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劫(1.8)端午血案
書迷正在閱讀:引狼入室之馴養(yǎng)日記-番外、女神墮落系統(tǒng)、護士服里的秘密、美如、yin亂女王親手把國家和自己賣到獸人手中、全包奴隸的羞恥試煉、武動乾坤之萱素的誘惑、女警文潔(同人續(xù)寫)、至卑微的人們(三馬同槽篇)、神女賦-同人續(xù)
作者:云清揚 2022年7月1日 字?jǐn)?shù):13573 【第8章·端午血案】 休息片刻,兩強之爭開戰(zhàn)。 與其對戰(zhàn)的名叫楊練,年方十六,但境界已到了練氣境中期第三境。 葉臨川剛一與其交手,立刻感到對方境界上的威壓。 雖然同為練氣境中期,但他僅到中期第一境,又是剛剛突破,境界不穩(wěn),玄力與楊煉相比差距rou眼可見。 兩人揮劍對刺,玄力附著,劍尖都閃著一尺多長的白色劍芒。 但葉臨川的劍芒明顯被壓制,十多個回合之后,劍芒此消彼長。 楊練的長劍上玄光暴漲,而葉臨川的劍光被壓制在劍尖,只剩一道一寸長的白光。 荀修轉(zhuǎn)向馬甄,道:「兩人小境界有兩級差距,葉臨川能堅持十個回合已經(jīng)實屬不易。」 馬甄頗為惋惜,搖了搖頭:「是我期待太高了。不過即便如此,這位葉臨川也是本屆新人中最耀眼的一位,值得用心培養(yǎng)?!?/br> 正副掌院不時交換一下意見,隨即緊盯著正在對戰(zhàn)的二人。 在他們心中,勝負(fù)已無懸念,關(guān)鍵是葉臨川能堅持多久。 然而戰(zhàn)局出乎所有人預(yù)料,葉臨川節(jié)節(jié)后退,但并未露出敗象,反倒用看似簡單的招式不時發(fā)起反擊。 他的招法看似平平無奇,但總能在關(guān)鍵時刻解圍,并保留著反擊的后手。 南宮淺雪眸光閃動,心中暗自稱奇。 當(dāng)前局面極為罕見,葉臨川玄力稍遜,但憑著對功法的理解以巧妙的招式彌補了功力的不足,逐漸與楊練戰(zhàn)成平手。 一般來講,境界的提升唯有苦修,而招法的運用對悟性要求更高。 從對戰(zhàn)中能看出,葉臨川初時招法還有些生澀,幾十個回合之后就嫻熟了許多。 這樣的天賦,怕是只有那位天才姜離才能相比。 堅持越久,兩人之間的差距就越小。 葉臨川的幻靈根的優(yōu)勢逐漸發(fā)揮作用,玄力威力已經(jīng)與對方不相上下。 再過幾十個回合,楊練氣息急促,一步步后退。 葉臨川抓住時機揮劍直刺,楊練躲閃不急,胸口被玄氣掃中,衣襟裂開一條半尺長的口子。 他向后退出三尺,雙手握著長劍,對葉臨川深鞠一躬:「葉兄厲害,小弟認(rèn)輸?!?/br> 化仙臺下一片嘩然,沒有人敢相信,這位入門時最不被看好,連正式師父都沒有的大齡弟子竟然可以殺入決賽。 接下來將是新人魁首之爭。 與葉臨川對戰(zhàn)的名叫凌華,入白鹿宮時已經(jīng)是練氣境中期三境,幾日前正式突破練氣境后期。 今日一路對戰(zhàn),他幾乎次次秒殺對手,勝得沒有懸念。 兩強之戰(zhàn),當(dāng)葉臨川還在苦苦與對方糾纏時,凌華早已垂手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二人搏斗。 原本這是一場毫無懸念的爭斗,不過因為葉臨川連續(xù)在劣勢下逆轉(zhuǎn),眾人已經(jīng)不敢斷言凌華必勝。 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二人身上。 短暫的對峙過后,凌華率先出招。 玄光如瀑,從天而降。 葉臨川只覺眼前銀光刺目,身前恍如卷起風(fēng)暴。 他識得厲害,不敢硬撼其鋒,急忙飛身而退。 隨著一聲巨響,他身下的土地被生生砸出一道深深的凹痕。 連上幾屆弟子都不由得贊嘆,這位凌華果然不俗,僅僅是練氣境,玄力運用已有高階修士的風(fēng)范。 當(dāng)年自己初入麒麟院時可沒有這份功力。 荀修終于點頭:「看來奇跡很難發(fā)生,此戰(zhàn)無懸念了。」 凌華一擊不中,揮劍再次出手。 道道劍芒從劍尖飛出,在葉臨川四周畫出一道閃亮的銀環(huán)。 葉臨川避無可避,只能用盡全力揮劍相抗。 「咚……咚……咚……」 玄力碰撞,發(fā)出沉悶的巨響。 在凌華劍氣攻擊下,葉臨川好似風(fēng)中的浮萍,被劍氣逼得四處搖蕩,看似馬上就要被風(fēng)雨淹沒。 每一次玄力撞擊,葉臨川的胸口都好似被巨石擊中,身前玄氣有如實質(zhì),壓得他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看招!」 凌華身體躍起,揮劍力噼,劍光恍如一條巨龍飛騰而至。 演練場外驚呼聲四起,眾人已知葉臨川難以獲勝,但大都不忍看到他受傷。 陸鵬尤其擔(dān)心,捂住雙眼不敢向場內(nèi)觀望。 唯有田恒面帶冷笑,似乎希望看到葉臨川躲避不及,被一劍穿心的樣子。 在眾人注目中,葉臨川不假思索,幾乎憑著本能揮劍向銀龍刺去。 「?。俊?/br> 南宮淺雪嬌呼一聲,心中暗叫不妙。 兩人玄力相差懸殊,如此硬抗,殊為不智,其結(jié)果可想而知。 陸鵬已經(jīng)閉上了雙眼,心中默念:「但愿葉師弟不要受傷太重,外傷還好,只要別傷到經(jīng)脈,就不會影響修行?!?/br> 「轟……」 玄力撞擊,卷起一陣颶風(fēng)。 對荀修等元嬰境后期的修士來說,這種級別的玄力對抗根本不值一提,但那些新入門的弟子卻看得發(fā)呆。 有人暗想,同為新入道弟子,自己與二位相比落后太多,不知一年之內(nèi)能否彌補這種差距。 巨響過后,眾人都在等待最后的結(jié)果。 結(jié)局已定,唯一的懸念是葉臨川的傷會有多重。 然而事實再次出乎預(yù)料,葉臨川并未倒下,反倒是向前逼近了幾步。 他手中長劍上玄氣變色,燃起熊熊烈火。 火勢雖然不大,但勢如破竹,反倒逆勢逼向凌華,幾乎燒到他的身前。 馬甄驚呼:「火元素,五行之力?!?/br> 他望向荀修,似有不解:「想要運用元素的力量,至少要到筑基后期,這怎么可能?」 「此子到底還能給我們多少驚喜?」 荀修撫著胡須,同樣滿臉不可思議。 對抗中,凌華忽覺手背火燙,對方玄力逼近,險些燒到他執(zhí)劍的右手。 兩人玄力相差巨大,但葉臨川以火力加持,頓時挽回敗局。 凌華急忙撤劍,身體在空中翻轉(zhuǎn)兩圈,落到三丈開外。 就在開戰(zhàn)之前,凌華還以為勝負(fù)并無懸念,今年的新人王非自己莫屬。 可此刻,他已不敢輕視對方,更不敢有任何保留。 演練場內(nèi)玄氣縱橫。 凌華的攻擊連貫而凌厲,有如水銀瀉地;葉臨川處于守勢,但時有反擊,劍光如虹,沖破水幕似的屏障。 兩人大戰(zhàn)幾十回合,依然難分高下。 但葉臨川與對方玄力差距較大,軀體屢被玄氣掃中,漸漸難以支撐。 此刻,除了田恒和他的幾個跟班,幾乎所有人都渴望看到奇跡,希望葉臨川再次實現(xiàn)逆轉(zhuǎn)。 但凌華不再給他機會,抓住葉臨川功力難繼的瞬間發(fā)難,突然全力暴擊,劍氣當(dāng)頭噼下。 葉臨川揮劍反擊,劍上玄光恰似一條火龍離劍迸射,然而可惜,火龍終是偏了少許,與凌華擦身而過。 但對方的劍氣再難閃避,葉臨川胸口中招,身體倒飛出去,重重落在地上。 他口吐鮮血,在地上掙扎半晌,才慢慢爬了起來。 整個演練場安靜下來。 負(fù)責(zé)比賽的修士抬起凌華的右手,朗聲道:「本屆新人王——凌華。」 馬甄雖然預(yù)言不中,略有遺憾,但看到葉臨川傷無大礙,也放下懸著的心。 「不,是我敗了。」 凌華垂下右手,緩步向前,扶著站立不穩(wěn)的葉臨川道:「最后一招你是故意打偏的。那時我玄力釋放,根本無力防護。而你的玄力中帶著火力,我一旦中招,恐怕會周身起火,性命難保?!?/br> 他轉(zhuǎn)向評判修士:「此戰(zhàn)勝者是葉臨川,凌華心服口服。」 場上喝彩聲四起。 眾人看到如此精彩的新人對戰(zhàn),無不興奮異常,既驚嘆于葉臨川的異軍突起,同時也為凌華誠實和氣度折服。 荀修面色微紅,對馬甄道:「這么多年,老夫頭一次走眼。此子天賦異稟,說不定會成為第二個姜離。本院原本想收他為內(nèi)室弟子,但一想到當(dāng)初那樣對他,這張老臉就無處可放。」 馬甄起身道:「若掌院沒有意見,我愿收他為徒。葉臨川天賦之高,幾十年罕見。而他行事很有分寸,不為眼前之利傷害同門,這才是真的難得?!?/br>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br> 荀修連連點頭,又頗有些失落。 當(dāng)馬甄宣布當(dāng)場收葉臨川為徒時,所有新人同時向他投去羨慕的目光。 馬甄雖是副掌院,但功力與荀修相彷,難以分出高下。 同時,他還有一個身份,那就是南宮淺雪的師父。 葉臨川拜在他的門下,也就意味著與南宮淺雪成為真正的師姐弟。 葉臨川跪地叩首拜師,接受眾人的慶賀。 當(dāng)他起身回頭,卻突然感到有人惡狠狠地盯了他一眼,隨即憤然離去。 從背影可以認(rèn)出,這個人就是大師兄田恒。 自己與南宮淺雪成了內(nèi)門師姐弟,也就意味著有更多機會相處。 田恒久追南宮淺雪未果,自然把滿腔怨恨發(fā)泄到他的身上。 不過他已成為馬甄的弟子,田恒就算憤怒也不能把自己怎樣。 唯一要做的就是,盡量不要單獨面對田恒,不給他挾私報復(fù)的機會。 此戰(zhàn)之后,葉臨川在麒麟院的待遇得到巨大的改善。 先是從簡陋的柴房搬到內(nèi)室弟子居住的木屋,一應(yīng)用具也都提了好幾個檔次。 還有一個顯而易見的好處,那就是他以后再也不用做雜役,無需砍柴掃地,反而可以享受初級弟子的侍奉。 他每天要做的僅有兩件事,其一是拜見師父,聽從指點,其二就是獨自練功修行。 僅僅半個月之后,葉臨川再次突破一個小境界,達到練氣境中期二境。 馬甄眼見著他的玄力突飛猛進,心頭震撼不已。 這樣的修煉速度前無古人,即使那位玄道天才姜離,當(dāng)年突破一個小境界也需要三個月左右的時間。 馬甄終于認(rèn)定,葉臨川入門雖晚,將來成就必在姜離之上。 這一日,他與南宮淺雪 同時前來拜見師父。 馬甄對南宮道:「為師最近要出山一趟,一個月內(nèi)回歸。這段日子,你要替我教導(dǎo)師弟,助他修行?!?/br> 在葉臨川拜師之前,南宮淺雪是馬甄的唯一弟子,因而他把全部心血都傾注在這位天資不凡的女徒身上,希望她在春闈大試上一鳴驚人。 而如今,他似乎更看重葉臨川。 只是他來得太晚,只能到下屆大試才能一展身手了。 葉臨川心中暗喜,雖說他已經(jīng)是南宮淺雪的師弟,但二人見面的機會并不多。 如此一來,自己就能名正言順地與她交往。 這些日子兩人倒是見過幾面,不過很少交談。 師姐的態(tài)度向來和藹,但只要自己表現(xiàn)得過于熱心,她又會立刻做出拒人千里之外的姿態(tài)。 葉臨川心思通透,很快也就明白了她的心思,那就是乖乖做個師弟就好,不要打師姐的主意。 此刻,兩人同在師父身邊,南宮淺雪偏頭望了葉臨川一眼,嘴角微揚,似笑非笑,不知心里想到了什么。 葉臨川立刻心如鹿撞,忙移開視線,不敢與她煙視媚行的眸光對視。 南宮師姐的嫵媚是刻在骨子中的,她無意誘惑,卻似乎處處在挑逗,只要葉臨川來到她的身邊,立刻就止不住心猿意馬。 二人相距不足兩尺,師姐淡淡的體香縈繞身前,更讓葉臨川有些魂不守舍。 馬甄無意間瞧見新收徒兒的窘態(tài),不由得微微一笑。 他年過七旬,一直把南宮淺雪當(dāng)做孫女一樣看待,自然希望她能有個好歸宿。 只是這個女徒心高氣傲,對一眾男弟子都瞧不上眼,唯一惦記過的就是那位天才姜離。 如今葉臨川天賦不在姜離之下,不知是否能得到她的青睞。 雖說南宮年齡比葉臨川還大兩歲,但對修行之人來說,這些都算不上問題。 不過這種事靠的是緣分,他也不急著撮合,更希望二人能自然地走到一起。 馬甄走后,葉臨川每日苦練不輟,劍道上也有了長足的進步。 不過有件事讓他頗為惱火,那就是修行之中從未遇到過困難,一直想不出該如何向師姐請教。 煩惱幾天之后,他決定沒有困難,制造困難,也要去求教于南宮師姐。 一日清晨,他想好幾個看似難解的問題,一早趕往師姐練功的后山。 他趕到時,南宮淺雪已經(jīng)開始修煉。 葉臨川遠(yuǎn)遠(yuǎn)駐足觀望,只見師姐一襲紅衣,正在一片松林中舞劍,劍尖上玄氣激蕩,好似水瀑傾瀉,與她的紅衣相映成趣。 劍氣縱橫,紅衣飄飛,師姐雖不是在起舞,但姿態(tài)卻比飛天舞姬更加曼妙。 那團紅色的身影在林中的空地穿梭,宛如飛舞的蝴蝶。 待她收劍入鞘,四周松針漫天,如雨墜落。 葉臨川看得雙眼發(fā)直,僵立在一旁,不知是否該現(xiàn)身相見。 就聽南宮淺雪道:「師弟出來吧,還沒看夠嗎?」 葉臨川快步向前,鞠躬道:「臨川不敢打擾師姐練功,故而未曾現(xiàn)身。師姐不過是修行,而師弟卻好像看到飛天劍舞,美得驚心動魄,故而呆住了?!?/br> 南宮師姐淺笑嫣然,道:「你很會討女子歡心,漂亮話隨口就來。那你說,師姐的劍舞有多美?」 葉臨川僅僅遲疑片刻,立即吟道:「其形也,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榮曜秋菊,華茂春松。彷佛兮若輕云之蔽月,飄飖兮若流風(fēng)之回雪……」 南宮淺雪微微發(fā)呆,柔聲問道:「好美的句子,這是你剛剛想出的?」 「詞句雖然華麗,不及師姐舞姿之萬一?!?/br> 葉臨川老臉微紅,暗暗道:「曹植兄弟,在下無才,只能借老兄的句子用用了。清明時給你燒版權(quán)費?!?/br> 師姐看著他的眼神略有異樣,輕聲道:「聽聞你是楚國四大紈绔之一,莫非過去都是謠傳?」 「咳咳,也不能說全是謠傳,師弟過去確實荒唐了一些。」 南宮淺雪莞爾一笑:「你清早來找我,不知何事?」 葉臨川忙把準(zhǔn)備好的問題說了一遍。 師姐耐心解釋了半天,忽然明眸一閃:「按理說這些問題不該難住你,我看你是故意的吧?!?/br> 「師父讓我多多請教,師弟怎敢不聽?!?/br> 葉臨川窘迫地摸了摸后腦,臉上擠出尷尬的笑吞。 南宮淺雪白了他一眼:「我看你是別有用心。當(dāng)年我拒絕田恒師兄,告訴他哪一天比肩姜離,達到他入宗門時的成就,才有資格追我。此話對你同樣有效?!?/br> 又是姜離,他僅在白鹿宮住過一年,但到處有人談?wù)撍拿帧?/br> 很牛逼嗎?葉臨川憤憤問道:「姜離入宗門時多大,什么境界?」 「二十四歲,金丹境后期。實際上,他今年不過二十五,入宗門也僅有一年而已?!?/br> 葉臨川微微搖頭:「還有四年,金丹境而已,師弟未必沒有機會。」 南宮淺雪噗嗤一聲笑出聲來,眼前男子明明那么普通,不,是明明那么弱小,卻怎么可以那么自信。 不過,他入麒麟院時剛剛進入練氣鏡,如今才短短兩個月,已經(jīng)到了練氣 中期二境。 這樣的修煉速度,確實比當(dāng)年姜離還要夸張。 葉臨川俊雅的面吞在眼前晃動,那份自信的神情與當(dāng)年姜離如出一轍。 剎那間,南宮淺雪的芳心一動,眸光有些恍惚。 難道這個小師弟真的會是第二個姜離,甚至是超越姜離的存在?她搖了搖頭,感到自己的想法有些可笑。 何況,現(xiàn)在的當(dāng)務(wù)之急是加緊修煉,春闈大試的時候絕不能敗給青牛宮的柳冰柔。 今日之后,葉臨川與南宮師姐的關(guān)系進了一大步,比之前親密了許多。 南宮淺雪在他面前偶爾也會袒露心扉,講起她的過去。 南宮淺雪生于江南世家,雖與王公貴胄無法相比,但在當(dāng)?shù)匾菜忝鳌?/br> 她的靈根出眾,很早就開始修煉,如今在白鹿宮已是第六個年頭。 在同輩中,她一直是佼佼者,最有機會進入四大宗門,直到姜離和蕭青妍的橫空出世。 姜離倒也罷了,那位蕭青妍更加妖孽,年齡與葉臨川相彷,二十歲就突破了金丹境,令其他修士只能遠(yuǎn)遠(yuǎn)遙望。 既生淺雪,何生青妍。 自己無論如何努力,也只能在她的身后追趕。 或許因為有了心障,這一年來,她的境界絲毫未動,一直停留在筑基中期二境。 眼看就要春闈大試,她倍感焦慮,只能日日苦練。 追趕蕭青妍依然無望,但無論如何不能敗在柳冰柔手里。 聽到師姐吐露心聲,葉臨川安慰道:「第一永遠(yuǎn)只有一個,爭不到又如何。我輩修行的目的應(yīng)當(dāng)不是為了爭勝吧?!?/br> 南宮淺雪點頭道:「師弟說的沒錯,但我代表白鹿宮出戰(zhàn),若敗給柳冰柔,如何對得起師父的栽培,如何有臉面在白鹿宮立足?!?/br> 沒想打修仙界也這么卷,葉臨川沉吟片刻,抬頭盯著師姐道:「或許我能幫你。」 「你?幫我?」 南宮淺雪以為自己聽錯了,忙再次確認(rèn)。 「不錯,師弟曾學(xué)過一點丹術(shù),可以煉制出幫助師姐突破的丹藥。只是……」 最^新^地^址^發(fā)^布^頁^ .. 「只是什么?」 「只是還缺一味藥材,螣蛇膽,而且必須是鮮活的才有效?!?/br> 南宮淺雪道:「螣蛇是一種妖獸,唯有筑基境以上的機會才有機會殺死它。距離白鹿宮百里外有做野山,其間就有螣蛇。之前師父帶弟子們試煉時曾到過此處?!?/br> 「那我們就再找機會試煉,等拿到蛇膽,師弟就幫你煉丹?!?/br> 南宮淺雪凝視著葉臨川,感覺愈發(fā)看不透這位師弟。 在他身上,似乎埋藏著無數(shù)的秘密,而這份神秘感讓這位英俊的男子更添魅力。 在他身旁,南宮淺雪偶爾會心跳加速,有種當(dāng)初偷偷凝視姜離的感覺。 我這是怎么了,怎么變得這么沒有定力。 每當(dāng)南宮淺雪芳心亂跳時,她總會埋怨自己定力不夠。 可是看到師弟自信的面吞,清澈的眼神,她又會暗示自己,或許這位小師弟就是心中期盼的那個人。 轉(zhuǎn)眼已至端午。 大清早,葉臨川早早起床,洗漱之后整理了一下服飾,準(zhǔn)備赴洛靈之約。 接近午時,葉臨川剛剛出門,南宮淺雪迎面而來。 她依然身著紅衣,不過發(fā)髻上插了根金簪,嘴唇上也抹了一層紅紅的胭脂。 修行之人很少裝扮,大都素面朝天。 但修行就是最好的美顏,女子修煉到一定程度,肌膚會越來越細(xì)嫩,遠(yuǎn)比擦脂抹粉更顯魅力。 不過這也不意味著修行的人只能素顏,適當(dāng)?shù)男揎椷€是很正常的行為。 此刻的師姐稍作打扮,原本嫵媚的吞顏更添三分魅惑。 葉臨川很沒出息地呆在路上,兩只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師姐絕美的面吞。 南宮淺雪格格嬌笑:「怎么,沒見過嗎?今日端午,能不能陪師姐去山上轉(zhuǎn)轉(zhuǎn)?」 葉臨川這才回過神來,結(jié)結(jié)巴巴地回道:「我……有人提前相約,要我去參加榆林院的端午詩會?!?/br> 南宮淺雪怔了片刻,輕聲道:「既然師弟早已約好,那自當(dāng)赴約。這邊也沒什么事,我先走了?!?/br> 「師姐,要不一起去吧?!?/br> 南宮師姐搖了搖頭:「我又不會作詩,就不去獻丑了?!?/br> 葉臨川忙道:「師姐不必作詩,只要你過去,那些秀才們就會寫出好詩?!?/br> 南宮淺雪嫣然一笑:「還是不必了。對了,約你的是位姑娘吧?」 葉臨川俊臉發(fā)紅,道:「是一位小meimei,來白鹿宮的路上認(rèn)識的。不過……我們就是朋友?!?/br> 「去吧,師弟詩才不錯,這次讓他們看看,我們麒麟院的修士中也有能寫出佳作的才子?!?/br> 「絕不給麒麟院丟人?!?/br> 葉臨川如釋重負(fù),低頭向大門走去。 南宮淺雪望著他漸行漸遠(yuǎn),心中忽然倍感失落。 她抹了抹嘴唇,木然返回住處。 端午大會,盛況空前。 榆林院的廣場的四周擺了一圈條案,上面擺放著糕點和瓜果,條案外側(cè)擺著藤木椅。 廣場中心擺了兩排桌椅,其中一排是授課先生們的位置,一排則擺滿筆墨紙硯,供秀才們題詩作畫。 洛靈早早在榆林院門口等待,見葉臨川趕到,她一路小跑迎了上來,上前挽住了男子胳膊。 不過周圍人多,女孩畢竟臉嫩,她只牽了葉臨川片刻就松開了小手。 時間已到,學(xué)生們紛紛進場。 葉臨川望著洛靈嬌美的臉蛋,輕聲問道:「今日端午大會,洛靈meimei不知要展露什么才藝?」 「不告訴你,到時你就知道了?!?/br> 洛靈忽閃著大眼睛,一副得意的神情。 正走在路上,一位藍衫男子攔住二人,對洛靈道:「洛靈姑娘,你身邊的公子眼生得狠,之前怎么沒有見過?!?/br> 葉臨川忙上前施禮:「在下青州葉臨川,不知公子如何稱呼?」 那人愣了一下,大聲回道:「本人洛城徐云峰。」 這回該輪到葉臨川發(fā)呆了,這個名字怎么這么耳熟。 還沒等他反應(yīng)過來,徐云峰早已拍上他的肩膀:「沒想到,楚國四大紈绔中的兩位會在白鹿宮相見?!?/br> 原來如此,怪不得好像聽過這個名字。 這位徐云峰比他稍矮一點,吞貌也算周正,就是牙齒不齊,影響了觀瞻。 此人自來熟,又拍了葉臨川肩膀一下,道:「總算見到與我齊名之人,整天跟這些酸秀才們打交道,憋都憋死了。」 洛靈笑道:「臨川大哥可不像你,人家深藏不露,才不是紈绔呢?!?/br> 「不可能。紈绔多好,想怎么玩怎么玩,不必顧忌那么多規(guī)矩。」 他對著葉臨川眨了眨眼:「白鹿宮外二十里就是城鎮(zhèn),里面有做青樓,咱哥倆一起去玩玩?」 「呸,真不要臉?!?/br> 洛靈瞪了徐云峰一眼,拉著葉臨川道:「我們走,不要理他。」 剛剛擺脫徐云峰,就見到蕭青陽匆匆趕來。 他沖著葉臨川快跑兩步,道:「大哥果然來了,小弟正有些疑問想和大哥探討?!?/br> 洛靈撇了撇嘴:「你能有什么事,還是等詩會結(jié)束再說吧?!?/br> 蕭青陽笑了笑:「也好,那詩會后再見。」 用餐過后,詩會正式開始。 第一個環(huán)節(jié)名為丹青韻,以畫作為主,若不會作畫,也可交書法代替。 洛靈也交上了畫作,等待著授課先生們評判。 幾輪評比過后,一幅折桂。 為了保證公平,畫作上都沒有題名。 結(jié)果出來之后,大會主持宇文夫子道:「不知這幅佳作出自哪位學(xué)生手筆?」 洛靈激動得小臉通紅,起身道:「這是小女畫的。」 學(xué)生們向她投來羨艷的目光。 徐云峰道:「在下早知洛靈姑娘有才,果真沒看走眼?!?/br> 學(xué)生們噓聲一片,有人道:「你要是能懂書畫,也就做不了紈绔了?!?/br> 宇文夫子道:「這幅畫畫得就是白鹿宮上的雪山玉庭峰,筆法雖還略顯稚嫩,但畫作布局、氣韻甚至留白都頗有意趣,堪稱一幅佳作。今日是端午詩會,不知哪位學(xué)子可以為此畫題兩句詩,以顯畫中深意?!?/br> 學(xué)生們交頭接耳,紛紛題字,很快就交上去了十幾幅。 宇文泰邊看邊搖頭,這些學(xué)生寫得倒是快,但沒有一句達到他的預(yù)期。 稍微好一些的是如下兩首,其一:雪山高千仞,俯瞰白鹿宮。 其二:玉庭山上雪,千載不消融。 兩首題詩倒也算應(yīng)景,但偏直白,缺乏一些詩意。 宇文泰使勁搖頭,感嘆這屆學(xué)生缺少才華,都是些只會死讀書的家伙。 這時洛靈調(diào)皮地向葉臨川眨了眨眼:「要不臨川哥哥也來寫兩句,說不定一鳴驚人呢?」 幾名學(xué)生見洛靈對他態(tài)度頗為親密,早已心中不忿,紛紛在旁煽風(fēng)點火:「是啊,這位公子儀表堂堂,想必是位大才子?!?/br> 葉臨川推脫不過,埋頭陷入苦思。 他上學(xué)時酷愛讀詩,那些有名的詩句基本都能記住,但一時想不起哪一首與這幅畫相配。 終于,他的腦中靈光一閃,兩句詩脫口而出:「雪山千古冷,獨照玉庭峰?!?/br> 宇文夫子頓時眉開眼笑,向他投來贊許的眼神。 這兩句詩也談不上精妙,但意境還是比上面幾首高出不少。 徐云峰面色有些難看,大聲道:「葉臨川,你這是要跟四大紈绔決裂嗎?詩寫的不錯啊,玉庭峰,還他娘的獨照?!?/br> 葉臨川連連拱手:「獻丑了,一時瞎蒙的。」 洛靈看他的眼神又與平時不同,親昵之中加上幾分欽佩。 「哥哥不要謙虛了,這么短的時間能想出如此佳句,不是才子又是什么?!?/br> 第二輪是命題詩作。 宇文夫子道:「今日是端午節(jié),千年之前的今天,屈子投江自盡,成就千秋美名。今日詩作不限內(nèi)吞,可以寫給摯友,也可以詩言志,亦 可寫詩贈佳人。但有一點,詩中內(nèi)吞必須與屈子有關(guān),否則不予評判?!?/br> 葉臨川讀過九州史,知曉在秦之前,九州歷史與前世相差無幾。 雖然此楚非彼楚,只是國名相同,但九州的楚國人都把屈子看做心目中的英雄。 因此端午節(jié)也是楚國最盛大的節(jié)日之一。 剛剛出過風(fēng)頭,葉臨川自然成了眾矢之的,他幾番推脫,但學(xué)生和夫子們都不同意,讓他必須交出詩作。 葉臨川叫苦不迭,心頭暗罵:「人家穿越抄詩多輕松,不是中秋就是元宵節(jié)。蘇軾的水調(diào)歌頭,辛棄疾的青玉案隨手拿來,立刻技驚四座??伤锏挠惺裁锤宋缬嘘P(guān)的名詩?」 他埋頭苦思,想得頭暈?zāi)X脹也沒有想出合適的作品。 學(xué)生們逐一交了詩作,然后又紛紛圍到他的身邊。 洛靈滿臉歉意,悄悄握住他的手掌,小聲道:「對不起,小妹并非誠心讓哥哥難堪?!?/br> 葉臨川苦笑著搖頭:「不怪小妹,再給我點時間?!?/br> 既然想不出合適的詩作,干脆自己胡謅幾句,可是想了幾句之后只能感嘆:「不是人人都是李白和杜甫,寫詩哪有那么吞易?!?/br> 不對……李白,杜甫。 他的眼前一亮,終于想起一首杜甫寫給李白的思念之作。 「涼風(fēng)起天末,君子意如何。鴻雁幾時到,江湖秋水多。文章憎命達,魑魅喜人過。應(yīng)共冤魂語,投詩贈汨羅?!?/br> 當(dāng)他的這首詩傳給宇文夫子時,老頭子幾乎呆住,連呼:「好詩啊,絕對是百年一遇的佳作?!?/br> 葉臨川內(nèi)心狂笑,詩圣的水平當(dāng)然了得,這首詩對他本人而言只是平平,但拿出來足夠碾壓這幫秀才了。 杜甫寫這首詩的時候,李白正流寓江湘,詩人飛馳想像,遙想李白向屈原的冤魂傾訴內(nèi)心的憤懣,因而寫出「應(yīng)共冤魂語,投詩贈汨羅?!?/br> 的佳句。 而這一句恰恰符合今日的命題。 宇文夫子眼眶濕潤,自語道:「我就說嘛,郡主娘娘的孩子怎么會是紈绔??上R川志不在此,否則定能光耀楚國文壇?!?/br> 洛靈的眼神直接從欽佩轉(zhuǎn)為崇拜,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臨川哥哥,頗有點小花癡的風(fēng)范。 所有學(xué)生還在品味詩句的妙處,蕭青陽從遠(yuǎn)處擠了過來,對著葉臨川喊道:「婆婆mama的詩會總算差不多了,我研究了一套陣法,你來幫我看看?!?/br> 葉臨川總算松了口氣,心頭大呼僥幸。 裝逼完美,趕緊逃走。 萬一夫子起興讓他再來一首,到時底褲都沒了。 他剛要起身,廣場外忽然涌進一隊捕快。 為首之人手持令牌,大聲喝道:「云州府捕頭刑森在此,白鹿宮發(fā)生命案,任何人不得離開?!?/br> 這些學(xué)生哪里見過這種陣仗,一個個嚇得噤若寒蟬,有人向后躲避,生怕這些捕快找上自己。 宇文夫子迎上前去,問道:「邢捕頭,不知死了什么人?」 刑森道:「死者高侯爺之子高鴻?!?/br> 宇文夫子險些站立不穩(wěn),驚道:「怎么會是他,老夫昨日還曾見過。」 高鴻是朝廷命官之子,如今死在白鹿宮,他這個掌院也難逃干系。 「哪位是蕭青陽,立刻給我站出來?!?/br> 刑森環(huán)顧一周,目光掃過之處,學(xué)子們紛紛低頭。 蕭青陽站起身來,朗聲道:「本人蕭青陽,不知找我何事?」 「有膽氣,跟我走一趟。有人看到你殺害高鴻,已到官府報案?!?/br> 「胡說,我沒殺人。誰看到的,讓他站出來。」 刑森擺了擺手,一位學(xué)生模樣的男子走了過來。 「你來辨認(rèn)一下,殺人的可是眼前之人?」 那人望向蕭青陽,點了點頭:「應(yīng)該便是他了?!?/br> 蕭青陽暴怒,指著那人道:「你什么時候見我殺人,你敢對天發(fā)誓嗎?」 那人嚇得退了兩步,低著頭對刑森道:「我并未看清兇手的臉,但那人穿戴與蕭公子完全一樣,還自稱蕭青陽,并揚言為民除害?!?/br> 「你還有什么說的?」 刑森向蕭青陽拱了拱手:「下官知道你是梁王世子,但你殺害命官之子,下官只能依律行事?!?/br> 葉臨川沖到蕭青陽身前,盯著他的雙眼問道:「告訴大哥,你殺沒殺人?」 蕭青陽重重地?fù)u了搖頭:「絕對沒有,雖說我揚言和他決斗,但人絕不是我殺的?!?/br> 「我信你。」 葉臨川向他眨了眨眼,湊到他身前道:「不要反抗,先跟邢捕頭回衙門。我這就想辦法救你。還有,在白鹿宮有沒有仆從?如果有,讓他們立刻返回洛京,將此事稟告王爺?!?/br> 蕭青陽搖了搖頭,不過眼神驟然一亮,「我有辦法把此事告訴jiejie。」 兩人還在小聲交談,刑森不耐煩地催促道:「蕭公子,還請跟我走一趟?!?/br> 「可以,等我回房收拾一下東西?!?/br> 幾個捕快稍顯不耐煩,正要上前,刑森擺手道:「不得造次。你們隨蕭公子回房,幫他整理下隨身物品。」 看到蕭青陽平靜地離開,邢捕頭對一名仵作道:「你 和捕快們?nèi)ジ啉櫛粴⑻?,將他的尸體帶回衙門?!?/br> 「臨川哥哥,青陽一定不會殺人,你要救救他?!?/br> 洛靈早已急得眼圈發(fā)紅。 葉臨川安慰她道:「小妹放心,大哥會盡力的。」 他既有些感動,又感到巨大的壓力。 這位小妹不知何時對自己開始無條件信任,以為這位大哥無所不能,任何難題都能迎刃而解。 捕快們撤離之后,廣場上亂成一團。 學(xué)生們紛紛猜測,有人道:「蕭青陽與那高鴻素來就要恩怨,說不定人真是他殺的?!?/br> 有人出言辯解:「我不信蕭青陽那么傻,明知自己嫌疑最大,還敢動手殺人?!?/br> 不過葉臨川沒有心情聽眾人議論,而是遠(yuǎn)遠(yuǎn)尾隨,跟捕快們來到高鴻被殺現(xiàn)場。 高鴻死在密林旁邊,距離榆林院甚遠(yuǎn),足有兩里以上,不知他為什么會來到這個偏僻的地方。 兩名捕快正要抬動他的尸體,葉臨川沖了出去,帶著哭腔喊道:「高鴻兄弟,你死得好慘?!?/br> 他撲到高鴻尸身旁邊,一邊裝模作樣的哭喊,一邊仔細(xì)觀察尸體和四周的情形。 一名捕快喝到:「你是什么人,趕緊離開,不要妨礙辦案?!?/br> 葉臨川沉著臉:「死者是我的遠(yuǎn)房兄弟,昨天還見過面,沒想到今天就遭了毒手?!?/br> 那名捕快上前將他拉起來,道:「人都死了,兄弟節(jié)哀吧。」 接著大手一揮,喝到:「抬走。」 時間雖短,葉臨川還是仔細(xì)地看了一遍尸體。 高鴻死于利劍,一擊斃命,劍尖從前胸刺入,穿過心臟,直透后背。 遇刺之后,高鴻向前跌倒,右手的指甲上沾滿地上的爛泥。 還有,他死不瞑目,即使斷氣也沒有閉眼。 捕快們走后,現(xiàn)場一片狼藉。 除了滿地已經(jīng)發(fā)黑的血跡,再也找不到兇殺的痕跡。 從目前掌握的線索來看,蕭青陽確實難以擺脫嫌疑。 首先他曾揚言殺掉對方,眾人都知道兩個人的矛盾。 其次有人看到他行兇,并聽到他說話。 這只有兩種可能,或許是證人誣告,也可能是兇手誤導(dǎo),令目擊者誤以為殺人的是蕭青陽。 現(xiàn)在要做的只能從證人那里下手,抽絲剝繭,逐步查明真相。 葉臨川苦笑一聲,沒想到穿越之后又要干老本行。 不過九州條件太差,任何輔助手段都沒有,想要破案遠(yuǎn)比前世更難。 不過,當(dāng)務(wù)之急是能夠參與此案,否則一切都是空想。 就在他一路尾隨到兇案現(xiàn)場時,蕭青陽在幾名捕快的看管下回到房間。 他一把鎖上門,匆匆取出紙筆。 捕快們不知該如何處置,紛紛望向刑捕頭。 邢捕頭示意不必著急,慢慢等候便是。 蕭青陽怎么說也是親王世子,就算真的殺了人,也未必沒有脫罪的機會,這些小吏不敢逼得太緊。 沒過多久,蕭青陽開門走出,仰天吹了聲口哨。 哨聲清脆高昂,一直響了半分鐘才停了下來。 眾人順著他的目光望向天空,只見一只青色的小鳥從不遠(yuǎn)處的叢林飛來,轉(zhuǎn)眼就到了榆林院上空。 小鳥在空中盤旋一圈,準(zhǔn)確地落在蕭青陽肩上。 這時大家才看清鳥兒的樣子。 小鳥通體青綠,樣子很像鳳凰,但個頭很小,和喜鵲相彷。 一位稍有見識的捕快喊了一聲:「這是青鳥?!?/br> 青鳥是傳說中的祥獸,平日很少現(xiàn)身,因而大部分人都沒有見過它的樣子。 今日得見,也算大開眼界。 小鳥一點兒也不怕生,從蕭青陽肩頭跳到手上,不時點點頭,樣貌可愛至極。 這些捕快盯著鳥兒,心中羨慕不已。 親王家底蘊就是不一樣,別人見都少見的祥獸卻是世子的寵物。 蕭青陽撫摸著青鳥的羽毛,輕聲道:「小靈兒,幸虧jiejie把你送給我,否則這次連信都傳不出去?!?/br> 他把寫好的信卷成長條,悄悄綁在青鳥腳上,摸著青鳥的腦袋說道:「去找jiejie,讓她來救我?!?/br> 青鳥嘰喳,嘰喳地叫了幾聲,還不停點頭,似乎能聽懂他說的話。 「去吧。」 蕭青陽雙手上拋,青鳥振翅而飛,直沖云霄,轉(zhuǎn)眼間化成一粒黑點,繼而消失不見。 從兇案現(xiàn)場趕回,葉臨川急匆匆地趕往宇文夫子的房間。 宇文泰是楚國知名大儒,在朝中也有官職,這些地方官都要給他幾分面子。 只要他肯出手相助,自己代表白鹿宮參與本案審理應(yīng)該不算難事。 事情還算順利,葉臨川求宇文夫子,宇文夫子親自出面求云州太守,太守賣夫子人情,準(zhǔn)許葉臨川旁聽。 此案影響超出預(yù)料。 第二天,老皇帝就收到奏章,高侯爺在殿前哭得死去活來,請求皇帝下旨,務(wù)必嚴(yán)懲兇手。 梁王自然不服,堅稱一定有小人陷害,要還兒子一個清白。 當(dāng)前正是楚燕談判的關(guān)鍵時刻,皇帝還要倚仗高侯爺, 只得派欽差立刻出發(fā),趕往云州。 案發(fā)第三天,云州太守親自升堂,審理高鴻被殺一案。 大堂之上,欽差劉大人坐在太守身邊,兩人交頭接耳,不時談上幾句。 葉臨川則被安排在大堂一側(cè),沒有座位,只能站著旁觀太守審案。 「帶蕭青陽。」 太守一聲令下,兩名衙役壓著蕭青陽走入大堂。 他并未換上囚服,但手腳上都栓了鐵鏈,每走一步嘩嘩作響。 雖然被污蔑殺人,他的氣色看起來還不錯,沒有一丁點萎靡不振的樣子。 走到大堂正中,蕭青陽筆直站立,昂首挺胸,與太守四目相對。 緊接著,報案的學(xué)子也被帶到大堂。 太守指著蕭青陽道:「你看好了,兇手可是此人。」 那名學(xué)子不敢抬頭,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道:「我沒看清兇手的臉,但他的衣服、發(fā)飾都和蕭公子一樣。還有我聽到兇手的話,他說我最恨你們這種jian臣,今日就要為民除害?!?/br> 太守道:「本府查過高鴻的尸體,他胸口中劍,傷口大小與公子的佩劍完全吻合。外加有人目睹你行兇,你說你沒有殺人,那兇手是誰?」 蕭青陽不屑地抬起頭,冷冷道:「小爺當(dāng)然沒有殺人。至于找出兇手,這不是太守大人要做的事嗎,為什么來問我?」 「大膽,你竟敢藐視上官?!?/br> 欽差大怒,拍案而起。 葉臨川見勢不妙,忙走入堂中,施禮道:「大人息怒,在下受宇文夫子委托,代表白鹿宮參與本案審理。我有幾句話想問報案人?!?/br> 太守點了點頭:「你問吧?!?/br> 葉臨川走到那名學(xué)生身邊,問道:「端午案發(fā)之前,你就認(rèn)識這位蕭公子嗎?」 「蕭公子的名字學(xué)生自然聽過,但之前從未打過交道?!?/br> 「那我問你,當(dāng)日你看到的兇手身高是否和蕭公子一樣,說話的聲音是否相同?」 「這……身高差不多吧,當(dāng)時學(xué)生嚇壞了,實在分辨不出他的聲音和蕭公子是否相同。」 葉臨川轉(zhuǎn)向太守:「據(jù)這位學(xué)生所言,他當(dāng)日并未看到兇手的臉,只憑著衣著,和兇手的話就判斷殺人的是蕭青陽,這根本算不上證據(jù)。他之前根本不認(rèn)識蕭青陽,至今也說不出兇手身高與蕭青陽是否一致,也無法判斷當(dāng)天的話是否真正出自蕭公子之口。在我看來,這分明是有人栽贓陷害,有意讓人看到這一幕?!?/br> 太守點了點頭,正在遲疑,劉大人突然站起身來,指著葉臨川道:「一派胡言,如今人證物證都在,由不得你們抵賴?!?/br> 他轉(zhuǎn)身對著太守耳語了幾句,太守面色遲疑,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只見太守一拍驚堂木,喝到:「大膽蕭青陽,趕緊如實招來,為什么殺害重臣之子。再敢抵賴,大刑伺候。」 「不可,自古刑不上大夫,怎能對蕭世子用刑?」 葉臨川連忙阻攔。 劉大人冷冷一笑:「蕭青陽不過是梁王世子,尚無官身,如何不能用刑?」 太守看了欽差一眼,用力扔下令簽,大聲喝到:「將蕭青陽拖下去,杖責(zé)三十?!?/br> 「誰敢!」 一個清脆又縹緲的聲音從堂外傳來。 聲音不大,但好似響在每個人耳邊。 眾人循著聲音望去,只見一位白衣女子站在門口,蓮步輕移,緩緩走向大堂,微風(fēng)吹動,女子衣袂飄飄,恰如凌波仙子。 整個大堂驟然安靜下來。 衙役們中邪一般,一個個好像被人掐住了脖子,張開大口無法合攏。 他們無法想象,一個女人會美到這種驚魂攝魄的地步。 「嘭……嘭……嘭……」 站在門口的衙役石化般呆立,既阻攔也不躲閃。 女子玉手輕揚,幾名衙役好似被颶風(fēng)卷入高空,又重重落地。 隨手揮舞,女子的步伐未變,依然如踏著蓮花前行,轉(zhuǎn)眼間已來到大堂中央。 當(dāng)葉臨川看清女子的吞顏的剎那,他和那些衙役們并無兩樣,只覺呼吸、心跳都在瞬間停滯。 如果說師姐的美讓人沉淪,而此女則美得超凡脫俗,讓人不敢生出半分褻瀆之心。 除了瑤池仙子般完美的吞顏,她的身姿同樣完美,彷佛耗盡了天地的精華。 當(dāng)她走入大堂,整個空間因她而豁然明亮。 「jiejie,我知道你會來的?!?/br> 蕭青陽興奮地大喊出聲。 葉臨川并未感到意外,因為除了清河郡主,他想不到還有什么女人可以配得上眼前女子的絕代芳華。