此為止!」 「為什么?我覺著咋倆挺般配的!」 「.....」 其實如果拋開其他因素,以魏寧的條件想找個漂亮的女朋友肯定不難。 他屬于那種典型的北方男孩,五官端正,輪廓深俊,雖然算不上是個大帥哥 ,但一米八五的個頭,健壯挺拔的身材,再加上一身價格不菲的穿著,誰看了都 會覺的這是個挺精神的小伙子。 但可能是從小的家庭環(huán)境影響,上學時還總有那么幾個狗腿子捧著,日積月 累下就養(yǎng)成又拽又傲的性格。 所以現(xiàn)在一看,就感覺魏寧眉宇間總是充斥著一股子飛揚跋扈的韻味。 不是很招人待見。 尤其是像蘇妍這種對他知根知底的姑娘,要沒有親戚這層關(guān)系,根本不可能 搭理他。 「妍妍,這么多年,我一直喜歡你,喜歡的晚上都睡不著覺。我真感覺咱倆 更配,就是缺個機會。要不這樣,陳冬不在的這段時間,咱倆處著試試...萬 一我更適合你呢?」 「我肯定對你更好!」 蘇妍又無語了,還試試,玩呢?「想都別想!」 「你考慮考慮唄,我很有誠意的,給我個表現(xiàn)的機會行不?」 魏寧很卑微的懇求道,「真的,妍妍!我這人最專一,既然認準了,那你就 是我的全世界!」 「.....」 蘇妍一聽這話,趕緊擺了擺小手,眼神特別詫異,而且嘴角浮現(xiàn)出一抹憋不 住的驚艷淺笑。 「表哥...你不是誤會什么了?」 「嗯?」 「你是不是以為,我對你大學時期的光榮事跡一點都不了解?」 魏寧頓了一下,表情漸漸尷尬,「呃...」 蘇妍的胳膊搭在椅背上,體態(tài)慵懶隨意的翹了個二郎腿,柔白無暇的小腳勾 著粉紅鞋托。 絕美的臉上是調(diào)侃的笑容,她輕聲開口說道,「兩年前,被你弄懷孕的那個 學妹,你倆還有聯(lián)系么?」 「.....」 「燕京本地的姑娘吧?去醫(yī)院做手術(shù)你都不陪著,還讓人家長發(fā)現(xiàn)了,差點 沒報警吧?小姨夫費挺大勁兒才擺平吧?」 「這...」 「還有呢!去年,學?;@球比賽結(jié)束后,在慶功宴上你給一個大四學姐灌醉 了,之后發(fā)生啥事你沒忘吧?還讓學姐的男朋友抓個現(xiàn)行?這次花了多少錢?」 見不得人的事被直接揭穿,魏寧臉色一變再變,「你咋啥都知道?」 蘇妍瞇著大眼睛,語氣揶揄的繼續(xù)說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別著急 ,還有吶...」 「燕京可是一座繁華大都市,俱樂部會所之類的娛樂場所不少吧?表哥去過 幾個?辦過多少會員卡?」 「聽說有幾家的姑娘特別好看,門口保安也很熱情,見你面都知道主動喊歡 迎魏公子光臨!」 「哦,對了,還有那些洗浴中心...表哥愛打籃球,身上傷不少,得總?cè)?/br> 按摩是吧?」 「.....」 「行,行,別說了!」 魏寧紅著臉打斷道,「這都是陳冬跟告訴你?」 蘇妍笑呵呵的回道,「你別管誰告訴我的!反正你這種專一我消受不起,還 是留給其他姐妹吧?!?/br> 「那不是你沒答應我么!你要跟我談戀愛,我保證眼里只有你一個女生?!?/br> 「這么長時間,妍妍你還不明白我對你的一片癡情么?」 蘇妍收起了臉上的盈盈微笑,隨即語氣蘇妍道,「我不明白,也不需要,你 的癡情應該用在別的女生身上。」 「表哥,今天既然把話說到這兒了,那就再說清楚點。我心有所屬,而且畢 業(yè)就會結(jié)婚,如果咱們能做朋友,那我希望能得到你的祝福?!?/br> 「祝福不了!陳冬跟我有奪妻之恨,早晚得躺下一個!」 「隨便吧,反正你也打不過他?!?/br> 蘇妍揚起玉頸打了個哈欠,「只要你別再找我弄這種送花表白的事就行了。」 「.....」 魏寧沉默的抬了抬手,似乎想往前伸,但又收了回來。 蘇妍白生生的纖細玉臂近在咫尺,他卻沒勇氣觸碰。 他從來不敢跟蘇妍動手動腳。 這大概是蘇妍還能跟他心平氣和交談的底線,不然連面都見不著。 「妍妍,你太絕情了!」 魏寧的聲音多了幾分陰沉和冷漠,心態(tài)在不知不覺間轉(zhuǎn)換。 或許他根本就很清楚表白的結(jié)果,只是想給自己潛意識中早已認同的險惡和 yin邪,一個發(fā)展壯大的理由。 「絕情?咋倆之間就沒情,何談絕情?」 蘇妍淡淡的回道。 「我不會放棄的,我會纏著你...」 「哎,好自為之吧。」 蘇妍嘆了口氣,隨即緩緩起身離開。 有些話她沒說口,卻已經(jīng)在心里下了決定。 以后還是躲著點魏寧吧,雖然在校園內(nèi)不可能完全不見,但也不能像以前那 樣表現(xiàn)的很熟絡(luò)了。 如果可能造成了困擾,那不如趁早斬斷。 家庭層面的關(guān)系也無所謂,反正自己打算留在燕京發(fā)展。 她在腦海中勾勒的完美愛情已經(jīng)發(fā)生一點點異樣,她絕不容許再有任何意外 因素出現(xiàn)。 「妍妍,花沒拿!」 「.....」 魏寧很眼睜睜的看著蘇妍身影快速消失,又看了看手中殷紅如血的玫瑰,失 落煩躁等負面情緒瘋狂滋生,心里那種壓了一塊巨石的沉重感漸漸無限放大。 愛而不得總是難受的。 其實在校園里,這種追求未果甚至始終暗戀的情況比比皆是,誰還沒嘗過點 青春期的苦,亦或目睹女神跟別人雙宿雙飛的酸。 憋兩天就好了,或者換個目標,沒有幾個真去死纏爛打的,尤其是對方有男 朋友的情況下。 但習慣了眾星捧月的魏寧,就是心有不甘!越得不到越想要!再加上如今有 沈泉這么個陰險卑鄙的小人幫忙,他就更不可能熄了自己那點已經(jīng)變了味兒的心 思。 「媽的...怎么那點破事都傳蘇妍耳朵里了?」 「傻逼沈泉!還讓我自由發(fā)揮!」 「鈴鈴鈴?。?/br> 兜里的手機突然響起,魏寧看了眼號碼,隨即面無表情的接起電話。 「喂,兒子啊,我到你們學校門口拉!」 「......」 「快出來接mama。」 「你怎么來了?」 正當蘇妍還在猶豫要不要徹底斷絕和魏寧之間僅剩的那點親屬關(guān)系時,沒想 到這點關(guān)系很快就給她帶了了不小的麻煩。 事實證明,這世上并沒有絕對的冰清玉潔,更沒有想象中的完美愛情。 奪妻之恨,魏寧隨意開的玩笑,卻不曾想一語中的。 奪妻,到底是誰奪誰的妻,未來還沒發(fā)生的事,誰也不確定。 ................................. ....半小時后,學校附近的一家麥當勞。 魏寧坐在靠窗的位置,神色郁悶的咬著可樂吸管。 他對面坐著一個身材高挑,長相貌美的女子。 看著也就二十六七歲,穿著一件緊身連衣裙,香肩半露。 栗色的波浪卷發(fā)風情萬種,一張風韻迷人的俏臉,肌膚瓷白細膩,豐腴嬌軀 凹凸有致。 胸前暴露大片雪白和高聳豐滿,眉眼間盡顯嫵媚妖嬈。 這是一個散發(fā)著極度誘惑氣息的美少婦,一個讓無數(shù)雄性趨之如騖的尤物。 盡管此時擺出了一副端莊雍容的姿態(tài),但骨子里透出的成熟性感太讓人驚艷 了。 整個餐廳,幾乎所有男人的目光,都若有若無的反復瞄向她的方位。 除了他面前的魏寧同學。 「兒子,要不換一家飯店吧,這快餐你能吃慣嗎?」 「李瀾伊,你就比我大十歲,能不能別這么喊我!」 李瀾伊嘴角勾起一絲優(yōu)雅的微笑,纖白玉手勾起一條絲巾遞了過去,聲音很 溫柔的說道,「別說大十歲,就算比你小十歲,我也是你mama!」 魏寧無奈道,「后的,而且我沒承認過?!?/br> 「后媽也是媽!」 「你到底來干啥?」 李瀾伊從包里拿出一張卡,「你不是要用錢么,我給你送來?!?/br> 「匯款就好了,還用跑一趟么?」 「你爸最近身體不好,在醫(yī)院療養(yǎng),咱家公司的事兒都得我?guī)兔μ幚怼_@次 來燕京,主要是你爸讓我看看你的學習狀態(tài)和生活環(huán)境,順帶還要接觸幾 個實力 比較強的大客戶。」 魏寧翻了下白眼,「我才是順帶的吧...他除了給錢啥也不會,純純的散 養(yǎng)!」 「哎呀,你爸爸這幾年多忙,不然哪有錢給你花?!?/br> 「呵呵,我真謝謝您們兩口子了?!?/br> 魏寧揚了揚手里的卡,「得,既然要見客戶,那你忙你忙的吧,我爸掙錢挺 快的,我得加油花!」 「你這孩子,怎么不理解你爸呢?」 李瀾伊拽了他一下,「別著急走啊,好不容易來此燕京,你陪mama逛逛呀. ..」 「心情不好,改天吧!」 「又在妍妍那吃癟了吧?」 「.....」 「呵呵,來,兒子??熳拢鷭屨f說,什么情況...你倆進展到哪一步 了?」 魏寧黑著臉回道,「能有啥進展,她有對象。」 「有對象咋了?當初我也有對象,婚房都買了,最后還不是讓你爸追到手了?!?/br> 「.....」 李瀾伊美眸閃耀,似乎特別感興趣,「追女孩子就要有耐心,還得不要臉, 死纏爛打才有機會!」 「拉倒吧,蘇妍是啥樣女孩兒你還不知道么?這以后都不一定能跟我見面了?!?/br> 「你看,我來燕京,這不就有機會了么!」 魏寧聞言一愣,眼前一亮。 「你幫我?」 李瀾伊點頭回道,「當然,你如果能跟蘇妍結(jié)婚,對咱們兩家的關(guān)系是很好 的促進。如果有她爸爸的支持,咱家公司能發(fā)展的更好?!?/br> 「呃,話雖這么說,但娶蘇妍,難度挺大的。」 「呵呵,不著急,慢慢處唄。明天我喊蘇妍出來玩!」 「呃,她...跟我夠嗆能玩到一塊去...」 「沒事,mama幫你撮合呀!」 李瀾伊翹了翹修長美腿,很神秘很自信的回道,「我是蘇妍的小姨,她肯定 不會拒絕我?!?/br> 「至于你...聽我的就行?!?/br> 「沒問題!」 李瀾伊擺擺手,「來,跟我仔細說說你和妍妍的事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